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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落凡-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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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悲惨弃妃
年关将至,天上飘着大雪,元明国内一片喜色。
远远地望着皇宫内的景象,一片红墙黄瓦上,厚厚的雪花盖的严严实实,屋檐下的冰柱已经垂下,被高挂着的大红灯笼,映出一片红色,一片喜色下的宫中,独有一处连半盏宫灯都不曾点燃的,显得如此荒凉冷清。
凤棱宫中,一名身材单薄的妃子正拿着一把镶金丝篡花的剪子,专心致志地剪着窗花。
她身着一件晃眼的鲜红色衣衫,衣领很高,并无任何绣样,简直便不像是一件宫裙,也看不出任何位份。
随意散落的长发已经垂至脚踝,即便额发,鬓角梳地一丝不苟,她还是有种无比慵懒的感觉。
精致的鹅蛋脸,白玉般的肌肤,加上一双极其异域风情的蓝色眸子,如此惊叹的容颜,任谁看了都要为之心跳……
此时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和单薄的如同纸片般的身体形成对比,没有那么多凄惨的感觉,却不知怎的让她多了一丝圣洁的华美,也削减了她眼中的哀伤。
手中的双鱼快要剪好了,不知道腹中的孩儿是男是女呢?娆妃记得五个月大时太医说过,孩子胎气稳固,脉搏雄壮有力,该是个小皇子才是。
勾起嘴角,她耀眼的妖媚晕染上白纸般毫无血色的脸,带着一丝玩味地轻声说道:“或许,是个小公主呢?一个女孩,一个令人疼爱的小女孩!”
她的声音很轻巧,感觉不过是十八少女般的清脆。再看她的容颜时,似乎也是十足的秀气。
“我要叫她雪裟妙,和我一样的名字不过要多一个“妙”。
她真的好奇妙,怎么会有个孩子在我肚子里呢?怎么就能动?怎么就可以生出来?又怎么会长大?真的好奇妙啊!你说对不对呀!裟妙,小妙……”
娆妃笑得很甜,一点也没有她平日的魅惑感,只有那种初为人母的幸福感一直萦绕着。
突然,禁闭的宫门突然“嘭”地一声打开。握着剪子的手跟着一抖,一抹血色染黑了红纸,娆妃的动作突然定住再也剪不下去。
房门上的锁被猛力取下,禁闭了五个月的门终于再次开启,娆妃回过头,那人面对着自己,房中昏暗的光线却完全看不清楚他的相貌,而她也没有在看他,而是看着他身后院中的雪花,那么白,那么美……
哼!她还是如此邪魅,以为对着朕笑,便能像以往那样放过她了吗?不可能!
这人便是元明国的皇上,李荛端。他便是孩子的父亲,是娆妃的夫君……
开启门,一股霉变食物的气味传进李荛端的鼻子,房中四下没有任何改变,只是她的床上没有任何取暖的被褥。原本以为她早就该被冻死了,怎么现在却还在这里剪窗花。
活活冻死便是他赐予这个,与人私通的妃子最好的死法。可没想到不但孽子还在腹中,连她也没有丝毫受苦的模样。心中的厌恶感终于爆发,李荛端快步走向她。一把掐住她纤细的脖颈,下手绝对没有一丝情意。
娆妃的身体被他的手直接提起,就像一头任人宰割的绵羊。
娆妃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就像她初遇他时的那样,不曾改变。可他的丑陋却看得她胆战心惊。
无法呼吸,娆妃的眼神渐渐模糊不清。似乎已经死去了,她回到了那个初遇他的时候。
那时她不过十二年岁,他也仅是个没有势力的皇子,自小便是在雪山上长大的她,没有见过除了娘亲外的任何人。她们一直隐藏在雪山深处,从未下过山。
而遇见他时,正是相依为命的娘亲离去之时。那日,自己哭得双眼模糊不清,只抱着娘亲的尸体,却根本不知该怎么办。若不是他来了,自己可能便会一直抱着娘亲的尸体,不知该让她入土为安。
记忆中,他身着一件黑底银线的衣衫,雪狐毛的披风映着他英武的容颜,虽然年少但一双蒙着雾气的褐色眼瞳下,是深不见底的一处清潭。他不管我如何痛哭,如何用力地踢打。就是硬生生地让人将母亲抬走了。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是谁?我只是不想和娘亲分开!那个时候的我还小,被他抱在怀中的身体完全就不可能挣脱,不停地喊叫,不停地踢打根本没有用,最好我发狠了用尽全力咬住了他的手臂,鲜血淋漓的他却还是没有松手。那时,我才第一次注意到这个人坚韧的毅力有多恐怖。至今他的右手手臂上还有一个深深的牙印。
待我平静下来,他才温柔地向我解释他是元明国的皇子,是来接我回家的……
一盆冰水泼在我的头上,使我一瞬间便清醒了过来。刺骨的冰凉,竟使得自己腹中剧痛无比。
“姐姐没事吧?她怎么还不醒,这里好难闻,絮苏好难受啊!皇上……”女子娇媚的声音叫人心酥,娆妃想都不用想便知道是谁在那里。
林絮苏,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李荛端如今的宠妃。更是陷害自己和腹中孩儿的凶手。
就是她把自己迷晕,将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男子送入她的床,陷害她与人私通,被李荛端捉奸在床。平日里看起来如此单纯可爱的小妹,竟然一直是在伪装着自己。目的竟然是夺走她的一切!
而且,她还成功了。
其实,娆妃并不是不知道后宫手段,她十五岁便嫁给了李荛端。为帮助他夺得皇位,她的所有时间几乎都在宫中,为了讨好那些先帝的爱妃而奔走。若是她真的无知到连林絮苏这点手段都躲不过,又怎么可能替他潜伏宫中,三年之久没有被人铲除。还在他发兵逼宫时替他软禁了皇帝,要挟住一众大臣。最后还替他背上了弑父的千古骂名,亲手解决了皇帝将他送上皇位。
现在,他却要杀自己了吗?呵!雪裟啊!雪裟!你早该想到他不会留一个杀害自己父皇的人在身边,他初登帝位,根基不稳。大臣不会在意他逼宫夺位,自古以来只要登位,就没有人敢重提旧事。
但是,自己的存在却是他的一个永久的污点,只要她还活着一天,他的江山便会有一个长久的威胁,一个被人诟病的弑父罪名他根本没有办法摆脱,即便那是事实……
坐在李荛端腿上的女子突然娇柔地说道,
“皇上,姐姐…啊!不,娆妃好像醒了啊!”
林絮苏将刻意将娆妃二字咬得很重,娆是他赐的名字,和他名字中的荛字同音,果然他脸色沉了下去,眼神也阴沉下来。
每次听见别人称呼她为娆妃,他便会想到自己从前是多么爱她。连他的名字也赐给了她。可是她却根本就不爱自己,还怀了奸夫的孽子。指节握出咔咔声,李荛端一把推开了林絮苏。她有些踉跄地走了几步,又摆出看好戏的模样笑得十分灿烂。
看着林絮苏,雪裟突然笑了。
她难道没有发现,李荛端是将她作为玩物的吗?利用她的陷害将自己以一个名义铲除,是她的作为正好和了他的意,所以林絮苏才能站在他的身边笑。一个急需借口,一个就将准备好的借口送上门,两人真是合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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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死无全尸
她竟然笑?这个笑容他再熟悉不过。每当自己教她如何周旋于众多妃子之中时,她便会露出这样的笑容。她在戏谑,她看不起自己。也是这样的笑容渐渐使他觉得不能再留下她。
雪裟已经被绑住双手,她的面前是一杯毒酒,和一条长巾。今天她必须死。
看着李荛端拿起一杯毒酒,向自己走来。他眼中的厌恶,叫自己心痛。
“贱妇,今日你便死在这里吧!朕要叫你再也笑不出来。”他的声音多么熟悉,可是现在的他又那么陌生。
“李荛端,我想笑便笑,你要我死便死。但是,请你相信我,孩子真的是你的。不要杀死他!我求你!”每说一个字都用尽了力气,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就要出生了。腹中的疼痛告诉自己,即便是死她也想要孩子活着。
可在别人眼中,她现在竟还是神情自若……
或许,他会留下孩子,那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
眼中是泪水,这是她母亲死去后,雪裟第一次哭。淡蓝色的眼眸像一汪清池,水波潋沥间有种动人心魄的美。李荛端不由自主地定住了身子,她哭了?
初见她时,她也在哭。那双眼像极了不食烟火的仙灵,仅是十二岁的她竟然让自己不断地想要去保护她,即便是她咬上了自己,血肉模糊间他竟然也没有放手。
看着自己拿着毒酒的右手,那道疤痕还深深地印在上面。抬眼看向那个女子……
她依旧那么美,那双眼依旧清澈见底。容颜却带出了无限的妖媚风情,这样的她比较适合后宫!清明高洁绝不适合潜伏后宫,后宫的女子一人比一人妖艳,在那里只有美貌才能叫人隐形。而她的这种美,还是自己叫人教她的。原本要将她献给父皇,却终究是爱上了她,将她留在了身边,可没想到,她竟然是如此淫妇。
刚刚陷入回忆的柔情荡然无存,李荛端一把捏住雪裟的脸。
双目对视,李荛端的脸似乎已经扭曲。
他咬牙切齿地朝她吼道
“孩子,哼!你和奸夫的孽子竟然叫朕留着吗?贱妇,今日你得死,腹中这个也不例外!”说完,李荛端放手转身。
“朕是天子,是皇!你怎能背叛?”李荛端在吼,不断地重复这句话。
“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为什么!”背后传来女子的痛哭喊叫。李荛端没有停步。
为什么他连自己的孩子,都狠心不要?今日她死了,便再也没有人因为自己而参奏他不孝大罪。明明威胁已经解除,为什么就是不肯给孩子一条生路?自己私通这种借口,他不可能会真的相信?为什么?
眼看他快要走出门口,雪裟最后一次嘶吼着:
“为什么你不能放孩子一条生路,为什么?
先帝二十七年我替你杀了太后,即便代价是一同服下毒药。几乎半死!
先帝二十九年你下在皇后杯中的毒被发现,我死都没有将你供出来,
你给我回头看,回头啊!李荛端!”
女子凄厉的喊声终于使他回头。这些事只有他们二人知道,而这也是他必须让她死的原因之一。
雪裟狠狠地将自己被铁链绑住的右手,往胸前的衣带上靠近,即便是血肉被扯得模糊她也没有停止。
一旁的林絮苏竟然讽刺地笑着说:
“都这般情形,还要宽衣解带吗?我的好姐姐,你可真是不懂事啊!”即便她说得有多么难听,雪裟却顾不上理她。
就在她话音刚落时,雪裟扯开了衣带。她高至脖子的衣领被扯开来。露出了右边锁骨,那是密密麻麻的一片焦黑色死皮。疤痕丑陋的连她自己都不愿观看。
“你看到了没有,毒杀皇后一案。
你不事先告知我,害我直接被抓入狱。
出来时,我一直告诉你,他们知道我是你的妃子,没有动刑。
却在那以后再也没有穿过短衫轻纱,我不愿你伤心,才不说出口。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到头来你却要杀了我吗?
你怎么对得起我?你难道相信我真会私通他人?不要自欺欺人了!你自己也不相信的对吗?你说啊!说!”
她的疤痕丑陋的不堪入目,李荛端似乎有些动摇。可是一旁的林絮苏突然接话。
“皇上,姐姐好可怜啊!她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才令人对她动刑的啊!”
面容充满了怜惜,林絮苏的话表面上透露出关心,实际却提醒了李荛端她所做的事,他吩咐的事!
也是间接告诉皇帝她活着,他的污点便会存在一辈子。绝不能让皇帝心软。
只要有雪裟活着的一天,她就不可能当上李荛端的皇后。
果然,李荛端没有再说什么。站在原地,他没有离开,却再不看娆妃。
不一会儿,林絮苏就走到娆妃面前,拿着一段白巾她得意忘形的一笑,狠狠地将白巾绕在自己脖子上。
腹中剧痛无比,雪裟想要说什么,却根本说不出口。没有办法呼吸,她一个女子,力气竟然大的惊人。
可见她是有多希望杀了我,自己以前竟然从未发现她的野心。这一世,就这样结束了吗?简直是太过荒唐。谎言竟然一直蔓延到了现在,直到死才能看清一切。
你竟然如此对我。你怎么能?
失去意识时,雪裟只听见林絮苏娇滴滴的声音。
她在说:“皇上,姐姐太过顽强了。竟然不想要絮苏帮她解脱呢!皇上!”
而另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了一声。
“好!”
然后,自己死了。被两个人合力活活勒死,而腹中的剧痛也早已停息。她再也感觉不到孩子的存在了。
灵魂似乎已经脱离身体,她看见自己被抛尸时,牙齿咬得紧紧地,双目竟不曾闭上,怒目圆睁,指甲陷入手掌心中,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勒痕,已经发紫,她连鞋都没有穿,浑身僵硬地躺在凤棱宫外。
她死了……!
两个太监将她拖到宫外,李荛端搂着林絮苏从自己身边走过。他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躺在那里的不是和自己相濡以沫了七年的女人。而是别的什么晦物!
林絮苏则刻意地撵过自己的手臂。将什么米分末撒在了自己脸上。
人都死了你还不放过我吗?究竟我怎么害了你啊?
你要如此对我?雪裟朝她喊,可她却完全听不见。
无意间,再次看见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孩子已经胎死腹中。他明明就要出生了,为什么要剥夺他的生命?即便是自己是深陷谎言不自知,丢了性命。可孩子没有做错任何事啊。
他是无辜的,我的孩子啊!
李荛端你好狠的心啊!我绝不会放过你,这一世我轻信小人,转世投胎,我绝不再信任何人。不让任何人伤害自己。
“汪汪…汪”一阵犬吠传来,身后的雪地上竟然出现了几条比人还要大上许多的大犬,几个搬运尸体的小太监立刻逃开,而三条大犬突然开始撕咬雪裟刚刚被撒了米分末的脸……
“不!!”大喊出声,雪裟突然坐起。眼前一片漆黑,自己躺在一张般冰床上,浑身竟然冒着汗。
狗呢?狗在哪里?四下察看后,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裟裟,怎么回事?做噩梦了吗?过来跟娘亲一起睡就不怕了。”
这个声音是?
是?
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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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重回幼时
“裟裟,快过来吧!”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雪裟愣住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见她不动,雪嫒(这是雪裟娘亲的名字)朝着小雪裟走来。
不知该这孩子做了什么梦,怎么楞楞的。
见娘亲朝自己走来,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弯弯的柳叶眉,同样蓝色的眼睛,吹弹可破的肌肤。难道是到了阴间,自己才见到娘亲的吗?
只见娘亲拄着一根木棍一步一步蹒跚地走来。不!娘亲现在是患了腿疾的时候,这明明就是自己十二岁时母亲的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么小的一双手,看起来像是孩童的手一样。
窗外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雷鸣声,电闪雷鸣的夜晚。拄着木棍的娘亲?
“不!”惊叫出声,雪裟突然下床,还来不及穿鞋,光着脚便跑向了娘亲。
待到走近,雪裟才真的相信自己现在是个孩童。踮起脚尖的她比了比自己的身量,雪裟的额头恰好碰到了娘亲肩上的绣花,那是一朵小小的白花,是自己绣的。
见她又在比身量,雪媛轻笑出声。
“裟儿,怎么又量了。怎么样长高了吗?裟儿要长大了了吗?”
娘亲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恬静,就是她的娘亲啊!那个在自己十二岁便死去了的人。
即便再怎么不敢相信,雪裟却还是紧紧地抱住了娘亲。
不管是不是真的,至少娘亲是真实的。甜甜的叫了一声,因为记忆中在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过后一晚,娘亲便病死了。
“娘亲”
果然是小女孩的声音,自己真的重新活过来了。
只是,她现在还是个孩童。
一个晚上雪裟都没有再次入睡,她怕自己一闭眼便回到了那具被狗啃咬过的尸体中。一张小小的木床上铺了一些干草,这里就是自己生活了十二年的家。
两人挤着一起睡,娘亲本来还要安慰自己。但,一个甜甜的笑容却叫她无比安心,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苦痛,在见到娘亲的那一瞬间突然就消失了,她现在只是不敢休息,她怕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自己便要离开人间。
娘亲是自己唯一的亲人,或许上一世,她还有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但现在自己最爱的人,就躺在自己身边。
娘亲均匀的呼吸声,使自己渐渐安下心来。慢慢伸出手去,抱住了娘亲的身体。
记忆中的娘亲就在明晚便死去了,自己死而复生,这根本无法解释,但,有没有可能自己能够不让娘亲死去。这样的话,后面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她不会遇见李荛端也不会遇见林絮苏,更不会被活活勒死在那个飘雪的日子,不会沦为畜生的食物。
这样想着,能够和母亲生活下去,自己也能够安心了。
更加靠近母亲,无意间母亲的手臂碰到了自己的小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孩子,却发现那里不过是个孩童的腹部。平坦无比,从前的所有幸福被已经破灭,不能放过他们!
我的孩子,我的恨,我所经历的切肤之痛,他们必须偿还。重活一次,不能这样虚度一生!
再次醒来,身体是彻骨的冰凉,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小腹,幸好还是平坦。
雪裟起身,抚了抚自己的额发,突然苦笑出声。
竟然因为腹中没有胎儿而感到安心?自己究竟是恨他们,还是畏惧?终于逃离他们身边,自己或许是庆幸的吧!被软禁的五个月,在那个宣告地位的风凌宫内,自己竟然发现,除了孩子,竟什么都没有了。
自己从下山到被勒死的短暂一生中,除了那个无情无义的李荛端,和满面虚情假意的林絮苏,自己竟连一个朋友……
一个挂念的人都没有。没有人记得她,没有人为她说话……
甚至连自己唯一拥有的孩子,也是李荛端给自己留下的!虽然,他并不承认……
五个月,五个月的日日夜夜她只有不停地和孩子说话,感受他在身体中的胎动……
她甚至觉得那是孩子在和她说话,开始的一个月里都一直有个宫女给雪裟送饭,再后来便没有人送东西来了。足足饿了十日,她甚至将房中摆设的花草都啃食殆尽。
奄奄一息时,却又有人给自己送来了食物,竟然是林絮苏!
她每日给自己送一碗充满酸味的,早已变质了的米饭,就靠着这个活了下来。
可自己竟然没想到,她要我活着就是为了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天亲手将他杀死在腹中,一尸两命!
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待我。悲惨死去时,竟没有任何一人为之落泪吗?为什么?
难道只因自己为他做了太多脏事,大家都认为是活该的吗?
我不甘心……
雪裟站起,冲向洞口。一阵寒风吹来,脑子无比清明。
远方,一望无际的雪山簇拥着形成一片雪景,太阳缓缓升起,天边没有一片云彩,阳光灿烂的刺眼。
“裟儿,醒来了。过来。”
远方,从很高的雪山顶上下来的雪媛朝雪裟喊道,手中的木棍深深地陷入雪地里,她看起来连站立都并不轻松。
娘亲叫我?
“裟儿”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了吧!我想想,好像有七年了吧。轻轻说了声好,雪裟快步走去。
雪地松软的感觉从脚下传来,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雪裟走的有些小心翼翼,不由引起雪媛的疑问。
“裟儿,你怎么了。步伐走得倒像个老人似得,快到娘亲这儿来。”
话音刚落,雪裟突然定住,没有任何动作。
娘亲今日穿的是那件纯白色的纱裙,那件衣领上有一株红梅的纱裙……
不会吧!这就是那件衣服啊!
是娘亲死去时所穿的那件,衣领上的红梅,在李荛端强行给母亲下葬时她扯了下来。
从此她便再也没有穿过白色,一直以一身红衣加身。没有人知道,那是她心中的一抹血色。
这件衣服提醒了雪裟,昨夜才得以“重逢”的母女两个人,今夜就又要阴阳相隔。实在太快了,快到她没有办法让母亲逃过这一劫……
或者,她什么都不能改变?
“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娘亲今天做你最喜欢的雪莲花糕。快点帮娘亲和面吧!”雪媛举着手中刚刚采摘下的雪莲花,微笑着对她说。
雪裟楞了楞,终究还是接过了那朵小小的白色雪莲,转身走向她们的小山洞。
接近午时,雪媛端着一碟热气腾腾的白色雪莲糕走了进来。
雪裟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大口吞下,狼狈的模样让娘亲笑不拢嘴。只要一做雪莲糕,我的裟儿就开心的不得了,昨夜恐怕是做了噩梦,受了惊吓,今天一整天都一副阴郁的模样,该让她开开心了。
看着娘亲一脸的慈爱幸福的模样,想起今日就是母女两最后的一天了。雪裟没有哭,更加没有流露出痛苦。小手拿起一块糕点,送至雪媛唇边,小脸挂着幸福的笑容,看着娘亲吃下去。
雪莲本身是苦的,但是有种十分好闻的清香,加上母亲会在里面放上一把松针。一股清新爽口的味道由此带出,加上松软的口感,小时候她最爱的就是它了。
已经努力克制自己的不舍,但终究是没有忍住。娘亲,我救不了你……
一整天雪裟都像是小尾巴一样跟在雪媛背后,看着娘亲的一举一动,努力将她刻入脑海。
一转眼便是夜深,上一世自己在这个时候已经入睡,而娘亲便不知不觉中死去。今夜无论如何她都没有办法入睡,只一直盯着娘亲。
看她还不睡觉,娘亲突然从床下昏暗的角落里拿出一个布满灰尘的箱子。
“裟儿,你过来看。”
“这是什么?娘亲”
雪媛笑而不语,只是用力地打开了箱子。一阵灰尘扬起,待它落地后,雪裟终于看清了箱子里的东西。
里面有一个紫色的锦盒,锦盒下好像还有一件衣服。
雪媛笑着将底下的衣服拿出,一边对雪裟说道。
“裟儿,今天一整天都不开心,娘亲给你看些东西吧!”
娘亲将衣裙拿出,一件华美的不像话的衣服呈现在了雪裟眼前。
红色的丝锦薄得像是一层红雾,朦朦胧胧间不落俗套,却显出无比风情。整个肩膀都是露出的,却又有一件由无数颗红色玛瑙编织的小小披肩,映衬出下方裙摆边缘的,以红玉嵌入花心的,美艳绝伦的红梅花。
雪裟惊艳的不知说什么好,这件嫁衣虽美在样式,可要论华丽却也不输皇家奢华。这样美的衣服出现在这清苦的雪山洞里,确实难以置信。
“这是娘亲嫁给你爹时穿的嫁衣,还有这个……”
放下手中的衣裙,雪媛又搂着雪裟坐了下来,将那个紫色锦盒打开,里面是一个簪子。
仅仅是一个木制的梅花簪,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雪媛却眼含热泪,轻抚着簪子,身子忍不住有些颤抖。
“娘亲,你怎么了?这个是?”
“这是,你爹送给娘亲的,是他亲手做的。雕刻的不好,也不名贵,但是裟儿,你一定要保管好。将来有一天你遇见了爹,父女也好相认……”
“可是,娘亲,爹究竟是谁呢?”
“裟儿,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去睡,好吗?娘亲有点累了……”说着,雪媛便收了东西,雪裟知道。
每一次提起自己的爹,娘亲总会失控,每一次也都没有告诉过她,她的父亲是谁。或许,今夜的这两件东西,便是娘亲的遗物了。
想到这儿,雪裟怎么也睡不着,只好装睡。过了一会儿,娘亲躺上来了。
她似乎在哭,声音却很压抑,是提起了爹,伤心?还是其他?雪裟再也不会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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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噩梦之始
“确定是这条路吗?”
一行人走在雪山脚下,李荛端不断地向随从的一个老头确认着,神情紧张。
“回四皇子,是这条路,小人来过这儿几次,每一次都能见到那对母女。一定没错!”
老人似乎很自信,这毕竟是亲眼所见的事,他已经仔细确认过画像,那个女人就是皇上要找的人。那美貌,即使过了十二年也没有丝毫改变。
听见他这么说,李荛端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这里位置极偏,他甚至在地图上都找不到这个位置。若不是这个老头前来告密,他多年来,靠寻回父皇的最爱而得宠的愿望也就不可能实现了。
他已经那么老了,身边得宠的妃嫔却都和当年的那个女子相像,这绝不是巧合,或许抓住这次机会,他便能让父皇欣赏自己。
不再因为自己出身卑微,而连一个登上皇位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到那时他便不可能输!
脚下的雪已经到了膝盖的位置,前方也还是看不见任何人居住的痕迹,他不由得越来越急躁。几乎是提着那个老头走路,那老头只需要指明方向,连路都不需要他走,很明显李荛端是嫌他太慢了。
渐渐地远方雪山半山腰处,出现了一个山洞。李荛端第一个发现了这个山洞,立刻便提起老头让他辨认。
“我看看,看看,找到了找到了!嗯!没错,就是这里,她们母女就是住在这里的。”老头很开心,仿佛看见了自己即将到手的一百两黄金,他要给缺了腿的儿子娶一门媳妇,转眼之间儿子已经快要三十而立了,不娶媳妇怎么行。
小翠被卖到哪个人家了,自己得把她赎回来。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爹有钱了,怎么能再让孩子受苦?
四皇子会把那对母女送进宫去享福,怎么也比这天寒地冻的雪山强吧!自己没有害人……
没有!
事实上的确如老头所想,李荛端就是要将那雪媛送到皇上身边。但是那女人还有个孩子,这孩子恐怕得消失才行!
各自打着算盘时,他们已经渐渐走近雪裟母女的住所,山洞连门都没有,只是一块大大的树皮挂在洞口,抵挡风寒。这里简直简陋的不像话,常年严寒风霜之下,一个柔弱的女子孤身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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