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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之梦卜-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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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对她来说,是个好消息。王家败了,她才有机会嫁给安哥哥。只要安哥哥肯等她及笄,到时候她便能如愿以偿。

    傅曼幽以为自己出来得隐蔽,却不知拂尘第一时间将事情汇报给了烟芜。只不过,傅烟芜并没放在心上。这种少女动情的事,只要不惹祸,用不着关注太多。

    她现在想弄清楚的是,早上发生了什么事,让秦彻的伤口再度裂开。那黑色袍子上,这会又被血珠染红了。

    “小姐,要不先给秦东家找个大夫吧。府里怕是没人能给他包扎伤口。”

    烟芜皱起眉,什么意思,颜欢跟馨儿不都在吗?

    “颜夫子是被我打晕了拖回去的。他醒了后对着我大吼一顿,说我不该将他弄回来。我没忍住就同他吵了起来。我说要不是看在主子的份上,才不会去管他死活。他便将大伙都轰了出去。表小姐都急哭了。奴婢觉着,表小姐大概对奴婢有些生气。这会,还不知道府里成什么样了。请小姐责罚。”(未完待续。)
………………………………

167 应无伤的心魔

    烟芜让拂尘将钟鼓楼里的事、还有回府后的情况巨细靡遗说了一遍。

    当听到颜欢跟王以安抢骨灰坛的时候,立时觉得不好。老怪物一定藏身到骨灰坛里去了,拂尘坏了颜欢的事,所以颜欢大发雷霆。

    不过以当时的形势,敌强我弱,那骨灰坛肯定是抢不到。现在骨灰坛被抱进王家,自己没法用梦卜查探,拂尘又不是周荀的对手,只能等秦彻好了再说。

    烟芜又写道:秦东家的伤是怎么回事?

    “明月少爷跟着颜夫子偷偷跑了出去,他懂些轻功,跑得快,秦东家为了追他也用了轻功,所以伤口裂开了。”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能先将秦彻送到医馆检查伤口。

    大夫看见血肉粘接的伤口频频皱眉,包扎完特意叮嘱,这么重的伤能救回来已是万幸,根本不该动武,现在又是最冷的时候,伤口不易愈合,千万不能沾水。

    回到马车,秦彻倚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

    烟芜想了想,必须让暮年住到琉璃院去。至于闲言碎语什么的,暂且顾不了那么多了。

    一回府,那只仙鹤已被人送到了松鹤堂的院子里。就是那个扫地的朱子建。

    “三小姐,仙鹤已送到,我就回去办差了。”

    烟芜点了头,示意檀香送他出去。朱子建临走前瞟了拂尘一眼,纳闷今天她怎么如此乖顺,也没冲自己摆臭脸。

    拂尘其实是心情不好,低着头压根儿没注意到他。

    烟芜随即让秦彻躺着去。秦彻想辩几句,见她面色不虞,只好乖乖回了琉璃院。

    秦彻这边不算大事,静养即可,颜欢那却还有个大篓子。檀香说表小姐在颜欢的门外哭了大半天,连饭都不肯吃。

    烟芜赶到二门,发现馨儿的眼睛肿成了核桃。

    “芜姐姐,夫子一直将自己关在里面,不肯出来。我好担心夫子会出事,你快让人进去看看吧。”

    烟芜愣了下,馨儿这意思是要拂尘破门而入。顿感有些好笑,馨儿真是关心则乱。大师兄此时独自冷静冷静就好。

    檀香劝道:“表小姐,您先去吃饭,再休息一晚,明天,檀香可以保证,颜夫子明天准没事了。”

    馨儿擦拭眼角,迷迷糊糊问道:“你怎么保证啊?”

    “奴婢不能保证,我家小姐可以啊。您难道连我们小姐都不相信了。”

    馨儿望着傅烟芜眨了眨眼,破泣为笑道:“对,芜姐姐肯定有办法。”

    那张无辜的小脸上写满期盼,像只可怜兮兮的小花猫,看得傅烟芜哭笑不得。好在是将人给劝走了。

    游馨儿一走,烟芜让其他人也撤了。都守在这干嘛,又不是重症病房,大师兄那么大的人,自己会想通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过就是个时间问题。

    颜欢的确是在屋内苦思冥想。白纸四处散落,是他焦躁时扔的。纸上凌乱的笔画,代表他的心情。

    他觉得自己成了一只困兽。

    他这一世是从馨儿将他捡上马车的那刻开始。因为馨儿纯真的笑容,他做了颜欢。在安平侯府过了一年无忧无虑的日子。那时,他以为可以抛却前尘,忘记所有,只做个杏林夫子。

    但傅烟芜回来了,带来了明月。明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曾经做过些什么。

    师父因他丧命,百姓因他流离失所,大丰因他山河变色。这些都的的确确是他犯过的错。

    他决定不逃避,给上一世一个交代。至少,要杀了那个引诱他铸成大错的恶魔。

    可他毕竟不是上一世的应无伤了,想做什么都不容易。没有占卜之术,预言之能,他应无伤简直变成了一只可怜虫。他发现自己只能做颜欢,原来他并没得选。

    他不像秦彻能飞檐走壁,取人头颅于无形,更加不知道苍穹到底藏在何处。报仇,谈何报仇。

    在他灰心丧气的时候,他听说了那只啄木鸟。一听便知是苍穹老道搞的鬼,那驭鸟之术原本就属于他所有,是被苍穹老道夺走了。

    接着发生洛京丢婴案,偷婴儿的仙鹤被小师妹抓捕。这是上天赐给他的最好契机,他也只有这一个报仇的机会。

    当他到仙鹤观的钟楼时,他看出苍穹肉身已死,躲藏在自己的灵牌中回元。那是苍穹最脆弱的时刻。

    要么,苍穹躲在灵牌里面不出来,被啄木鸟啄到灵魄消散;

    要么,他的灵魄附上自己的身体,自己再封住百会穴,让他不能出去。然后被啄木鸟啄断血管。

    他们一起同归于尽,彻底结束这场漫长的纠缠,还有罪孽。这是他想出的最完美计划。

    就差一点点,他就可以去见师父了。

    就是这么一点点,他胸口的热情被浇熄,浑身力气被抽走。这样的机会没有下次。

    他还能做什么呢。应无伤成了一个最最无用之人。

    颜欢将地上的白纸一张张拾起,扔进桌底的小焚炉,那些字一个个变黄变黑,化成烟化成灰。他应该离开,好好想想,自己还能做什么。留在这里,只会妨碍到馨儿跟明月。明月上辈子是个可怜孩子,这辈子不该再重复那样的命运。

    何况,他恐怕也没办法面对馨儿。看着她可爱的面孔,他该笑还是板着脸;每一次对她疏远,他心里又何尝好受。长痛不如短痛,假如今天报仇成功,他此刻已不在人世间,馨儿总要习惯他的离去。他早走馨儿还能早些适应。

    颜欢打量这间住了一年多的屋子,一尘不染,窗明几净。被子是早上叠好的,弄乱的书本已摆整齐,竹刀笔挂回墙上,纸也放回原处。

    一切看起来跟他搬进来时相仿。

    他在这里已尝过一年三个月的浮世清欢,馨儿的天真、老太君的慈祥、小师妹的体谅,再长就显得贪婪。

    该走了。拖下去天就黑了,出去容易惹人怀疑。

    颜欢打开一个格屉,里边是他每月十两银子的束脩。他不由苦笑,俗人离不开俗物。没想到自己离开之时,必须带着这一百多两银子。还真是让他不习惯。

    守角门的中年汉子看到颜欢,热情地打招呼:“夫子又要出去买药材啊,您帮我瞧好了这老寒腿,我还没多谢您一声。您看我,这个冬天腿不麻了,利索着呢。”

    颜欢不忍心对他冷脸,“明年夏季还得吃,三伏天记得用药渣泡脚,差不多就能去根了。”

    “是是,您的话我家那口子都记着的。这冬病夏治还真是有奇效。”(未完待续。)
………………………………

168 离开的未必无情

    颜欢就这么走了,带着病人对他最后的感激。他出府第一件事,就是将一百两银子换成银票,剩下三十几两放进随身小包。

    他雇了一辆马车往定州方向去,连夜离开洛京。其实,他也没想明白该去哪里。不过,他记得师父从前喜欢云游布道,那他就做个走方郎中好了。说不定哪一天走的路,就是师父曾走过的。

    次日一早,众人看见了他留下的告别信。

    “颜欢有要事在身,请辞夫子之职,望诸位见谅。”

    寥寥数字,这就完了。烟芜没有安慰馨儿,因她自己的眼里都燃起了小火苗。大师兄此举未免太无情,他不知道馨儿已经情根深种了吗?

    馨儿一脸迷茫,“芜姐姐,这不是真的吧,夫子只是出门办事了,还会回来的,对不对?”

    她突然看向葛花,喊道:“夫子可能出摊义诊了。你快去五里坡瞧瞧,看夫子在不在那。还有,还有西郊那边的歇脚亭子,鲤鱼去。”

    葛花和鲤鱼看看游馨儿,再看看烟芜,不知所措。

    烟芜悄悄点了个头,她们才道:“我们这就去,小姐别急。”

    大家心知肚明,去了也是枉然,只是不忍心戳破游馨儿最后一丝希望,就当多拖一会罢了。

    馨儿哭得无声无息,眼泪像暴雨一样泛滥,嘴唇轻轻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这样的哭法,反而比平日更叫人心疼。

    明月安慰道:“馨儿不要伤心了,颜大哥他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我看他平时在府里待着也不开心,说不定,他办完事还会回来啊。到时候又可以看见他了。”

    馨儿用力眨去一串长泪珠,模样楚楚动人。

    此刻她什么话也不想听,只想好好哭一场。这泪水是昨日就该流的。夫子的房间就是暗示,他在同她告别,前晚就告别了。送她笑笑的时候,就在预先道别。她能懂夫子,夫子看她的眼神、没有说完的话,她都懂。

    明月急得直摸脑袋。“馨儿,别难过了。你伤心,我们心里都不好受。”

    傅烟芜在边上默默看了一会,大概看明白了。大师兄是多情似无情啊。他们都知道明月上一世是怎么死的,所以大师兄在“三角恋”真正开始之前主动退出。亲手拔出馨儿的情根,是为了明月,只因明月也是他的师弟。

    大师兄已经做了决定。那么馨儿无可安慰。对一个失去所爱的人而言,什么安慰都是假的,只有时间是真的。

    感情的事,还是那四个字,顺其自然。

    不过傅烟芜多少受了些影响,情绪略显低落。若是哪天她不在了,秦彻也会痛彻心扉吗?

    想着想着,不由自主走到了琉璃院。

    秦彻正窝在床上看书,悠闲散淡的姿态与他一贯正经严肃的气质很不符。这也是被傅烟芜逼迫的。她说了,要是伤口再裂开,以后再不去他梦里看他。

    现在看来这个威胁很管用。他总算肯老老实实躺着养伤了。

    “哟,三小姐来了。快坐下快坐下。”暮年这家伙整的跟饭馆门口迎客的小二似的,檀香不由噗嗤笑出了声。

    秦彻一看到烟芜便问:“出了什么事?”

    檀香答道:“颜夫子留书告别了,表小姐哭得伤心,我们小姐也跟着难过。”

    见暮年要去倒热水,檀香忙道:“我来吧,你将椅子搬到床边去,让主子好说话。”

    檀香指的是书桌后面的黄花梨木靠背椅,起码得十斤重,她搬起来太吃力。不过那椅子有厚厚的团花坐垫跟靠背,坐着舒服。

    暮年却有点呆。“三小姐就坐在这,咱俩出去呗。”

    檀香狠狠瞪了他一眼,“让你搬你就搬。”

    这个呆瓜,小姐怎么能跟秦东家单独在一个屋里,若是有人闯进来岂不是害了小姐。

    暮年这才照做。檀香又抱了个小杌子放到床上,摆好了纸张,完了拉着暮年站到门口。

    烟芜稍作打量,发现秦彻床头摆了好些书,便用手指了指。意思是,问他看什么书。

    秦彻半笑不笑:“我知道有菩萨会来考我,这才临时抱下佛脚。”

    烟芜眼珠子转了半圈,立即写道: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镇国公方戟,原本有三个儿子,长子丧命于先皇天佑初年的关中之乱,儿子三子均死于天佑末年同北狄的交战。先皇感念方家一门忠烈,特赐下圣旨:镇国公之爵位永久世袭,不可削不可降。皇上对镇国公也是敬重有加,即便是整治勋贵,也不会到镇国公头上。不过镇国公府除了镇国公之外已无男丁,只剩下些老弱妇孺。镇国公夫人受不了丧子之痛,贞武初年也去了。镇国公从那时起就有些看破红尘,一年里有大半日子住在三官庙里头,道号皆灭真人。算起来,镇国公修道也有十多年了。”

    烟芜暗暗点头,镇国公为了大丰几乎失去所有天伦之乐,谁敢对他不敬呢。不过这些东西,不会是秦彻临时抱佛脚抱出来的。应该还有下文。

    秦彻继续道:“镇国公修的道法乃属清微派,主要以行雷法为事,亦讲求内丹修炼,所谓内炼外法,内炼为主,符箓为辅。方才我看的书里正好讲到‘雷霆由我作,神明由我召’。去年三官庙的主持驾鹤西去,镇国公便接下了主持之位。如今洛京多半的道士都住到了三官庙,镇国公也称得上是道家尊者。不知,菩萨对我的回答满意否?”

    烟芜当即有些失神。秦彻想她之所想,急她之所急,她还有什么好惆怅的。他反正会陪着她走下去就是。

    只是这修道之事,她跟秦彻其实都是外行,临时看上几本书也难以看出什么名堂。如果有机会,还是要拜访下这位皆灭真人。

    烟芜写道:镇国公家中无子嗣,那谁人袭爵呢?

    “这正是镇国公非比寻常之处。方家如今掌家的是大儿媳,叔伯兄弟跟沾得上边的亲戚都带着幼子往方大太太跟前凑。但大太太早已直话直说,袭爵之事她做不了主,镇国公的决定是全凭天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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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年关的安排

    烟芜不禁露齿一笑。

    全凭天意,镇国公果然任性。不过,她喜欢。

    两人对望片刻,烟芜提笔写道:我打算去寒山寺住几天。

    颜欢这一不告而别,让她有了种危机感。洛京的丢婴案破了,云州的杀婴案却还没解决。要解开一个十三年的迷,绝非易事。关不度跟穆甫仁查了那么多年,终究也只是得出一个没有说服力的结论。无奈,大师兄对此事绝口不提半字,只有靠她自己了。

    灵气不够,梦卜就用不成,许多事终归不方便。

    秦彻的目光温柔。“要去就尽早吧,很快就过年了,万一下雪路上不好走。”

    烟芜写道:那我走了。

    一转身,只觉背后那道视线火辣辣,直到掀开帘子走出卧室,空气中寒意袭来,她的心才渐渐沉静。

    回到琉璃院,萱草将春喜的书信递过来。信里说太后跟皇上都下了旨,命元王爷回京参加除夕宫宴,元王爷过几日就要从诺州动身。

    听口气,春喜颇为担心。不过宫里下了两道旨意,元王爷必定不能推脱。

    这封信提醒了烟芜,除夕宫宴她也得出席,皇上先前已叮嘱多次。那她得速速回卜门了,吸收十天的灵气,一回来就得进宫。而且今天,她就得同皇上报备一声,以免皇上回头找不见她。

    匆匆忙忙入了宫。皇上许是解决了丢婴案,心情看着不错。听说她要回卜门闭关十日,当即允了,只说让她按时回来参加宫宴,在这个王公大臣、皇亲国戚、皇子公主云集的重要场合,正式露一次脸。

    傅烟芜告退后紧接着回府,安排过年的事情。

    可以说,满京城的高门大户里安平侯府是最不热闹的一家。别的府邸早就开始准备过年事宜,杀猪宰羊、腌腊味、剪窗花、蒸年糕林林总总,安平侯府却除了初八让宝伞带着厨房的媳妇们煮了两大锅腊八粥,其它的都还没正式提上日程。

    没办法,府里当家的长辈不在,傅烟芜又是个现代灵魂,对那些习俗都不了解,加上她每天也忙,就顾不得热闹不热闹了。她身边的丫鬟里檀香莲花能掌事,但年纪小,对过年的各项讲究事宜半生不熟;拂尘只负责吃和打,宝伞只管下厨,唯有萱草跟伍嬷嬷能给些有用的意见。

    傅烟芜听丫鬟们叽喳了半天,写道:这次过年,就看你们的了。银子的事情找萱草,厨房的事问宝伞,其他各项杂务檀香、莲花、伍嬷嬷商量着来,意见不统一时由檀香最后拿主意。

    她决定冒个险了,这何尝不是一次绝佳的锻炼机会。

    这个年要是热热闹闹过好了,她手底下的人都能一个当三个用。

    趁着这会她还在,傅烟芜叫管家账房还有各房的人齐聚松鹤堂,让府里的下人挨个来领过年的赏赐,每个人两倍月银、两身冬衣。仆妇们的欢天喜地自不必说,各房的下人心底门儿清,谁发银子谁才是主子。

    干活的领完银子就各自回去忙活,剩下厨房、马房、洗衣房等管事的。这些人也是两身冬衣,不过月银是三倍。

    傅曼纾看得腹诽不已,这个三姐姐就是会撒钱。

    等傅烟芜又让账房给二房三房各发了一千两的过年钱,傅曼纾就闭嘴了。王氏早就逞不了什么威风,现在王家又倒了,王氏对她跟姨娘更不敢克扣。何况,一千两用云纹长条盘装着,里边既有银票,又有银锭银裸子,一看就是要分下去的。

    傅烟芜的确是让王氏孟氏分下去。往年祖母在家坐镇,三十、初一要掏出不少压岁钱。这压岁钱通常是长辈分送给晚辈,她虽然掌家,却不好说给姐妹们压岁钱,府里还要几个叔叔婶婶,这名头就更不合适了。直接给两房一千两银子,反而好些。

    王氏穿着件深紫色缎面袄跟同色棉裙,看上去略显臃肿。她还是不大敢直视傅烟芜,战战兢兢道:“多谢三小姐。”

    她的情绪还平稳,一般只要不看见傅烟芜,说话做事也算正常。所以,烟芜没事不会去刺激她。

    孟氏依旧管着府里针线房,胆子倒比从前壮了些,高高兴兴接过银子道:“有烟儿当家,万事不愁,婶婶只管舒心领银子。”

    檀香开口道:“三夫人,我们小姐要去寒山寺住几天。这马上要过年,府里还要准备不少吃的喝的,回头怕少不得麻烦您。您可一定要多指点我们这些不懂事的。”

    傅曼华听得一愣,在这过年的关口,傅烟芜竟然要出府。老太君又不在,这府里岂不成了几个丫鬟的天下。可气可笑,哪府有让丫鬟掌家的。

    檀香不理会众人的惊诧,继续道:“我说下小姐的安排。从今日一直到小姐回府,厨房的事情问宝伞,银子的事问春喜姐姐,其他事情问我和伍嬷嬷。大家伙和和气气过个红火年,谁要是在这关口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只能重办了。”

    众人看看檀香,再偷瞄檀香身后的三小姐。真是什么样的主子教出什么样的丫鬟,两个人都是姿态端庄、不怒自威。

    再一扫到比檀香高出半个头的拂尘,都不约而同低下头。那就是一杀神,哪个不长眼的敢惹啊。

    等檀香交代完,下人们便纷纷道是。

    伍嬷嬷笑道:“二夫人三夫人,奴婢有个想法,今年的春联要不就让二少爷跟四少爷写,回头贴到门外,也好显显两位少爷的风采。还有五小姐六小姐八小姐,可以制些花灯和灯谜耍着玩。虽说老夫人不在,但府里的人总得热闹不是?”

    孟氏连连点头:“嬷嬷说得对,听说别的府都是这样,少爷小姐们剪窗花做花灯,咱们家也该这样欢欢喜喜才好。”

    伍嬷嬷此言一出,傅曼纾等人心里痒痒的。安平侯府以前过年一点年味没有,吃完一顿饭就各自回院子,很是没趣。今年总算是有些新意。不由,都盼着小年早点来。

    众人离开松鹤堂时盆满钵满,王氏孟氏高兴,身边跟着的丫鬟婆子也高兴,几位小姐们也喜上眉梢。可以说是皆大欢喜,除了傅曼华之外。(未完待续。)
………………………………

170 如意心酸

    梧州是鱼米之乡,江南胜地,不仅出了太后那样的贵人,也哺育了无数文人雅士。天下士子半出江南,江南文人半居梧州。

    腊月的梧州也是冷的,空气萧索。天空像一床月白色缎子滚蓝边的厚厚棉被,压得人喘不过气。太阳公公睡得昏昏沉沉,躲在里面不肯睁开眼。

    湛王妃回到余家半月有余,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她最想做的事情其实就是陪着母亲,哪里都不去。怎奈余家族人众多,自己不是太后同宗同源的本家,却也姓余,逃也逃不脱。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如今是高高在上的湛王妃、太后的儿媳妇,她飞上枝头借了余家多少光,余家现在得沾回去。

    那会出嫁之前,北城余家将她们一家迁了过去,安置在现在这座五进的院子。因为她嫁的人是姬辰,不能太寒酸。爹爹的名字加到了余家宗族的族谱里头,爹爹从流民变成有宗之人。

    谁不说她们家是祖上积德,才能有这般际遇。

    梧州城北贵南贱东富西穷。北边的余家是太后母家,人多势众气焰嚣张,余家的一个下人在梧州城都敢横着走。而她,出生在东西交汇处的余家,住的不过是一座二进院子,家中有几间卖米粮的铺子。

    父亲最早是跑船的,后来改做米粮生意,置了产业安了家。接着娶了母亲,将近三十岁才先后生下她们姐妹。千呼万唤来的孩子肯定是受宠的。在她记忆里,爹爹会将她捧在手掌心转圈圈,母亲嘴角永远挂着笑意,家里的气氛祥和又喜悦。

    可这次回来,喜气好像全不见了。

    湛王妃坐在床边打量母亲消瘦苍老的脸,唏嘘不已。余悦撅着嘴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喜帖。

    “姐姐,那边又递帖子来了,说明天二房邢嫂子的孩子做满月。”

    湛王妃不由皱了下眉,“先放着吧。”

    她真的感觉累了。回来后,余家的老夫人总是唤她过去说话,问太后,问皇上,问湛王爷,问余永大将军。问完洛京的形势又问待字闺中的小姐,数不清的问题。余老夫人那边歇下了,余家的小姐又拉着她,打听洛京时兴的头面衣裳妆容,没完没了。加上家家有喜事,这房小儿抓周那房小姐出嫁,她到今天才算真正空下来,能好好陪陪母亲。

    袁大夫说母亲胃里长了个东西,因此时常感觉胃心痛。现在只能吃面糊米粥之类的流食,但今天的南瓜粥跟藕汁母亲还是喝不下。

    母亲是她的根,失去母亲的人会一下变老。可是她竟然隔了这么多天才能陪伴这个娇宠着养大自己的至亲。

    湛王妃莫名想流泪。

    “姐姐别难过,娘会好起来的。袁大夫的医术那么好,娘服了聚气丸,定能药到病除。”

    湛王妃看着余如意鸡蛋壳一样光滑的脸,稍感欣慰。悦儿快及笄了,也懂得安慰人了。

    说起来,她们两姐妹托生在这样的人家,比多少人都好命。爹娘从不嫌弃她们是女儿身,把他们当富家千金养,十岁就请来女师教习琴棋书画。家中没有弟弟,爹爹这么多年也不纳妾,仍旧守着母亲一人。如今娘卧床不起,爹爹也跟着憔悴许多。

    他们一家只四口人,却是最最和睦的四口人。这么多年爹娘从未红过脸,她们姐妹也不曾有半分龃龉。

    “如意,如意……”床上的人醒了,挣扎着想坐起来。

    丫鬟忙将福字靠垫塞到老妇人背后。

    老妇人颤抖着伸出五指,眼中满是慈祥:“如意,我儿,娘摸摸你。咱们娘俩,多少年……没好好说话了。”

    湛王妃不禁泪如雨下,趴在母亲腿上啜泣。或许,她不该远嫁,她有世上最好的爹娘,即便不嫁人,爹娘也会善待她。她该陪着娘,永远不分开。

    “傻孩子,哭什么?娘老了,能看你……最后几眼,已经……心满意足了。”老妇人脸上的笑是世界上最温柔的笑,散乱的白发飘落在深陷的脸颊边。

    湛王妃愈发心酸。听见袁大夫走进来,才擦了擦泪珠。却见母亲的视线一直盯着袁大夫。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老夫人情绪不宜波动,王妃莫要哀伤才是。”

    袁大夫如常按住老妇人的手腕,左右都把了脉,然后从一个瓶子中倒出三粒丸药。“王妃,请让下人将聚气丸放入汤药中化开,再让老夫人服用。我再换个方子,吃上三副试试。”

    这聚气丹是来梧州前制好的,跟老夫人的病倒是对症,但老夫人舌苔暗紫有瘀斑,胃脘持续疼痛难解,兼气血两虚,这丸药直接口服怕是胃部无力传送,反而会刺激到痛处。平心而论,老夫人的病不好治,这药方也是一改再改。

    老妇人仍旧眼巴巴望着袁大夫,心中的疑问不问出来,她怕是死不瞑目。“袁大夫费心了,老身谢谢您。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二十多年前,您来过我们家,您有印象吗?”

    袁大夫放下笔,端详老夫人半晌,略笑道:“在下不记得同老夫人有过谋面。”接着继续写方子。

    湛王妃很疑惑。“袁大夫来过梧州吗?”

    “也许是我认错人了。”老妇人没再说什么,抓住湛王妃的手合上双眼。

    她没认错人。虽然二十五年前那人只是个年轻道士,但是他后颈有一颗红痣,跟袁大夫的红痣一样。

    那道士饿晕在西城跟南城分界的路边,她一开门就看到了。喂了一碗热汤,又让他到家里饱吃一顿。小道士十分感激,说他会算命,她便将未满周岁的女儿抱给他看。

    原本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不料那小道士真的用了称骨算命之法,说余若乃凤命水格,天生福相,在家旺父出嫁旺夫,日后只要多行善,必能一朝展翅。

    他们夫妻俩起先并未当真,只客客气气送走那小道士。何况这命词着实吓人,他们从未敢对外人透露。随着余若一天天长大,家中的状况也蒸蒸日上,他们夫妻俩这才信了那命词,起了小字如意。(未完待续。)
………………………………

171 袁坚的往事

    一直到湛王爷上门求娶。老爷起初推拒,奈不住湛王爷三顾茅庐,态度极为诚恳,句句话都为如意思量,加上如意在旁恳求,最后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还是成了。那命词便更得烂在肚子里。

    湛王妃没有继续打听,母亲本就身子弱,再经不起多思多虑。

    袁大夫开好了方子,将聚气丹放在纸上,拱手作别。“老夫人要喝完粥后再喝汤药,我出门买些药材。先告辞。”

    湛王妃点了下头,脑中思绪翻飞。袁大夫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湛王府的,她想不起来了。

    余老夫人轻轻开了口:“王爷对你好不好?”

    湛王妃按住母亲枯瘦的手,“王爷对我很好,娘不必挂心。”

    “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为娘的心,哪有放得下的。娘只盼你跟王爷和和美美,举案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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