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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猛虎-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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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给甘奇上课的温泉酒店雅苑门前,无数人聚集而来,却不敢进去冲撞,因为里面是包拯。
所有人是越聚越多,就是没有人进去打扰,都在外面焦急等候。
甘奇从窗户看到了外面的场景,心中有感,微微笑了一下。
包拯也就发现了外面的事情,问道:“忽然来得这么多人,为何事啊?”
甘奇自信一语:“先生,想来是陛下听了我的建议。”
包拯板着脸说道:“当真?”
甘奇把头探出窗户,喊了一声:“持正,进来说话。”
激动的蔡确,飞奔进来,恭恭敬敬给包拯行礼之后,方才开口:“先生,变法了,开封府出了告示,赦囚之事,出了明确的规定,规定之中,何人可赦,何人不可赦,一清二楚。”
包拯的脸微微轻松了一点,却道:“陛下之仁义,从来不是小仁小义,乃是胸怀天下之大仁大义。”
包拯在夸老皇帝赵祯。
甘奇倒也觉得包拯夸得对,连连点头:“陛下当真大仁大义。”
说完,甘奇又转头与蔡确说道:“持正,你速速回编辑部去,写一篇文章评价变法之事,陛下如此大仁大义,一定要好好写。”
这是干嘛?自然是要把仁宗皇帝拿来吹一通,把仁宗皇帝吹开心一点。打了一巴掌,总要给一个甜枣。对上对下,这个套路都可以用。
“学生这就去写。”蔡确作揖,飞奔而出。
封神之战,甘奇胜利了,甘奇正式走进了清流名士的行列,正式在真正的文人圈里奠定了学术地位,正式走上了成为一代大儒的快车道。
却是这汴梁城内,不知有多少人面红耳赤,也不知有多少人尴尬不已。
甚至还有人心中气愤非常,都不知道怎么发泄。比如程颐,他如何能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
皇帝岂能认同甘奇说的那些歪理邪说?皇帝岂能不惩治甘奇这个大逆不道之辈?
程颐起初听人说变法之事,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直到他亲自走到开封府外,亲自读完告示之后,程颐才相信此事当真。
开封府外的程颐,站在告示面前,大气粗喘,手都在颤抖。一场文斗,竟然成了别人嫁衣,自己反倒成了一个故事里的反面角色了。这如何能接受?
………………………………
第三百三十章 名士甘奇,生前胡子,儒道正统
洛阳学派,怒了。
怒了之后呢?自然满世界发表高谈阔论,满世界见人就开怼,怼这些汴梁人。
但是怼得不够给力,就连程颐都给力不起来,为什么?因为他们之中,没有人敢骂皇帝,这一点就没有了逼格。不是他们不愿意骂皇帝,而是皇帝在他们心里,太过完美。
所以他们只能骂甘奇,骂甘奇是那乱臣贼子,骂甘奇霍乱君上,是奸佞,是蒙蔽圣意。
这个汴梁,乱糟糟。
而甘奇,在考前最后的冲刺里死去活来。
那道坚书院,如今已是人满为患,书馆之中,人山人海,无数士子慕名而来,在书馆里借阅书籍。
李定在问过甘奇之后,弄了一个叫做借书卡的东西,交一定的押金,借书并不需要钱,不过弄坏了那是要赔偿的。
甘奇的门庭,又一次像市场一样热闹起来。无数人想要上门拜见一番,却只能留下拜帖与礼物,遗憾而走。
“名士”这个词,已然被人冠在了甘奇的头上。汴梁名士,甘奇甘道坚。
就如拜帖中所言,大多不卑不亢,也不乏那种阿谀之语,甚至有人如此写道:遍数东京才子,甘先生当称第一,东京名士,唯甘先生大名如雷贯耳……
甘奇的神格,是真的奠定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这拜帖甘奇大多都没有看,不是甘奇装逼,而是实在没有时间去看。
会考还有两天,甘奇难得抽出时间往书院去一趟,因为书院里也有许多人要参加会考,甘奇这一趟去,是要做一个考前动员。
也是一种仪式,人活着,仪式感一定要足。这一次的仪式,作用是给这些考生鼓劲,也是让这些考生们不要太紧张。
但是真正的作用是凝聚人心,大规模的仪式永远是用来凝聚人心的,有些人小看了这些仪式,只觉得都是表面工作。实则不然,仪式凝聚人心的作用,大到不可想象。
如今,甘奇正式作为许多人的老师,要带着一批年轻力量走进官场。
甘派,书院派,讲学派。也要正式登上政治舞台。人心一定要齐,要带着荣誉感,自豪感,归属感,走向官场。
赵小妹认认真真给甘奇戴正头冠,把甘奇的儒衫熨烫得一丝不苟,腰带白玉,并不华贵,素雅非常,新的靴子,玉佩在腰间叮当作响。
风度翩翩的甘奇,微微抬脚,在赵小妹与张淑媛的目光中,走出了家门。
山脚之下,无数来往的学生士子,远远看到甘奇而来,皆是激动不已。
“快快快,让到一边,甘夫子来了。”
“甘夫子来了,禁声禁声。”
“作揖,作揖等候。”
甘奇迈步往门楼下台阶而上,左右微微点头,并不作揖回礼。
一个一个的学生,躬身大拜而下,拜下不起。
“见过夫子!”
“夫子安好!”
“夫子万安!”
甘奇看着一个一个低下去的头,从台阶一直上去,沿路皆是这般场面。
这一刻的甘奇,心中泛起了自豪之感。
夫子一词,很正式。能有这个待遇的人不多,比如胡瑗,外人见之,多如此称呼,熟悉之人,多称先生。
第一进的学堂了,孩童们稚嫩的读书声,朗朗动听。
第二进学堂里,先生的讲课声,抑扬顿挫。
第三进学堂里,学术辩论的声音,此起彼伏。
甘奇一一而过,一直走进第三进学堂之中。
见得甘奇走了进来,所有的学生皆是躬身大拜而下。
连那头前正中坐的老学究,也连忙起身,微微一礼:“道坚来了,快请头前来坐。”
从这一刻开始,这个道坚书院,才是真正的道坚书院了,真正道坚的书院。
甘奇往讲台而去,并不落座,笔直站着,环看众人,微微一笑:“不必多礼了。”
“谢夫子!”
甘奇微微抬手压了压,又道:“今日来,乃进考之事,后日大早,许多人都要进考场,当祭拜天地,祭拜圣贤先师,不枉教诲。”
“遵夫子之言。”
“书馆之前,已然在准备,诸位随我同去。”甘奇起身而出。
书馆之前,祭台已起,孔孟圣人画像在上,香火延绵。
甘奇早已派人去接了胡瑗,胡瑗此时刚刚赶来。
这场祭奠,由胡瑗主持。
一篇祷文,胡瑗也写了整夜。
上台的胡瑗,似乎也有些激动。观礼之人无数,从学院里的孩童,到花甲的老学究,把整个广场挤得水泄不通。
道坚书院这一次进考之人,八十七个。正装儒衫,大袖飘荡,列班站好。
胡瑗念着祷文,上着香火,香火飘向天空,这一捋冲天而去的烟火,是华夏人与天地沟通的渠道。
祷文念完,胡瑗大声说着:“圣贤先师在上,后辈学子在下,请先师庇佑子孙学有所成,庇佑我大宋国泰民安,千秋万代。”
胡瑗迈着老腿,慢慢下跪,五体投地!
所有人有样学样,五体投地而下,心中的肃穆,内心的激动,对未来的憧憬,对前程的向往,皆在此刻。
这就是仪式给人带来的东西。
胡瑗慢慢爬起,开口:“道坚,你上来说两句。”
甘奇也不矫情,迈步上得高台,开口:“圣贤先师在上,吾辈学子,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台下激动之人,八十有六,皆是大声开口:“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谁说中国人没有信仰?谁说宗教才是信仰?
中国人,从古至今,信仰从来不缺。大到家国大义,小到妻贤子孝,不是信仰是什么?
胡瑗不知为何,忽然老泪纵横,口中说道:“好,好啊!”
甘奇也有些感动,看着胡瑗,忽然说道:“胡子在上,受弟子一拜!”
甘奇大拜而下,在场之人,立马也拜了下去。
胡瑗激动得手都抖了起来,连忙去扶甘奇,口中连连说道:“不敢不敢,不敢当,老朽何德何能,万万不敢与圣人并立!道坚快起!”
胡子,是死后才有的。
甘奇是一个务实之人,他不相信什么死后。胡瑗还活着,荣誉不给他,等到他死了,再给荣誉还有什么意义?
胡子就是胡子,不是甘奇一个人说的。此时甘奇只是把胡子这个称呼提早喊出来,就问这天下,岂还有人敢不服?
“先生道德高尚,学贯古今,教化众生,死后,定会与圣贤同在庙堂,受万世香火拜祭。胡子之称,非学生一人所想,乃天下万众归心,先生不必推辞。”甘奇就是想胡瑗活着的时候,就把这个荣誉给领了,如此才能死得无所遗憾。
还有一点,甘奇要尊胡瑗为当代正统。胡瑗是正统了,甘奇自然也就是正统了。
胡瑗哪里敢受,连连摆手:“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
边说着,胡瑗边往高台而下。
甘奇哪里管得这么多,连忙几步下得高台,已然站在了胡瑗身下,作揖而下:“拜见胡子!”
当场立马便有高呼:“拜见胡子!”
胡瑗老泪纵横,从甘奇开始,一个一个去扶,口中一直说着不敢当之类的话语。
但是不敢当,今日也要当了。
胡瑗当不当无所谓,今日之后,后辈学子,必然都会称呼胡瑗为胡子。
胡瑗受不起这等名头,推辞不得,竟然“逃”出了书院,往家中急赶而回。
甘奇倒也不去追,只是笑看胡瑗的背影,这个老头,这一辈子,值得了。生前就把该享的荣誉都享了。还有什么不值?
………………………………
第三百三十一章 读书,读书人,国家,社会,进步
开考了,贡院门口,甘奇环顾四周,看到的是一张张紧张的脸,甚至还有颤抖的身形。
一场考试决定人的一辈子,古往今来,古今中外,兴许科举是那唯一。没有任何考试比得上科举了,一场考试,决定一个人真正一辈子的高低。
一场考试,决定了人的阶级。考过这场考试,世界就不一样了,考不过这场考试,依旧只能挣扎。
阶级,在可见的历史与正在发生的历史之中,永远是人类的主题。无数人想要消灭阶级这种东西,但是它,永远都在那里。
读书无用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甚嚣尘上。还有许多人相信这一点,这是何其可笑的事情。
书是智慧的结晶,前人积累的所有智慧,都在书里。读书是一个人积累知识与能力的捷径,却有许多人宁愿相信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可以比几千年人类的积累还要有高度。所以读不读书无所谓。
读书两个作用。一是学习技能,学习最高深的各种技能,生物也好,物理也好。还有一个作用,就是改变一个人的思维模式,改变一个人的逻辑能力。
读书,不能决定你一定会成功,但是读书可以让你成功的几率大大增加。读书还可以决定一个人的高度,可以让你的成功无限扩大。
纵观历史,读书人的那些成功者中的普遍现象。但是人们更喜欢把没有读多少书的人拿来当作成功者的典范。却不知这是幸存者偏差,这是自我安慰,对自我不努力的自欺欺人。
有人说,不读书也没事,那个谁谁谁,没有读多少书,不也发财了?却没有想过,当你举出这个例子的时候,已经就证明了这个例子只是个例,还有无数成功者,都是学富五车之辈。更没有看到,那些顶级的成功者,没有一个是目不识丁之辈。
还有人说,你看那个谁谁谁,名牌大学毕业,不也混得一塌糊涂?却没有想过,混得一塌糊涂的人,主要还是不读书的那一类人,那个名牌大学的失败者,不过只是这一类人中的少数例子。
还有人听得有清华北大毕业出来卖猪肉的例子,便是高兴非常,以此来掩盖他辜负自己的年华的这个事实。但是从来没有人想到过,他卖猪肉都能成为行业的领先者。
不论在哪个时代,读书,永远都是一个人走向成功的最佳途径。不读书之人,在社会越发达的时代,成功的几率就会越低,当社会发展到了一定的高度,这种几率就会趋向于零,就是再也没有任何余地让一个没有知识的人成功。
阶级,就是这么来的。
从古至今,阶级都是这么来的。
时代进步最重要的标志之一,就是让所有人都有享受教育的权利。因为教育,是让阶级流通的唯一渠道。
却有很多人以为时代进步的标志是让所有人都富裕起来。这是何其可笑。
贫富差距,在可见的历史中,在一定程度可预见的未来中,永远都不可能消灭,因为贫富差距并不是谁吃得饱,谁饿肚子。贫富差距是资源的对比与落差,财富只是衡量标准之一。
社会的资源,越来越有方向性与目的性,它会越来越偏向有知识的人,直到所有人资源都偏向有知识的人,因为有知识的人,最有可能给社会带来更多的利益与进步,所以社会也会把资源投资在这些人身上。
归根结底,不要去看不起那些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人,不论哪个年代的独木桥,走过去的人,就真的是鲤鱼跃龙门了,就与走不过去的人成了两个天地,从此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再也难以走进同一个世界。
所以,人,其实是最终还是靠自己的。努力与不努力,回报的差距,在某一时某一刻看起来并不大,但是只要稍稍把时间拉长。获得的回报差距,就是巨大的,甚至往往大到不可想象。
这一番话,不送给年纪大的人,送给年轻人。读书,是投资自己,读书这个词的含义虽然一直有小小的变化,但读书一定是任何时代的主题。
甘奇站在这贡院的门口,想了许多。改革朝廷,兴许是迫在眉睫的。改革社会,才是永恒的,改革社会,就是让每一个人都获得受教育的权利。
若是大宋一亿多人口,每个人都可以接受教育,这个国家的未来,是不可想象的。当代只有一个范仲淹,一个王安石。若是天下出了一百个范仲淹,一百个王安石,这个世界,就是不可想象的了,还有什么是做不成的呢?
带着一腔胡思乱想,甘奇迈步走进考场。
在甘奇身后不远,程颐带着一批洛阳士子也在人群之中向前,望着甘奇的背影,程颐心中五味杂陈。
“程兄,不必气愤,考场之上见高低,程兄苦读经年,必然高中。”有人看出了程颐心中的五味杂陈。
程颐也坚定了几番信念,答道:“一时成败,我已抛诸脑后,此番进考,定要高中榜首几名,便让天下之人看看,到底何人胸中才有真正的沟壑。”
这一语,当真激励人心,左右几人皆是一脸热切,双目带着憧憬与向往。鲤鱼跃了龙门,便看谁才是真正有才之人。
验明正身,搜身检查,领牌号进考场。
方圆不到两米的小小考场,来去的甲士衙差,鼓声一起,时辰已到。
上不见天日,下不见泥土。
题目来了,问你知不知道春秋战国发生了什么事情?
问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尊王攘夷”,齐桓公为什么能崛起?
问你晋为什么会三分,如何避免类似事情再次发生?
问你如何分辨君子与小人?
问你如何面对君子,如何面对小人?
问你什么人值得信任托付,什么人不值得信任托付?
问你如何让自己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才?如何成为一个让别人信服,让别人尊重追随的人?
这些是什么?这些就是前人积累下来的智慧。这些就是这个时代读书的意义。
今时今日之事,其实历史上都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历史上早已积累下来的各种经验,这些经验在告诉你,再碰到类似的事情,该分析哪些要素,该如何考虑各方面的利弊得失,该如何解决这些事情。
知道如何解决了,还得具体去做,如何让人信服你,如何分辨何人值得信任,如何沟通其他人,如何办事办差,如何施行自己的计划?
你懂得这些吗?懂得,那才具备做官的基本素质。
不知有多少人把经史典籍看作狗屎,真的都是狗屎吗?古代人真的傻吗?
《春秋》读起来没有用吗?圣贤教诲,真的只是教人迂腐吗?
面对美国的贸易战,中国的政府真的傻吗?《六国论》里的话语:“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这些不正是以弱敌强的经验与智慧吗?
………………………………
第三百二十二章 浮费弥广,开源之法(感谢书友岱更衷万赏)
帖经墨义,考的是基础,也是一个人的基本素质,对于事情、事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最基础的思维理论能力。
策论,就是把理论与实践集合起来。具体处理事情的思维逻辑能力。
策论题目来了:浮费弥广。
就是朝廷的各种财政支出,越来越多,越来越广,怎么办?
这个国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连科举的考题都是关于财政的。仁宗穷得焦头烂额,韩琦韩大相公也穷得焦头烂额,怎么办?
怎么办?
改革咯!
开源节流,开源就是要多赚钱,节流就是要少花钱。
甘奇提笔在写,赚钱,国家最主要的赚钱渠道,那就是税收。意思就是得加税。
但是这税收加在谁身上?这就要有考量了。
好在甘奇见多识广,税收这种东西,后世早已研究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有一个制度叫作个人所得税制度。
这个制度,很有意思。有一个起征点,就是达到一定收入的人,才会征收个人所得税,这个起征点也在不断提高。
还有一点,就是阶梯性征税,简单来说,就是你的收入越高,那你的征税比例也就越高。越富有的人,交越多的税,越穷越少交,再穷一点,你就不用交税了。
这个问题,拿到大宋朝来,也是可以借鉴的。穷人与富人如何区分?道理很简单,就看谁家有多少地,交税比例越多。北宋朝中期,土地兼并的问题早已显现出来,大地主要多交税,这个问题必须要施行。
当然,这是顶层设计,顶层设计,肯定有许多漏洞,还要解决细节问题。比如怎么防止大地主把税收压力转嫁到佃农身上?那就得再以法律去规定地租比例的最高点。
又比如怎么防止大地主隐瞒财产?那就需要各地衙门清查田地等手段。
顶层设计永远是顶层设计,上有对策下有对策,是亘古不变的问题。这就需要朝廷行政力量来不断解决。
在任何制度设计上,可见的历史之中,未来能预期的历史之中,都是不可能十全十美的,两个手段解决问题,一是行政力量的不断压力,二是利弊得失的取舍。
甘奇这个答卷,会让富裕者交出大量的税收,让真正最贫穷的那一部分人,解除税收压力。
但是,甘奇可能会得罪整个读书人阶层。
但这仅仅是一份考卷而已,甘奇也没有真正详细去阐述其中细节,在别人看来,甘奇这只是在提供一个解决方案,这个方案代表了甘奇对浮费弥广这件事情的认知水平。
简单写完阶梯税收制度,甘奇又开始着重写起了商税改革。
商税改革,在这个时代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监管问题,这个时代的朝廷,没有那么多的能力去监管商业活动,也就是说你压根就不知道一个商人一年能赚多少钱,也就不知道该收多少税合适。多了怕把人逼死了,少了那是正常的,国家损失了。
所以在商税问题上,往往依托的是各地口岸,比如码头,比如城门,有多少财货进出城门,然后由收税的官员决定收多少钱,这就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官员真的知道别人这一车货物值多少钱吗?官员真的知道这一车货物能赚多少钱吗?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官员,是否太容易在其中牟利了?比如一车货本来应该交十贯钱的税收,最后官员拿了五贯钱,国家拿了一贯钱,商人少出了四贯。甚至许多商人都不用交钱,把官员打点好了,货物就自由进出了。
还有服务行业的税收问题,那就更简单粗暴了,比如樊楼一年交了多少税?那完全就是关系打点的问题,不是钱的问题。但是樊楼一年赚了多少钱?少说也有几十上百万贯的钱,这些钱,国家几乎都收不到税收。
这就是为何大宋朝社会氛围如此宽松,商业如此发达,但是商税从来都是朝廷收入极少的那一部分。
那么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呢?
甘奇很是认真的想了这个问题,引入了一个东西,叫作税务发票的东西。这个东西在汴梁城,必然能带来无数的税收。
因为汴梁城,本身就是一个为读书人,为官员阶层服务的城市。
推行税务发票,只要推行一个制度就行了。那就是所有的衙门,所有的官员,吏差,只要报销公款,都要有朝廷的税务发票,才能从衙门里拿到钱。
税务部门,只需要依据每个商家开出去了多少发票,从中收取一定比例的税收,整个汴梁城的商税,必然大到不可想象的地步。
仅仅这一座百万人口的城池,就能收到不可想想象的商税。因为这座城池,从上至下,都依托朝廷财政。官员领回来俸禄,养活家中老小以及下人,官员的家眷与下人,拿着钱出去消费,养活着酒店布店香料,一层一层的消费,又养活着无数的贩夫走卒。官员俸禄,本身就有很大一部分的福利,这些福利也可以变成直接发钱,原来发布,现在不发了,发钱,你去买布,再拿着发票来报销。
官员俸禄只是其一,本身每个衙门都有各种支出,买粮也好,置办兵器也好,买笔墨纸砚也好,衙差的公服,衙差办事办案的用度,甚至公款的吃喝用度……
这就是汴梁城基本的经济生态。
只要加入了发票这个东西,所有衙门开支,皆要发票,度支衙门给其他衙门拨钱,也要发票来核对。
发票就很容易推广起来。朝廷甚至可以不用再让官员在城门口收钱,也不用管商家们赚了多少钱,朝廷只需要在每一笔交易中收取合理的税收。朝廷的基本商税,也就拿住了。
以后还可以再扩展发票的用处,比如有发票,才能形成商业纠纷,衙门才会受理这个商业纠纷。比如还可以把发票与彩票结合起来,发票是可以中巨奖的。比如交税越多的商家,可以得到什么好处,比如子孙考官学上可以优先录取?
如此种种……
当然,也还有发票造假的事情,这就得用上各种防范手段了。不过,这也是不可能完全解决的,税务衙门多多巡查之类的手段可以控制一下。完全解决是不可能的,至少在甘奇的认知中,还没有完全解决的方案。
开源之事,甘奇论了很多,还有很多没有说出来。节流之事,甘奇想了一想,并未多谈,真要多谈起来,甘奇怕自己今年考不上这个进士。有一些东西,得到时机成熟,得权柄在握。
洋洋洒洒万言之书,考试时间是足够的,就怕考生写不出来。
甘奇写得出来,写得很放松,也很顺利,甚至还有爽快之感。
………………………………
第三百三十三章 被人嫉妒,是一种享受
出了考场,正是日头西落,霞光万丈,美不胜收。
考场之外等了许多人,连赵宗实都来了,甚至赵大姐与吴承渥也来了。
甘奇拱手见过,说了一些轻松的话语,赵宗实还备下了酒宴,等着甘奇考完痛饮一番。
甘奇的学生也出来了不少,也上前与甘奇见礼。
程颐自然也就出来了,他考得很好,帖经墨义,无一不会,每一道题都答得很好,策论之题,程颐也答得相当顺利,也有洋洋洒洒万言之书,深入剖析了朝廷支出的问题,以及如何减少不必要支出的应对。
上一届考试,欧阳修主持的时候,策论答卷,少的千余字就答完了,比如苏轼,就只答了几百字的策论文章,那是因为欧阳修出的题目原因。但凡务实的题目,答起来那都是长篇大论,先要说明,再要分析,还要出对策,还要阐述说明自己的对策。这么一套下来,没有几千字解决不了问题。与写学术论文是一回事。
出来了的程颐,已然很是自信,因为考试的题目,没有出他的知识范围,所以对于上榜,他并没有多少担忧。上一次没有考上,那完全是因为欧阳修出了一个奇怪的题目,与以往的题目都不是一个套路,没有发挥好。
洛阳学子们,自然都聚在了程颐身边,先互相问着对方答题的情况,然后才聊起了考试之外的一些事情。
甘奇这边,远远比程颐那边热闹得多,哪怕是一些不认识甘奇的士子,听得甘奇在这里,也赶上前去与甘奇见礼一番,提前祝贺几句。
如此落差,让程颐旁边之人多少有些不爽,开口说道:“程兄,待得放榜之日,定要压过甘奇,且教那些谄媚之人知晓谁人才是真正有才。”
程颐头一扬,也答了一语:“奸佞之辈,欺瞒圣上,祸国殃民!”
“程兄说得也是,缘何陛下偏偏就信了他那一通胡言乱语。”
程颐摆摆手:“陛下是受了蒙蔽,所以才如此!”
这就是意识形态之争,程颐觉得皇帝没做错,大仁大义天下皆知,甘奇偏偏就觉得皇帝做错了。这与皇帝本身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君王时代,没有做错的君王,只有奸佞的臣子。皇帝错了,那是臣子没有给皇帝提供正确的建议,是臣子没有尽职尽责,是臣子没有直谏,没有死谏。皇帝犯错了,那一定是身边有奸佞蒙蔽圣意。
皇帝是“儿子”,所有的错,都是监护人没有教育好,没有管教好。话糙理不糙。
除非真的国破家亡了,皇帝才有机会真正承担责任。
所以这种分歧,是无解的。
程颐看不上甘奇这个蒙蔽圣意的奸佞之徒,更看不得此时众星拱月的甘奇那所谓得意洋洋的样子,所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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