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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本窈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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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耳静静的听着马车外,那盘查的士兵凶神恶煞的问道:“老头儿,里面坐的是谁?”

    苏钰缓缓将匕首从袖中抽出半截,却听那老车夫道:“这里是家中侄儿,带着刚娶的媳妇儿,来串几天亲戚。”

    将匕首重新藏回袖里,苏钰与唐折对视一眼,互相靠近了些,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来。

    那盘查的士兵半信半疑,一把将车帘子掀开,看着里面吓的眼神怯怯的两人,想着也不会是那敢杀人的土匪,于是一挥手,催促那老车夫道:“走走走!快走!”

    渐行渐远了,出了卞安城,到了连绵起伏的青云岭地段,那车夫停下马车,掀开帘子朝着车里的苏钰和唐折道:“两位大侠,到地方了。”

    苏钰扶着唐折跳下车马,不解道:“老人家,你为何帮我们?”

    “唉。”老车夫哀叹一声,“如今世道不安,若朝廷能有些你们这样斩杀奸臣的侠士,老百姓也不至于过着如今这般食不果腹夜不安寝的日子。”

    听完老人家的感叹,苏钰心中同样叹息,却听得那老车夫又道:“只可惜老头子老了,想当年,老头子年轻的时候,骑上我这高头宝马,那是日行一千夜行八百,我……”

    一听那老车夫把说了一路不下二十遍的话又要重复一遍,苏钰和唐折同时一弯腰,作了个揖,异口同声的道:“谢过老人家,晚辈就此告辞。”

    老车夫点点头摆摆手,“告辞,告辞。愿两位侠士,以后也能像老头子年少时那般英勇,可日行一千,夜行……”

    话未说完,一抬眼,只见面前两人已经快步如飞,走开了老远。

    那老车夫一看,欣慰的点点头道:“孺子可教,这般雷厉风行,若有一匹宝马,定然能够日行一千,夜行八百……”

    远离了那絮絮叨叨的老车夫,苏钰唐折抄着山路,用最快的速度,奔向了寨子里。

    回到一直生活的家园,看看四周的断壁残垣,并未像苏钰他们想象的那样,以为他们的亲人已经逃难回来,重新安逸的生活在这里,春耕秋收,寨子上空会飘着袅袅炊烟,可如今,只零星有几个人,面色哀伤的收拾着自己的住处。

    苏钰一直不安的心此时剧烈的,砰砰跳动了起来,刚向前跑了几步,碰上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竹临的小师妹衣衣,只见她整个人哭的有些慌张,看见苏钰,跌跌撞撞的迎过来,拉着苏钰的袖子道:“老天有眼,钰姐姐,你快去看看吧,苏姨不好了。”

    娘亲!

    苏钰一听,赶忙随着衣衣一同前去,到了唐折的家里,才看到满院素槁,一片哀泣之声。

    一瞬,向来精明的她,竟有些怯弱的,不知所措。

    还未等苏钰开口,只听唐折大叫一声,快速冲向了屋里,紧接着一声呐喊,那样凄厉的声音,听的苏钰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跑进屋里,苏钰一看,瞬间红了眼睛。

    白日里,屋里的蜡烛悠悠的燃着,地上的破草席上,唐折的父亲双目紧闭,静静的躺在那里,早已经没有了声息,而母亲,则轻轻的,将他的头揽在怀里,枕着自己的身体,就如当年月下一杯清酒,他许了她一生的时候。

    唐折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苏钰则迈着沉重的步子,慢慢靠近,望着那双已经枯若荒槁的眼睛,唤了声,“娘亲。”

    听到这一生呼唤,一直失魂静坐的苏母回过些许神采来,看看苏钰,眼睛一红,簌簌的流下泪来。

    “钰儿……”

    这一首声轻唤,让历来泼辣的娘亲,脆弱的像是一个灵魂失了在这世上所有的依靠,孤独漂泊,断了所有生机。

    “娘亲。”

    苏钰看看娘亲怀里已经死去的唐折父亲,抬眸望着娘亲的眼睛,哭着道:“娘,唐伯伯走了,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你还有我。”

    苏母看看苏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庞,然后又望着着怀里的爱人,一言不发。

    小师妹衣衣上前,拉着苏钰的袖子道:“钰姐姐,那天,三师傅派在外面的人有了消息之后,趁那匪兵赶来之前,我们就已经随着寨主和几位师傅分头撤了出去,刚开始时还相安无事,可打算回来的时候,却碰上了一群蒙面的歹徒,寨主为了保护我们和苏姨,中了那歹徒一剑,挣扎着回来后,人就没了。”说着,衣衣也开始哭了起来。

    苏钰也有些难以接受,前些日子还有说有笑的人,忽然之间就没有了,而如今,最难过的除了娘亲,就莫过于唐折了。

    从未听唐伯伯提起过唐折的亲娘,自苏钰记事起,唐伯伯就已经和她的娘亲在一起了,从小到大,除了苏钰一帮人,真正算的上唐折亲人的,也就只这一个父亲了,如今忽然之间父亲没了,唐折心里的难过,谁都替代不了。

    过去拍拍唐折的肩,苏钰无从安慰,只跪在唐折身旁,朝着故去的人,行了个晚辈儿的大礼, 心里默默想着,从今以后,唐折就是她的弟弟,她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空气哀寂了片刻,苏钰看看四周,朝着衣衣问道:“怎么不见书生竹临他们?”

    衣衣赶紧道:“几位师傅也遭了黑衣人追杀,将那些歹徒引出去后,就没了音信,也不知是死是活,师兄他们等不及了,就出去寻找去了,也再没有回来。”

    苏钰心中担忧,簇起眉头,“大奎可回来了。”

    衣衣摇摇头,“一直未曾。”

    这么短短几天,竟死的死伤的伤,都不见了踪影,苏钰走出门去,望了望寨子里的景象,空落落的,不曾瞧见几个身影,人最多的地方,也就是守在灵堂前的那十几个人了。

    小师妹衣衣见苏钰迷茫,抹着眼泪追上来,哭着道:“钰姐姐别找了,这里的人走的走散的散,除了死了的,怕事的怕死的也都已经搬离了这里,如今我们青云寨,就剩下这么一些人了。”

    苏钰呆在原地,看看熟悉的地方,再看看寨子里的老榆树,走到一个墙根处,靠着墙慢慢的坐了下去,望着寨子一角,那将要落下的夕阳,道:“衣衣,都怪我们胡闹非为闯了祸事,才给大家,招来了这无妄之灾。”

    衣衣靠近苏钰,一同坐下,蜷起腿看着烙在地上火红的余晖,“撤走的时候,我听师傅说,这一切就是本该发生的,就如那负债剿匪的太监来到卞安,不管我们青云岭多么的安良,总得要有个帽子扣上,才好光明正大的掠夺血洗。”

    苏钰握着拳头有些痛恨,世道如此,百姓难为啊。

    望着苏钰,衣衣叹息一声道:“躲在山里那夜,师傅说,很多事情本就是个轮回,不管安逸多久,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的。”
………………………………

第十章:生死有别

    或许,这世上很多事情,本就是一个画好的圆,比如清晨日暮,比如有人生,有人死。

    唐折的父亲下葬之后,唐折一直将自己关在屋里不肯出来,苏钰过去,站在外头靠着门静立了半天,觉得说些什么劝说的话,都不过是局外人不痛不痒的客套。

    良久,苏钰才伸手敲了敲门,也未曾说让唐折开门许她进去,只低声道:“小折,等你歇息好了,我们一起去找杀死唐伯伯的凶手,为他报仇。”

    屋里的唐折未曾回应她,苏钰隔着门窗,听到里面传来了闷闷的,极其压抑的哭声。

    苏钰心里明了,生死一别,换谁,谁不哭呢。

    站在唐折门口,听着屋里的哭声渐渐停了,苏钰才挪动脚步,转身离去了。唐折的父亲下葬之后,娘亲似乎也慢慢回过神来,接受了他已经离去的事实,拉着身旁的苏钰说了很多体己的话儿,说什么以后出门在外,要她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小折,又叮嘱她在儿女情长上长些心眼儿,莫要一门心思,像交朋友一样掏心,而说的最多的,还是回忆着唐折父亲的好。

    母亲说,唐伯伯这一辈子,心头只挂念了她这一个女人,这一世命运不济,未能成为夫妻,下辈子若太平盛世,他们必定要男耕女织,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苏钰知道,其实在娘亲心里,最最重要的人还是唐折的父亲,依稀听先生稍稍提起过往事,当年娘亲的兄长欺骗娘亲说,她未来的夫君就是唐伯伯,所以成亲那天,娘亲蒙着鲜红的盖头,欢欢喜喜的上了花轿,牵着新郎官手里的红绸,依着礼节拜了天地,夜色朦胧即将洞房花烛时,娘亲才发现,这本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骗局。

    她哭闹,反抗,可一个女人的力量,似乎又太过于微弱,盲目无措的,一个心怀着一场好梦的女人,被现实蹂躏的心若死灰,满身伤痕。

    后来发生了什么,苏钰就不大明了了,只知道她那亲生父亲或许是死了,而唐折的父亲,也因变故,不得不和几位师傅,一同隐居在了这青云岭,临行之前,带上了活在水深火热里的娘亲,两个人前半生没能在一起,后半生互相照应着,总归也算是有了个活头和念想。

    苏钰知道,其实打心眼儿里,娘亲虽然爱她,但是却是恨她父亲的,她的身上,并没有一对儿恩爱夫妻,灌注在孩子身上的那种包含对方的爱意,不过没关系,苏钰觉得,只要娘亲好,比什么都好。

    去厨房倒腾了半天,苏钰才从凌乱不堪的厨房里,找出了一些所剩无几的米来,生火添柴熬了些清粥,又简单炒了一把青菜,给唐折送过去了些,回来后又端起来朝着娘亲的房间走去,这许多日子以来,娘亲怕是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到了门前,苏钰两手端着饭菜,未曾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了。

    “娘,我熬了些粥,快过来吃吧……”

    苏钰关上门一转身,话未说完,看到眼前的场景,手一抖,将手里的饭菜打翻在了地上,想要大声尖叫,喉咙却仿佛被巨大的悲伤遏住,呼喊不出。

    眼前的画面,让苏钰觉得整个人都陷入了最可怕的梦魇,四周都是蜿蜒漫开的鲜血,娘亲倒在血泊里,素色的衣裙沾染着大片大片沉色的红,整个人,已经静的像一朵开败的花,身体跌入泥里,灵魂远离尘世。

    苏钰只觉得脑袋一懵,双腿发软,颤抖着一步步靠近,见娘亲依旧保持着握剑的姿势,颈间的伤口还在不停的往外冒着血,而她的唇角,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笑意,仿佛孤苦一世,终于得了解脱。

    疯了一样扑过去,苏钰用手紧紧捂住娘亲的伤口,想要阻止鲜血从她身体里流淌出来,仿佛那样,她的娘亲还会有一线生机,可她用力捂着,呼唤着,还是感觉手底下的血和娘亲的身体,冷的有些彻骨。

    苏钰觉得,或许是她太过无能,挽留不住,母亲还是走了,去努力追寻她心中最爱的那个男人。苏钰也希望若有来生,他们之间不经波折,做一对安乐夫妻。

    一把黄土埋了此生,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苏钰站在院子的老榆树下,想着她和唐折一样,都变成了没有父母的孤儿。

    经历了这么许多,寨子里的人走的走散的散,留下的,自顾尚且不暇,帮忙安葬了苏钰的娘亲之后,众人安慰几句,便再没有人将注意力放在她这里了。

    苏钰自觉地还好,只觉得心里空空的,有些失了依靠。

    小师妹衣衣是个细心的人,时不时的常来看看苏钰,见她又一个人静立着,便上前道:“钰姐姐,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你还是听我一句劝告,出去躲一躲吧,那些官兵隔两天便来查一回,我估摸着又快来了,你还是带上小折哥一起走吧。”

    苏钰回过神来,看看衣衣,挤出一抹苦笑来,算是谢过,脑袋里过了一遍衣衣说的话,转身问道:“小折呢?好像一直没有看到他。”

    衣衣也一想,“确实呢,一直顾苏姨的事情,果真不见小折哥了呢。”

    苏钰一听,转眸一想,快步朝着唐折的住处跑去。

    唐折的房门像前几夜一样,一直紧闭着,苏钰伸手敲了两下,屋里仍旧寂静一片,听不到任何动静。

    一抬腿,苏钰哐当一声踹门进去,屋里并未上锁,只静悄悄的,四处不见唐折的身影。

    衣衣跟着进来唤了两声,依旧没有人回应。

    “真奇怪,小折哥去了什么地方?”

    苏钰静下心来一回想,确实,娘亲从自刎到下葬,她果真再没有见到唐折的身影,而她沉溺悲伤,也未曾顾得上他,依着他们的关系,发生这样的事情,小折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除非,他并不知情,早已经离开了寨子。

    快步走到床前,苏钰伸手掀开唐折爱藏东西的枕头,下面空空如也,唐折惯用的那柄短剑,已经同他的人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

第十一章:人生迷途

    稳下心神,苏钰想着,唐折十有八九,是一个人离开了寨子,去找那刺杀他父亲的黑衣人报仇去了,可茫茫人海,只知道对手蒙面黑衣,能到哪里去找,再者说了,一个人势单力薄,出门在外危险重重,他怎么能独自去了呢?可是说好,她要随他一起报仇的啊!

    而且她也暗自发过誓,要好好照顾他的。

    屋外有叫嚷的声音传来,苏钰透着门缝,看到外面有几个官兵模样的人,逢人便一把抓起,张开手中的画像,指着画像上的人问道:“这逃犯可有回来?”

    被抓的人迟疑一瞬,摇了摇头,紧接着就挨了一顿拳打脚踢,被丢到了一旁。

    苏钰本想冲出去将那些人痛揍一顿,刚要准备开门的时候,又停了下来,想着若此时出去,就算是一时打赢了他们,也只会是更加彻底的激怒他们,寨子里的人本就不多,又刚刚经历了劫难回来,不能给他们招致更大的灾祸。

    一旁的衣衣也同样出言劝道:“钰姐姐,你莫要再出去了,我们寨子里值钱的东西已经被他们抢夺的差不多了,等过些天还是找不到你,他们劲头儿也就减了,估计也就不会再来了,你若此时出去,那帮人一定会如疯狗一样,不会善罢甘休的。”

    苏钰点点头,拉着衣衣的手道:“衣衣,代我……向寨子里的人说声对不起。”

    衣衣应下,往窗户的方向推了推苏钰,“钰姐姐,来不及了,你快走吧!找到小折哥,你们都要好好的。”

    苏钰伸手,最后捏了一下衣衣有些急红的脸,几步行至窗前,翻身一跃,如那鲤鱼打挺一般,跳出窗户,不见了踪影。

    …………

    漫无目的的,沿着官道走了一段时间,苏钰站在岔路口,自己一时也不知该往哪处去,长这么大,第一次出门,只有她一个人,向来主意最多的她,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路,有些迷茫,但苏钰知道,她心里要做的事情是很坚定的,就是寻找唐折书生他们,虽说她没了血脉上的至亲,但他们是除了娘亲以外,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唐折要去的地方,苏钰心里大概有个猜想,可也不能十足的确定,左右再不会是当初,他们要一起闯荡江湖时,规划的那条美其名为行侠仗义,实则打算吃喝玩乐的路线。

    果然,像先生说过的,这世上最会算计的谋士,也唯有两件事情难以琢磨,一个是感情,另一个则是变故,就像炎炎酷暑忽的一阵云来,就是狂风暴雨,把一切打的纷乱四散,难以预料。

    走了片刻,有马车吱呀一声停在了苏钰身旁,苏钰一扭头,看看那掀开车帘的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一时竟有些语顿,“这个,这个,美人……哦不,曾公子,我还没有凑够钱还你呢,这次,这次不打劫。嘿嘿,不打劫。”

    那美人坐在马车里轻轻一笑,道:“看在姑娘此次放我一马的份上,姑娘去哪里,可带姑娘一程。”

    苏钰一听,瞧着这美人儿也是个热心肠,于是凑过去,随口问道:“公子有没有,见到过我那同行的弟弟?”

    姓曾的美人不假思索道:“见过。”

    苏钰一听,立刻打起了精神,问道:“在哪里见过?”

    “打劫时见过几次,上次受伤见过一次。”

    苏钰心里刚有了希望,听那美人这样一说,方才稍稍扬起的心情瞬间跌落了下去,脸上的表情刚拉下来,却听那美人又道:“约是前天傍晚的时候,在青州见过一次。”

    青州!苏钰听到这个词语,一翻身跳上了马车,毫不客气的钻了进去,气势十足的抱拳道:“美……,曾公子,你不是常去青州么?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像你这么俊秀的人出门在外不安全,我看该是需要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来保护,在下苏钰,刚好学了一身本事,公子不必客气,行侠仗义本是我江湖豪杰该做的事情,有苏钰在,定保公子无恙。”

    那姓曾的美人被苏钰这突如其来不要脸的几句话说的一怔,侧过脸看了苏钰片刻,而后张张口,简洁的道:“曾丛,一介商人。”

    苏钰点点头,“商人好,有钱。”

    曾丛不语,第一次遇到这样果断的点评,确实很到位。

    马车哒哒的朝着青州而去,那曾丛话少,苏钰百无聊赖的爬在车窗上,看着官道沿途的风景。

    其实这个时节,除了渐渐凋零枯萎的荒草,便是不时遇到的,一个个穷困潦倒的百姓,有的孩子衣不蔽体瘦骨嶙峋,有的老人躺在路边奄奄一息。

    苏钰想要出去帮助他们,可奈何自己能力实在有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世道这般。

    叹了一口气,苏钰坐回车里,看看身旁纤尘不染,泰然端坐的曾丛,问道:“你说,这老百姓还有希望么?”

    “有。”轻阖着眼睛的曾丛慢慢睁开,瞧了一眼窗外,“事在人为而已。”

    “事在人为?”苏钰不解,莫不是这大财主要沿路撒钱?想了想,苏钰觉得不会,只因这里的难民太多了,若曾丛在这里行过好,那他的马车,定会被穷苦的老百姓团团围住,不会走的如今这样泰然,况且那样只能治得了眼下,治不了根本。

    “这世道,未必只有穷人过的不安,日子久了,那些过的不安的人,就会想要推翻这种局面,所以自古,盛世不会太长,哀世,也必不会太久。”

    “那你呢?”苏钰看看曾丛,从他这几次彬彬有礼的帮助来说,他也算的上是个热心的人。

    “呵呵。”曾丛笑笑,“我曾某一介商人,自是做不了那翻天覆地的能人,也不曾有那样大的心胸报复,商人重利,帮人,也是不过另有所图而已。”

    苏钰一听,看看曾丛,再看看灰头土脸的自己,凑过去好奇的问道:“你不会,是贪图我的美色吧?”

    外面赶车的车夫,似乎技术并不太好,每次遇到苏钰同那曾丛说几句话的时候,马车总会时不时的晃悠那么几下,那赶车的技术,还不如上次遇到的,那日行一千夜行八百的老大爷呢。

    纵然曾丛见多识广,也是第一次,被一个姑娘质疑有这样的企图,微怔片刻后,淡然道:“这世上,多个朋友,多条道路,你和你的几位兄弟,日后也定都是些有本事的英雄,曾某帮你们,也是为了若以后狭路相逢,多一条退路。”

    “哦。”苏钰恍然大悟,点点头,夸赞道:“有见地。”
………………………………

第十二章:曾大财主

    出门在外,一分钱难倒了苏钰这般的“英雄汉”,好在她生来就脸皮厚些,心想着既然都欠了那美人一笔银子了,债多不压身,不如再多欠点儿,于是乎,苏钰就磨着手中的刀子,又向那美人借了点儿。

    那美人倒大方,镇定自若的,在苏钰索要的基础上,又添了几十两,于是乎,这曾丛曾大美人在苏钰心里,变成了财大气粗的曾大财主。

    夜里,宿在小镇的一家客栈里,苏钰蹭过一碗饭吃,打了个哈欠就要睡去,躺下之后,却又神思清晰毫无睡意了,脑子里不停的在想着,不知书生唐折他们怎么样了,更不知道,青云岭的人,有没有再受那些匪兵的纠缠,黄泉路上,娘亲有没有和唐伯伯一起,恩恩爱爱。

    忽的,苏钰听得隔壁房间的窗户哐当一声开了,紧接着利器出鞘,有人闷不做声,出手了。

    苏钰一想,隔壁住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如今的大金主,曾大财主,想来那曾大财主树大招风,有人看不过去的,想要在他身上搜刮油水了,又或者,那曾大财主是得罪了什么人,不知是抢了人家生意,还是睡了人家媳妇,才招惹出如此杀生之祸来。

    不管怎样,好歹她白日里也放过大话,要保他性命,如今在她眼皮子底下杀人,她苏钰怎么能容忍,于是利落的翻身起床,快速冲出房门,一脚踹开了那曾大财主的房间。

    屋里那蒙面的黑衣人正高举着大刀,劈头盖脸的,就要朝躺在床上的人砍去,苏钰即刻上前就要将他擒拿,刚向前迈了一步,却发觉那刺客动作已经僵住,随着门框受力拍在墙上哐当一声,那蒙面刺客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双目大睁,还保持着杀人时的凶狠姿态,而他的喉间,此时正插着一支素银的簪子,枯枝梅花的样式,沾染着不停流出的鲜血,红的有些诡异。

    苏钰愣在当场,再一抬头,饶是女中流氓的她,看到眼前场景,也有些红了脸庞。

    只见那曾大财主半坐起身来,浓墨如瀑的长发披散在两肩,身上的中衣未曾紧束,随着起身的动作和被子的滑落,从锁骨处慢慢敞了开来,露出里面大片麦色的肌肤。

    红着脸愣神看了片刻,苏钰赶忙转过身去,问道:“你,没事吧?”

    曾丛将身上的衣服拢好,淡淡应了句,“没事。”

    “哦。”苏钰不知如何接话了,木讷的抬腿就往外头走,边走边支支吾吾的道:“我,我去找许承帮你把尸体弄走。”

    许承是白日里那为财主赶车的男子,如今境况一尴尬,苏钰忙想到了找他帮忙。

    快速出了门回到自己的房间,苏钰坐在床上,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红的脸,再想想当时那样绯色的画面,只恨自己道行不够,竟被一个男人吓退了出门,委实有损她苏大侠的英名。

    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又或是天下奸商本是一气,昨夜那死人的事情,竟了无声息的,就这样被压了下去,这小镇的客栈照常营业,店家依旧十分热情,不见任何遇事惊慌的模样。

    苏钰喝着面前的粥,有一口没一口的就了两筷子青菜,再看看面前淡然自若的曾大财主,觉得自己眼拙,这是遇到高人了。

    想想之前相遇的事情,苏钰凑过去,好奇的问道:“原来你功夫竟然这样好,那你当初为何,还乖乖的任我们打劫?”

    曾丛微微一笑,“我又不缺银两,若用银两解决的快速,又何必费精力动手。”

    苏钰咽下一口唾沫,暗暗道,果然是个大财主。

    “我欠你的钱,以后一定会还的。”

    “不急。”曾丛放下筷子,朝着苏钰问道:“今后,有什么打算?”

    苏钰摇摇头,“先找到我的那几个兄弟再说。”

    “找到以后呢?”

    苏钰仍旧摇摇头,“不曾想过,以前想着几个人一起闯荡江湖,如今寨子里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忽的也就没了那个兴致。”

    “你可恨过谁?或者,恨造成这个局面的人?”

    大梁如今形式复杂,若说造成如今这个局面,也不是一个两个人的原因。既然将话题引到此处,苏钰也适可而止,她生来狡猾了些,脑袋里的思想也定不会被别人牵着走,于是朝着那曾大财主道;“你看见路上的难民时,并不见有多大的慈悲,可见你不是个会随意施舍的人,且昨夜你杀人时出手老练淡然自若,证明你时常经历这类事情,而你一个人,一个护卫,周身也不见太多的金银,就让这客栈的老板对你惟命是从,证明这里本就有你的根基势力。”

    苏钰顿了顿,凑近曾丛,瞧着他那双淡漠的眼睛,问道:“一个有势力,有身手,不滥发善意的人几次三番帮助于我,你可以说说,有什么目的?莫说,你真是有心结交什么各路英豪!”

    曾丛抬眼看着苏钰,见她一双眼睛清澈明亮,满是灵动狡黠,清晨的光透进来,照进她整个眼眸,让他一瞬间,有些陷入了一汪琥珀色的海洋里。

    移开眼睛,曾丛低头笑笑,重新看向苏钰,静静道:“你是个有趣的姑娘。”

    苏钰见他油盐不进,拉开些距离,用手蹭了蹭鼻子道:“这般夸我,会让我觉得你缺个花钱的老板娘。”

    曾丛笑笑不语。

    苏钰接着道:“我看你倒是有些势力,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你看怎么样?”

    曾丛抬眸看着苏钰,等着她说话。

    “你利用你的势力所到之处,帮我找寻我那弟弟的下落,作为交换,你有什么目的,可以直说,看我能不能做到。”

    沉思一瞬,曾丛也不推脱含糊,直言道:“我知你轻功不错下手利落,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苏钰眼眸一转,道:“我轻功好那是自然,可我苏钰虽然做过那抢劫的勾当,却从未欺压穷人滥杀无辜,我可是个良民呢。”

    这话说完,曾丛不曾言语,刚出去看了看马,迈进屋来的许承接话道:“哪个良民能用菜刀,砍人半个脑袋?”
………………………………

第十三章:仙子落尘

    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苏钰觉得,这不是最主要的,毕竟她自认还不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常言又道,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她应下那曾大财主的条件,不过也是为了偿个人情而已,常言还说了,背靠大树好乘凉,她让那财主帮着找唐折他们,总好过她一个人大海捞针来的容易。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苏钰此时已经穿的人模狗样,混在那京城子弟常逛的烟花柳巷,薄纱覆面,走走停停,不时往四处看上一看。

    被杀的目标名叫涂录,是京城御史官的亲侄子,了解了大概情况后,苏钰也总算明白了,那曾大财主为何费心思,找了她来做那刺杀的刺客。只因涂录这人,虽然未像他那叔叔一样,入仕做官,却同那曾大财主一样,下手经了商,且还是个无利不图的奸商,比那曾大财主奸多了,曾大财主生意做到京城一块儿,被这涂录阻住了钱路,公平竞争吧,那涂录又是个不讲道理的混球,所以两人几次三番暗地里交锋之下,都想要了对方的性命,比如前些日子那刺杀财主的歹徒,就是这涂录的人,而苏钰,就是财主找来的人。

    之所以找到苏钰,是因为那涂录为人比较惜命,出门总会带上几个武功高强的大汉,连上个茅房都要一个方向站上一个,所以财主派出去的杀手,大都没有得逞。

    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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