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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之好运加身-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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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边说边来到门口,请番子进去通报。

    这两位都是多次为国征战的猛将,又是通家之好的长辈,张宁接报迎了出来,笑着行礼道:“顾侯爷、薛侯爷,里面请。”

    “张大人客气了。”薛诜不敢以长辈自居,而是客客气气还礼,再束手作请。

    顾兴祖则一双大手挽住张宁的手,道:“你怎么亲自出来?吩咐一声,我们自己进去就可以。”

    难怪顾淳不再找薛翰玩,这是攀上张宁了。薛诜无声自语,不怪自己幼子不够机灵,而怪顾淳不够义气。张宁是皇帝跟前第一红人,谁不想和他套近乎,偏偏薛翰脸皮薄,觉得当众为难过他,不好意思往前凑。

    满京城不知多少人削尖脑袋想巴结张宁,他不主动,张宁怎会找他?这一来二去,可不就生疏了吗?

    张宁笑道:“两位和家父平辈论交,小子怎敢托大?”

    真要论起来,张勇见了顾兴祖还得行晚辈礼呢,只是这段时间受张宁恩惠多多,顾兴祖没计较这个。

    “令尊有你这样的好儿子,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份。”顾兴祖奉承了一句,道:“西宁侯来了没有?”

    宋瑛不仅是西宁侯,还是驸马都尉,尚的是成祖朱棣的女儿咸宁公主,从辈份上论,比朱祁镇大了两辈。

    他也是百战沙场的勇将,深得顾兴祖和薛诜敬佩。

    张宁道:“还没有。我们再等等,要是过一会儿没来,小子再派人去请。”

    对宋瑛,张宁同样充满敬意,只因为在原来的历史轨迹上,也先分四路大军入侵,土木堡之变还没有发生,宋瑛便战死沙场,为国捐躯。

    薛诜暗暗点头,都说皇帝对张宁言听计从,他又执掌锦衣卫,不知道多少人担心他飞扬跋扈。他也和他们一样的看法,这段时间尽量避着张宁,没想到这少年简在帝心,身居高位,却不骄不躁,实在难得。

    说话间,三人来到东院,分宾主落座。顾兴祖自以为和张宁熟,不免聊些家常。薛诜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什么时候他们走得这么近了?

    约莫一刻钟后,番子来报,西宁侯宋瑛来了。

    宋瑛接到诏书同样感到奇怪,不过沈景奕在他面前可不敢藏着掖着,而是出声点拨。他送走沈景奕后马上赶了过来。

    沈景奕怀揣三封诏书,按离皇宫远近宣诏,五军营最远,最慢宣,这不,他来得最迟。

    张宁同样迎了出去。

    宋瑛虽然上了年纪,依然气宇轩昂,特别是一部飘在胸前的胡子根根雪白却修剪得极为漂亮,给人十分儒雅的感觉。难怪咸宁公主会看上他。张宁暗赞。

    “英雄出少年,我们这些老头儿都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步伐了。”两人见过礼,宋瑛上前一步,挽住张宁的手臂,笑眯眯道:“有好东西可别只顾着神枪营,也均些给五军营嘛。”

    人还挺幽默爽朗,张宁对他更有好感,和他并肩朝里面走,道:“小子哪敢忘了侯爷?再说,就算小子忘了,陛下还记着呢。”

    一句话点出宋瑛和朱祁镇的关系,让宋瑛大为高兴,道:“那就多谢张大人了。”

    张宁这是答应给遂发枪和“雷鸣”了,他哪能不谢?这两样东西一出来,他和薛诜都眼红得不行,早就想要一些了,只是薛诜的三千营全是骑兵,暂时想不到怎么用这两样好东西,才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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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6章 好处

    三大营的指挥使互相见过礼,在张宁招呼下坐了,任荣上茶退下。

    三人六只眼睛全都看着张宁,静等张宁说话。

    张宁也不废话,道:“瓦剌南下之心不死,朝廷和瓦剌之间总有一战,如今这一战已迫在眉捷。幸好有遂发枪和‘雷鸣’这两样火药,我们胜算大增。只是利器在手也得练熟了手。陛下的意思,让你们相互之间配合熟悉一下这两样利器。”

    顾兴祖、薛诜和宋瑛都是人精,张宁话又说得直接,他们哪还不明白?宋瑛率先表态:“自当为陛下效命。只是五军营的军士至今没摸过遂发枪,‘雷鸣’什么样子更是没见过,怎么配合?”

    五军营由步兵骑兵组成,是最坚实的野战队伍,可这么好的队伍,却没摸过这两样利器,现在拉去训练,不是在皇帝跟前丢脸吗?

    说到底,你看出这是好东西,心心念念要捞一些给自己的军士使用。张宁微微一笑,道:“陛下的意思,五军营和神枪营配合神枪营。不过也会拨些‘雷鸣’给五军营使用。宋侯爷不必担心。”

    “张大人可不能偏心,神枪营和五军营有的东西,我三千营怎能没有?”薛诜开口了。他本来和张宁生分,不好意思提,见宋瑛一上来就讨要,当然不甘落后。这时候老实,可就啥都没捞着了。

    “三千营是骑兵,‘雷鸣’炸响,首先受惊的是胯下战马。”

    “那张大人让我们怎么配合?”薛诜不解了。战马受惊,把马上军士掀下来是小事,再踩上几脚就是大事了。这是要出人命的,会伤亡惨重。

    张宁道:“薛侯爷听号令就行。”

    这下不仅薛诜,就连宋瑛和顾兴祖都来了兴趣:“听谁的号令?”难不成你想指挥我们?

    三大营自创立起,便是皇帝的嫡系部队,有护卫皇帝之责。不过朱祁镇一来年轻,二来没上过战场,怎么可能指挥他们?三人压根就没想过会由朱祁镇亲自指挥,他最多当个摆设,随军。

    朱祁镇最信任张宁,难不成要让他为帅?光是想想就让三个百战沙场的指挥使恐慌,这是把军队往虎口送啊。

    张宁哪会猜不出三人的心思,道:“三位放心,不是本官。”

    “呼。”三声不分先后的呼气声,可见三人同时松了口气。

    我有这么自大吗?张宁翻了个白眼。

    正事谈完,又闲聊几句,薛诜和宋瑛分别告辞,顾兴祖本想再说几句,见两人起身后不挪步,只是盯着自己,只好勉强道:“一起走吧。”

    宋瑛打趣道:“老顾,你不会想在张大人这里用午膳吧?”

    薛诜心想,以这老货和张宁的交情,要是赖在这里不走,说不定张宁真的会留他吃饭。他扯了扯嘴角,道:“顾侯爷府上的公子一向和张大要要好,让人羡慕。”

    谁攀上张宁,谁前程无限啊,回去他得和儿子说说,让他多往安乡伯府跑。

    张宁哪会不明白两人的意思,却只笑笑不说话。

    我倒想留下来吃饭,可惜看这样子,张宁未必肯留我。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场面话谁不会说?顾兴祖打了个哈哈,道:“小辈们一起长大,打闹惯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就别瞎掺和啦。”

    谁叫你们自以为高门大户,瞧不起张勇只是小小的伯爵呢?

    薛诜眼前一亮,还是这老货通透。

    宋瑛却笑着挑明:“阿诚可是一直念叨着过府拜访,就是不知道张大人有没有空。”

    宋诚是他的孙儿,也是张宁未通过校阅前和张宁打架打得最狠的。他和张宁都是孩子王,各纠集一群勋贵子弟,大架小架打过无数次。张宁成为皇帝跟前红人后,宋诚深悔自己年少不懂事,得罪了张宁,如今连走动的台阶都没有了。

    此时张宁不是以前的张宁,自然不会计较。他洒脱一笑,道:“我也常想起和阿诚打架的乐趣,只是事情多、忙,没空请他喝酒。”

    “老夫这就派人叫他晚上过府,你们好好喝两杯。告辞。”宋瑛大喜道,抱了抱拳,转身走了。

    也是一个不要脸的老货,薛诜腹诽,道:“老夫也派人去叫犬子,晚上你们好好聚聚。”说完行礼出门而去。

    “晚上要聚,得先让阿淳出营,老夫这就派人去叫他。”顾兴祖说着急急走了。

    难怪家族能屹立不倒,都是人老成精啊。张宁无声感概。

    …………

    皇帝要演习,张宁需要做的事情可就多了,忙完公务已是华灯初上。他本想在东院随便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然后去郡主府。却碍于宋瑛提议勋贵子弟们在他府上聚会,无奈之下,只能吩咐备车。

    上车前,让人去郡主府跟悠悠说一声,今晚不过去了。

    马车刚驶进府,新挑上来的管家曾千里便追过来道:“公子,府里来了好些公子,小的不让进,他们都说和公子约好了。小的无奈,只好让他们在花厅等候。”

    张宁下车,道:“来了多少?”

    “少说也有二三十人,花厅快坐不下,他们都愿意在花厅挤着,谁也不肯往厢房挪一挪。”曾千里摇头道。真是见鬼了,那么多人非要挤在花厅不可,撤了放茶盏的茶几还是人挤人,图什么呢。

    张宁道:“他们吃饭没有?”

    “这倒不知道。不过顾公子未时就过来了,估计没吃。”

    这么早过来做什么?张宁无声嘀咕,一边往花厅走,一边道:“备膳吧。”

    “哎。”曾千里答应一声自去

    花厅里热闹非凡,说话声,笑声传得老远。

    他们倒是一点没当自己外人。张宁笑着摇了摇头,穿过走廊,迈步进去。他进门的刹那,满满当当全是人的花厅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全都望了过来。

    “今天到的挺齐啊。”张宁笑道。他有原主的记忆,扫了一眼花厅里的人,全都认出来了。真是一笑泯恩仇啊,原主打架时的小伙伴和对手来了大半。

    “阿宁。”

    “张大人。”

    乱哄哄的,一个个站起来打招呼,有带翻椅子砸伤脚的,有生怕张宁没瞧到自己,使劲笑的。


………………………………

第177章 狩猎(一)

    花厅里人挤人,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张宁只好站在门口道:“坐吧。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不少人转头望向顾淳、宋诚,也有人乱哄哄地喊:“阿宁,苟富贵,勿相忘。”

    “对啊对啊。阿宁,我们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不少人跟着喊了起来,有人生怕张宁看不见他,干脆站在椅子上。

    张宁笑道:“吃饭了没有?一起啊。”

    不是应该先叙旧吗?不少人呆了一下,有点跟不上张宁的节奏,见张宁转身走了,傻瓜都知道跟上,相互之间又挤作一团。

    出花厅后,宋诚紧走两步,追上张宁,讪讪道:“阿宁,好久不见。”

    宋诚遗传了宋瑛的好基因,英俊中带着儒雅,张宁却知这小子也是一个打起架不要命的主,原主就是被这小子打晕致死,自己才得以穿越的。

    这件事只过去几个月,对张宁来说,却恍如上辈子的事。真要说起来,他还得感谢宋诚呢,要不是他,自己不知道能不能穿越,穿到哪儿。

    宋诚哪会忘了把张宁打晕的事?张宁权势越重,他越忐忑,要不然宋瑛怎会趁机为他铺路?宋诚是长房长孙,日后的宋氏家主,爵位迟早会传到他手上,要是能借张宁的东风,在皇帝跟前露脸,好处多多。

    “好久不见。”张宁笑道:“小时候玩闹别当真。”

    有他这一句,宋诚心中大定,笑容灿烂,道:“可不是。”

    其他人只比宋诚慢两步,也跟了上来,纷纷和张宁套近乎。张宁一一回应,和气得不行,一点瞧不出几个月前曾打生打死。

    顾淳神色复杂地望着张宁的背影,觉得他和以前判若两人,以前的张宁一味好狠斗勇,哪有这样的胸怀?

    刘念申时到,他和张宁关系不一般,并没有在花厅挤,而是去花园溜达,估摸张宁快回府才过来。来后就在花厅旁的厢房呆着,这时追上来,见张宁和他们谈笑风生,心里很不舒服。这里面很多人可是“仇敌”。

    堂上摆了几桌,张宁招呼他们坐了,婢女上酒上菜,一时杯盏交错,不少人向张宁敬酒。张宁酒到杯干,十分爽快。

    酒足饭饱,张宁道:“天色不早,大家先回去,以后有什么事说一声就行。”能帮则帮,不能帮就不帮,都是勋贵子弟,香火之情还是有的。

    勋贵子弟们大为兴奋,一个个笑容满面地告辞,有张宁这句话,以后就有靠山了。

    刘念没有走,道:“阿宁,你对他们太好了。”他们怎么能和我同等对待呢?

    张宁道:“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还在。”

    刘念撇嘴道:“什么情份啊,你忘了宋诚打晕你的事了?这小子身手不错,人狠心黑,可不能走得太近。”

    “记得。可是他弓箭娴熟,一柄长枪使得出神入化。”

    刘念若有所悟,可随即又愤愤不平起来:“怎能送他一分功劳?”让谁上战场也不能让他上啊,他可是打晕你的家伙,这仇得记一辈子。

    “私怨小事尔。”张宁做大义凛然状。

    “你太好说话了。”刘念无奈。

    张宁但笑不语。

    …………

    清晨,阳光穿透云层,洒下万丈金光。

    午门外,旗帜猎猎迎风飞扬。三大营集结完毕,各营指挥使身着戎装,骑着心爱的坐骑,立于自己的旗杆下。

    文臣武将们按品阶骑马列队,人人一脸肃穆。

    文官右侧的队列只有几百人,都是十多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他们是勋贵子弟,站在队首的是刘念和顾淳。

    人虽多,却雅雀无声。

    鼓乐之声响起,乐罢,一个尖细的声音响彻午门外:“陛下驾到。”

    文官勋贵子弟们全都躬身行礼,三大营将官则行军礼。

    便有一队队身着飞鱼服手持金瓜仪仗的锦衣卫从午门出来,随后御辇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参见陛下!”

    山呼海啸般的呼声震耳欲聋,胆大的用眼角偷偷瞄一角御辇,不免吃了一惊,好象御辇上有两人?除了一身戎装英姿爽朗的皇帝,另一位身着蟒袍,剑眉星目,鼻直唇薄,不是张宁又是谁?

    刘念激动啊,好兄弟和皇帝同乘一辇,这是难得的殊荣。

    “平身。”朱祁镇清朗的声音传遍全场。

    “谢陛下。”又是山呼海啸般的声音,每个人直起身,昂首挺胸。

    朱祁镇目光缓缓从左到右扫遍全场,然后开口:“张卿何在?”

    “臣在。”张辅列武将之首,应声而出的同时轻夹马腹,胯下骏马前行一步。他在马上躬身行礼。

    宋瑛神色微动,飞快瞄了坐在皇帝下首的张宁一眼,前几天他们求见张宁时曾问过谁为统帅,张宁说朝中有的是良将,难不成他举荐张辅挂帅?

    要知道,此次御阅是为日后征瓦剌准备,既然此时由张辅挂帅,那么日后交战很大可能由他统领军队。

    顾兴祖微觉失望,他自认为张宁一系,很希望能由张宁挂帅。张宁年轻,必然多倚重他。如今交给张辅,恐怕他只有服从命令的份了。

    朱祁镇道:“此次狩猎,三大营由张卿调度,这是兵符。”

    相应手续已经办好。贾小四从朱祁镇手里接过兵符,交给张辅。

    “谢陛下,臣定当不辱使命。”虽说此前朱祁镇已宣他进宫,告诉他,一旦出征,由他挂帅,但接到兵符时,张辅还是激动不已。

    他清楚若出征必由他挂帅,但御阅时当众宣布并把兵符交给他,还是把他奉得很高。他深深看了皇帝身侧的张宁一眼,心知是这少年在皇帝跟前举荐他,要不然不一定轮到他。

    朝中能征善战的良将多的是,少年这是报他知遇之恩啊。

    朱祁镇道:“出发。”

    张辅躬身行礼道:“领谕。”然后一条条命令传下去,各营将领齐齐听令。

    御辇率先出城,三大营紧随其后,接着文臣武将各依品阶而行,最后是勋贵子弟们。

    浩浩荡荡的队伍朝城门而去。

    张宁在御辇回头望,只见甲胄鲜明队列整齐,军容极盛,心中不由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不能让历史重演。


………………………………

第178章 遇上

    朱祁镇同样侧身望向身后,目光坚定道:“你我君臣同心,其利断金。此次定能检验三大营的战斗能力。”

    自成祖创立三大营后,三大营多次随他北征瓦剌,是最牛逼的野战部队。可这么多年过去,三大营的军士不知换了多少茬,现役的军士从没上过战场。一旦和瓦剌交战,这些人的战力能保证吗?相互之间配合怎么样?

    在朱祁镇明确要御驾亲征后,张宁不得不考虑这些问题。

    明朝皇帝一向有亲征的传统,朱重八如是,朱棣也如是,朱祁镇不能和这两位牛人相比。他亲征是秉承先祖遗志,并无不可。只是历史上,他兵败被俘,随驾大臣及三大营精锐尽丧,败光家底,才会一直被人诟病,所谓“打败一仗,杀错一人”是也。

    张宁没有劝阻,只是认真为他谋划。这次以狩猎为名,拉三大营出去训练,便是要看三大营的战力了。

    朱祁镇这是下决心呢。

    张宁回头看他,道:“陛下说得是。”这话并不是敷衍,而是出自肺腑。三大营是明朝最精锐的部队,再加上有遂发枪和手榴弹,只要不是交给王振那样的蠢货指挥,肯定输不了,这次算是让三大营熟悉怎么配合。

    说话间御辇出了城门,后面浩浩荡荡。进出城的百姓早在远处等候,待御驾以及随驾人马过去,才有序进城。这些人中,有一个长相英俊,一身正气的书生,正是于谦回京。他目送御驾出城,吩咐驾车的老仆,圈转马头,追了上去。

    这一追就是两个时辰,直到御驾设行辕,他才追上。

    “于卿回来了?”朱祁镇道:“宣他进来。”

    于谦进帐,见皇帝下首坐一个身着蟒袍的俊朗少年,飞快打量一下,才垂眸行礼:“臣参见陛下。”

    这位就是于谦?张宁饶有兴趣地看他。

    “平身吧。”朱祁镇道:“卿巡察山西,可有发现不平事?”

    派御史巡察,暗中考察民情的同时,着重考察当地官员,朱祁镇这是问山西官场的情况。

    于谦双手呈上奏章,道:“臣写就奏章在此。”

    贾小四过来接过奏章呈给朱祁镇,朱祁镇只是随意翻了翻便放下,道:“卿既来,随驾吧。”

    “谢陛下。”于谦行礼退下。

    张宁目光在奏章上停留一息,心想,山西的官员们要倒大霉了。锦衣卫主要负责监视官员们有没有谋反,官员们的不法事自有御史巡察,除非皇帝要查谁,锦衣卫才会把这个官员查了个底掉,要不然自是睁只眼闭只眼。

    据说于谦幼时便立志以文天祥为榜样,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不太可能放纵官员们胡作非为。

    朱祁镇用过午膳,休息半个时辰,御辇又行,在日落时分到了西山。

    扎营之际,张宁站在一块大石上远眺,只见晚霞染红天边,景色十分瑰丽。突然旁边一人道:“这位便是张大人?”

    张宁转头一看,已经换上官袍,梳洗过的于谦身板笔直站在身边,眼眸中透着打量,还有一些好奇。

    “正是。”张宁笑眯眯道,倒要看这位在危难之际挺身而出挽救大明的于少保会怎么做。

    于谦行礼道:“见过张大人。下官在山西听说张大人搜集王振谋反的证据,奏报君前,劝说陛下诛了这个阉人,不知真相如何?”

    原来为问王振是不是我杀的。张宁微微一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于谦和王振有过节。王振自忖为皇帝的启蒙先生,除了太皇太后和三杨等廖廖几人不敢招惹之外,对官们可不会客气。但凡出京公干或是地方官进京觐见,都必须给他送礼,倒不拘礼物轻重,给些地方土特产也行。要是不送礼,他便当官员们瞧不起他,想方设法整人。

    于谦上次出京公干回京后没有送礼,不久王振指使马顺罗织罪名,将他下诏狱。不过于谦贤名在外,很多人为他说情,连外地藩王得知后也写信求情,以致王振担心事情闹大,太皇太后知道后饶不了他,只好让马顺放人。

    王振死,于谦很开心吧?张宁以已心揣测于少保,颇有一种自己替他报仇的优越感。

    于谦道:“是,则张大人为国除奸;不是则传言有误。”

    “陛下英明,自能明辩明非。”张宁淡淡道,不肯落人话柄。

    “下官明白了。”于谦郑重道,完全无视张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明白什么了?张宁翻了个白眼,道:“于大人风尘仆仆,怎么还不去休息?”

    坐马车很累,特别是车轮没有经过改良的马车,那是会把人颠散架的。于谦追了御辇半天,又骑半天马,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可见身子骨很好。

    于谦行礼道:“下官告辞。”

    目送他挺拔的背影在转弯处消失,张宁若有所思。

    晚饭后,朱祁镇命贾小四请他过去,随后张辅也来了,君臣三人就着地图商量起行军布阵。

    张辅的意思,要看遂发枪的威力,至于手榴弹“雷鸣”则暂时不用,这东西炸起来会惊马,三千营自乱阵脚是小事,军士们被马掀翻,被马踩死那就是大事了。

    张宁道:“国公爷,此次出京,下官带了五盒东西。”不待张辅询问,便出帐让侯在帐外的任荣把东西拿来。

    他进帐还没坐下,张辅好奇道:“什么东西能防止马匹受惊?”

    “国公爷等会儿看看就知道了。下官的意思,做戏做全套,得让军士们见识‘雷鸣’的威力,心里有个谱。”

    自己人都不明白这东西的威力,怎么伤敌?

    张辅知道皇帝这次带两车“雷鸣”出京,看守、押运这些东西的是锦衣卫的校尉,也是张宁的心腹。可见这些东西非同小可。

    “这里没有敌军,难不成炸伤自己?”

    “国公爷说什么呢?”张宁笑道:“这里没有敌军,却有山。只是让军士们感受一下‘雷鸣’的威力,炸山也一样。”

    “好。老夫也想看看这东西炸起来的威力。”张辅道。他只耳闻,没有眼见,这次总算能先睹为快了。


………………………………

第179章 狩猎(二)

    朱祁镇盯着地图看了半晌,道:“还请张卿不要掉以轻心,要定下章程。”日后和瓦剌交战,便按照这个来。

    “是。”张辅也是这样想的,事关大明国运,皇帝脸面,哪能大意?

    张宁郑重道:“这次务必检验出各营的战力,不合格者一律清除出去,千万别手软。”

    朱祁镇微微颔首,一副不愧是好兄弟的神情。张辅则赞许地道:“张大人能这么说,足见赤诚。”

    你是说我长大了吧?张宁想翻白眼,最后忍住了。

    三人商量好战略战术,张宁和张辅告辞出帐,走在小路上,张辅沉声道:“阿宁,真的要较真吗?”

    “嗯?”张宁不解,抬眸看他。

    “遂发枪就罢了,‘雷鸣’却是不长眼睛,神机营若有图谋不轨者……”张辅话没说完,担心之意却尽显。

    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只要有一个军士把‘雷鸣’扔到皇帝的御帐前,顾兴祖以谋反罪诛九族不说,张宁也会受牵拉,这东西可是他发明的。

    他正是考虑过这个,才建议将御帐设在西山最高处,距演习的地方极远。张宁道:“国公爷不用担心,纵然军士中有天生神力者,也不可能扔那么远。再说,顾侯爷安排好枪手,只要有人不听指挥,马上击毙。”

    明知这东西危险,哪会不预防?这可是诛九族的大事。

    张辅没再说什么,到自己的中军大帐后,立即传令:“明天五更造饭,五更三刻列队,寅时开始演习。”

    演习这个词是从张宁那里学的,他觉得挺形象,便用上了。

    三大营的军士哗然,三大指挥使无一例外认为只是御阅,没必要那么较真,完全可以卯时埋锅造饭,辰时列队,何必起那么早呢?

    薛诜第一时间求见张辅,想劝他改时辰,却被告知英国公已睡下,只好悻悻回帐。

    宋瑛犹豫一下,最终决定奉令,跟着传令下去,全营熄灯。

    顾兴祖却来找张宁问究竟,同样被告知张宁已经睡了,再看张宁的营帐,灯已经熄了,只好带着满肚子的问号回去。

    文官们各种想法,说什么的都有,只有于谦接到命令早早熄灯睡觉,头一沾枕便沉沉睡去。

    勋贵子弟们出发前得父辈嘱咐,难得随驾,一定要好好表现,能被皇帝发现最好不过,要是没被皇帝发现,则求张宁帮忙,想办法引起皇帝注意。总之日后能不能谋得前程,便在这几天了。所以接令后不约而同上床睡觉,养足精神。

    …………

    五更,西山半山腰,营地上,火光通明,人喧马嘶,不久飘来食物的香味。

    天色将明未明,天边的云霞露出一线鱼肚白。空地上,参与演习的人员已列队完毕,三大营军容鼎盛,勋贵子弟们则一个个精神抖擞,文官们晚睡体弱,精神有些不济,却一个个强打精神。

    朱祁镇身着戎装骑在白马上,左侧身着朝服的白须老者正是张辅;右侧枣红马上一个蟒袍少年,正是张宁。

    “禀陛下,已到寅时。”

    “开始。”

    “御阅开始,三军听令……”张辅一条条军令传下,各营接令,随后行动。

    朱祁镇轻夹马腹,白马当先向山顶驰去,张辅躬身相送,张宁紧追其后,文官们以杨士奇为首,鱼贯跟上。

    不久一行人来到山顶,朱祁镇下马,伴驾诸臣纷纷弃马。

    “张卿,一同观看吧。”朱祁镇视线落在张宁身上,张宁刚把马缰系好,应声过去。

    早有内侍在山顶搭好帐篷,摆上御椅御桌一应瓜果点心。朱祁镇没有进帐歇息,而是走向御帐前的空地,来到悬崖边。

    “陛下,不可。”贾小四劝道。你站这么近,万一哪个臣子心存歹意,只要用手一推,你便粉身碎骨了。

    “无妨。”朱祁镇淡淡道。他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第一缕晨曦穿透云层,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一层金光。

    张宁道:“可在这里设桌椅,陛下坐着观看。”陈设桌椅,朱祁镇便无法站得太近,能够最大限度阻止一切有二心的人。

    文官们脸皮抽动,皇帝坐在这里,他们只能分列两旁,那还怎么看?

    杨士奇道:“陛下,张大人这主意妙极。”这样一来皇帝没有危险,还能舒舒服服观看演习,一举两得。

    朱祁镇轻轻颔首,贾小四指挥内侍们将御帐内的桌椅抬来放好,朱祁镇坐下,赐张宁、杨士奇、杨荣、杨溥坐,其余的文官只能在空地上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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