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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梦--红颜阁·媚姬系列特别卷-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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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理直气壮丝毫不惧怕她的气势。

    杨妃气急败坏又是一番生拉硬拽:“她送给谁我不管,总之它现在是我的!”

    “强取豪夺不是君子所为,娘娘放手。”我也不放松了指尖的力量,使足了劲不让她得手。

    “当初你为了个丫鬟跟我争,现在又和我抢一支钗,你……”晚菱那件事她还耿耿于怀,脸上逐渐显出愠怒之色,“你就是想和我抢是不是?大王是你最想抢去的苏妲己!”

    “妲己没想过要和娘娘抢什么,晚菱也好,发钗也好,原本都是我的,属于妲己的东西妲己就不会轻易放弃。”

    “你……”

    “两位妹妹都别争了,快快放手!”黄妃做起了和事老忙着劝阻我们,“要是让奴才们看见了多不好啊……”

    杨妃不放,我当然也不会:“婉莺姐姐,你送给妲己的东西那么珍贵,妲己岂能拱手让人?”

    “这钗我今天是要定了!”杨妃被我刺激得越发恼怒,恶狠狠地瞪我,“我看你有什么本事抢回去!”

    “好,那就试试啊!”

    “你们这么喜欢抢,本宫的首饰就都让你们拿去抢好了!”

    一声厉喝,我和杨妃不约而同放开了手,抬头看到姜后转眼就要发作的脸色,双双俯首行礼:“参见王后娘娘!”

    都怪刚和杨妃争执得太过专注,以致连王后来此都没有发觉,婉莺也是如此,她见了王后也几乎被惊到了。

    姜后一气之下忘了宣我们平身,长叹道:“本宫不明白,这后宫何时才能够安宁啊!”

    “娘娘,臣妾只是喜欢黄妃姐姐的一支钗,所以想请姐姐割爱相赠,谁知苏贵妃她……她蛮不讲理硬是要和臣妾争抢。”

    早料到她会恶人先告状了,我强作镇定不与她做口舌之争。

    “哦?是这样么?”姜后将信将疑地来回望着我们,“妲己妹妹向来谦和,怎么会非要和杨妃妹妹抢一支钗?”

    “娘娘请听妲己一言。”我福了福开口回复,“今日妲己和黄妃姐姐小聚,姐姐新制了支珠钗送与妲己,碰巧杨妃娘娘刚好从此经过,见到此钗也不甚中意,遂强行从妲己发间夺走,欲占为己有。”

    “不是那样的娘娘!”杨妃矢口否认,“由始至终想抢发钗的只有苏贵妃一人而已……”

    “好了。”姜后厌倦地挥手打住,“本宫对这支钗应该是谁的没有兴趣,只是本宫在乎的是,你们身为大王最宠爱的妃子,居然不知礼数,为了一支钗在这里吵吵闹闹,让奴才们看笑话吗!”

    “娘娘息怒。”黄妃虔诚地跪下求情,“此事皆因臣妾的一支钗而起,两位妹妹都进宫不久,年轻不懂事,娘娘就不要怪罪她们了,臣妾有错当罚。”

    “娘娘,这件事妲己的确有错。”我不忍婉莺一人替我们背下所有的过错,也与她跪到了一起,“妲己承认这次是意气用事了,但是妲己执意要抢回原本属于自己的发钗,意义不在于钗本身,而是这钗是黄妃姐姐送给妲己的第一件礼物,钗上凝结了黄妃娘娘对妲己的姐妹情谊,贵在乎情,而非物。”

    姜后有不小的怔愣,一时竟想不到话来责问我。

    “娘娘,您所希望看到的,是后宫众妃嫔和睦相处的安宁景象,那么黄妃姐姐给予妲己的馈赠,不正是想与诸位姐妹往来修好?”我据理力争,相信就快要说服姜后了,“黄妃姐姐是好意,并无过错,错的是妲己和杨妃娘娘这两个做妹妹的,处理纠纷的方法不够得当,才会致使了这场争执。”

    姜后先前的不悦似乎减轻了许多,居然展露了一朵温婉的笑意,牵着我的手起身说道:“本宫就是喜欢你这种有错认错,知错能改的性格。本宫知道你们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一支钗是小事,伤了彼此的和气就不值得了,做事一定要考虑后果,知道了么?”

    “是。”我和婉莺相视一笑,顿觉轻松,“多谢娘娘提点教诲。”

    “可是娘娘……”以杨妃的性子岂会那么容易罢休?否则就不是杨妃了。

    “杨妃妹妹啊,”姜后笑得仪态万千,亲热将杨妃拉近跟前,“去本宫的东宫坐坐,本宫发钗多的是,每件都比黄妃妹妹这支还要精美,喜欢的话随便挑,肯定有合你心意的!”

    “娘娘,这……”

    杨妃欲推脱,哪里挡得住姜后万分热情拉着她走,连哄带骗地将她拉离了我们的视线。

    “她不会再来和你抢了?”看着杨妃被带走,黄妃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

    “姐姐放心。”我了然地莞尔一笑,“王后娘娘发钗多,训言更多,一番说教是免不了了,她哪里还会有时间回来找我们?”
………………………………

驱 邪(一)

    “妲己你一晚上一言不发,”帝辛轻柔为我盖好了被衾,于我耳边小声问道,“有心事?”

    “没有。”我敷衍了只字片言,没有回头。

    前一个月适逢姜王后生辰,依照惯例,帝辛夜里都是在东宫陪姜后度过,三日前开始入住我寿仙宫,至此每夜必来。

    身为帝王妃,终归是要和他同床共枕的,只是我们的枕畔没有软语情话,我习惯沉默着,放不开,我似乎很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面对他。

    “近日后宫鬼魅之说传得纷纷扬扬,孤在东宫时日听夜闻不甚厌烦,只有妲己这里可以落得清静。”

    他有意转移了话题反而引起我的注意,我背着他好奇问道:“鬼魅?何来鬼魅?妲己不曾听说啊。”

    “哦,不知道就算了,都是后宫一些多嘴之人闲来无事乱嚼舌根子。”帝辛不以为意地干笑两声,“王后和杨妃向孤提起,说是最近夜里时常有宫人看到怪影出没,来去如风,说是宫里出了鬼魅。”

    帝辛提到鬼魅,我竟不自觉地想到了绯彤,只是鬼使神差的念头,她倒经常是神出鬼没,和帝辛说的“鬼魅”倒有几分相似。

    “帝辛哥哥,”我小声试探地问他,“宫人传闻见到的鬼魅,可是穿着红衣?”

    “不是。”没想到帝辛否定得那么干脆,“据看到的宫人所言,他们所见的鬼魅,身穿白衣,飘渺如幻。”

    “白衣?”我没来由地惊愕,这到底是空穴来风的谣传还是确有其事?

    “妲己莫怕,有孤在,任何的妖魔鬼怪都不能伤害到你。”他用温暖的臂膀圈住我,紧紧搂入怀中,“今日上大夫杨任觐见,说替孤找来个叫云中子的世外高人,明日便会带他进宫驱除妖邪。”

    “云中子?”我念着陌生的名字,“是什么人?”

    “听说是个终南山来的道士,道行深厚已经修炼成仙,师出元始天尊门下。”

    “道士……神仙……”

    我小心揣度,杨大夫是杨贵妃生父,他从宫外找来这么个人用意是什么?真的只是驱邪这么简单?

    翌日,我随帝辛去了长乐宫,姜后和杨妃已经在那里了。

    等了片刻便见那上大夫杨任携一道士模样的男人入了殿,头戴青纱一字巾,髻上系双叶飘带,宽袍大袖,脚踏云鞋,手执拂尘徐步而来。

    走到殿前一挥拂尘打了个稽首:“贫道参见大王。”

    帝辛让他平了身,问其:“道长从何处而来?”

    道士答曰:“贫道从云水而至。”

    帝辛觉得奇怪:“何为云水?”

    云中子答:“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

    到底是修道之人,说起话来也是这般飘渺令人捉摸不透。

    帝辛是聪明人,自然能听懂云中子话中的弦外之音,依然镇定自若:“如果云水枯竭,道长想去何处?”

    云中子短短十二字,笑得深藏不露:“云散皓月当空,水枯明珠出现。”

    帝辛开怀一笑,连声称赞:“道长所答甚是有理,果真是贤人智者,赐坐。”

    聊了些道理道经,姜后先开口提起了宫中鬼魅之事,言归正传:“道长法力无边,定能为大王驱散妖邪以保皇宫安宁。”

    云中子笑言:“方才杨大夫带贫道于宫中四处走动,贫道已暗中观察了一番。”

    姜后一听顿觉忧虑:“宫中是否真有妖邪?”

    “皇宫被一团妖气所笼罩,星月混沌,依贫道看来,宫中的确有妖。”说到此,云中子忽然向我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而且是一只修炼千年的狐妖。”

    我心蓦地一怔,与云中子对望的瞬间被他眼中的凌厉寒光震慑到了。

    “狐妖?!”

    众人皆大惊,只有我沉着脸不动声色。

    帝辛故作轻松地笑笑:“深宫秘阙,禁闼森严,更有护军侍卫严加防范,又不是尘世的深山野林,妖魔从何而来?道长定是弄错了。”

    “贫道以千载的修行作保,绝不会算错。”云中子相当自信地回答,“而且,贫道甚至已经洞悉,这只白狐现今藏身何处。”

    “在哪里?”帝辛和姜后、杨妃异口同声。

    云中子似笑非笑地转面凝视我说道:“就在苏娘娘的寿仙宫!”

    “荒谬!”我未作任何反应,帝辛已冲动地替我否认,“孤近日都居于苏爱妃的寿仙宫,如果寿仙宫里藏了狐妖,那岂不是孤终日都和狐妖同居!”

    “大王息怒。”云中子俯首作揖,“宫中妖邪亦有千年的道行了,一般人肉眼凡胎岂能看到?贫道唯恐大王不识此妖孽,她便会乘机蛊惑,久之不除,必酿成大害。”

    帝辛对他的话多少是有些忌讳的,霎时缓和了语气:“道长既然说宫中有狐妖,那可有办法将其镇住?”

    云中子笑着从背上取下一把木剑来:“此巨阙剑乃是贫道采终南山的松木削成,其中妙用少有人知,外表虽简陋,但只要大王将此剑悬挂于寿仙宫正殿,不出三日狐妖便会元神俱散。”

    “这……”听说是要在我的寿仙宫里挂这种灵邪之物,帝辛有些犯难。

    “大王,不如就照云道长说的做?”姜后在一旁进言,“若是狐妖真藏在寿仙宫,势必是会损坏妲己妹妹玉体的。”

    “王后娘娘说的是啊大王!”杨妃忍不住随声附和道,“大王那么宠爱苏贵妃,总不会希望看到苏妹妹被狐妖所害?”

    “大王,二位娘娘所言有理,驱除宫中妖邪势在必行。”上大夫杨任终于也站出来劝诫了,“望大王三思!”

    “妲己,你看这……”帝辛陷入两难的境地,一时拿不定主意,转过头望着我。

    我低眉顺首地垂下脸,无太多表情:“大王决定就好,妲己没有意见,一切听大王安排。”

    其实我很清楚,我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力。
………………………………

驱 邪(二)

    我站在正殿檐下,仰望悬挂在梁上的木剑。云中子说这巨阙剑有驱魔除妖的本事,他的言下之意,若我是他口中的“妖”,那他要除的就是我了?

    “这云中子说起话来头头是道,仿佛观尽浮生苍茫,遨游在尘世之外。孤赐他金银他不要,说什么身逍遥,心自在,不求富贵赏赐,他倒是个淡泊名利的清静之人,是妲己?”帝辛自言自语了一阵,忽而唤起我,却见我毫无反应,不禁又轻唤一句,“妲己?”

    “呃……”我猛地回过神,木讷地回头望他,“帝辛哥哥刚才说什么?”

    方才我一定是想得太入神了,我是真的半点都没听到帝辛有跟我说话。

    “孤说了什么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还好他并未因此不悦,只是故意皱着眉头做出审问犯人的架势,“在想什么?”

    “我……”我有些尴尬地埋下头,“我在想,那云中子道长留下这把剑就走了,区区一把木剑就能消灭宫中的妖魔?”

    “放心妲己,那云中子看起来不像是个江湖骗子,他说能就一定能。”他体贴地走过来拥住我,“在孤眼里你是最重要的,无论有没有妖邪鬼魅,都不能让你受到伤害,所以孤宁可信其有。”

    “可是帝辛哥哥难道不觉得,真正的魔在人心里,不是那么容易除掉的。”

    “怎么了?”他深深凝望我的眼睛,“孤不明白你的意思。”

    “帝辛哥哥一心为了妲己好,处处为妲己着想,不愿看到妲己受到一点伤害,可是帝辛哥哥你是否有想过,你为妲己做的到底值不值得?”我挣脱他的怀抱,独自落寞地坐到案旁,“就好比这次,云中子进剑,欲为帝辛哥哥降妖伏魔,而他口口声声说的狐妖却在寿仙宫……人言可畏,妲己没办法阻止别人说些什么,只觉得很无奈……”

    “到底是什么让你不高兴了?”他不懂我心里的纠结,不依不饶地追问着,“孤可以帮你……”

    “妲己没有不高兴,只是当有人私下里纷纷议论那所谓的狐妖会不会就是妲己本身,我真的感到百口莫辩……”

    “怎么会有这样的谣言传出?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这样恶意中伤你!”

    “问题不在于是何人说出这样的话,而是帝辛哥哥宣云中子进宫,听他在所有人面前亲口说出寿仙宫里有狐妖!”我一时悲愤得难以自控,声音哽咽,“狐妖狐妖!妲己就是那魅惑大王的狐狸精!”

    “你明明不是,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他无法理解我的失控,眼里有淡淡的哀愁。

    “你不会明白的……”我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解释,我无法告诉他我的确就是一只狐,至少前生曾经是,“每当帝辛哥哥想给妲己更多的宠,妲己就会背上更多的罪责……”

    “别胡思乱想了。”他温柔他将我伏上他的胸口,“云中子既然说过,挂上巨阙剑,妖孽三日必除,孤三日后就会取下此剑,到时无论有妖无妖,你都依然是孤的妲己。”

    云中子的剑我并不害怕,雪狐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轮回后的我早已脱胎换骨褪去妖籍,我相信巨阙剑一定伤不到我。

    可是我却会被宫里的风言风语伤得体无完肤。我也不知谣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蔓延了整个王宫,上至诸宫妃嫔,下至宫女侍婢,几乎无人不在谈论着苏妲己是狐妖化身云云。

    夜不能寐,当我好不容易阖上眼,昏昏沉沉有了些睡意,竟又会陷入接连的梦魇。

    朦朦胧胧地我依稀听见有女子声嘶力竭地呼唤着我,她的声音听着异常痛楚。

    “漓澈……把剑拿开!漓澈!快把剑取下来……”

    呼喊声撕扯着我的耳膜,我被纠缠得痛苦不堪。惊醒后的我满身大汗地直直坐起,顿觉五脏六腑灼热得难受,身子却忍不住瑟瑟发抖。

    “妲己!”闻讯而来的帝辛惊愕地抱住我,“你怎么了!”

    “大王,听说这寿仙宫里有狐妖……娘娘会不会是中邪了……”晚菱战战兢兢地说着,一阵手忙脚乱地为我擦汗,“娘娘一早醒来就这样了……”

    “妲己!孤在这里!”他搂紧了我试图阻止我发疯般地挣扎,“你到底怎么了!”

    “帝辛哥哥……我好难受……”面色煞白如我,难以言喻的痛苦,“我浑身好像被火烧一般……”

    “为什么会这样!”

    “剑……”我颤抖得语无伦次,话也说不完整了,“帝辛哥哥……快……快把剑拿走……快啊……”

    “剑?”他犹疑地愣住。

    “云中子的剑……”我已然没了力气,愈发虚弱,“快把它拿走……否则妲己会死……”

    恍惚里我居然感觉那俨然不是我自己说的话,仿佛我身体里有个看不见的力量正支配着我,为什么……

    “来人!”我还是听到帝辛亲口下了命令,“速去将梁上的木剑取走!丢得越远越好!”

    “此事万万不可啊大王!”与他一同前来的姜后出言阻止了他,“云中子道长临走前再三嘱咐此剑需挂满三日,大王若将剑取走必会给狐妖放出生路,妖风助长对大王是大大的不利啊!”

    “可是妲己……”帝辛不忍地望我,犹豫不决。

    姜后亦是忧心如焚:“妲己中邪必是妖孽作祟,待巨阙剑法力消灭狐妖才能救妲己的命啊!”

    “不可以帝辛哥哥……”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愤然扯住了他的衣袍,“这把剑带有邪力,会要了妲己的命的……妲己不想死……帝辛哥哥要救我……”

    我难受得泪流不止,帝辛终不忍再看我受如此折磨,不顾姜后劝阻毅然决然命侍卫取下了巨阙剑。

    剑被取下的一瞬,我仿佛灵魂出窍了般,虚脱地昏睡在帝辛怀里。
………………………………

驱 邪(三)

    我虚弱地倚着帝辛,看他喝令那些侍卫把剑丢入炉中焚毁。巨阙剑毕竟是神物,任炉内熊熊烈火再如何灼烧都不见它有丝毫的损坏。

    “这剑果然有邪?”火焰投映在帝辛眼中透出炽热的红。

    转眼间我忽然望见对面玉阶上站着红衣女子,是绯彤!

    奇怪的是似乎只有我一人看到了,她口中念念有词,瞪着火炉挥手仿佛投入了什么,火焰瞬间变得愈发旺盛,居然还透着不寻常的诡异紫光。

    令所有人万分诧异的是云中子的剑被火焰吞噬、焦黑,直到化成灰烬。

    “哼!”帝辛不屑地嘲弄着,“孤还以为这把剑有多大的能耐,一把火就能焚毁,看来云中子也不是什么神仙!”

    不对,烧毁巨阙剑的绝不是普通的火,是绯彤,一定是她做了什么手脚,她刚才的样子好像是在下咒施法。

    我转回目光看绯彤的时候她却已经消失无踪。

    “帝辛哥哥,”我借故向他请辞离开,“妲己有些不舒服,先退下了。”

    他允了,并嘱咐了些要我好生休养的话。

    穿过亭廊,我独自施施然走着。走到花园隐秘的一处,我停下了脚步。

    “我知道你一直跟着我,你出来。”

    顿时红光一闪,赤色的裙纱划过眼前,轻盈落地,不染纤尘。

    “这么急着叫我出来?”她媚笑翩翩地显露万千柔情,“看来你也很想见我啊?”

    我淡然地抽动嘴角:“你凭什么认为我想见你?”

    “因为你有话要问我,你心里有很多疑惑要我解答。”她眼神魅惑地缓缓向我靠近,直到一线之隔,她妖娆的目光毫无保留地打在我的侧脸,“我说的对么?”

    “宫里传言的妖孽是你?”我不转过脸看她,只是冷冷地说着,“云中子说寿仙宫有狐妖,你就是他要驱除的狐妖?”

    “漓澈,你好像忘了,你自己可也是一只雪狐哦。”她风情万种地笑着,满眼的邪意。

    “我和你不同。”我满不在乎地别过脸,“我已轮回,早就不是狐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真是这样么?”她的笑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你可是有上千年的灵力了,会说没就没了吗?”

    “我不管你说什么,总之我现在是人,而你是妖。人妖殊途,我希望你离开,别再留在王宫里。”

    “你赶我走?”她挑起妩媚的眉梢,“你可要想清楚了,我们坐在同一条船上,应该同心协力的,而且说不定你以后还会有用得着我的时候。”

    “我和一只狐妖没什么可说的,我们不可能是一路人。”

    “话别说太早,不如我们就走着瞧。”她仰扬着着娇媚的眼角挑衅说道,“漓澈,我一定会证明,你是狐妖的事实,是永远不可能改变的。”

    望着她眼中的自信,我居然会有隐隐的心虚,不过我还是强作镇定:“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免得惹祸上身。这次来的是云中子,下一次,可就不知道是谁了。”

    “云中子?”她无谓地轻哼,“呵,我会怕他?什么得道成仙的世外高人,他的巨阙剑不一样被我毁了么?”

    “我就猜到是你用妖术焚毁了巨阙剑!”

    “当然要毁!”她忽而转身双眼瞪得狰狞,“否则巨阙剑挂在正殿吸收天地正气幻化出无穷威力,我怎么能保住自己这条命不被神剑所杀!”

    “原来……”我勾出一丝冷笑,“你也被巨阙剑折磨得不轻?”

    “巨阙剑挂在你寿仙宫,我根本没办法接近你,如果不是我想到对你用连心咒,任其挂着三天三夜,我早就灰飞烟灭了!”

    “你对我下咒!”我惊心不已地瞪着她。

    “连心咒,身体发肤皆与我相系,让你感到我所受的痛苦。”她用镇静的神色讽刺我的大惊小怪,“总算帝辛心疼你,借他的手拿走了巨阙剑。”

    我忽然意识到她对我的威胁,此狐女留在我身边是何等危险,她随时可能对我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什么都还没做啊。”她无谓地耸耸肩,“你紧张什么?”

    “如果你真的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会有人在宫里看见鬼魅!”

    “真好笑,有些人心里有鬼故意放出风声,什么夜里看到白衣鬼影,全是胡扯!”

    “原来真是谣言。”

    “我再告诉你,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杨贵妃!”她嗤之以鼻地付诸冷笑,“所有的谣言都是她散播的,她甚至到处跟人说,苏妲己是狐狸精!”

    我木然伫着,突然嘴角沉重说不出话来。

    “很生气是不是?”她似乎看到了她要的效果,凑近了看我,“我也讨厌这种只会在背后说人是非的长舌妇,让我帮你教训她好不好?”

    “不许你乱来!”我呼喝着斥责她,“如果你在宫里胡作非为,小心人神共愤,糟了天谴让你永不超生!”

    “我不怕因果报应,更何况还有我的好姐妹漓澈陪着我一起呢。”

    “我求你走,现在巨阙剑已毁,你趁着云中子尚未发觉赶紧离开朝歌,要不然……他迟早还是会回来收拾你的。”

    “只要有你在,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她美艳的笑,带着满不在乎的自信,“我们还有张王牌,帝辛,他可是我们的保护伞哦。”

    “我不许你打帝辛哥哥的主意!”

    “不许?你凭什么不许?”她的笑霎时消失,凝成冷漠的冰霜,“你会在乎他?你不是从来都没爱过他么?”

    我理屈地低下头,逃避她质问的目光:“就算不爱,但我依然分得清楚,谁是这世上真心对我好的人。”

    她沉默了。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总算平息了,你以后最好还是少出现。”

    “只怕,这件事还没完呢。”

    我愕然回头,却看见她唇边那丝诡异的笑容,耐人寻味。
………………………………

驱 邪(四)

    “妲己,御医说你身子已经恢复了,是否还有不适?”帝辛温热的手心轻抚我额头,不甚体贴,“怎么气色还是这么差?”

    我微笑着取下他的手说:“帝辛哥哥挂心了,妲己已无大碍,只是没什么胃口。”

    “那孤让御膳房多做些开胃的佳肴,你有什么想吃的?”

    “那倒没有,只求帝辛哥哥莫太过费神,一切随意。”

    他的关怀,我的谦恭,我们一直是这样相敬如宾。

    内侍开门入殿躬身拜言:“启禀大王,宰相商容在外求见。”

    “没看见孤在陪苏贵妃吗?”帝辛冰着脸驳回,“叫他有什么事改日去长乐宫再议。”

    “帝辛哥哥。”我轻轻覆上他的手背劝道,“商宰相前来寿仙宫一定是有要事告知。”

    他会意地轻拍我的手,转向那内侍询问:“宰相此来所为何事?”

    “回大王,是有关司天台照墙离奇出现题字,太师杜元铣夜观星象有异遂恳请商宰相代为进宫面圣。”

    “司天台……题字……”我听得云里雾里,怎么我一点都不知情?

    “宣宰相进殿。”帝辛沉着脸应允,忽又嘱咐一句,“去把费仲大夫叫来。”

    我不懂帝辛此举何意,又不方便过问,唯有沉默静观事态发展。

    商容年迈,已是白须花甲,他进来先是朝帝辛和我行礼,神色肃穆不苟言笑。

    “老丞相,杜太师有什么话非要你代为转达的?”帝辛做出君王的气魄,目视商容,“说给孤听听。”

    “大王,昨日杜太师已然上奏,司天台的照墙上无故多出了二十四字,非但擦不去抹不尽,就连太师命门役用水都无法洗净。”商容忧心忡忡地道出始末,“现今传遍街头巷尾,朝歌百姓皆有议论,认为这些字都是仙人所题的天书。”

    “这些昨天杜太师都已经说过了。”帝辛无多少耐心地闭上眼,“孤认为天书之说纯属无稽之谈,必是有人蓄意题写图谋不轨。”

    “大王明鉴,杜太师执掌司天台多年从未见此等怪事,昨夜他夜观乾象,见妖气笼罩金阙,恐宫中将有灾祸,所以连夜拜见老臣。臣身为大王股肱岂能坐视不理?”到底是三朝元老,商容说话气场十足,“大王反而不闻不问,敢问大王如何能安心端坐深宫?”

    帝辛脸色渐暗,显露出稍许不悦:“不是孤置之不理,而是此事完全没有理会的必要!”

    “大王可知墙上所题的是何字?”商容也丝毫不退让,语气更甚,“妖气秽乱宫廷,圣德播扬西土;要知血染朝歌,戊午岁中甲子!”

    “孤知道。”帝辛隐忍着怒火,“那又如何?”

    “这二十四字预示着我殷商正危在旦夕,国家将亡,妖孽必生,大王要居安思危啊!”

    “哼!又是妖孽!”帝辛是真的被激怒了,厉声质问,“你们动不动就妖孽妖孽,孤问你们,你们所说的妖孽在哪里!可曾活捉了来给孤瞧瞧!”

    “大王……”商容颇有意味地瞥了我一眼,“自冀州侯苏护进献贵人之后,大王甚少理会朝政,御案生尘,丹墀御阶前遍地杂草青苔。臣暗自思量,莫非是大王贪恋美色,日夕欢娱不理朝政?”

    “依丞相所言……”听到他将矛头指向我,我一时气不过,反唇相讥,“那祸国的妖孽正是指妲己了?”

    “娘娘,臣不敢妄言。”他从容不迫地俯首,“只是想提醒大王莫忘了前朝君主是如何亡国的,夏桀暴虐,皆因宠信妺喜而失了有夏江山。”

    “够了!”帝辛忍无可忍地喝住他,“孤前些时日忙着照看妲己的伤势的确是耽搁了些时日不曾上朝。妲己体质虚弱,回宫之初手指重伤险些连命都送了,日前又被妖道云中子的邪剑所伤,孤为了照顾妲己而疏于朝政也是在所难免。”

    “老臣对云中子入宫除妖一事亦有耳闻,云道长是真心为大王除妖,试问若王宫无妖孽作祟,娘娘又为何会身染恶疾?臣认为娘娘必是被妖孽附身……”

    “商丞相!”帝辛怒不可揭地斥断他,“莫要听信那些迂腐的片面之词对妲己加以诋毁!妲己不是你们说的妖孽!”

    “大王息怒。”我吞下了种种愠意一边劝住帝辛,一边镇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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