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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谋:锦然倾城-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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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欢带了些哭腔:“可是昨夜我见到她了,呜呜……”

    二夫人面色变得铁青,硬生生地拉着李承欢往回走,活见了鬼一般。

    待二夫人与李承欢走远时,李锦然从墓前站了起来。因是身体虚弱,她觉得有些晕眩,兰芝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李锦然缓了缓说道:“这一仗我们算是赢了。”

    兰芝有些不解:“可老爷必然不会将二夫人怎么样,他查这案子已有一个月多,必然发现二夫人是有问题的,却一直对二夫人和颜悦色。你怎能说赢了呢。”

    沈信在一旁笑道:“二夫人自然不是好对付的,但今日老爷对她已是冷若冰霜,她在李府的日子只会走下坡路。何况今日这道士一闹,老爷必然会给众人一个交代,这就要看二夫人要舍弃谁了。”

    李锦然眯着眼瞧着沈信,沈信倒是分析得极为透彻。二夫人确实不容易扳倒,这是因为她殷实的家庭背景。在李铮查四夫人死因时,周良在李府多有走动。在她装病时,李铮明明已来梅苑问过四夫人之事,自然说明他已是作了要将二夫人治罪的决定。可后来却一直不见行动,反倒常常与周良把酒言欢,想必那时他已与周良谈成了条件。至于是什么条件让李铮不再追究四夫人的死因,李锦然暂时还不得而知。

    周良纵容二夫人杀人,李铮趋于某种利益任四夫人的死因不了了之。这让李锦然心中为四夫人更加难过。四夫人曾在她最痛苦艰难的时候帮助过她,现在却落得惨死下场,她势必要替四夫人报仇,更何况还有紫鹃如今所承受的痛苦。

    李府有鬼,这已是府上每个人都知道的事。虽然起初是李锦然让兰芝装扮成鬼,但后来却有人一直装作四夫人在李府走动。李府闹鬼一事传得沸沸扬扬,她便让沈信出了李府寻找非长阳城的云游道士,特写书信一封,将四夫人死因极其详尽地列了出来。又在陪紫鹃买布料时,以换散钱为由,暂时离了紫鹃的视线。出门左拐一里路处就是一间棺材铺,她向铺子的掌柜求来一张镇棺符,恰好路过首饰的铺子,便随手买了一支钗换了零钱才折回布料店。

    这一切都准备妥当,只等四夫人下葬。她原本还担心四夫人死时,前来送葬之人会寥寥无几,可她到了禅院时只觉信心倍增。人来得越多,声势也就会越大。为了不让李铮起疑,她与道士之间并无暗号,只让道士在墨山山腰处等待送行的队伍。

    二夫人虽处事圆滑机敏,却奈何不了众人怨怒。前来哭丧的人本就唯利是图、贪生怕死,又听道士所言赵氏已化作厉鬼。呵!她都能想象得到二夫人回去之后会是怎样焦急了。

    沈信说得不错,二夫人此时想必也明白要给众人一个交代,她必然不会将这罪揽到自己的头上,只能挑选身边的人。李锦然笑了笑,紫鹃,我为你报仇的时候来了。

    李锦然仰起头,看着万里晴空,高声道:“既是跟了一路,不想前来拜拜吗?”

    兰芝疑惑地向四周看了看,并未见四周有人,更是觉得诧异。

    李锦然长叹了一声,说道:“四夫人还真是可怜,竟然没有一人在她坟前洒一杯酒,烧一张纸钱。”

    李锦然此话方出,便见树林深处走出一女人,那女人面带纱巾叫人看不出是何模样。但见其穿着打扮,隐约能猜出是位妙龄女人。那女人手中提着竹篮,在赵氏墓前跪了下去,从竹篮里拿出酒,洒在赵氏的墓前,又向天空撒了一把纸钱。这一切做完之后,她在墓前磕了三个头,站了起来又向树林深处走去。

    李锦然在她背后道:“在李府扮鬼的人是你对不对?”

    那女人身形一顿,并不答她。李锦然又道:“我有事相求!”

    那女人转过身,眼里并没有任何温度。

    李锦然直言道:“赵氏之死看似已有了结果,其实不然,我还需要你再假扮一次四夫人,这一次直接进入张妈妈的房,让她喊出声来。”

    那女人并未答应她做或不做,往树林深处走去。

    兰芝冷哼了两声以示不满,李锦然笑道:“她自然会做的,而且由她来做,效果才最明显。”

    兰芝表示赞同,不住地点头道:“她长得可真像四夫人。”

    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沈信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若此人能为你所用,必是如虎添翼。能跟着我们一路,却甚少有人发现,说明她的身手很不一般。”

    李锦然急忙摆了摆手,颇为无奈道:“我有你们三个已够闹心了,想想你们跟紫鹃不和我就头疼。”

    沈信和兰芝见她这模样,都笑了出来。

    夜深人静,李府的人都已熟睡。琉璃阁却传出来一声惨叫。这声音将二夫人猛然惊醒,来不及穿衣衫就夺门而出。此时琉璃阁屋里的灯都亮了起来,丫鬟们也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纷纷朝传出惨叫的屋里走去。

    二夫人推开张妈妈的房门,只见张妈妈颤颤抖抖地抹掉脸上的泪花,浑浑噩噩地说道:“我没有杀四夫人,四夫人不是我杀的。”张妈妈见二夫人站在门口,从床上爬起来跑向二夫人,“夫人,咱们快跑吧,四夫人来索命了,她要杀我。”

    张妈妈拉着二夫人要往琉璃阁外走,二夫人却站在原地不为所动,目光冷冷地看向张妈妈。张妈妈松开了二夫人的胳膊,唯唯诺诺地说道:“夫人,她来索命了!”

    琉璃阁的大门从外面被推开,二夫人往外面看了一眼,又看向张妈妈。张妈妈,这次不是我不救你,而是救不了你了。她冷言道:“你在胡说什么,四夫人的墓前有李锦然长跪不起,她的魂怎会来琉璃阁?”

    此时李铮与那道士已踏进了琉璃阁,张妈妈见到来者,脸变得异常惨白。她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今早被李铮叫去打扫书房,一直到日落方才回来。二夫人专门将她叫进屋里,一再叮嘱她无论今夜看见什么都不许声张,也跟她说了最近李府闹鬼都是李锦然设的圈套,压根没有四夫人的鬼魂。可是她方才明明瞧见了,那身段简直与四夫人一般模样。她在她耳边喊:还我命来。这声音她也认得,与四夫人如出一辙,否则她怎会惊慌失措地喊出了声。她满眼祈求地看向二夫人:“我……我没有……她,她也没来,是我,是我老糊涂了。”

    “张妈妈,你为何要害四夫人?”二夫人抓住张妈妈的衣衫,冷言问道。

    张妈妈神情有些错愕,很快反应过来,大声哭喊道:“我没有害四夫人,二夫人你是知道的,我做什么事都是在你眼皮子底下,我怎敢……”

    二夫人怒喝道:“大胆,你害了人,还敢往我身上推。你上有老下有小,哪一个不是我帮你打点的。可如今你杀了人,却还想拉我下水。张妈妈啊张妈妈,我就是太纵容你了。”

    二夫人此言一出,张妈妈原先带有祈求的目光顷刻间变得暗淡无光。她跟着二夫人这么多年,二夫人这番话自然能听得出来。她此刻若不认了这罪名,她一家老小便不会有好日子过了。她从未想过自己也有这么一天,伸手抹掉脸上的泪,在李铮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连磕着头:“老爷,四夫人是我杀的,是我杀的。”

    道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张妈妈,笑道:“知错就好,明日一早,你亲自去官府认罪画押,我再为四夫人做一场法事,保佑李府相安无事,长久太平。”

    李铮一直沉着脸,叫人看不出什么情绪。良久之后,他眯着眼睛看向二夫人。二夫人被他紧抓不放的目光盯得心慌,只好看向张妈妈。

    李铮冷笑了两声,倒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向外走去。道士临走之前,又对李铮道:“若是此人能再到四夫人墓前拜上一拜,是有利于化解四夫人戾气的。”

    李铮还未出声,二夫人急忙接道:“现在三更半夜,去墨山怕是不太安全。”

    李铮转过身,冷笑道:“她连人都敢杀,墨山怎么去不得。就按道长的意思办吧,明日一早,周正亲自押她去官府。”

    李铮言外之意,要让张妈妈在四夫人墓前跪上一晚。二夫人还想说什么,却见李铮已走远。她看了眼围在四周仍未散去的丫鬟,问道:“可是最近太闲了,你们都不困?”

    那些丫鬟自是明白二夫人此言何意,自个都散了。待四下无人时,张妈妈跪爬着来到二夫人面前:“夫人,我这就去领罪。”

    二夫人将张妈妈扶了起来,拿起帕子给她擦泪:“张妈妈,李锦然是记着仇呢,她恨我们将紫鹃罚的那样重,你且下去领了罪,我找机会将你从牢里赎出来。至于李锦然,你就不要再得罪她了,连我最近都要避上一避。”

    张妈妈抬起头,眼神似是不太相信:“夫人,您是说我这次不会死?”

    二夫人道:“这么多下人里,只有你是我用习惯的。我不会让你死的,只是这戏还得演下去。”

    张妈妈面露喜色,又对二夫人拜了几拜,才出了琉璃阁。二夫人站在院子里,看着夜空中的月,不知再想些什么。

    山中到了夜晚地面潮湿,自是不能睡人的,虽然周正在送晚饭来时留下了马车,可李锦然仍然毫无困意。她一直看着墨山的天空,月明星稀,树影婆娑,如果不是那边有四夫人的墓地,她竟有种与兰芝是出来游玩的错觉。

    兰芝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见她有些出神地望着夜空,小声嘀咕道:“怎么还不睡?”

    李锦然笑眯眯地看着兰芝,愉悦地说道:“等人啊。”

    兰芝有些纳闷,揉了揉有些凌乱的头发,问道:“天都快亮了,有谁会来?”

    李锦然十分肯定山中女人必然会按她的吩咐再扮鬼魂,道士只需顺水推舟将戏继续演下去。李铮因对四夫人之死心存愧疚,必然会应了道士的话,那么张妈妈想必也该来了呢。她颇为神秘地笑了笑,故意在兰芝跟前卖关子。

    兰芝好奇心起,索性与她一起等人。不多久便听沈信在马车外高声问道:“谁?”

    李锦然掀开帘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慢慢走近的那个人。

    若在平常被李锦然这般盯着看,张妈妈定是要骂上几句方才罢休。可她来此时牢牢记住二夫人的话,李锦然并不是个好对付的主,低着头想要绕过马车往墓前走去。

    兰芝跳下了马车,将她拦住,挑衅道:“今儿个张妈妈怎么转了性子,莫不是没了二夫人保护,也懂得识时务了?”

    张妈妈看得出兰芝在李锦然心中的地位,因此也不再对兰芝恶言恶语,只想往四夫人的墓前走去。

    “站住!”李锦然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让张妈妈脚步一顿。

    张妈妈转过头去看李锦然,只见李锦然缓缓地从马车里走下来。越是走向她,她心里就越慌,忍不住向往后退去,直到身后有人按住她的肩膀。她扭过头去看,才发现沈信已站到她的身后。她的额上头冒出一些冷汗,哆哆嗦嗦地问:“你们想做什么?”

    李锦然微微笑道:“有一件事,我很早之前就想做了。”

    张妈妈咽了咽口水,问道:“什么事?”

    李锦然走上前,抬起手给了张妈妈一个响亮的耳光。她收了笑容,抓住张妈妈的衣衫,似是想将她生吞活剥:“张妈妈,你以为你做的事我都不知道?”

    张妈妈想要辩解,还未开口,李锦然扬手又给了她一耳光,比方才还要用力。张妈妈年岁渐老,被人掌掴之后有些站不稳,摇摇晃晃间李锦然猛地推了她一把。她哎哟一声倒在了地上。李锦然又将她拽起来,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朝她大声喊道:“我八岁那年,夜深出门寻锦绣,河边推我的那人就是你对不对?锦绣五岁那年去假山玩耍,从山上将她推下来的也是你,是不是?”

    李锦然步步紧逼着张妈妈后退,张妈妈急忙摇头想要否认。李锦然抬起手又要再去打她,却被沈信拉住了手。李锦然已是气到极致,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隐忍负重,从未将心底的事说出来,而今她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对象,却被沈信拦住。她怒视沈信:“为什么要拦住我?”

    沈信十分平静地说道:“小姐被气昏了头,你若这般打下去,我们就暴露了。明日她要去官府,脸上不能带伤。”

    张妈妈听见此话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对,我不能有伤。”

    李锦然仰着头哈哈大笑,自言自语道:“不能带伤是吗,呵!”她嘴角噙着一抹笑,转过身离开了。

    兰芝见李锦然离开心情也不好,狠狠看了一眼张妈妈跺脚离去。张妈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暗叹:只要熬过今夜,明日一早进了大牢,李锦然必不会再找她麻烦。她只要等着二夫人将她救出去就好。然她刚缓过来的心又提了起来,只见李锦然手中拿着不知从何处找到的竹条慢慢地向她走来。她惊慌失色,转过身想要逃开。然脚步还未迈出去,沈信就死死地按住了她。

    李锦然踱着步子走到张妈妈身边,见她面色吓得惨白,笑意爬上了面颊。她凑近张妈妈的耳边,不冷不热地问道:“你在害怕?”

    张妈妈颤颤抖抖地点着头,满脑子都在想着一些能够博取李锦然同情的话:“大小姐,我真的知错了。今后我一定痛改前非,大小姐,你饶过我这次吧。”她为了让李锦然能够相信她的话,指天为誓:“我若改不了,就罚老天……啊!”她的誓还未发完,李锦然的竹条狠狠地打在了她身上。她满眼痛苦地瞧着李锦然:“小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现如今我还能相信你说的话吗?”原先张妈妈说那番话时,李锦然只是淡然看着她。可张妈妈指天为誓时,让她又想起往年旧事。她扬起竹条又往张妈妈身上打,言辞犀利决绝:“张妈妈,你怎地来的李府你忘了我可是没忘。我母亲念你家中贫苦,给你吃穿用度,你曾发誓要照顾我跟锦绣一生。”

    张妈妈硬生生地挨了李锦然这几下,大呼救命。李锦然好似没有听见一般,手中下力比方才更是狠了几分。那些从来不曾忘却的记忆此刻全部都浮现在眼前,眼里被泪水染得湿透。她扔下手中的竹条,狠狠地摇晃张妈妈的肩膀,撕心裂肺地哭喊:“我母亲一出了变故,你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她改认二夫人为主子。我从未怪过你,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害我。我跟锦绣在李府已是无依无靠,锦绣又那样小,可笑我竟然以为你是真心疼爱我们。十岁那年你亲手送来的银耳汤,若不是我失手打翻,叫院子里的野猫吃了去,恐怕我与锦绣早已成为这世间一缕亡魂。”张妈妈一时间连喊叫都忘记,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李锦然都不知道,却原来她心如明镜。她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李锦然泪眼婆娑,狠狠地看向张妈妈,大滴大滴的泪水从脸庞滑落:“哈哈哈,你无情无义,恩将仇报!是你,是你磨灭了我对你最后一丝期望。”李锦然松开张妈妈的脖子,趁其不备将她推倒在地。张妈妈挣扎着要爬起来,却奈何不了沈信的力气。张妈妈从未见李锦然带着浓浓恨意看过她,哆哆嗦嗦地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吓的竟然连话都说不出口。

    李锦然取下发鬓上的银簪,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又将她的裤腿挽起来,狠狠地刺进她的小腿处。张妈妈痛得大叫起来。兰芝在不远处听见张妈妈的惨叫声,急忙跑了过来,怕她叫声太大让外人听见,急忙拿住帕子死死地捂住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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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再出李府

    李锦然与兰芝还未赶到浣衣房,便闻到了一股浓烟的味道。两人心下大惊,脚下加快了步子。浣衣房的门口都是来来回回进出提着水木桶的丫鬟。火势渐大,连附近的侍卫都惊动了,纷纷前来帮忙。待李锦然与兰芝喘着气站在浣衣房不远处时,火势丝毫没有削弱,反倒比之前高涨几分。浣衣房的门大开着,原先救火的人都已站在门口,任谁都不敢再进去。只听砰的一声,李锦然抬头望去,正对着他们的那间屋里,房梁塌了下来,砸在大火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兰芝见此情景更是着急,抬脚就要冲进去。李锦然抓住她的胳膊,皱着眉摇了摇头。兰芝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法子能让李锦然放她进去,情急之下欲要向她跪下。

    李锦然急忙将她扶了起来,低声道:“你这是做什么,里面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舍身赴死去拿?”

    兰芝面如土色,十分悲伤地说道:“我娘的画像在里面,小姐,那是我在这世上念想的最后一件东西了。”

    李锦然拉着她大步向另外一个方向跑去,兰芝从未将家里的事说给她听,只依稀记得她也曾是官家小姐,后来父亲入狱母亲自尽,只剩下她与兰巧二人。可兰巧如今也已西去,想到这些不觉间眼眶有些湿了,她一边跑一边劝慰:“兰芝,不要难过,我跟你一起进去找画像。”

    二人途经一口深水老井,李锦然停下脚步将二人身上都打湿,又匆匆地往前方跑去。浣衣房的后门被火烧的只轻轻一脚就能踹开,李锦然捂住口鼻正要往里面冲,身后却有人将她拉住。她扭过头去看,见这男人似是从未见过。她欲要抽回胳膊,那人却又施了几分力。

    兰芝早已往里面冲了进去,李锦然担忧兰芝的安慰,冲那人怒道:“既是暗卫,在暗处待着便是,出来做什么。我不会有危险,你松开我!”

    那暗卫见李锦然已认出自己的身份,更不肯松手让她进去,低声道:“小姐,我们的职责便是保护你的安全,浣衣房火势太大,进去就是送死。”

    浣衣房后院种有一片竹林,此时已成一片火海,李锦然眼睁睁地看着兰芝冲进那一片火海之中。兰芝忽然转过头,对着她微微一笑。她看见兰芝在说:小姐,珍重。

    兰芝明知道进去之后再难活着出来,却还要拼命去拿那幅娘亲的画像,那是她活着的念想。李锦然明白,倘若母亲与锦绣有一天不存在这世上,她也许也会如兰芝这般。可是这么久的朝夕相处,她早已将兰芝当作自己人,又怎么能亲眼看着她去送死。她忽然使出全身的力气去推暗卫,竟将暗卫推的连连后退几步。她也奔向汪洋火海中,心中只有一个念想,无论如何她都要将兰芝带回来。

    竹林被大火烧的噼啪作响,李锦然穿过竹林,右边曾郁郁葱葱的树木此刻被大火烧过后似是随时要倒下来。李锦然一路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每往前走一步,都能听见四周有什么在倒塌的声音。她在心里暗暗祈祷,兰芝一定不要有什么事才好。

    烟雾迷蒙里她隐隐约约地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一路摸索着向前走去,待离的近了才看清是兰芝。她身上被一颗粗壮的老树干压着,嘴角有丝丝血迹。李锦然只觉心间隐隐作痛,上前欲要将老树干移开,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却挪不动半分。她微微喘着气,原先只是痛苦呻吟的兰芝却睁大了眼睛看着她身后,万分焦急地喊道:“小姐让开!”

    李锦然扭头去看,是比兰芝身上还要粗的树干此时已是快要裂开来。李锦然心里清楚,要是彻底断了倒下来的方向必然是向着自己的。可兰芝此刻已受了伤,倘若再压上这根树干,必然凶多吉少。她咬了咬牙,再次尝试着挪动兰芝身上的树干。兰芝大声哭喊着让她离开,她却一步也不愿意走。

    忽的身边来了一位蒙着面纱的女人,那又重又沉的树干被她一只手提了起来扔在一边。那女人默不作声地将地上的兰芝背了起来,向浣衣房后门走去。兰芝在她背上失声痛哭,李锦然握住她的手,不知如何安慰。

    兰芝哭声越来越大,最后号啕起来:“小姐,你怎么这么傻,我愿意随了母亲的画像去,你何苦要跟进来。你还有锦绣跟大夫人,只差一点你就要被砸死了,你若死了她们怎么办!”

    李锦然微微一愣,以为兰芝此刻是因为画像而哭,却不知她原来是担心自己会死。她笑了笑:“兰芝,我怎舍得亲眼看见你死呢。纵然我知道里面很危险,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不去管你,所以你别再这么轻易就放弃自己的生命好吗,因为我也会心疼。”

    兰芝趴在那女人的背上低低地哭泣。在二夫人身边时,她每日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做错事,担心会受责罚。被二夫人安插在梅苑时,她见李锦然待紫鹃那般好,早已心生向往。后来跟着李锦然,从不奢望她能待自己如同待紫鹃那般好。可李锦然总叫她惊喜,从不将她当成丫鬟,如今又为她舍身入死。她闭上眼睛,泪水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小姐待她这样好,可她差一点就害死了小姐。

    好在她们并没有离后院大门有多远,蒙面女人脚步轻快,很快便出了后门。那暗卫依旧站在门口守候着,蒙面女人将兰芝轻轻地放在地上,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幅画卷递给了兰芝。兰芝接过画卷,双手发着颤。她没想到她娘亲的画卷竟然会被这女人拿了出来,拖着一身伤痕的身体就要向那女人跪下。那女人将她扶了起来,开口道:“你们替四夫人报了仇,我只是报恩罢了,从今往后各不相欠。”

    不错,救下兰芝的女人正是那日在赵氏墓前烧纸洒酒之人。那女人临走之时又看了眼李锦然,足尖轻点地面离去。李锦然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这人曾经在哪儿见过,却偏生又想不起来。兰芝紧紧地捂住口,却忽然咳嗽了起来。李锦然收回了缥缈的思绪,急忙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却见兰芝捂口的那只手指缝间流出的鲜血,她心下大惊,立刻将站在门口的暗卫喊了过来。暗卫见兰芝已咳出了血来,急忙将她打横抱起,急急地向梅苑走去。

    离梅苑尚且还有一段路时,李锦然却忽然改变了主意,低声问那暗卫:“我能不惊动大门的侍卫离开李府吗?”

    那暗卫不知李锦然为何这般问,却也点了点头:“我们随着你进来出去,李府无人能知,自然也能让你如我们这般。”

    兰芝只觉五脏六腑都要裂开来,却忍着一声不吭,只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李锦然看了眼脸色惨白的兰芝,知道她若不能及时医治便离死期不远。她闭上了眼睛,终于下了决心:“你先将兰芝带出李府,分出我身边的一个暗卫保护她。待她出了李府,即刻来接我出去。”

    只见那暗卫抱着兰芝纵身一跃,消失在李锦然的眼前。在去后院时李锦然将她与兰芝的身上都用井水淋了个湿透,虽然避免被大火烫伤,但脱离了火海时她仍觉得犹如在寒冬里一般。她环抱着自己蹲了下来,只等暗卫将她接出李府。她只觉浑身又疼又酸,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昏昏沉沉地不知等了多久,终于将暗卫等了回来。

    那暗卫见李锦然脸色苍白,不由得问道:“小姐何不留在梅苑养着,那姑娘伤得很重,看你气色也很差。”

    李锦然只觉身体越来越重,不由往后退了几步。那暗卫急忙将她扶住,欲要再说些什么。李锦然却打断了他:“送我出去。”

    暗卫见她这般坚持,也不再多说话,只向她拱手作揖道了句:“得罪了。”而后将她抱了起来。李锦然只觉眼前比先前更是暗了一些,耳边听见有风阵阵,将树叶吹得飒飒作响,再抬眼时已是出了李府几里开外。

    待暗卫脚一落地,立刻将李锦然放了下来。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那暗卫在她耳边低声道:“李小姐,兰芝姑娘在马车里。我们的身份不能让人发现,因此就不送你们了。若是遇到危险,我们自会前来解救。”

    赵灏身边的暗卫自是不会抛头露面,否则一旦被人识出身份,对赵灏极为不利。李锦然自是明白这一点,微微地点了点头。那暗卫只在李锦然眨眼间隐了起来。李锦然揉了揉早已疼痛不已的额头,又缓缓地吐了几口气,才走向马车。

    李锦然掀开马车的帘子,见兰芝面色比先前更是苍白,当下不敢再做停留,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抽向马儿,马儿哒哒地向前跑去。

    长阳城正东面的方向一路繁花似锦,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只见一辆马车急匆匆地驶过安荣街,那马背上已有数条鞭痕,隐隐流着血。

    李锦然扬起手中的马鞭,再次狠狠地抽了下去。她掀开了帘子,兰芝却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大吼:“兰芝,你给我撑住。我们马上就到了!”

    兰芝张开了嘴,轻轻地动了动,说出的话却连自己都听不见。

    李锦然又道:“我不准你死,你听见没有。咱们都要好好地活着,兰巧的仇还未报,你怎能就这样死去?”

    是啊,兰巧是周荷所害,才不明不白地死去。兰芝闭上的眼睛再次睁开,带着丝丝恨意。

    李锦然小心翼翼地观察兰芝的神情,见她有了活下去的念想,才又专心致志地赶路。她从来没有觉得安荣街这样长过,不知马儿跑过了多少个酒家,也不知穿过第几片竹林时,远远地见到坐落于一大片竹林的宅子。那宅子大门两侧挂着两个灯笼,她记得上面写着个“赵”字。

    马车停在宅子门口,她立刻跳下马车,急匆匆地往大门走去。宅子门口有两人把守,见到来人浑身湿透,并未将其驱赶,只沉着声问道:“来者何人?”

    李锦然已没有时间跟他们多做解释,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守卫。个子略高的守卫将玉佩拿在手上看了片刻,立刻将玉佩还给李锦然,侧过身体让出大门的位置。李锦然连连道谢,又指向马车的位置:“这位大哥,麻烦将我妹妹抱进来好吗?”

    那守卫方才见玉佩上刻有“澈”字,见玉佩如见本人,她所下达的命令两位守卫自是不敢违背,于是将兰芝从马车里抱了出来。

    李锦然在他身后急急地问道:“三爷呢?”

    那守卫道:“三殿下身体近日不太好,这会儿怕是睡了!”

    睡了?这怎么可以,她带着兰芝来就是为了求他给兰芝治伤的啊。她看了眼气若游丝的兰芝,向守卫说道:“大哥,你先将她放在闲置的屋里,我去去就来。”

    不待守卫答她,便快步地向幽静小院走去。她记得第一次来这里时,自己浑身是伤差点死去。不想再一次来这里,却是兰芝快要死去。她低着头一步步往前走,眼前浮现的是兰芝苍白的面孔,沈信沾着满身鲜血的衣衫,紫鹃腿上一道道被割开的伤口。她只觉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竟有些分不清方向。

    她只记得一直往前走准没错,走了不知道多久,听见前方有人在说话。

    “三爷,你念着兄弟间的情分,未必太子还念着,他以借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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