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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阁臣-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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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是希望我考上还是考不上?”陈瑀问道。

    “考不上!”黄婉老实的道:“考上就不能玩啦。”

    陈瑀:“…………”

    不知和黄婉聊了多久,陈瑀渐渐的睡着了,第二日丑时黄婉就把陈瑀叫了起来。

    陈瑀草草的洗漱了一番,今日邸舍免费供早点,说是为了祝各位老爷马到功成,其实说白了,就是先给点好处,日后这批举人若是能有高中的,还能记得这店家的好。

    和董文玉、严嵩出了邸舍,陈瑀看了一眼那朱红的高额大匾,上书“状元楼”,右下角还有康海的题字。

    陈瑀希望,这状元楼真能再出一个状元!

    几人行了没一会儿便到了崇文门东南,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天开文运”的大牌坊,牌坊下人山人海,清一色儒生打扮。

    陈瑀知道这里就是顺天贡院,也是本次乙丑科考试的考场所在。

    索性有了乡试的经验,这次会试的程序几人也是轻车熟路,陈瑀和董文玉同属浙江人,来到顺天贡院前,很快就找到提学陈玉大人的灯笼,二人挥手和严嵩作别,并祝严嵩高中。

    等到了浙江考生旁,这才发现,谢丕已经在和陈玉聊了起来,陈瑀他们三人都是陈玉得意的门生,那陈提学见陈瑀和董文玉来了,笑呵呵的招呼道:“两个小子昨夜睡的如何呀?”

    “酣畅淋漓!”董文玉笑道,只是那血红的眼丝出卖了他,看出来这小子估计昨夜又失眠了。他这一番话,引起几人哈哈大笑。

    倒是陈瑀,他才是真的睡着了,所以精神也是十分的好,他笑道:“文玉说此次会试一定要超过以中师兄,以中师兄可要加油咯!”

    “已经做足了准备!”谢以中自信的道。

    南直隶的考生就在浙江考生身旁,他们都在焦急的等着辕门官的唱名,好进入龙门待搜巡官检查,早早的入了考巷和号房。

    陈瑀倒不是看一旁的灯笼才知晓一旁是南直隶的考生,而是顾鼎臣那死胖子一直在对自己挤眉弄眼,不晓得还以为这家伙要搞基。

    没有办法,陈瑀和陈提学说南直隶认识个考生,去去就来。

    陈玉点了点头,嘱咐陈瑀快些回来,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轮到浙江省进场了。

    陈瑀来到了顾鼎臣的身旁,疑惑的问道:“九和兄找我何事呀?”

    “陈廷玉,你说你好歹也是个举人,那日在苏州为何要骗我?”顾鼎臣问道:“害我连续几个月没有看书,都看你那绝密的会试题目去了!”

    “我可没有说那就是今年考试的题目呀?”陈瑀无辜的道:“你仔细想想。”

    “额……这,你可害死我了!”顾鼎臣道:“若是考不上,我非要把你抖出来。”

    “我现在就可以说,反正买考题的是你!”陈瑀说罢就准备喊,却被顾鼎臣捂住了嘴,他道:“使不得使不得。”

    “你叫我来做什么?”陈瑀问道。

    “哦,就是遇到认识的人,聊聊,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顾鼎臣道。

    “咦?那是什么?”陈瑀指着顾鼎臣身后问道。

    顾胖子顺着陈瑀手指的方向回过了头,陈瑀猛的一脚踹中了顾胖子的屁股,狠狠的道:“神经病吧你!”

    等陈瑀回到陈提学身旁,那南直隶的考生便已经被辕门官唱名入场。

    会试的考官和乡试差不多,只是多了一个知贡举官,简而言之“特命主掌贡举考试”的意思。

    一般由吏部右侍郎担任,在设两名考试官,由吏部左侍郎和翰林院侍读担任,设十四名同考试官(弘治十八年),分别是九名翰林院学士、六部给事中、主事等人担任。

    二位监察御史担任监视官,余下提调、印卷、收掌等考官和乡试一样,人员数量上或有微微变动,不做多表。
………………………………

第六十二章 会试(二)

    南直隶考子入场之后,那辕门官便开始唱浙江考子,陈提学给陈瑀三人以及众多浙江学子们鼓励了一番,便目送他们入场。

    辕门官很凶,甚至根本不把这些人当做举人老爷,队形走弯一点,便冲着人吼叫,活脱脱的更年期提前。

    比如谢丕便被凶了,由于入场考试的人实在太多,不免有些拥挤,那谢丕身后的董文玉不小心将谢丕的鞋子踩掉了,就是因为这个空当,耽搁了一些时刻。

    那辕门官便面色不善的来到谢丕的身旁,“怎么回事?路还没学好怎么走吗?”

    要说这话,辕门官真的有点没事找事了,这样的现象也实属正常,穿好鞋子继续朝龙门走便是,何必这般侮辱人,况且还是读书人。

    这么多人看着,谢丕的脸当即红了,现在又不能亮明自己的身份,只是怒目瞪了一眼那辕门官:“凶甚?”

    别看读书人一向温文尔雅,默不作声,这样的人心理最为可怕,还死要面子,谢丕就是这样一个人。

    “哎?耽搁了时刻,考子入不了场你负责?问我凶甚?你给我留下,最后入场!”辕门官怒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不远处一句不怒自威的话传了过来,四周立刻安静下来。

    “李编修,这厮耽搁入场。”那辕门官见了这人后立刻乖的跟孙子一样,委屈的道。

    “好了,这点小事计较什么?快些入场,还有三四千人等你,若是每个人都耽搁这点时刻,那会试还要考么?”李编修道。

    “好好。”那辕门官连忙点头,便不与谢丕争论,让他们继续朝前走去。

    陈瑀不免感慨,原来各个时代的公务员都是一个德行,只要手中有哪怕一丁点的权利,他们都会将这点权利发挥的淋漓尽致,而且越是小官越是难缠,不但没有度量,还没有胸怀,真是应了那句话,宁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

    这辕门官今日真的好好的给陈瑀上了一课,如果陈瑀猜的不错,那李编修估计比这辕门官大了不少几个档次,不然辕门官也不会那般的卑躬屈膝。

    陈瑀猜的大差不差,其实今日来说,李编修和辕门官的职位还真是差不多,一个负责辕门,一个负责龙门。

    李编修就是负责龙门,只是让辕门官怕的是他的身份,这家伙可是翰林院的人,这批人,一般人不敢得罪。

    李编修名叫李时,弘治十五年二甲进士,馆选庶吉士,弘治十七年十月授编修,十八年二月担任会试龙门官。

    换句话说,这小子官途才刚刚起步,起步的起点很高,他辕门官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得罪。

    等浙江考子们都到了辕门,那李时便开始道:“诸位,今日的行径或许会令你们觉得难堪,令读书人觉得不耻,但是每个入了朝堂的人都要经过此番的洗礼,就连当朝阁老也不例外,所以希望诸位能忍耐一番。”

    陈瑀知道李时说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搜寻官的查身,都说这会试的检查力度比乡试严格了不知道几个档次,连穿衣服、鞋子都不许有夹层的,只听李时继续道:“诸位也别想着作弊等肮脏的手段。”

    “一旦搜出,立刻枷了。所以诸位也不要想着冒险,不值当,没准备好回去在看准备年,三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总比现在做孬种好!”

    听听,听听这家伙的话,这单为人处事就比那个辕门官不知高了多少个档次,这话说的,不但目的达到了,还给人一个好印象。

    “好了,该交代的都交代好了,诸位若是觉得没问题,开始验身入场!”李时道:“祝诸位一举蟾宫折桂!”

    等待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尽管陈瑀已经在脑中千遍万遍的想着今日的情景,但遇到了,竟然还是这样的毫无准备一般。

    这不单单是精神上的痛苦,更多的都来自**上的,这一条条赤条的汉子在甬道内拿着衣物排着队,二月的天气,微分吹过,那酸爽!

    他们一个个全身都被冻的瑟瑟发抖,要不是都是直的,恨不得就找两个同伴抱着取暖了。

    终于轮到陈瑀了,差一点没被冻昏过去,一番惨无人道的检查之后,陈瑀连忙穿上衣物,拿着考牌,去考巷内找了自己的“号房”。

    运气不错,这次距离“屎号”较远,也不是那种“窄号”,这个号房比定制的大了些许,考板,还有四周都十分的干净,陈瑀看了不免心情舒畅,倒是一个好兆头。

    不过尽管如此,也是已经三年没有住人,里面的灰尘还是有的,他将四周仔细的打扫一遍,然后又点上火炉,号内的温度立马升了上来,暖和了不少。

    在号房内煮了一点面条,草草的吃了一点,感觉肚子被填饱之后,他便翻开了考卷。

    上次乡试考试的时刻,陈瑀明显感觉时间很紧张,趁着昨夜好睡,现在的思维也比较清晰,他便开始作答了。

    会试的考题类型和考试的天数,考试的规则(明、潜)都是和乡试一模一样,首场四书五经尤为重要。

    第一题和乡试一样,是论语中的一则“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弘治十五年会试题,十八年没有找到。)

    又是一道明白正大的四书题,陈瑀提笔在草纸上答道:“圣人寓邻国而听古乐学之久也,转称其美也,至夫古乐莫美于韶也,观圣人既以学之与吁以称之者,则圣乐之美,圣心之诚皆可见矣。”(第一名的精彩作答,对了,当时李编修也在挥汗如雨的作着这道题目哟。)

    明白正大,简洁干练的破完题之后,陈瑀便又洋洋洒洒的开始写了下去。

    一天昨晚之后,陈瑀发现这才把四书中的两道昨晚,不过依照这个速度,不出意外的话,第三日下午便能将题目全部做完。

    天色已晚,陈瑀感觉一阵阵困意袭来,双手搓了搓,又捶了捶那早已麻木的双腿,在火炉边烤了一会儿,便在考板上睡了下去。

    生硬冰凉的考板,睡上去别提多么的痛苦,陈瑀蜷缩成一团,尽量的将烤炉放在身旁,纵然如此还是良久不能入睡。

    今年的春日放佛来的特别晚,根本没有“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惬意,有的只是“霜严衣带断,指直不得结”的痛苦。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竟然还能出现一批批人才,陈瑀心中对那些进士及第的人又多了几分佩服。

    真的不在大明当官,真是不知道做官前的各种痛苦,受尽了各种痛苦之后的涅槃,来的仿佛会更加的变态一点!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陈瑀还是睡了过去,这一夜别提有多么的煎熬,一夜起了不知多少次,只要火炉内的火稍小一点,就能把他冻醒,醒之后又填柴,然后在睡,再起,往来反复。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日,他撮着双手,煮了一点面,又放了两个鸡蛋,趁着这个空档,便准备去“屎号”内解决一番。

    出了号房,陈瑀这才发现,他娘的,外面竟然比他那个号房内还暖和一点!

    在官差的带领下来到了“屎号”,谁知那“屎号”内却有人,没办法,只好在外面搓着双手缩着身子等待了。

    这个时候就听隔壁有人大吼:“你他娘谁呀?这哪里是拉屎?简直他娘的谋财害命啊,老子都快要被你熏晕了!”

    确实,太他娘的臭了!陈瑀默默的为隔壁那英雄点了个赞。

    只听“屎号”内一阵熟悉的声音道:“不好意思师兄,不好意思,忍着点。”

    “我他娘的都忍成乌龟了,你赶快拉完给老子滚,求您了,真的,别来了!你他娘一夜来了三次,我一夜没睡啊,哥啊!”隔壁号房像是受到极大的委屈一般,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那“屎号”内的人终于提着裤子走了出来,靠,难怪声音这般的熟悉,原来是那顾鼎臣顾胖子。

    顾胖子见到陈瑀之后笑呵呵的挤了挤眼睛,他双手冻的如胡萝卜一般,双唇发紫,咋一看,还以为他中毒了,都这个时候,这胖子竟然还能笑出来,瞧人家这心态,这才是来考试的!

    不过那模样陈瑀怎么看怎么觉得滑稽,幸好忍住了没笑。

    回到号房之后,煮的东西刚好能吃,围在烤炉边好好吃一顿之后,便又开始继续作答,这一看四书中的孟子题之后,陈瑀顿时眼珠都要掉下来了。

    他终于明白那顾鼎臣顾胖子为何要冲自己笑了,不笑都不行,这题他在会试…绝密那本书里模拟过,并且交给了顾鼎臣!

    “方里而井,井九百亩,其中为公田。八家皆私百亩,同养公田;公事毕,然后敢治私事。”

    这是《孟子滕文公上》里面的一则,介绍的是西周的一种土地制度…井田制。

    呵~,想不到朝廷现在也已经知道民间兼并成风了,从这题目就能看出一二,不得不说,有时候这种考题出题也是需要有一定技术含量的,非对文学、政治极为精通的人,还真出不了此题。

    “田制有公私而均授予人,农功有先后而因辨其人,盖景田之制内公而外私也。”陈瑀便开始破题写道。

    只是这个破题他想了好久,盖因心中那绝佳的答案已经给了顾胖子也!
………………………………

第六十三章 放榜(上)

    经过三场连续九天的牢狱般的生活,准确的说还不如牢狱般,乙丑科礼部会试终于在顺天贡院结束了。

    这个时候大家也不会太多去关注考的好与不好了,更多的体会可能就是两个字“解脱”。

    确实,这种考试的条件简直比秋闱难多了,秋闱热点没什么,可是春闱这寒冷,真的叫人受不了,很多人就是因为经历过一次会试,终身患上腿疾。

    会试结束之后举子们还不能回各地,因为还要等放榜,放榜录用之后,在三月十五日还要在“奉天殿”参加“天子亲策于廷”的殿试。

    这也是最后一级考试,殿试准确的说不是淘汰试,而是一种排名的考试,也就是说会试若是过了,那你就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进士了,可以去拉友携妻的去吹牛打屁了。

    会试的放榜时间也是在月底前,近日压力最大的莫过于这次考试的副总裁李东阳李阁老,他将贡院内所有的考试官、同考官聚集了起来,一众人都眼巴巴的等待着总裁官刘健的到来。

    千等万盼,刘阁老和一旁一个威武的汉子才压着第一场考试的答卷到来,那个威武的汉子正是锦衣卫指挥使,本次会试的总监官,牟斌。

    众同考官掣签选卷之后,便拿着自己那份朱卷回到位置上紧锣密鼓的批阅起来,遇到好的文章便批示个“取”和写下自己的理由,在分传其余四位批示之后,若都是取用,然后再将这匹录取的朱卷拿给主考官批示。

    等主考官阅过之后,在卷子上写下自己的取与不取和缘由之后,然后批示“取”或者“不取”,若是你的卷子被五位同考官和主考官一同认定“取”,那么恭喜你,饭碗到手了。

    当然这些事情举人老爷们自然不会去关注,恰值春日,自然要约上几个好友好好踏青一番,因为你不确定接下来几天之后,你是否还能继续留在北京。

    陈瑀今日将觉睡个底朝天,九天啊,九天都没有好好睡觉了,铁打的人也罩不住啊!直到中午,他才恍恍惚惚的起来,看了看天色后心中一惊,脱口道:“完了,错过时间了!”说罢,连忙起床洗漱。

    速度之快,黄婉可以确定,这是她的公子用时最少的洗漱,平日里陈瑀都会墨迹快半个时辰,黄婉不免好奇的问道:“公子,什么错过时间了?”

    “考试呀!”陈瑀拿着考具便要出门。

    “不是已经考完了么?”黄婉道:“这榜还没有公布,公子便知道自己中了?不对呀,殿试不是在三月份么?”

    “啊?日,睡迷糊了。原来会试都考完了……”陈瑀这才反应过来,这几天神经绷的太紧了,跟神经病一样,不行,要出去散散心。

    “考试结束了……我准备带你去拜佛!”陈瑀打个哈哈道:“坊内不是有个开元寺么。”

    “哎呀,出去玩呀,好呀,可出去玩也不用这么着急呀,公子你不会是睡迷糊了吧?”黄婉问道。

    “不是!”陈瑀敷衍道:“你去不去?”

    涉及到吃喝玩乐,黄婉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抵抗力,这小丫头不免让陈瑀想起了朱寿—哦,现在应该叫太子朱厚照了。

    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

    开元寺的得名已经无从可知,不过这样的名字不免让陈瑀联想到盛唐之世,在观当下,政通人和,百姓安居,弘治朝不就是大唐时的开元盛世嘛?

    只是这样的盛世还能存在多久?朱寿那家伙的德行陈瑀可是知晓的,这小子********除了玩,没有别的爱好。

    正德这个特殊的时期,陈瑀纵然作为一个后世人也是知晓的,怎么说呢,奇葩!

    有人说明亡,实亡于正德、有说嘉靖、有说万历,但是陈瑀觉得都不是,一个国家的灭亡与否他相信是能改变的,正德皇帝其实根本不像史书批判的那般不堪,他聪明、有主见、有抱负,只是缺少一个正确的引导者罢了。

    “公子,你想什么呢?”黄婉奇怪的问道。

    “哦,没什么,进去吧。”陈瑀笑道。

    “可我们怎么进去呀?”黄婉问道。

    陈瑀这才看到,开元寺前人山人海,许许多多的举人老爷带着身旁的小厮都在朝这开元寺内拥挤。

    陈瑀知道,这些考试结束的举子们为了图个吉利,考完之后都会找个寺庙去拜祭一番,好保佑自己能够高中。

    开元寺又位于顺天府不远,自然更加被这群举人老爷们青睐,甚至已经有发展成高中制定拜祭寺庙之势。

    自从毛澄、康海在这里拜祭得状元之后,开元寺的名声一举在京师传开,一发不可收拾。

    这里面庙宇的主持老和尚更是高兴的每日合不拢嘴,见到孺子们都笑的像弥勒佛一般,不时还会算上几卦,给个锦囊,高中之时打开,上曰:不中。

    只是这个布局是上面一个“不”,下面一个“中”,他们说这里面包含很大的禅机,不能轻易泄露,要自己领悟。

    领悟个屁,若是不中了,他们会堂而皇之的说:不中!要是侥幸高中了,他们会换一种更加精彩绝伦的解释曰:不!中!

    反正怎么他们都能给你忽悠一番借口出来,这一来二去的,想不火都难,那些举人老爷又都是一个个慷慨的主,不说一掷千金了,几两还是少的,会被人鄙视,没有十两朝上,你还好意思高中?一来二去,这里面的和尚都成了富豪,可是把这和尚大师们乐坏了。

    就在陈瑀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旁两人的对话引起了他的兴趣。

    小厮道:“老爷,这里好多人呀,换别地去吧!”

    举人曰:“哪里有人?”

    小厮摸了摸头:“都是啊,你看。”

    举人道:“我不成看见,自然不会觉得人多,正所谓心即是理,心不动,万物不动,又何来人多之说?心静,既在寺庙,既得佛。”

    陈瑀痴痴的听着,那举人四十岁的样子,瞧那打扮应该也是应试的举人,可这说话怎么一股禅意?

    由于这里人太多了,什么盗贼偷摸的人都有出没,就在二人对话间,陈瑀便看到有小贼在偷盗那举人的钱袋,他便好心的过去提醒道:“师兄这里人杂……”

    “哪里杂?心如止水,是你心杂了。”

    “师兄我是说盗贼多你……”

    “哪里会有盗贼,是心贼作祟。”

    “师兄我是说你钱……”

    “钱乃身外物,心成道,处处皆钱财。”

    陈瑀:“……你钱被偷了。”

    那人微闭的眼睛猛然睁开,双手下意思的朝腰间摸了摸,脸皮逐渐抽动,良久后吼道:“日,我湛若水的钱都敢偷……老子捏死你!”

    陈瑀:“…………”

    湛若水?心学大师?好吧,看来修为还待加强。

    开元寺是进不去了,陈瑀便带着黄婉在街上瞎晃,也就是在上次那个酒肆,陈瑀又一次遇到了祝枝山和徐祯卿,祝枝山这次喝的酩酊大醉,一旁的徐祯卿在劝着什么。

    陈瑀便走了过去,问道:“昌谷,枝山先生这是怎么了?何以喝的如此大醉?”

    “哎,考的又不怎么样!考试当天便得了风寒,连续病了九天,考的一塌糊涂,这次……”徐祯卿叹道:“该死的科考,一头熊都能冻趴下,便不能换在别日么?”

    连续病了九天?那不是考试结束就好了?这真是怪不了别人了,天意弄人啊!

    “昌谷兄考的如何?”陈瑀问道。

    “可以吧,中与不中就看天意了!”徐祯卿道:“廷玉你呢?如何了?”

    “谁知晓呢!”陈瑀心中也没底。

    二人说话间,祝枝山便吐了起来,那徐祯卿连忙道:“我这便送枝山先生回去,来日在叙。”

    ………………

    等待是一件万般痛苦的事,尤其是等待考试结果,那种纠结的心情,实在可意会,难以言表。

    好在经过乡试的磨练,陈瑀的心境比以往好了不知多少,可要是说心如止水,那也是不可能。

    这些日子每日便在邸舍和严嵩、董文玉、谢丕三人打马吊,开始之时,四人都是索然无味,可是自从有了钱财来往之后,四人便如杀父仇人一般,那摸马吊的手,恨不得把马吊的皮抹掉一层,一时间倒也转移了考试的注意力。

    等到放榜那天,三人全然没有意识到,仍旧在邸舍内杀的昏天暗地。

    直到门外锣鼓声响起,他们才知道,今日放榜,这下三人的心思又被拉了回来,紧张到了极致,想要去贡院看,又不敢,那种忐忑的心思,当真让人见笑。

    不过邸舍老板什么场面没见过,到也是见怪不怪了。

    最后四人决定还是出去看看,死与不死也比这半死不活的心思好吧?给个痛快的!

    只是这一出门,又被挤了回来,乖乖,院子内全都是人,哪里能挤的出去,没有办法,就把那靠近街道的窗子打开,只听到有小吏打着锣高呼道:“捷报,南直隶苏州昆山县老爷顾讳鼎臣高中乙丑科第三十名贡士,金銮殿面圣!”

    这小吏径直的朝隔壁“贡士楼”而去。

    门前那“贡士楼”的老板恶狠狠的盯着这“状元楼”的老板一眼,并且在“贡士楼”上填了一个红灯笼。

    陈瑀知道,这两个老板是世交,每三年的这个时候都会下上赌注,看哪一家高中的人数多。

    当然,若是哪一家出了状元,自然就是哪一家获胜!

    这两家酒楼老板赌注十分的大,高达千两,并且胜家会宴请所有楼内的贡士、举人,没高中的举人他们还会送十两路费。

    所以每到这个时候,两个酒楼前铁定会人山人海,根本就挤不出去!
………………………………

第六十四章 放榜(下)

    说话间,门前又有锣声响起,只听见小吏径直来到“状元楼”前,高呼道:“捷报,江西新余分宜县老爷严讳嵩高中乙丑科会试第二十一名贡士,金銮殿面圣!”

    “状元楼”老板适才还低落的面向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胸膛扬起的像个骄傲的大公鸡,老子这个名次可比你高!狠狠鄙视了一眼“贡士楼”的老板后,他吩咐小厮挂上了一个比“贡士楼”大两倍的灯笼。

    邸舍内的严嵩听到小厮的捷报,满脸的不敢相信,再三和陈瑀几人确定后,他晕了……确实是晕了,兴奋的!

    好在陈瑀有经验,上去狠狠的扇了两巴掌,但见严嵩脸上印上两个红红的手掌印。

    虽然叫醒兴奋晕了的人方法有千万个,但是陈瑀觉得一辈子这样打严嵩的机会可能不多,甚至是没有,所以也就不吝啬手上的力气,以及打严嵩时可能会伤到自己手的反作用力了。

    那严嵩也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了,因为醒了之后,陈瑀就告诉他报喜的小吏在等着,你总要表示一下吧?

    那严嵩摸了摸口袋,羞赧的望着陈瑀三人。

    陈瑀到也大方,顺手给了他五两银子,那个表情什么意思陈瑀怎么会不知道?想不到贪污浪潮的弄潮儿严嵩竟然也会有这么窘迫的时候。

    严嵩感激的看了一眼陈瑀,这小子办事真的是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单从适才他给自己银子便能看出来。

    陈瑀并没有直接递给严嵩,而是采用了一个比较隐晦的方式,在场几十上百双的眼睛都在盯着严嵩,这种情况下,他严老爷自然是要面子的,这个面子陈瑀给了,他又怎么能不感激?

    大恩不言谢,只因心中有。

    严嵩倒也大方,一下子把五两都送给了报喜的小厮。

    要说这个时候什么行业最暴利,那只有这报喜的报子了,若是能有幸报了会元老爷,那赏赐百两的都大有人在,即便不是会元,就算是一般的贡士老爷,大方的人也大有人在,比如隔壁“贡士楼”那顾鼎臣,就很大方的给了十五两。

    这边还没有给严嵩道完喜,就听到报子继续来报:“捷报,广东广州府增城县老爷湛讳若水高中乙丑科会试第十八名贡士,金銮殿面圣!”

    然后便又有报子继续道:“捷报,南直隶苏州吴县老爷徐讳祯卿高中乙丑科会试第十七名贡士,金銮殿面圣!”

    这下那“贡士楼”的老板胸膛挺的更加高了,连中两个,而且名次全都比你那“状元楼”的高,看你还有什么话说,他笑眯眯的对酒楼的小厮道:“给我挂两个比“状元楼”大一倍的灯笼,然后给我拿一瓶陈年绍兴黄藤酒来!”

    “状元楼”老板脸色有点暗淡,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对那“贡士楼”的老板道:“你就不怕喝死?”

    “喝死也比气死强,有本事你也喝?”

    “你……”

    “呵呵,我已经有三个了,按照往年的定例,每家最多两个,到现在我已经有了三个,你那一千两,嘿嘿……”

    “还没到最后,你怎么知道结果?说不得我“状元楼”能出个会元、状元!”

    “你以为起个状元楼就有状元了?你怎么不起个阁老楼?那你们店岂不都是阁老了?”

    状元楼内,陈瑀三人的心情已经紧张到了极致,现在被全城被赌,他们根本就去不了放榜的地方,但是还是见几个儒生摇了摇头从贡院回到了邸舍,收拾收拾报复,对着贡院的方向狠狠的道:“他日再来之时,必是某高中之日!”

    不用说,这几人是落榜了,那谢丕便壮着胆子问道:“师兄们,可否见陈瑀、董玘、谢丕三人?”

    “不成见,我们都是从榜单最后找的,倒是不曾注意。”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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