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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的工业革命-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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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员外听说是八尺宽布的价格问题,不免松了一口气,抚摸着竹雕果老牌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价格问题。”

    “别说有简在帝心了,就是没有,只要朱大使一句话,价格你说多少就多少。”

    朱舜点了点头,这件事敲定了,那张大网就要铺开了。

    白露时节这一天,京城出了一件怪事。

    自从年初女真人袭击京城过后,官僚乡绅的铺子什么都在涨,干柴都涨到了六分银子一担,老百姓都快烧不起柴禾生活做饭了。

    可就在白露这一天,宋家的棉布铺子推出了一种顺天大幅布,一匹只要四钱银子。

    这种顺天大幅布足足有八尺宽,一匹都快赶上普通的两匹了,这么算下来,也就相当于二钱银子一匹棉布。

    价格只比正常年份贵上四分银子,顿时就引起了老百姓的哄抢,一家铺子一天就卖出去五十匹布,四间宋家铺子一共卖出去足足两百匹。

    这件事很快就惊动了八大晋商和东林党。

    依靠这一次的灾荒,大发国难财的黄永发端坐黄花梨太师椅上,皱起眉头看着手里的密信:“一台水力钻孔机五千两白银,把朱舜带到沈阳城十万两白银。”

    “贝勒爷疯了不成,朱舜在年初的时候,刚把五贝勒莽古尔泰给炸死,现在不要他的命也就算了。”

    “还用十万两白银让我等掳走朱舜,带到辽东。”

    “价钱也太高了,袁崇焕的小命也不过十五万两白银,小小的一个九品大使,都快赶上正二品总督了,这也太玄乎了。”

    黄永发看完密信,扔进面前的火盆里给烧了,沉思怎么完成这件事,因为不只是他,八大晋商应该都收到了密信。

    这可是整整十万两雪花银,谁能先一步把朱舜这个活珍宝带到辽东,这十万雪花银就是谁的了。

    银子倒还是次要的,贝勒爷可是说了,不管是水力钻床还是朱舜,只要能带走一样,等到八旗兵入关以后,御赐一个皇商身份。

    黄永发包括其他几位晋商想不通水力钻床和朱舜,为何这么值钱,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女真人这段时间有多惨。

    女真八旗兵之所以不使用火枪,那是因为不管是老式的鸟铳,还是汤若望打造的新式燧发枪,都是老式的三段结合和双层复合式打造。

    产量低的可怜不能形成建制不说,还容易炸膛,把八旗兵的手指给炸断,所以一般都是交给汉人辅兵使用。

    明朝今年可倒好,自从有了水力钻床,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大批量的装备了边军,还不容易炸膛。

    在朱舜身上吃了大亏的皇太极,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想办法偷来水力钻床和朱舜。

    可惜,为了瘟疫的爆发,整个北直隶的女真谍子都暴露了,只能把这件事交给晋商了。

    黄永发想了半柱香时间,始终没能想到一个好法子,准备去找家里养的那些账房先生商量商量。

    这时,家里的一名管事,满脸喜色的小跑进了正堂:“老爷,大喜事。”

    黄永发安排这名管事去找族弟黄永贵的下落,自从黄永贵把他家的祖宅祖产卖了以后,一直没有消息:“黄永贵找到了?”

    管事摇了摇头,脸上的喜色却不见减少:“那倒没有,不过京城里发生了另一件大喜事。”

    “宋家的棉布铺子突然开始卖一种八尺棉布,现在市面上都抢疯了。”

    黄永发听到八尺棉布,以他敏锐的商贾嗅觉,觉察到了极大的商机:“多少钱一匹?六钱,还是七钱。”

    管事说出了一个价格,让黄永发不敢相信的价格:“四钱银子一匹。”
………………………………

第一百一十四章 黄永发的算计

    黄永发不是不相信,而是根本不可能是这个价格,四钱银子一匹太廉价了,廉价的就像北直隶的上等水浇田一样。

    想到北直隶的上等水浇田,黄永发莫名的有些悲伤。

    来不及伤感多长时间,黄永发赶紧从黄花梨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快,赶紧去宋家铺子,告诉他们顺天大幅布黄家全部吃下了,有多少吃多少。”

    说完这句话,管事还是一动不动的弓腰站在那里,黄永发急的差点要踹他一脚:“赶紧去,要是被王登库他们捷足先登了,看老爷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管事不是不想动,只是去了也没用:“老爷,宋家说了,铺子里的顺天大幅布只换不卖,要想买他们家的顺天大幅布,就用正常市价的粮食换八尺宽布。”

    黄永发本来还担心这里面有什么阴谋诡计,毕竟八尺宽布廉价的让人不得不生出怀疑,听了管事的话,明白了,这应该是宋家老太爷的命令。

    也明白管事为什么不去了,不用着急了,这批顺天大幅布注定是黄家的了。

    今年其他七位晋商都在趁着灾民没有饭吃这个好机会,大发国难财,手里粮食最多的黄永发却没这么做。

    倒不是黄永发有多大的善心,而是他早就瞄上了女真入关以后的皇商身份,今年女真人没从北直隶抢走一粒粮食,日子也不好过。

    黄永发准备把手里海量的粮食,无偿的捐给女真人,帮助他们渡过这个难关。

    黄永发手里的粮食,少说也能让女真人多活下来二十万的子民,女真一共才多少人。

    有了这批粮食,黄永发成为女真的大恩人,等到女真入关了,必定会赏给他一个皇商的身份。

    现在不用这么麻烦了,一直找不到突破口的黄永发,凭借这个看似和朱舜没有任何关系的顺天大幅布,却能把水力钻床和水力纺纱机两样东西,全部收入囊中。

    水力钻床交给女真人,换来皇商身份的同时,还能让女真人尽快入关。

    朱氏纺纱厂的水力纺纱机比松江府的大纺车还要好用,有了这种水力纺纱机,他黄永发就能成为纺纱大王。

    到时就可以操纵棉布市场了,棉布的价格还不都是黄永发说了算。

    黄永发坐回黄花梨太师椅,想起来一件事,喝了一口茶水说道:“去把家里的账房先生都给请来。”

    每次把账房先生们给过来,必定会有大事发生,因为这些账房先生其实就是黄家招揽的一批饱学之士,一批机幕。

    半柱香以后,一位位身穿锦绣右衽衣的账房先生,走进了正堂,坐在早已备好茶的太师椅上。

    大管家也来了,不过没有走进正堂,带着二三十名身强力壮的家丁,手里拿着鸟铳把四周给围了起来,严禁任何人靠近一百步以内。

    黄永发放下手里的茶杯,说了第一件事:“各位计算一下宋家的织布厂,一个月能产多少八尺宽布。”

    这些账房先生早在听说宋家铺子贩卖一种八尺宽布,嗅觉灵敏的感到会有大事发生,私下了里已经做过了推衍。

    一位中年账房先生站起来,回答了这个问题:“黄员外经商这么多年,应该清楚大幅宽布需要两个人来织造。”

    “两个人从日出到日落,一天最多能织出二十四尺,六天便能织出一匹布,一台织布机一个月最多五匹布。”

    “这是按照最大出产计算的,还不算纺妇的休息、患病、织布机的损坏等等。”

    “宋家作坊一共有七百台织布机,一个月最多出产三千五百匹大幅宽布。”

    另一名中年账房先生站了起来,合上手里青词折扇说道:“这里所说的大幅宽布,是七尺以上的大幅宽布,而不是宋家铺子独一份的八尺宽布。”

    “如若是八尺宽布,两名纺妇配合织造的时间将会大大增加,一个月的最多织造三千匹八尺宽布。”

    黄永发吹了吹茶杯里的热气,手指抚摸着官窑瓷器的莹润质感,说出了这一次的图谋:“接下来就要借助八尺宽布这件事。”

    “还有黄家的粮食,拿宋老头当做一个突破口,赚来水力钻床和水力纺纱机。”

    “诸位觉的有几成胜算。”

    话音落下,正堂内立即想起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算盘声响,账房先生们快速拨动算珠,开始推衍黄永发只说了几个关键字的谋划。

    几个关键字也就够了,这些账房先生全是黄永发从大明各地招揽的饱学之士,倘若是还看不透黄永发的谋划,实在对不起每年三千两白银的‘俸禄’了。

    一名老账房第一个放下了手里的算盘,不过他没有着急站起来,静静等着大堂内算珠拨动的声音消失。

    一盏茶过后,等到所有的账房先生放下算盘,老账房也没站起来,轻敲桌面说道:“黄员外的谋划,应该是想来一次对赌契约。”

    “借助宋老太爷迫切想要更多的粮食这件事,用对赌契约把宋老太爷引入一个圈套,借助这个圈套把朱舜手里的水力钻床和水力纺纱机给骗来。”

    “所以这场对赌的关键,在于宋家或者说朱舜手上一个月最多能生产多少八尺宽布。”

    老账房抿了一口岕片茶,轻笑道:“刚才两位把宋家作坊的织布量算的很清楚,也很正确,不过两位忘了一件事。”

    “朱舜手上能够利用的八尺宽布远远不止这些。”

    黄永发突然握紧了茶杯,难不成朱舜又发明了什么水力机械,一种可以用水力织布的纺织机。

    黄永发胸口有些喘不上气来,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到头来又是无用功。

    老账房知道黄永发在想着什么,脸上还是那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悠然,抚须轻笑:“黄员外想多了,朱舜并未发明可以用水力织布的机械。”

    “黄员外实在不放心,可以派人去宋家作坊巡视一遍,是否发明水力机械一眼就看出来了,如果把作坊建在水边,怎么遮盖都遮盖不住。”

    只是要没有发明出水力机械,黄永发就彻底放心了,示意老账房继续说。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巴结黄永发

    老账房放下手里的官窑茶杯,说出了刚才那番话的意思:“老夫的意思是说,朱舜手里可用的棋子,不止是有宋家作坊,还有吕家作坊。”

    “吕家作坊一共有三百台织布机,也就是说朱舜现在可以利用的踏板织机,一共是一千台。”

    “每个月最多生产五千匹大幅宽布,当然了这是极限数字,正常来说,一个月也就在四千三百匹到四千五百匹之间。”

    家里的账房们推敲出了精确答案,黄永发心里更有底了,也越发笃定自己的谋划了:“布匹的数量推敲出来了,接下来就是对于细节的推衍了。”

    “原定的谋划是用粮食和宋家对赌,如果宋家能在一个月以内拿出四千匹,咱们就多拿出来一倍的粮食送给宋老头。”

    账房们听到黄永发明显送钱的行为,却是笑了,这只是一个诱饵,引诱宋家越陷越深。

    宋家一个月的产量最多三千五百匹,按照最低来算,也能拿出来三千匹。

    看似是还差一千匹的八尺宽布,但是宋家作坊旁边,还有一个月能拿出一千五百匹八尺宽布的吕家作坊。

    这一次,宋家稳赚。

    目的就是让宋家尝到甜头,引诱他们陷入下一步的谋划。

    黄永发也不喝茶了,放下茶杯问道:“诸位以为,下一步拿出多少匹合适。”

    中年账房又一次站了起来:“宋家有了这一次的甜头,第二次肯定会想骗走更多的粮食,建议在八千匹。”

    “这么多的布匹,宋吕两家一定拿不出来,看似是在显示他们的白痴,为了粮食已经不管不顾了。”

    “其实是做给我们看的,让我们以为宋家吕家真的拿不出那么多的布匹,进行第二次看似稳赢的对赌。”

    账房先生们这一次全部出现了笑意,想必这个时候宋家的人定会在背地里嘲笑他们,不知道宋家和白家的关系。

    有了白家这一层关系,八千匹多是多了些,还是可以拿出来的。

    老账房抚须笑了笑,手指轻敲黄花梨桌面:“这个时候,员外就要出来唱曲儿了,把数目提高到一万匹,切记要表现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一定要让宋家以为员外是被气昏了头,毕竟因为去年赌局那件事,宋家肯定会觉的员外的脑子不好用。”

    “哈哈,员外可一定要唱好丑角。”

    “哈哈,是啊,到时在下可要好好看看员外的唱法功底。”

    “哈哈,许某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黄永发看着怡然大笑的账房先生们,也是笑了笑。

    去年赌局那件事,可以说是黄永发从商以来最大的污点,如果不是有朱舜这个异类发明了那几样东西,赌局其实是稳赢的。

    今天笑笑也无妨了,永定河边上有没有水力机械那可是清清楚楚,都不要派人潜伏到宋家作坊去查探,拿着千里镜站在河对岸都能看清楚。

    没有发明水力机械,单凭人力,宋吕两家作坊能够拿出的八尺宽布都超不过五千匹。

    至于松江府的白家,呵,过了黄河就是晋商的地盘,有的是办法让白家运送布匹的商船,翻到在大运河里。

    别说是区区几艘商船了,每年漕运赋税的粮船侧翻的都不在少数,怎么翻倒商船,晋商轻车熟路的如同吃饭喝水。

    黄永发敲了敲桌子,等到账房先生们的笑声渐渐停止,慢慢站了起来。

    负手站立,俯视端坐在大堂内的账房先生们,说出的了一句老成谋国之言。

    “为了万无一失,从这几天开始,我会安排一批身强力壮的家丁在河面上盯着。”

    “只要发现了水力机械,立即撤销对赌。”

    账房先生们看着负手站立的黄永发,这群饱学之士的心里,都是一片赞叹之声。

    在这种时刻还能保持冷静,说出这么一番老成谋国之言,真不愧是晋商的魁首之一。

    老账房曾经是大明会试第一名的会元,才智在这些账房先生里算是首屈一指,只是后来因为站错了队伍,官场失意。

    当个芝麻绿豆的小官,还不如在八大晋商家里谋一个丰厚的差事,要知道他在这里一年的‘俸禄’,比他那个小官一辈子的俸禄都要多。

    老账房听到黄永发老成持重的话,也是忍不住点了点头:“员外高见。”

    黄永发推衍这场大局的同时,其他七位晋商也是召集了家里的账房先生,推衍这一次怎么才能得到水力钻床和水力纺纱机。

    结果都差不多,纷纷感慨黄永发的命真好,时来运转了。

    前几次的时运不济,可能就是老天爷对他的磨炼,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这一次鸿运当头,获得一次和宋家对赌的机会。

    羡慕是羡慕不来的,其他几位晋商只能感叹一句,时也命也,安排家里的管事去给黄府送了请柬。

    有了水力钻床,黄永发以后就是女真入关的第一功臣了,也是皇商了,还不趁着这个时候搞好关系,等到以后想要搞好关系都没机会了。

    外面披着皇商这层外衣,手里还有水力纺纱机的黄永发,以后必将成为富可敌国的第一大商贾。

    黄永发刚刚把账房先生们送走,便收到了一堆请柬,看也没看一眼,回去找那名最疼爱的小妾白日宣淫了。

    大管家拦住了抬脚就要走的黄永发,皱着眉头说道:“老爷,这不合规矩,这每一张请柬都代表着各家的脸面。”

    “老爷就算是不想去,起码要回一封谢辞,否则就是当众打各家的脸面。”

    黄永发听到这句话,脸色突然有些不好看:“不给他们面子?去年因为赌局那件事,每年年后的一次会面,他们可是没喊本老爷,说是忘了。”

    “忘了?呵,他们这是觉的老爷我快要从八大晋商的队列掉出去了,懒的理我了。”

    “现在知道过来巴结本老爷了,晚了。”

    “想要赴宴也可以,你去把三少爷喊来,让他去陪那几个老东西喝酒。”

    听到老爷要安排三少爷过去赴宴,大管家猛的抬起了老脸,褐斑老脸脸色大变:“老爷不可!”

    “三少爷只是个晚辈,却和他们几个长辈在一起喝酒,不就是在骂他们是老爷的儿子辈。”

    “三少爷还是庶出,老爷这是当着全京城权贵的面,骂其他几位是婢养的,这个仇就结大了。”
………………………………

第一百一十六章 解决后顾之忧

    黄永发想到那七个老东西一副吃了苍蝇还要咽下去的表情,心里就有一股子莫名的快意,轻描淡写的说道:“本老爷就是让那几个老东西难堪。”

    “要不了多久,咱们手里就会有水力钻床和水力纺纱机了。”

    “结下了死仇又何妨,只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了,行了,尽快让三少爷过去赴宴,千万别晚了时辰。”

    说完这些话,黄永发用昆曲的调子哼着‘八千匹呀,八千匹’走向后院去找小妾了,今天高兴,他要大战两名小妾。

    此时的朱舜把吕员外叫了过来,一起坐在永定河岸边的凉亭里,商量着一些细节:“二十万匹?”

    “两家加起来一个月才能织造二十万匹,是不是少了些。”

    吕员外嘴里的茶水差点没喷出去,这样还少,要是换成普通的踏板织机,一个月能够织造五千匹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不少了。”宋老太爷放下手里的粮食账本,朗声笑道:“别说是二十万匹布了,咱们拿出一万匹布,都能把那帮子通敌卖国的晋商给吓的半死。”

    “只是有一点,朱氏纺纱厂的棉纱虽然便宜,过去还能仗着一台水力纺纱机同时纺出一百锭的优势,勉强给一千台踏板织机提供棉纱。”

    “现在可不够了,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解决棉纱的问题。”

    棉纱的问题怎么解决,朱舜心里早就有了定计,他虽不是神仙,没有那个凭空变出来一堆棉纱的本事。

    不过这件事倒是可以交给白家,以白家的能力完全可以运来足够的纱线,另外还可以借助这件事把实业家的触角延伸到江南。

    朱舜还没开口说话,白山子带着几名强壮家丁,背着鸟铳走了进来。

    白山子手里还牵着一头蒙古细犬,这玩意可不便宜,一只上等蒙古细犬可以卖到十五两的高价,快要赶上一匹普通辽东大马的价格了。

    白山子把绳子交给身边的家丁,哪着一支鸟铳走了过来:“老宋,还在这里愣着作甚,赶紧走。”

    宋老太爷虽是个读书人,最大的一个嗜好却是秋闱,他和白山子都是大文豪苏轼的忠实拥趸,尤其喜欢那句充满着豪迈之意的‘左牵黄,右擎苍,千骑卷平冈’。

    宋老太爷瞧见制作精美的鸟铳,朗声笑道:“白贤弟,这件事先不着急,今天有件事请你帮忙。”

    白山子明显是等的不耐烦了,摆了摆手说道:“有事就快说,免的耽误了时辰。”

    宋老太爷刚要开口说话,朱舜就拦住了他,正好借着纱线这件事把这位来自松江府的大商贾,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另一方面也能借助白山子的人脉,打开江南的市场,把更多的江南商贾一点一点的改变成实业家。

    单是依靠朱舜一人,根本掀不动根深蒂固了一千多年的旧制度,顿了一下说道:“白老爷子,想不想购买一批水力纺纱机。”

    白山子放下了手里的精密鸟铳,神色有些激动的看向了朱舜,不过被他掩饰的很好,一般人看不出来:“朱先生说吧,有什么条件,多少银子一台。”

    朱舜暂时不会卖给他一百锭的水力珍妮纺纱机,只会给他一个弱化版的五十锭珍妮纺纱机,就连水力珍妮纺纱机也不会卖给他,只是手摇版的。

    朱舜笑了笑:“十五两一台,不算贵吧。”

    白山子到底是一位大商贾,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成本。

    过了一盏茶功夫,白山子盯着朱舜认真的说道:“先给老夫来一万台。”

    听到这个数目,宋老太爷和吕员外当场把嘴里的茶水喷了出去。

    朱舜的嘴角也是忍不住抽了抽。

    宋老太爷拿出手帕擦了擦嘴,摇头笑道:“咋的,你这是想把松江府的纺纱作坊全部都给干掉?”

    白山子也知道这个数目有些庞大,一时半会儿的白家也拿不出十五万两的现银,还是坚持说道:“老夫粗略的估算了一下。”

    “要想成为北直隶纺纱魁首,最少需要一万台百锭纺纱机。”

    “毕竟朱先生把纱线的价格定的比较低,纺妇们的月钱又比较高,现在这个灾荒日子,月钱不降低不说还提高到每月四斗黄豆。”

    “既然要加入你们这个圈子了,就要保持步调一致。”

    说到这里,白山子顿了顿,抚须笑着继续说道:“老夫可不想哪天惹的朱先生不高兴,失去购买朱先生发明的新机械的资格。”

    朱舜点头答应了白山子的要求:“这件事就先这么说定了,不过有一件事还要麻烦白老爷子。”

    白山子听到朱舜居然真的答应了,愣住了,一万台只是他理想中的数目,按照多少行商的经验,这个最后敲定的数目能够有一半就不错了。

    白山子的手掌忽然拍在了石桌上,严肃的说道:“老宋和吕员外可都在这里,朱先生可不能赖账。”

    “什么事先生请说,只要白某能做到的就一定把先生交代的事情办好了。”

    朱舜看着难得露出这么严肃表情的白老爷子,说出了后顾之忧:“希望白老爷子运来二十万棉布所需的纱线。”

    白山子脸上的严肃随即消失不见了,抚须笑道:“老夫当是什么事,这事简单,三天之内交给先生。”

    解决了这最后的顾虑,朱舜几人商量了一些细节就各忙各的去了。
………………………………

第一百一十七章 来买近代纺布了

    第二天,黄永发沐浴更衣过后,换上一套用龙脑香熏过的团花丝绸盘领衣,带着十几名家丁招摇的走进了棋盘街。

    宋家棉布铺子门口,早就站满了大大小小晋商家的管事,也有一部分消息灵通的东林党管事,等着今天这个大场面的结果。

    想要水力纺纱机的可不只是晋商,东林党也很渴望建立一间间水力纺纱作坊。

    松江府的官僚乡绅依靠大纺车,一跃成为天下纺织中心,各种棉布一船一船的运往南洋,那已经不是一船一船的棉布了,是一船一船的金银。

    所以晋商和东林党早早的就派人在这里候着,黄永发吃肉,他们也要跟着分一杯羹。

    黄永发还没走进宋家铺子,听见外面动静的朱舜,立即给宋老太爷使了一个眼色。

    宋老太爷手里的那只茶杯,早就拿了半天了,看见朱舜的表情知道黄永发过来了,右手用力往地下一甩:“什么!你再给老夫说一遍!”

    “老夫过来的时候,明明从老家带来十几囷的粮食,怎么才吃了这么几天就不够了。”

    “说,是不是被你们贪墨了!”

    宋老太爷因为性子比较刚正不阿,本就长着一副不怒自威的脸,猛的把茶杯摔成了粉碎,就连刚刚迈过门槛的黄永发都吓了一跳。

    黄永发眼皮子猛的一抖,差点跳到一边去,好在他经历了太多风风雨雨,很快就把惊吓给压了下去,气定神闲的笑道:“什么事让老太爷生出这么大的怒气。”

    宋老太爷冷哼一声,没有理睬黄永发,火气很大的说道:“赶紧联系几家大商贾,把咱们的布匹全部卖出去。”

    “要是耽误了宋家趁着这个大好时机养望。。。。咳。。。。那个。。。。赈济灾民,老夫唯你是问。”

    宋老太爷没有理睬黄永发,在黄永发的预料之内,这位出了名的刚正不阿老太爷,要是理睬他们这些和东林党沆瀣一气的商人,那才有问题。

    听到最后一句话里的养望两个字,自认为任何人像他一样唯利是图的黄永发,彻底打消了心里的最后一点顾虑。

    心里冷笑:我为利,你为名,大家都是一丘之貉,装什么清高。

    松竹屏风内的朱舜,脸上出现了一丝敬重,没想到传说中的气节两个字,真的存在。

    宋家作为书香门第,最为重要的东西就是声誉了,宋老太爷这一句养望说出口,宋家百年来的清誉就要毁于一旦了。

    这些年做的善举,还有耗尽家财也要救活灾民的壮举,不仅不会给宋家带来一丝善意,还会成为别人攻讦宋家的污点。

    说他们宋家哪里有那么好心,做了那么多善事,还不是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

    朱舜看到宋老太爷在说完这句话以后,闭上了老眼,手掌不停的颤抖。

    没了任何顾虑的黄永发,哈哈一笑,改变了让大管家商讨这件事的谨慎,准备亲自上阵。

    反正都是为了做生意嘛,宋家为了买名,黄家是为了图财:“哈哈,本老爷这里有一批粮食,不知道老太爷愿不愿意要。”

    朱舜知道老太爷从现在开始,每说一句话,就等于一步一步的亲手毁了宋家,准备从松竹屏风后面走出来。

    宋老太爷轻轻摇头,这件事只能由他来说了,黄永发如果看见了朱舜,又会再次起疑心了。

    天气已经转凉,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按部就班的慢慢来了,最迟一个月就要把五十万灾民的粮食筹集好,要不然每多上一天就多几十名灾民饿死。

    宋家的清誉固然重要,但是五十万大明子民的性命更加重要。

    宋老太爷把头转过头,脸上的表情换成了一种说漏嘴的尴尬,轻咳了一声说道:“有话快说,老夫心系数十万灾民,没有那个闲工夫在这和你闲扯。”

    黄永发知道宋老太爷这样的书香门第读书人看不起他,见了一部侍郎都不怯场的他,过去倒是挺怕宋老太爷这样的读书人。

    在棋盘街上远远的碰见了,都会躲到另一个巷子里,绕到另一条路。

    黄永发嘴上不承认,但是他面对宋老太爷这样的读书人,心里会不由自主的产生自惭形秽。

    刚才走进宋家铺子看见了宋老太爷,黄永发又是差一点扭头就走,说话也是下意识的把视线放在宋老太爷的鞋上,不敢直视这位刚正不阿的老太爷。

    现在,黄永发不仅大大方方的抬头直视宋老太爷,再也没了一丝自惭形秽,还多了碰见同道中人的从容。

    黄永发没有继续开口说话,刚才是他求着宋老太爷,现在就换成宋老太爷求着他了,没了粮食,看宋家拿什么买来好名声。

    黄永发坐到官帽椅上,招了招手:“先给本老爷上壶茶,咱们慢慢谈。”

    宋老太爷厌恶乌烟瘴气的官场,更加痛恨卖国求荣的晋商,见了这些个给女真鞑子运送粮食铁器的晋商,恨不得拿着一支鸟铳崩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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