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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无妃,千金凰后-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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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巧香,是个厉害的狠角色。

“哦?什么东西”,沈芊君淡笑,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喜,不管是几年前进宫或者是再次嫁进宸王府,最终她和相府的关系,都没能调和。

巧香帮沈芊君别好一个白蚌珍珠发夹,便款款地走到其中一个丫鬟跟前,将盖在上头的红布掀开,瞬间,一个明晃晃刺眼的东西便照射地屋子里每个角落都跟着光亮了起来。那是一根千年极佳的玉如意,通体的翠绿色,晶莹地似乎能看到其中的每一个纹理。

巧香捧着如意上前,沈芊君伸手摸了摸,玉如意长柄钩,钩头扁如贝叶。摸起来手感光滑,很像在摸绸缎。看起来晶莹剔透,有光泽。这个如意价值连城,看来这次老头子是在自己心上花了心思。

收回手,沈芊君淡笑着,“那就多谢爹爹了,张妈,把东西收起来。”

没想到沈芊君的表情会这么淡,巧香脸色僵硬,又赶忙走到另一个托盘边,将红布条掀开。

这一次,是一个精致细腻的手链,采用上等田黄石制成,精美绝伦,让人爱不释手。寿山石被称为中华瑰宝,因出产于福州寿山及其附近村落而得名,这也是地球上唯一的寿山石产地,是中国生产印章和其他石雕艺术品的最佳材料之一。寿山石质地润泽,种类繁多,柔而易攻,其石质中内涵有“细、结、润、腻、温、凝”的特性,千百年来深受人们青睐。

这样的无价之宝,确实难得。

沈芊君看着那明晃晃的东西,挥了挥手,张妈立即拿起那手链,递给她瞧。

这个手链,比娘亲送给自己的不知道华丽多少倍,可是再她看来,这条手链只是她利欲熏心的父亲,想要笼络自己的工具,不过她不会跟钱过不去,脸上倒也露出了欣喜的表情,道,“三娘,这里有丫鬟伺候着,您就先去宾客席吧,不然耽误了及时可不好…”。

你…,巧香脸色难看,可是只能隐忍了下去,被浮音搀扶着,走出了门栏。

“织锦姐姐,你不是说君儿好说话么?你看看她给我使脸色,真是眼不下这口气。”巧香走在前头,拧着手里的帕子,下巴却高高抬起,狠狠道。

浮音不紧不慢,上前搀扶着她,却道,“你若是府里平凡的丫头,她当然对你极好。可是,你现在是相府的三姨娘,她的态度自然不一样了。在她心里,只认为,你抢了她娘的地位。”

“可是这并不是我所愿啊,织锦姐姐,你说现在要怎么办?毕竟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相爷的。”巧香忽然紧张起来,“万一被君儿知道了,该怎么办?”

“三夫人,您就安心,现在小姐进了王府,怎么能知道您的事,还有,好戏还没开始呢。”浮音紧紧地抓着巧香的手,安慰着,然后和她一起一前一后,去了前厅。

一番的打扮,忙坏了屋里屋外的人。

沈芊君坐在铜镜前,任由着丫鬟们给她梳妆,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红色华衣裹身,外披艳红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掌大的娇小无暇脸蛋,吹弹可破的肌肤,精致的五官有着地中海最澄净的黑色双眸,浅浅的笑绽放在脸上。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能有这般的美丽。

即便是四年前,她入宫的时候,她也没有感觉到。

“小姐,真好看,你定是京城里最好看的新娘了。这次是皇上亲自主婚,连太皇太后也会驾临。”张妈说着,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只是沈芊君却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能够嫁给阿允,是她多少年的夙愿,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她却一点不开心。而她也不会知道,今天她的大婚之日,究竟隐藏了多少明争暗斗。

红楼里,亚赛大病初愈,可是神智却明显有些不对,两个丫鬟伺候她梳洗,她看着镜子里自己憔悴的容颜,手怔怔地放在脸上,问道,“喜儿…,喜儿呢?”

“回禀王妃,喜儿她,她不能说话了…”,两个丫头都低着头,不敢看亚赛。

亚赛的手旋即呆怔,然后回转身来,哆嗦着,“待她来见我。”

不消半晌,喜儿便跟着那两个丫鬟进来了,只是此刻的她,样子看上去很是吓人,惨白如纸的脸,那双眸子因为受到了强烈的惊吓而变得空洞无神,最可怕地还不是那双无神的眼,而是她张开着发颤的嘴巴,居然,看不到她的舌头!

“啊…啊”,喜儿上前来便跪下,抱住亚赛的腿,好像要说些什么,可是她越是着急,脸上便泪兮兮的,便越发表达不出意思。

看着她着急惊恐的样子,亚赛越发着急,看着站在一边的两个丫鬟,忙问着,“是谁把喜儿弄成这样的?”

“回禀王妃,是王爷。王爷说以后谁要是再敢在王府里乱嚼舌根子,尤其是说新王妃的坏话,便都是这个下场”。

“什么!”亚赛紧张地捏着帕子,看着喜儿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眸,摆了摆手,“你们先退下,我和喜儿有话单独说。”

那两个丫鬟依言退下,屋子里只剩下两人后,亚赛才紧紧地抓上了喜儿的手,“咱们不要继续了好不好?你看,现在你都成这个样子了。”

喜儿只摇着头,满眼都是泪,一把扑进了亚赛的怀里。

“好一对主仆情深啊,啧啧,真是让人十分感动啊”,忽然,红楼的门被人推开,浮音就如恶魔一般,站在门外,冷笑着看着室内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可别忘了,当初可是你们答应将计划一起进行的,现在那几个被咱们买通的方士,都死了。想必也是王爷命人杀死的吧?既然现在咱们都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就差一步,若中途放弃,岂不是前功尽弃?你们放心,太皇太后始终都会站在你们这边的。”

浮音说着,缓缓地走到了亚赛身边,然后紧紧地拉起了她的手,“沈芊竹肚子里的孩子,是孽种。她未入王府前,可是一直在相府的。听人说,沈芊竹是七个月前回的相府,之前一直在深宫中侍奉太皇太后。她又是如何与王爷相见的?要知道,她的存在可一直都是个谜,世人怎么会知道,当年太皇太后抱走了沈家的一个女儿,拿去宫中抚养?”

“你要我在婚礼上当中拆穿沈芊竹?”亚赛惊恐道,却在摇头,“不,那样王爷会恨死我的。”

“你也可以选择不说,那我便把你陷害沈芊竹早产的事,公布于众。当初可是你一直处心积虑陷害沈芊竹的。喜儿就是最好的证人。喜儿,你说是不是?”浮音的眼忽然阴沉了下来,抓着亚赛的手猛然甩开,然后直逼喜儿。

喜儿摇着头,不断地流泪,她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收这个狠毒女人的钱财,导致现在进退两难。

“喜儿?你出卖我?喜儿,你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对不对?原来你一直在利用我?”亚赛忽然意识到什么,看向喜儿,眼里带着疑虑,似乎又有一些不可置信,她狠狠地抓着喜儿的双臂,喜儿只不断地摇头,并不能说话。

亚赛从怀里掏出一张自己早就写好的供词,然后走到喜儿跟前,抓着她的手,便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狠狠地在她手指上一划,鲜红的血液留下,喜儿疼地直缩手,可怜地看着眼前的人,摇着头,但却无济于事,被浮音紧紧地扯着,重重地在那张白纸上按压了下去。

鲜红的血液立即在宣纸上匀染开来,浮音吹了吹那未干的血迹,冷冷一笑,“喜儿的供词都在这了,宸王妃,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既然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不如除掉沈芊竹,相信太皇太后还会帮你。不然,谁都护不了你!”

说毕,浮音便俯身凑到亚赛的面前,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眼里带着笑,逼问着,“如何?”

“好…,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吗?”亚赛颤抖着,眼泪早已忍不住流下了,早知今日,她当初就不该起了陷害人的歹念,可如今,她别无选择了。

“这就对了,来,王妃,让奴婢给您梳妆!”浮音眼里一狠,搀扶着全身发抖的亚赛,拉着她来到铜镜前,按着她的双肩让她坐下。然后慢悠悠地拿起一边的桃木梳,在人儿的头上狠狠一用力。

亚赛的头,被狠狠地往下拉,一撮头发便被拉扯了下来,浮音看着那乌黑的发,阴阳怪气地出声,“啊呀,奴婢实在是该死,下狠手了。王妃,奴婢实在该死。奴婢现在就给您好好梳!”

说毕,桃木梳子一下一下,每一次用力,都弄地人头皮发热出血,亚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能默默地将眼泪咽下去,她好恨,她真的好恨,不该害人。

宸楼里,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张妈搀扶着沈芊君便要出楼,直接去大堂,现在宾客满至,大家都等着良辰吉时,恭贺新人拜堂呢。

张妈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搀扶着沈芊君,旁边的媒婆声音洪亮,高叫着,“新娘跨火盆喽,从此驱邪消灾一生平安。”

沈芊君被搀扶着,抬步跨过了那火盆,旁边立即响起了一阵阵欢快鼓掌的声音,接着路边的一排丫鬟便举起了手里的莲子、花生、桂圆,铺撒在了地上,漫天的小东西飞舞,洒落在地上,脚上红色的绣花鞋,时而踩着花生发出噗此的响声。

在沈芊君被搀扶着即将走出宸楼的时候,耳边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一股浓烟传来,喜庆的敲锣打鼓声立即传来。

“新娘子起步楼~”,喜娘的声音欢欢喜喜地在身后传来,那一个个手里提着竹篮的丫鬟一边抛洒着手里的东西,一边紧紧地跟在了后面。游廊里,只见一条红色如龙的队伍走着,满红色的彩带和炮竹的碎屑落在地上,将地面装点地绚烂缤纷。

沈芊君不紧不慢地任由身边的人搀扶着,手里紧紧地揣着一个苹果,象征着平安如意,可是心里,却是清明如水。她静静地走着,却感觉自己在走着一条漫长毫无边际的路一般,无休无止…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喜娘尖锐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的疑问,“唉?怎么回事?后院怎么进了男卷啊?”

张妈也抬头一看,不禁啊呀一声,奇怪了起来,“太…子殿下,宾客席在前院…”。

“我没有走错,宸王妃,再你走进前堂的时候,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否则,你会追悔莫及,我也会内疚一辈子”,锦澜平淡却又隐藏着急切的声音传来,听得出,他确实是有很重要的话要和她说。

可是,喜娘也不知道眼前人是什么身份,只是觉得,新娘子的后院进了男卷,这可是贻笑大方的事,立即吼着身边的丫鬟道,“你们,你们,还不带这位公子去前堂。”

“殿下,有什么事,等改日再说吧。”沈芊君唇角一扬,忽然也觉得好笑起来,现在这种状况,还有什么比她成亲还重要的事?是自己多想了吧。

她刚起步,还未走到转角,手腕便被人抓起,喜娘看着这男卷还和新娘子拉拉扯扯,瞬间觉得事情不妙,该不会是中途要闹事吧?

可是她还没惊叫出声,便被锦澜点上了哑穴,“你也太吵了”。

他话音刚落,便拉着沈芊君走到了转角。

“说吧,究竟有什么事?”沈芊君淡淡道。

“你只需告诉我,你可是真心要嫁给宸王,无怨无悔?你对云皇,是不是已经忘却了?”锦澜负手而立,认真地看着红盖头,那绣花的鸳鸯,看上去好刺眼。

沈芊君低头,看着盖头下自己的红鞋,许久后才道,“我只想现在好好地活着,珍惜眼前人。昊已经回不来了,而我,想给翘翘一个完整的家。阿允会对翘翘好…”,沈芊君顿了顿,然后便道,“太子殿下,你若诚心嘱咐我们,就多喝几杯喜酒。若有其它,那就不要怪我未能尽到地主之谊了,即便你是北鲜皇子,也有可能被宸王府扫地出门。”

说毕,沈芊君转身,低头看着盖头底下的路,缓缓地折回。

“如果我说高冉昊没死,并且我还知道他的下落,你还要不要成这个亲”,就在沈芊君快要走出游廊的时候,锦澜忽然朝着她的背影吼道,几乎是隐忍了许久,他几乎是捏紧了拳头,死咬着唇,才说出了这个秘密。

就像是如遭雷劈般,几乎是不能一下子消化这个信息,沈芊君呆怔在原地,忽然一把扯掉头上的红盖头,怔怔地看着身后的人,那双眼里,有说不出的神色,欣喜?狐疑?甚至还有痛心…

“你…说…什…么?”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每个字,都咬地很重,几乎能把舌根子都咬掉般,沈芊君看着锦澜那沉静的人,忽然像失去理智般,跑到他面前,抓上了他的双臂,“锦澜,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啊!”

心跟着刺痛着,咽喉里,立即冒上一股血液,填充地嘴里满是血腥。

“是,他还活着,你还要不要嫁给宸王?”锦澜冷静地说着,只动了动唇畔。

可是沈芊君,却已经泪眼模糊不能再说话了…

☆、第三十八章 二嫁为妃,惊变妃(下)

她激动地看着眼前的人,眼泪模糊了那原本的妆容,整张小脸立即皱到了一块,任谁看了都会心疼万分。睍莼璩晓

“锦澜,你说昊…还…活着?”

沈芊君又重复问了一遍,这次,她已经停止了抽泣,伸手抓上了锦澜的手腕。

锦澜抬手帮人擦拭着脸上的泪,甚是疼惜地看着她,手缓缓地沿着人儿的脸来到她的下巴,将她削尖的下巴握在手心里,轻声道,“是,他活着。你跟我走,我便告诉你他在哪里,可好?”

沈芊君抽泣着,脸微微倾斜靠在他的手心上,泪水滴落沾湿他的掌心上,抿着嘴,“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他在北鲜,只要你跟我回去,便可以找到他。”

“真的?”

“真的”。两人一人一句,锦澜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张帕子,小心地给她擦拭,“一切我早就安排好了,只要你答应,现在就跟我走。”

说毕,便捏上了沈芊君的手。

沈芊君身子一怔,将手抽离,胡乱地擦了擦自己的脸,然后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我会让张妈带着翘翘先和你走,至于我…,我和阿允的婚事,人尽皆知,若今日我离开,他必遭世人嘲笑。所以今日这个亲,我必须和他到最后。等人将我送入洞房之时,你再来带我走,可以吗?”

“可以”,锦澜沉沉道,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只要沈芊君答应跟他走,无论何时,他都随叫随到。

“恩”,沈芊君点了点头,然后松开锦澜的手,转身捡起地上的红盖头,自顾盖上,缓缓地朝游廊走去。

她临要转角的时候,身后传来锦澜的声音,“不见不散。”

“恩”,沈芊君斜视着回看了眼身后的人,看着红盖头下的路,一步一步,却觉得举步维艰。

“小姐,没什么事吧?”沈芊君走出的时候,张妈急忙迎了上去,抓着她的手,却感觉到她颤抖的身子,立即蹙眉了起来,“小姐,怎么了?”她声音很小,生怕被旁边的丫鬟和喜娘听到。

沈芊君吸了吸鼻子,不想引起人的怀疑,轻轻凑到张妈的耳边小声着,张妈脸一阵青一阵白,可是立即,她应声着,“小姐…”。

“待会见”,沈芊君松开张妈搭在她手腕上的手,然后冲着喜娘抬起自己的手肘道,“喜娘,走吧。”

“好嘞”,喜娘在一旁早就等得着急了,生怕耽误了吉时。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又沿着游廊走了起来,张妈看着渐行渐远的人,咬了咬唇,然后扭头便重新往宸楼而去。

前堂里,热闹非凡,来来往往宾客贺礼,院子里摆满了酒席,此刻宾客都被有秩序地引进大堂内,等待着吉时,新人拜堂。

随着一声宫乐的声音传来,随着内监的通传,所有人都跪下来三呼万岁。

只见从宸王府的大门处,风风火火走来一群人,为首地便是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男人,他爽朗大笑,随手虚扶了一把身边的高允,笑道,“皇弟不必多礼,朕今日只是来讨杯喜酒的,哈哈!”

“多谢皇兄,皇兄请入内堂上座!”高允对着身边的无名使了个眼色,无名便站到了高演身边,领着他和太皇太后、一番宫妃进去。

赵妔青临走到高允身边时,脸色却不太好看,她身边,此刻一个穿着宝蓝色长相清丽的女子正搀扶着她,“老祖宗,咱们进吧。”这个说话的人,便是蓝馨儿,驸马的表妹。

赵妔青脸上不悦,自己最爱的儿子却处处和自己作对,若不是真爱这儿子,今日这大婚,她本不打算来的。

“馨儿,咱们走”,太皇太后白了高允一眼,便由着蓝馨儿还有如贵妃和一干妃嫔搀扶了进去。

前面风风火火走了一排人,阵仗极大,百官几乎都垂首低眉,不敢造次,直到最后内监一声长唤,“长公主到!”高允的眼神才又抬去,不过此时,他的脸色却明显好了许多。

长公主高柔今日穿着一身枚红色塑身纱衣,衣裙在胸口处微微露出里面性感的锁骨,脖子处,却以一条豹纹的纱巾围着,一身珠宝金灿灿的,那脸上的妆容也是极其娇艳,因为刚生下孩子不多久,她的身材愈发显得丰盈了些,她的身边,则是跟着驸马,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

高柔一身雍容华贵,倒是比那些妃嫔的排场还大,不愧是太皇太后最爱的女儿,而此时,她走到高允面前,神色里也难掩疼爱,“皇弟,唉,母后对你这婚事是极不满意的。可是皇姐只说一句,只要你喜欢,皇姐都会支持你的。”

“谢谢皇姐,臣弟知道母后之所以如此平静并且赏脸来参加婚礼,都是皇姐您的功劳。”高允浅笑着道。

“算皇姐没白疼你,好啦,皇姐进去了”,高柔眯缝着那狭长的丹凤眼,抓伤了一边恭顺的驸马,昂首姿态万千地便朝大堂内走去。

高允在外面迎宾,直到鞭炮声再次响起,司礼高喊,“吉时到!”

宸王府的大门立即便从里面关上,那厚重的大门关上的同时,噼里啪啦的鞭炮也响起,宾客们也落座。

“吉时到,新郎新娘拜天地!”

喜娘欢欢喜喜地搀扶着沈芊君走入大堂,高允早就负手而立,站在了那里,他看着迎面而来那身姿绰约的人,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笑,阿君,终于属于他了!

屋子里原本闹腾腾一片,现在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新娘子身上,喜娘搀扶着沈芊君走到高允身边,两个人比肩而立,从后面看背影,女子一身大红色的烟纱锦衫,曲线十分柔美。而男子,一身大红色的龙凤齐飞金丝长袍,身影颀长。两人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契合。

喜娘欢喜地高喊,“一拜天地…”。

丫鬟搀扶着沈芊君转了方向对着外面的宾客,两人同时鞠躬,场外的观众立即都拍手鼓掌起来。

“二拜高堂!”

丫鬟又搀扶着人转了方向,朝向了龙凤烛,双囍下端坐的太皇太后和高演方向。

只是两人正要拜堂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了一声女子浑浊的声音,“慢着!沈芊竹不可以嫁给王爷!”

原本欢闹喜庆的大堂,瞬间鸦雀无声,众人都回头,看着声音所来的方向,有人立即让开出一条道路来,而这时,大家才看到那倩影,居然不是别人,而是宸王妃!

亚赛明显一身病态,由着两个丫鬟左右搀扶着,而她边走着,还边念着,“求皇上,太皇太后做主,沈芊竹不能嫁给王爷!”

原本坐在高堂上心头不满的太皇太后,脸色立即有了些许变化,她抓着身边蓝馨儿的手,动了动,眼神里也多了几分看好戏的姿态。

“哦?宸王妃何出此言?”高演原本还正襟危坐着,此时忽然歪斜了身子,一副看好戏地姿态,手摸着下巴问着病蔫蔫的来人。

丫鬟们搀扶着亚赛跪下,亚赛就那么跪在一对新人身后,她脸色骤然惨白,看着一对人红到刺眼的衣袍,咬了咬唇,“因为沈芊竹的孩子,不是王爷的!”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而高允也忽然转身,快步朝亚赛而去,一脚便朝着她的胸口踢去,他的力道不大,但是亚赛旋即便捂着胸口,一口热血吐了出来,然后用愤恨的眼神看着男人,“王爷,莫非你要灭口?可是即便如此,也挡不住沈芊竹她带着孽种入王府的事实!此事关系皇室血脉,不可让那些下流作践的东西混淆了皇室血脉啊。”

亚赛含着嘴角的血,却绕开了高允,跪爬着上前,眼神看向高堂上的人。

“来人啊,将宸王妃搀扶起来。有哀家在,谁敢动她一分?”太皇太后立即起身,一手拍在身边的茶几上,那茶几上原本堆满的苹果,此刻都哗啦啦滚落在地上,散了一地,原本喜庆的婚礼大堂,此刻忽然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丫鬟们搀扶着亚赛起身,太皇太后下了高堂前来搀扶。

只是高允,脸上的厉色依旧不减,他快步走到沈芊君身边,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我在,不必担心。”

沈芊君头上盖着红盖头,模模糊糊可以看到外面的人影,她冷笑着,甚至是感觉人心易变,她心寒,没想到,亚赛最终还是要把她逼上绝路。

“你们都为宸王妃,朕原本打算婚礼结束后下一道圣旨,册封亚赛为宸淑王妃,沈芊竹为宸惠王妃。看来,这道旨意还得暂缓了?”高演慢悠悠道,向身边的贵喜摆了摆手,贵喜手里果真是拿了一张圣旨的。

皇上这话一说,众人都唏嘘不语起来,皇上这态度,明显是已经倒向了亚赛这一边,“可有证据?”高演斜视了眼脸色惨白的亚赛。

亚赛在太皇太后怀里,嘴角还残留着血液,太皇太后捏了捏她的手,小声道,“孩子,别怕,有什么都照实说。”

亚赛点了点头,可是又看了眼高允那似要吃人的眼神,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般,才缓缓开口,“启禀皇上,太皇太后,臣妾问过了一直帮竹儿诊脉的太医,太医说竹儿其实进王府前就有身孕,而且是已有三个月身孕,而竹儿回到相府是一月前的事情,按照这个逻辑,竹儿在后宫伺候太皇太后的时候,就已经有两个月的肚子了?但太皇太后告诉臣妾,她一直圈养着竹儿,一月前宫变,竹儿才从后宫里出去……”。

众人都听着亚赛的分析,虽然有些不明不白,但计算着日子,都知道,沈芊竹不可能和宸王有关系。

一片死寂,再也没人说话,而高允,也是捏紧了手,只待发作,他恨不得把亚赛,灭口了…

“是,哀家可以作证。原来,竹儿你不是早产?而是本就到了月份该顺产了?来人啊,将为竹儿一直诊脉的太医带上来!”太皇太后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但又掩藏不住愤怒。

众人都是将视线投向此刻一身红装,受千夫所指的人身上。

“相公,你看看,我就说了,这君竹两姐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萧雨站在宾客中,满是嘲讽地看着此情此景。

只是高冉昊,至始至终,脸色都十分难看,他紧蹙着眉头,手指在自己的玉扳指上来回地点着,心里却莫名地烦闷,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到沈芊君被搀扶进来的那一刻,他就觉得心里憋闷地慌,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为何憋闷?

“落井下石那么有意思?”意想不到的是,高冉昊居然烦躁开口回了一句萧雨,萧雨只怔怔地看着身边的人,顿时不能语了起来,“昊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好了,不要说话了”,高冉昊飞快打断着萧雨的话,眼神却看向那个清瘦的红色身影,心里却在担心着,她会怎么反应。在他们的接触中,他了解她是个能不多说话就绝对不多说的人,生性本就清冷,又怎么会是水性杨花。

众人都在静等之余,忽然,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太医被几个侍卫击昏是拎了进来,那太医全身哆嗦着,上前来便给高演叩拜。

“微臣,参见皇上,太皇太后。”

“刘太医,一直都是你在为宸蕙王妃诊脉的?”太皇太后紧抓着亚赛,然后吩咐人将她搀扶到一边的座位坐下,自己则是走到了太医跟前,看了眼高允,以防高允暴怒,若是刘太医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将他杀了。

刘太医在地上磕了个头,颤颤巍巍道,“是…”。

“那你确实帮惠王妃诊脉之时,她便已有三个月身孕了?”太皇太后的声音拖地老长,然后用冷笑的目光看向了一边的沈芊君。

“是,是有三个月了…”,刘太医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却忽然趴在地上不敢再说话了,“求太皇太后,皇上赎罪,赎罪啊!”

“那为何当初你不说!”太皇太后声音忽然一沉,那眼神似要杀人。

高允看着眼前两人一问一答,负手在身后,关节却被掐地卡擦作响,他从来没有想过,在自己和阿君最重要的日子,眼前的这帮人,会一齐来,给他们上演这一出好戏。

沈芊君始终被高允护着,却是死死地咬着唇,赵妔青,你果然狠毒!你分明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却还要让我坐实了沈芊竹的身份,让我的孩子成了孽种?!

心里寒到了极点,甚至是觉得自己快要招架不住,她想到过一万种可能,想到自己身份被拆穿的时候,她要如何应对。甚至想过一万种他们拆穿自己身份的时候,会拿什么理由来诬陷自己。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们不但不拆穿自己的身份,还要让自己这一辈子都做了沈芊竹。而且还摆了这一道!赵妔青,你分明知道,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是昊的!

大堂内,又一次陷入了无限的沉寂,众人都在等待着刘太医将会怎么回复。

“是…是惠王妃用钱买通微臣,不准微臣说…”,刘太医死死地埋下头,双膝不禁移开高允一些距离,生怕自己这番话说出口后,会被当场劈了头。

“刘长雍,看来你是不想要脑袋了?你可知欺君之罪是死罪?回禀皇上,母后,臣早就知道竹儿已有身孕,是臣让刘太医保守秘密的。”高允的眉头已蹙到了一起,几乎是快成陡峻的山峰,直入云霄,而他也在心里暗暗发誓,刘长雍,你命不久矣,他走到刘太医身边,缓缓弓身,小声地凑到他耳边道,“你可知,得罪本王是死?”

刘太医哆嗦着,忙求饶,“求皇上,太皇太后饶命,饶命啊。”

他的话还未说完,高允一抬手掌便抓紧了他的脑袋,只听到卡擦一声,接着便是嗖的一声,血飞溅了三丈,接着全场的人都哄乱了起来,四处逃窜,“啊,死人了,死人了啊!”

刘太医的脑袋被直接拧了下来,他睁开着眼睛,那脑袋落地却还在张嘴,似要喊叫…

大婚见血!凶兆!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此时满脸阴鹜,双眼阴霾的人,禁卫军旋即便带着刀冲了进来,贵喜在一边惊叫着,“护驾,快点护驾。”

“都退下!”太皇太后也是吓了一跳,但立即便怒斥着一干禁卫军,那些禁卫军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还是收回手中的刀,退了出去。

只是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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