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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之歌-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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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过皇后娘娘。”景歌躬身行礼。

    那妇人年纪不小,皮肤仍是白皙,脸上没有丝毫皱纹,看上去与景母年纪相差无几。她见到景歌从容行礼,凤眸微不可察地睁大了些许。

    “你怎知我的身份?”她问道,没有丝毫刻意,语气中自然而然的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息。

    “您腰间系的和氏玉佩是罕见的贡品,先前莫坤见到这位公公的时候竟然隐隐有些恐惧,我想在帝都中随从都能让莫坤惊惧的人并不多吧。”景歌回答道。

    “想来这位应当是赵贤赵公公,未央宫的三位王境强者之一。”景歌望向那位白净男子。

    那位男子嘴角挂着莫测的笑容点了下头。

    “还不错。”那妇人盯着景歌这般说道,不知是赞赏还是别的什么意思。景歌迎着她的目光,毫不退避的对视着。

    他发现那人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转,似乎想把他看得透彻。极其霸道又富有侵略性,眼神却又蕴含着说不出的复杂。这让景歌觉得有些不自在,尴尬的摸了下鼻子,干咳一声。

    真像啊,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妇人微微失神地盯着景歌想着。

    初见那人时也是这般模样吧,毫不出彩但是棱角分明的脸,目光坚毅深邃。连小习惯都像极了那个人,尴尬时会摸鼻子,想东西时会轻皱眉头。

    只是,明明觉得迷茫困惑又要假装很从容镇定,继承了父亲的音容。性子却是随了那个狡诈的贱人。终究是他们的儿子啊。想到这里她有些厌恶起来。

    “她派你过来是怕我对他出手吗?我若是想杀他,谁来了都没用。”那妇人向着景歌身后冷冷的说道。

    “见过武后,殿下乃是镇国公之子,忠君爱国,娘娘怎会对他出手呢。”站在景歌身后的兰姨回答道。

    “哼。”武后冷哼。

    树大招风,不知多少人暗中盯着她,想来就是垂帘听政的武后也不会轻易杀害王公的子孙,景歌并没犯什么过大的错。

    武后自然是不会对他出手,那么母亲派兰姨过来做什么呢?是因为城外的那个来人吗?

    他感受到洛阳城外极远处有一团火焰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靠近洛阳城。没有丝毫掩饰,带着强烈的怒意逼近。这团火焰蕴藏的能量超乎他以往感知到的所有人,几可比拟隐藏在他体内的那一股力量。

    绝顶的王境强者!

    “那人是谁?”武后望向兰姨。她平静的问道,不是因为担心,只是好奇那人是谁。天下王境强者寥寥无几,怎会突然冒出一个不知名的来。

    “赵公公应该记得来人。”兰姨回答道。

    赵贤早已没有了笑容,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难道是战王叔秦昊,前朝陛下的幼弟。失踪了二十多年,现在怎会回来了?”他失声叫道,再无王境强者高深莫测的风范。

    “那个醉心武道,远离朝政的战王么?”武后轻声问道。

    赵贤脸色凝重的点头。并且望向武后,等待她的指示。

    武后没有说话,起身走到窗台前,十指交叉合拢,修长的指甲相互轻轻摩擦着。

    遥望着远处越过城墙的那道金色闪电般身影。不可思议的速度压缩了周围的空气,像涟漪的气浪四散荡开,冲霄的气势震散天穹的云朵。

    一时间,风起洛阳城。

    “李厉,皇兄对你恩重如山,你怎敢做出这种弑君篡位的事。屠尽我秦族一脉,何其心狠手辣,这样得来的皇位你坐得安稳吗?”秦昊怒发冲冠,双眼血红,声如奔雷的狂吼,整个喧嚣的洛阳城瞬间鸦雀无声。

    虽然很多人都隐约明白二十年前发生过什么事,但从来没人敢议论过。那些上了年纪的人都能清晰的记得,北门的校场上堆积如山的尸骨,沿着长街流淌十里的血河是多么的触目惊心。

    而今日,竟然有人这样大吼。那人是谁?

    “何人在帝都放肆。”有宗师高手护卫腾空而起,企图拦下通往未央宫的来人。

    战王年过半百,与现任皇帝年纪差不多,辈分上是他的舅舅。战王年纪虽大,却不显老态,身材魁梧,眸如金灯,发丝和胡须都呈现出淡金色。

    面对来人,他丝毫没有停滞。

    窗台前的武后看着飘荡在远空的血雾,眼中泛出异样的光彩。

    战王速度丝毫不减,怒啸着冲过,一拳便把那个宗师轰得渣都不剩,只有一团血雾飘荡在空中。这样震撼的场景让那些摩拳擦掌准备出手护驾邀功的高人们生生止住了脚步。

    “恐怕战王不会弱于护国神王。”赵贤脸色凝重的说道。

    武后不置可否,血艳红唇微微弯起,挂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有狂徒袭击未央宫,请娘娘许我护送殿下回府再去勤王。”兰姨说道。

    武后摆手示意她可以带走景歌。

    景歌对着她的背影行礼告退。

    “殿下,你且先自行回府。”兰姨对景歌说道,千雪早在等候,先前有赵贤在武后旁边,她不敢太过靠近。

    “嗯?那战王可是跟我们有什么渊源?”景歌问道。

    兰姨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答道,“战王叔是前朝陛下的幼弟,还在未央宫的时候对镇国公有知遇之恩,也是国公的好友。后来潜心追求武道,离开了帝都,失去音讯二十多年,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不想今日竟然回来了。”

    “所以母亲让你去帮他?”景歌说道。

    兰姨摇摇头,“帮不了。一旦我出手,过后恐怕整个国公府都会被夷平。”

    是了,就算战王再强,这般闯进来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且不说宫中八千御林军和帝都附近的驻兵,单是藏在未央宫中的王境强者就不止明面上那三位。

    “只能暗中看看能否助他逃出去。”兰姨说道。

    “去吧。”景歌点头,曾对他父亲有恩,自然当报。景歌对现在的皇族没有一丝好感,他们踏着无数人的尸骨爬上这个位置,其中也包括他的父亲景青。

    “千雪,你也去吧,相机而行。”景歌吩咐道。

    “好,殿下你自己小心。”千雪没有试图请求留在他身边,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不容拒绝。
………………………………

第四十一章:诸王

    战王秦昊悬立在未央宫正殿的上空,凝视着眼前宏伟的殿堂,布满血丝的眼睛慢慢蒙上了一层水雾。

    昔日,年老的皇兄和那贤明的太子便是在此殿中,会见诸臣,处理政事。不想当年离开这座宫殿后,与他们一挥手便成了永别。殿堂依旧,却是换了姓氏。

    为了追求武道,他不顾众人挽留,孤身一人出了太安门,游历江湖,结果被困在南疆的迷雾谷。花了二十多年光阴走出来后,方才知道如今的秦朝已经换了主人。

    他的皇兄,几位侄子都已不在人世。而屠戮他们的凶手竟是自己的亲外甥。为了王位,不惜残害自己的表兄弟,是何等的悲凉。

    他压抑不住心中悲怆的情绪,忍不住怒吼,一行浑浊的泪沿着沧桑的脸颊缓缓滑落。金黄色的长发在空中乱舞,宛如一头暴怒的暮年雄狮。未央宫众多宫殿在这声悲吼中摇晃抖动,琉璃瓦片唰唰地掉落在地。

    战王秦昊血色眼瞳默然俯视着身下密密麻麻持着弓弩的御林军。声音颤抖着喝道,“李历,给本王滚出来。”

    整个洛阳城陷入一片死寂中,无人应答。繁华未央宫附近的屋顶上稀稀疏疏的出现一些人。更多的人藏匿在暗处,遥遥观望。

    自他直呼皇帝名讳,并指责他弑君篡位后,这里便成了整个洛阳城的焦点。

    二十年前发生的事,很多人都猜测到了,只是多年来始终无人敢私下讨论。

    那些忠于前朝的不屈臣子,乱嚼舌头的平民百姓都已悄无声息地失踪了。暗地里传闻三年前镇国公遇害都与这件事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众所周知,镇国公一生为人耿直,忠勇无畏,深受军民爱戴。从西北边境回来后,一直试图查清真相。

    “你个懦夫,胆敢屠戮秦氏王族,如今不敢出来见我么。”战王秦昊怒吼。萦绕在身上的金光愈发璀璨。一团光芒在他掌心中凝聚成型,而后又慢慢消散。

    他想把眼前的宫殿群砸个稀巴烂,但念及秦族自始皇帝起便在此居住生活了三百年。如何下得去手毁了这座未央宫。

    “陛下乃是真龙转世,何等尊贵,岂是你这样无名之辈想见便见的。”一个身穿黑白道袍手持拂尘的道人从一处殿堂闲庭漫步般走出来。一步一步踩在虚空,登天而上,直到与战王齐平。

    “齐真人刚出山不久,认不得二十年前威名赫赫的战王爷,还请战王爷不要怪罪。”另一人在一边稽首行礼故意调侃道。

    战王秦昊像是完全没看到这两人,目光死死的盯着远处逼近的一道身影。开口道,“欧阳童,想不到你也背叛了秦族,之前我可曾有亏待过你?”秦昊声音冰冷得如同极北之地的千年寒冰。

    “平心而论,王爷并无丝毫亏待我,反而尽心尽力的指导我武艺,若非您的指点提拔,我不可能有今日的成就。”来人平静的回答道,脸色无丝毫变化。

    “那你为何要背叛我秦族。”战王喝问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顺势者昌,逆势者忘。谈不上什么背叛,我只是顺势而为罢了。现在你所看到的人,都是忠诚于陛下的,如果非要说这里有叛徒的话,那只有一个,就是你。”欧阳童说道,声音如常,毫无愧疚不安之意,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微笑。“看在昔日情分上,我就奉劝王爷一句,以王爷的实力,现在赶紧逃,或许还有机会活命。”

    “哈哈哈,我秦昊什么时候退缩过,今日来这里便是要取李历狗头,凭你们区区两三条狗就能挡得住我麽。”战王秦昊怒极反笑。

    “放箭。”二王子李英躲在未央宫深处,趁着战王说话的时候神色冷酷的下令。

    一瞬间,成千上万支羽箭如同潮水涌向战王秦昊,羽箭并没能把他射成刺猬,反而诡异的停在空中,像是时间静止了一般。

    片刻后,那些羽箭调转方向,往原来的方向激射回去。一大片御林军随着箭雨倒下。

    李英暗暗吸了一口凉气,这便是王境强者的场域威力么,看来自己太过低估王境强者了。他毫不停留,以最快的速度遁入未央宫的密室隐藏起来。

    “哦,这么大的口气?让贫道看下有多少斤两。”齐真人身形晃动上前,这么多年来,即便是皇帝也对他礼遇有加,而

    今日,秦昊甚至不曾正眼看过他。这让他憋了一口气。

    黑白光影急速而来,向着秦昊猛击。即便是此时,战王亦未曾正眼看他,只是随手扫了出去,像是在扫击一只苍蝇。

    “轰隆。”一声巨响,未央宫的一座偏殿被倒飞的人影砸倒了一大片,烟尘滚滚。

    那个被唤作齐真人的道士冲天而起,立在空中,脸色变幻不定,原本干净整洁的道袍沾满了尘灰,狼狈不堪,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极淡,但是触目惊心。

    洛阳城北广场旁高楼上的赵贤,看到这一幕,眼皮子跳了跳。同为王境,差距这么大么,只一击便让那齐真人负伤了。

    “恐怕现在的战王,真不弱于慕容远山。”他喃喃道。

    窗前雍容华贵的妇人不置可否,只是目不转睛地把一切收入眼底。

    强一些好啊,看看我们尊贵的陛下藏有多少底牌。

    “齐兄大意了,战王爷确实很强,多年前就冠绝年轻一代了,靠我们三个还真挡不住。”欧阳童说道,他话音刚落。又有几道身影出现在空中。

    一共七人,把战王秦昊围在当中。

    “好生无耻,竟然这么多人围殴一个。”戚老吹胡子瞪眼叫道。

    “未央宫中竟有藏有这么多王境强者。不是说王境极其罕见吗?”卫子夫立在戚老的旁边,凝视着远方。洛阳城的街道空无一人,平民百姓怕遭受池鱼之祸,躲藏了起来,屋顶上却是站着密密麻麻的人,各方势力和武道中人都在密切关注着。

    “整个帝国九成王境都集中在洛阳城了,一共就这么些,很多吗?”

    “恐怕为了招揽这些强者,李氏王族花费了不小代价吧。”卫子夫说道。

    “若非顾及卫家,老夫真想拔剑相助。”戚老愤愤不平。

    “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又没步入王境,打得过人家吗?”卫子夫撇嘴。

    “嘿,死丫头,怎么说话。除了那个秃头和那个老妖婆勉强可以在我手中撑上一会,其他的老夫一剑一个。”戚老撸着胡子说道。

    “吹牛就你最厉害,快比得上姓景那个臭小子了。”卫子夫毫不留情的嘲讽这不靠谱的师尊,同时问道“那两个人什么来历。”

    “隐世很久血宗的和尚,西域来的老妖婆,这两人深不可测,或许不会比战王弱多少。”戚老眼中有着丝丝忌惮。

    战王环视一眼零零散散的分站四方的七人,眼神怨毒的齐真人,面无表情的欧阳童,干瘦的如同骷髅的老头,双手如同鹰爪的狰狞大汉,宽松长袍的冷漠剑客,阴测测的笑着的老妪,还有紧闭双眼的秃头和尚。

    “想不到李历竟然能招揽到这么多王境鹰犬为他卖命!”战王秦昊叹了一句。

    “你确实很强,只可惜今天要葬身于此了。”披着黄白袈裟的和尚缓缓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瞳中闪烁着慑人的光芒。右手持着法杖,左手掌上握着一个小巧的玉玺。

    那个散发着莹莹白光的玉玺雕有九条栩栩如生的小龙,不过是巴掌大小,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是秦王朝的传承信物,如今竟被一个外人持在手中。看到此情此景,秦昊不由得额上青筋暴涨,怒发倒竖,心中悲愤到了极致。

    “承载人族气运的九龙玺。皇帝老儿把这个给秃头和尚,是铁了心要杀他亲舅舅战王啊。”戚老说道。

    “这九龙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卫子夫不解。

    “三百年前,始皇帝平定天下后,曾在帝都天坛上联合诸王牵引天下气运汇聚于四件不朽的异宝中,以免人族气运消损。这四件器物分别是三大神兵和九龙玺,它们自古长存,坚不可摧。而人族气运的加持也使得它们威能巨增。”戚老解释道。

    “为何我感受不到气运这种东西?”卫子夫问道。

    “你境界未到,越是强大的人越能清晰感受到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有一些奇人异士亦能知晓。”

    “哦。”卫子夫有点低落,她知道自己或许这一生都无法达到那个境界。

    未央宫上方的八人仍然对峙,整个喧闹的洛阳城都屏住了呼吸。密切的关注着他们一举一动,他们都知道这将是整个人族最巅峰的战斗。

    他们悬在虚空中,纹丝不动。在他们附近,连风都止住了。飘荡起来的发丝以诡异的姿态凝固着。仿佛连时间也不再流淌。

    那是因为八位王境的场域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短暂的平衡。若是有宗师境界以下的人进入那个范围,多半会动弹不得,如同深陷泥沼。

    “能死在这么多王境强者的联手下,也不算辱没了你战王的威名吧。恐怕除了三百年前那个诸王并起的年代,再也没发生过这样的事了,即便是那个昙花一现的慕容远山也没有这等殊荣。”骷髅老人说道。

    他没有说出束手就擒这种傻话。眼前这人就是那种天生为战斗和武道而生的。像这种人,永远不会有低头退缩,也不用担心他会逃走,他只会战斗到至死方休。

    身穿宽松长袍的剑客率先拔出腰间的长剑,解开剑鞘,随手丢下,凝神专注的盯着战王。

    其余人也相继亮出兵器。

    战王虽然耿直悲愤,但哪里会看不清局势。李历坐在王位上已经二十年了,早已根深蒂固,凭他自己一人。又怎能扭转乾坤。

    他是一代天才,以战字为封号。他的傲气和品性,注定他要在这帝都以血书写属于大秦王族的最后一个传奇。在这尚武的国度,他要展现出最强的姿态,不堕秦族威名。

    事已到此,多言无益,唯一战而已。
………………………………

第四十二章:送锏

    “可有人敢借兵器一用?”他大声喝问,声断洛阳城。

    寂静依旧,无人应答。

    欧阳童府中有一满脸泪痕的娇柔妇人闻此声,不顾一切的挣脱仆人的看护,披头散发,赤着足发疯似的奔向未央宫方向。朦胧的泪眼让她看不清道路,一路上磕磕碰碰,撞出了许多伤口,鲜血流淌,只是她全然不管不顾。

    那个至爱之人还在人世,同枕二十年的丈夫要与他兵戎相见了吗?

    “哈哈哈,看到了吗?慷慨勇武的战王爷,多年前受你恩惠的人不少。可如今,谁愿冒着诛九族的危险与你扯上丝缕关系。”欧阳童仰天大笑道,环顾四周说道,“人都是这样的,还请王爷黄泉路上不要再责怪我了。”

    他话音刚落,忽见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有人手倒持双锏一步一步走近。犀角靴子踏在青石板上发出的声响,在欧阳童听来,就像踩在他脸上的声音。

    满城围观的几乎都是习武之人,耳目极好,听得到,也看得清。

    战王是使双锏的,这个拖锏而来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物,如此大胆。

    “老不死的,不好好在家里待着,非要跑到这里来看热闹。”花婶打着哈欠坐在一头毛驴上埋怨道。

    “嘿嘿,就是年纪大了才要出来沾沾那些后生的朝气嘛。”姜太公健步如飞的走在前面牵着缰绳,嘿嘿地笑着。

    “好些年头没到过洛阳城了。一会儿去胭脂街逛下。”花婶环顾四周说道。

    “行行行,一会儿你要买什么我给钱。”姜太公忙不迭地应道。

    “哼,算你识相。”

    “现在先看下热闹,见下故人吧。”姜太公牵着毛驴穿进一条小巷。推门走进一个僻静的院子。

    院子里长着一棵巨大的古榕树,树荫下的石桌前坐着一个脸色红润的老人,年纪似乎要比姜太公还要大些。此刻正盯着一个石盘,上面纵横刻着许多线条,形成了无数个交汇的点。细细望去,那些点像是在不停移动那般,难以看得真切。

    “师兄。”姜太公行礼,花婶也从毛驴上下来,微微躬身。

    “好久不见。师弟。”那人抬头。

    “娘亲,我们在哪见过那两位老爷爷吗?好熟悉的感觉。”没有关上的院门外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院子的门口站着一对母女,女孩子的双眼被一条黑丝带蒙了起来,约莫六七岁。

    “没见过,你觉得熟悉是因为他们的体质跟我们相仿,同样是通灵体质。”那妇人身材娇小玲珑,肤色苍白如雪,像是常年不见阳光。

    门外两母女欠身致意后,不作停留便离开了。

    “那女娃子蒙着眼睛也能看到我们?”花婶惊异,疑惑的望向姜太公。

    “她们是迷雾岛隐世灵师一脉,那个小女孩拥有极其罕见的阴阳瞳。这种眼瞳可以看破虚妄,观人气运,预知生死,趋吉避祸。十二岁之前呈现白色瞳仁,之后慢慢恢复正常形态,有诸多妙用。”坐在棋盘前面的老者望着门外说道。

    “灵师一脉通晓天机,却多是难以长寿善终。”姜太公说道。

    “若行逆天之事,泄露天机,必损阳寿,世间之事得失参半,万物皆存在均衡之道。”那个老者平静说道,“我在此气运交汇之地观星几十载,亦隐约看到了一角天机,呈现出大乱将起的征兆。”

    他是大秦帝国的星象师。

    “该来的终究是要来,不知师兄看到了什么?”姜太公在棋盘前盘膝坐下。

    “血彗落于极北之地,苍穹群星闪烁,映像如乱麻,紫薇日益暗淡。”老者神色凝重的说道,“人与星辰对应,即将迎来一个烽烟四起,人才辈出的乱世,只是苦了天下百姓。”

    姜太公无言点头,乱世最苦的莫过于那些生活在底层的贫民百姓。

    “可有人敢借兵器一用?”

    这个声音传遍洛阳城,也传到这个小院。三人不再交谈,望向未央宫的方向,他们的目光像是能绕过重重楼阁,万千屏障,看清所有。

    城北长街上的一间铁匠铺,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早已停止,只有炉子中还跃动着青红相交的火焰。

    上了年纪的老铁匠在厅堂的供奉台中艰难的抱起一个六尺长的檀木盒。盒子里面的东西显然很沉。强壮如他也抱得不容易。

    “爹,别去,我求你了。”他的儿女紧紧的拉着他,哭喊着。

    “求你了,爹爹。”他的几个儿女跪倒在地上,紧紧的抱着他的腿,不肯松开。

    他还是决绝的迈步走着,挣脱几位儿女的阻拦。

    “难道你真的忍心要我们所有人人头落地吗?”他的妻子哽咽着喊道。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黝黑的脸庞上老泪纵横,内心的挣扎和犹豫写在脸上。跪倒在地上的儿女哪里会不懂这重情重义老父亲此刻的心情。

    这些年来,他无数次念叨战王当年对这个家族的救命之恩,那个无双的战王是何等的威武霸气,平易近人。不但在府中接见了他这个低微的铁匠,甚至还设宴招待了他。

    最让他引以为豪的莫过于战王离开帝都前把珍稀的玄铁交给他,请他铸一双战锏,待回来后取。不想这一去便是二十多年,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王朝亦已变更。他把铸好的玄铁锏供奉起来,没能亲手把这双战锏交到战王手中是他终生之憾。

    而今,他心中那个无上的英雄回来了,傲立在未央宫之上。难道这双玄铁锏不该送到他手上吗?

    “对不起,是我愧对你们。”他声音颤抖着沙哑的说道。虽死何惧?

    唯一难过的是这一出去牵连了身后的老伴儿女。挣扎了片刻,他终究是下定决心迈出门去。

    “不要啊,父亲。”跪倒在地上的儿女绝望的哭喊着。

    “老伯,交给我吧。”不知何时,一道青衣身影走到他前面,并不怎么高大神武,反而显得有些瘦弱。

    “世。。。世子殿下?”他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像极了大元帅。

    景歌点头,翻开檀木匣子取出双锏,转身走进长街。

    “战王请用此锏。”他轻声说道。音量不高,距离未央宫又还有很远一段距离,只有非常少的人听得见。

    战王转头遥望着那个人,目光如炬,眼中颇有欣慰之色。

    其余人听不见,那些实力超凡的王境强者当然不在此列,欧阳童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不知死活的小子,一如那个愚蠢的景青。”欧阳童冷冷道。

    围观的众人顺着战王的目光,后知后觉,也发现倒持双锏的景歌。那八位王境强者以秃头和尚为首,他没有动,其余人也等待着。

    或许是出去对战王最后一丝敬意,又或许是他们身为王境强者那可有可无的傲气,默默地等着秦昊把战锏拿到手中。

    景歌面无表情的迈着步子,踏在长街的青石板上,衣袂随微风摆动,速度并不慢。

    “那人是谁?好眼熟。”有人低声道。

    “咦,那个不是被放逐三年纨绔世子吗?如今期满回来啦?”

    “不是说那个世子只会花天酒地,吃喝嫖赌吗?如今竟有如此胆量给战王送锏?也不怕事后被清算么。”

    “他是大元帅之子,说不定不会被诛连呢。”

    “是了,大元帅战功卓著,保卫帝国多年,仗着余荫庇护,应该不会有事。”

    人们议论纷纷,把目光的焦点都移到景歌身上。

    景歌听着这些形形色色的声音,内心没有太大波澜,从容淡定的走着。在这种万众瞩目的关键时刻,本帅一定到保持风度,展现出举世无双的气质,月儿说不定就在某处看着呢。景歌心里盘算着。

    “景歌,景歌。。。”他隐约听到有人呼喊他的名字,但在这种万众瞩目的紧要关头,怎么能轻易做出转头侧目这种多余的小动作呢。

    他的姿态没有丝毫变化,只用余光瞄了一眼。是那个在齐秦边境认识的女孩,玉珏。

    她看见景歌手舞足蹈地兴奋叫喊起来,像是忘记现在是什么情况。吓得她身旁的一个中年掌柜模样的男子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哆嗦着把她拉进店里,紧闭大门。

    她果然平安逃走,来到帝都投靠亲戚了。景歌暗中松了一口气。

    正如他所想,他的月儿此刻确实站在某一处阁楼看着他。看着他这般模样,喃喃道,“你到底想干嘛,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这样好玩么?不懂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么?是真傻还是别有所图。”

    “小姐,我们怎么办?”上官君月身后的侍女问道。

    “夫人怎么说?”上官君月问道。

    “夫人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侍女回答道。

    上官君月修长的玉指在栏杆上轻敲着,沉默片刻后,“如今洛阳城大部分士卒卫士都聚集在未央宫附近严阵以待,其余地方守卫薄弱,可以制造些混乱动手。”

    “明白。”侍女应声而退。

    上官君月眸如秋水,凝视着走近战场的景歌,手指不知不觉的捏紧了栏杆,贝齿轻咬着嘴唇。

    前些日子在三川郡的时候还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现在倒是变得猖狂了许多,也怕那几位王境强者脑抽一巴掌把他拍成肉饼。

    不过男人总归是要有些胆魄才好。上官君月松开栏杆,转身走入室内。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景歌终于走进了未央宫附近。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堵墙,无法寸进。这是天空中八人对峙的场域。

    欧阳童微不可察的把场域扩大了些许。刚好把景歌笼罩进来,想让他尝尝苦头。

    景歌顿时如同深陷泥潭,四周涌来无形的巨大压力,常人根本抵挡不,难逃被压成重伤的下场。

    大多数人并不知道欧阳童动了手脚,还在奇怪景歌为何突然停下脚步。

    然而在景歌被禁锢的那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了咔嚓一声轻微声响,像是一把锁被打开发出的声音。在这之后,他发现自己又能自如的行动了,场域难以禁锢他。

    同一刻,原本毫无动作手持九龙玺的和尚突然直勾勾地盯住他,眼中竟然流露出狂喜之色。而后极快的收敛起来,移开目光,无人发现这一细节。

    景歌走到未央宫前八王对峙交织的场域之中,压抑的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

    淡香渐浓,天空突兀的飘落一片淡黄色的花瓣,坠落到景歌身前离地一寸的地方诡异的停住。慢慢的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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