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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之好运加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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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公公?”张宁努力想了一小会儿,想起一个人,道:“曹吉祥?”

    “可不是。”十一二岁的小太监笑嘻嘻地看张宁拧眉苦思,就是不出声提醒。

    我去,原来是这个蠢货啊。张宁差点惊呼出声,他要是没记错,这货先跟着王振作威作福,土木堡之后又侍候景帝,景帝病危作为内应参与夺门之变,很是在京城横着走了两年,最后造反,却连宫门都没打开,落得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这智商,确实像史书上记载的曹吉祥。提前解决他,也算为百官除害了。张宁无声嘀咕。

    和昨天差不多时间,朱祁镇散朝回来了,一起回来的,除了贾小四,还有王振。

    王振在偏殿呆约两刻钟,出殿在廊下望了张宁一眼。这一眼让张宁脊椎骨发凉,他要帮小弟出头吗?

    好在王振只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转身走了。

    剧情不对啊。张宁有些搞不懂,他没戴玉佩,王振怎么会不找他麻烦?不过让他意外的是,今天朱祁镇既没有跑来找他,也没有叫他过去,更没有叫他过去用膳。

    一天就这样平淡的过去,直到红日西斜,张宁准备交接出宫,贾小四匆匆跑来道:“陛下说,那件事你抓紧些。”

    那件事?什么事?张宁茫然,要再问,贾小四早跑了。

    …………

    张宁走出宫门的刹那,心下松快不少,这才意识到,和曹吉祥撕破脸后,他一直担心曹吉祥去找王振哭诉,王振找他麻烦。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这样不行啊。张宁上马车,吩咐任高:“去英国公府。”

    京城的水太深,他初来乍到,消息不通,又兼年轻,肯定要请教老奸巨滑之辈,有备无患才是处事之道嘛。

    玉佩关键时刻救命或是扭转局势是不错的,但不能样样依赖玉佩,更不能只有玉佩一种手段。

    意识到危机来临的张宁果断去找张辅寻求帮助了。

    朱祁镇一直没来找他,肯定和王振有关。王振的想法简单却有效,利用朱祁镇对他的感情或是劝,或是逼,让朱祁镇逐渐将张宁当成一个普通总旗,张宁就完了。

    不,他就能弄死他了。

    …………

    张辅刚回府换下官服,便接报张宁来访。

    这小子圣眷深厚啊。张辅吩咐请到书房,换上一身家居常服便过去了。倒不是他有看轻张宁的意思,恰恰相反,他是把张宁当子侄辈看待,才以家居常服在书房见他。

    “国公爷,小子得罪王振了。”行礼毕,刚坐下,张宁苦笑道。

    张辅沉默一息,道:“王振这人心眼小,有些偏激,可是见陛下宣你用膳,因而不快?”

    姜还是老的辣啊,张宁不得说一个服字。

    “正是。”
………………………………

第40章 商议

    张辅端起茶盏,眼眸半垂,用盏盖慢慢拨着茶沫。

    皇帝年少,又从小在王振身边长大,对这阉人有孺慕之情不足为奇,可长此下去,不是办法。有太皇太后在上头压着,阉人对几位顾命大臣倒还恭敬。可太皇太年岁大了,若驾鹤西去,又有谁压制他?

    张宁是个有福气的,一篇策论歪打正着,得皇帝青眼,由此青云直上,成为皇帝最信任的人不是没有可能。他是勋贵之后,他的出身,将让他为勋贵说话。

    张辅瞬间拿定扶持张宁的主意。

    之前他对张宁说,若真把纺织厂办起来,他将他当子侄辈看待,又说有什么事可以来找他。这些,实是无法和扶持相提并论。张宁毕竟不是他的族人,他这么做有风险。

    他停下拨茶沫的动作,抬眸看了张宁一眼。

    张宁一直安静坐着,留给他思考的空间。

    “先帝下诏征教谕教导阉人识字前,阉人一直大字不识一个。王振以教谕的身份进宫,为先帝赏识,得以陪伴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张辅说得很慢,手里一直端着茶盏。

    他这是担心我以前顽劣,不理庶务,所以从头解说王振的来历?张宁道:“是。”

    不是一味打架,不通人事世事就好。张辅微松口气,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道:“他在京中没有根基,最大的依仗便是陛下。”

    张宁听明白了:“所以,他若失去陛下的信任,什么也不是?”

    这就是王振觉得受到威胁,对他怀有敌意,阻挠皇帝和他接触的原因了。

    “正是。”孺子可教。张辅唇边闪过一丝笑容,这孩子很聪明,一点就透,倒让老夫省心不少。

    王振我是一定要扳倒的,土木堡惨败我也是一定阻止的。可怎么扳倒王振我没有一点思路。张宁思绪转动间,道:“帝王心术最是难测,要取得帝王信任很难,要让师生反目同样很难。不知国公爷有什么办法?”

    师生反目?张辅怔了一息,眼眸亮如明烛,这小子岂止聪明,简直是他见过的勋贵子弟中最通透的一个。王振凭什么取得皇帝的信任?那是因为皇帝尊他为师。师生情是人世间最真挚的感情之一,有这层关系在,张宁便无法取代王振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只要皇帝不将他当作自己的先生,事情就好办了。

    王振到朱祁镇身边,为朱祁镇启蒙,对他要求甚严。他是以先生,而不是玩伴的身份,陪伴皇帝长大。

    他哪里是什么先生,分明是一个奴才。

    张辅不由对眼前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高看一眼,道:“如今他没有大错,几位阁老对他评价甚好。”

    “等他出大错就来不及了。”张宁语气拨高少许,那是会葬送帝国几十万精锐,朝廷一百多位精英,勋贵尽丧,从此被文官狠压一头的。

    “是。”张辅思考几息,道:“他贪财,凡是出京的官员回京都得送他礼,若没有送,必然会进诏狱。”

    朝臣们谁不清楚马顺是王振的走狗?也就瞒着皇帝一人罢了。

    “对陛下来说,先生收些薄礼不碍事。这不成为陛下疏远他的理由。”张宁道。换作他是朱祁镇,闻听此事,也会付之一笑。

    “你比那些御史看问题还要老成。”张辅叹道:“确实如此。不少御史弹劾他,反而被罢官发配。”

    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天下是朕的,先生取少许钱财又有什么不妥?就当学生孝敬先生好了。如果我是朱祁镇,我也会这样做。张宁无声自语,最后一句太过大逆不道,还是不说的好。

    “国公爷,以小子之见,只有谋反才能让陛下处置他。”张宁直截了当道:“难就难在,怎么让陛下相信他谋反。”

    张辅一惊,道:“谋反?”

    王振心眼小、偏激、贪财,都是事实,可要说他谋反,怎么可能?不说陛下不相信,我也是不信的。

    张宁眼神坚定地看着张辅道:“只有这样,陛下才会真正远离这个小人。”

    “……”张辅无语了,我刚还夸你来着,怎么一眨眼你就这么异想天开,谋反是可以随便说的么?

    张宁道:“这件事由小子去办,只是有些佐证需国公爷帮手。”

    谋反得有证据,比如龙袍、武器。这些就由你来办好了。

    这不是栽赃吗?张辅沉默一息,道:“若他告诉陛下,是你,而不是他,你将如何自处?”

    皇帝信你还是信他,不用我多说吧?

    张宁微微一笑,道:“国公爷只需提供一应物事,别的不用管。若是他反咬一口,小子自作自受,决不拖累国公爷就是。”

    “胡说八道,老夫是怕拖累的人吗?”张辅怒了,道:“你父还在大同为国沐血奋战,你可想过,若真到哪一步,他怎么办?”

    谋反是要诛九族的,若你牵扯进谋反大案里面,不管你有没有谋反,皇帝都会认为你们父子里应外合。

    我怎么忘了这一茬!实在是穿越过来后没见过父亲一面,竟然把他给忘了。张宁一拍脑袋,道:“小子谋划不周。”

    张辅哼了一声,想了一会儿,道:“附耳过来。”待张宁凑过脑袋,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最后道:“必须如此这般。不过,就算这样,风险也是不小。”

    风险不小不代表没有成功的可能。张宁笑道:“国公爷高见,不愧是国之栋梁。”

    如果你想谋反,怕是无人能挡。

    张辅哪有心情和他说笑?瞪了他一眼,道:“万万差错不得。”

    张宁在脑中把整个过程过了一遍,突地想起上初中时看过一本网络小说,道:“国公爷,小子想到一件事,你可以不用办那些物事。”

    不知道能不能弄到龙袍,就算弄到,也是烫水山芋,可别王振没扳倒,先把张辅折进去。他从这本小说得到灵感,有更简单的办法。

    张辅听他说完,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良久才笑骂一声:“你小子有这么好的脑子,何苦天天找人打架?”

    有坑死人不赔命的脑子不用,非要用蛮力?

    “嘿嘿。”张宁干笑。
………………………………

第41章 有些不同

    今天没有风,碧空如洗,万里无云。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投下斑驳的日影。

    竹林下一张矮几,两个锦墩,一对宛如金童玉女般的男女相对而坐。身着紫衣,腰佩古朴玉佩,长相俊朗,剑眉星目,鼻直唇薄的少年,正是张宁。身着淡黄衣衫,素白罗裙绣牡丹,眼眸极有神采的美丽少女,正是悠悠。

    “听说陛下特地让你当值五天休一天?”悠悠眸中含笑,道:“可别辜负陛下对你的期望啊。”

    原来是皇帝要求我加班,我还以为王振打算在宫里害我呢。张宁无声自语,一点没有因为错怪王振而内疚。皇帝这是看得起他吗?他故作满不在乎,打趣道:“你消息挺灵通嘛。”

    悠悠微微一笑。这一笑,唇边浮现两个小小的酒窝,张宁浑身骨头顿时轻了二两。他爱极这两个迷人小酒窝,此时再现,让他恍如回到两人手牵手在校园漫步的日子。

    “听说你得罪王公公?”悠悠拈起一块蜜饯放嘴里,慢慢嚼了咽下,轻声道。

    张宁左右看看,婢女们在远处侍候,听不到两人说话,于是低声道:“我这次来找你,正是为了王振。”

    被老仆引进来的路上,他悄悄佩上玉佩,便是为了说服悠悠帮忙。倒不是担心悠悠和他生分,而是搞垮王振是大事,悠悠是郑王嫡女,不得不多考虑一些。

    悠悠本来觉得今天的张宁没有前几次见面那么狂妄不靠谱,而是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得举止有礼,看起来顺眼多了。可他一开口,还是没变。

    他还是这么狂妄。

    “想对付王振的人多了,不差你一个。”她的声音更低,近乎耳语道:“陛下对你青眼有加,他不敢对你怎样,你只须安安稳稳地当你的差使,自有人出手。”

    这是让我坐享其成吗?可惜,太皇太后在世时,没有杀他,太皇太后薨后,以朱祁镇对他的信任,又怎么可能杀他?此时不动手,就只能等待土木堡之变的惨剧再次上演。

    “谁出手?”张宁嘲讽道。

    悠悠低头沉吟几息,道:“阁老们不解太皇太后为何总要敲打他,觉得他虽然偏激些,大面上倒还过得去。”

    那是阁老们看走眼。张宁腹诽,一时忽略了悠悠怎会看得这么透?是她在京中得到的消息,还是郑王的看法?郑王虽不在京城,但绝不可能不关注京城局势。

    “他是陛下的启蒙先生,谁人能制?”张宁道。

    悠悠眉头微蹙,道:“太祖立的牌子不是还在那儿么?”

    朱重八曾立下内侍不得干政的牌子,本朝至今尚无阉人掌权,这也是悠悠没有重视的原因。

    太祖铸的牌子就在那儿,朝臣们天天进进出出,内侍们但凡出宫,都会看到,谁敢违逆?谁敢把祖宗成法不当回事?

    “哎,人都不在了,光剩一块牌子顶什么用?”

    “禁声。”悠悠脸色变了,神色郑重地警告:“这话你当我的面说说就算了,可千万别在外头乱说。”

    张宁心头微暖,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关系不同?”

    虽然求亲被拒,但那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张宁只会认为在这万恶的旧社会,在包办婚姻当道的情况下,女朋友没办法自己做主。

    这人,明明说的是正事,却语气轻佻地调戏人家。悠悠嘲怪地白了他一眼,道:“别胡说。”

    看起来更像撒娇啊。张宁失笑,道:“不信,你就看着好了。不知道太皇太后的身体怎么样?”

    “你怎么总是说些犯禁的话?皇祖母的玉体,也是外传得的?”悠悠无语了。

    帝国核心人物的身体状况确实是高级机密。张宁自知失言。他想知道太皇太后还有多少日子,自己还有多少时间谋划,因而没往深里想。

    “我有事拜托你。”张宁自然而然转移话题,说出今天来的目的:“能不能在适当的时候,在太皇太后面前说几句话?”

    “什么话?”悠悠道,想到他胆大妄为,可不要利用自己胡作非为,又加上一句:“我没能力动他。”

    谁不知道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动他先把皇帝得罪了。

    “不,我想让你在适当的时候将他的恶行拣要紧的告诉太皇太后。”张宁诚恳地看她,道:“我怎会让你涉险?更不会让你说违心之言。他在宫外的所作所为,太皇太后哪能尽知?不用多说,拣要紧的说上几句就行。”

    两人都以“他”称呼王振,虽然婢女们站得远远的,但两人十分谨慎。

    你倒挺机灵,想借太皇太后的手除去他。悠悠极有神采的眼眸凝视张宁一息,轻轻颔首:“好。”

    据实说几句话,不牵连郑王府,不违背她的良心,倒也无妨。她思忖间,略微迟疑的开口:“陛下年幼时,先帝便驾崩。这些年陛下待他很有些不同。太皇太后怕是无法做得太过。”

    皇帝的面子还是很值钱的,若真不顾他的颜面,怎么树立他的威严?帝王若无威严,这位子如何坐得稳,江山怎能稳固?

    她这是提醒我,太皇太后也有不得已的时候吗?张宁道:“我明白。”见她依然凝视自己,再说一遍:“明白了。”

    明白就好。悠悠道:“父王来信说,令尊亲自写信为你求亲,他回信拒绝了。”

    岂止是拒绝,简直是觉得奇耻大辱,这些自然无须告诉他。

    张宁前天接到张勇的回信,极为自傲地提及求亲之事,没想到郑王已经拒绝。看来郑王和京城有特殊通信渠道,比军方的通信要快。他想了想,道:“郑王同意,太皇太后不肯应允,也没用吧?”

    “是。”悠悠坦然道。

    自她到京城,受封郡主,深得太皇太后欢心,她的婚事就不由父王做主了。

    张宁估计一刻钟快到,趁现在提起,心一横,干脆道:“悠悠,如果你能做主,你会答应吗?”

    小名这么自然而然地从他嘴里说出来,让悠悠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既有些害羞,又有些欢喜。
………………………………

第42章 各忙各的

    “没想过。”悠悠摇了摇头,道:“想了没用,不如不想。听说皇祖母给你三年?”

    三年封侯,谈何容易。悠悠无声叹息。

    张宁点头:“是。”

    悠悠没有说话,不知想什么,极有神采的眼眸渐渐黯淡。

    “你放心,我一定能做到。”张宁声音虽低,语气却坚定。这句话,他既是对悠悠说,也是对自己说。

    悠悠心里感动,却不忍他背负太多,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能说什么?说什么都不合适。

    一刻钟差不多到时,张宁趁悠悠没注意,悄悄取下玉佩,以袖遮掩,收进袖袋里。本以为悠悠没发现,没想她道:“你的玉佩呢?可是掉了?绿萝,帮张公子找找。”

    自从那天被张宁骗解开他手脚的绳索,又被他骗去五军都督府,回府受了责罚后,绿萝就把张宁恨上啦。主人吩咐不敢不从,可不情不愿之意十分明显,就只是站在那儿,道:“公子在哪掉的玉佩?”

    “不用了。”张宁不在意的摆手,道:“不过一块玉佩,丢了就丢了,不值什么。”

    确实是,一块玉佩而已。悠悠没再说什么,绿萝更是眼望别处,懒得搭理这个不着调的混蛋。

    张宁自不会和绿萝计较,没的掉身份。

    不用时刻注意时辰,张宁稍稍放松了些,和悠悠喝茶说笑,一个时辰后才告辞离去。

    …………

    朱祁镇去慈寿宫向皇祖母请安,走到半路,想起什么,停住脚步道:“朕先过去,你回去取一些玫瑰糕送来。”

    今天的玫瑰糕又香又糯,想必皇祖母喜欢。

    贾小四答应一声回去,转了个弯,刚好遇到张辅等五位顾命大臣到慈寿宫向太皇太后禀事,便避在道旁行礼。

    张辅走在最前。他身为武将,一向习惯大踏步,不像文官们那样走路四平八稳。他远远看到贾小四时,不仅没有放慢脚步,反而走得更快,和后面杨士奇等四人的距离拉得更开。

    堪堪和道旁的贾小四擦肩而过时,他右手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圆。

    贾小四目芒一缩,微不可见地颔首。

    后面四位顾命大臣,三杨边走边讨论朝政,胡潆年纪大了,眼睛花得厉害,纵然是老牌间谍,也没能发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

    五人和朱祁镇前后脚进了慈寿宫,参见太皇太后和皇帝后,太皇太后赐坐。

    每天这个时辰,五人会过来禀报政事,皇帝过来请安,顺便旁听。是的,旁听、学习政务。

    杨士奇率先开口,道:“陛下,娘娘,固安、涿县多地连日暴雨,灾情严重,臣请立即赈灾。”

    灾民等不得,赈灾是急中之急,因而他先行提出。

    太皇太皇看了朱祁镇一眼。

    朱祁镇道:“今天早朝,杨卿奏报此事,孙儿准了。”也就是说,这件事已经在早朝议过了,现在再提出来,是为了征求太皇太后的意见。

    太皇太后严峻的脸上露出笑容,道:“如此甚好。”

    “谢陛下、娘娘。”杨士奇说完坐直身体,目视前方。

    几人都是他几十年的同僚,哪会不清楚他要说的话已说完?杨荣接着道:“只是国库所余银两不多,臣请陛下下谕,由这些地方的县令先行放粮赈灾。”

    也就是说,动用当地官府的存粮。

    太皇太后道:“哀家乃妇道人家,哪懂得这很多?诸卿自行商议就是。”

    一有难决之处,你就说你是妇道人家。你这妇道人家,可是曾立过皇帝的。胡潆腹诽。

    朱祁镇还是太子时,宫里有传言他不是孙贵妃,即现在的孙太后所出,而是宫女所生,太子之位很是不稳。先帝驾崩后,召藩王入京继位的传言满天飞,是太皇太后一言而决,朱祁镇才顺利登基。

    杨荣道:“是。”

    我们在来慈寿宫的路上就商议过了,要让灾民尽快得到安置,只能用这办法。

    一场暴雨就让多地成灾,国库却拿不出银两购买粮食,安置灾民。要是张宁能快点把纺织厂开起来就好了。朱祁镇更加迫切地希望张宁如他所说,做到工业创收,虽然言谈中他说的很多新名词自己不大明白,但只要能收到税,有银子,又有何妨呢?

    朱祁镇在心里轻叹一声,道:“卿尽管放手去办就是。”

    杨荣又说了几件别的政务,表示说完后,杨溥才开口。他为人低调,每次总是最后一个开口。

    政务说完,张辅说些军务,胡潆身为特务头子,大多数时候递密折,小朝会上说的极少,这次也没说什么。他为人随和,很好相处。

    待议完政事,贾小四才送玫瑰糕进来。他去乾清宫取来,见里面在议政,不敢进来,一直在外头候着。

    粉红色的玫瑰糕让人看了很有食欲。张辅几人眸中隐有笑意,倒不是稀罕玫瑰糕,而是为皇帝有孝心而欣慰。

    群臣分食完玫瑰糕,张辅等人告辞离去。

    朱祁镇并没有立即回去,而是陪太皇太后说话。这时,宫女报安定郡主来了。

    悠悠很有心,常掐在顾命大臣们议完政事离去时来请安。

    太皇太后笑道:“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偏偏就剩一块给她。”

    刚才分食时,一人一块,恰好食盒里剩一块,偏偏她就来了。玫瑰糕不算什么,皇帝孝敬的才大大不同。

    朱祁镇瞟了外头低头侍立的贾小四一眼,心想,只怕不是凑巧吧?

    说话间,悠悠进来、行礼。

    太皇太后一改刚才严峻的样子,慈眉善目地笑道:“呶,这儿有一块玫瑰糕,你吃了吧。”

    这不是我让御膳房改良后制作出来的吗?悠悠并不说破,极有神采的眼眸一片笑意,道:“多谢皇祖母。”

    “陛下孝敬我的。我留一块给你。”太皇太后像小孩子讨功一样的语气逗得朱祁镇和悠悠都笑了。

    “皇祖母最疼我啦。”悠悠说着把玫瑰糕递给朱祁镇:“皇兄吃么?”

    “他吃过了,这是你的。”太皇太后显然更疼孙女一点,道:“陛下快去处理政务吧。”

    朱祁镇无奈道:“皇祖母好偏心。”有了孙女,就嫌弃孙子了。
………………………………

第43章 动气重要

    老铁赤着胳膊,只着犊鼻裤,站在火光熊熊的炉前,看着炉里的铁融成铁水,汗如雨下的脸上全是惊奇。

    “公子,真的能行。”他嗓子发干,声音嘶哑,对站在旁边,一袭紫衣几乎湿透,像从水里捞出来的张宁道。

    太热了。张宁随身携带的锦帕一趟趟地拧水,一趟趟的抹汗,无比怀念前世的空调。如果能提前五百多年发明电,发明空调,一定很爽。

    老铁的声音震得张宁耳膜嗡嗡响,不得不收敛思绪,道:“融成铁水算什么,得流进模具里,成形,冷却,才算成功。”

    老铁买来焦炭后,炉火的温度是上去了,用铁锤却无法捶打出图纸上的形状。三百斤的汉子急得快哭了。

    这是纺织机的零部件,不是铁锹等农产品,手工无法锤打出来很正常。张宁安慰他两句,设计了一个模具,实验了四五天,终于快成功了。

    是的,只是看到成功的希望。

    老铁抹了一把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泪的水,道:“公子说得是。”可千万得成功啊,只要能做成,他愿意从此吃斋念佛。

    张宁哪知道他动了信佛的心思,冷静道:“如果没成功,那是我的错,模具没做好,跟你没关系。”

    他没有做模具的经验,不过是前世看杂书时在一篇文章看过模具的做法,这时依样画葫芦,能不能成心里实在没底。

    “公子……”老铁感动得快哭了,道:“你不用为小的受过。”

    “我说事实。”张宁道,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铁水流向模具,慢慢流满。

    公子实在是太好了,我这条命,以后卖给公子啦。老铁看张宁的眼神只有感激和忠诚,一心想着以后要怎样以命相报,突听张宁道:“成了。”

    铁水和模具之间有一块厚钢板,模具满了,按下一个开关,铁板移动,挡住铁水。模具下面是井水,冷切后便是要做的零部件了。

    从作坊出来,张宁先让任高打水,冲了个澡,换上带来的干净衣裳。这才一身清爽地看新鲜出炉的产品,重新量了一次,确定形状尺寸无误,才对犹如获得新生的老铁道:“这样的铁条,你先生产两百条出来。”

    “哎。”老铁兴兴头头地应了。不就两百条吗?太容易了。要是都这么容易,还要铁匠做什么?老铁满满的自傲感,自己,不,公子这是开创铁匠的先河啊。

    这么高兴做什么?张宁翻了个白眼,道:“拿图纸来。”

    老铁屁颠屁颠地跑去,不一会儿把所有图纸拿来,高高兴兴道:“公子!”

    全都要这样弄吗?以后我叫学徒守着就成,不用费什么力,就能做出很多东西。

    张宁又道:“纸,笔,磨墨。”

    行,你要怎样都行。老铁又亲自跑进屋翻出纸笔,老铁作为铁坊的掌柜,是识得几个字的,每天生产多少农产品,需要记帐。

    墨磨好了,张宁提笔,边翻动图纸,边打勾,然后把打了勾的图纸抽出来递给他:“这些同样打两百件。”

    “什么?”老铁傻眼了。有这么方便快捷的方法,还要用笨功夫吗?

    张宁道:“你以为设计模具很容易?这些零部件不复杂,你照尺寸打就是。”

    想使唤我给你做模具,也得形状完全无法锤打才行。

    “公子……”老铁讪讪。实在是兴奋过头了,以为以后只要把铁融成铁水,再流进模具里就成,没想到公子不答应啊。

    “模具设计很费神,制作更费神。公子我做不了那么多,你多多体谅。”张宁拍拍他的肩膀道。

    “公子,小的是大老粗,很多事不晓得,你大人大量,别怪小的。”老铁到底是铁坊掌柜,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本末倒置了。

    “你也是为了作坊。只要把两百只纺织机做出来,作坊获益不菲。公子我做主给你一成分红。”

    一成分红!那得是多少银子?老铁眼珠子红了,被银子刺激的。

    他看过图纸,纺织机那么厚的一叠图纸,得用多少铁,费多少功夫?这样一台卖很多银子吧?这笔生意,作坊得赚好大一笔吧?一成的红利,够他给儿子买一个小院子,娶媳妇了吧?

    他兴奋得满面红光,张宁一手拿没打勾的图纸,一手拿零部件,出门上车走了。

    上了马车,张宁把腰间的玉佩解下来。这次能成功,玉佩带来的好运不可谓不重要。前几天他在宫里当值,抽不出身,老铁尝试无数次,简直是花样失败,没一次能成。他佩玉佩过来,一次就成功了。

    操作的流程其实没变,操作的人也没变,都是老铁。他只是佩着玉佩站在那儿,什么都没做。

    将玉佩放进袖袋,张宁头疼了。他总不能一直在那儿镇着吧?也不能把玉佩交给老铁,甚至不能说明玉佩能加持好运,要不然这东西会遭哄抢的。

    就是遭哄抢。好运,谁不想要?

    那么问题来了,没有玉佩的老铁,是不是依然重复一次次失败,甚至没有成功的可能?

    张宁越想越头痛。他揉了好一会儿额角,心一横,不管了,要是一直失败,只能从现实找原因,要是能成功,只是成功率多少的问题,才算正常。玉佩的作用,大概是增加成功率。

    马车突然停下,外头有人哭叫,有人驱赶,乱哄哄的。

    张宁掀帘一看,只见东边来了很多蓬头垢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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