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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传媒-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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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老太太不由的蹙眉,赵家新娶了正房,如今怎么带一个姨娘出门,不是打新媳妇的脸面么?哼,赵家那一窝子桃花烂账,也好意思来曲家讲理。
“我想起来了,前些年有一次闹饥荒的时候饥民传颂的,是这一个?”
“传言都是夸大了不实,若没有连儿点头,一个姨娘能抛头露面救济灾民。”
“也是,那些传言还说光连那孩子风流倜傥,倾倒了多少姑娘家家的,我们家的是远远不如了,真是让姐姐羡慕啊,今日才知道,竟还如此念旧,实在是重情又重义,老妹你可真是有福气。”
“我们家光连是重义,哪能眼看着有人为了他寻死腻活的不管,凡是进了我赵家门的,自然都是一心情愿的,感情这事最是勉强不得,老姐姐也不用羡慕,七郎年纪还小难免只重情字,等过两年也就慢慢好了。”
“呵呵呵,老妹这话里怎么听着好似还有话一般。”
“老姐姐多心了,老妹今日登门问询倒是其次的,主要是有一事特来相告。”
“何事?”
“老姐姐身边伺候的人真是精细。”
曲老太太见赵老太太不似说笑,吩咐一声,“多儿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翠姨娘,贾氏的事,你来讲。”
“是。”翠姨娘自矜自持的莲步上前,给曲老太太见了一礼,把贾氏下堂之事简单的说了一遍,曲老太太是听过这件事的,只是不知道赵老太太说这件事的用意。
赵老太太放下茶盏,“老姐姐不知道,圣上钦定的罪臣岂是我们这些安分守己人家敢去触及的,可恨那贾氏糊涂,非要和那家罪臣牵扯不清,我们才不得不休弃了她,念她一个妇人孤身在外不易,索性让她的两个孩儿一起跟着去了。
“小的一个排在第十,只有八岁,唉,不提了……大的一个却是个女儿,今年三月里及笄,原先在家排行第七,单名绮罗,如今流落市井里。”
曲老太太腹诽,你赵家为了撇清关系,可是连着亲生的骨血都不要了,够狠。
市井女子,难道?!
曲老太太想到一个可能,老眼完全睁开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赵老太太,后者点点头,“老姐姐,年轻人风流倜傥本也不算什么,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这一个,实不相瞒,我那十郎是赵家小辈里的独苗,可再难舍不也得……”
赵老太太叹息着不再说话,曲老太太脸上的颜色变来变去,最后涨红着一张老脸,羞愤极了,“老妹啊,多谢你来这一趟,姐姐老糊涂了,让这帮小的们无法无天了,那个孽障,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这事就只能是流言。”
“等那小孽障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
第四十章 谁是桑槐
赵老太太闻言只是浅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眉眼舒展开了的翠姨娘。
翠姨娘此刻已经确定赵老太太今日带她来是要抬举她们娘俩,赵老太太兀自喝茶,她窥了一眼尴尬羞愤的曲老太太,一派当家主母的落落姿态清柔柔的开口了,“老夫人,曲家七郎一表人才,许是被人蛊惑了才会如此。”
曲老太太没好气的扫她一眼,你一个姨娘也敢跟着一唱一和,“老妹家的规矩真是宽厚啊。”
“惭愧,”赵老太太放下茶,“是老妹没教好,叫老姐姐笑话了,其实,说起孙辈,老姐姐嫡出的两个孙子倒真是千乘县数一数二的青年俊杰,不像我老婆子一把年纪了还……唉,闭眼以后都没有脸面去见赵家的列祖列宗啊。”
“你也别想太多,”曲老太太暗骂你老赵家断绝了才好呢,“你媳妇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听说进门不久就怀上了,再说光连如今正是好时候,我瞧着眼前这个也不错,一脸的宜男像。”
“再好有什么用,生出来也是个庶出的。”
绵里藏针的曲老太太被厚脸口快的赵老太太又噎的说不出话来,倒是赵老太太这回自己给自己接上了,“阿弥陀佛,我们赵家这香火啊,实在是老妹的一块心病了,你瞧,我这两日连着念佛多了,膝盖的老毛病就犯了,针扎一样的疼。”
“多儿,去抬个软凳来给亲家老妹担腿。”
“不用,不用,叫人给捶一捶便好了。”
翠姨娘一抬头接收到赵老太太的小眼色,可,这事不该是个丫头做的?
她斜睨宝瓶,宝瓶老老实实垂头站着,对她的目光是分毫没有感受的到,无奈,她勉强弯弯嘴角,娇柔的蹲下,“老夫人,丫头粗手笨脚的,还是妾身亲自来吧”
赵老太太淡笑,等翠姨娘刚刚抬起手来,突然就抬起了腿重重担在她的身上。
“呀!”
翠姨娘猝不及防,一个不稳,结结实实的坐在了地上。
宝瓶开口先问的赵老太太,“老夫人,您的腿没事吧?”
曲老太太更不管她,屁股都不抬了,光脸上皮笑肉不笑的冲着赵老太太,“老妹,没事吧?”
“不打紧,”赵老太太摆摆手,侧脸看向烧脸的翠姨娘,“笨手笨脚的,等哪个扶你呢?还不起来。”
翠姨娘眼圈都泛了红,赵老太太把刚才她的话原封不动的甩回她脸上,还当着外人的面!
“让老姐姐笑话了,我身边得用的丫头叫我派出去一个,寻思着她能顶用,谁知是个不中看也不中用的。”
赵姨娘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就看见赵老太太一脸嫌弃的斜睨她,下意识的抬手摸上覆着的面巾,还在……可两个老太太的目光,让她脸上那些丑陋的疤痕无所遁形了一般,火辣辣的,犹如当年一般的让人痛彻心扉。
赵老太太轻飘飘的一句抱怨,不止把翠姨娘的新愁旧疤一起活生生血淋淋的撕下来,曲老太太人老成精,咂摸这是要作筏子呢,便只听不语,瞧她这戏怎么往下唱。
赵老太太嫌弃的撵了翠姨娘下去,“哪个打你骂你了,自己不中用哭哭啼啼的给谁看,别在这里碍眼,下贱命,连带着给生出来的主子姑娘抹黑,装什么娇贵。”
翠姨娘一个踉跄,这一刻才明白,赵老太太带她出门不仅不是抬举她,而是刻意的在未来亲家眼前羞辱她的,赤果果的告诉她,她永远只是个下贱姨娘,而她的宝贝女儿的未来,也仅仅只是一个下贱的姨娘。
曲老太太眯了眯眼,等翠姨娘捂脸泪奔没了踪影以后,才端起茶来,“老妹啊,你这话就有些过了,虽说庶出的不比嫡出,可到底也是条血脉,自家贬低自家的岂不是叫旁人笑话。”
“笑话?老姐姐,赵家虽不比您曲家渊源深长规矩大,但也是千乘有头有脸的人家,如今正是蒸蒸日上之时,可恨这种不敲打就忘了本分的东西,姨娘没个姨娘的本分,庶出没个庶出的自觉,一个个目中无人的,都以为我老太太死了呢,旁人不笑她们,只会笑话我们赵家仗着钱势,仗着官威,没规矩。”
曲老太太拿杯盖的手一顿,就把杯盖盖回去,皮笑肉不笑的吩咐多儿,“茶凉了,去换了新的来。”
“不用了,我也叨扰老姐姐多时了,该回去了,外面那个没规矩的还不知道怎么给我丢人现眼呢,老妹管教不严,叫老姐姐看了半天笑话,惭愧。”
曲老太太又是一噎,半晌咬着牙,“亲家老妹放心,等那小孽障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赵老太太告辞了,被指桑骂槐一下午的曲老太太气的在屋子里摔了一只茶杯,然后吩咐多儿叫了人去门房上等着曲七郎回来。
曲家家主最是孝顺,闻讯而来,听老娘说完前因后果,对这个小儿子的荒唐行径,他素日也是有些耳闻的,何况这一次还和罪臣之后扯上了联系,一生气,叫人直接出去把曲七带回来,也不问了,先噼噼啪啪二十来下板子,把他打了个皮开肉绽,抬回去。
“给我老实在梅雪园呆着,年前不许出来。”
曲大来求情,求到了暴风尾巴上,曲四跟着曲家当家主母也来求情。
曲大和曲四都是嫡出,可惜不是一个娘,平日里就斗得厉害,老四能给自己这边的老七求情,用脚趾头想都不可能。
“七弟年幼顽劣了些,阿耶消消气,是我这个当哥哥的没管教好他,您要罚就我吧。”
曲家家主更生气,“年幼,年幼,二十多岁还年幼,都是你们这些当哥哥的惯得,老大,尤其是你!”
曲大又被暴风尾巴扫了一下,连忙低头认错。
曲家主母给曲老太太轻轻抚着胸口顺气,“母亲也消消气,等小七成了亲自然就该收了心,如今罚也罚了,毕竟还是个孩子,打的也……万一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媳妇总归是不放心,再找个大夫来瞧瞧吧?”
“知道你疼这些小的们,可也都是你这个做嫡母的心软,这下面的小的才无法无天的。”
曲老太太看着媳妇,又满意又叹息的最后自个拍了板,“老七好好在园子里养着,差事什么的都放了,哪里也不许去,等六月里取了亲再说,还有你,去官媒那取了那什么婚契了,赶紧给我撕了!”
“那聘礼?”
“哪门子聘,哪门子礼,打了狗的肉包子,唉,我这张老脸都让老七给丢尽了!”
“都是儿子不孝,要不是想搭着赵家的路参一脚与长安苏家合伙的生意,也不至于和这样的人家结姻亲……”
“罢了,都下去吧,我想清静清静。”
气的摔了一只杯子的,可不止曲老太太,还有对外怀胎一个来月,实际上已经怀胎三月的赵家新主母曹丽娘。
听了素语打听来赵老太太出门的那一番光景,只道那赵老太太老糊涂了,竟然去抬举一个姨娘,果然是小门小户的低贱商贾人家。
曹家不是贾家那种一代起家,捐来的前程,靠着阿谀行贿一路爬到这个位置上,曹家是正经的官家,她曹丽娘是正经的官家小姐,若不是前夫早亡,她也不会沦落到一户商贾家里来看一个无知老太太的眼色,现在不过是因着先有孕后嫁,行事上一直收敛着。
“一个下堂妇,一个无盐女,不急,再有几天,我这胎就稳了。”
曹丽娘摸着现在还平坦的小腹,温柔的笑了,“素语,你回去一趟,告诉我娘,天下哪有做娘的愿意削尖了脑袋想把女儿送去做妾的呢,嫡女配庶子已然绰绰有余了,六娘聪慧乖巧,我想留在身边好好疼惜两年。”
“至于那个下堂妇和她女儿,曲家不是总仗着是老千乘世家,不把阿耶放在眼里么,如今正是好时机,要是强抢民女又逼死了寡母,哎呀,那曲家的麻烦可就大了。”
………………………………
第四十一章 鸣冤鼓
残阳如血,短暂的拖延过后,下一步该如何?
木门吱呀一声,贺氏提着食篮过来,“十郎还是不肯说话?”
罗琦看着蜷缩在床角里,把头深深的埋进膝盖里的十郎,轻轻颔首,“可能是上午曲家说要卖掉他还账的事,吓着了吧,贺姨,又给您添麻烦了。”
“快别这样说,”贺姨眼里的泪痕犹在,“庸儿表舅来了,我们刚才商议了一下,我那边总共能凑出十三两金,加上你手里的二十三两,明儿由庸儿表舅出面,先与曲家送还回去再好好商议一下,在宽限几日。”
“贺姨,钱的事我来想办法,您的钱我是万万不能用的。”
“你一个小娘子能有什么办法,七娘,这会儿可不是见外的时候了,庸儿表舅在这一片还是有些人脉的,他已经拖了兄弟们去寻你娘的去向,只要你娘回来了,这事就好办了,曲家怎么说也是大户,总不能强抢民女,没有王法了吧?!”
十郎瑟缩了一下,狗儿一样的眼睛怯生生的看着贺姨,干的泛白的小嘴张张合合最终闭上了,那口型有几个字,罗琦大概猜出来,娘不要我了……
“十郎别怕,姐姐永远不会离开你的,来,咱们先吃饭好不好?”
罗琦提着食篮直接放在床上,小小的人眼巴巴的看着特别加了一点荤腥的饭食,舔了舔嘴唇,却还是不肯动,就像个被遗弃的狗,固执的等着主人回来……
“唉,七娘,就这么说定了,家里还有人,我先回去了。”
贺氏的真情,让罗琦感动,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大礼。
“你这孩子,这是作甚!”
“贺姨,要是七娘还有这个福气,您就是七娘的亲娘。”
贺氏眼睛里又漫出了泪水,这孩子,命也实在是太苦了……
一夜无眠,贺子庸和王表舅在贺家住,贺氏陪着罗琦,中间贺子庸悄悄来过两次,都是每一会儿就被贺氏撵了回去,“这回可不能再出什么闲言碎语,会逼死人的。”
遥遥的晨鼓声传来的时候,蜷缩了半天一夜的十郎,突然抬起了头,罗琦担忧的看着他实在是不忍心,“十郎……”
“娘!”小小的身子闻声一震,半天缓过神来才分辨出叫他的,是姐姐。
大颗大颗的眼泪流下来,腊月初刚满九岁的孩子,眼睛里盛满了碎掉的执念,他看着眼前的姐姐和贺大娘,抽噎的只说了一句话,就晕了过去。
“十郎是不是很累赘?”
罗琦吓了一跳,再看看十郎呼吸还算平稳,贺氏顾不上擦泪,使劲给十郎掐人中,孩子才慢慢苏醒过来,茫然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屋顶。
慢慢的给他揉动蜷缩的僵硬的四肢,罗琦轻声细语的开导十郎,可惜没有一点的回应,实在是没了法子,贺氏要去找医生,她拦了,心病如何能用药医,把钱给了贺氏拜托她回去交给王表舅,返身坐回床边,“十郎,我知道你能听见姐姐说话,姐姐只要你一句话,你还认我这个姐姐吗?”
半晌无语……
“好,如果你不认,那姐姐也就没什么好牵挂的了,大不了一条白绫,一了百了吧。”
“姐……”
十郎终于有了反应,罗琦心里略微舒展了些,“如果你认,你就赶紧吃饭睡觉,十郎,你是小男子汉,以后就是姐姐唯一的亲人和依靠了,你得坚强,懂吗?”
“姐,十郎又成了你的拖累了……”
“我说的话,很难懂吗?”罗琦把他拖起来,脸对着脸,眼看着眼,“你不是拖累更不是累赘,你是姐姐的依靠,记住了吗?你现在还小,等长大了姐姐就靠你来保护我。”
额头抵着额头,十郎怔了半晌,重重的点点头,“姐,我明白了。”
稚子的坚强丝毫不比成人弱,仿若是一夜长大的十郎,不但主动吃饭,还主动去了贺家补觉,“姐姐,你想去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十郎会乖乖在贺大娘家里呆着,等你回来。”
“好……”
托付了十郎,三日之约还剩一半,王表舅这一趟结果难料,她得先回一趟苏楼。
“赵娘子回来啦!”
门房是认得她的,打个招呼,便一路匆匆而行,大厨房到了中午忙碌的不得了,小苏主管站在门口吆喝着,看见罗琦,异常热情的打招呼,还亲自安排人帮她一起取了食材送到小厨房。
罗琦没心情细究这些,小厨房里到处是新来自荐的没有单间可用的橱子,眼巴巴看着罗琦领着一个背着大筐子的小厮,打开了一个单间。
“这不公平,我们等了一整个上午,凭什么有空屋先给她使!”
罗琦看他一眼,是个年轻小伙子,比之那些中年人最先沉不住气。
小厮放下一筐子菜,笑呵呵的拿起台子上那块牌子,恭恭敬敬的退到门口关上门,一叉腰喷那年轻小伙子一脸的盐汽水,“吆喝什么吆喝,看不见挂着牌子的吗?”
“哪有牌子?”
小厮白他一眼,把手里的牌子往门上一挂,正好是罗琦拿菜刀新刻的一面,鬼画符似得写着:赵绮罗专用。
门外的声音,清晰可闻。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事,可是这才时隔几日,心已经沧桑的不想理会,罗琦插上了门栓,一个人关在屋里静静做菜。
小苏管事亲自给老苏管事报了信,老苏管事点点头进了院子,院子幽静无人,书房里苏九正在查看账本。
“九爷,赵娘子提前回来了。”
“嗯。”
“一回来就拿了许多材料扎进了厨房里。”
“嗯。”
“看起来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呢。”
“嗯。”
“九爷?”
“苏伯你还有事吗?”
……
苏老管事从苏九眼里看不出什么异常,那易了容的脸就更别想看出什么来了,这小子是越长越让人看不懂了,老喽,让这三个孩子自己折腾去吧。
苏九看了一眼苏老管事的背影,心事重重?
五日内要是学不会哑语,看来五天后就不用再看见她了。
以为了却了一桩烦心事,苏九没想到,临近傍晚,罗琦竟然托人来请他,尝菜。
她以为想凭几个小花样就能逃避学哑语的事情吗?
苏九拒绝,由老苏管家代去,不曾想刚坐下,四个衙役登门,指名道姓要见赵绮罗。
“有人敲了鸣冤鼓,你跟我们回一趟县衙吧。”
鸣冤鼓?!
千乘县衙外面风吹日晒无人敢临近的大鼓,一旦敲响了,若是告官,敲鼓人要先走钉板路,若是告民,敲鼓人也要先挨十大板,并且,所告之事不实或者没有冤情,敲鼓人还会受到再打三十大板,关进大牢三个月以示惩处。
前后四十大板,就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命也得去一大半。
………………………………
第四十二章 意外的击鼓人
天色已晚,县太爷自然不会晚上审案。
可这会儿传一个小娘子到县衙问询,等候明天开堂,里面的弯弯绕可就多了。
好说好茶好菜,领头的一个衙役点点头,四个人才进了包间里略作休息,老苏管事客气的给他们带上门,叫上罗琦上了稍远一点的包间,“你犯了何事?”
罗琦也是一头雾水,这时又一个小厮来报,说外面有个凶神恶煞的疤脸男人找赵绮罗,老苏管事又看了她一眼,她大概想到一个人,忙麻烦小厮把人带过来。
人一进门,果然是王东海。
王东海和老苏管事一对面就互相把对方打量了一遍,前者觉得这老头的周身气度不像一个小县城的普通管事,后者见多识广,一下从王东海身上嗅出了杀伐味道,这是上过战场从死人堆里爬过的人才有的感觉,俩人彼此心照不宣的点点头,各自都有些戒备。
“王叔,有衙役来说有人敲了鸣冤鼓,要带我去县衙,这都怎么回事?”
王东海看了老苏管家一眼,后者眼里精光一闪,“隔壁还有四个等着的衙役,我过去看看。”
走到门口的时候,老苏管事顿了顿回过头来看王东海,“赵娘子这时候去县衙有点晚了。”
王东海沉默了一下,“来的衙役里有个与我相熟的,我先同你一起过去。”
不大一会儿,王东海自己回来了。
“赵绮罗连日多逢巨变,今日惊闻母亲重伤便发了急症,昏厥不醒,请了苏家的医生来看过了,用了针,大概醒过来也要明天早上了。”
罗琦眨眨眼,“那些衙役走了?”
“嗯,传你去也只是取证,并不是案犯,既然你已经昏厥不醒了,自然不比非要今晚过去。”
王东海压低了声音解释,然后把来龙去脉简单的说了一下。
原来上午他去曲家,结果门房一听是找曲七爷的,就一律说七爷病了,养病期间不见外客。
本以为是推辞,结果使了钱财打听,才知道,昨儿赵家来了人以后,郎君就叫人把小七郎君给打了一顿,如今是真的在园子里养伤,忙问是哪个赵家,门房往西一指,当然是和曲家结了姻亲西直门里那个了。
既然正主不能见了,那就打听了心腹的奴才在哪,王东海找上了孙二,后者拿了钱又听王东海是武侯铺的,说话还算客气,可又一听是为了罗琦的事,一下就拉了脸没好气的让他赶紧走,便宜赵家那一门子的孤寡了,老太太发了话,这事往后谁要还敢提,乱棍打死的。
罗琦听完以后,脑仁就疼,突然就想起来,三月里上桃山贾氏想让她邂逅的那个什么曲七公子不会就是曲大少吧,靠,天下姓曲的就这一家吗?
“不提了?那就是说这事了结了?”
“好像是这样。”
“我还以为是曲家敲得,那敲鼓的到底是谁?”
“你娘找到了,不过,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我娘?敲鼓的是她?”
王东海却是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罗琦惊诧,她有病吧!真是冤家,专门就是为了坑她而存在。
“你娘……她受了重伤,敲鼓的是那个刘医生,据说是在郊外一个庄子上,你娘被蒙面人劫掠了财物后突然指着其中一个人惊呼了一声齐二,钱没了人伤了,那个刘医生就返回城里,替你娘击鼓鸣冤。”
“不对,这是劫掠,直接报官就是了,哪有冤情?”
王东海看她一眼,“你怎么不问问你娘伤的如何了?”
罗琦嘲讽的勾起一边唇角,没有回答,王东海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越发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也罢,生死有命,来井巷子提你的人里有我一个老兄弟,其实那刘医生人才两空傻了眼,原本是自己跑了,可半路上因为神色慌张的被衙役怀疑,才如实招出了这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回到城里,就直接去敲了鸣冤鼓,告曲家买凶杀人。”
“曲家?!!”
“对,曲家。”
王东海一直在打量罗琦,观察她的神色,后者也是若有所思,“齐二,齐二,难不成是井巷子刘屠户家那个齐耀祖?”
“那就说的清了,齐耀祖好像欠着曲家的钱,曾经还被孙二打上他姐姐家的门来,就算这样,也只是猜测和曲家有关系,可……刘医生敲得是鸣冤鼓,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他自己是要被活生生打死的,难道他不知道?!”
“这倒是奇怪了,贾……我娘和那个刘医生是怎么一口咬定是曲家的呢?”罗琦自说自话,抬眼看着王东海,“王叔,您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请您告诉七娘吧。”
王东海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娘子分析起来头头是道,超乎了年龄的成熟,竟有点他们武侯铺办案时的意思。
“我兄弟悄声与我说,昨天傍晚他被临时通知带队,暗中追捕一对鸳鸯大盗秘密归案,根据描述,我觉得应该是冲着你娘和那个刘医生来的。”
“临时通知,鸳鸯大盗?还是秘密归案,官府都牵扯进来了吗?”
罗琦索性打开壶盖,沾着水在桌上写写画画,曲家,齐二,贾氏,刘医生,官府,从头在捋一遍王东海带回来的信息,在这几个名字之间划线,可到了官府这里就断开了,王东海突然沾着水,在官府后面加了一个曹字。
罗琦疑惑的抬头看他,王东海大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在曲家和曹家之间,又添上了一个赵字,罗琦头皮过电一样滋溜一下,电石火花之间隐约抓住了什么,可她们已经被赶出来了,贾家也彻底的完蛋了,为什么还要针对她们?
她再一次看着桌子上的水渍,先前写下的字迹已经慢慢的干掉,曹字也不太明显了,水迹明显的只剩下了赵字,青葱似的手指忍不住敲了敲这个赵字,王东海似乎知道些什么,可他知道的程度到底有多深?
“七娘有些想不明白,请王叔教我。”
罗琦直视他,见面见的多了,倒也不觉得王东海的样貌可怕,也没再有过初次见面时的阴寒,王东海也一直瞧着罗琦的表情。
原本他只是习惯使然,托人根据公验上的身份打听罗琦的来路,谁知,得到了查无此人的回复,他才开始着手调查,没想到因为这件事却发现了蛛丝马迹,心中的怀疑此刻倒有些落实了……
………………………………
第四十三章 粉墨登场
次日一早,衙役再次来到苏楼,带着一夜未睡脸色苍白的罗琦回到县衙内。
王捕头看了她一眼,”病的还挺是时候。”
罗琦听进耳朵里,心思动了一下,不等王捕头再开口就一阵咳嗽起来,那阵势和贾氏犯病的时候有一拼,王捕头瞬间想起来眼前这小娘子的亲娘得的可是痨病,两个眼里就觉得这满屋子都是奔跑的唾沫星子,脸上不时也觉得有凉意落在上面,嫌恶的擦了又擦,怕过了病气,草草结束后就把她打发了出去。
出了门,罗琦咳嗽的就少了,想起来就轻咳几声,带她来的衙役是王东海的兄弟,见此不禁笑了一笑。
一声惊堂木响,鸣冤的刘医生一瘸一拐的被带了上来,看来十大板确实不好受,贾氏尚在昏迷中,作为重要的受害人和目击证人,被县衙单独保护起来,不许外人见面,罗琦也不想见她,她如今被安排等在大堂外一侧,贺姨在,两个媒人也在,刘齐氏竟也在,还有不认识的。
请了如此多的人来,看来王叔说的没错,曹家这是要唱一出连台好戏,只是没想到曲家来的,竟是当家家主曲冯阳。
既然大家都已经粉墨登场了,自然就该站好了看戏,可惜,贺姨说贺子庸也来了,可看热闹的人太多,罗琦个子又小找来找去没找到,只好收回目光,专心看戏。
“堂下何人?!”
“回大老爷的话,草民刘一水,千乘县人,家住井巷子。”
“你可知鸣冤鼓的来历?”
“回大老爷的话,草民知道。”
“那好,本官问你,你有何冤情?”
“回大老爷的话,大老爷可得给草民做主啊,草民冤枉啊,草民只是个本分的医生,医者仁心,那赵贾氏身患重症草民实在是不忍心看着病人痛苦,才答应带她去临淄县寻小人的师傅看病,谁知半路上杀出一伙贼人,直奔赵贾氏而来,其中一人被赵贾氏识出身份,不但抢走了财物,还捅了赵贾氏数刀,侥幸她命大,不但与草民道出了一则天大的秘密,更是写下血书委托草民替她鸣冤!”
“血书何在?”
“回大老爷的话,血书草民一直贴身藏着。”
刘一水颤巍巍的把血书交给衙役,衙役呈给曹县令,曹县令看一眼,“嗯,血书上写的与你所说基本一致,那赵贾氏所识之人是谁?与你说的秘密可与本案有关?”
“回大老爷的话,有关,有关,那伙贼人里有一个叫齐二的,全名叫齐耀祖,曲家七少爷先是觊觎她家祖传了一份调味方子,就叫那齐二偷取,那齐二破门而入,被赵贾氏碰巧撞破,赵贾氏可怜他年轻又是家中独苗,再加上齐二的姐姐在一边哀求,她便心软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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