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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之好运加身-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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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后道:“你不教陛下学好也就罢了,还搬弄是非,成什么样子?掌嘴!”

    两巴掌打得王振恨不得杀了张宁,却对张宁无可奈何,只能悻悻然离开慈寿宫。

    …………

    朱祁镇和五位顾命大臣喝完茶,勉励张宁一番,离去了。

    张宁叮嘱郑氏几句,也回府。刚进书房,清儿递上一个和普通书信无异的信封,道:“公子,郡主派人送信过来。”

    张宁让她退下,翻来覆去看了平平无奇的信封两眼,小声嘀咕:“太不走心了。”给男朋友写信,哪能用普通的信封,起码得特别些吧?

    拆开信,信纸同样普通,就是最差那种纸。字是临的颜真卿的楷书。张宁更不满意了,决定下次见面,好好说说悠悠。

    一看内容,张宁明白了,悠悠这是生怕信落入锦衣卫或东厂手里吧?他匆匆看完,点燃火折子把信烧了。

    悠悠来信说的自然是王振去慈寿宫告状,反被太皇太后责罚的事。

    该准备的都准备得差不多,是时候动手了。张宁无声自语。

    这些天外人看着,他又是搭棚施粥,又是造织布机,又是盖厂房,动静挺大,把自己是纺织厂东家的身份大白于天下,不仅勋贵圈的目光被吸引过来,上至文官,下至百姓,谁不关注?如果纺织厂做起来,意味着多一条路,有银子有手段的可以开一家,什么都没有的,家里不还有一个会织布的婆娘吗?一个月十五两银子的收入,足够一家人喝香的吃辣的,还能雇几个丫环使女。

    所以,没有人注意到有人在收集王振的罪证。两个月的时间足够把他这些年做的事调查得一二楚了。让张宁觉得可惜的是,此时的王振,还不到只手遮天的地步,仅止于收受贿赂,网罗党羽,不过这些已经足够。

    …………

    杨士奇回府用完晚膳,去书房继续看奏章。自从成为顾命大臣,文渊阁大学士后,他总有看不完的奏章。国事繁忙,对此他也无可奈何。

    看完一封奏章,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老仆突报锦衣卫总旗张宁来访。

    “这么晚了,他可有说来做什么?”已是一更,因而他有此一问。

    老仆道:“没有。”

    杨士奇想了想,道:“请他过来吧。”

    老仆有些意外,道:“老爷,请他到书房吗?”这位张总旗可是锦衣卫,请他到书房,怕有些不妥吧?

    “无妨。”

    老仆不敢多嘴,出去引张宁进来。

    在书房门口,老仆前行两步再次禀报时,张宁悄悄取出玉佩戴上。

    杨士奇并没有收起奏章,而是任由奏章散在桌上,那份没有看完的还摊开,道:“请他进来吧。”

    老仆忍了又忍,才没有出声提醒,而是转身对张宁道:“张大人,我家老爷有请。”

    我听到了。张宁腹诽,道:“多谢老伯。”越过老仆进入书房,对坐在官帽椅上的杨士奇行礼道:“见过杨大人。”

    他是权倾朝野的阁老,又是顾命大臣,张宁向他行礼原无可厚非。

    “免礼。张大人请坐。”杨士奇示意张宁会下,道:“今天见了纺织厂的产出,老夫欣慰不已,若此法可行,则民可富,国可强矣。”

    那是当然,工业强国,早就经过实践。张宁无声嘀咕,道:“大人请拭目以待,下官今晚前来,却是另有要事。”
………………………………

第53章 罪状

    杨士奇并不意外,文官勋贵是两个圈子,不说没事,有事也不可能凑到一块,张宁会来找他,实是勋贵中的异类。

    他道:“请说。”

    张宁道:“王振为陛下的启蒙先生,隐隐以帝师自居,又常伴帝侧,如今手握东厂,对马大人有提携之恩,一旦太皇太后驾鹤西归,谁人能制?阁老大人怎能不以史为鉴?”

    这是为王振而来?三杨在内阁处理政务,又常去慈寿宫向太皇太后禀事,多少听过一些王振多次针对张宁的传闻,要不是皇帝护着,他早被撸了总旗官职,回到从前无所事事成天打架斗殴的状态了。他出于自身安危,想和我联手收拾王振?

    王振在我等三人面前倒还安分,只是他说的倒也不无可能,帝师兼大伴足以让皇帝对他言听计从了。

    杨士奇人老成精,念头电转间便有了主意,道:“你想怎么制他?”

    张宁看他脸色几次变幻,哪会不明白在玉佩作用下,他从不想动王振到有些意动?不想动,是因为太皇太后时不时叫王振过去训斥,王振放低姿态,在三杨面前低调谦卑。因为他清楚得很,三杨是最常见到太皇太后,最能在太皇太后面前说上话的人。

    有些意动则是自己刚才的话打动了他,别的不说,“以帝师自居”便足以引起杨士奇忌惮了。师生有如父子,他以帝师自居,想干什么?不是不言自明吗。

    见杨士奇出声,张宁道:“自是以国法制他。”

    杨士奇沉默几息,摇头道:“只怕无法成功。”

    不说王振是秉笔太监,替皇帝批红的人,权力极大,奏章送到,皇帝没看,他先看了,弹劾他的奏章皇帝看不到,就算皇帝看到,也不会惩处他。这几年,多少御史朝臣弹劾他,他不还是一如既往地当他的秉笔太监,东厂厂公么?

    “如果将他的罪证大白于天下,引起群情激愤呢?又或者呈到太皇太后跟前。”张宁一副胜珠在握的样子,淡淡道:“办法总比困难多,只看阁老想不想做。”

    办法总比困难多?这话说的,倒挺鼓舞人心。杨士奇细细品味这句话,越品越觉意味深远,过了一会儿才道:“为社稷计,此人留不得。”

    之前他和杨荣、杨溥一来见王振还算谦和,二来不原为此和皇帝冲突,也就没有这个心思,但张宁说的确实有道理,隐患不除,愧对先帝。

    张宁从袖里抽出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纸,纸上写满蝇笔小楷,递了过去,道:“此是罪状。”

    这么快将他的罪状收集好?杨士奇有些意外,看了张宁一眼,接过纸张展开看了起来。不看则已,越看越动容。

    张宁道:“下官静待阁老佳音。”

    你小子完成前期工作,然后将老夫推出去当出头鸟?杨士奇顿时有被毛头小子利用的感觉,但随即觉得,收集这么多罪证风险不小,何况看出王振祸患,说出“以史为鉴”这等话,眼界实在高。他还是少年,父辈又不在身边,可见只要把心思用在正事上,见识便不凡。

    杨士奇是何等人,一眼看出张宁与众不同的地方,不过事关重大,却是不能不慎重,再说纸上所列,他也得一一落实才是。

    他微微颔首,道:“此事不可对人言,便是常和你在一起的刘念,也说不得。”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街头上打架的勋贵子弟中,有张宁必定有刘念,有刘念必定有张宁,两人简直是秤不砣,砣不离秤。杨士奇坐车经过时,见得多了。

    “那是自然。”这话是张宁想提醒他的,没想到反而从他嘴里说出来,这下更放心了。

    杨士奇道:“五天后,老夫去慈寿宫议政。”

    他哪天不去慈寿宫议政?这是告诉张宁,五天后在去慈寿宫的路上见面。张宁心领神会,点头道:“有劳阁老了。这就告辞。”

    杨士奇让老仆送张宁出府,待张宁走后,在烛下细看纸上所列的一桩桩一件件,突地发现,纸上所写,全是临的颜真卿的字帖,不禁动容,这小子很小心啊。

    他不知道张宁慎重起见,又从悠悠处得到启发,特地把手头的资料重新抄了一遍,要不然怎会这时候才来?他可是抄了整整一个时辰,这还多亏原主曾临过颜真卿的字帖。

    …………

    从杨士奇府中出来,张宁取下玉佩,收进袖袋,又让任高绕到城西,再绕回来,在城西故意遇上巡夜的校尉,出示安乡伯府的腰牌才得以通行。

    安乡伯府中,刘念在院子里喝茶吃点心上茅厕,正无聊,见张宁进来,抱怨道:“你去哪里?”

    交到杨士奇手里的资料,是刘念带人调查得来的,内容真实无假。这些天,张宁在明面上吸引所有人注意,刘念以在府中读书为由,没在人前现身,暗中做这件事。

    张宁道:“有事出去一趟。”

    “我等你快一个时辰了。”刘念老大不高兴,他本掐点过来蹭饭,没想到张宁没回府,清儿茶一盏接一盏地上,点心更是吃完四碟再上四碟,唉,这丫头不行啊,不会看眼色,也不说安排酒饭,只会上点心。

    张宁拿起桌上一块点心放嘴里,道:“你吃饭了没有?我快饿晕了。”要不是生怕被东厂的番子和锦衣卫发觉,他没绕到城西,早就回来了。

    勋贵子弟去找内阁首辅,本身就很引人怀疑,何况王振一心针对他?张宁不得不小心小心再小心。

    “你没吃饭?”刘念怔了一下,喊外头的清儿:“备膳。”

    这位刘公子一向不把自己当外人,清儿早说习惯,进来请示后,马上让厨子做几个菜端上来。

    闻着菜的香味,刘念苦着脸道:“我吃饱了,吃不下啦。”点心吃多了。

    清儿在旁侍候,见他这副样子,抿嘴笑道:“刘公子,你可真会吃,一个人吃了十一碟点心,全是糕点,全是顶饿的。”真是大肚汉,诚意伯府没被你吃穷,奇迹啊。

    “我打死你这个死丫头。”刘念佯怒。

    清儿只是看着他笑,刘公子也就嘴上说说而已,不用怕。
………………………………

第54章 恍惚

    乾清宫里,朱祁镇看完奏章,伸了个懒腰,道:“小四,去叫张宁过来。”

    旁边,王振将朱笔放在笔架山上,张嘴想说什么,听到这话,脸色一沉,道:“陛下还是少和这纨绔子弟混一块儿的好。”

    你和他在一起,就没有好事。

    朱祁镇道:“朕问问纺织厂的事。”

    不是前天才开业,约定五天送一次布进宫吗?这还没到时间呢,问什么问?王振道:“陛下当把心思放在社稷上,切勿为些些小事劳神。”

    “纺织厂作为试点,怎能说是些些小事?朕正是为社稷才叫张卿过来。”朱祁镇转头对站在一旁,想去又不敢去的贾小四道:“快去。”

    “是。”贾小四应了一声,飞快出殿去找外头当值的张宁了。

    王振这个气啊,张宁是老天派来和他作对的吧?自从他莫名其妙出现后,皇帝就不怎么听话,现在倒好,还顶嘴了。

    要知道朱祁镇一向尊他为师,对他的话从没违逆,更从没还过嘴,王振早就习惯自己说什么是什么,也就碍着太皇太后过于严厉,不敢做得太出格。

    眼看皇帝不好控制,他又气又急,恨不得把张宁碎尸万段,剪除这个眼中钉,无奈皇帝对他颇为回护,无法动他。王振目送贾小四的背影出了殿门,心头浮起刺杀张宁的想法。

    朱祁镇见他眼中凶光陡现,心头打了个颤,道:“先生想做什么?”这样的王振,他很陌生。

    王振厉声道:“陛下该当亲贤臣远小人,怎能跟这种小人混在一起?”

    “朕文有三位杨卿,武有张卿,朝中尽是贤良之辈,先生怎能这样说?”朱祁镇委屈啊,这不是说朕是昏君吗?

    三杨……王振沉默了,三杨他无法憾动,可皇帝挨训还振振有词,却是张宁教唆的。让马顺调他远赴瓦剌当密探,暗中置他于死地办不到,只好让马顺派人在京城杀了他,怎么做得无声无息呢?

    他正盘算,张宁进来了。

    张宁一进门就觉得气氛有些异样,朱祁镇脸有不愉之色,王振则神色不善地看他,两人眼神隔空碰撞时,眼中还闪过凶光。

    他想杀我?张宁心中有所明悟,先向朱祁镇行礼:“参见陛下。”

    “卿快坐。”朱祁镇道:“朕几天没有出宫,不知纺织厂如今怎么样了?”

    那天剪彩回宫后,朱祁镇被王振一顿训,因而这两天一直没有出宫。以前没觉得王振严厉有什么不对,现在和张宁相处久了,他便觉得王振太过严厉,和他在一块儿有些不自在,还是和张宁在一起更轻松。

    见王振对张宁怒目而视,他接着道:“先生先去忙吧。这里不用你侍候。”

    不用你侍候!你将咱家当成什么?王振受优待惯了,一听这话顿时勃然大怒,又觉在张宁面前没有面子,拔高声音道:“你说什么?”

    张宁冷冷淡淡道:“王公公,陛下面前,哪容你如此粗声大气?你在训斥谁?”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面前这位可是皇帝,你只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

    如果眼神能杀人,王振早就将张宁杀死一千遍。他气得浑身发抖,突然朝张宁扑了过去,张宁闪身避过,他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人扑向官帽椅,胸腹硌在椅背上,好不疼痛。

    张宁微笑道:“王公公怎么跟一张椅子过不去?”

    王振差点背过气去,疼的。他好半天才缓过来,转过身怒指张宁:“咱家跟你不共戴天。”

    一直冷眼旁观的朱祁镇道:“先生气量大了些,何必呢。”

    王振差点没气晕,他挂在椅背半天,皇帝学生没过来搀扶他不说,还指责他的不是,这还是往日那个学生吗?

    张宁笑得更愉快了,道:“王公公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气?你这么大年纪,跟一张椅子较什么真呢?”不说他对自己动手,只说他拿椅子出气。

    王振怒喝在殿角侍候的贾小四:“你是死人吗?”看他半天动不得,还不赶紧过来扶他?

    贾小四心里暗笑,觉得还是张宁有办法,把这位不可一世的秉笔太监治得死死的,脸上却诚惶诚恐,先向朱祁镇哀求:“陛下,容奴才扶王公公下去休息吧。”

    “可以。”朱祁镇点头,心里不免感慨,王先生太跋扈了,连一个小太监也不如啊,小太监还懂得先征求朕的意见,王先生却当着他的脸向张宁动手,简直是目中没有朕这个皇帝。

    贾小四应了一声,上前扶起王振,道:“公公,可要请太医?”

    王振怒道:“还用说吗?”他胸腹疼得厉害,也不知硌坏没有。

    “是是是,小的这就扶公公回房歇息,再去请太医。”贾小四边扶他往外走边道。王振有几个干儿子,不过贾小四还在观察当中,不曾认下。

    王振哼了一声,以前觉得这小子机灵,就是年龄小,还得调教,现在看来,哪里是机灵,不过是运气好,一些事办得对他脾气罢了。他想认自己当干爹?做梦去吧。

    两人慢慢离开,朱祁镇站在殿门口看着走到院中的王振,只觉那依然挺直的背影有些刺眼。阉人打从进宫便要服侍宫里的主子,一直佝偻着腰,久而久之腰便直不起来,只有王振的腰一直这么直。

    自己尊他为师,错了吗?朱祁镇有些恍惚,久不曾想起的父皇慈爱的脸慢慢浮现心中,父皇对他也不曾如此严厉。父皇一直很慈爱,只是忙于政务,没有多少时间陪他。

    想起父皇,一股暖流流遍他的全身。他声音低沉道:“朕很久没有祭拜过父皇了。”

    皇帝祭祀时间是固定的,到了日子朱祁镇肯定会去太庙祭拜历代皇帝,其中自然包括先帝朱瞻基。他为什么会这样说?张宁念头电转,斟酌道:“陛下,天下唯父母爱子之心无假,其他的,多少会掺杂一些别的因素。”

    王振是在利用你,你知道吗?最后一句,张宁没有说破,他相信有前一句便足够,朱祁镇会懂。
………………………………

第55章 各自行动

    朱祁镇凝望院中灿烂的阳光良久,轻声道:“卿陪朕去一趟太庙吧。”

    陪祭?这是三杨、张辅、胡潆之类的重臣才有资格做的事,而且不时不节的,祭拜什么?不过张宁还是很快道:“好。”

    太庙位于午门左侧,出午门走没多远就到。朱祁镇并没有换祭祀穿的礼服,就着身上的朝服,和张宁悄悄来到太庙,进到里面,为父皇朱瞻基上了香,对着朱瞻基的牌位出神。

    张宁悄无声息退了出去,随手带上门。

    只要朱祁镇思念自己的父亲,不再对王振有恋父情结,事情就好办了。张宁抬头望望蓝天下几缕悠悠飘过的白云,满怀期待地想。

    半个时辰后,朱漆门无声打开,朱祁镇走了出来,道:“走吧。”

    张宁转身道:“好。”眼角余光见朱祁镇眉眼舒展,唇边含笑,不禁想,难不成他对着牌位诉说思父之情?倾诉完了,郁结解了,心情就好了。

    朱祁镇脚步轻快走了一阵,轻声道:“有一天,先帝得闲,将朕抱在膝上,教朕识两个字,后来实在没时间,才为朕选拔启蒙先生。”

    会缅怀往事就好。张宁道:“不知先帝教陛下哪两个字?”

    “百姓。

    先帝是想告诉朕,要以百姓为先。朕这些年,虽不至于忘了百姓,却没有事事以百姓为先。”

    他九岁即位,一直由太皇太后和三杨辅政,他能做主的事情有限得很,而在可以做主的事情上,又大多听从王振的,如今想起来,王振在处理政事上,并不以百姓为重,而是私心甚多。可他又对朕很严厉,口口声声要朕当明君。

    朱祁镇想起王振的教导,心情略沉重。

    张宁敏锐地察觉到他脚步放缓了些,想了想,温言劝道:“陛下还年轻,有的是时间,以后凡事以百姓为重就是。”毕竟你还没有亲政,没有什么利民措施实属正常。

    “张卿,你说,一个口口声声让朕当明君的人,会否有私心?”他长长吐出口气道。

    这是说王振吗?张宁见说到节骨眼上,异常慎重,斟酌了一下才道:“严于律人,宽于律已的人也是有的。”

    “哼,严于律人,宽于律已!”朱祁镇轻哼一声,道:“他向群臣索贿。看在他为朕启蒙的份上,朕一直睁只眼闭只眼,现在倒好,不许朕出宫,不许朕和卿说话。这是要软禁朕吗?”

    皇帝天生具有的危机感让朱祁镇生出警惕,他读史,看到唐朝内侍废立皇帝的记载触目惊心,难不成自己的先生有了二心,想仿效唐朝的内侍?想起偶尔看到的弹劾奏章,更让他心生不快。

    王先生可不像他教导朕那样,一心只为社稷百姓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陛下乃一国之君,何用看他人眼色?”张宁一副掏心掏肺的样子道。

    “不错,朕是一国之君,何用看他人眼色?”朱祁镇喃喃自语,只觉眼前豁然开朗,阳光都要明媚几分。

    张宁添上一句:“王公公只是宫中的奴才,纵然曾为陛下启蒙,也不该以先生称之。”

    历代皇帝启蒙,无一不延请朝中大儒,只有朱祁镇例外,竟由阉人启蒙。可不管怎样,阉人就是阉人,哪有资格为人师?何况是帝师!

    只是奴才吗?他倒一向以老奴自称。朱祁镇自嘲一笑,过了两息才道:“你说得没错,朕……有些太过想念父皇了。”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却是意识到,自己因为幼失枯恃,将对父皇的感情寄托在王振身上有些不妥,他陪伴自己长大不假,却只能算大伴,当不起一个“师”字,他的父亲只能是先帝。

    父皇慈爱的面容再次在他心中浮现,他低声道:“朕以后会常到太庙。”有什么话,就到太庙和父皇说说。

    若真能如此就好了。张宁总算放下一半悬着的心,不管是谁,都不会对自己的父亲动手,哪怕不是亲生,没有名份,实际只是一个家奴。只要朱祁镇拿王振当代替品,对他有父子感情,再多的罪证也是无用。他能认清形势,再好不过了。

    “陪朕出宫走走。”朱祁镇大步走向乾清宫,笑容开朗地道:“我们去吓安定一跳。”

    悠悠还是常过来聊天,不过大抵该说的话已经说完,最近两次,和张宁没什么话说,两人一站一坐,相对半晌,她便离去。看她离去时神情如常,第二天又过来,应该挺享受和他共处的时光。张宁如此想。

    去找悠悠闲聊,张宁当然不会反对,当下陪朱祁镇到乾清宫,候他换了衣服,做富家公子打扮,自己则依然一身飞鱼服。

    街上常有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走动,行人见之退避三舍,拉风得很。张宁当然不会换下这身虎皮。

    …………

    王振得报两人出宫,气得咬碎了牙齿,道:“去,叫马顺即刻过来。”他一刻也等不了了。张宁这小子留不得,要不然,他死无葬身之地。

    马顺不知王振派人火急火燎找自己有什么要紧事,放下公务火速赶过来,一问,竟是让自己派人暗杀张宁,不禁无语,好半天才道:“公公,张宁只是一个小小总旗,何必如此?”

    张宁自身只是七品总旗,其父只是安乡伯,他连安乡伯世子也没混上,安乡伯府是不是传到张勇这一代而终难说得很,你暗杀他做什么?这不是浪费资源吗?

    王振道:“陛下对他信任有加,此人不除,咱家心中难安。”

    你不知道这小子跟我争宠,隐隐有压我一头之势。太皇太后虽然不待见他,也没对他怎样,却三天两头叫我过去训斥,这就是差别啊。

    觉得身上缺挂件被岐视的王振受到伤害,这小子觊觎安定郡主,老太婆没对他怎样,咱家什么都没干,老太婆却揪着咱家不放,这是赤果果的岐视啊。

    马顺道:“公公,陛下一向对你百依百顺,怎会……”

    王振尖声道:“你不用管,只需除去此人即可,三天内没有除去此人,你不用当指挥使,回家去吧。”
………………………………

第56章 争着送银子

    “郡主,纺织厂那边不让进。”安定郡主府的绣娘禀报道。

    绣娘二十出头,长相秀丽,做得一手好绣活,悠悠衣裙上栩栩如生的刺绣大多出自她之手。

    悠悠对纺织厂的织机很感兴趣,让她去瞧瞧,要是一天真能织五匹布,不妨向铁铺订做一批,没想到绣娘在门口被拦下了。

    悠悠道:“不让进?”难道纺织厂门口有守门的老仆么?

    “是,门口的妇人说,郑大娘吩咐,闲杂人等不得进入。除了奴婢,还有好几人被拦下,看衣着,都是大户人家府里的下人,他们悄悄和妇人说是哪府的,奴婢没有听清。”绣娘眼神极好,但耳朵有点背,很轻微,但别人声音小了,她会听不清。

    既然大家都进不去,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悠悠道:“你下去吧。”

    绣娘行礼退下,走了两步,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回绣房去了。

    悠悠自言自语:“他倒挺有戒心。”别的府邸的下人不让进也就罢了,连她派去的人也不让进,会不会太狠心了?

    想到张宁见到自己眉开眼笑的模样,她又摇了摇头,他不是这样的人,应该是郑氏自作主张吧?正猜测,绿萝进来道:“郡主,陛下和张大人来了。”

    自从张宁成为总旗,绿萝就以“张大人”称呼他,虽然还是恼他,但明面上不敢有丝毫失礼。

    “陛下来了?他也来了?”悠悠忙起身迎了出去,这两人怎么这样讨厌,要来也不派人提前说一声儿。

    朱祁镇哪次不是兴之所致就过来?以前她并没有意见,这次不知怎的,却觉得时间匆促,自己来不及好好打扮,没有换一身新衣衫,头上戴的首饰不够好看。要是提前派人说一声,她不就有时间好好打扮了嘛。

    朱祁镇沿着府中的石板路边走边道:“郡主最近常和你嘀咕什么?”

    “没说什么,就是见臣当值,过来瞧瞧。”张宁想了想,觉得没必要瞒着,于是道:“臣倒盼郡主能多停留,这样臣便能多瞧瞧郡主了。”

    “哈哈哈。”朱祁镇爽朗大笑,道:“朕听说你和皇祖母有三年之约,朕答应你,若是三年内,你能让国库充盈,朕即封你为侯。”

    要国库充盈,方式多的是,只是你没有亲政,很多事不能做。张宁无声吐槽,道:“谢陛下。”

    随即想,要不要劝皇帝开设银行,改革货币?唉,还是算了,货币值得和金本位挂钩,国库没银子,发行货币只能走朱重八的老路。

    朱祁镇摆了摆手,道:“只要百姓有饭吃,国库有银子,朕封你为侯又何妨?”

    话音未落,只见一人身着鹅黄衫子,衣袂飘飘,宛如天上仙子,从花丛中转过来,正是悠悠。张宁的眼睛顿时直了。

    “参见皇兄。”悠悠裣衽行礼。

    “免礼。”朱祁镇脚步不停,当先而行,道:“悠悠,多备些玫瑰糕,御膳房做的没你府上做的好吃。”他直到最近才知,新做法是悠悠教给御膳房的。

    悠悠应声的当口,张宁行礼:“见过郡主。”

    “免礼。”悠悠极有神彩的眼眸落在他身上,不禁暗暗感叹,飞鱼服穿在他身上真好看。

    张宁见她眼眸有一刹那的痴迷,心里得瑟,腰挺得更直了,道:“郡主几个时辰不见,风采更胜往昔。”

    他胆子可真大,皇帝就在前边呢,悠悠朝他使了个眼色,装作没听见,紧随朱祁镇而去。

    害羞了啊。张宁心里暗笑,迈开大步跟上。

    三人先后进了悠悠所居的院子,竹林下早有婢女备好矮几锦墩点心蜜饯。朱祁镇居中而坐,悠悠和张宁在下首相陪,悠悠又吩咐再上两碟玫瑰糕。

    皇帝也是人,也有馋嘴的时候,看朱祁镇连吃两块玫瑰糕,张宁倒没觉得奇怪,他奇怪的是,为什么朱祁镇喜欢吃甜食?貌似喜欢吃甜食的男人不多。

    或许是情绪有了倾诉的渠道,或许是认清王振只是内侍的事实,没有以先生、父亲待他,不再为王振有仿效唐朝内侍的行为而心情郁结,朱祁镇兴致极高,笑声不断。

    三人聊了一会儿,悠悠将话题引到纺织厂上,道:“真能一天织五匹布么?”

    “一天织五匹布还算少呢,以后会织更多。”张宁吃着滴酥泡螺,随口道,心里想的是,怎么发明电力,或者用蒸汽代替人工?

    “听说订做织机的人排了长队,可是真的?”悠悠继续道。

    张宁听出味儿来了,道:“郡主也想开纺织厂?”

    这几天,老铁接单接到手软,活计到到明年这时候也赶不出来。前几天,无数人找老铁送银两要求买织机时,老铁吓得不轻,不敢接,还是张宁道:“有生意为什么不做?接!往高了开价。”

    老铁接单的消息一传出,铁坊的门槛差点被踏平,京城中但凡拿得出五百两银子的人家,都求着老铁要买。张宁开价一台织机五百两,一台起卖。皇亲国戚、勋贵、官宦,那是上百台几百台地订,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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