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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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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哥儿怯怯地看了杨氏一眼,不敢说他想不想吃。
张延远早拿出松子糖来,对淮哥儿说,“你妹妹请你吃糖,你就拿着吧。”
“吃吧,可甜了。”她抓起一个塞给淮哥儿,道,“你想吃什么想玩什么,你就告诉我。”俨然是主人翁的样子,好像淮哥儿要星星要月亮她也能给摘来似的。
张令晨也不客气地拣了一块儿糖来吃,还不忘调侃小妹,“你牙都没长全呢,口气倒是不小。”
淮哥儿见别人吃了糖,他才把手里的糖放在嘴上稍稍舔了一下,果然很甜。他腼腆一笑,两个小酒窝露了出来。
老安人看孩子们吃糖吃的欢喜,自己也甘之若饴,道,“等淮哥儿再大一些,就把他送到族学里去。是个有出息的。就盼着你也给我再添个孙子。”说着老安人商量似的看着齐氏说道。
齐氏点头称是,态度比前几日好了许多。
说完,老安人又对着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的梁氏说道,“你我是知道的,做梦都想抱个女儿回来。”
“我娘家给请来个大夫,专看这个的,说是女儿。”梁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要是她有曦姐儿一半乖巧,我也就知足了。”
做父母的最爱听别人夸自己的孩子,梁氏话一说完,张延远立马就看向张令曦。他的曦姐儿确实十分乖巧,不吵不闹,心性极好。
听梁氏说起娘家,杨氏忽的记起娘家来的信,说是她娘家小妹要来看她。
杨氏将这事禀了老安人。
老安人生性喜欢热闹,道,“让人将紫西苑收拾出来给她,你知道你妹妹喜欢什么,亲自去库里挑了来。再拿出几匹缎子出来,天冷了,让针线房的人给小姑娘做些衣裳。”
老安人这么给杨氏脸面,杨氏笑着说,“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这些。”
“就按我说的办。来信说几时能到了没有?”老安人问。
“还得个十天半月呢。”杨氏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大老远来了,让你妹妹多住两天。”
杨氏正有此意。
小妹到了说亲的年纪,让她在张家住下,多跟着出去见见世面也好。
这边张延远却跟齐氏耳语了一句,一脸紧张地同老安人说有事要办,就离开了。
一看就不寻常,众人疑惑的目光一下子全部落在齐氏身上。
齐氏勉强笑了笑,说是身体不适,要抱着张令曦回去。
老安人不知他们好好的又生什么事,面色不虞地让齐氏抱了张令晞。
张令晨担心母亲,也跟了出去。
待她们一出门,老安人身边的丫鬟才小声说,方才是外边那个找人来请五老爷,说是晴姐儿病了。
起先府里人是拦着过来通禀的下人的,谁知下人们说于齐氏之后,齐氏命人放那丫鬟进来。五老爷知道晴姐儿病了,自然坐不住了。
老安人听了这话,直感慨一声,“齐氏也是糊涂!”
………………………………
第十二章 伤心
回了衔玉院里,齐氏脸色仍是不好。。しw0。
“母亲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看看?”张令晨扶着齐氏坐下,问她道。
齐氏摇头苦笑,“心里头的病,哪有药可医。”
“是因为父亲?”
“是也不是吧,因为他,也因为我自己。”齐氏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刚才外室那个差人来请走了你父亲,说是晴姐儿病了。”
“父亲又不是大夫,病了不去请大夫,来请走父亲算什么意思,她打的什么主意!”听齐氏一说,张令晨一阵窝火。
“请不请是她的事,可去不去却是你父亲的事。她请走你父亲是不合规矩,可你父亲愿意去,谁能拿他们怎么办?”齐氏说完觉得情绪理顺一些了。
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不发生。决定权在张延远身上。可张延远却任这些事发生,甚至有时还上去添把火。他做出一份无辜的样子,要么把责任推给齐氏,说齐氏性子太要强逼走了他,要么把责任推给范云芝,说范云芝当初对他太主动。但实际上,罪魁祸首就是他。
总这样一来二去的折腾,不止是张延远对她的感情淡了,她何尝不是对这份感情淡了。所有的爱恨,都藏在心里最深处,是给那个已经在她心里死掉的张延远的。现在这个人,她只是陌生人罢了。
江嬷嬷看着齐氏长大,自然能察觉她心境的变化,于是说道,“原先还担心太太,现如今我放心了。从前太太将他们放在心上,气的不过是自己。太太能想得通,把他们当阿猫阿狗的就好。偶尔听几声狗吠,就当是解闷儿了。”
张令晨却是气的不行,外室那个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差人将张延远叫走。她恨不得立刻就冲过去,把人打一顿,再拉着父亲回来。
“母亲,您当时怎么不拦着!”
“觉得拦着也没什么意思。他爱去就去吧,留得住他的人,难道就能留住他的心吗?”齐氏自嘲道。
“要是连他人都留不住,又怎能留住他的心呢?”张令晨反问。
齐氏不接她这句,反而自省似的说道,“我跟你父亲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单单是他的问题,我也有错。不过我伤心的是,即便我有不对的地方,他直说就是了,怎么会去抬举个外室来给我添堵。难道我就错的那么深?难道我们多年的夫妻情分,都不值得他做事前仔细思量思量?”
齐氏不是气他,而是真的伤了心。她知道年轻时许下的海誓山盟,只能说明那时的真心。人都是会变的。可她没想到张延远竟然变成了她最害怕的那个样子。
因是年少相识相知,所以额外珍视这份感情吧。张令曦突然生出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齐氏道,“我突然一点都不恨范云芝了。不管她是怎么算计咱们的,说到底,还是你父亲抬举她,给她机会。”
“母亲,您也知道是父亲抬举她。我看父亲未必对她有真心,只要母亲您好好地跟父亲将误会心结都解开,哪里还有她的立足之地。”张令晨一直都想说这话,可齐氏先前那个样子,她不敢说出来。
“我跟你父亲之间,没什么误会,心结却是有的。我为了你和令晞,已经退了一步了,再不会忍让什么。”
江嬷嬷也忍不住上前一劝,“您跟老爷琴瑟和谐,日子才能过的舒心。要我说您也不要一味退让,适时去争一争。。。”
“她凭什么跟我争,我又为什么要去跟她争?”齐氏语气平淡地打断江嬷嬷的话,“我不会为了争这样一个丈夫,掉了自己的身价。”
齐氏骨子里仍是要强且骄傲的,张令曦这才对娘亲心生几分敬意。这几年她冷眼看着周遭发生的一切,觉得比别人多活了一世,什么都看透了。在她眼里,齐氏只知整日愁眉不展,却不做些什么来挽回张延远,实在是没出息。可原来齐氏不是不作为,是不屑作为,她对张延远的深情不许她低头,她骨子里的骄傲也不许她低头。
又想到昨个齐氏为了她和长姐,对张延远做出的让步,张令曦骤然有些心疼。原来齐氏是这样的人,她要求忠贞的爱情,若是这份感情有了污点,她宁愿不要。
赵嘉善会不会也像她这一世的爹爹这样呢?张令曦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徐清涵已经不在人世了,赵嘉善还年轻,定会续弦的。
只要继室不对泽儿起什么坏心就行。
其实,前世她早做过打算。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她一早就想着,若是哪天自己死了,就把泽儿还有赵嘉善都托付给惠娘,信就压在她首饰匣子下面。可谁想到,惠娘已经步步为营做了安排,她哪能受的住那些刺激,就这么匆匆走了,又稀里糊涂投胎到了这里。
那封信赵嘉善一定看了,说不准惠娘已经成了赵家太太。
就是不知惠娘是真心待泽儿好,还是为了赵嘉善假意待泽儿好的。惠娘偷偷打赵嘉善的主意是一定的了,那她就时刻等着她咽气?这样的人,实在是可怕。
难道真要将赵嘉善的后半生,将泽儿,都一并交给那个女人吗?她不甘心!不屑于争抢,就能不去争抢吗?为了自己,可以不争,那若是为了孩子呢?
齐氏,会不会跟她一样纠结过痛心过呢?
张令曦心里安静不下了。
心里安静不下的还有张延远。
他上了马车,仍是忐忑不安,觉得马车行进的太慢。
晴姐儿身子一向就弱,一病起来就很难好。想到这个,他心就焦灼透了。
“是什么时候发觉晴姐儿病了的,我不是交代了,有事就立刻让人通禀吗?”张延远心焦气躁地问道。
“前儿个夜里就有些发热,奶奶拦着咱们,不让禀告老爷。”范云芝虽然没有名分,外宅里的下人还是都尊她一声“奶奶”。
张延远听了有些生气,“她拦着你们作甚?”
“说是怕太太不高兴。”下人回道。
张延远哼了一声,心中恼怒,“难道齐氏在她眼里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她平时使使性子也罢了,晴姐儿病着,她还这么折腾!”
换作往日,老爷要恼的肯定是齐氏。怎么今天,一句话就引到范奶奶身上,说是奶奶使性子折腾?
………………………………
第十三章 发烧
张延远知道范云芝一向柔善温顺,不是惹事之人,她唐突地让人来请,定是晴姐儿的病让她慌了神。し可范云芝贸贸然就这样的动作,老安人心里怕是早记了她一笔了。
许是恼范云芝行事不稳重,他忍不住就指责了范云芝一句。
自打他认识范云芝,还没说过她一句重话,对他和范云芝的三个孩子也是放心尖上的。
晴姐儿是幼女,更是被他当宝贝一样的疼着,听说晴姐儿病了,心像是刀割一般。
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想都不想就从存惠堂出来。上了马车,他细想这事,又懊悔不已。这么做,将齐氏和两个嫡女放在了什么位置。晞姐儿还小,什么都不懂,可齐氏和晨姐儿是懂的,会不会因他对外室的偏疼而更加深了怨怼。
张延远就是这样犹豫的性子,因此谁更和他的意,多在他耳边说几句话,他的心就偏了。
齐氏到底是不仔细,从前没发现张延远这般。范云芝就聪明很多,没几天就凭着这点将张延远吃的死死的了。
范云芝这两日衣不解带地在晴姐儿床边守着,几乎是寸步不离。
晴姐儿跟范云芝一样的瓜子脸,生着病所以脸色发黄。她光洁的额头上,靠近左眉眉中的地方,有一颗十分明显的痣。
她难受地哼了一声。范云芝将晴姐儿的被子掩好,愣了片刻,又将开着的窗子都关上。这才喊人准备水和毛巾。
“晴姐儿,为了你和你两个哥哥的前程,你受这些罪,值得的。”
晴姐儿昏昏沉沉,加之她还小,怎么能听懂范云芝的话。
睡梦里,晴姐儿模模糊糊喊了声娘亲。
范云芝牵强地笑了笑,两滴泪落了下来。晴姐儿受罪,她疼在心里。可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这样等张延远回来。
张延远急急地迈着大步进了门。
往日他回来,范云芝一早就会站在影壁那里迎他。然后甜甜对他一笑。
他不满地说起齐氏的种种时,范云芝都垂着眼,只说一句,太太果真是个要强的人。
要是张延远面色仍是不好,她就会再说,这世上这么多人,百千种性情,太太的性子跟老爷您的性子都有些要强,所以老爷您才偏爱性子柔弱的人。
张延远也想不通,年轻时齐氏跟花儿朵儿一样,怎么现在成了洪水猛兽一般。听范云芝说是齐氏性子太强的缘故,他恍然大悟。可不就是这样。
范云芝虽然比齐氏小几岁,看着却不比齐氏年轻,模样也没有齐氏出众。可他单单就对范云芝用心,说明他不是那么肤浅只看人表面的人,他觉得性子才是更重要的。
这样一来,他倒觉得自己光风霁月,还很有品格。
然后就更不愿看见齐氏,日日夜夜只想着范云芝了。
后来,平白看齐氏脸色,他就更不耐了。范云芝对他而言,就像温柔的解语花一般。她中等偏上的姿色。张延远更看重她的性情。
晴姐儿头上敷着毛巾,双眼紧闭躺在床上,小脸儿苍白,嘴唇干干的,范云芝正拿毛巾沾了水,往她嘴唇上点。
“灌不进去汤药么?”张延远在门口立了片刻,忍不住问道。
一听张延远的声音,范云芝又惊又喜地转过身来。一双焦虑探寻的目光落到张延远的脸上,她的眼睛就红了,“老爷,您回来了。”
那模样,就像是天塌了她在忍着似的。
张延远何曾见过她这个样子,心疼她为晴姐儿操劳的慈母心肠,攒了一肚子的火气倒不好如数倾泻出来了。
他一言不发,径直走到晴姐儿床边,拿起湿毛巾来,小心翼翼地往她嘴唇上轻点。
老爷从来都这么温柔,范云芝让伺候晴姐儿的宝乐去打水换新的帕子。没在意张延远的神情,只当他是一时担心晴姐儿,顾不得理她。
“去请过大夫没有?”张延远的声音不似刚才那么冰冷了。
“请过了。大夫说受了寒气才会发热,开了几剂药,说退不了热再服。”范云芝的语气,比齐氏柔软很多。所以听在耳朵里,就甜美些。
张延远点了点头,又问道,“好端端怎么突然受了寒气?是不是下人们照顾得不尽心。”
“这几日夜里,晴姐儿睡得不安生。”范云芝有些局促地说,“不知是不是您不在的缘故。”
张延远面色稍缓,摸了摸晴姐儿的脑袋,“还是热。”
“奶奶,药来了。”
下人端来一碗浓稠呛鼻的药汤。
范云芝让宝乐扶起晴姐儿,亲自端着药来喂。喂了几次,药都顺着嘴流了出来,反复下来,擦嘴的帕子湿了一半。
范云芝眼睛红红地看了看张延远。晴姐儿还小,难道真要撬开嘴喂她?
“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张延远轻轻捏住范云芝的肩膀,“我跟你一样的心疼。喝了药病才能好得快,别再耽误了。”
范云芝就像是有了依靠,头靠在张延远身上,说道,“您若是再不回来,妾身真不知该怎么办。”
张延远自是要哄她一通的,又吩咐下人给晴姐儿灌了药。
晴姐儿喝了药,发了些汗,呼呼睡去不再闹腾了。
张延远心里仍是记挂着晴姐儿,便对范云芝说:“今晚你好好睡一觉,我陪着晴姐儿。”
“晴姐儿夜里睡不安生,总要闹着起来几回,爷带孩子带的少,到时候该忙手忙脚的了。老爷回屋去吧,我陪着晴姐儿就行了。”范云芝知道男人最不耐烦孩子哭闹,怕张延远也这样,忙不迭打发他回屋。
“那等她稍好些了。夜里就跟着咱们睡。”张延远遗憾地说道。他一心只想着晞姐儿是怎样的乖巧可人,却忘了晴姐儿和晞姐儿不同,天生胆小认生,几天不见就会认不得他,然后哭闹一通。
范云芝怕再拒绝惹了张延远不高兴,这才答应了,亲自将张延远送出了屋子。
过了一日,晴姐儿的烧退了,送来了张延远这里。
晴姐儿烧是退了,人还是一副病怏怏得样子,没什么精神,更不要说玩闹说话了。
晴姐儿本来就瘦弱,这又清减了几分。张延远看得直心疼,“我们晴姐儿这次可受罪了。”
张延远努力做出一副慈父样子,拿了糖来哄晴姐儿。他知道晴姐儿最爱吃糖。
“老爷,晴姐儿刚生了场大病,那日又强行灌了药,乍一吃这么甜的东西,怕是不好。”
“恩,还是你想的周到。”张延远悻悻地把糖拿回去。
晴姐儿却是想吃这糖的,一看张延远的手缩回去了,她哇得一声哭了起来。范云芝忙抱起晴姐儿,柔声哄起她来。
………………………………
第十四章 回府
慈母样子的范云芝最是动人,张延远一脸温柔地看着范云芝哄孩子,却不知自己的表情被范云芝悄悄看在眼里。
在范云芝看来,男人跟小孩子的区别大概只在身高和力气上,你用哄孩子的耐心来哄他,他就会听话。尤其是张延远这样的人,更是如此。
见到张延远的第一眼,范云芝就知道他是好拿捏的。又刻意着人托人打听过,知道齐氏被逐出相府的窘境。一个生不出儿子,又没有娘家撑腰的女子,太好对付了。
她因此动了心思,在爷的酒里添了东西,装作稀里糊涂的样子。
爷见她哭的梨花带雨,便心软了。
只是她算错了一点,齐氏在张家的地位不低,并不是那么好拿捏的,因此她生下儿子这么些年,仍是没进门。
眼下却不容她再犹豫了。两个哥儿都大了,该进族学念书。她总该为两个哥儿考虑。
晴姐儿哭的嗓子哑了才住口,张延远这才体会到孩子是这么的难哄。
“这几日,你辛苦了。”
说了这话,他转念又想,齐氏也生养了三个孩子,虽然淳哥儿夭折了,可齐氏受的罪也不少。他甚至想起了失去淳哥儿时,齐氏是怎样的伤心欲绝。
要不是他得罪同僚,被诬陷贪墨被下了狱,怀着身子的齐氏为了他四处奔走求人太过劳累,淳哥儿也不会从胎里带出不足之症。要不是淳哥儿三岁那年,母亲为了整治齐氏夺走了淳哥儿,还给她立规矩,淳哥儿也不会生了病没人发觉活活病死。要不是齐相府大门紧闭将去求请名医的晨姐儿赶了出去,也不会耽误了淳哥儿最后的治疗机会。
他该去恨谁,母亲还是岳母?齐氏又该恨谁,是他吗?她是不是该恨得将他千刀万剐。
淳哥儿要是活着,肯定比两个庶子聪明多了。齐氏的孩子都聪明讨喜。
齐氏养了两个女儿,个顶个出挑。张延远好奇,齐氏是怎么将曦姐儿养的乖巧懂事的,是他的曦姐儿本就聪明,还是齐氏教导有方呢。
两者应该都有。晨姐儿小时候也是个机灵的,那个性子,倒像是男孩子一样。将来支应门庭,需要她这样的性子。晨姐儿的直性子像齐氏,曦姐儿么,倒隐约有些他的影子。
张延远忍不住嘴角上扬。
范云芝不知他怎么笑了,问他他又将话题岔开。
可比较完几个孩子,又忍不住拿齐氏和范云芝比较。
范云芝是小鸟依人的柔弱女子。
齐氏则是看着柔弱内心刚强,年轻时,为了他甚至敢跟齐相府对抗。
家中的人都敬重齐氏。齐氏受了委屈,也从来不跟她说。他在同僚或上峰那里受了气,齐氏总是愤愤地给他出主意。他还跟齐氏说过,本来男人的事,却让她跟着气愤跟着承受。
范云芝做得到吗?
他看了一眼范云芝,不自觉地想,范云芝不过是一般姿色一般本事,与那些闺阁女子没什么两样。
范云芝感受到张延远投来的目光,浅浅一笑,“我说晴姐儿夜里闹腾,老爷偏生不信。吵着老爷了,可不干妾身的事。”
说完将哄得睡熟的晴姐儿轻轻放到床上,摆出一副久而未见促膝长谈的样子,直勾勾盯着张延远的眼睛。
那双眼,真像是在勾魂儿。可张延远却被她看得不自在了。
心底那些纠结,他不想任何人看见。
他用力搂住范云芝,不想去看范云芝的眼睛,想将齐氏从脑海里赶跑,想把这些不知从哪里来的想法赶跑。
他不是最不耐烦齐氏的,怎么满脑子都是她了?
张延远变得意兴阑珊。
范云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好端端的,老爷这是怎么了?
老爷的情绪如此不稳,看来想让两个哥儿进族学的事,还要再缓一缓。
范云芝急的直咬嘴唇。
入了夜,张延远的鼾声在内室起伏,范云芝睡在他旁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她摸摸自己眼下青黑的眼袋,翻了个身。
明日老爷发觉她又没睡安稳,不知会怎么样。
她是趁热打铁将两个儿子入族学的事情提上一提,还是再等其他的机会?
范云芝从没有这么慌过,那日听说老爷在齐氏那里歇下了,她就慌了神。
齐氏何曾入过她的眼,被她当过对手。她以为自己步步经营,谁知一夕之间就起了这么大的变化。
齐氏居然也会使手段了,范云芝的斗志被激起来了。
若只是为了让老爷回来,她才不必傻到利用晴姐儿。主要是为了两个儿子的前程。
渝哥儿和浙哥儿有了前程,才能帮衬晴姐儿,给晴姐儿找一门好亲事。
范云芝不后悔自己做的这些打算,当年要不是她心中有筹谋,凭她是个戏子的妹妹,纵然是良籍,也嫁不得什么好人家。
她知道身份家世有多重要,儿子和女儿的地位,她拼了命也要给他们挣来。
哥哥近日搭上了宁国公府的大爷,不妨从这里入手。
宁国公府大爷的儿媳妇,跟杨氏母亲的姑母是手帕交。有了她们说项,加上老安人一直想接回两个孙子,这事未必不能成。
只要渝哥儿和浙哥儿进了府,日日在老安人和老太爷眼皮底下,她便有机会带着晴姐儿风风光光地回去。
既然下定了主意,范云芝心里也安定下来了。
晴姐儿一病,老爷便被这边牵扯着,她就按兵不动好了。只要像平时那样,老爷便会怜悯她和晴姐儿。
只是,张延远不喜欢范云芝跟他哥哥范云兰来往,这下在他眼皮底下了,她只能偷偷递信出去。好在哥哥念着她,愿意暗中帮衬。
张延远在外宅足足待了两个多月。
一来是晴姐儿的病时好时坏他放心不下,二来是他心里期待着齐氏命人来请他。
回来没几日他就想着,曦姐儿看不见他,一定想他了。晨姐儿虽然大了,嘴上不说,可她自小就黏着他,心里也定然想他的。照齐氏那骄傲的性子,未必想他,不过若是想他了,过来请他,他就给齐氏这个面子。
令张延远沮丧的是,他等了这么多日,都不见人上门。
哪怕齐氏使个小性子,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来闹着让他回去,他也看在夫妻多年的份上,纵容她一次。可齐氏偏偏眼里没他似的。
算了,齐氏就是这样的人。他平白恼这些作甚。
看着晴姐儿的病大好了,张延远什么都没跟范云芝说,就带着贴身伺候的小厮回了府里。
………………………………
第十五章 讨好
张延远在垂花门踟蹰一会儿,方才往内院走去。&。。衔玉院里安静地落针可闻,不见仆妇们的踪影。
齐氏很少出院子,张延远问了问守门的婆子。
那婆子支吾几下,才说,好像是老安人那边请太太过去了。
老安人有请?值得她带着一院的仆妇过去?张延远不快地蹙了蹙眉。
实则,老安人特意让身边的人交代,不让齐氏带晨姐儿和晞姐儿过来,说是有体己的话要说。齐氏当下起疑,才吩咐院子里仆妇都跟着。
齐氏被仆妇们围着进了大厅。
厅堂里站着两个穿一样衣服的男孩,听到动静,好奇地扭着头往齐氏这边看过来。长得跟张延远很像,齐氏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老安人稳如泰山地坐着,露出和煦的微笑。杨氏立在老安人身边,眉毛微微上挑,见齐氏进来,眼神闪烁了几下。
梁氏轻咳一声,给齐氏使了个眼色,悄悄指了指杨氏那边。
齐氏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冷笑一声。
“母亲您有什么话要吩咐媳妇?”齐氏进了厅里,懒得拐弯抹角,便直接问道。
这样一来,倒像是她气势汹汹在问罪。
老安人命人给齐氏看座,这才说道,“你们两个,快给你们母亲请安。”
两个男孩听见老安人说话,正要行礼。齐氏给仆妇使了个眼色,让她们架住两个孩子,并不受他们的礼。
渝哥儿和浙哥儿见此,有些慌神。来的时候,娘只跟他们说凡事听老安人的安排。
“母亲难道糊涂了,我只有晨姐儿和晞姐儿两个孩子,这两个是谁,我竟不认识。”齐氏看都不看那两个孩子。
老安人好声好气地说道,“这是渝哥儿和浙哥儿,都是老五的骨血。你看看,是不是跟老五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母亲这是什么意思?”齐氏不由得起了高声。
“他们两个也大了,总不能不让他们认祖归宗。”老安人还欲说着什么,齐氏打断了她的话。
“母亲要是来询问我的意思的,那我告诉您,我不同意。若母亲已经做了决定,来告知我一声。我想母亲是多此一举了。”齐氏说话一点都没客气。
老安人早被杨氏挑唆地不满齐氏,这下恼了,“我好意同你商量,你竟然这么不敬长辈。”
这话就厉害了。
齐氏气结,道:“我将您当亲生母亲一般。晨昏定省从不怠慢,自问伺候的周到妥帖,母亲说什么我也从没反驳过什么,只是这次母亲强人所难,我才一说心中的想法,在母亲眼里,竟成了不敬长辈吗?”
梁氏和稀泥道,“我们这些做妯娌的,最羡慕老安人疼五弟妹。可我们也知道,这些年,五弟妹侍候母亲如小姑一般···”言下之意,二人不必为了庶子伤了情分。
齐氏气归气,梁氏这么一说,她也明白了几分。掉了两滴眼泪,拿帕子掩面道,“若是因此伤了母亲的心,我也不愿,只是···”最后那话她哽咽着说不出来。
齐氏的眼泪是金豆豆,轻易见不到她流泪。老安人也有些过意不去,“只是接他们两个回来进族学读书,范氏和庶女绝不会进门。你若心里不痛快,大可将他们两个支的远一点。没人说你什么。”老安人退让起来,意思是只要庶子回来,还不是任齐氏安排。
“你放心,他俩的月钱从我这里出,不过一人二两。”不见齐氏态度松动,老安人又说道。
听了这话,杨氏脸上就不大好看了。按规矩,一人一两也就够了,嫡子才三两银子。不过这事儿是她来说项的,总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再看两个庶子的眼神呢,就没那么热乎了。
她管这事不全是为了人情面子,她只是还看不惯齐氏那个样子,能给她添些不痛快也是好的。
“母亲这是在责怪我了。难道添丁进口就是多几张嘴的事不成?我总要打算好才是。要不是二嫂娘家生意上对咱们府上多有照顾,咱们哪里还喝的上新茶。”
梁氏见齐氏提到自己,礼貌地回了笑容。
“五弟妹这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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