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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的工业革命-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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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一,范家长子试探其他四大晋商底线的第二天。
范家长子带着几名亲随前往百货云集的棋盘街,邸报商贾的宅子就在这条热闹喧的长街上。
在这条热闹非凡的长街上,碰见了不少晋商子弟,这些晋商家的少爷们显然是已经提前得知了某些消息。
凡是碰见范家长子的晋商少爷们,对于这个过去经常嘲讽的八大晋商长子,纷纷都是主动拱手行礼。
范家长子什么时候享受过这等人人敬仰的待遇,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原来被所有人尊敬是这种感觉。”
从未享受过这种衣锦还乡感觉的范家长子,心里说不出的畅快,真是给个知府都不换。
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晋商子弟们不停的给范家长子恭敬行礼,范家长子点头回应。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本来半炷香的时间就够了,这么些年从来没享受过这种感觉的范家长子,刻意走慢了一些。
半炷香时间的路程,走了足足一炷香时间才抵达邸报商贾在棋盘街的宅子。
范永斗站在宅子门口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门房这才出来开门,问道:“请问这位少爷找谁。”
范家长子没有说话,一名亲随走上前说道:“我家少爷是八大晋商范家的长子,过来拜访你家老爷,还不赶快通传。”
八大晋商?
门房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哪里还有什么八大晋商现在只剩下五大晋商了。
别说八大晋商了,就是一般的晋商也是门房眼里的权贵,哪里敢怠慢赶紧走进去通传。
通传的时间更长了,等了足足有半炷香的时间。
邸报商贾家的宅子只是普通的三进宅子,通传一声哪里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又不是福王府里面有各种亭台楼榭,走个路都能走迷路了。
范家庄子心里有些奇怪,但他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任何一点的异样情绪,跟着邸报商贾的一名亲随走了进去。
来到大堂内,邸报商贾也没有起身迎接,只是坐在紫檀官帽椅上慢慢喝茶:“贤侄造访,有何贵干。”
范家长子知道自己比这名邸报商贾低一辈,对方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商贾,主动行礼道:“我范家掌握了京城所有的造纸作坊,过来与世叔商量桑皮纸的价银。”
邸报商贾只是轻轻点头,就没有下文了。
范家长子只是以为他在拿捏架子,等到自己说出桑皮纸的新价银,想必对方不仅会起身相迎,还会说些阿谀奉承的话:“桑皮纸的价银一直都是三分银子一刀。”
“咱们两家也是老交情了,过去没掌握京城所有的造纸作坊也就罢了。”
“现在掌握了京城所有的造纸作坊,作为自家人就要多给世叔一些实惠了,两分八钱银子一刀这是范家能给最低价银。”
范家长子说完这句话,抬头看了过去,笑着等待对方受宠若惊的站起来说上一句贤侄快快请坐。
然后让家中女儿亲自泡一壶蒙顶石花茶,过来招待他这个贵客,顺便看看有没有希望进行一场姻亲。
范家长子到时就会顺水推舟接下这个姻亲,毕竟以后仰仗邸报商贾的地方还很多,如果两家能够结为亲家,对于掌握大明的舆情会有更大的好处。
就在范家长子等着邸报商贾谄媚的站起来,谁知道邸报商贾还是轻轻点了点头:“不瞒贤侄说。”
“工业侯也修筑了一些造纸作坊,就在刚才已经派人来与我商量了一些桑皮纸的价银。”
“一种叫做雪花纸的新纸价银,已经商讨完毕了。”
又是这个工业侯,怎么哪哪都有这个工业侯,范家庄子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二分五钱银子。”
范家长子明白对方是待价而沽,也没有说些客套话了,直接开门见山的给出了最低价银。
本以为二分五钱银子的价银已经够低了,工业侯不可能给出更低的价钱,造纸作坊不比其他,使用新式机器就能大批量生产。
造纸作坊造纸时有几件道工序尤其是晒白工序十分的重要,决定纸张的成色,这可是需要几个月的水磨工夫。
工业侯就算有本事把造纸作坊的一些工序改成新式机械,这也是工业侯能够接二连三碾压晋商和官僚乡绅的最大原因。
但他无法缩减这个晒白的时间,从汉朝的蔡伦改良出新的造纸法以来,这个规矩就从来没有变过,也不是什么新式机械能够更改的。
就算工业侯出来搅局,范家长子也是丝毫不会放在心上的,想要大批量出产桑皮纸只能依靠掌握大批量的造纸作坊。
范家长子承认工业侯修筑庄子的速度很快,快到了有些撒豆成兵的意思,但这么短的时间内工业侯修筑的造纸作坊不会超过十家。
这其中还需要大量的冲洗匠人、捣打匠人,以及最关键的抬帘匠人。
这些都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够胜任的营生,冲洗匠人冲洗的不好容易造成纸浆的不干净充满杂质,让最后的纸张成色很差。
捣打匠人也是一个道理,做的不好容易影响最后的纸张成色。
这两个还好说,慢慢把竹帘捞起来形成一层薄薄湿纸页的匠人,不能有一点纰漏。
不是随随便便一个老百姓就能做成的,力度一个没掌握好就很有可能造成湿纸页薄薄厚不均,影响下一步的压纸。
京城的造纸匠人就那么多,几乎都在他范家的手里,造纸匠人对于其他州府来说也是十分的紧俏,哪有那么好招募的。
先不说晒白的问题,就是匠人的问题工业侯就难能解决造纸作坊所用的匠人。
范家长子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就算朱舜能够找到足够的匠人,晒白这个问题会始终制约造纸作坊的出产。
………………………………
第四百九十四章 压在成本线的硫酸纸
范家长子预料的都很对,对于新式机械看得也十分的透彻,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但他永远也想不到的是,朱舜这一次工业化的造纸工厂,真正起作用的不是蒸汽机械。
而是化工体系的硫酸。
因为化工产品硫酸的存在,造纸工厂在生产雪花纸的过程中,几乎省去了晒白这一工序。
范家长子瞧见邸报商贾迟迟没有说话,因为晋商子弟的敬重所带来的浮躁渐渐退去,开始冷静的思索这件事。
自己在说出二分八厘银子一刀过后,邸报商贾说了一句工业侯朱舜的人已经过来洽谈过雪花纸的价银,说明这个名字取得挺好听的雪花纸价银比二分八厘银子低。
可当自己说出二分五厘银子的价银以后,邸报商贾还是迟迟没有说话。
也就是说工业侯朱舜给出的价银,还要低于二分五厘银子,这让范家长子心里多了一丝不安。
范家长子没有继续说出新的价银,而是询问了一句:“请问世叔,工业侯朱舜给的价银是多少。”
邸报商贾也没有瞒着他的意思,现在范家和工业侯都想从自己手上获得大宗纸张的栈单,只要他待价而沽就能以更低的价银买进更多的桑皮纸。
邸报商贾对于左右逢源的事情信手拈来,直接报出了一个更低的价银,试探范家的底线:“一分六厘银子一刀。”
范家长子听到这个价银,不免对工业侯朱舜产生了一丝轻视,工业侯朱舜党争的本领很高超,做生意却是很幼稚。
这个一分六厘的价银刚好压在范家的成本线上,想必也是工业侯朱舜手里造纸作坊的成本线。
用消耗银子的方式来打压其他商贾,当真是极其低劣的手段。
商人逐利,任何一个老成持重的商贾都不会用这等损人不利己的手段去打压。
这样一来,不仅自己赚不到银子,很可能还会给整个行当带来极大的损失,招来其他同样做这种买卖的商贾的敌视。
范家长子没有去报出一个更低的价银,一分六厘银子的价银已经压在范家造纸作坊的成本线,已经不赚银子了。
再往下压低价银就会赔银子了,范家长子又不是一个蠢材,也不是为了打压工业侯朱舜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东林党。
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这里。
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邸报商会反过来求他,毕竟邸报商贾所需要的桑皮纸不是一刀两刀,而是几千刀上万刀。
因为晒白工序的原因,工业侯朱舜作坊里的桑皮纸只要想出产,最少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邸报商贾只是看到了价银的低廉,却忘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朝廷每隔几天就会贴出邸报,而他需要尽快把这些邸报抄录雕版出来,准时送到官僚乡绅的手里。
毕竟京城的邸报商贾可不止他一家,只要稍慢一步,不能把邸报及时的送到官僚乡绅的手里,他的生意就会被其他小邸报商贾所慢慢侵吞蚕食。
到那时手里没有桑皮纸的邸报商贾,自然会来求他这个掌握了京城所有造纸作坊的范家长子,待价而沽的就不是邸报商贾了而是他。
别说三分银子一刀的价银,就是卖到三分五厘银子一刀,邸报商贾也要捏着鼻子认下这个价银。
京城所有的造纸作坊可都在范家长子的手里,除了他没有任何一家商贾能够在短时间内给他提供那么多的桑皮纸,没有桑皮纸还卖什么邸报。
心里有了决断,范家长子也就不在这里和他扯皮了,还要赶着去复社。
复社是由浙西闻社、江北南社、中州端社等十几个文社合并而成,在民间的影响力极大,可以说是民间影响力最大的文社。
解决了邸报商贾的问题,只要再与复试的领头人达成一些不可告人的交易,掌握大明舆情这件事就算是成了。
当他走在棋盘街上,突然看见大批的文人聚拢在一个店铺门口,争先恐后的采买着什么。
那些穿着绸缎的士子满脸不屑的站在旁边,感觉眼前的一幕有辱斯文,耻于为伍。
聚拢在店铺门口的读书人,大部分穿着布衣,甚至是穿着缝了不少补丁的长衫。
范家长子没有半点的奇怪,满脸平静的从店铺门门口走过,这种情形他见过不少。
应该又是哪位江南名士写了一首新词或者新诗,使得京城出现了洛阳纸贵的景象。
毕竟对于这些读书人来说,那些不当吃不当喝的诗词歌赋就是无价之宝。
确实也真是无价之宝,这些无病呻吟的诗词歌赋很有可能出现在科举的明经科,提前买来熟读记下提高自己中举的可能。
这些诗词歌赋在读书人看来只有一个文采斐然,但在范家庄长子看来应该是东林党用来敛财的手段之一。
天底下谁的生意最好做,一事女人的生意,二是读书人的生意。
读书人的什么生意最好做,答案只有一个,只要是与科举有关绝对是一本万利。
江南名士新近写出的诗词歌赋,如果只是文采斐然的诗词,还不至于让读书人这么争强。
但当诗词歌赋沾上科举二字,意义就不同了。
很多人白发苍苍了连个秀才都中不了,却还在发了疯似的拼命读书,只为中一个举人老爷。
可见这些读书人对于科举的偏执,就算是提高一丝的可能,这些读书人不惜拆借银子也要买来有可能列入科举的诗词歌赋。
范家长子的眼光不可谓不高深,还没有迈入仕途,就把东林党隐晦到极点的敛财手段看得清清楚楚。
也难怪其他四大晋商家的长子对他那么敬重,也难怪他成为了海上商路的领头人,相当于曾经的八大晋商如今的五大金商年轻一辈的领头人。
但他这一次却看走了眼,那些都是人争抢的并不是江南名士的诗词歌赋,而是雪花纸。
一分六厘银子一刀的雪花纸。
刚好压在范家造纸作坊的成本线上。
………………………………
第四百九十五章 范永斗的惨死
范家长子正准备继续往前走,却被一名管事给拦了下来,管事焦急的说道:“少爷,大事不好了。”
范家长子瞧见他这么冒冒失失的样子,实在有失体统,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作为范家的管事,在外做的任何一件事都代表着放假的体面。”
”如此冒失,应该记得家规上是怎样写的。”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范家管事已经顾不得什么家规不家规的了,焦急的说道:”少爷,工业侯朱舜在京城的铺子公然开始贩卖一种叫做雪花纸的纸张。”
“价钱极其的低廉,已经把价钱压到了一分六厘银子一刀。”
雪花纸的价钱只有一分六厘银子,范家长子早就知道了,因为这件事还对工业侯朱舜有了轻视的看法。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工业侯朱舜真的敢以一分六厘银子的价钱贩卖雪花纸。
卖给那个邸报商贾还说的过去,毕竟这是为了争夺邸报商贾手里的大宗纸张生意,只要抢走邸报商贾的大宗纸张生意,以后有的是机会赚银子。
他怎么也没想到,朱舜居然公然贩卖这种雪花纸,还是以一分六厘银子的价钱贩卖。
难不成是发现了自己的意图,发现了范家意图掌握大明舆情的意图。
想想也不可能,范家是刚开始接触邸报商贾,还没去接触复社的领头人,工业侯朱舜怎么可能知道他的真实意图。
就算是知道了范家的真正意图,也没有必要以这么低廉的价钱把雪花只卖给那些寒酸的寒门子弟和一些穷苦的老百姓,这么做又能有什么意义。
还有一点让范家长子想不通,朱舜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出这么多的雪花纸。
就算朱舜一个月以前已经在准备了,可一个月的时间连晒白的时间都不够,又怎么能制作出雪花纸。
范家为了掌握京城所以造纸作坊已经准备了多年,每一家造纸作坊都详细的记录在特殊的账目上。
雪花纸又不是其他的小作坊,需要很大的场地又来晒白,想要隐藏是肯定隐藏不了的。
只要京城有的造纸作坊发,范家都清楚在哪里。
自从范家把所有的田产铺子抵押给官僚乡绅和福王府以后,已经真正的彻底的掌握了京城所有的造纸作坊。
所以说工业侯朱舜的造纸作坊,只有可能是在一个月之内修筑完成的。
偏偏就是这一个月的时间,让范家长子心里感到了奇怪,时间未免也太短了些。
管事瞧见范家长子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可造纸作坊这件事涉及到范家是否会破落,心急如焚的说道:“少爷,那边刚好有一家工业侯朱舜的铺子,少爷要不要过去看一眼。”
范家长子点了点头,走向了那家正在贩卖雪花纸的铺子,当他看见雪花纸的一瞬间,愣住了。
不是因为雪花纸低廉的价钱,而是因为雪花纸真的就像名字一样雪白的就像雪花一样,比市面上任何一种纸张都要白的多。
这么白的纸张真的要流通到市面上,任何纸张在它面前都会像过去的晋商那般被工业侯朱舜碾压。
大明的各种能工巧匠一直都在努力改良造纸的工序,尽量让纸张变得更白一些,也只是说更白,从来没有人敢想过能让纸变得像雪花一样白。
因为这根本就不可能的。
这么多年来不管怎么改良工序,都不可能让纸张变得如同雪花一样白,而在今天这个千百年来形成的常识再一次被工业侯所打破了。
看见了雪花纸的外观,又想到雪花纸只需要一分六厘银子一刀的低廉价钱。
范家长子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紧紧的握住了管事的手臂,因为太过用力握着他手臂肌肉是很疼。
范家长子平稳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焦躁:“这种雪花纸有多少,每名读书人买的数目是不是有限额。”
管事的脑袋快速的摇了摇:“少爷,最少有十几家铺子在卖这种雪花纸,具体多少小的也不清楚。”
“限额嘛,没有任何的限制,想要买多少都可以。”
范家长子这么关心这个问题,那是因为一点。
雪花纸的质地这么上乘,价格如此低廉,如果还能大宗出产,一定能碾压京城所有的纸张。
偏偏,京城所有的造纸作坊已经掌握在了范家手里。
范家为了这些造纸作坊付出了所有的家业。
范家庄子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惨白,他想到了一个怎么也不可能却一直都在发生的一件事,自己和那些经商官僚乡绅们一样。
再一次被工业侯朱舜碾压了。
虽然心里很不愿意相信这件事,事已至此,不愿意相信也得相信了。
毕竟,事实就摆在面前。
范家长子突然闭上了眼睛,抿着嘴唇,在店铺附近站了足足有一盏茶功夫。
一盏茶过后,范家长子突然睁开了眼睛,声音变得有些沙哑:“父亲知不知道这个消息。”
提到范永斗,管事的脸色突然有些难看,带着一丝哭腔的说道:“老爷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还亲自去了一趟卖雪花纸的铺子。”
“了解清楚以后,老爷当场一口气没喘上来病倒了。”
范家长子听到父亲因为这件事病倒了,不在这里停留了,脚步匆匆的冲回了家里,再也不去管所谓的体面和体统了。
这个时候还管这些做甚,他要赶紧回家主持大局,父亲年事已高很有可能因为这件事就此病死在床上。
就在范家长子赶回家的那一刻,就听见母亲和几名婶娘的哭声,家里似乎发生了一件悲痛欲绝的事情。
范家长子的脚步更急了,因为走路太急绊倒在地,也没去擦身上的泥土和灰尘,爬起来继续向父亲的房间跑去。
走到父亲房间里,范家长子看着已经闭眼的父亲,身体剧烈颤抖。
那张很少流露出感情的脸容,不停的流泪,声音沙哑的说道:“父亲,终究是没有坚持到大清国入关。”
“看到范佳世代簪缨的那一幕。”
()
………………………………
第四百九十六章 范家的家破人亡
何止是没有见到范家的世代簪缨,范家这是替福王府挡了灾,亲手葬送了黄河以北最庞大的一份家业之一。
朱舜是不在这里,朱舜要是在这里一定会安慰范家长子几句,说上一句正常不要太难过。
上辈子见过很多小公司老总因为破产而跳楼的,更何况他这种亲手葬送一个商业帝国。
没有拉着全家一起自焚,就偷着乐吧。
此时此刻的范家长子突然想起了一个词,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或许就是因为范家干了太多的卖国求荣,才导致的这一切,莫不是老天爷对范家的惩罚。
范家长子知道自己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还要给父亲料理后事,先让父亲安心入了土再说。
范家长子先是给父亲嗑了一个响头,站起来说道:“管家,去京郊的义庄挑一口上好的黄花梨棺材。”
这句话说完,迟迟没有回应,极其的反常。
以范家大管家小心谨慎卑躬屈膝的脾性,范家长子只要一说话,他早就第一时间做出了回应。
从范家长子记事以来一直都是这样,可是今天过了有一盏茶功夫,范家大管家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或许是过于悲痛了,毕竟范家大管家是家生子,从小跟在父亲身边一起长大。
范家长子再次喊了一声:“管家。”
这一次声音提高了很多,就算是一个聋子也该听见了,范家大管家还是没有听见。
范家长子感到了一次反常,整理了一番仪容,迈步走出了父亲的房间。
刚才走出房间的那一刻,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庭院里一片鸡飞狗跳。
家丁丫鬟护院等等正在院子里殴打,他们打架不是因为个人恩怨,而是在争抢其他人手里的官窑花瓶,古玩字画,紫檀桌椅……
就连范家庭院里的一些花草植被也没有放过,范家就像遭遇了强盗洗劫一样,只要是值钱的东西,全部被洗劫一空。
范家长子心里大感不妙,厉声呵斥了一声:“你们这是作甚,你等的卖身契在范家手里,难道就不怕被官府杖毙吗!”
“管家!管家!”
范家长子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没有那个本事可以亲自制服这些作乱的家丁丫鬟,只能唤来管家让他带着一部分亲随拦住这些比强盗还要强盗的家丁仆役们。
这次的声音比较大,管家果然很快就出现了,只不过当他出现的那一刻,范家长子气得眼角欲裂,脸色铁青。
范家大管家穿着一件父亲生前最喜爱的蜀锦右衽衣,身边跟了一群强壮的恶仆。
过去只能穿青布棉衣的恶仆们,现在全都穿着各种绫罗绸缎,只不过穿戴的样子十分的不伦不类。
大团绸缎衣配着一顶貂皮帽子,正常来说应该配同样是绸缎做的东坡帽。
绸缎右衽衣就是因为宽大才显得写意风流,这些恶仆们还像以前穿着青布棉衣那样,在腰间束了一个麻绳,把腰部紧紧的勒起来。
麻绳上挂着各种金银配饰,有的甚至在麻绳上串了五六个金约指,看起来十分的粗鄙。
抢夺范家仅有的一些值钱物什也就罢了,大管家身边居然还有几名跟了父亲十几年的小妾,也就是他的婶娘。
范家大管家这么做就不是过分了,而是歹毒了,这要是被抓到官府都是直接杖毙。
范家大管家似乎是看出了范家长子的想法,从手里拿出来一个匣子,取出匣子里的一堆东西:“你就不要瞪着俩眼珠子瞧了。”
“瞧也没什么用,范家的卖身契全在本员外的手里。”
“本员外给范家当了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当的,手里积攒了不少的人脉,只要稍微花些银子就能轻松消了这些奴籍。”
“本员外以后就是真正的一个员外了,置办几百亩良田当个快活的老爷,比起给你家当牛做马不知道强上多少倍。”
“你爹的这几个小妾本员外就笑纳了,你爹那么大年纪了早就没用了,寂寞难耐,早就和本员外勾搭在一起了。”
“放心,以后本员外会好好疼爱你的婶娘,不会亏待了她们,说不定还能给你添几个异父异母的兄弟。”
“哈哈。”“哈哈。”“哈哈。”
大管家身边的那些恶仆,过去见了范家长子谄媚到都快把自己娘子送给范家长子随意把玩的恶仆们,猖狂的大笑了起来。
他们跟在范家这么多年,什么也没学会,在范永斗的影响下只学会了一件事。
一切都向银子看,只要能赚来银子能有一个快活的日子,什么都敢干做。
范家都敢卖国求荣,他们卖主求荣也算不了什么。
范家长子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现在看见范家大管家亲手抢走了父亲的小妾,也就是他的婶娘。
这份对于范家的侮辱,让范家长子憋屈得几乎喘不上气来,更可悲的是,事到临头了,他身边居然连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
范家长子也知道这一幕是必然的,范家为了银子连大明都可以出卖,以至于整个范家的家风一直都是看中金银利益。
范家得势的时候还能镇得住他们,一旦失势,哪里还能压得住这帮做尽天丧尽天良事情的恶仆们。
毕竟,范家卖国求荣的事情是安排这些人这些人去做的。
他们敢把铜铁硝石硫磺这些军用辎重运到大清国,心里没有任何的愧疚,何况是背叛在他们心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的范家老爷。
范家长子看着那几个绝望的婶娘,知道她们哪里是早就和范家大管家勾搭上了,而是被范家大管家强行掳了去。
可是不管几位婶娘再怎么绝望,范家长子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他现在自身都难保,拿什么去保护婶娘。
范家长子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心里彻底的慌了,慌张的跑向了父亲的房间。
来到父亲的房间,果然让他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范家为了保证马帮的安全招收的一批马贼,当着父亲尸体的面,正在淫乐他那几个婶娘。
而他母亲为了不被侮辱,已经用银钗自尽了。
………………………………
第四百九十七章 范家的惨状
范家长子知道这一切都是范家咎由自取,范家卖国求荣的门风,自然会带出来一大批不知忠义的小人。
倘若是宋家那般的积德行善门庭,真要是出现了家业破落的情况,家丁丫鬟们不仅不会抢夺宋家的东西,还会不离不弃心甘情愿的继续在宋家当个仆僮。
再者说了,就算宋家出现了破落,孙承宗、孙传庭、曹文诏这样的忠义之士也不会袖手旁观。
绝对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帮助宋家东山再起,这种事放在范家身上只有羡慕嫉妒的份儿了。
孙承宗、孙传庭、曹文诏等人不针对范家已经谢天谢地了,还指望这些忠贞爱国的忠义之士帮助范家,那些帮助就是送来一口口杀人的刀。
范家长子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看到这一幕也是忍不住了,从身边胡乱抄起一个紫檀官帽椅冲了过去:“贼子,本少爷与你们拼了!”
“嘭!”
马贼头子早就眼馋范永斗这几个美貌的夫人了,每次看见到她们那些妖娆的身段和水灵的脸蛋儿,尤其是身为八大晋商家夫人养出来的一股子雍容仪态。
就会让马贼头子丢了魂儿,忍了这么多年,本来想着哪天趁着夜里辱了她们。
谁知道老天爷那么照顾马贼头子,就在他实在忍不住的时候,范家直接破落了。
马贼头子二话没说直接找到了范家大管家,范家大管家也不是什么一个好东西,两人见了面儿,连话都没说只是看相互看了一眼,一拍即合。
两人准备合伙瓜分了范家现在仅有的金银器具,再晚上几天,这些东西肯定会被其他四大晋商想尽办法占了去。
与其便宜了外人不如让他们拿走,不管怎么说他们也算是自己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马贼头子把范永斗的这几个美貌夫人挨个辱了一遍,索然无味,挥了挥手把这几个美貌夫人赏给了同样眼馋她们的兄弟们。
马贼们什么时候玩弄过这种富贵人家的夫人,色令智昏,要是不让这些已经急不可耐的兄弟们玩上一番,说不定都能拿起刀反了他这个马贼头子。
不过,马贼头子端着一杯茶有模有样的像个员外老爷一样,看着兄弟们侮辱范家夫人们,心里反而有一种异样的快感。
马贼头子正要去快活第二把,突然被范家长子用紫檀官帽椅砸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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