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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传媒-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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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来人,把这三个贱人给我撵出去!”
“不要啊,老太太,求求您,看在十郎是连郎亲生骨肉的份上,不要把我们赶出去啊!”
“还愣着做什么!贱人,你不守妇道,用这两个小孽种在赵家混吃混喝这么些年,我没把你浸了猪笼,已经是看在赵贾两家几代的交情上,从今日起,你们一个个的给我瞪起眼来,谁要是再敢让这几个贱人踏入我赵家大门一步,乱棍打死!”
“不!老太太,十郎是您的亲孙子啊!”
“拖出去!”
凄厉的哭喊,嘈杂的人声,砰的一下被扔在地上的时候,赵绮罗伤痕累累的身子突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一双小手拉着她晃啊晃啊,“姐姐?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疼……
罗琦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沉重无力,动一动都疼的马上就要散架了,不至于吧,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这是要逆天啊,浑身滚烫的厉害,发烧了?
努力撑开沉得像石头的眼皮,一丝丝缝隙,慢慢适应了光线,映入眼帘的却不是熟悉的卧室而是脏旧的茅草屋顶,一阵又一阵的冷风嗖嗖的往脖子里钻,她艰难的动了一下脖子侧过脸,极小的屋子,发霉的破布枕头,褐黄色的土墙,一张颜色斑驳老旧的木头桌子,一张拿木板随便钉成的破条凳,还有一个趴在床边,头发里有碎草屑的小脑袋。
她动了动手指。
“唔……”
赵兴民觉得自己手里紧紧攥着的手指似乎微微动了动,他似醒非醒之间一动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惊散了不知是现实还是梦境带来的这一丝希望,然而,掌心里的手指又轻轻动了动,他不敢置信的一下子抬起头来,脏的像只小花猫的脸上惊喜的看着罗琦微微睁开的眼睛,“姐姐……姐姐,你真的醒了?!”
罗琦看着眼前的小花脸,明明很陌生,可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涌出好多好多的不舍。
强烈的情绪刺激让她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这不是个梦。
“姐姐,该喝药了。”
赵兴民捧着一口旧瓷碗,黑的发苦的药汤味道刺鼻,罗琦无力的点头,眼一闭一口气喝完它,立时苦的翻天倒海恨不得把昨天的隔夜饭都吐出来,整整一个月了,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从一个高科技时代穿越回了大唐贞观十三年,来到这个听都没听过的小县城,千乘县。
幸好原主残留的一点记忆和本能,让她不至于茫然到需要装失忆的地步。
赵绮罗,倒过来的两个字和她名字同音,罗琦,,在家里排行第七。
样子看起来也与自己年轻时相仿,这里没有镜子,只能从水面上的投影里影影绰绰的看出一些轮廓,细长的眉,桃花瓣一样的眼,粉粉嫩嫩的感觉比自己少女时代娇艳了不少。
只是,她一个平面设计师,还完房贷终于过上有房有车自由生活的三十五岁黄金圣女,睡了一觉,变成了一个羸弱多病被扫地出门的十五岁小丫头,还有爸妈现在……唉,还好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不至于自己一出事,连累父母成了孤老,老天,我只能对你呵呵了……
“姐姐,你好点了吗?”赵兴民轻轻的给她拍背顺气,罗琦吐够了,喘息着躺回去,对着眼前这个孩子感激的笑笑,这是她在大唐的弟弟,赵兴民,排行第十,标准暖男一枚,也多亏了他照应着,不然……
“十郎,十郎?!”院子里传来贾氏尖细的叫喊声,赵兴民给罗琦拉拉被角然后应了一声,跑出门去,木门吱吱呀呀的好一会儿,才恢复安静,可院子里锅碗瓢盆的交响曲却越来越热闹,贾氏唾鸡骂狗的声音让人烦的难受。
“砰!”
木门被一脚踹开,贾氏黑着脸端着一只破碗进来,看她做起来了,便气呼呼的用力把碗放在破木桌子上,本来就不满,这一下子又撒出去不少,那碗稀得都能看见碗底黄水就是她每日的晚饭。
“能爬起来就赶紧滚过来吃饭,你还以为你是赵家的小娘子,还得给你伺候上床上吃去!”贾氏一屁股坐在长条凳上,拿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你耳朵是不是聋了?没听见我的话是怎么的!”
罗琦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就是她在这个世间的亲娘……
赵家是县里的大户,这一代的家主赵光连娶了县令贾世聪的庶出女儿做继室,也就是眼前的贾氏,因为前面那个夫人只生了三个女儿,庶出的也没有儿子,贾氏刚进门的时候老太太虽不喜欢她却对她抱了很大的期待,结果赵绮罗一出生,贾夫人的生活一下子天差地别,赵光连对她娘俩冷淡下来。
原主留下的一些残碎记忆里,常常都是被母亲和姐姐们欺负的画面,后来贾氏终于生了一个男孩,排行第十,一切都要柳暗花明的时候,贾家却出事了,全家收监的收监流放的流放,老太太对这个盼望已久的大孙子的态度,变得有些模棱两可起来。
这一切都是大人的事,对于赵绮罗来说,这个比她小七岁的弟弟,是她所有感情的倾注,换句话说她是拿自己弟弟当儿子养的,后来,突然有一天,她撞见娘鬼鬼祟祟的进了阿耶的书房,又有一天,她们母子三人被关起来,老太太说她娘偷男人,她们两个小的都是野种变着法的赶她们出了门,她护着她弟弟,被险些打死。
额,应该是已经打死,不然,罗琦也不能鸠占鹊巢。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原主赵绮罗留下的记忆里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这个悲春伤秋就是自哀自怜的主,对这个世界的大事看来也不怎么关心,只隐隐记得她在贾家有一个心仪的表哥……
心仪有个p用,早不知道流放到哪里去了,历史一直是她的软肋,大唐,对于罗琦来说,熟悉的都要归功古装电视剧,但是,熟悉所指的范围仅限于剧情或者演员表……
她咬着牙扶着墙起来,哆哆嗦嗦的往床下挪,贾氏还在一边骂骂叨叨,虎落平阳被犬欺,忍字头上一把刀,她在心里默念,一切等身子养好了再说。
起了三次没站起来,贾氏不乐意了,过来一把把她扯起来,结果她没站稳整个人一下子歪倒在地上摔得眼前都是白星星,“姐姐,我回来了!”
赵兴民推门进屋就看见自己姐姐跌倒在地上,贾氏一副自责懊恼的样子拉过他来,“十郎你可回来了,我不让七娘下床,她偏不听,你看这才刚见好又摔着了,我的命啊,怎么这么苦啊~”
说着,两滴滚烫的眼泪就落在了罗琦的手背上,你赢了……
罗琦朝着努力和贾氏一起拉起自己的弟弟勉力一笑,躺在床上,赵兴民担忧的看着她不说话,贾氏端着粥,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她喝,一边回头问赵兴民:“十郎,你见着你阿耶了吗?”
“嗯。”
赵兴民闷闷的应了一声,罗琦顿时心下有数了,贾氏却一下子放下粥碗拉过赵兴民满怀希望的摇晃着他,“你阿耶怎么说?他看见你高不高兴?说没说什么时候接我们回去?”
“阿耶……他……他让管家给我拿了一袋银子,说以后会来看……我们。”
“真的?!”
“真的……”
“太好了,十郎,我就知道连郎不能不要你这个亲生的儿子,钱呢?”
贾氏一边说一边在赵兴民腰里摸索,一个小小的旧旧的连一半都没盛满的银袋子就给她找了出来,兴奋的倒出来,哗啦啦的,有指甲大小的碎银子也有铜板,仔仔细细的数了数,顿时不高兴起来恨恨的把碎银子一个一个捡回银袋子里,“十郎,你可是赵家正儿八经的小郎君,这些狗奴才真是瞎了眼,肯定是那个老不死的从中作梗,连郎才会这么对我们!”
赵兴民突然伸手抢了一角小碎银子,“娘,这个留着给姐姐请个正经医生吧。”
“这,其实那些医婆子就挺好的,”贾氏十分不情愿,“再说,七娘都十五了,这男女大防的……”
“娘!”
“行,行,你看你这孩子,娘也希望七娘赶紧好起来不是,娘做的一切可不都是为了你,这不是,这不是也是为七娘好,真是的。”
贾氏碎碎念的赶紧把剩下的银子揣进怀里,出去张罗吃饭去了,罗琦自己端起还剩一半的米汤子准备一口干掉,赵兴民一下子接过来,拿小木勺子小心翼翼的喂给她,“姐姐,今天阿耶……叫我拿上钱滚远点……”
……
“姐姐,我还听说管家说,阿耶就要迎娶新任县令的大女儿,那我们怎么办?”
“姐姐,你说我要不要把实情告诉娘?”
罗琦沉默着,最终摇了摇头,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院子里,还是顺其自然吧。
“唉……”
她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八岁的十郎,他的心事很重,眼睛里的忧伤浓郁的让人害怕,其实这些不应该让个孩子来承受,相处了一个月,要不是这孩子时常守着她,她没病死也会让贾氏虐待死,贾氏也算有福,养了一个有良心的好儿子,罗琦抬手把他头发上的一片小草叶摘掉,醒来第一次开口,沙哑的声音陌生极了。
“十郎,都会好起来的。”
………………………………
第一章 赵七娘
大长条通炕,隔了一块小帘一分为二。
十郎一个人靠里的一半,罗琦和贾氏睡另一半,贾氏霸占着大部分,罗琦靠着窗,侧躺着睡了一觉终于听到远远的传来鸡叫声,身子已经僵麻的难受了。
晨鼓未响,井巷子里的居户院子却都亮起了灯火,罗琦拖着睡眼朦胧的十郎起来在院子里绕圈晨跑,贾氏翻了个身小声嘟囔,“作死的小妇。”
如今,将养了三个月,罗琦终于康复了。
这里的医生其实就是刚学医的学徒,都很年轻,剩下一些听不懂的症状白活了半天,罗琦才明白大致就是现代所说的抑郁伤身所致,慢慢调理就是。
她们三口人不敢说赵家的名,毕竟千乘县赵家还是很有名气的,有心人一打听便会知道,她们孤儿寡母的便只能对外说当家的得了重疾没了,看完病没了钱才流落到这里来落脚。
东邻的一户是个屠户,姓刘,夫妇两个都是膀大腰圆的,说话粗声大气,每天早上的磨刀声磨得罗琦脑仁疼,还有三个混世小魔王各个吃的肥头大耳,是井巷子里比较富裕的一家,两家隔着一面修葺一新的土墙,整整足有一人多高,可惜,挡住了视线,挡不住滚滚羊膻的腥味四处弥漫。
“贺姨,起的真早!”
天还未亮,西邻的一户屋檐下就点起了豆粒大的灯,一个四十岁左右妇人静静的坐在灯火旁编竹篾,听见罗琦的声音,抬起头挽了挽耳边一缕落下来的发丝,朴实的容颜在烛火下泛着温柔的光,娴淑静雅,“七娘真是个勤快的小娘子。”
贺姨是寡居,姓什么不知道,只知道夫家姓贺,和自己二十岁的儿子一起生活,两家相隔的矮墙只有一米半高不到,坑坑洼洼的长着杂草,罗琦靠墙站的时候都能看到他家的灶台,虽然看起来简陋贫穷却收拾的井井有条十分干净。
贺姨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在院子里编竹篾,她的儿子很瘦背影有些文弱,听说原本是个书生,却不知道为了什么放弃了学业,以卖贺姨用竹篾编制的竹筐、篓等为生,从不主动与人说话,冷冷清清的,罗琦至今对他的印象都是一顶大大的斗笠,和一只桀骜的下巴。
假清高,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罗琦觉得有必要从小纠正一下十郎的书生习气,既要上得了厅堂,那也得下得了苦力,关键要有一副好身体,养家糊口有底气不是。
院子小,罗琦带着十郎在院子里一口气跑了一百五十多圈,千乘县的晨鼓声才遥遥传来,打发十郎洗把脸回去温书,上午还要去私塾上学呢,隔壁的贺姨也放下了手里的家伙什,刷锅烧火准备做饭,罗琦笨手笨脚的也在烧火,可十郎捡回来的柴火有点湿,她点了半天都点不着不说还被黑烟熏得直咳嗽。
“七娘,七娘。”
“哎?咳咳咳咳咳……”
“我这里还有些干柴,你先拿去用吧。”
囧
“咳咳咳……谢咳……谢咳咳咳咳咳……”
贺姨把柴一小把一小把的从墙头递过来。
“够了,这些足够了,贺姨,谢谢您。”
“等等,”贺姨叫着拾了柴往灶台走的罗琦,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温柔把罗琦脸上的一块黑灰给轻轻擦掉,“好了,小娘子可要漂漂亮亮的才行。”
罗琦愣了愣,突然鼻子一酸,她连忙背过身去,悄悄擦掉眼角的泪水,才慢慢扯了一个难看的笑脸,回到灶台准备早饭,只是材料很少,即便她有一手拿手好菜,也难为无米之炊,只能张罗最简单的粥饭。
屋里贾氏还在呼呼大睡,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来的。
心累。
罗琦数了数藏在腰里的铜板,那一角银子看病,节省的花下来也只剩下这八个铜板了,赵家指望不上,贾氏不用指望,离开……可是她的户籍和贾氏绑在一起,一旦离家没有户籍,分分钟就要被投进大牢,可是不走,难道要等在这里坐吃空山吗?
罗琦不觉得赵家下一次还会打发管家施舍银子给她们。
何况她放不下可怜又懂事的十郎,只是,不知道是自己把他当成了唯一的牵绊和依靠,还是这具身体的原主残留下的情感和记忆同化了她,偶尔也会想,要是有一天十郎知道她这个姐姐是个冒牌货,那他还会不会把她当亲人?
……
算了,想也没用,走一步看一步吧,凭心而过。
既然选择留下,那么百事孝为先的年代,无论贾氏待她如何,她都不能做的太过而被人诟病。
她把早饭给贾氏留在灶上,又收拾了一遍院子,嘱咐十郎好好看书以后,太阳已经升的高高的,这才出了门,第一次走出自家的院子,触目所及,整个井巷子的脏、乱、旧都不足以形容,破墙旧屋杂草丛生,土狗野猫在墙头流浪,破破烂烂的门窗看起来都禁不起一脚踹下去。
一路向东,她今天要去东边的小市看看,罗琦已经和贺姨打听明白了,千乘县上有东、西两个市做买卖,可是手续很繁琐,倒是各个坊区里几个心照不宣的流动小市,比如说离着井巷子不远的一个,都是穷人买东西的地方,鲜少有监市来巡查,摆摊的人,只要每个月缴十个铜板给一个叫狗四的泼皮就行。
“快走,快走!今天是西门里赵家老爷的大日子,听说迎亲的队伍,路上都撒铜板。”
“真假的,快走,去看看。”
刚到小市,就看见三三两两的人往西边跑,赵家?西门赵家?那不就是她这个身体原主的家吗?
真是奇葩!
旧妇下堂才三个月,就大张旗鼓的娶新妇,一点廉耻也不要了的节奏吗……罗琦不屑的冷笑,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贾氏……唉,她摇摇头,继续逛起来。
贺家大郎的摊子摆在一株大树阴凉底下,一顶大斗笠遮着大半张脸,抱着手臂闷头不响的,一点也不是做生意的样子,难怪贺姨说起来的时候,满脸都是忧愁,一个月都赚不上半吊钱,按照罗琦这三个月来的了解,这会儿的货币购买力还是不错的,半吊钱大概四百三十枚铜板左右,就相当于在现代每个月赚两千块左右,贺家不到半吊钱也就是月入不到两千块,虽然不用租房不用交水电煤气费,两个人解决温饱也不是问题,可娶媳妇这事就不用想了。
“设计在大唐是行不通了,”没有科技的时代,罗琦的专长变得有些无奈,视觉和宣传,现代社会里潜在的条条框框都要小心估计,大唐,这个一知半解的时代里面弯弯绕只多不少,一个不小心犯了忌讳,钱没赚着小命就填进去了,“做点什么好呢……”
她一路走,看见几个小娘子笑嘻嘻的擦肩而过。
还好这里民风开化,只要不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或者勾肩搭背搂搂抱抱,像他们这些住在像井巷这样的贫民区里的人,小娘子们平日出门在外很少有带面纱的,遇见相熟的也都会打招呼,小娘子摆摊卖东西的,虽然不好听也不好看,倒也不是没有,还好,还好,总不至于让她活活饿死在家里。
“实在不行,就摆摊卖点东西吧,先把日子过下去再说。”罗琦在脂粉摊子附近流连了半天,又去小吃摊子那边转了转,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七娘,给我倒碗水喝。”
贾氏睡醒了,懒洋洋的叫了一声才发现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这个小蹄子……”
她骂骂咧咧的爬起来,胡乱的梳好了头,从门缝里往院门那里望了望后,才小心翼翼的挪开破木桌子,在一块松动的砖石底下取出一只旧银袋子,数了半天,掏摸出一两银子揣进腰里,才把钱袋子原路放回去。
掩饰好了痕迹,贾氏舒了口气脸上才爬上几丝笑容,简单的吃了点饭菜,便匆匆锁了门奔着巷子东头的一户人家去了,一推开破烂院门,就听见那户人家的屋子里头传出嘈杂的声音。
“大,买大!”
贾氏闻声整个人都精神抖擞起来,一溜烟进了屋子。
十郎中午下了学,兴奋的跑回来却发现姐姐并不在家,灶上还有姐姐给留出来的午饭,今天还额外做了一个白水煮蛋,十郎开心的抓在手里,刚要剥皮,突然又把鸡蛋放回了灶上,一个人胡乱啃了蒸饼和咸菜,自去屋里温书。
兴致勃勃的逛了一中午的罗琦,发现这个流动的小市大都是卖一些生活必需品,小吃也有,多是实惠的以果腹为前提的,“在这里能饱腹就是幸事,尝鲜小吃这一条在这里看来是行不太通了,得想个实惠又新意的。”
她心事重重的往家走,路过刘屠户家门口,正巧遇见刘娘子不耐烦的推搡着一个酒气熏人的老汉往外走,“这个月刘大就没给过家用,我哪里有钱给你买酒喝,这些腌臜物你要是要,就赶紧拿了回去。”
“我可是你老子爹,我……”
“我没钱,要钱找你那败家子去!”
罗琦连忙往墙边上靠了靠,避让开路,那老汉路过她身边的时候还斜了她一眼,眼睛一亮,“哎呦呦,这是新来那家的小娘子?”
“啰嗦什么,快走!快走!”
刘氏推了老汉一把,那老汉怀里的一大包油纸包着的东西掉到了地上,血淋淋的滚了好几滚,膻味浓的让人想吐,刘氏脸色更加不好了,一把抄起那坨沾满土的血肉扔进老汉怀里,扯着他就往外走。
“小娘子有人家了没……哎呦,你这作死的妇人,敢掐我……”
罗琦一下子差点吐出来,快走两步闪进自己大门里,好半天才从那股子血膻味里缓过气来。
………………………………
第二章 高冷书生非君子
贾氏这个时间,一如既往的不在家,十郎听见院子里的动静,连忙出来看看。
“姐姐回来了,累了吧?饿不饿?”
罗琦摇摇头又点点头,想回屋躺一会,却被神秘兮兮的十郎拉着,到了灶台边上从大锅里摸出一个白水煮蛋递给她,“姐姐,快吃吧。”
“不吃,这是给你补充营养的。”
“什么是营养?”
“就是好东西,快吃吧。”罗琦把蛋皮剥干净递给摇头拒绝的十郎,“听话,我在小市上吃过饼子了。”
刚说完,洛奇的肚子里传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姐弟俩面面相觑,突然十郎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竟是罗琦来到大唐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发自内心的笑脸。
十郎把那鸡蛋一掰为二,有完整蛋黄的那一半递给她,“姐姐不吃十郎也不吃的。”
“这,好吧,”罗琦也真的是饿了,接过鸡蛋圈着十郎的脖子望着天长出一口气,“一半一半,共苦,同甘!”
“?”
“没事,你快去温书吧。”
“哦~”
吃完鸡蛋,罗琦咬着大饼在灶台边上,索性拿一根硬柴在地上写写画画。
广告传媒,没有媒介,划掉;
小吃,调味品虽然是个问题,不过可以暂留;
诗词歌赋,流行音乐,她一个小娘子突然才情迸发或者拿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会不会被人当成怪物?难道真要像小说里讲的,去青楼楚馆卖身,不对,是卖艺不卖身,那这一辈子也就毁了,估计十郎也不能认她……划掉,划掉;
平面设计,成品无法量产,划掉;
策划宣传,毫无人脉……只好划掉;
罗琦第一次因为自己是个广告设计师有些懊恼起来,没有电没有科技的时代,自己就是个废物啊。
她拿脚把地上的字都抹掉,重写列表,小吃类。
又便宜,又大众,既新奇又能饱腹的买卖……
绝味鸭脖?爆肚卢?麻辣烫?!
罗琦的眼前突然明媚起来,怎么把这些现代大街小巷遍地都是的小吃给忘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单种小吃原材不够的话,可以增加总产品种类,把小吃们结合起来。
越想越兴奋,罗琦仔仔细细想着自己公司附近的那些小吃店,想想有什么能组合的,至于资金,也许晚上和贾氏商量一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还是有可能拿到的吧?
她想想都觉得不可能,但是,万一成功了呢……
不知不觉太阳奔了西边去了,贾氏回来了,一进门就阴着一张脸,魂不守舍的从罗琦身边擦身而过。
罗琦想打个招呼,一看这脸色,赶紧闭嘴。
心说坏了,贾氏准是知道了西门老赵家娶新媳妇的事情了,刚想到这一节,一声哭嚎就伴着碎瓷的声音从屋里面传出来,“你这杀千刀的负心汉,哎呦,你这个老不死的狗东西,害我娘俩有家回不得,窝在这腌臜地方,可怜我的十郎哟,你们这些忘恩负义天杀的杂种……”
一声比一声高的哭骂声,声声不竭,罗琦闷闷的看着地上的字,思索良久后慢慢用脚擦掉,贾氏这样的人,就是一颗不定时的臭弹,炸不死别人只能恶心死自己人,自己如果真的和她绑在一起,命运的小船说翻就得翻,真的想要在古代好好活下去,一定要**起来……
一夜难眠,翻来覆去的想着钱的罗琦,被贾氏狠狠的在腰上扭了一把,才疼的安静下来。
晨跑的时候,姐弟两个都是哈气连连,隔壁贺家屋檐下已经亮起了豆粒大小的灯,贺姨隔着墙敲着东摇西晃的两姐弟,抻抻手里的竹条,“可小心些,别摔着了。”
“哦,好……咦?”罗琦眼前突然一亮,她可以跟着贺姨做点活计啊,攒下的钱就能做买卖了。
“十郎跟上!”
罗琦越想越开心,寻思着待会看能不能约一下贺姨,再去一趟小市,毕竟她对肉蔬的时价并不是很了解,了解一下行情才能确定计划的可行性,也能确定一下需要大概多少启动资金。
“贺姨。”
“七娘跑完啦。”
罗琦隔着矮墙瞄了一眼贺姨那边的灶台,菜盆里也见了底,“贺姨,七娘中午想去一趟小市,您去吗?”
“不去啦,家里的东西,大郎回来的时候就给捎带回来了。”贺姨摇头,麻利的舀水合面,说话的功夫一个粗粮杂面团子就成了型,“贺姨今天要做餺飥(唐朝时的面条,宽的,口感类似于乌龙面)?”
“是呢,浓浓的辣子拌一拌,庸儿最喜欢吃这个了。”
“真好……”罗琦好不容易生起火,墙那边已经飘过来醇香的面条味来,垂涎三尺干咽沫啊,她馋的自己打趣自己,老老实实烧上一过最简单的菜米粥。
“七娘,七娘……来……”
贺姨小小声的在墙头上招呼道,罗琦过去一看,却是红油辣辣的面条子热气腾腾的,满满一大碗。
“叫着十郎,趁热吃了吧。”
“这……”
“吃吧,吃吧,整日里菜粥饼子和咸菜,正好换换口。”贺姨不由分说的把碗塞进七娘怀里,连忙回去看着火候,“这大火滚起来的才好,七娘快去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那,七娘就不客气了,谢谢贺姨,”罗琦抱着面开心极了,她本就性子爽利,“好香啊,其实,七娘刚才闻见味就馋了,贺姨你对七娘可真是太好了。”
“喜欢就好,快去吧。”
“好。”
罗琦捧着碗把一大碗面条倒进自己的大碗里,赶紧把贺姨家的碗洗干净送回去,叫着十郎一起吃面,十郎想给贾氏留,罗琦敲了他脑袋一筷子,“娘每天在外面吃的满嘴油星回来还差你一口素面,快吃!”
一口咬进去,唐朝的餺飥虽然形状奇特,但是口感却与乌龙面相仿,好吃。
等到日上三竿,贾氏肿着一对核桃眼,起床以后疑惑的左闻闻右闻闻,罗琦眼观鼻鼻观心眼皮都不抬一下,“哪来的餺飥味?”
……
“呸!”洗漱完,吃了一口罗琦端上来的蒸饼子,贾氏恨恨的一口吐出来,“小贱蹄子,你也来欺负老娘,这硬石头一样的东西也敢往老娘脸前放!”
“别扔!”罗琦不冷不热的阻止贾氏,“家里没饼了,您要是扔了这个,我也找不出东西来给您吃。”
“我呸!没饼你不会去买?!!”
“没钱。”
罗琦两手一摊,贾氏自然不会在她眼皮子底下取钱,可她也不愿意去做买菜这样的新苦差事,盯了罗琦好一会儿才重重的放下碗筷,嫌弃的看了一眼饼子,没好气的从腰里摸出十枚铜板,打发她去买点口粮,“回来的时候去买只烧鸡。”
“知道了。”
罗琦收起钱来,抓起菜篮子换了身衣裳就出门了,走了几步,又倒回来,敲了敲贺姨家的门。
“七娘?”
“贺姨,七娘有个不情之请……我不太会买东西……能不能请贺姨陪我……”
“你娘呢?”
“唉~”罗琦歪头看了看自己家,摇摇头不说话。
“这,我这手里还有个浆洗的活计没做完……”
“这好办,回来我同贺姨一起洗,保证又快又好。”
“那……”贺姨为难的看看罗琦,又回头看看院子里一小堆没洗的衣服,最终点点头,俩人一起去了小市。
“贺姨,这红色的是什么?”
上一次没顾上仔细看唐朝的菜摊,这次一看心里一落千丈,种类不是一般的少,还有一些她根本不认识。
“这是风干的食茱萸,七娘平时吃的辣子就是这个煮得。”
“那个呢?”
“那是藿。”
“老板,那个大白菜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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