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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本窈窕-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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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儿撇撇嘴巴,“钰姐姐,我想跟你走。”
“这……”苏钰没想到翠儿竟这般舍不得自己,犹豫一瞬,还是摇摇头,“翠儿,你听话,你就待在这里,等我以后回来看你。”
翠儿年岁不大,也从未经历过分别,此时此刻,只会哭着朝苏钰反反复复道:“钰姐姐,我想跟你走。”
苏钰无奈,只得好声安慰着。
一旁萧逸见了,回过头行至曾丛面前,抬手抱拳道:“听闻钰儿被困山上时,是你将她背回来的,救命之恩,万分感谢。”
曾从面容无波,淡淡道,“我同阿钰是朋友,自是会拼尽全力救她。”
萧逸望向曾丛幽深漠然的眼睛,有些捉摸不透其中的意味,只点点头,再次道了声,“多谢。”
说罢,又朝着曾丛抱拳,开口问道:“曾大人,有个不情之请,钰儿此次离去,可否将翠儿姑娘,一起带走?”
曾丛望向如今依依不舍,平日里最爱闹腾的两个人,轻声道:“权看阿钰的意思吧。”
萧逸了然,第一次朝着一个人,再三道:“我代钰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谢谢你。”
曾丛不语,只将目光移向了苏钰的方向,见她看过来,便勾起唇角笑笑,眼眸之间带了缕缕晚风。
“好好照顾自己。”
苏钰点点头,又朝着翠儿劝说了大半天,承诺了一千遍会常来看她,才将哭哭啼啼的翠儿劝住。
最终,苏钰还是未曾带翠儿走。
随着鞭子的抽动,和车夫朝着马儿一声响亮的呵斥,马车的车轮开始碌碌的转动起来,苏钰放下帘子坐回马车里,轻轻握住了自己身旁的凤鸣。
萧逸转身下了门口的台阶,刚准备翻身上马,却听背后的曾丛,音色沉沉的道了一声,“待她好些。”
萧逸上马,回眸看了曾丛一眼,似是察觉到了对方的凌厉之意,目光中不自觉隐隐带了些戒备,应声道:“爱之如命。”
曾丛眉心微微一簇,又悄悄舒展开来,转身回了府中。
萧逸调转马头,轻踢马腹,马儿踩着哒哒声跑起来,几步追上了前面的马车。
若是萧逸等人骑马单行,从甬江到边关,也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若像如今一般赶着马车,走的稳妥,怎么也得用上半个来月了。
似乎怀孕之时,身体的诸多情况便由不得自己,就像苏钰坐在马车里,又犯了之前嗜睡的毛病,一天里昏昏沉沉,总觉得睡不清醒。
行了两天路,临近了西川与并州交界,由于苏钰实在是困顿不已,萧逸便寻了个客栈,暂时歇息下来。
简单用罢了晚饭,苏钰一个人先行回了房间休息,房中的烛火刚刚燃起,借着外面沉沉的暮色,苏钰打开窗子,朝着来时的路看了片刻,盘算着依着平常规律,女医也该过来为她诊脉了。
果不其然,苏钰心里的念头刚刚起了,却听的房门轻叩了一声,女医在外面轻声唤道:“夫人,该诊脉了。”
苏钰将凤鸣放在桌上,朝着门口道:“进来吧。”
女医背着药箱进门了,苏钰在桌前坐好,伸出手来让女医静静的诊了一番。
房间里静了片刻,女医收回搭在苏钰脉上的手,笑盈盈的道:“夫人,小公子越来越壮实了。”
苏钰朝着女医别有深意的笑笑,然后起身,道了声,“抱歉了。”
房间的门再次开了,背着药箱的女医合上房门,垂着脑袋缓缓下了楼。
在大堂当中正商量完事情,与乔七等人吃饭的萧逸,本想开口问一问妻子的情况,却见那女医一转身,掀开帘子去了客栈的后院。
萧逸想想如今身体圆润些的苏钰,觉得应该也没什么事情,若有事的话,女医也必然会来禀告他的。
一想想自己要做父亲了,萧逸的心头难免感慨万千,纵然这个消息已经知晓一段时间了,但是每每回味起来,还是会忍不住心头莫名其妙的狂喜,想要喝上几口好酒,庆祝一番。
沾酒也未曾沾染太多,两三盅下肚,萧逸又怕身上的酒气熏到他的钰儿和孩子,所以适可而止,吃罢饭,便朝着房间里去了。
房间的灯幽幽燃着,在窗子上透出隐隐的光,萧逸小心翼翼的,将门轻轻推开,生怕惊了苏钰的好梦,可随着门扇大开,映入眼帘的场景,便是那方才本应该已经离去的女医,只穿着中衣,歪歪扭扭的在地上躺着,生死不知。
萧逸眼眸一紧,一颗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儿上,急唤了声:“钰儿!”
“钰儿!”
疾步进了房间,查探了一番四下无人,再抬头看看床头,那原本他亲手挂上去的凤鸣,已经了无影踪。
她又走了。
萧逸眼眸一伤,渐渐暗了下去,行至窗前,望着外面惨白的月光,不知自己做的,倒底是对,还是错。
本欲回房休息的乔七,忽然听到萧逸唤的急切,赶过来一看,愣了一瞬,也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行至萧逸身后,乔七十分恭敬的行了个礼,请示道:“将军,军师那边,怎么安排?”
“通知小弭,调动所有人手,攻打西川。”
“可……”乔七犹豫一瞬,望着面前坚定的背影,又将心头的担忧吞回腹中,点头应了声,“是。”
…………
大年初一一场雪化过以后,天气便开始有些稍稍的回暖。
一路上苏钰逢人便打听,书生那里有没有什么动向,众人将战事说的千人百样,但有一点大致相同,就是双方还在僵持,互不退让。
如今在苏钰看来,没有变故就是最好的境况,因为没有变故,总说明,书生还好。
当年一边帮着唐折从梁鸿手中夺权,一边抵抗魏同兵马的时候,白洲这个地方苏钰也来过,所以路走起来,和她记忆中差了并不太多。
赶车的车夫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常年在外劳作,晒的同阿虾一样黑,少年坐在车上,对于苏钰这个顾客有些怕生,只不停的同他的驴子说话,苏钰听他说的有趣,时不时插上几句,困意渐渐不那么明显了,那少年的话,也越来越多了。
不过苏钰觉得,这少年讲话的时候,把故事描述的生动形象十分有趣,而阿虾,总会因为一件事情,对她这师傅来来回回絮叨不停。
雇了这辆马车,路程约莫也就二三十里,一路上,苏钰听少年说,这些年里,大梁土地上大大小小战争无数,他的父亲和叔叔被抓住参了军,娘亲一个人担着整个家的担子,没过几年就累死了,他是跟着祖母一起长大的。
起初的时候日子过的艰难,祖母卖了家里仅有的一间瓦房,他们两个搬到了茅草屋里,靠祖母编几双草鞋,和他给有钱人的家里喂喂马,日子也就过得好了起来,甚至后来还攒了些钱,买了一只驴子,拉一拉像苏钰这样赶路的客人贴补家用。
少年说到买了驴子的时候,语气里分明是兴奋的,可说到后来,并州和西川的战争开始了,那少年便不符年龄的唉叹一声,感叹一句,又要打仗了,到时候征税,说不定还要把驴子卖了,驴子卖了,日子还能过,可抓壮丁时,像抓父亲和叔叔一样把他抓走,那年迈的祖母也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苏钰在马车里听着,有些哀伤,忽的想起了曾丛的一句话,便朝着那赶车的少年道:“别担心,大梁的天,终究是会晴的。”
少年觉得苏钰是在安慰他,嘟着嘴巴道:“若是那样就好了,我们整个村子的人,就可以靠自己的劳动吃饱穿暖,将日子慢慢过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总感觉说不定明天天就会塌了一样。”
苏钰伸手将车上的帘子掀开,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天空。
从以前,到现在,她遇到了太多类似这少年的人,若可以,苏钰想着她或许,也可以像渴望天下大和的曾丛一样,像守卫边关的萧逸一样,甚至像当年忧国忧民心系百姓的贤王燕礼一样,活过一生,为自己关心的人,为她的故乡,甚至这整个世道,做上什么,才显得不负此生年华。
………………………………
第一百三十七章:爱之深浓
天色渐渐入了黄昏,少年才赶着驴车,慢慢靠近了白洲之地,
听闻了苏钰的到来,书生望着苏钰又是高兴又是担忧,前些天听曾丛来信叙述了,说夜袭甬江那夜,她就被困在山上,所幸没有出什么差错,如若不然,书生必然会万分自责懊悔。
苏钰也好好看了看书生,只见他本就瘦弱的身体,显得愈发单薄了,两头肩膀挑着一身棉衣,仿佛撑着一口气站着,就用尽了所有力气,脸色和唇色苍白的似是大病一场,已经入了膏肓。
看到书生,苏钰觉得,虽然近期未曾开战,书生也并没有遭遇什么不测,可眼前书生的情况,比苏钰想象的,还要遭上几分。
如今天气已然回暖些了,书生的帐中仍旧生了好几个火盆取暖,苏钰瞧着,有时风吹进了帐子,书生还是被冻的忍不住发抖。
瞧见她时,书生面上露出了难得的喜色,寒暄了几句,书生又是责备又是高兴,即盼望着苏钰来帮他一把,又盼望着她不要来,远离这是非之地。
苏钰则扬言,白洲也好,宗疗也罢,营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比不得她熟悉,所以苏钰拍着胸脯朝书生警告,可莫要坏了她做巾帼英雄建功立业的机会。
书生无奈,苏钰的脾气他了解,打小时候开始,但凡她决定了的事情,八匹驴子都拉不回来,只故作严肃朝着苏钰道:“那你只待在营中便好,都嫁人了,莫要出去打打杀杀了。”
苏钰面上假装犹豫一瞬,做出退步,应了书生一声好。
之前经历老虎谷一场大战,宗疗和书生,双方的损失都是极其惨重的,后来势均力敌,都不敢贸然出击,只互相观摩着,顺便休养一番元气大损的军队。
本来书生这里的粮草,并不能维持多长时间,可临近过年的时候,曾丛曾派了手下许承前来支援,许承一到,书生的队伍和军需粮草,瞬间扩大了许多。
当时,若白洲城里的宗疗不曾有什么好对策,书生和许承一起攻打白洲,想要将白洲城拿下,也是一件手握胜券的事情。
可那宗疗能称的上是大将,靠的也不仅仅是自身的骁勇善战,论起智谋才干,宗疗自也是一把好手,如若不然,当年也不会让苏钰费了心力,连丢几城,诱他屈服。如今那宗疗原本骄傲自大的缺点,被苏钰当初那番折腾慢慢磨平,所以如今的宗疗,比之当年被苏钰擒住的宗疗,还要强上太多。
俱探子来报,说是宗疗让手下人化作百姓模样,分成了好几路,前往了西川各地求援,从那以后,陆陆续续便会有化成百姓的士兵将士,从各地进了白洲城,起初的时候,书生这边还不大在意,以为是一些普通的商贩之流,可过了两天,便觉得有些不对。
书生也曾派人化装成百姓的模样试图进城,可奈何盘查的人太过严格,身份不明的人,坚决进不了城,而那些一群群一簇簇的人,只需要一个人领着,给那守城的人看一件类似通关文牒的东西,那些人便能顺利进城,而且进去的人,极少有再出来的。
大奎曾带人,在路上抓住了几个这样的百姓,经查探以后,发现那些百姓的衣衫里面,都穿着军队统一的里衣,打斗的时候,那些人也训练有素,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兵将。如此一来便说明了,白洲城内宗疗的队伍,正在悄悄地不断壮大,而不动声色的原因,或许就是要引诱书生攻城,好以奇兵之计,打败并州的大军。
这几日以来,许承和大奎也曾带了小队的兵马前去试探过,出来迎战或者在城头观战的人一直都是宗疗,但凭着苏钰对宗疗的了解,不管是作战风格,还是排兵布阵的规律,都有些不像他,总感觉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但细想,仿佛还是陌生的。
书生这边,若论带兵,大奎自然是一把好手,个人能力,也是万军难敌其一,可手下余下将领,优秀的不少,像大奎和宗疗这样出彩的并不多,而一直跟在曾丛身边的许承,若是论单打独斗,算的上是个中高手,但是带兵打仗,总还是要输上大奎一筹,所谓千军难得,一将难求,苏钰自觉若书生手下有萧家军那般的人才,将会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可眼下并州与西川算是大梁的内乱,而萧家军守护的,永远都是整个大梁边界的安定。
宗疗是个正直的人,依着苏钰对宗疗的了解,他第一次叛变魏同跟随了唐折,一来是魏同此人本就为人不端,二来唐折有贤王燕礼的名声可以依仗,如今唐折统领西川,除却衣衣的事情,唐折对于西川的百姓,并没有做出什么错处来,所以像上次一样说服宗疗投降,苏钰总掂量不出合适的筹码,所以不战而取胜这一点,几乎行不通透,况且如今白洲城中,苏钰不敢保证除了宗疗,还会有什么大人物在里面。
没想到山高水远到了这里,面对如今境况,苏钰竟也觉得十分棘手,除了小规模的试探外,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同书生商量了半天,书生还是觉得,劝降一计可以试试,理由有二。
其一,金钱也好,地位也好,或者情分也好,若那宗疗有意,他降了
,白洲几乎就已经成了书生的囊中之物。
其二,若此计不成,他便想办法让人在城中宣扬宗疗通敌的谣言,到时候引起他人怀疑,苏钰连番不断的书信,便会成为一把利刃,割破宗疗与西川等人的信任。若宗疗失去了上位者对他的信任,那么白洲城的兵权,便会到了旁人手中,到时候再全力攻打白洲,会容易上许多。
书生的计划,也不是不可行,只是苏钰觉得,这手段针对旁人还好,针对相识已久的故人,总有些不忍心下手,不过苏钰听着书生不断的咳嗽之后,望着她时那带有乞求的目光,便不由得自己,心软到了极点。
说到底,不管成与不成,她写上一封信探一探宗疗的口风,也是好的。
铺纸研磨,洋洋洒洒的话语写了一通,苏钰才将书信折好,交给了送信的小将。
送信的小将到营中取信的时候,苏钰还愣了一下,觉得这个世间果然不大,兜兜转转,竟又遇到了之前同她一起困在山上的那小伙子。
那小伙子一看是苏钰,还有些不好意思,脸蛋儿红扑扑的,不停的扯着衣角,恨不得将头扎进地里,才觉得干脆。
苏钰把信封用红蜡封好,递给那小将道:“这次送信可要靠谱一些,莫要像上次一样绕路了。”
这么一说,那小伙子脸胆儿更红了,忙点头道:“不会的,再不会了。”
苏钰点点头,并不曾因为那小伙子私自改道而责备他,反而心里感激生死一刻的时候,这小伙子并没有弃她而去,而是选择同生死,共战斗。
所幸,最后他们两个都没有事。
信送出去了,苏钰不得不说,那小将办事也是相当的利落,隔了个夜的功夫,已经捧着宗疗的回信,交给了苏钰。
苏钰将信打开一看,也果不出她所料,宗疗拒绝的干脆,仿佛即使给出金山银山,也断不会叛变西川。
这在苏钰的意料之中,也在书生的失望之中,稍过了一天,书生又恳求,苏钰再写一封给宗疗。
这一次,苏钰提笔前犹豫了许久,因为若是第一封是满心赤城想要劝说的话,那么再写这第二封,便已经稍稍带了些阴谋的意味,苏钰感觉自己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并不是有什么仁慈的菩萨心肠,而是太过念熟,格外珍惜身边作为朋友亲人的每一个人。
当年她在甬江被那杨助抓住,打算做了药引的时候,宗疗也为她向唐折求了不少情,虽然最后的结局没能改变,但是宗疗那份心意,苏钰记在了心里,如今若不知书生的其它用意还好,知晓了,便更加难以下手。
想起书生的迫切坚决,又有些乞求的眼神,苏钰心头一疼,其实以前的书生,并不是这样的,书生是个正人君子,虽然知晓兵不厌诈,却极不愿用阴谋诡计去赢过旁人,如今书生这样,苏钰感受的出来,或许他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坚持不了多久了,他想要尽快的,为衣衣报仇,哪怕声名扫地,手段用尽。
衣衣的死所带给书生的打击,比给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大。
因为爱之深浓,恨之切切。
最终,苏钰还是写了第二封信,第二封信寄出了,不出所料,得到的回应,还是宗疗的拒绝,只不过这次的拒绝十分简洁,不知是懒得回应,还是无话可说。
趁书生的谣言还没有散播出去,苏钰又有些动摇了,可春日里一场寒雨连绵不断的时候,书生踏着雨滴到她帐前,不曾开口说什么,只是静静的,朝着她跪了下去。
苏钰心头搐的难以平复,望着书生日渐虚弱的体态气息,苏钰拉起书生回到书房,叫人送去了第三封信。
………………………………
第一百三十八章:白洲之战
第三封信送去了,苏钰觉得以她对宗疗的了解,或许他会置之不理,或许会回一封毫不客气的拒绝信,可万万没有想到,这第三封信,宗疗却是回了,而且拒绝的意味,并没有像之前那么明显,字里行间竟带了些对西川和唐折的抱怨。
收到信,苏钰有些疑惑了,觉得这作风并不像是宗疗,而书生却满心欢喜,觉得像宗疗那样正直的将领,和唐折那种用亲人换取和平利益的人,自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就像书生自己,曾经和唐折的关系那般深厚,也敌不过积攒起来的种种失望和仇恨,所以若宗疗有些血性,看不惯唐折,也在情理之中。
苏钰则觉得此事蹊跷,可也寻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来反驳,只好依着书生的意思,又写了一封信,对宗疗进行苦口婆心的劝告。
之前书生本打算在这个时候散布宗疗通敌的谣言,可如今书生敬重宗疗正直明理,便放弃了这有些不大光明的手段,转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奇怪的是,第四封信,宗疗并没有回复她,这让苏钰有些捉摸不透,再看书生那边,似乎一颗心也渐渐稳定了下来,再没有来催促苏钰说降宗疗了。
如今,苏钰每日都到书生帐中探望许多次,有时候苏钰想劝书生,劝他暂时不要为衣衣报仇了,等身体养好了,再报也不晚,可是每次这种话到了嘴边,苏钰又会悄悄的收回腹中,因为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书生对于衣衣,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如今为衣衣报仇,是支撑着书生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伸手抚摸一下日渐隆起的肚子,苏钰只可惜自己如今不大重用,若不曾怀这孩子,她定当为书生把所有的事情,都抗下来。
日复一日,当苏钰犹豫要不要绕道分流,因为先取白洲附近几座小城池,总要容易的多,虽然白洲是军事要地,可其他城中,毕竟没有宗疗这般的大将,若将其它城池拿下,形成四周围挡之势,白洲便会变成一座困城,而若宗疗带兵相助其它地方,已调虎离山的白洲,自然也会比之前要好打许多。
苏钰初期的盘算,虽然算计的有漏洞,但想着让书生填补一下,这计划还是可行的,哪知苏钰还未说出口,便听军中将领传下令来,今夜子时,举兵攻破白洲城。
一听这个消息,苏钰心头一惊,想着莫不是书生想要鱼死网破,便快步去了书生帐中,想要问一问书生究竟是什么打算,可刚刚行至帐前,便被拦路的小兵阻住了去路,只说是军营要地,不许旁人进去。
苏钰心头焦急,可如今身子愈发笨重了,硬闯有些不大可能,便急匆匆的去了寻了许承。
果不其然,许承正点齐了兵马,打算夜里子时攻打白洲,苏钰过去询问了一番,才知晓,是书生与白洲城中的宗疗暗中通好信件,定了夜里里应外合,一举夺下白洲城,事成之后,允以宗疗高官厚禄,决不食言。
这件事情苏钰一听,便着了急,心底十分明确的肯定,这必然是个陷阱无疑,因为宗疗为人刚直宁折不弯,若能用高官厚禄买通的,一定不会是真正的宗疗。
许承见苏钰着急,也是无法,毕竟如今整个军中,大部分的兵将还是在听着书生调度,而他手底下带来的人,不过寥寥一两千。
眼看着月色已经上了梢头,黑夜越来越浓,苏钰干脆叫着许承,让他一起去寻书生。
许承功夫好,看门的小兵未能拦的住他,苏钰顺利进了书生的帐子,见他正摸索着衣衣绣下的一个荷包,细细的观赏着。
苏钰刚想开口,却听书生静静道:“小钰,你不必劝我,如今他就在白洲城中,就算是玉石俱焚,我也要为衣衣讨个公道。”
书生口中的“他”,苏钰不用猜度,也知道说的也必然是唐折无疑,看看憔悴的书生,苏钰张张口,仍旧劝告道:“书生,这是阴谋,我们来日方长,不能冲动的,我已经想好——”
“小钰,我等不了了。”
书生小心翼翼的将荷包收在怀中,捂着嘴巴猛烈的咳了几声,那咳嗽声仿佛拼尽了全力,恨不得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才算罢休。
苏钰迈开步子,想要帮着书生拍一拍背,却被突然冲进来的侍卫,拿着长枪围在了一旁。
渐渐的,书生停止了咳嗽,拿起桌上的帕子,轻轻拭去了唇角的丝丝血迹,万分怜惜的看着苏钰道:“小钰,很高兴在最后的时候,你和大奎是站在我这边的。”
苏钰眼眶热的迅速,泪水控制不住的落下来。
“你不为你想想,你也要为希儿想想,为这营中的几万将士想一想!此去攻城,凶多吉少啊!”
“希儿。”书生蹙蹙眉头,叹息一声,又缓缓地舒展了开来,“人各有命,我终究,也要愧对衣衣的嘱托了。”
“书生!温良!”
苏钰跺一跺脚,一声声的呼唤着,书生只慢慢闭上了有些湿润的眼睛,摆摆手不再回话。
“许承,你劝劝他,劝劝他!”
苏钰无法,又将目光看向了许承,想着书生被仇恨蒙了心智和双眼,许承却是清醒的啊!
紧唤几声,令苏钰没有想到的是,许承沉默了一瞬,却是望着苏钰道:“钰姑娘,与白洲拼死一战,已是必然,你还是听军师的话,好好待在营中吧,若我们胜,则接你进城,若我们败,自会有人送你离开。”
苏钰不住的摇着头,她是来帮书生的,而不是看着书生前去送死的,都怪她,怪她太过无能!
挣扎着 ,苏钰想要挣脱束缚,好到书生面前好好的劝说一番,可越挣扎,越觉的浑身的力气,慢慢的消散开来,眼前也渐渐变得朦胧,看不真切了。
昏迷之际,苏钰眼眸里的书生缓缓起了身,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来了,耳边似乎听书生苦笑一声,心疼道:“小钰,你太过重情,乱了方寸,连竹临的“痴良”都闻不出来了。”
末了,书生又喃喃道:“愿我们今生,还有再见之日吧。”
••••••
苏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陷入了混沌当中,只觉得四周围都是尖锐的鬼哭狼嚎声,挪一挪步子,脚下全是深不见底的鲜血和泥沼,苏钰觉得害怕极了,便撒开步子向前跑,跑着跑着,见前面的泥沼里,似是陷了一个青衣的身影,那身影她熟悉极了,跑过去唤了一声书生,书生却没有应声,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快步到了书生跟前,苏钰走近了,却发现书生已经了无生息,他的衣衫不再素净,而是沾染了大片的泥渍和鲜血,他就那样静静的,半个身体陷在满是鲜血的泥沼里,再没有睁开眼睛,唤她一声小钰听听。
苏钰哭喊着,伸手拉扯,想要将书生从泥沼里拉出来,可她拼尽了全部的力气,书生却是慢慢的越陷越深,甚至一寸寸,一点点,从她的撕心裂肺的痛苦中,彻底陷了进去,苏钰手中握着书生的最后一片衣角,却始终,没能将他拉上来。
黑暗之中,苏钰绝望极了,伸手扒着泥沼,想要将书生挖出来的时候,却听得身后,似乎有人唤了一声“钰儿。”
苏钰回过头,看不清那人是谁,声音也听的朦朦胧胧不大真切。
不知怎的,苏钰心头疼的如同被人拿着一把刀子生生剖开心脏凌迟一般,挣扎着爬起来,想要朝唤她的那人看看,可走啊走,却始终走不到那人跟前,只能听到万马奔腾的厮杀之声,渐渐将那声音掩盖,然后四周又静悄悄的,陷入了一片死寂。
树上的乌鸦呱呱的叫唤了两声,才将苏钰从梦境中唤醒,猛然坐起身来,看看四周,还在幽幽燃着烛火。
还好,苏钰庆幸,夜还没有过去,书生说不定,还好好的。
下床穿上鞋子,苏钰快步朝着帐子外面跑去,跑出去了,却见几个小兵守在账外的火把堆前,望着白洲的地方,静静的坐着。
见苏钰出来,一个小将站起身来,朝着苏钰紧张的道:“钰,钰姑娘,你醒了?”
苏钰四下里看看守卫空洞的大营,失神道:“他们都走了?”
小将点点头,挠挠脑袋道:“军师说了,若寅时中未得到消息,便让我们几个护送姑娘离开。”说罢,那小将又不好意思道:“这次,这次我再也不绕路了。”
苏钰看看那小将,肯定的道:“我们速去白洲城。”
“什么?”
“去白洲城!”
“钰姑娘,我们不——”小将还未说完,便觉得颈间一凉,低头一看,苏钰手中明晃晃的长剑,已经带着寒光抵在了他的颈间。
苏钰夺命的本事,那小将自是见识过,眼见如此变故,不禁吓的身体有些发抖,不过抖归抖,仍旧坚定的道:“你,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能违抗军师的命令。”
苏钰见小将坚决,毫不犹豫的收回了剑,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命令道:“莫要拦我,放行!如今只有我能救他,你们若不放,我就死在你面前,我若死了,你更对不起你的军师!”
………………………………
第一百三十九章:难遇良人
生死相挟,那小将看看苏钰,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苏钰将剑收回刀鞘,快步朝着马厩的方向去了,到了之后,果然见马厩中留了一辆马车,那马儿不必争抢不知慌张,独自嚼着一把干草,吃的津津有味。
挥剑斩断了拴马的绳子,苏钰刚刚上马牵住缰绳,便见之前拦路的小将,已经阻在了马前,坚决道:“钰姑娘,军师救过我的性命,我也不想让他死,我同你一起去救他。”
苏钰将手中的缰绳甩开,利落的钻进了马车里,应道,“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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