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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传媒-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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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大胆,你指正曲家少爷派人行窃,可有证据?!要是没有,本官再加你二十大板!”

    “回大老爷的话,有!有!草民有证据,齐二的姐姐抬了五贯送到赵贾氏的家里做谢,那钱赵贾氏没动,她给藏了起来,还有,那天赵贾氏还叫小儿子去武侯铺子请了人,大老爷可传了当事的武侯来,便可知小人没有说谎。”

    王捕头一早就根据需要,把人证物证都寻了来,此时先传了王东海上堂,果然有那一日赵绮罗家失窃案,再抬上沾满了泥土的小瓮,哗啦啦倒出了一堆散落的铜板,传了刘屠户家的刘齐氏上堂,刘齐氏哭的眼睛肿的像个桃子,临进去的时候恨不得生吃了罗琦。

    罗琦惊诧的是,贾氏竟然还在院子里埋了钱,只是不知道这是太重没法带走还是留给十郎的……

    “大老爷,冤枉啊,民妇从来不曾送钱给赵贾氏啊,求大老爷给民妇做主!”

    “大老爷,草民所说句句属实啊!”

    一人指正一人否认,必有一人说谎,此刻,就该我们古代摩尔福斯――王捕快,再次出场。

    “启禀老爷,属下已有一个办法可以分辨谁在说谎。”

    王捕快让人又拿上来两串铜钱,叫刘齐氏辨认区别,刘齐氏见其中一串串着浸满了油渍的红绳串着,眼睛一亮,“大老爷,这一串是我家的,那串钱的绳子民妇认得。”

    “好。”

    王捕快现场把两串铜钱都剪断绳子,每串各留一个铜板,其余的都混在一起,再叫刘齐氏辨认区别,“这……这都是一样的,哪能认出来……”

    罗琦已然猜中那捕快要用什么法子了,边上围观的百姓还没想到,各个聚精会神的看捕快如何分辨。

    果然,捕快叫人抬了六碗水上来,从铜钱堆里挑出两枚,分别放进一碗水中,铜板都沉了下去,并没有什么不一样,捕快又叫人把留好的那两枚铜板放进两碗水中,和前两碗并无分别,都是咕噜噜沉下去。

    围观百姓嘘声一片。

    王捕快只是聚精会神的看着四碗水好一会儿,才叫人把水端到堂下跪着的刘一水和刘齐氏面前,二人面面相觑,捕快朝着曹县令一拱手,“启禀大人,刘家是屠户,专宰猪羊,他家里的铜板和串铜板的绳子上,都有油渍残留,您请看,这四碗水中,其中两碗内都有少许的油渍浮出。”

    “确实如此。”

    曹县令看了看,捕快再指着那两碗有油花的水中的一个,“这一碗里放的是刘齐氏确认是她家的铜板,请大人稍后。”

    王捕快再次命人把赵贾氏家里挖出来的铜板随意取了两枚泡进最后两碗水里,端给县令查验。

    “大胆刁妇,还不从实招来!”

    惊堂木一拍,早就白了脸的刘齐氏就招供了。

    不但招供是曲家以债相逼弟弟去偷取秘方配料,还招供曲七的贴身婢女莺儿以齐二性命相挟,逼他去坏了赵七娘的名声好叫她嫁不出去,这些是齐二偷偷告诉她的。

    她不知道的是,齐二只对她说了一半。

    那莺儿让他坏了赵七娘名声嫁不去出,却不是为了不能嫁给贺家,而是莺儿知道曲七从来只喜欢没有瑕疵的女人,若是赵七娘名声有污,曲七对她便不会在如此挂心了。

    “你所说属实?!”

    “回大老爷的话,民妇所说句句属实。”

    围观的百姓也都在衙役的展示的六碗水里看到了真相,再听刘齐氏招供,各个赞那捕快,赞曹县令英明。

    刘齐氏在纸上画了押,曹县令这才微笑着看着坐在上首听审的曲冯阳,真是意外收获啊,后者脸色阴黑黑的,暗恨那孽障竟然还敢瞒他,出门前分明再三保证知无不言了,到这会又牵连出了婢女莺儿。

    “曲老板,堂下刁妇攀咬贵府一个婢女,你看?”

    “老曲,你跟着衙役一起家去,把那个婢女带!回!来!”

    曲冯阳眼里全是阴霾,后三个咬的格外重,身后的管家立刻应声,领着衙役一起家去。
………………………………

第四十四章 命如草芥

    真相摊在阳光下,才知道生活究竟有多么‘丰富多彩’。

    许多内幕,罗琦作为‘苦主’本人,都不知道,更不要说一头雾水的贺氏和听直了眼的崔媒人,官媒李也算镇定,想着先前见曲家主母的情景,肚子里已经有了打算,倒是不认识的人里,有一个咳嗽的很厉害的病妇人,脸色异样的潮红,看着曲冯阳的眼神,就如同刘齐氏看她的眼神一般。

    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等待的时间格外显得漫长,曹县令似笑非笑,曲冯阳兀自饮茶,偶尔对视一眼,两人的笑,只能说,都十分得体。

    罗琦悄悄打量曲冯阳,和赵光连的矫健英俊不同,周身都是一幅风流儒雅的姿态,即便现在沉着脸,也带着美男高冷的既视感,难怪曹丽娘对他一见倾心。

    她想起昨天傍晚和王叔的对话。

    “赵家和曲家之间的姻亲,看起来是赵家高攀了曲家,为了拉拢,不但嫁出去嫡女还陪嫁了一个庶女,闹得县城里没人不笑话的,可实质上,曲家的境况这几年一直在下滑,酒楼这边因为苏楼的崛起,竞争越发激烈,虽然名义上还占着千乘第一楼,可明眼人都知道明年花落谁家还真不好说,其次,现在走商买卖越来越兴盛,老百姓贪图新鲜,花一样的钱自然愿意买胡人的新鲜玩意,曲家的产业都是中规中矩的,无形中就被专做走商买卖的赵家分掉了利益。”

    “我知道了,赵家和官府有关联,所以对于曲家来说,虽然是一根在喉如鲠的鱼刺,想拔,却又碍手碍脚的,可是曲家如何又能不知道要和官府搞好关系,平白让赵家讨便宜?”

    王东海只是看着她不语,罗琦让他看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前者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难道你从未听说过,曹家最先有意联姻的就是曲家?临时因为曲家三房病了改由曲家家主曲冯阳替其上曹家纳礼,孀居在家的曹丽娘阴差阳错的以为这就是未来夫君,有一次出行看见曲冯阳携妻而过,醋意大发,闹了一场乌龙方知自己认错了人,暗地里这事都快传成了一段笑话了。”

    “还有这样的事?”罗琦是真的不知道,赵绮罗的记忆里没有,贾氏也从来没在她的面前提过,“难道因为难堪,所以曹家悔婚了?”

    “这里面的内情就不得而知了,曹家为什么改变心意把曹丽娘许给了赵家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曹家和曲家本就是为了利益走到了一起,既然最终曹丽娘没有嫁进曲家,那就说明,曹家和曲家的利益关系出了问题。”

    “哦。”罗琦受教,“那官府背后的曹家如果是为了包庇曲家而暗中抓捕我娘和刘医生,那就不会有敲鸣冤鼓这件事了吧,如此看,分明是曹家有意促使的这件事,要拿曲家开刀了。”

    只是不知道赵家在里面扮演的什么角色?

    罗琦没问,王东海也不主动说,只道,“你就好好看戏就行了。”

    果然是看戏,好戏自然会有各种峰回路转,衙役们回来了,却没带回莺儿。

    “启禀老爷,那个婢女性子烈,只喊着冤枉,便撞在柱子上一头撞死了。”

    好一个死无对证……

    竟然死了,曹县令冷笑一声,扫了一眼前去曲家的衙役。

    那刘一水一听死了人,脸色越加惨败,有些急的开口,又咬出了定亲的事。

    “启禀大老爷,赵贾氏和她那闺女虽然已经分开了公验,可实际上,却是因为怕自己命不久矣拖累闺女的不得已而为之,不然,何以把赵家祖传的秘方都给了闺女。”

    “这件事和案情有什么关系?”

    “启禀大老爷,有关系,赵绮罗就是因为拿着秘方在小市做买卖,才被曲家七少爷给盯上的,那七少爷不止想要秘方,他还想要美人,明知道赵家和邻居贺家要结姻亲,就叫人暗中叫了赵贾氏去一顿好酒招待下来,套出了具体的提亲时辰。”

    “可有证人?”

    “这……”

    这事刘一水真没证人,何况当时虽然是孙二叫去了贾氏,可那馊主意却是贾氏和他商量出来的,关键时刻,堂外突然传出一声竭嘶底里的喊冤声,竟是那个病妇人,不远处的罗琦被她这一嗓子给吓了一跳。

    “大老爷,冤枉啊!!”。”

    “带上来。”

    病妇人行李,男人死的早,自己一把手拉扯大的儿子,如今才十四岁,便是被曲家活生生打死了,出事之前,他还每日带回来一些吃食,说是被七少爷身边的莺儿姐姐派到逍遥楼里去了,仔细留意一个姓贾的妇人。

    李氏说完,突然发了疯一样从怀里掏出一样物件,冲着曲冯阳砸过去。

    只听得惨叫一声,正中曲冯阳门面,咕噜噜的滚到地上,是一锭五两的金锞子。

    “来人!”曲冯阳大怒,喝吼完了没人上前才想起来这是在县衙而不是曲家,转而看向曹县令。

    后者拿起惊堂木还未拍下,李氏便狰狞的冲着曲冯阳扑去,还好被曲管家拦了一拦,饶恕如此,曲冯阳手背上还被挠出好几天血痕,“栓子才十四岁啊,他还是个孩子,你们怎么那么狠心,我不要你的钱,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曹县令,这妇人疯了,她就是个疯子!”

    “来人,把这疯妇人轰出去!”

    李氏仰天大笑,“天理何在!姓曲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一口鲜血喷满了曲冯阳的衣摆,李氏面若金纸缓缓滑到在地,曹县令连忙命人去请医生,刘一水就是啊,王捕快一脚踢过去,他才手指头颤悠悠的往李氏鼻子上一测,没气了。

    又一条人命,罗琦紧紧的捏着拳,血淋淋的画面告诉她,这是个弱肉强食,吃人不吐骨头的强权时代。

    曲冯阳气的打哆嗦,拂袖要走,偏偏曹县令今儿审案审出了这么些隐情,叫他都觉得这事都不用他往曲家泼狗血,惊堂木又一拍,暂时休堂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刘一水条件反射的又嚎开了。

    “启禀大老爷,草民还有冤情!”

    这还了得,曲冯阳也不用走了,因为在广大围观百姓雪亮的眼神里,‘好官’曹县令不得不又审上了。

    李媒人上前说,那日曲七少爷托她去赵家提纳妾的事,她不知道还有偷龙转凤的事在里面,只觉得赵家答应的痛快,想来是愿意的,便回去复命了,至于那婚契,反正当时签字的是赵绮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事后就不认账了。

    崔媒人也上了堂,她是平民,最怕官威,吐豆子一样把那日有三个无赖上门拖延闹事的事,和盘托出,言称确实有贺氏托她辰时上赵家提亲一事,贺氏也上了堂,所说与崔媒人无二。

    刘一水说,买妾之资是曲家硬塞给赵贾氏的,还逼她按了手印。

    最终,惊堂木一拍,传了罗琦上堂。
………………………………

第四十五章 身世

    一个贾氏,竟然牵连着这么多事和人。

    罗琦无法再淡定的冷眼看戏,许多事事连贯起来,桩桩件件竟都与她有关,还有人为此丢了性命,即便她心里是恨的,可也从来没想过他们用命来偿,莺儿撞柱自尽,栓子被乱棍打死,贾氏重伤……

    在这么时代,人命真的是轻如草芥。

    她缓慢的走进大堂里,打量、审视、恨意的目光接踵而来,步步如履薄冰。

    “堂下何人?”

    “回大老爷的话,民女赵绮罗。”

    “我问你,刘一水所说之事是否属实?”

    “回大老爷的话,今日的事,民女有些也是第一次听的如此详细,只知道家中曾经遭窃,窃贼是谁却是一直不知的,但民女曾经多次觉得有人跟踪监视,只是没有详尽的证据,所以一直以为是错觉,至于后面逼亲的事,民女也甚是彷徨,自古儿女婚事都由父母做主,母亲受伤之前却是属意将民女嫁与贺家,只是不知为何中间出了这么多变故。”

    ……

    一问一答,罗琦陈述自己所知的事实,避重就轻,她不揭穿刘一水,她就是想要看看,最终,曲家到底能不能为自己犯下的罪孽偿还。

    接下来,曹县令传了郊外庄子上的目击者依次上堂,曲冯阳最终发了狠,“去,回去把那个小孽障给我拖过来!”

    等曲七被抬了上堂,已经过了晌午,饿着肚子的重人一看见屁股上血迹斑斑的,人脸已经苍白如纸,进气少出气多了的曲大少,连曹县令拿着惊堂木顿了一顿,才落下,“曲七,你可认罪?”

    曲七竟也不辩驳,点点头就晕过去了……

    西直门赵家,心腹绘声绘色的把县衙大案讲给赵光连听,“贺家,哪个贺家?”

    赵老太太同样也在听,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自言自语,“当年,我竟然会同意这么个阴毒蠢妇进了赵家的大门?!”

    ……

    最终的判决是曲七唆凶伤人,草菅人命,判收监,秋后问斩;

    下海捕文书,追拿盗匪齐耀祖一伙;

    刘齐氏监管不当,罚十贯;

    李氏的身后事,由曲家全权负责,并且赔偿五两金给栓子的直系亲属;

    赵家和曲家的买妾文书既已不存,此事作罢,判曲家按照买妾之资的数额赔偿赵家;

    赵贾氏、刘一水和罗琦,还有其他人,都可以回家了。

    曲冯阳朝着曹县令深深的看了一眼,转身走了。

    王东海站在哄散一空的县衙门口,看着曲家的马车疾驰而去,不一会儿,赵家的马车却缓缓行来,赵光连下了车,与王东海对视一瞬,两人擦肩而过。

    扫了一眼罗琦,赵光连的目光紧紧盯住了贺氏,罗琦已经把他归到冷血无情的一类里,怕他想对贺氏不利,一把挽住贺氏从一侧离开,不想,贺氏急匆匆的走的比她还快。

    出了大堂,外面刺眼的阳光和冰寒的风,让人觉得难受,王东海却是看着大堂里面赵光连的背影,“赵!家!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罗琦总感觉王东海今天对赵字咬的特别重,也许是她心虚使然。

    “庸儿去雇了车,我先去找他,七娘和你王叔在这里等你娘吧。”

    贺氏走的匆忙,王东海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冒出一句话,“我想起一件事来。”

    “有一大户人家新娶正室,便把前妻和她所生的两个儿女一起休弃,孤儿寡母的最终没有选择远走他地,反倒秘密的托人作假了公验,不但还在那大户人家的房产里,如今也有了新归宿,可是,她还是选择继续隐瞒下去,七娘帮忙分析一下,是有难言之隐呢还是另有所图?”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罗琦暗自心惊。

    王东海瞧她假装镇定的神色,叹息一声,“七娘,瞒得了一时,可知瞒不了一世……”

    贺子庸急匆匆过来,王东海不便再多说,点到为止,“此事我未与旁人提起过,你自己好生思量吧。”

    “不知王叔从何处得知?”

    罗琦知道再掩饰也是徒然,只是这件事情,贺子庸知道吗?

    “原本只是顺手一查,后来发现了端倪,至于如何肯定,你年纪轻轻,却是镇定的过分了,罢了,此事我未与旁人提起过,你自己好生思量吧。”

    王东海与贺子庸擦肩过过,后者冲他点点头,拉着罗琦看了一圈,“七娘,你没事吧?”

    “没事的,阿谨。”

    罗琦还在想着王东海的话,半晌儿才明白他的意思,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娘子正常来说一听曲家,赵家还有官府曹家,早就慌了神吧,可笑,她还觉得自己没有慌乱露出马脚而自喜,却在别人眼中破绽百出。

    她掩饰了所有,独独忘了自己应该是个十五岁的天真少女。

    王东海回首看着大门口处站着的年轻男女,心下怅然,转来转去,少主心仪的女子竟然是老五的女儿。

    老五啊老五……

    贾氏回来了,不但伤口感染,还高烧不退,面如金纸。

    大夫也请来了,看了看就摇了摇头,走了。

    十郎不哭也不闹,静静的跪在床前,就那么守着,不知道小小的心里在想什么。

    罗琦经历了这一圈,是真的倦了,可她不放心十郎,也跟着守着,怕他再有个什么闪失。

    不想临近傍晚的时候,贾氏竟然醒了,她嗫嗫嘘嘘的看着十郎,眼睛里突然就冒出泪来,那种毫不掩饰的不舍和忏悔,张嘴却是另一番话,“赵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出……去!”

    十郎一个踉跄,再怎么说也是个孩子,他哭过,不相信过,恨过,幻想过,他幻想贾氏醒过来会找理由,会辩驳,会说从来不曾想抛下他,哪怕她说是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抛下了他,他都能接受,可是贾氏这句话,彻底的伤害了这个早熟懂事的孩子。

    罗琦冷冷的看了贾氏一眼,拉起浑身颤抖的十郎就走,贾氏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你……留……下……”

    头也懒得回,摔门而去。

    把十郎拜托给贺氏,拒绝了不放心的贺子庸陪同,她独自返回去,贾氏直勾勾的看着木门,见她回来了,竟然扯出了一个难看极了的笑容,“水……”

    罗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倒了一杯水给她,伺候她喝完,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你是一个母亲吗?我们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贾氏喝了水,精神好了许多,却更像是回光返照了。

    “十郎……啊……最……像他阿……耶,”看了罗琦一眼,贾氏眼里有了神彩,连说话都清楚了许多,“那一年……我在后花……园偶遇了一个英……俊……神武……的男人……我因嫡姐的话……气恼……他跟我说人……不……应该因……为……出身……而自哀……”

    贾氏吃吃的笑,又引起来剧烈的咳嗽。

    “我咳咳咳咳咳……因为……你咳咳……嫁进去咳咳咳咳咳……也因为你……咳咳咳赶出……来……咳咳咳咳咳……可……为什么……明明说好的,连……郎……抱回来的……是个……女孩?我……恨!恨……你咳咳咳……恨……我……自己……咳咳咳,这会儿……我……却……不恨……连……郎……了咳咳咳咳咳……”

    贾氏的话,莫名其妙,罗琦听出了一丝狐疑,“抱回来,我不是你生的吗?为什么是他抱回来?”

    可贾氏实在是咳得太厉害了,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扣紧了罗琦的手腕格外的有了力气,竟然还半坐起来,脸上五官扭曲狰狞的吓人,瞪圆了的眼恨不得凸出来,留下两条血泪,“十郎……”

    破门吱呀一样的嘶哑声音挤出这两个字,罗琦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我不是你,我会好好待他!”

    “原谅……”话没说完,贾氏的手兀的一紧后,便松散了下来,顺着罗琦的胳膊滑下,重重的跌回床上。

    七窍流血!
………………………………

第四十六章 坦白

    殷红的血从七窍中渗出来,第一次见人死在眼前,这场景比任何惊悚的鬼片都可怕千百倍。

    贺子庸徘徊在贾氏院子里,屋子里,惊恐的尖叫声重重的击打在他的胸口,“七娘!”

    破门而入,就看见罗琦浑身颤抖的跌坐在床边,一个箭步冲过来扫了一眼贾氏的死状,立刻捂住罗琦双眼,“别看。”

    罗琦颤抖的扣着贺子庸捂住她眼睛的手,短平的指甲深深的刺进他的肉里,他疼的轻哼一声,却紧抿着唇不肯把手送下来,另一只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罗琦的后背,“别怕,我在这。”

    死了,又死了一个。

    罗琦晕倒在贺子庸怀里,这一年的光景,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她眼前转,贾氏死了,这个从她醒来就没消停过的女人,以这样的结局和悲惨落幕。

    她不是真正的赵绮罗,恨极之时不止一次的在心里咒骂过贾氏怎么不去死,可真死了……

    她仿佛又看见了贾氏,看见了她自己,或者说,是看见了真正的赵绮罗,后者冲她一笑,不复记忆里的懦弱和忧郁,牵着贾氏的手,慢慢远去。

    人死后放下了执念,都是祥和而平静的,就如同来到这个世上最初之时。

    ……

    王东海觉得贾氏的死状不单纯像是死于刀伤,请了仵作来一验,果然验出毒来。

    可这毒从何来?

    王捕头把贾氏离开前后的状况逐一分析,归根这毒是伤了贾氏的那柄刀上所来。

    齐二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这样销声匿迹了,贾氏的毒也就这样被搁置起来。

    下葬的那天,十郎看着贾氏的坟头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却一滴眼泪也没掉。

    罗琦不忍,遂如实相告,“她,单独跟我说,是怕你因为她死了太伤心,才故意说话激怒你,好叫你心里早点忘了她。”

    十郎轻轻的点点头,眼睛里的心碎却依然没有任何改变,哀莫大于心死,罗琦揽过他来,“记住,姐姐永远都是你的姐姐。”

    十郎重重的点头。

    贺子庸路过时,闻言顿了一顿脚步,眼睛里好像落进了滚烫的沙子。

    出了殡,要守孝三年。

    婚事,自然也是三年之后再说了,贺氏遗憾的说不出话来,反倒是贺子庸,整个人如同放下了什么包袱,整个人都松快起来,只是罗琦最近心里十分不安定没有注意到,她总是再夜里回想起贾氏莫名的那句话,如同阴影一般挥之不去,她的身世究竟要蒙上几道面纱,就像一根隐在软床之下的匕首,叫人总是担心突然有一天,穿刺而出。

    心里的话,不知道如何说,可赵家和自己的关系,却是不需再隐瞒下去。

    “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有话要对你说。”

    “那你先说。”

    “那你先说。”

    “呵呵,还是我先说吧。”

    “好。”

    都想袒露心事的两个人,同时开口,最终,罗琦抢了先。

    犹豫的话,只要打开了一个口,后面讲起来反倒不那么难了,贺子庸静静的听着罗琦袒露心扉,从被休弃开始,除了自己穿越的终结问题和贾氏临终时那句莫名的话以外,她不再隐瞒。

    她,竟然是五叔的女儿……

    贺子庸挽起她耳畔的一缕发,原来,他的七娘是这样才来到了她身边。

    “七娘,真的没什么的,阿谨在乎的、心悦的,是你,我眼前的这个你。”

    “阿谨……”

    “嘘,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

    “嗯?”

    “有一个小男孩,快快乐乐的长到十岁的时候,他娘突然有一天病了,然后偷偷告诉他,娘对不起他,娘害了他,娘不是他亲生的娘,有黑衣人抱走了娘生的孩子,然后抱了一个男孩悄悄放在了她身边,所有人都以为她产后昏迷不醒,可她却都看见了,只是没有喊的力气。”

    “对不起,他娘一个劲的说对不起,因为害怕和侥幸,她装作了毫不知情,他娘害怕说出实情再次招来祸患,侥幸,也许那个被抱走的孩子可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可是,最终对不住的还是那个小男孩。”

    “他娘把所有的首饰都给了小男孩,说她不爱他了,她一直都在利用他,利用他保护自己的孩儿,让他滚,趁了夜远远的滚,再也别回头!”

    罗琦难以置信的捂着嘴,这个小男孩……可贺姨不是好好的活着吗?忽的,她想起贺家桌子上的两尊泥像,一男,一女……

    “为什么没走?”

    “男孩也不知道为什么没走,他躲在屋子外面听他娘一直骂他滚,从他有记忆开始仅有的一次骂他,就是叫他滚!可是他要滚去哪里呢?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扮演的是谁……他害怕,那么的爱他的娘都变的好可怕,外面的人更可怕……”

    “后来为什么不走?”

    “后来……他知道他娘临死的时候,都在牵挂那个没见过面的孩子,他看着别人家肆意成长的少年,不想再把那样一个少年拖进黑暗里,这样做,娘会再次对他笑对他好,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不是吗?”

    “那贺姨知道吗?”

    贺子庸摇头,罗琦无法想想一个稚子如何背负着这些长大,眼前的男子这一刻脆弱的想一块薄瓷,“能跟我说一说男孩的母亲吗?”

    “她很美很美,美得不止是人还有内心……是你和十郎的对话,让我恍然,原来她是爱我的,一直都爱,甚至超越了爱她不曾谋面的孩子,只是,这么些年,我不敢承认。”

    “阿谨……”

    “谢谢你,七娘,可这就是命,注定了孤寂黑暗的一生,谢谢你像一束曙光,来到我的生命里,可是,对不起,你太光亮太璀璨了,你让我深深的着迷却又自惭形秽,我怕失去你,失去我生命里仅剩的这一束光,一直隐瞒着,自私的差点也把你拉近了没有阳光的黑暗里。”

    “不,这不是你的错……”

    “嘘,”贺子庸截下了罗琦的话,“七娘,上天既然又给了我一个机会,我想让你好好考虑之后,再给我一个答复,你是否愿意陪我渡过像谜团一样的此生,答应我,好好想一想,等我回来,如果你还愿意,三年之后,我想光明正大,坦坦荡荡的娶你过门。”

    “好,这个秘密从此我和你一起。”

    不知为何,罗琦心里总觉得贺子庸的话,充满了别离,永久的,让她再也抓不住的别离感……

    对不起,七娘,我还是隐瞒了你,贺子庸在心里歉然,轻轻揽着罗琦,不舍的拂过她的青丝,我想,我如今方才明白,到底多深的爱,才能甘愿承受这心如刀割,选择成全。

    这一趟远行,我总有不好的预感,才会那般迫不及待的想要让你属于我,如今,若我还能回来……

    罗琦走了,贺子庸转身发现不知何时出现在院子里的王东海,一点也不感到震惊,“你都听见了?”

    王东海震惊的难以描述,他心心念念的少主,竟然……
………………………………

第四十七章 死讯

    “抱歉,我想,你也应该有权利知道真相,但请你也不要去伤害七娘,我的命已经和她系在了一起,况且,我娘,不,画琴姨从搬到这里来就常常夜里梦见你们被抱走的女儿找不到归处,如今,倒是睡得安稳多了。”

    “她是真心喜欢七娘的……”

    王东海如遭雷击,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贺家,不知道走了多久,径自出了城,来到一处荒坟前,贺氏正在那里给荒坟主人烧纸,拿着帕子,碎碎叨叨的说着贺子庸的点点滴滴,王东海默默的看着,看着贺氏两鬓上的斑白。

    小姐,画琴老了,东海也老了,这寂寂二十几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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