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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猛虎-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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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量小生秦少游,拜见了甘先生之后,听得几句勉励之语,便开始满汴梁城吃酒宴,吃各处大户人家的邀请,看无数的姑娘画像,也让无数姑娘偷偷躲着看。也开始有了甘奇的待遇,七十二名楼去消费,都不用给钱了。
甘相公,却在家中等来了赵仲针。
赵仲针拜见,甘奇看着赵仲针的两个黑眼圈,表现得很是满意,鱼儿来了,抬手赐座。
赵仲针不等甘奇发问,已然开口,满脸担忧:“还请先生解惑。”
“要解何般疑惑?”甘奇老神在在。
“先生,亡国之日不远矣……”说完小伙子愁容满面,就要哭了。
这倒是把甘奇吓一跳,甘奇说道:“诶,说甚胡话呢?莫要如此。”
小伙子站了起来,先是一拱手,便道:“先生,旁人是不敢说罢了,难道我也不能说吗?我赵家天下,竟然到得如此地步,国之将亡,国之将亡啊!”
这小伙子捶胸顿足,甘奇也纳闷,他怎么有这么一身愤青的做派?
难道这也是我教的?甘奇想了想,没有吧,我没有教他愤青吧?
“稍安勿躁,官家嫡长,成何体统?”甘奇严厉批评了一语。
愤青赵仲针收了收炸裂的心态,落座了,又急不可待说道:“先生学贯古今,才智无双,还请先生教我!”
“把你疑惑之处慢慢道来。”甘奇左右收着袖子,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先生问我为何天下如此富庶,却又有百姓频频揭竿而起,学生乍一想,以为是教化之失,圣贤不彰,当多办教育以教化众人,如今才知,只因为天下田亩,多在大户,无数百姓无地为生,此时才知,先生为何又问了天下田亩在何人占多之言,原道是这般,原来先生早已看到其中问题所在,先生必然有解,还请先生不吝!”愤青站起身,一礼拜下九十度不止,久久不起。
“三策罢了,一策,统一各般税法名目,以田地为准,以为摊丁入亩之策归拢所有赋税名目,削减底层百姓负担。谁人多地,谁人赋税,谁人无地,谁人无税。”甘奇捋着胡须,如今越发习惯这种动作了,越捋越习惯。
“好策略,如此这般,可真正为民减负,又可减少朝廷赋税的繁琐,乃真正为民谋福之道也,学生受教,再拜!”赵仲针又一大拜,连问:“还请先生第二策。”
“第二策,规定天下田租比例,不可逾越,否则便入罪受罚。”
“此一举,便可让无地之佃农保证维持生计之需,也可避免大户人家逼反良民,实乃妙计。学生再拜先生为国为民之大恩。”
“第三策,却先要让你回答一个问题,那就是田赋之漏洞在何处?”甘奇问道。
赵仲针立马有答:“田亩不清,想来其中,多有隐瞒漏报之田地,学生为了这个问题,彻夜不眠,四处查阅卷宗,却是在一处发现了蛛丝马迹。开国年间的田亩总数与而今却无多少增长,且不说人丁增长了几倍,就说这开封附近,年年拨款修渠,到处水渠四通八达,不知多少荒地因为水渠而成良田,怎么可能田亩不涨?那岂不是百十年修渠之花费,皆是无用功?这天下岂有这般道理?”赵仲针这个以后的神宗皇帝,还真不是一个好敷衍的人,年纪轻轻,还真能在无数卷宗之中去印证这种问题,连开国年间的卷宗都翻出来了。
可见赵仲针以后,可能也是一个工作狂。
甘奇点着头,有一个聪明人当弟子就是好,这可比教育吴承渥省心多了,这回甘奇露出了一个比较欣慰的表情,慢慢说道:“所以这第三策,便是吏治!”
“吏治?”赵仲针闻言又起了疑惑。
甘奇自然得解惑了:“要想重新丈量清查天下田亩,圣旨做不了此事,行政也做不了此事,唯有重典治官吏,方才能成。”
赵仲针闻言想了想,慢慢说道:“先生此言在理,田亩瞒报,必然牵涉甚广,绝非一家一户可为之,必是无数贪腐于其中。先生这一语,才算真正切中要害。”
“孺子可教也。”甘先生捋着胡须,带着微笑,颇为……高兴。
所谓改革,历史上的神宗想得简单了,历史上的王安石也想得简单了。改革改革,就是要革许多人的利益,还要革许多人的命。没有强硬的手腕,怎么可能成功?再好的政策制度,没有强硬的手腕,那都是卷宗里的字而已,变不成现实。王安石变法的失败,主要原因就在这里了。
甘奇要给未来的神宗陛下开个窍,埋个伏笔,至于以后会怎么发酵,以后再说。只要他有锐意进取之心,便不在话下。
此时的赵仲针,表情又变了许多,眉头也皱起来了,吏治这玩意,好说不好做,在大宋朝说吏治,赵仲针只要一深想,便立马焦头烂额起来。
甘奇知道赵仲针为什么要皱眉,但是甘奇倒是无所谓,你要说这大宋朝皇帝做点什么会导致内乱?甘奇可不相信,这件事情做不做,怎么做,只看皇帝心中有没有决心。
甘奇知道这事情不是一时半刻能说清的,便摆摆手:“今日便到此作罢吧,你先回去吧。”
赵仲针有些失神,躬身大礼之后,无意识慢慢往外走。他如今是真的关心起国家大事了,特别是甘奇如此引导他,更让他对国家大事起了许多想法,如今遇到了棘手的问题,自然就让他失神起来,心中反复在想。
赵仲针十八岁了,而且最近他也知道他老爹要封他一个颍王的名头,其实已经就是在培养继承人,他也开始慢慢进入这个角色之中。
若是没有遇到甘奇,赵仲针还不会现在就去涉及国家最根本的问题,涉及之后,赵仲针也就开始主动背负起了家国兴亡重任。
赵仲针走了,甘奇叹了一口气,其实说白了,治国之道,归根结底就在吏治,不论内部的任何问题,吏治要不就是根源,要不就是解决的手段之一。所以不论怎么样,这吏治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不然干啥都是一场空。
说这么多,其实最后就一件事,吏治。只要做好吏治,做什么都事半功倍。做不好这一点,天大的抱负都是空中楼阁。
吏治,往往就带有铁血的一面,甚至还表现在血腥残忍之中。仁宗皇帝做不来,英宗皇帝也做不来,神宗皇帝是一个有抱负的皇帝,其实他也做不来,但是他唯一有可能做得来的那一个。
如果连神宗皇帝都做不来了,这大宋朝,就真的只能往深渊里去了。若是这般,甘奇兴许得谋划一些激进的事情了。
此时文彦博文国公的枢密院中,忽然忙乱起来,有人不顾身份飞奔而驰,有人大呼小叫,有人一脸惊慌失措。
“报,报文相公,西北军情。”
班房里的文彦博闻言大惊失色,立马站起,问道:“怎么了?党项人打过来了?”
“不是不是,党项人没有打过来。”
“那你这般惊慌作甚?什么军情呐?”文彦博有些生气,党项人没有打过来,报什么军情?
“是……是种愕打过去了,他不报朝廷,私自起兵,突发袭击,把绥州嵬明山部包围,得酋长首领共三百余人,一万五千余户,兵丁万余。”
“什么?什么?”文彦博惊呆了,拍案而起:“岂有此理,当真是岂有此理,转运使陆诜呢?兵马粮草调动,他缘何不报?”
“相公,陆诜之弹劾奏章随军报一起来了,他也是后来才知,所以直接上奏弹劾了,弹劾种愕私调兵马,擅开战端。”
奏章呈上,文彦博看得一看,气得连连喘气,口中直道:“好大的胆,好大的胆啊,种愕竟敢擅自出兵,这回怕是要满朝震动了,言官四起,自作孽不可活。”
“相公,党项乃是敌国,本就一直交战,种愕此番也算大胜一场,也不知能不能将功折过。”
“你这厮,莫不是收了人家钱财?种愕犯下如此大事,岂还有好?”文彦博已然起身,赶紧入宫,这事情太大,得快速处理一下。否则真就成了两国大战了,正天下太平,大家都过得好好的,种愕非要惹点事情出来,看来得倒霉。
………………………………
第五百二十四章 东山再起,就靠这一遭了
这大宋朝就是这么奇怪,本就是敌国,而且一直处于交战状态,边关大将想方设法打了大胜仗,反倒把汴梁城内的许多人给吓坏了。
朝堂之上,言官四起。
“陛下,种愕擅开大战,必要严惩!”
“陛下,而今宋夏两国,本已许久未开大战,多是一些小摩擦,种愕不好好守城,反倒大军出击,此举必会引得党项人大举报复,两国之大战一旦再起,不知多少生灵涂炭,种愕之辈,祸国之贼尔。”
“当拿种愕戴罪进京!”
皇帝赵曙,一时间也有些迷糊了,问道:“陆诜弹劾奏折之中,还言种愕已然进军绥州,正要在绥州筑城,此举……”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纵容,若是种愕今日所为,被他人效仿,国将不国也。”文彦博知道皇帝的意思,那就是觉得种愕大了胜仗,还占了地盘,是不是该宽厚对待。
“是啊,陛下,陆诜奏折之中还有言,党项聚了四万大军,已然南下与种愕对峙,一场大战一触即发,还请陛下速速定夺。”
赵曙倒也明白文彦博等人的意思,种愕不报而战,这种行为肯定是不能容忍的,若是边军将领都这么行事,那还了得?
历史上这一战,种愕是要获罪的,发到吏部,降级退休。种愕一直在延安府清涧城驻军,绥州也就是绥德,与延安府毗邻,就是清涧城的最前线,那里一直住着党项人的嵬名山部,是种愕的眼中钉肉中刺,种愕想尽办法,先策反了嵬名山的弟弟,又买通了嵬名山身边的官吏,然后才大计得逞,把嵬名山包围起来了。
种愕自然是锐意进取的,可得一州之地,也立马开始筑城,党项人也反应极快,四万大军不久就来了。
种愕未来还会凭借一己之力打退党项四万人,把绥州城建好,改名绥德军,从此这里就成了宋土。
奈何这些事情做得差不多了,朝廷的圣旨也就来了,种愕获罪了。
朝堂上的弹劾,一边倒的局势,种愕必须要获罪。
皇帝也无法,唯有让吏部定夺一下,看怎么给种愕一个惩戒。
这件事情也就商量到这里了,历史上吏部的定夺就是贬官退休。
这件事本该就此告一段落,之后宋神宗赵仲针会把朝廷的这个定夺给收回了,重新启用种愕,让他官复原职。
奈何甘奇一直就等着这件事,如今社会氛围早已不同,如种愕这般打了胜仗,得了许多土地的有功之人,甘奇怎么可能让他获罪呢?
早上朝廷的朝会才开得不久,街面上的报纸就有了头版头条: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内容自然就是清涧城守将种愕运筹帷幄,大败党项嵬名山部,夺得方圆百里土地,又铸城池,捷报,大胜,当普天同庆。
此时种愕,还并未声名鹊起,官也是小官,他是受得种世衡的恩荫,到了延州边境一个小城池堡寨当守将,麾下不过三四千人马,就这点人马,他也敢谋划上万人马的部落,还让他干成功了,不得不说种愕也是个人才。
西北种家,倒还真不是武夫世家,而是士族,世世代代读书带兵,也世世代代恩荫为官,如种师道种师中,皆未中过进士,但是皆恩荫为官。这是大宋极少数例外的士族家庭,世世代代守边关,世世代代有官当,还有一个就是西北折家,也是如此。至于话本里名声更大的杨家将,反倒没有这个待遇,或者说这个待遇并未延续下去。(陆诜不是转运使,而是延州知府,上一章写错了,已经改过。)
此时狄咏,刚到延州,他是延州兵马都总管,也就是说他还是种愕的上级,只可惜他去得晚了半步,没有赶上种愕这么大的行动,不过应该也正在帮着种愕筑城池的事情,还得面对党项的四万大军。
甘奇在报纸里把种愕一通夸,也间接把狄咏带了进去。如此一个举动,直接造成的影响就是朝廷刚刚定夺下来要治种愕的罪,民间百姓却又奔走相告,喜出望外,又是一场对外了不得的胜利,本来这京城里谁也没有听说过种愕这个人,此时却人人都在传颂种愕的战功赫赫。
甘奇还亲自在报纸上写下评论:种愕,昔日环庆兵马钤辖种世衡之子也,恩荫为官,以清涧小城,夺绥州广土,更退四万党项大军,实乃古今少有之智将勇将,朝廷得此大才,幸甚至哉!
枢密院使甘奇甘道坚的大名,也署在这段话的末尾。
朝廷又得大胜,虽然比不得甘相公收燕云之功勋,却也是近二三十年来少有之功绩,那些忧国忧民之人,不免又有借口痛饮一番。
甘奇也不例外,高高兴兴又在樊楼起了大宴,请了不少人来,又来一回文武同乐。
显然这些都是甘奇有意为之,给了朝廷一个大难题。
种愕罪名惩戒的定夺还没有下来,第二天御书房内,文彦博就开始弹劾起了甘奇:“陛下,这位甘相如此行事,岂不是与朝廷作对?岂不是与陛下作对?如此擅起战端之将,反倒成了英雄,难道甘相是想朝廷边将,人人都如此擅自行事不成?”
富弼在一旁附议:“是啊,陛下,打胜仗谁不喜欢?但是这般擅自行事之辈,哪怕是侥幸得了一胜,来日只怕也要出大纰漏,不可纵容。”
文彦博又道:“陛下,他种愕兴许还想着夺了一地,沾沾自喜,却不知一旦两国再开大战,又岂是一城一地之事?种愕实乃是被眼前小利所蒙蔽,不知顾全大局也。此般之事,哪里谈得上有功?”
赵曙面前,就摆着一份今天的报纸,他也为难起来:“二位所言,朕都明白,只是百姓欢庆胜利,朝廷忽然把种愕给治罪了,到时候人言可畏啊。”
“陛下,百姓不读诗书,不知古往,不见大局,便也多与种愕一般鼠目寸光,朝廷若是也这般鼠目寸光,必有大祸也。”文彦博又道,种愕是谁他懒得管,倒是作为朝廷最高统治者之一,作为帮着赵家管理天下的士族首领之一,这般的将军不治罪,那还了得?
更重要的是西夏党项已经聚兵南下了,这个时候若不快点拿种愕治罪,那就真的是一场大战。昔日好水川一败,如今这文人朝廷,依旧还心有余悸。但是这些话语不能明说。
赵曙看了看文彦博,又看了看富弼,还看了一下没有说话的欧阳修与富弼等人,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擅开战端者,有一不可有二,便降四级,迁襄阳随州安置。”
文彦博满意了,富弼去备圣旨发出去,便是定夺下来了。赶紧去办,治了种愕的罪,也就能熄了党项的怒火,把大战赶紧止住。这朝堂真的打不起大战了。
其实御史中丞司马光也是赞同文彦博所言的,文人朝廷,哪里容得军队有一丝一毫的自主?哪怕种愕当时箭在弦上,哪怕种愕当时战机稍纵即逝,哪怕种愕当时憋着劲要拔掉眼中钉肉中刺,那都得报到朝廷之后,朝廷定夺,种愕才能做,朝廷定夺没下,种愕私自做了,那就有罪。
京华时报头版头条:敢问枢密院文相公,为何大功却获罪?
便是这一篇,一石激起千层浪。
无数百姓街头巷尾在说,无数年轻士子聚在太学,似乎又要做那请命之事。
甘奇还有推波助澜,署名文章:怕乎?何惧之有也?
目标倒也不是朝廷,就是盯着文彦博喷。怕什么?是怕边军将领私自调兵?而今大胜了还获罪,往后哪个将领敢做事?
是怕了党项人?党项人能比得上辽人吗?辽人尚且不惧,燕云都收了,怕党项人做什么?
是怕昔日好水川重演?
你们若是这么怕,你文彦博文相公若是这么怕?
那我甘奇甘道坚不怕,我甘奇甘道坚愿为先锋,请战西北!身先士卒,死而后已!
这篇文章一出,之前准备要去请命的士子们,一下子就像有了主心骨,请命也不请了,无数人朝着甘奇家而来,声援甘相公。
甘奇家前后的大街上,都聚满了人。来的不仅是文人士子,还有许多刚刚在茶楼里听完读报的普通百姓。
“甘相公威武,甘相公威武。”
“请甘相公去教训那些党项狗。”
“报仇,报仇,报昔日好水川之仇!”
“甘相公无敌,甘相公无敌!”
“甘相公万胜!”
甘奇不大的宅子,笼罩在这些喊声之中。
甘霸站在门口,大喊道:“你们不要喊了,我家相公如今赋闲在家守孝,又做不了枢密院的主,更做不来朝廷的主,你们喊也是白喊,都回去吧。”
“我们不走,甘相公何等威武,必能胜党项,还请甘相公往西北带兵,一雪前耻!”
“都跟你们说了,我家相公做不了枢密院主,便是我家相公有杀贼之心,也无兵将可用,难道让他一人提刀上阵不成?莫要害了我家相公,都回吧,散了散了……”
说完,甘霸回头,大门轰隆一声就关起来了。
便已有人在喊:“走,去枢密院,去枢密院找文相公陈情,虎狼契丹亦能败之,何况一个小小党项,只要甘相公领兵而去,必把党项灵州都踏破了去。”
“走,去枢密院!”
众人转头,往枢密院而去,枢密院里的文彦博,刚一听说有许多人往这边来,赶紧就出了衙门,进宫去了。
“陛下,甘相公他挑拨人言,包藏祸心呀!”文彦博是来告状的,他在甘奇手上栽过,对甘奇的这种手段太熟悉了,一眼就看透其中。
赵曙叹气摇头:“唉……富相之事,没做成不说,还助长了他的气焰,而今他越发少了忌惮,当真教朕头疼。”
富相之事是什么事?自然就是洛阳程颐的事情,也是那汴梁时报的事情,这件事情是为了打压甘奇的名声,更是为了与甘奇争夺舆论话语权。而今没办成,赵曙本就郁闷,再来这么一件事情,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文彦博却不知富相什么事情,便是又道:“陛下,当下圣旨,让甘道坚出汴梁城远居,他在城内,只会坏了朝廷的大事。”
“待得富相来了再说吧,朕已派人去召了。”赵曙为难不已,如今的赵曙,其实心气也高,收了燕云、大败契丹之后,他对打仗的事情也不那么害怕了,本来只是边境一个将军的小事,而今非弄成了大事。
真要是再打大仗,赵曙倒也不怕,只是这仗让谁去打?又让甘奇去?赵曙有些不愿意,再让甘奇立功,那也是大麻烦。但是不让甘奇去?让谁去呢?谁去能放心?
或者说不打算了?
赵曙纠结着,等着富弼来。
富弼来了,没什么话语好说,直接说道:“陛下,臣倒是同意文相之言,让甘道坚出城远居即可。”
“若是让甘奇出城远居,怕更让汴梁城百姓怒上心头,到时候民怨一起,不可收拾也。”赵曙也有担忧。
“陛下,匹夫之怒,以头抢地尔,便让他们闹一闹,过不得几天,便会自动平息,不必挂怀。”文彦博对甘奇,还真是恨之入骨,只要赶走了甘奇,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是事。
“当真如此处置?”赵曙又问,他心中并没有一个定计。
文彦博点着头:“祸乱之源,便是甘道坚,只要他一走,天下太平。”
富弼却在琢磨着皇帝的心思,他似乎琢磨出了一些,便道:“陛下莫不是有开战之心?陛下万万不可若此作想,辽人随时可能卷土重来,若是又再与党项开大战,辽人岂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到时候两线作战,腹背受敌,危矣。”
这番话倒是真正熄灭了赵曙的一些纠结心思,点了点头:“便照此办吧,让甘奇去……”
赵曙一时之间还没有找到借口……
文彦博把借口送上来了:“去巡视黄河沿岸治水之事。”
赵曙头一点:“嗯,那便如此。”
东京汴梁议论着,西北绥州大战一触即发,草原之上,契丹人与乃蛮等部激战正酣。
甘奇却要走了?圣旨已来,甘奇拿着圣旨,正在笑,他显然不会就这么走了,西北还有一个延州兵马都总管狄咏呢。
东山再起,就靠这一遭了。
………………………………
第五百二十五章 打吧,吃完去打仗
年关又来了,今年的汴梁城,有几大盛世,一来是燕云收复,二来是夺了西夏之地,三来便是征文大会也进入了最重要的阶段,只待上元节公布最后得胜的十个人以及名次,上元诗会也会与征文大会的颁奖仪式放在一起举行。
这些都是甘奇安排的事情。但是今年的年关,却与往年又不同,士子文人,议政者众多,议论来议论去,都围绕着种愕之事,种愕还是获罪了,迁随州退休,种愕应该才刚刚接到圣旨,刚刚出发往随州去的路上。
而党项人的军队,退了一战,却还虎视眈眈。西夏失地,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却是这大宋朝,终究是打了胜仗,得了土地,就算拿种愕治罪了,也没有理由把占来的土地与辛辛苦苦建造起来的城池又还回去。
边境自然还是剑拔弩张之势,大战就眼前,看怎么一触即发,早晚总是要打的,就看怎么打。
而甘奇呢?年都没过,巡河去了,这也是一项大差事,北宋一朝的黄河,年年泛滥,特别是仁宗作死之后,那更成了大麻烦,每年过年都要想着春雨一来,夏雨一起,又要不得了。
所以派大臣巡河,就是巡视各处堤坝防洪的情况,特别是可能危及汴梁的河道,那更是重中之重。
苦逼甘奇,年没过了,只能站在河道上望水兴叹。
朝廷又有了大动作,仁宗景佑年的参知政事叫作韩亿,这个老相公生了八个儿子,这八个儿子都还不错,靠自己考进士的有,恩荫为官的也有,其中最有名的两个,一个叫做韩绛,一个叫做韩缜,这两个最争气,正儿八经的进士及第。
如今冯京也倒霉了,因为冯京有甘党之嫌,合该倒霉,从御史中丞唐介开始,甘党之人,一个跟着一个倒霉,冯京翰林学士,这是名誉头衔,如今冯京就顶着这个荣誉头衔了,官职暂时没有了,美其名曰为国修书。
所以韩绛从给事中之位升到了知开封府。
韩缜也争气,如今是度支判官,这以前是王安石入京时候的官职。
之所以要说这两兄弟,那是因为这兄弟二人开始正式登上历史舞台。也在说皇帝赵曙,开始真正有了自己的班底,开始真正行驶起了皇帝的权柄。朝廷之上,也开始了一代新人换旧人。
除此之外,自然也还有许多人,比如陈升之,已然是枢密副使。
如今的甘奇,满朝之中,几乎没有一个自己人了,王安石回家守孝去了,唐介退休了,冯京暂时退休了,一些小官,比如张商英不过一个小小御史,还混得一般。张唐英被甘奇弄到泉州去了,苏轼苏辙都在外地为官。
至于司马光,算是甘奇的熟人,却也就是熟人,司马光之流,过于保守派,跟甘奇当不了一路人,只求如今的御史中丞司马光少弹劾几句,那就算是谢天谢地了。真要说起来,如今的司马光,与当初的包拯又是何其的相似,昔日的文彦博是包拯的互相嫁娶的亲家,文彦博倒霉了,也不见包拯出来说一句话。
这一类人,眼里是没有人情可言的,只有公事公办。他们的名声,也就来自公事公办,他们升官,他们受皇帝信任,也都来自于此。
甘奇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与司马光谈什么人情,便是看透了。
唯有一个宰相曾公亮,还算是甘奇的盟友,但是如今这个盟友也开始有些偃旗息鼓了,他之前太看好甘奇,觉得甘奇这般的身份与功劳,来日必然是朝堂上的一方大佬,让自家的孩子与甘奇交好,便是保曾家世代公卿的好办法。
奈何皇帝翻脸翻得快,曾公亮也就有了一些聪明的应对,比如先看着,看着再说,反正与甘奇的善缘是结下了的。甘奇起得来,再续前缘,甘奇要倒霉,那也不能把祸水往自己身上引。
说官员,从来都不能非黑即白,总有利弊,包拯司马光这样的人?好在哪里,又坏在哪里,不在于他们做的事情,更不在于人品,只在于他们的认知水平与意识形态。这不是简单的对错,而是时代的局限。
说皇帝,显然也是如此道理,仁宗是如此,英宗也是如此,如今的赵曙,说他是昏君,显然不至于,他做的事情,站在他自己的角度上,显然是没错的。只因为甘奇,如今怎么看起来,都不像是读书人眼中的一个忠臣良相。
唯有甘奇自己有那上帝视角,心中有追求,所以甘奇知道不论自己用了一些什么手段,都是为了达到一些伟大的目标,只有甘奇知道自己是好人,是正派人物。
正派人物甘奇,自然不能真的倒下,东山再起是必须的。
要想东山再起,那自然得干点什么,比如让狄咏干点什么。这种事情,他轻车熟路,不就是打仗吗?
你打我是打仗,我打你也是打仗。当初的巨马河,本来是憋了心思去打别人,不照样变成了被别人打了吗?
这朝廷就是不愿意打仗,这大宋朝就是不愿意打仗。有一句话说得好,中国人什么都不怕,就是怕不安逸。只要安逸了,怎么样都行。
甘奇自然要让那些一心求安逸的人安逸不下来,让他们一直生活在不安的氛围之中。
“打吧!”这是甘奇看着黄河奔涌的大水说出来的话语,应该是长吁短叹。
自然有人会听到甘奇在黄河岸边说的话,比如黄河上游的狄咏,他就“听到”了甘奇在黄河下游说的话语。
延州知府陆诜,最近挺开心的,终于把那个不听话的种愕给弄走了,弹劾种愕,就是他最先干的事情。身为下属的种愕,私自调兵遣将与党项人开战,这还了得?
这是不让他陆诜自在的意思?如今当了知府,当几年太平知府升官不好吗?没事打什么仗?
啊?没事打什么仗?你要打仗也行,会州,平夏,熙河兰煌,哪里打不行?非要在延州闹事?真要是打起来了,打大仗了,他这个知府怎么办?就在边境,首当其冲,到时候党项人几十万南下围城?怎么办?
陆诜,就是这么一个一心求太平的知府,对西夏如此,对辽如此,神宗一上台,就把他贬了又贬。
种愕也算是生不逢时,一心进取的他,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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