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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谋:锦然倾城-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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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记得一直往前走准没错,走了不知道多久,听见前方有人在说话。

    “三爷,你念着兄弟间的情分,未必太子还念着,他以借调为由拿走十万精兵,明着是为了拿下西凉,却没有说归还日期。你明明知道他意在何为,却依旧给了他,那我们以后的处境不是更加艰难吗?”一道焦急的男音传入李锦然的耳里。她很想看清说话的人是谁,却只能看出模糊的影子。她继续往前走了几步。

    “他既是我大哥,又是西凉之战的主帅,于情于理,我都该借他。”李锦然纵然看不清,却也知道说此话的人正是三爷,心下一喜,看来他还没睡,真是太好了。

    待靠近二人时,她只觉天旋地转险些站不稳,身后有只手迅速扶住了她。她立刻反捉住那人的手,颇为焦急地说道:“三爷,求你一定要治好兰芝。她被树干压伤了身体。”

    那人欲要抽回手,李锦然却不依他,颇有些委屈地说道:“我知道每次都给三爷添麻烦,可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你将兰芝治好,我也答应你一个条件好不好?”

    那人似是不愿意与李锦然拉扯,只想将手抽回去。赵澈微微地摇了摇头,那人万般不情愿却也只能任由李锦然握着。赵澈抬起右手在李锦然的眼前晃了晃,见李锦然并未做出任何反应,眼里露出一丝担忧。

    “三爷?”李锦然见赵澈半天没有回应她,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赵澈走到李锦然的身后,与方才交谈的那人站在一起,问道:“什么条件都答应吗?”

    李锦然此刻全部心思都放在兰芝的身上,故而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赵澈笑道:“记得你说的话!”

    李锦然又抓紧了那人的手:“一定不能让她死。”

    那人尴尬地看着赵澈,赵澈丝毫不理会,只出声安慰她:“我会跟行医说的!”

    只要赵澈答应救兰芝,行医自然会竭尽所能。李府的人如今一个也信不过,她不能将兰芝的命葬送在李府,唯一信任的人便只有赵澈了。她心里只觉凄凉,面上却呵呵地笑着,好一会儿忽然道:“三爷,我好困!”

    赵澈温柔地笑道:“困了睡便是。”

    李锦然早已承受不住,此刻得知兰芝不会有事,紧绷在心中的弦砰的一声断开来,只觉眼前漆黑一片,彻底没了知觉。即将要倒向那人的怀里时,赵澈却将她抱入怀中。

    那人如释重负,却道:“故人?”

    赵澈看着怀中已昏过去的李锦然,轻轻一笑:“对!”

    那人又问:“她怎知你会来这儿,又知道你我多少事,会不会对你不利。三爷,如今局势紧张,马虎不得啊!”

    赵澈笑了笑,直言不讳地说道:“齐叔,她是李铮之女,其母瘫痪在床,其妹痴傻,在李府无权无势,能对我有何不利?”

    齐云还想再说什么,赵澈却抱着李锦然走进小院。他疾步走到赵澈的面前拦住去路,语气急切道:“三爷,她是李锦然对不对?她与二殿下来往密切,若是真的无处可去,自然会去寻求二殿下的帮助,怎的会来找你。这其中必定有诈,以我之见她留不得。”

    齐云自赵澈懂事起便一直跟在他的身边,教他武艺、授他谋略。对赵澈而言,齐叔是他的良师益友,他自然明白齐叔反对的原因是什么。他轻叹了一声:“齐叔,我曾救过李锦然两次。她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怎会加害于我。今日她的状况你也看见了,若不是真无去处,又何苦驾车奔波来此处。”他见齐叔面色复杂,继续道,“我累了。”

    齐云见他确实倦容疲惫,昨夜行医替他诊治时,对他提起过赵澈的病症似有加重之疑,此时再想说什么,也得顾虑着他的身体只好都咽了下去。

    赵澈打开门,将李锦然小心地放置在床榻上,见齐叔只站在门口不肯离去,只好又道:“方才我答应李锦然将她的丫鬟治好,可现在我又这般样子,自是不能去找行医了。你看……”

    赵澈是他看着长大的,心思自然也逃不过他的眼,想支开自己是真,但他的病情也是真,权衡之下还是走出了幽静小院去找行医。

    待齐云走远之后,赵澈将门关上,站在床榻边上看了半晌李锦然,见她脸色苍白面无血色,嘴微微张合,似是在说着什么。赵澈心下好奇,弯下身体倾身细听。

    李锦然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紫鹃被折断了双腿泪流满面地瞧着她;梦见兰芝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直至最后什么也吐不出来;梦见沈信浑身血迹斑斑。他们目光凶狠,一步步地向她走来。她一直往后退,退到门边上,孙氏也走了进来。她惊慌失措地想要躲进孙氏的怀抱,却见孙氏和他们一样恶狠狠地盯着她。她吓倒在地上,站在孙氏身后的锦绣将她扶了起来,却对她说道:“你看,紫鹃与兰芝对你这么好,你却害的他们一个受重伤,一个惨死。若不是为了保护你,阿信也不会变成这般模样。你道他浑身是血怎还能向你走来,你摸摸他的心跳……”锦绣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捏住她的手向阿信心口摸去,她吓得要缩回手。锦绣却露出白森森的牙冷冷地笑道:“他已经死了!”她想要躲闪,锦绣却不依,只继续说道,“你已害他们成了这样,还想害我跟母亲吗?”她使劲地摇着头满面是泪,苍凉凄楚地说道:“我没有!”锦绣冷淡地说道:“如此便好,你害他们至此,他们却还要来向你辞行。我与母亲也是要走的,你好自为之罢。”她顾不得去擦面颊上的泪,号啕大哭起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她紧紧地抓住锦绣的手,“我会保护好你,保护好所有的人。我只需要时间,给我时间好不好?”

    赵澈的眉紧紧地皱在一起,见她满是泪水的面颊,还有那撕心裂肺地叫着不要离开。他知道她在李府过得举步维艰,也曾多次暗示她有了困难随时可以来找他。她这般聪明,自是知道他在哪里。他一直在等,可从未见她来找他,反而数次听见她与二哥赵灏多有来往的消息。他以为她不来找她,便是去找了赵灏,只要她过得好,自是为她高兴。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至少赵灏还不知道她在李府所受的委屈。她这样坚强,却让他为她心疼。他看了眼被李锦然紧紧抓住的手,只觉她手心里全是汗。他欲起身想去拿帕子给她净手,然刚有动作手却被她又紧紧握住,她比先前哭得更甚。他心中一软,只好坐在床榻边上陪着她,轻声地安慰:“不要怕,我们都不会离开你。你要时间是不是,多久我们都会等,所以你要尽快好起来啊。”

    李锦然由原先的大声哭喊渐渐地变得小声抽泣,不时还哼哼两句。这声音太小,任是赵澈如何听也听不清楚,却见她有些撒娇的模样倒也觉得宽心不少,想来是梦见谁正讨着安慰。他笑了笑,只等她彻底熟睡过去后,才起身拿帕子来给她净脸。手刚探上她的面颊,只觉滚烫无比,他又探了探她的额,难怪会昏过去,这丫头是发烧了。他低低地一叹,起身取来冰凝丸,又沏了杯温茶,将她从床榻上慢慢地扶了起来。浑身湿透的衣衫让他眉间锁得更深了一些,轻言轻语地哄劝着让她将药丸喝了下去。

    李锦然此时浑然不觉,咽了药便又倒了下去。赵澈将她扶住,她病得不轻,怎能再穿着湿透的衣衫。可他来此地本就避人耳目,又怎会带着丫鬟。但见李锦然因热烧而红透的面颊,只好在她面前轻声道:“锦然,得罪了。”他将自己的衣衫撕下一块布,蒙住自己的双眸,轻轻地褪去她的衣衫,又将锦缎被将她盖的严实方才睁开双眼。做完这些他已是面红耳赤,这些年来他从未与异性有过这般亲密接触,看着毫不知情的李锦然,他笑了笑,起身向门外走去。想到她身边的丫鬟,必然是跟她一样的情形。唤来贴身侍卫,交代了下去。

    既然李锦然肯来此地找他求助,定是信任他的。想到此他笑意爬上眉梢,拿了木桶走到井边打了水,将木桶提回了屋里。还好幽静小院本就是他修养之地,故而贴身侍卫只留一人在此,方才他又将侍卫差去给行医传话,否则若是侍卫见他亲自取水……他摇头笑了笑,将李锦然褪下的衣衫小心地洗了起来,若是让五妹月婵知道,怕是又要被笑话了。

    不知睡了多久,李锦然终于醒了过来。她的头尚且昏沉,意识却极为清醒。她没有忘记来这里的初衷是什么,也不知兰芝情况如何。欲要起身找人询问,却见屋里暗黑一片,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这么黑也不见点灯。”

    她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抹黑想要将灯点亮,慢慢地摸索着往前走,却扑通一声撞到了前面的凳子。

    赵澈睡眠极浅,两人只隔着一道屏风,听见里面发出了声响便知她已醒了过来,便将已晾干的衣衫拿进去想要让她穿上。他站在屏风外面,隐隐约约地见到坐在地上的李锦然,急忙闭上了眼。她怎会走下床榻,怕是还未发现自己不着寸缕吧。可现在室内这般亮,她怎还会……他更为心疼了。

    她已是这般苦,若是让她发现自己看不见,又该怎样伤痛欲绝。赵澈不忍再想下去,闭着眼睛走到她身边,迅速地点了她的睡穴。她只觉困意瞬间袭遍全身,便又睡了过去。赵澈将她放置床榻,又替她穿上了衣衫,向门外走去。

    李锦然并不知道,她已昏昏沉沉地睡了两天两夜,醒来时是她来到此地的第三日正午。兰芝已被救了过来,睁开眼便喊着要小姐。行医跟她道明李锦然并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正在休息,兰芝才肯躺在床上安心静养。

    行医听从赵澈的吩咐,将上好的药材拿来给兰芝治伤,见她背上有大片的烧伤痕迹,终究不忍心再看下去,上了药后便退出了屋里。

    赵澈已在门外等候多时,行医有些诧异,正要问出口,便见赵澈看了眼兰芝的屋里。行医当下明白此事便与李锦然有关,随他慢慢地走出怡心苑。赵澈将李锦然双目失明的情况告知行医。行医不敢耽误,便来到幽静小院亲自给李锦然问诊。却未查出有何异状,只好开了些利于双目复明的药材,又列了几味补药,差人去安荣街买了回来。

    对于李锦然失明一事,赵澈只告诉行医一人,兰芝自是不知情。下人将药买回来之后,行医亲自煮药调理。赵澈担心李锦然随时会醒过来而发现自己失明,因此寸步不离她的床榻。待她一有要醒过来的意识,便继续点了她的睡穴。好在行医所开的方子有补药为辅,将其喂下去之后并不见人有多憔悴。

    如此又过了五日之后,行医便让李锦然停了药。行医看着面容已不再如刚来府上那般没有血色的李锦然,笑道:“三爷,得你这般贴身照顾,李小姐就是双眼失明,也是有福之人。”

    赵澈有些担心,说道:“若是她失明了,这世上繁华美景大好河山,她又怎能再看得见?我倒宁愿她能饱览河川,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李锦然睡意蒙眬间听见赵澈这番话,心里万分感动。若是没有赵澈,想必她早已成为世间的一缕亡魂。她想起前些日子装病时他来梅苑曾说过的话,说若是她西去,他会替她照顾母亲与锦绣。这世上从未有人对她说这般话。她睁开眼睛去看赵澈,见他一袭白色衣衫站在床榻边,许是近日照顾自己,竟然有些憔悴。她凝着一股认真劲儿对他道:“三爷,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

    在李锦然盯着自己看时,澈便知道她能看得见东西了,心里一喜,笑道:“既然无以为报就不要报了,好好照顾自己便是,莫要下次来找我又是一身伤痕。”他将案桌上的药端起来递给她,“既然醒了,就自己喝药。”

    李锦然接过药碗,将药喝了下去,却在忧虑,来赵澈这里这么久,紫鹃在梅苑会不会有危险。她颇为忧心地问道:“我睡了多久?”

    不待赵澈回她,一旁的行医就已开口:“已是七日有余了。”

    竟然睡了这么久,那紫鹃在梅苑会不会有危险。她是二夫人手中的棋子,现在自己又不在梅苑,二夫人失了张妈妈,难免会将恨意转移到紫鹃的身上。她一想到紫鹃便不能安静下来,急匆匆地下了床榻就要回李府。赵澈却按住她的肩。李锦然不明所以,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不要着急,我已差人去李府说了你在我这跟着寇株学习茶艺,待李将军戎马归来,你会亲自为他泡茶献艺。”赵澈温和的目光瞧着满脸惊讶的李锦然,笑了笑,“不要谢我,谁叫你跟五妹那么像,看着就让人想要去保护呢。”

    李铮虽是武将,却极爱喝茶,二夫人能赢得李铮的心,也与她有一手好茶艺有关。寇株乃长阳城有名的茶艺师,却一直住在赵澈府上。除了当今皇上,任谁想要喝寇株所沏的茶,都要来他的府上才能讨要一杯。如今赵澈却说她要跟着寇株学习茶艺,用这个借口李铮自是不会怀疑,反而会对她更好。她谢谢的话还未说出口,又让赵澈抢了去。如今她在赵澈的面前,好像除了谢谢,便再也没有其他的话可以说。一时间她沉默了下来,只一动不动地看着赵澈。他的眼神清澈,透露出关切。会用这样的神情看着她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苏照,一个是他。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了苏照,不知他如今在何处,家里的事有没有处理好。

    “你看着我在想谁?”赵澈微笑着,将她又扶回床榻上,将引枕搁置好,让她躺了下去。

    李锦然带着些怀念的口吻,轻轻地说道:“一个朋友。”

    赵澈又问:“我很像他?”方才她的眼睛虽是看着他,却在想着另一个人,不禁有些好奇。那个人是不是也对她很好,在她生死关头会第一时间出现保护她。若是这样,那个人为什么不一直保护下去呢?莫不是他出了事而不得不离开此地。李锦然眉头微微地皱了皱,似是让她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他不想见她这般模样,继而转过身询问行医:“兰芝醒了没?”

    行医一直站在赵澈的左侧,心里有些纳闷。他们二人才从兰芝那里过来,兰芝的伤情赵澈再清楚不过,虽不明白赵澈为何多此一举,却也老老实实地答道:“已无大碍,只需再静养些时日。”

    听见兰芝的伤势好转,李锦然弯了弯嘴角,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赵澈:“你果然没有骗我,我就知道只有来你这我们才不会死。”

    赵澈微微地点点头,语气温柔:“很高兴你能在最危险的时候想到我。好了,你才醒不久,也要正经吃顿饭。想吃什么,我让厨子做。”

    如今有赵澈为她开脱,她可以暂时不用回李府,那些让她不开心的人暂时都可以不用考虑。在赵澈这里,她只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笑眯眯地道:“什么好吃我想吃什么。”

    李锦然这句话让赵澈笑得更深,转而看向行医:“这里可有什么好吃的?”

    行医愣了愣,却问李锦然:“小姐偏爱吃什么?”

    李锦然倒是认真地想了想,方才咽下去的药在口中还残留着丝丝苦味,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吃些酸甜的东西。刚想开口,只听赵澈替她答了去。

    “她是想吃蜜饯了,去厨子那里瞧瞧,看厨子能不能做,若是不能,让人去街上买些回来吧。蜜饯不能当饭吃,除了蜜饯,可还有想吃的,嗯?”赵澈见她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笑道:“你那心思都摆在脸上,我猜得出来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些日子赵澈的身体有恙,夜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可自李锦然来了后,赵澈的笑容也比之前多了几分。这让行医十分高兴,在赵澈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赵澈点了点头,行医便退了下去。一时间,屋里只剩两人,李锦然想到什么,忽然问道:“我这身上的衣衫是谁换的?”

    赵澈有些不自在,只觉脸颊微微有些烫,故作掩饰地咳了咳。

    李锦然却慌了,赶紧从床榻上坐起来去探他的额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到你这里的时候,就听守卫说你最近比之前病得更重了。要不要紧,都是我不好,尽是给你添乱,这些日子想必你也****不少心,你说我怎么报答你才是……”

    李锦然的手指若削葱,柔若无骨,赵澈能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不由想起那****跌撞在屏风后
………………………………

第261章 :涌泉相报

    接连几日赵澈亲自照料李锦然的饮食起居。起初她有些不愿意,赵澈只笑着说将她当成五妹看待。她不知赵澈是否真对赵月婵照顾得如此贴心,却知道他是殿下,而自己只是大臣之女,他怎能放下身份做这些事。可她稍有拒绝他的想法,赵澈便摆出了一个事实,此处宅子里皆为男人,兰芝又重伤还未痊愈不宜劳累,唯一心细的行医又要照顾三个病人。她想想也是,遂只好放弃了最初的想法。

    与赵澈相处的时日越多,李锦然便越发感到无以回报。她知道自己并非美貌到让赵灏迷恋的地步,与赵灏在一起只是相互利用。而对于赵澈……她看着赵澈轻轻地扶着自己在幽静小院里练习走步的样子,心里感到十分温暖,这是跟之前任何人都不曾有过的。

    许是身体太弱,没走几步额上便出了细细一层汗珠。赵澈拿着帕子替她擦去。李锦然有些不自然地撇过头去,却看见齐云如老鹰一般的眼神直直地看向她。她知道齐云不喜欢自己,在赵澈出门时,总是冷着一张脸,好像十分容不下她。她只快速地扫过一眼,对着赵澈笑道:“我想去那边走走!”她指的方向正是与齐云相反的。

    齐云冷哼了一声,直直地走过来,对着李锦然说道:“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害怕我听见?”

    赵澈有些无奈,对于齐云不喜欢李锦然他一直都知道,却没想到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他低低地叹了一声:“齐叔!”

    齐云心直口快,这些日子见赵澈对她越好就越有必要提醒一些什么,高声说道:“三爷,你莫要忘记你身体这样可是谁害的!”

    李锦然满眼不解地看向赵澈,却见赵澈原先温柔的面容顷刻间冷了下来,语气有些不悦:“齐叔,莫要再说了。”

    齐云心里燃烧着熊熊怒火,狠狠地盯着李锦然。若不是这个女人,赵澈怎会如此虚弱。他拔出腰间佩剑,直指李锦然。

    赵澈见之,立刻将李锦然护在身后,语气硬了几分:“你这是干什么?”

    齐云言辞激烈,一字一句地说道:“三爷,我早就怀疑李锦然当初是装病,只为刻意将你引诱过去。你身体抱恙原本就该滴酒不沾,可为了她,你竟然喝了那么多的酒!若不是行医告诉我,你还想瞒着我是不是?”

    齐云越说越觉得痛心疾首,只觉得这些年悉心教出来的孩子一步步走在钢丝绳上,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李锦然。他疾步绕到赵澈的身后,手握长剑向李锦然刺去。赵澈极快地反应过来,扳过李锦然的身体藏在自己身后。齐云急急地收了剑,怒道:“看看你今天成什么样子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红颜祸水。当初我怎教的你,你全都忘了吗?”

    赵澈面色不改,向齐云解释道:“那日与她没有关系,是个误会。”

    李锦然看得出赵澈十分尊敬齐云,不管是何原因不希望齐云与赵澈之间发生不愉快的事。她从赵澈的身后站了出来,赵澈有些惊讶地看向她。李锦然对他微微一笑,走向仍然拿剑指向自己的齐云。面对利剑在前她丝毫不惧:“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更不会相信我,可我只要做过的事便不会否认。三爷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只求他健康快乐,怎会加害于他。”她早就听出来了,齐云与赵澈之间的误会是来自于她,只要她将事实说清楚,他们之间的误会自然会解除。赵澈虽看上去风光无限,可因为身体弱,怕是信服他的人少之又少。她希望跟在他身边的人都忠心耿耿地为之效力。

    齐云冷笑道:“你敢说你没跟二殿下串通好,只为将三爷灌醉,好乘人之危!”乘人之危?李锦然更是疑惑重重。齐云见她满是不解的眼神,冷笑了两声,继续道:“那日三爷醉酒,出了李府便遭到刺客追杀。三爷一人带着一身伤回来,那刺客你可知是谁的人!”

    “不可能!”李锦然迅速打断了他,“二殿下怎会要了三爷的命。三爷体弱多病,怎么会碍着他的前程!”她又看向赵澈,见他目光如水,清澈如同明镜。她简直不敢相信,那一夜她亲自看着他出了梅苑,紧接着他就遭遇了追杀。她记得那日扶他出门的有两三个侍卫,可齐云却说只剩他一个人回来,那些侍卫都死了吗?她拒绝他的好意,只是不希望他卷入自己糟乱如麻的纷争里来,从来没想过要害他啊。她语气有些颤抖,向赵澈问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赵澈微微笑道:“今日出来很久了,累不累?”

    李锦然见他试图打断自己的问话,又道:“我一辈子生活在谎言里,你是不是也打算骗我?”

    赵澈身体微微僵了僵,轻轻地安慰道:“那日确实喝多了,可与你没有关系,好了,可以去休息了吗?”

    李锦然连连退了好几步,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姑且不论是谁想要杀他,可他那日确实是在梅苑喝醉的。倘若他没有喝酒,凭他的身手必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她想起在大病初愈之后,他还来到府上提醒自己赵灏与周良的关系,还有那一盒蜜饯!她眼眶变得湿润起来,赵澈待她这般好,可她却为他带来了什么。

    齐云见她低着头,以为她是心虚,冷声道:“你或许还会否认,可你扪心自问对得起良心吗?”

    李锦然抬起头,已是将自己的情绪缓缓地收了起来,变得冷静下来:“赵灏与太子合谋的,对不对?”

    赵澈与齐云皆是一愣,似是都没有想到她会将这件事联系到太子身上。

    李锦然并未打算瞒着他们,缓缓道:“那****来幽静小院,听你与三爷谈论十万精兵之事。”李锦然闭上眼睛,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皇上为彰显对皇子关爱平等,是以将兵部交给太子,将政事交给赵灏,又将兵部之外的十万精兵交给了赵澈。皇上这么做还有另一个原因,三者之间相互制约、相互平衡。只要三人之间无一人强盛,那么这种平衡关系就会永远保持下去。赵灏若要得到太子之位,必然不会安于现状。皇上将政事交给他,实际上真正做主的仍然是皇上。太子想要声名鹊起,欲要在战场上立功,一路征战,收买的兵力自然不可小觑。如果没有这次西凉之战,他本可以不用拿赵澈的十万精兵。可是他太想表现了,若拿下西凉,大庆百姓自然对他更加拥戴。赵灏也看出他这一点,于是两人合计,待赵澈醉后离开梅苑,赵灏的暗卫便对赵澈下手。赵澈一心向善,就算知道是何人加害于他,念及手足之情,只求能够自保,也不愿追究下去。因此瞒了此事向皇上告了重病,此时太子再以为赵澈分忧的理由将精兵接手,一则确为西凉之战用,二则将精兵接手之后,再安插自己的人手,不久之后这十万精兵将任凭赵漳差遣。这算盘打得实在是好,李锦然紧紧握住双手,竟然不知要说些什么。她跟赵灏来往日益密切,事情发生得又这样巧合……

    “哼!今日我不杀你,不是杀不得你,而是有三爷在我无法动手。若是叫我遇到能对你下手的机会,定叫你尸首异地!”齐云眼里蹦出的怒意熊熊燃烧着她。他将剑又装进剑鞘,回头便要向门外走去。

    李锦然急忙去追,却因身体还没有好彻底,小跑了两步便因体力不支而跌倒在地。赵澈疾步走上前欲要将她扶起。李锦然轻轻地推开他,对着齐云说道:“我不知该怎样做才能让你相信,我并无加害三爷之意。可在这个关键时刻,你不该将心思放在我身上。太子与二殿下联手,对三爷起了杀意,必然还会再找机会将三爷除掉的。”

    此话不说便罢,一旦提及齐云心中好不容易咽下去的怒火又燃了起来。他自然也知道赵澈如今尚能安然,不过是那二人除掉他的时机未到。可现在少了十万精兵,倘若有朝一日太子与二殿下当真合谋害他,他又能如何!齐云转过身,眼神似利剑看向她,恨不得将她万箭穿心。

    李锦然凭借自己的力量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迎上齐云的目光,有条不紊地说道:“三爷如今手上没有精兵,未必见得就是坏事!”

    齐云怒道:“你是不是非要害死三爷才肯安心!”

    李锦然苦涩地笑了笑,接着说道:“三爷如今空有皇上的疼爱,手中却无兵权,太子与二殿下自然不会对他兵戈相向。可三爷如今知道他们已动了杀机,他们自然也不会放过三爷。听闻太子长年征战在外,对于异域奇毒甚是了解,行医如今责任重大,理应寸步不离三爷的身边,对三爷饮食起居定要格外留心,以防小人投毒害他!”

    齐云满是惊讶地看着李锦然,她明明身在李府足不出户,却如同对赵澈所做之事犹如亲身经历一般。若不是他时刻跟随赵澈身旁,此刻李锦然的话必然会被他认为她亲眼所见。她所说一点不错,赵澈如今来了此处宅子,正是为了避人耳目。赵澈每日所用的食材自然也由行医细心检查,确认无毒之后方才给赵澈食用的。齐云看向赵澈,见赵澈对李锦然知道这些仿佛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正欲再说些什么,赵澈便挥手打断了他。

    只听李锦然继续道:“光有这点还不足够,不能只被动地防守。”李锦然看向赵澈,眼里清明一片,“下月十五,乃皇太后的生辰。皇上必然大赦天下,普天同庆。那是个十分好的机会,不知三爷可愿意相信我?”

    齐云越听越糊涂,还没有将大赦天下与赵澈的生死联系起来。却见赵澈十分温柔地看着李锦然,将她扶着往屋里走去。齐云也看得出李锦然自是疲惫不堪,可还是想问清楚,遂高声道:“之后呢?”

    赵澈头也未回,答他:“之后的事我都已知晓,她已累成这般,就不要再说了。”

    赵澈将李锦然扶进屋里,李锦然还欲要说些什么。赵澈笑道:“不累吗?”

    李锦然微微一愣,第一次有人问她累不累。身在李府她处处留心怕被人抓住把柄,怕锦绣活得不快乐,从记事时她便少了天真。她从来不敢考虑自己会不会累,怕自己会撑不下去。这么些年来,她用精心计算的局赢得她与锦绣的平安无事,早就累了!

    赵澈见她有些出神,也料到她在想些什么,柔声道:“你明明身为女人,却总将男儿的担子压在肩上,自然会累坏了。我的事自己来处理就好,你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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