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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之梦卜-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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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护卫本就因寻人急红了脸,现下见王妃人事不省,愈发焦躁。“这是怎么回事?”
袁坚安慰道:“壮士无须担忧,王妃休息一会就能转醒。贫道不便进去,先行告辞。”
闵护卫等丫鬟将王沁安顿好后细细追问,听完丫鬟所言更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怪他苦苦寻了半天不见踪迹,竟然是穿到道观后山去了,这可真是莫名其妙。为免夜长梦多,等王妃一醒便打道回府。
闵护卫想是如此想,不料事情的发展远远出乎他的意料。
……
一年一度上巳节,洛京繁华尽显,处处皆是烟柳锦簇。城外东郊隔着桃树林子聚了好些公子小姐,热闹无比。除了嗅不完的酒香花香,更有才子佳人们的锦心绣口,散发出书香诗香。
今年做东的公子是大理寺卿杨胤家的大公子杨华,小姐则是轮到了蒙家五姑娘。这位蒙五小姐与余婉莹是表姐妹,余婉莹今日却并未沾她的光。她没有去蒙家同东主汇合,而是跟着傅瑾一道来的东郊。
上巳节的惯例一是曲水流觞斗文采,二是临水浮蛋祈婚嫁身孕,三则是洛水祭祀大典。
傅瑾是已婚女子,对于扬文名无甚兴趣,她当然是冲着“临水浮蛋”而来。
所谓临水浮蛋,指的是将煮熟的鸡蛋搁进一个小草篮,在洛河上游放进去,鸡蛋自西向东顺流而下。洛河下游就在东郊外,据说捡到鸡蛋的女子不日将有孕事。说来也怪,此习俗竟然甚是灵验。
可惜鸡蛋总共只有三颗,每年在下游寻蛋的妇人不知几何,更有那久不怀孕的,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三月初三。这蛋除了已婚妇人可以捡,未婚女子一样可以捡,捡到的希望可说极为渺茫。但是,万一捡到了呢?那就是大大的喜事。
傅瑾今日所来,亦是此等心思。她却不知,今日在上游浮蛋之人,刚好是傅烟芜。
就连傅烟芜自己,也是进了宫才知晓这临水浮蛋的习俗。她一听皇后说完就觉得甚是有趣,对于浮蛋之责,也就当仁不让了。
浮蛋的地点定在洛水上游,芒荡山的一处山谷,距离寒山寺也不远。
傅烟芜从礼部官员手中接过提篮,篮子里躺着柔滑可爱的熟鸡蛋。山川浩荡,流水汤汤,当她将三只提篮轻轻放入水中,看着它们越来越远,变成一串绿色的小点,接着一拐弯,剩下天水一色,胸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眷恋。她似乎有点爱上大丰朝了。
礼部侍郎恭敬道:“有劳卜算子。浮蛋之责已了,我等这便往下游去,想必圣驾已亲临东城了。”
烟芜点点头,带着身边的人回到马车之上,嘴角仍残留着笑意。
游馨儿见她难得有如此真切的笑容,忍不住慨叹道:“姐姐是谶女,也不知谁能捡到姐姐的蛋,保管让她称心如意、有求必应。”
拂尘耸动肩膀笑得不怀好意,“从这里到东郊,还有九曲十八弯,说不定表小姐也能捡到一枚。那样,我们就能喝您的喜酒了。”
游馨儿佯作笑闹,心头不由升起一丝落寞之感,她的良人,不在此处。
等她们赶到东城时,路上不时传来欢呼声,听说已经有两枚鸡蛋被捡到了。马车到了戒严处就不能再往前行驶,傅烟芜几人下了车,沿着河道往前走去。祭祀的地点在东城桥中央,长桥两侧站满侍卫。走到桥头时,游馨儿和拂尘便自发停下脚步。上巳节祭坛,只有皇上、大提点跟礼部官员能靠近,其他人只可在两侧河道围观。只不过,今年多了傅烟芜,因她就是望水祈福之人。
当傅烟芜在桥中央站定,发现两侧百姓熙熙攘攘。尽管如此,她灵敏的双目仍如鹰眼一般从人堆中攫住一道身影。傅瑾,还有她手里捧着的鸡蛋。她今天穿了一身桃红色的春衫,跟她的花容月貌极为相衬,整个人洋溢着满满的喜气。她身边穿杏色褙子的似乎是余婉莹。
这么说,傅瑾捡到喜蛋了。那还真是件好事。在这个年代,没有孩子傍身的女人极难生存。(未完待续。)
………………………………
241 洛水祭祀
祭祀大典开始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年前洛水异象乃谶女现世之征,今由朕亲证,谶女乃傅氏烟芜,年十二,得不念大师亲传,有卜算子之能。特命其掌上巳节洛水祭祀之典,以顺天意、延天和。”
众人的视线全部投向祭坛上那个白衣玉冠的少女。只见她朝着皇上跪下,一拜一叩,然后施施然起身,从礼部官员手中接过三支香。
“卜算子看着像个俊俏后生呢,明明是姑娘家,为何要做男子打扮?”
“你懂什么。卜算子是菩萨转世。观世音菩萨悟道菩提前不也是男儿身吗?”
“我看这身装扮就挺好,潇洒倜傥,英气不凡。”
“打扮有什么要紧的。你们没听圣旨上说吗,卜算子就是谶女,谶女就是卜算子,通天地鬼神的,难怪能将偷婴儿的仙鹤抓到。”
“那咱们以后定能风调雨顺,不用再怕有天灾了。”
……秦彻一身布衣躲在人群中,凝神望着雌雄莫辩的傅烟芜。她正高举起第四炷香,遥寄上天后走到祭坛北面,将香插入第四个香炉。到此,东南西北四面才算全了。这也是洛水祭祀的宗旨所在。水乃无孔不入的利器,祭水便要祈四方之和。
不过对于她这身打扮,他倒是乐见其成,女子做阳刚状,没人看上才好。可他怎么觉着还是那么好看呢?如此翩翩少年,男女皆宜的扮相,可不要招来妖魔鬼怪才好。
自从接下穆叔的担子,他便分身乏术,只好将护卫之职委托给了拂尘。才一天没同她见面说话,他便百般不适。
围观的百姓都和秦彻一样,目光紧紧追随着傅烟芜。祭祀典礼的庄严肃穆让人群安静下来。
忽然,一声质问如急电霹雳,将秦彻的旖旎思绪劈开。
“傅家三小姐乃是不祥之人,怎么可以主持祭水大典。听说三小姐刚出生,安平侯爷便战死;三年前又克死生母,这样的无福之人怎么能替百姓祈福?听说她还会施妖法,难道是要将祸事传给我们吗?”
说话之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壮硕汉子,方才那串急辞声如洪钟,且气势咄咄逼人。汉子就站在秦彻的斜对角,对岸的河道之上。周围的百姓将他的说辞听得分明,瞬间,两侧的河道骚动起来,且骚动有蔓延开来的趋势。
汉子见他的话起了作用,愈发豪情四溢。“请各位都来说说,一个无福之人如何能祈福。况且,我听侯府的人说,这位三小姐刚刚才逼死了自己的贴身丫鬟,还害得一位妹妹进了尼姑庵。这样的品行,怎可令我等信服?”
“放你的狗臭屁。我家小姐是最最好的小姐,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事,你是听了谁的红口白牙,跑来这里诬陷我们小姐的名声。”
拂尘说着就踩上桥栏杆,欲冲过去好好收拾他。
秦彻一看是拂尘那个火爆脾气,怕她好心办坏事,不假思索地飞身到对面,将那人凌空拎到祭坛上。因他使出轻功径直越过河面,那汉子担心掉进水中,几乎吓得呆掉,一直到踩上桥面看见穿龙袍的皇上都没缓过神。
皇上冷冷扫了汉子两眼,“拖下去审问。”
两个侍卫立即照办。
虽然将捣乱的人处置了,但祭祀典礼终归蒙上了一层阴影,两侧河道不时响起窃窃私语。祭坛上的道士是准备在祈福之后诵读《太平经》的,这会却犹豫要不要开口。或者,该等皇上说些什么。
皇上开口了,却只有几个字:“诵经。”
道士却还是被人拖住了。
“慢着。皇上,今日的祭祀之礼事关重大,傅家三小姐究竟品行如何福报如何,方才那个人是信口开河还是确有其事,这些疑问是否该给全城百姓一个交代。若不能让百姓信服,恐怕这祈福反会招致祸端。”
这次的人不是别人,是薄王妃王沁。她气,真正气得吐血。辛辛苦苦近百年才养出的灵池和仙鹤,都让这个黄毛丫头给毁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没有灵气补充,她怕是难以维持到生产之时。出三官庙的路上,她已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跟傅烟芜拼个鱼死网破。
那个汉子虽然不晓得出自谁的授意,但他的出现是天要助她,这个打蛇七寸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皇上狐疑地眺望人堆中鹤立鸡群的王沁,又回头看一眼薄王爷,眉峰起起伏伏。这对夫妻甚是古怪。瞧薄王爷的神情,应该是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王妃出了什么岔子。
薄王爷姬景站在祭坛外圈的朝臣群中,与王沁隔了几百颗黑乎乎的脑袋。他没法径直飞到王沁身边捂住她的嘴巴,只能狠狠怒视王沁,示意她闭嘴。
与眼神同步,他出列跪地:“皇上,请原谅臣妻无状。她近几日身子不爽,说话才失了分寸。请皇上饶恕。”
王沁却丝毫不知姬景心头的火烧火燎,说出的话依旧不管不顾。
“若是傅家三小姐品性有待商榷,那由三小姐手中放出的三颗喜蛋是不是真能带来喜气就很难说了。”
姬景难忍惊讶地望向王沁。她的声音如乳燕新啼,还是那么清脆动听,但音量明显比平常在府里高出许多。她究竟在干什么,不是去三官庙烧香吗,怎么无缘无故跑来这里。闵护卫呢,他怎么没拦着。
情势的发展隐隐有些失控。
傅烟芜虽然有民望,却并非所有百姓都受过其恩惠,尤其是那些数年难有身孕的年轻妇人,更是将喜蛋看做最后一线希望。没有孩子,丈夫不久便会纳妾,接下来便是失宠,一张又一张鲜嫩面孔日夜在眼前缠绕,跟厉鬼一样。
捡到喜蛋的妇人除了傅瑾,还有一位赵家夫人赵刘氏,成亲已有六年,却始终未能有喜。她这三年都守在洛河东郊的河边,今年也不例外。婆婆已给她下了最后通牒,若到了年底还不能有孕,便要为丈夫娶平妻。亏得丈夫不喜纳妾,不然赵家后院早就人满为患了。(未完待续。)
………………………………
242 喜蛋
前三年她都与喜蛋无缘,今年好不容易寻到,却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喜蛋无喜,那她们这些衰残的妇人还跟着十几岁的闺中小姐凑什么热闹。
赵刘氏将喜蛋高高举起,一脸凝重朝桥头走去。
或许是受她她庄严的神情感染,百姓自发辟出一条空隙,她一路畅通到了侍卫拦截处。
赵刘氏没有硬闯祭坛,只是安静地跪在侍卫们的红缨长枪防线外。“民妇以为这位贵夫人言之有理,请皇上做主。卜算子不仅是临水浮蛋之人,更是祭祀大典的祈福者。家事小,国事大,若真因卜算子一**及百姓,来日皇上也会遭人诟病。”
三官庙的诵经道士支支吾吾问道:“皇上,这,这经还诵读否?”
皇上的目光在傅烟芜身上蜻蜓点水,接着很快转身。“众卿以为现下该如何?”
大臣方向一片鸦雀无声。
许久才听大提点道:“皇上,既然百姓对祭祀的人选有疑虑,依臣之见当断则断,还是要将此事说清楚的好。”
皇上轻笑:“哦,那你说此事当如何说清楚。祭祀的人选是朕钦定,那就是说是朕有眼无珠,看错人了?”
大提点立即退后一步,“臣不敢。”
大理寺卿出列道:“皇上,方才这位夫人质疑喜蛋无喜,其实也简单。往年拾到喜蛋的女子都是不月便婚嫁或怀有身孕,只需看今年拾到喜蛋的人是否也能跟从前一样。若是同往年无异,那卜算子定然不是什么无福之人,那人的诬陷也不攻自破了。”
皇上立即点头,“这个主意好。那就让今年拾到喜蛋的人带到桥上来。”
不多时,赵刘氏和傅瑾就手捧喜蛋,跟着侍卫走到中间。
皇上略一打量,问道:“怎么少了一人?”
礼部侍郎忙回道:“还有一个喜篮没找到,想是卡在了某处石头或者浮木中,往年也曾有过。”
“哦,那你就看着办吧。”
那官员站起身,问清楚傅瑾和赵刘氏的姓名身份,亲手登记在簿。接着高声道:“皇上在此,诸位百姓在此,两位喜主的姓名我已做好记录,都是已婚妇人,皆是求子嗣。若这两位妇人年内有喜,则可证明卜算子绝非无福之人。诸位与在下共证之。二位喜主可有异议?”
赵刘氏答道:“无异议。”
傅瑾则略显羞臊地点点头。早知道有这番周折她今日就带上面纱出来了,也不至此刻万般尴尬。如此一闹,湛王府侧妃急盼身孕之事岂不要传得沸沸扬扬。可却也别无善法了。
礼部侍郎招了招手,两个侍卫将傅瑾和赵刘氏带了出去。傅瑾垂着头往余婉莹的方向走,一边伸手摸了摸头顶的金钗,宽大的衣袖垂坠,堪堪挡住小半张脸。
祭坛上,金冠的道士已经等得无可奈何。
大提点躬身问道:“皇上,祭祀礼尚未完毕,后边可还要让卜算子继续按照法度流程行礼。”
一声不吱的梅正我总算开口了。
“皇上,虽说喜蛋之疑可以等到喜主见喜后解除,但这祭祀礼的人选却不可为失德之人。您看,是不是改由大提点行后半段,毕竟前几年也是大提点负责此事的。”
皇上森森看着梅正我,极轻地呼出一口气。
梅正我被那眼神瞧得惴惴不安。就在他胡乱琢磨半天,以为皇上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听到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解铃还须系铃人。卜算子的为人朕信得过,但是你们不肯信。方才那个壮汉的话里有几分真假,卜算子能不能向你们自证品行,朕看此事该由卜算子自己给个说法。”
众臣面面相觑,卜算子连话都不会说,如何自证,难道靠写字写出花来。
此时,从人堆中又传出声音。“卜算子的品性我信得过,我不用三小姐证明。我家小孙子是三小姐救下来的,三小姐是我家的恩人。”
“我家也住在这位婆婆附近,婴儿被偷的那些天,我们全家没人能睡一个安稳觉。我也信三小姐。”
“草民是西边村子里的,三年前村里的地颗粒无收,是三小姐将那些荒地全部改成良田,咱们这些佃农的日子才好过。我也信三小姐。”
“我是北边王家村的,跟着沟头村的人学了些种植之法,去年秋天田里的收成大改观。我也信三小姐。”
“我是个乞丐,经常在三小姐家门口的香炉边拿吃的。三小姐是大好人。”
……
一波一波暖心的话语听得梅正我心底拔凉,跟冬月吃了冰渣子似的。真没想到这个黄毛丫头如此会收买人心,关键时候竟然全部替她说话。
百姓们的议论声清清楚楚,皇上的面色如春回大地,暖意融融。
秦彻正好站在那些人中间,将百姓们的维护之声听得就更明白了。悬荡多时的心总算落回原位。要不是顾念皇上的脸面,这事其实并不难办,起因就在那个凭空喊话的汉子身上。直接将那个汉子当着众人审一审,不怕他不招。问题就在于,皇上怕他当场招认出太后,到时候皇家声名尽损。
只能让烟儿受些委屈了。
秦彻正在心里斟酌,猝不及防一股莫名的怪风从头顶袭来。不,不是风,像是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下来,直接砸破他的头顶盖,落进他身体内。那股诡异的气流瞬间流向四肢百骸,他感觉自己不能动弹。
他试着挥舞手臂,看能不能找回知觉,猛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是我。”
秦彻登时放弃挣扎,闭上眼,任由那股混沌之感扑过来。
周遭的人群骚动似欲平息。多数百姓对傅家三小姐皆是褒奖之辞。
祭台外圈的泰半官员均感欣慰,只要这祭祀典礼别像安平侯府的过继礼那般折磨人就好。那位三官庙派来的道士也觉着可以诵经了。
“既然如此,那就请卜算子继续为大丰祈福。”
“不行,我们反对。”
“我也反对。”
“傅家三小姐没资格祭祀。”
……这一波声浪来得突兀,虽然比不上先前那些乡亲们的肺腑之言,但却像是苍蝇从四面八方钻出来。反对的声音不多,却显得此起彼伏,给人一种铺天盖地的错觉。(未完待续。)
………………………………
243 分说分说
秦彻望向距离最近的一个反对者,穿过人群走到他跟前上下打量。
这人还是个弱冠少年,皮肤比常人略黑,带着风霜之感。头顶绑着蓝色方巾,腰带也是同色,看装扮是仆役小厮,但他的鞋子出卖了他。他鞋尖沾了一抹黑炭颗粒,指甲缝隙里亦有残余的黑泥。
这少年平日应是在矿山里做工的。
秦彻面色不嗔不喜,就连质问的声音也清清淡淡。“你是什么人,反对的理由是什么?”
这人不知秦彻的身份,以为他是个落魄又不通世事的公子,好心替他解惑道:“方才那人不是说了吗?傅家三小姐逼死自己的贴身丫鬟,还将一个妹妹弄进了尼姑庵。”
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蓝巾少年,那些眼神里有好奇的、质疑的,有人暗暗点头、有人心生波动。
少年趁热打铁,说话更显慷慨激昂:
“诸位父老乡亲想想,对待身边人尚且如此绝情,还能指望她有什么慈悲之心。我知道你们有人受过她的帮助,但她是不求回报地施恩于你们吗?照我看,还不如说,她做的那些善举不过是假慈悲,沽,沽名钓誉。”
百姓们没碰到如此诡谲异常的事情。三小姐的善行属实,这位年轻小哥的话也有些道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们也糊涂了。
秦彻点点头道:“壮士言之有理,还有那几位小哥,不如随我一道上桥,将此事当着众人的面分说分说。卜算子是否堪当洛水祭祀的重任,总得有个明确说法,不能让乡亲们蒙在鼓里。”
那几个反对者如吃了定心丸,从四面朝秦彻和蓝头巾的后生处涌来。五人聚齐后,秦彻便领着他们往中间祭坛走去。
让人不解的是,桥头防守的卫士并未横加阻拦,直接就放行了。
皇上直直盯着从桥头过来的秦彻,眼神中流露出困惑。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侧身看向傅烟芜,想知道是不是俩人想出的什么对策。谁料想,傅烟芜竟然将小脑袋深埋,根本看不清她的眼神。
皇上无奈,只好继续用目光询问秦彻。秦彻却像浑然不懂他的意思,压根儿就不直视他。
秦彻快步走到祭台下,低头拱手道:“皇上,这几人就是反对卜算子祈福的几个人。臣愚见,既然这几人反对,不如让臣好好问一问缘由,也好叫百姓们信服。”
皇上意兴阑珊地一摆手,“那就让他们说,朕听着。”
秦彻转身,正对着那五人,也正对着河道两边的百姓。“你们不用怕,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说,皇上会为你们做主。先自报家门吧,你们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平日以何为生?”
秦彻面容俊美,此刻说话的样子又温和,让人见之忘忧。那五人互相对视两眼,心里打起的小鼓又静下来。
蓝头巾的年轻男子最先开口。“小的叫胡大,是蒙家的下人。”
秦彻微笑着点点头,又问:“你们呢,都是洛京人吗?”
其余几人虽不知秦彻究竟是何许人,但看他能直接同皇上说上话,猜他定是贵人无疑。因此,几人回话的口气皆十分恭敬。
“不是。小的是宁安堂的学徒,老家在青州。”
“小的是王家村的,世居于此。”
“小的在梁家庄子上养猪。老家在蓟州。”
“小的是京顺镖局的镖师,江南人。”
乍一听,这几人天南地北毫无交集。秦彻状似闲聊地随口问道:“你们可见过傅家三小姐?”
五人均摇头。
“那是安平侯府的人欺侮过你们,不然你们都不认识这位三小姐,何以会质疑她的品性?”
五人又摇头。
那个叫胡大的琢磨了一会觉得这问题有些刁钻,补充道:“只是方才听说这位三小姐虐待侍女又欺侮姐妹,一时不平罢了。”
秦彻呵呵一笑,“胡大,你能给大家讲讲,沽名钓誉是什么意思吗?”
胡大当场愣住,“这,沽,沽名钓誉就是,就是……小的一时说不上来。公子问这个是做什么?”
“我随便问问。你是蒙家哪位主子身边的?”
“小的是三公子身边的伴读。”
秦彻一把抓住胡大的手,跟方才判若两人似的厉声质问:“既然是伴读,那你怎么伴到煤矿去了?你看看你的鞋子,你的指甲缝,还有你这双风吹日晒的手,这可不像是伴读的手。难道,你们蒙家三公子还去煤矿上学不成。”
胡大张口结舌:“你,你……”
皇上立时来了兴致,“蒙央,你来瞧瞧,这可是你家公子身边的伴读?竟然连沽名钓誉的意思都说不出来,这样的伴读,怕是要影响贵公子的前程啊。”
群臣瞬间炸开了锅。这个胡大明显是在说谎啊。
蒙央急忙出列跪在祭台下,“回皇上,微臣不知,臣汗颜。”
蒙大人的回答让众人更加云里雾里。蒙家当家的男主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儿子身边的伴读是谁?这蒙大人如何当的家。
胡大一看见蒙大人,真真慌了。蒙大人不认识他,他却是认识蒙大人的。他好不容易进了蒙府当差,才一天功夫就得罪了府里的老爷,这差事怕是要保不住。
他当即扑跪在地,磕头求饶:“回禀老爷,小的,小的是刚进府的。求您千万别赶小的,小的日后一定做牛做马伺候好三少爷。”
蒙央恍然大悟,这个无赖竟真是府里人。昨天才听夫人说起此事,只是没来得及亲自审查,今日就出了大漏子。
蒙央怒道:“大胆奴才,现下已经不是你丢不丢差事的问题,而是你若还不说实话,你的小命就要保不住了。说,是谁指使你今日来祭祀典礼捣乱的?”
秦彻不慌不忙道:“蒙大人不用心急,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了。”他转头看了眼旁边,“这位镖师说他是江南人。蒙大人,您可有觉得他说话的口音跟您有几分相似?”
蒙央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他冷冷瞥了一眼那人,几乎是用肯定的语气问道:“你是江南梧州人?”(未完待续。)
………………………………
244 妖孽之说再起
秦彻两道利芒射向其余三人,“说吧,是谁指使你们来捣乱的?”
两旁河道上的百姓群情激愤。
“定要严惩他们。”
“还有头先那个污蔑三小姐的人,一定也是受人指使,故意败坏三小姐的声誉。”
“是啊,我们险些上了他的恶当。”
皇上看到这里,心里也大概有数了。太后是他的生母,他不能不顾念母子之情,也不能不顾念皇室颜面。但是余家,还是能松一松的,也省得日后弄出什么外戚之祸。
“你们是此刻交代,还是让朕将你们下到狱里再说。”皇上的语气很轻,不怒自威的气势却逼人。“若是现在说,尚可留你们一条性命。”
五人立刻磕头如捣蒜,争先恐后道:“是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让我们说的,那人的名字小的不知道。他将我安排进了蒙府,让我在祭祀典礼上说这些话。小的想,那人既然能从矿上拿回我的卖身契,又能让我进蒙家,定然是个有能耐的。小的在矿上干了好几年,成天不见日头,早不想干了。那人将事情一说,小的就同意了。”
其他三人也不知指使之人的真实身份,唯有那个镖师还知晓的多些。
“那人根本不是什么管事,而是梧州余家的打手。梧州城的商铺小摊都要给他们交保护费。”
果然是余隐,皇上懒得再听下去。“杨大人,后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杨胤当即应了。
洛水祭祀的下半场终于能继续了。三官庙的道士也照计划诵读《太平经》,约半个时辰后诵读完毕。
皇上此时觉着有些不对劲了,傅烟芜维持那个埋头的姿势已有许久。不过她站在祭台中间背对着人群,其他人都看不到她的正脸。
秦彻注意到皇上落在傅烟芜身上的眼神,故意高声道:“皇上,今日祭祀典礼之所以延宕至此,皆是因为一人。”
皇上听他如此说,将目光移向远处右侧河道。不是薄王妃又是谁呢?若非她多言,事情不会演变至此。就不知道她这么做是出于什么目的。
薄王爷一听秦彻开口,顿时像只蓄势待发的刺猬。“皇上,臣妻一时妄言,都是臣没有好好教诲,请皇上责罚。”
“责罚,朕不想责罚任何人,只想问个清楚明白。将薄王妃请过来吧。”
薄王爷无奈,不得不遵从圣意。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便挽住王沁的胳膊,只好缓步走在前头。
皇上随意望过去,两人一前一后,薄王爷英姿潇洒,尚未显怀的王沁看上去依旧体态轻盈,俨然一对璧人。但当王沁走近,他竟然莫名感受到一股寒凉。
王沁在笑,那笑容却晕着危险的气息。
皇上按捺住心头怪异,问道:“薄王妃可还有话要说?”
王沁抢在薄王爷之前回道:“有。臣妾还有许多话想告诉皇上。”
众人都有些起疑,薄王妃此言很是暧昧,难道不怕惹人非议么。而薄王爷的脸,更是黑成了锅底。
“皇上可还记得那天安平侯府的过继礼,当时原来的傅二老爷――如今是三老爷了,不过已成阶下囚,有名无实――傅仲德是卜算子的亲叔叔,那天亲口说卜算子是妖孽。虽然皇上您说有不念大师的信笺,可证明卜算子谶女的身份,但这并不能推翻傅仲德的话。她即便是谶女,也依然存在妖孽转世的可能。皇上,您能证明她不是妖孽吗?若不能,她不仅不能祭祀祈福,更没资格继任大国师之位。”
王沁一番话将众人砸得头晕脑胀。这还真是七拐八绕,怎么又扯回到过继礼那天的事了,还有那个妖孽之说。
秦彻对人群里的骚动不以为意,只淡淡道:“皇上,与其妖孽之说搅得人心惶惶,不如快刀斩乱麻将此结解开。臣以为,谈起妖孽之事,最让人信服的还是皆灭道长。臣愚见,请镇国公主持公道。”
一个头头是道,一个干脆利落,薄王妃和秦彻两人间的这场言辞交锋火药味十足。而两人看上去都是胸有成竹。
有人问道:“镇国公如何能裁决出卜算子是不是妖孽呢?”
镇国公走上祭台,似笑非笑。“贫道也想知道,秦护卫何以让贫道来趟这场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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