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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猛虎-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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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愕也算是生不逢时,一心进取的他,偏偏碰上了这么一个领导。说什么擅自开战,宋夏边境,一直都在打,双方犬牙交错,从未停战,这种事情,只要陆诜这个知府点一个头,哪怕不点头,只为种愕说一句话,种愕也不至于获罪,反而有功。他却连一句话都不说,反倒弹劾起了种愕。
这大宋朝的兵事,也是奇怪,只要令出文官,就不是擅自行事,只要令出领兵将军,立马就是擅自行事了。也就是说如果是陆诜干的这件事,那就是大功一件,如果是种愕这个清涧城守将干的事,那就大罪。
新到延州上任的兵马都总管狄咏看着这位上官,心中有气,不过倒也平和,因为他也要坑这个知府一把了。
陆诜于公堂之上,看着面前一众武将,开始三令五申:“都在各地城池堡寨勿要外出,好好守城,党项人此时准备仓促,必然不敢妄开战端,都不要惹事,把城池堡寨都守好,种愕便是前车之鉴,尔等心中当要知晓,绥州那边,也是一样,只要守住了城池,党项人也无可奈何。”
众多军将一一行礼:“遵命。”
边境州府,与内地州府不一样,一个知府,权力极大,麾下人马几万,城池堡寨一大堆,是真正的大权在握。
狄咏却开了口:“陆知府,绥州本是党项聚居之地,而今成了宋土,想来党项人一定会有反扑,末将愿亲自守绥州,以保不失。”
陆诜看着狄咏,这个年纪轻轻的大帅哥,心中也有担忧,因为狄咏是狄青之子,在这延州军中一呼百应,狄咏刚一来延州,各地军将士卒,那是一波接一波的来迎接。陆诜不放心这个年轻人好战心切,又做下种愕那般的事情。
这些将门虎子,没有一个不是摩拳擦掌的。
但是绥州还真是重中之重,若是不能有一个坐镇军将,一旦得而复失,他陆诜也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里,陆诜心中又开始怪罪起了种愕,好端端的,非惹出这么多事来,弄个绥州到手,真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狄咏啊,你去绥州新城也无妨,但是有一点你必须要做到,千万,千千万万不可求战,一定要紧守城池,不可惹事。你也知道,种愕就是因为擅自调兵才被朝廷治罪的,你还年轻,一定要以大局为重,要以前程为重。”陆诜是苦口婆心。
狄咏便是一拱手一躬身:“末将不敢,万万不敢擅自调兵。”
陆诜放心多了:“那便由你去守绥州新城吧。”
“得令。”
狄咏走了,往绥州城去了,这里本来没有城池,是种愕建出来的一个城池,不大,方圆几百步而已,说是城池,倒不如说就是一个军事堡垒,种愕也没有能力真的建出一个什么大城。
但就这个军事堡垒,那也足够了,可以辐射百里之地为宋土。西夏与宋的边界,从来都没有真正明确过,到处都是模糊不清的边境土地,大宋朝从仁宗开始,也从范仲淹等相公治理西北开始,就明确了一条清晰的战略。
一个字,建城池,建堡寨,往前线建,往北建。不断的建,一个堡寨城池辐射几十里土地,再往前建一个,又辐射几十上百里土地。这就是北宋对西夏的进攻策略,相当有效。
所以昔日哪怕好水川全军覆没,其实并没有失去多大的土地,战局还是能稳得住。
狄咏此去,路上反复把一封信拿出来看,这封信是甘奇亲笔,牵涉甚广,狄咏已经看了几十次了。
绥州城,禁厢拢共五千人马,其中一半还是种愕昔日麾下。
听闻狄青之子狄咏来了,五千人马列队等候,其中也有一些狄咏昔日的熟人,狄咏还是少年郎的时候,就在军中摸爬滚打,熟人无数。粗略一算,狄咏已经去东京十年左右了,而今再回,故人依旧。
西北人与东京人不同,太不同了,永远都洗不干净的衣服,灰黄之色,好似衣服上的尘土怎么也弄不掉,黑黑的脸,泛着红色,好似是太阳晒伤了一般,又好似是辛苦劳作的见证。
嘴唇上泛着干皮,就像是十天半个月没有喝水了,唯有眼睛雪亮有神,带着别样的神采。
老狄将军的威名还在,小狄将军又回来了,军中大宴。
无数士卒抱着大碗,蹲在地上,裤袋一样宽的面,吸溜吸溜便是一大碗见底,吃完一大碗,汉子咧嘴笑着,脸上的奏折就如西北的沟壑山川,口中还道:“半饱,半饱。”
就是这么一幕,把狄咏看笑了,他笑得格外开心,这般的场景,格外的亲切,狄咏开口:“我这还有一碗,都给你吃了。”
“这如何好意思,小狄将军,你吃你吃。”汉子连连摆手。
狄咏直接把一大碗面递了过去,微微抬头,说道:“吃碗这碗面,得打仗。”
汉子闻言一愣,看了看狄咏,伸手接过,又笑:“好嘞,那小的就不客气了,吃完小的跟小狄将军去打仗。”
狄咏点点头,环看四周,一个个军将皆愣了。为什么?因为来之前,知府就反复叮嘱不要惹事,怎么小狄将军才吃第一顿饭就说要打仗?
小狄将军开口了:“羌人可恨否?”
“可恨!”
“羌人可杀否?”
“可杀!”
西北州府,几代人与党项羌人血拼,早已是深入骨子里的仇恨了。
狄咏再问:“那就都吃饱,吃饱去杀人。”
众多军将头一点,吃饭。
别的就不问了。
狄咏也吃饭,西北穷,穷到一个主将,饭桌上都没有几个小菜,唯有火头兵又送上来一大碗裤带面。
狄咏也吸溜起来,他也蹲着,仿佛吃这裤带面,就得蹲着,哪怕是蹲在椅子上,吃起来就香了许多。小时候他就是这样的,只是去了汴梁,这么做会被人笑话,而今在这西北,仿佛椅子不是用来坐的,就是用来蹲的。
………………………………
第五百二十六章 我司马君实与你割袍断义
这仗怎么打起来,对于狄咏来说很简单,甘奇信中也有交代。
绥州对面是西夏龙州,中间有一条小河名叫大里河,龙州在河上游,绥州在河下游。沿小河而上,便是龙州小城,本来这座小城也就驻扎两千人马左右,而今却来了四万人,双方如此对峙。
夜半三更,西夏军队的岗哨与斥候,频频失踪,待得第二天大早去寻,便就只有尸体了,尸体还被剥得精光倒吊在树上。
连续好几天,都发生这样的事情,已然有几十人遭了暗杀。
狄咏这么做,目的很简单,打起来就行。
显然,甘奇也在等着打起来,他如今手中有钱有地,还有五万威武军,不打仗还能做什么?
此时不打,不需要多久,西夏与宋还是要打,往后还有倾国之大战,西夏动辄四五十万大军南下,那时候的西夏是准备妥当来攻的,与其之后面对几十万党项大军,还不如提前把战争挑起来,如今甘奇麾下兵强马壮,又都是战阵老兵,正堪用之时,不一鼓作气,就这么把这些老兵养成老人了,那实在是太浪费了。
而且大战略上来说,辽人还得卷土重来,不趁着这个空档把党项人打败,到时候可能真的是两线作战了,辽人再来就不比之前那场毫无预兆之战了,肯定各方联系,准备得妥妥当当。
若是辽夏合谋,那真的就是腹背受敌了,此时不打西夏打趴下,更待何时?
当然也伴随着政治上的考量,甘奇得东山再起。
寻完了河道,年也过完了,待得甘奇回到东京,连征文大会都结束了,流量小生秦观以绝对的票数优势获得了头名。
这小子立马买房买车,在汴梁城有了一座带院子的二层小楼,买了几个小丫鬟,一个外地人,这就算是在汴梁安家落户了。黄庭坚当然也进了前十,也买房买车了,只是只买了一个丫鬟一个仆妇,一个看门的小厮,还存了点钱。
倒是蔡京,十名末尾,却是大手笔,五百贯钱一气花完,没买房子,租了个房子,然后就是备了许多份礼物,到处送人,连参知政事欧阳修都收到了他的小礼物,一盒上好的翕州墨。然后就是大宴宾客,但凡认识的文人士子,便是樊楼落座,吃喝用度毫不吝啬。
当然,甘奇的礼物也少不了。
如今的汴梁,又成了一派新景象,文坛新格局已然成型。
甘相公寻完了河,交了差事,没事写写书,也就等着了,等狄咏的消息。
朝堂之上,一片大好,仿佛又回到了昔日仁宗临朝之时,无甚大事,相公们忙忙碌碌,处理着全国各地的鸡毛蒜皮。
皇帝也忙忙碌碌,显得勤政爱民,近来皇帝身染小疾,有些咳嗽,倒也无甚大碍,批阅奏折,上朝开会,都不影响。
英宗一朝,算是正式走入正轨了,皇帝掌了权柄,朝堂班子也稳定了,大事都处理完了,国泰民安。
甘奇倒也有一些事情要处理,陈翰时不时来信汇报大同那边的情况,谟葛失人很老实,乃蛮人得了不少铁器,而今联合草原西边许多部落,正在与辽人死磕,打得难解难分,不过乃蛮人战略上还是劣势,频频后撤。
按照陈翰的观察,乃蛮人可能还是打不过契丹人,没办法的事情,自从突厥人被唐打成了狗之后,草原人就一塌糊涂了,契丹人实在太凶,大兴安岭下来的人,完全不是草原人可比的。
甘奇也回信,只一个安排,那就是想方设法往草原西边送铁器,用粮食与羊群雇佣谟葛失人去送。乃蛮人不能跪得太快了,一定要撑住,至少要撑半年以上,撑到西夏战事结束为止。
铁器的价格可以降,什么都可以换,马匹,金银,毛皮,都行,羊群只要赶得过来,也行。实在不行了,记账先赊欠都可以。
赵大姐的时装发布会也弄得如火如荼,还特意来请甘奇去看,甘奇婉言谢绝了,吴巧儿去就行了。
泉州那边蔡黄衣也来信了,汇报了一下泉州铁场的情况,其实也是诉苦,铁场在亏损,亏损的原因就是甘奇这边的货款差了许多,甘奇是一直拼命往北方运,自己军中要,还要用来资助乃蛮人,但是给的钱却不够,倒也不是甘奇没有钱,一来是路途遥远,货款难运,二来是甘奇有意为之,铁器太贵了,十几万人的装备不断往燕云运,若是真把货款全部结清,甘奇手中的钱立马就会捉襟见肘。
甘奇也回信到泉州,让蔡黄衣把整个泉州的瓷器的出货价格提起来,自己运到西方去的,到港价格翻倍。若是色目人自己来运的,离岸价格涨百分之五十。又给张唐英去信,让张唐英以官府的名义配合。
其实就是要垄断泉州所有的瓷器出口,倒也不是与民争利,甚至也可以给那些瓷器作坊涨一些价格,但是整个泉州所有的瓷器出口,都得经过蔡家,进行价格垄断。反正这些东西是往西边运的,买单的是那些中亚西亚欧洲的人,而且瓷器这玩意,全世界就这一家,别无分号。
说涨价就涨价,没有余地。
甘奇所谋,就是用瓷器涨价的利润来贴补铁场,离岸价格涨一半,到港价格涨一倍,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而今大宋,对外口岸只有泉州,没有选择。至于广州,广州不产好瓷,广州得到明朝才开始有大规模的好瓷器出产。
至于中国沿岸再往北,杭州,那不是蛮夷去的地方,不过也有例外,日本人倒是可以去那里,到杭州买丝绸之类。
泉州的事情如此安排,也是甘奇想了许久想出来的对策,如今甘奇成了铁公鸡一般,手中的钱只能用来打仗,用来筹措粮饷,赏赐将士。
朝堂之上,司马光又开始与甘奇过不去了,这次还不是奏折弹劾,而是当面说。
“陛下,度支判官韩缜频频在朝堂上说三司缺钱,而今燕云倒是收回了,却也多了负担,燕云无数官员差吏等着俸禄,若是连燕云官员的俸禄都要拖欠,怕是燕云之地难免生乱。臣以为,当让甘相公把缴获战利之物上交朝廷,如此也可解度支之难。”司马光在御书房如此与皇帝说道。
皇帝皱着眉头,想了一想,喃喃一语:“倒也不知甘奇到底在燕云拢了多少财物。”
说起来也尴尬,燕云收回来了,却是朝廷连燕云各地官员差吏的工资都发不出来,刚一接手的燕云,所有事情都千头万绪,许多工作还没有真正展开,甚至河北河东往燕云的许多道路桥梁都等着钱来修,甘奇却死死把燕云的钱抓在手里不拿出来。
司马光想了一想,估摸着说道:“陛下,臣以为,甘相公手中燕云款项,总不少于四五百万贯。还请陛下下旨,让甘相公把钱都拿出来,而今燕云已归,无数道路桥梁都要修通,甘相公若是不拿钱出来,这些事情都无法开展,还请陛下下旨。”
司马光已经拱手在求了。
“四五百万贯……”赵曙叹着气,他还是讲道理的,又道:“若是四五百万贯,也难怪甘奇不愿拿出来,这不过就是他的本金而已。燕云之战,他就出了这么多钱,你让朕怎么叫他拿出来?”
而今甘奇连官都没得当了,回家赋闲去了。赵曙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这种情况下,还逼着甘奇拿钱出来,赵曙为难。
司马光一心为国,立马说道:“陛下,身为臣子,便该一心为国,岂能以一己之私误国家大事?臣子之道,便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区区几百万贯钱财,又算得什么?富贵荣华,皆是君恩,若是没有陛下恩宠,甘相公又哪里来这么多钱财?臣以为,甘相公应当把钱拿出来。哪怕拿出来一半,也可解燃眉之急。”
司马光这一番话,说他不对,好似又有道理,家国面前,个人小利算得什么?说他对,却偏偏又有道德绑架的嫌疑,听着就觉得有问题。皇帝赵曙便是这般感受。
赵曙看着司马光,在犹豫。
“陛下,如今河北去燕云的道理,没有一处是通的,百姓来往,军事调度,皆靠船只从雄州摆渡,陛下,若是这路不修通,桥不建好。若是燕云一旦再起战事,运筹调度皆是难事,到时候燕云有失,该如何是好啊?”司马光有他的道理。
这个道理一听到皇帝耳中,陡然把赵曙说服了大半,赵曙眉头皱着,问道:“那朕下旨,让道坚拿出两百万贯,如何?”
司马光点头:“也可也可,这两百万贯,只做燕云铺桥修路与官吏俸禄专用,暂时够用了。”
赵曙叹了一口气,提笔:“这道圣旨,朕便亲笔写吧,终归是一家人,也不要经过什么中书门下了,你与他熟,你带着朕的亲笔,亲自上门去一趟,好言好语去说。”
说完话语,赵曙咳嗽了几声,似乎身体不适,却又忍了忍,继续写。
司马光带着皇帝亲笔的圣旨,便去找甘奇。
甘奇兵不讨厌司马光,哪怕甘奇知道司马光曾经上书弹劾过自己,甘奇也并不讨厌他,司马光上门,依旧笑脸相迎,看座看茶。
司马光直接说明了来意,也把皇帝亲笔给甘奇看。
看得甘奇是笑意一收,表情已然不好看。
司马光连忙又道:“甘相公,朝廷度支实在太难了,且不说燕云官吏俸禄,只说河北河东往燕云去的路桥,不修不行啊,甘相也知辽人会卷土重来,若是不修路桥,一旦开战,调度之事……”
“君实兄,这事吧……为何偏偏你一个御史中丞来说?”甘奇问道。
“哦,实乃是如今三司无人做主,御史台……御史台之前弹劾过这般问题,所以下官便做了此事。”
“富相公呢?曾相公呢?君实兄,富相公与曾相公不说,参知政事的欧阳相公也不说,偏偏让你一个御史中丞来说,君实兄,搏名也好,为君分忧也罢。君实兄莫要被人摆弄了呀。”
司马光闻言面色有些难堪,却也不藏着掖着,直白说道:“此事是富相公授意下官来做的,下官觉得此乃是为国为民之事,便也未想许多。”
刚走进权力中心的司马光,要做事,要政绩,要让皇帝觉得他称职有才能,而且也觉得自己一心为公,便也光明磊落。
甘奇看着司马光,摇着头,他实在不愿意与司马光站在对立面,奈何司马光总是冲锋陷阵的,若是换个人来,甘奇此时早已火冒三丈,如今甘奇不必以往,他也是相公之尊,战场几十万大军运筹帷幄之辈,而且官都没有了,多少有些无欲则刚的意思。
若是富弼来要钱,甘奇早已转头就走,但是甘奇还是不愿意对司马光这种反应,甘奇慢慢说道:“君实兄,你回去吧,就与陛下说,我在思虑。”
司马光反倒急了,立马说道:“甘相公,此事还有什么好思虑的,两百万贯已然是陛下开恩,甘相公也拿得出来,家国大事,岂能因一己私利而废?甘相公,还请你拿出两百万贯来与下官带走,君子行事,当无愧君恩,无愧天下!甘相公,你我是故人,我知你不是那般不顾大局之人。”
甘奇慢慢从座位上站起,他忽然有些烦司马光了,是真有些烦,他准备转头走了,留了一句话:“钱,我会拿出来,但不是今日,你回吧。”
司马光看着甘奇的背影,有些没有想到,君子风骨一起,便是破口:“甘道坚,枉你还是圣贤子弟,若是胡子在世,看到今日你这般,必然失望不已。你如此不遵圣意,实乃无君无父之徒,算我司马君实错看你了,不知你原是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甘奇头也不回,已然出得客厅的门槛,口中一语:“司马君实,我是什么人,非你可以评价的。”
“你就是一个无君无父自私自利的小人!我司马君实今日与你割袍断义!”司马光也是又臭又硬之辈。
“也可!道不同不相为谋。”甘奇消失在了转角之处。
怒不可遏的司马光,手提圣旨,出门而去,口中还有话语:“包相公识人不明,胡子也识人不明啊,却让这般小人借了势。”
司马光上车,回宫复命,在车上也是气得双眼圆瞪,车架到得左掖门,正看到有骑士飞奔在前,口中大喊:“延州军情,六百里加急,快请见陛下与诸位相公!”
司马光连忙下车去问:“延州什么军情?”
“不知上官哪位?不敢乱言。”马上的骑士拱手答道。
“我乃御史中丞司马光,快说。”
“原道是御史中丞,党项起大军十五万,正围攻绥州城!”
“什么?十五万?怎么忽然就打起来了?陆诜头前不是还有奏报说党项四万人马退去了吗?”司马光惊骇不已,连忙把鱼符拿出来与守卫看,回头又说:“快快快,不等禀报了,跟着我,我带你去见陛下,快些快些,……”
………………………………
第五百二十七章 这叫什么事?
打起来了,在狄咏不断亲自动手去杀人之后,党项人终于忍无可忍了,大军而下,围了绥州城,再次把绥州城给围起来了。
这一次不仅围了绥州,还把延州城都围了起来。一共四万人,围困两座边境城池,不过延州是大城,党项人凭借这点人,却是围不住的,这也导致延州与绥州城都没有被真正围住,中间还有清涧小城,也要分兵去围。
党项人这么干,很显然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也没有准备好真的打一场大战,完全是被狄咏那些暗杀的小动作弄得不厌其烦了,准备给延州一个教训,让延州收敛一些。
凭借四万人,也打不起来一场大战,这四万人之前就围过绥州,却是退去了。这就是一种无奈,可见西夏如今的实力,也远远不如三十年前李元昊开国的时候了。是的,西夏建国才三十年,仁宗当了十来年皇帝之后,西夏才建的国家,这也是为何仁宗一朝,西北边境战乱不止的原因所在。
西夏也是在与宋的战争中稳定了国家,或者说更直白一些,西夏建国第三年的好水川之战取得胜利,西夏才真正以一个国家的身份站稳了脚跟,若是好水川之战宋朝胜利了,西夏这个国家十有八九会在刚出生不久就夭折了。
这才是好水川之战失败的真正历史意义,这一败,造就了一个一百八十九年的党项国家,直到蒙古真正崛起才覆灭。
至于四万党项人在去东京的军报之中变成了十五万人,这自然就是狄咏的原因了,陆诜只看到延州城外的两万多人,绥州狄咏来的情报里,便多了几万人,也在报绥州正在被猛攻。
其实延州府这种边境重要州府,各处城池堡寨的军队加在一起,也有三四万人之多,人数上完全不比党项人少,而且还占据州府城池的地利,若是狄青在这里领兵,完全就不必要求援,只需要组织人马反击就行了。
但是陆诜却被吓得连忙求援,求援的书信到秦州,到庆州,更快马加急去了汴梁。
甘奇交代给狄咏的任务,终于完成了,狄咏看着绥州城外的几千人马,也长出了一口气,城池显然不必担忧,党项人此时没有能力攻城,党项人的目的就是为了吓一吓延州府里的知府相公们,这个目的倒是与狄咏不谋而合。
汴梁城,御书房内,皇帝也被这个消息吓到了,他频频发问:“党项羌何以忽然有了这么多人马?”
这话问得那禀报军情的军汉也不知如何回答,唯有猜测着答:“陛下,许是因为之前四万人太少,所以增援而来。”
赵曙闻言想了一想,答道:“看来,头前退兵只是疑兵之计,是为了等人马聚集,而今聚了十五万大军,当真措手不及。”
司马光听得赵曙如此说,也点头:“当是这个道理,疑兵之计,致使边军松懈,再聚得大军回头一击,延州危矣,党项之中有能人啊。”
赵曙也道:“还是不能小觑党项人,如此计策,是乃高人所谋。”
“是啊,小觑敌人,便有好水川前车之鉴,此番当慎重以对。”司马光还是有智慧的,不论如何,对敌人都不该小瞧了。昔日好水川之战,战败原因之一,就是对敌人不够重视。
“快,快命人去敲钟,开朝会,此番定要集思广益,慎之又慎。”赵曙也有些着急,就算是快马轮换飞奔,从西北到汴梁,也要十几天,再不快速应对,后果不堪设想。
汴梁皇城之上的钟声在起,无数官员往皇城赶来。
百姓又开始议论这紧急钟声的原因了。
甘奇自然也听到了钟声,便是面带微笑,终于等来了。
甘奇是有官职在身的,所以他虽然失了权柄,但他其实还是有资格进宫列班朝会的,而且级别挺高,还可以列班在头前,所以一旁的甘霸还问道:“大哥,皇城钟声在快中午的时候响起了,那定然是有急事朝会,大哥要不要换身朝服去上朝啊?”
甘奇却笑了笑:“守孝期间,朝会什么?若是去了,反倒让那些言官拿住了话柄。”
“哦。”甘霸憨憨一言,面色很是不快,他心中憋了一堆气,自家大哥如此功勋,如今却混得连个上值的衙门都没有了,他比甘奇还气愤。他甚至在想,若他是甘奇,当初是谁在皇帝面前说了他的坏话,他早已提刀把那人给杀了。
甘奇却一点气愤都没有,出了书房,进了张淑媛的厢房,笑道:“春喜泡茶了,焚香,上些点心吃食。”
张淑媛笑脸来迎,问道:“官人今日可是有喜事?”
甘奇点点头:“淑媛抚琴,唱一曲。”
张淑媛连忙去准备,甘奇已然拖鞋上榻,春喜小丫头一边上茶水点心,一边拿小被褥来给甘奇盖住脚面,还拿枕垫放在床榻之策,让甘奇斜躺着有个舒服的姿势。旁边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童工小丫鬟给甘奇捧着点心盘子。
春喜在一旁端着茶杯,用嘴给甘奇吹着茶,让茶水凉下来,好让甘奇喝。甘奇的肩膀上,也有童工在给他捏着,轻重适中,节奏正好。熏香也起,沁人心脾。
琴音已起,曲子在唱。
你说说这日子,他不香吗?甘大相公也是,汴梁好日子不过,非得要去边关打仗,与那一群臭烘烘的粗鲁汉子在一起。
朝会之上,人已来齐,赵曙坐在高台之上,左右去看,他似乎在寻一个人,看了又看之后,便开口问道:“枢密使甘道坚怎么没到?”
不是赵曙非要找甘奇,而是论兵事,甘奇不来,心中没底。
许多人左右看了看,也在疑惑,甘奇好久不来上朝了,为何今日皇帝忽然问了起来?
还是曾公亮答了一句:“陛下,甘相在守孝,便也不便参与朝会公事。”
赵曙皱了皱眉,又道:“那就开始议事吧,司马中丞,你且快把西北军情与诸位说一说。”
司马光连忙出来说,又把军情奏报拿来与诸位传阅。
朝堂立马成了马蜂窝,嗡嗡一片,喊打喊杀的主战之人不少,只因为如今许多人自信起来了,打败了辽国之后,不仅给民间百姓带来了自信,也给这些朝堂官员带来了自信,如今说起话来语气都不一样了,颇有睥睨天下之感,替大宋睥睨天下。
有忧国忧民怜悯百姓的主和派,有些人自小锦衣玉食,长大读书考进士,做官也是一颗圣贤仁爱心,牛死了都会悲悯不已,何况打仗死人?更是觉得这样不符合圣贤仁爱之道,兴亡百姓苦,打仗能避免就要避免。这样的官员,在仁宗一朝是可以得到重用的,因为道德品质极高。
这种道德品质极高的官员到底好不好呢?你说他圣母心,但是他又爱民如子。你说他没有能力,但是他还是爱民如子。
还有一部分是理智派,从务实出发,打仗要钱要粮要军备,如今朝廷穷,最好还是能不打就不打,想着有没有能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办法。
三派人,或者归拢起来说是两派人,说来说去。
而皇帝赵曙如今却是那睥睨天下的一派,他是不怕打仗的自信派,答了一句:“诸位,诸位,如今可不是打不打的问题了,是敌人兴兵来犯,总不能卑躬屈膝去求和吧?就算求和,那也是要割地赔款才能和,诸位谁去?谁去割地赔款啊?”
这一句话就把求和派给止住了。
司马光不是求和派,他只是保守派,他开口说道:“战与和之事就不必议论了,此番是应战,还是商量一下怎么更好的应对才是。”
开封知府韩绛出来答话:“司马中丞所言极是,当速速议对应之策,调兵遣将以击之。”
赵曙点着头:“诸位,说正事。”
曾公亮想说话了,他精明无比,知道这是甘奇的机会,但是他还是没有立马说话,而是要看一看局势再说,要不要真的在此时举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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