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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猛虎-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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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还在热火朝天继续打造拒马,仿佛不到战争最后一刻,拒马打造就不会停,多多益善。
无数的军汉,早已重甲在身,一场恶战即将来临。
还有无数的辽国奸细,终于算是找到了机会,在搬送拒马与摆放拒马的混乱之中趁机寻到空档出城而去。消息很重要,必须要赶紧往北方的耶律乙辛送去。
不过一切都晚了,甘奇的快马早已飞奔出了几十里地,再如何卖力的奸细,也不可能在甘奇之前到达二百里外的辽国大军集结之处。
连绵不绝的灰白色营帐,营中点点的篝火余烬,来去巡逻的马队,在远方影影绰绰。
已然的松脂油脂,沾染在麻布之上,麻布紧紧裹在木棍头前,火把就是这个样子。
当火把点燃之后,松脂油脂,还会带着火焰不断滴落。
七千人举着火把,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火龙蜿蜒而来。
火龙移动飞快,由远及近,在一个小山包后面飞快现身。
巡夜的草原人看到了这一幕,脸上立马露出了惊骇,手脚并用往后飞奔,一边奔跑一边大喊:“敌袭,敌袭,敌袭!”
此时营帐之内,还传来一些梦呓之语:“不要吵,打扰老子睡觉,头都给你拧下来。”
“敌袭敌袭敌袭……”
那梦呓之人陡然惊醒,口中问道:“什么?喊什么呢?”
营帐之外,依旧是惊慌的大喊:“敌袭,敌袭!”
梦呓之人终于彻底清醒了,抬脚就踹,把同营帐的人从梦中踹醒:“穿甲,拿刀,敌人袭营了。”
“老子的甲呢?”
“灯,把等点燃……”
“甲在这,甲在这……快穿。”
牛皮甲也是甲,防护力虽然远远不如铁甲,但也对劈砍有很大的防护作用。
“别穿了,先拿刀出门看看再说。”
炸营了。
到处都是慌乱的脚步,到处都是惊慌的呼喊。
十几万人的大营,能有大多?连绵好几里地,大营也是一个麻烦的东西,不仅要住人,还要留出道路,还要设置防火的空地隔离带以避免火烧连营止不住,起火也不一定是敌军做的,做饭烧水取暖也是有可能把营帐点着的。还要考虑排水问题,还要考虑排泄物的处理,甚至还要预留一些校场将台。
所以如此之大的营寨,南边已然炸营了,北边的士卒却还浑然不觉,依旧呼呼大睡,啥也没有听到。
中军大帐坐北朝南,睡梦中的耶律乙辛,听到的南边呼喊,只是虫鸣鸟叫一般的音量,他也还在熟睡。
直到有人骑着快马而来,直到终于有鼓声响起,耶律乙辛才悠悠转醒,却丝毫不急,一边穿甲,一边问来报之人:“敌人有多少?”
“万余左右。”这是一个估算,并不准确。
耶律乙辛从容不迫:“不急,速去北边整军上马,随我追杀敌军,来都来了,便也不用走了。”
这就是耶律乙辛的自信,他倒是有些惊讶,惊讶宋军竟然真的敢袭营,若他自己是宋军主帅,必然不会做这种傻事。所以耶律乙辛对于宋军夜袭之事,还是有一些意外的,不过更多的是高兴。
高兴宋军真的做傻事了,万余人,就敢夜袭,那就别走了。
南边已然火起,甘奇带着七千骑兵如风一般席卷而来,火把不断乱扔,点燃一个有一个的营帐,要说草原人的营帐,还真是易燃,多是动物毛皮制作,一点就着。说转回来,其实谁家的营帐也一样,麻布做的也是一点就着,哪怕是城池里的木头屋子,也不过多点一会而已。
杀敌是次要的,甘奇下达的命令是绝不恋战,打马来去飞奔即可。
烧马厩与粮草为主要,烧营帐为次要,还要不断越过防火隔离带带出点火,尽量让大火连绵更广。
士卒们没人至少都带了两三个火把,甘奇自己背后还多背了两个,马步不停,点燃一个火把,便把之前的扔出去。
油脂时不时滴落而下,甚至滴在甘奇自己的大腿上,烫得甘奇是龇牙咧嘴。
大火已起,耶律乙辛穿甲上马,却不往南去,反倒往北边营寨而去,集结着一队一队的轻骑。
甘奇看着燃起的大火,已然觉得差不多了,打马转头便是大喊:“走,走了!”
众多骑士开始打马转身,挥刀枪砍杀着零星一些挡路的敌人,打马飞奔营寨之外,该是跑路的时候了。
七千骑,来得快,去得也快,没杀了几个人,只留下一片连绵的火场。
到处都是救火的呼喊,打水来泼的,抄起长枪砸的,更多人的赶紧去拆还未起火的营帐,避免受到牵连。至于马厩里的马匹跑了许多,倒也不太让人着急,天明了再漫山遍野去寻就是,只是粮草被烧了许多,有些让人心疼。
甘奇跑出了十几里地,耶律乙辛终于带人追出来了,五万多轻骑,十几万匹马,没有什么阵型,就是一窝蜂奔涌而出,沿路还有人看到大军去追杀敌人,便自己也打马持刀跟了上去。
待得耶律乙辛跑出几里地之后,人数反倒更多了一些,直有七八万了。还有人在身后打马追来,草原人打仗,倒是有一种自觉的心态。
一窝蜂而来,一窝蜂而去,不一定要收到什么命令,跟着大部队走就行了,绝对没错。
耶律乙辛一边追,还边问左右:“这是什么方向?南方?”
“枢密使,这是去大同的方向。”
“大同?哈哈……这些宋人,怕是早已忘记了什么是骑兵了,还往大同跑,这岂不是自寻死路?”耶律乙辛笑着,倒也觉得有趣,这个时候还往城池去,难道这些宋军真的觉得一人一匹马跑得过一人几匹马?
“枢密使,看来宋将不通兵事啊,看点兵书,就以为真的就会打仗了。”
耶律乙辛也笑道:“宋人就是读书读傻了,这般局势,竟然真敢夜袭,夜袭之后,竟然还敢往城池逃,也好。此番就随着他们一起入城池,弟兄们,随我追,再加快速度,掩杀上去,咬住他们。”
“遵命!”
“枢密使,未想这仗打得这么轻松,头前还想着城池难攻,却不想宋狗竟然自寻死路了,大同破了,哈哈!”
耶律乙辛也笑道:“倒是也出乎了我的预料,甘奇此人,不过如此嘛!倒是懂得一些步战运筹之道,却不懂骑兵到底是什么威势。”
左右军将也是激动不已,一边飞奔,还一边不断转头大喊:“跟上,二十里地就换马了,快奔起来,敌人只有一匹马,一程之后,必然力有不逮。”
十几万匹马跑起来,便犹如大地惊雷,轰鸣不止,惊得山鸟夜飞成群,惊得走兽到处乱窜。
如此威势,甘奇也是第一次见到,轰轰隆隆之声,听起来都不是从北方而来,而是从四面八方而来,其实只要是从地面传来的。
甘奇心中还腹诽一语:“妈的,还真有点吓人!”
甘奇也急迫不已,转头大喊:“加快速度,加快速度!”
却是再如何加快速度,七八十里之后,甘奇后队,已然开始受到了羽箭的袭击,敌人真的就追上来了,仅仅七八十里,就把十几里地的距离拉到了一箭之远。
草原人真的快,把甘奇想象的还要快。
………………………………
第四百九十八章 炼狱在人间
羽箭射在铁甲上,叮咚作响,射在四肢上,破皮割肉。
快,再快!
已经飞奔了许久的马,此时气喘吁吁,脚步越来越沉重。
如狼似虎的草原人,披头散发,带着绒帽,呼喊声已经能清晰入耳。
“放箭还击,放箭!”甘奇大喊着,草原人咬上来了,来得比甘奇预料中的要快。
耶律乙辛就等着甘奇直奔大同城,就等着大同打开城门让这些夜袭的骑兵进去,那个时候,这大同城也就到了城破之时。
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种尴尬的现实,一直笼罩在大宋两朝。
宋一直以来的战略都是对的,面对敌人,守在城内。甘奇此时的情况,就是贸然出击的后果。
好水川一战,宋军的失败,也有这种尴尬在其中,一旦被咬住了,便是个全军覆没。
惊慌也好,着急也罢,已然到得这般局面,前路还有百余里,唯有撑住,要紧牙关撑住。
甘奇大喊:“乌古鲁,乌古鲁!”
才十几岁的乌古鲁,用那蹩脚的汉语答道:“我在,我在这里!”
甘奇心头一硬,喊道:“你,带一营回头!”
“是,我的主人!”乌古鲁也许是太过年轻,也许是真的不知畏惧,他头一点,奋力抽打了几下马匹,让马匹奔得更快,然后开始转向。他显然知道自己回头去干什么,他要去挡住咬上来的敌人,无穷无尽的敌人。
也许,刚从丛林里出来的女真人,就是这么好用!
也许,甘奇就是这么心狠如铁。
也许,作为一个主帅,就该有这份心性。
乌古鲁从前方开始转向了,带着一营八百人,里面多是他的奴隶,也有甘奇选拔出来的少量汉人骑士。
甘奇打马呼啸而过,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到得他左侧的乌古鲁,脸上没有丝毫动容,接着往南狂奔。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有太多人看着故事,把运筹帷幄当成了决胜最重要的东西,其实除了运筹帷幄之外,还有一样东西也是决胜最重要的关键,那就是将士赴死!
否则,再完美的运筹帷幄,也仅仅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唯有将士赴死,才能把运筹帷幄变成现实。
马蹄如雨,滴滴塔塔连绵不绝。
乌古鲁回头了,八百人,在那东边刚刚破晓的夜色之中,一头扎进了几百步外的敌军阵中。
霎时间,只听得闷声一片,只听得人仰马翻。
撞在一起的人马,如高速公路上连续追尾的车辆一样,是一个连锁反应,前方一撞,便是前前后后,一团乱麻。
乌古鲁去死了!
甘奇知道,在甘奇心中,女真人乌古鲁,也许从来没有占据到什么位置。甘奇对这些女真人的好,是要他们用命来还的。
甘奇在这一刻,是一个小人,他知道乌古鲁天真,听话,心思坚定,又没有多余的念想。乌古鲁与这个世界上的所有自以为生活在文明中的人都不一样。
所以,在那一瞬间,甘奇直接下令让乌古鲁回头,回去面对十几万匹马的冲击。
乌古鲁,就是甘奇手中的一个工具而已。
乌古鲁,兴许知道自己回头是去送死,但他似乎没有丝毫犹豫,就如在丛林中面对几百斤重的熊一般,该死的时候,从来不知躲避。完颜女真的崛起,是一个神话,这个神话就是三千如乌古鲁这般的女真人缔造的。
十几岁的少年,手持精铁的长枪,在黑暗中冲向了无穷无尽的敌人马群,死亡之前,他奋力反抗者,奋力向命运争取着,也许也是在争取一条可能并不存在的活路。
他奋力挥着枪,毫无畏惧,挑落一个个草原人落马,又毫不畏惧与人撞了一次又一次,摔倒,爬起来,再骑一匹马,再来去冲杀。
他淹没在无穷无尽的人群当中,只有他的喉咙不断的爆发着野兽一般的嚎叫。
死在这里,与死在林子里,也许没有什么区别吧,不知多少女真孩童,长不到成年,不知多少女真人,今日出门了,晚上就回不来了。
生命的意义,在每个人的观念里,显然有着区别。
就在这一空档,甘奇又跑出了十几里地,重新拉开了与敌人的距离。
此刻的甘奇,才又回头看了看,脸上露出了些许悲壮之感,他也能想象到乌古鲁回头的那一刻,是何等的悲壮与热血。
一旁的甘霸,却在不断回头,口中还有话语:“大哥,乌古鲁那小子最是机灵了,应该不会死吧?”
甘奇不答话,只顾埋头打马。死与不死,已经不是机灵与否能决定的了,漫山遍野的敌人,数之不尽的马匹,不过一句话,生死有命了。
此番,甘奇心狠如斯,也不过是个生死有命,大同城外,还有一场血战,谁又不是个生死有命呢?
“大哥,乌古鲁那小子应该死不了。”甘霸频频回头去看,他心中没有丝毫对甘奇刚才命令的不满,唯有心心念念那个小子能活着。此番情况,哪怕是甘奇让他甘霸回头去挡,他也不会有二话。
但是甘奇如何舍得甘霸回头去死?但是甘奇舍得乌古鲁。
甘霸是喜欢乌古鲁的,甚至玩笑中把乌古鲁当儿子,虽然是个玩笑,乌古鲁却真的叫他爹,这其中的感情自然不假。甚至甘霸还亲身指导过乌古鲁成为一个男人的过程。
甘奇依旧不答,奋力打马往南。
重新拉开了距离,这让耶律乙辛有些着急起来,不断奋力大喊:“换马,追,一定要咬住,咬住了,大同就破了!”
草原人换马,神乎其技,快马不停,人却能在马背上翻腾,从一匹飞奔的马背跳到另外一匹飞奔的马背。
七八万人狂奔的队伍,如同汪洋大海,却也时不时溅起水花与涟漪,陷于其中,敌我难分,依旧还有刚才转头的八百人,此时在这汪洋大海里随波逐流,有人依旧在奋力苦战,有人坚持片刻之后,便成了马蹄下的亡魂。
甘奇座下的马匹,终于快要力竭了,脚步开始趔趄,任凭甘奇再如何奋力抽打,也不见脚步加快,白沫已然糊满了马嘴,鼻子上喘出来的热气,发出铁匠风箱一般的声音。
敌人再次咬了上来,羽箭都已经飞到了最头前甘奇的头顶,后阵更是厮杀大作,不知有多少人被砍落马下,也不知有多少人放弃了奔跑,回头拼命。
这种情况之下,由不得什么怕死,也没有逃生之路,奋勇与否,已然不是人能作出选择的。
怕死也是这一遭,不怕死还是这一遭。
人如机器,更如野狗。
上天毫无怜悯,人也毫无怜悯。
这才是赤裸裸的世界。
大同就在眼前,甘奇看到了大同,他欣喜了一瞬间,再次要紧牙关往前。
拒马层层叠叠,就在前方不远的空地之上。
甘奇大声呼喊着:“不要减速,继续往前奔,冲上拒马!”
生死有命了,这个时候一定不能减速,一旦减速,后阵也会减速,敌人也会减速。
唯有继续卖力狂奔,就往拒马上冲,敌人才会一直跟着往前冲。
耶律乙辛看不到甘奇看到的东西,他此刻唯有惊喜,大同城到了,只需要城门一开,胜利唾手可得,他的喉咙已经沙哑,却依旧在大喊:“咬住,冲上去,与宋狗冲到一起,冲上去,换马换马!”
“不能让宋狗脱身了,一定要咬住,死死咬住!”
“冲进宋狗的阵中去!”
这场仗,要以耶律乙辛完全没有想到的方式获胜。他本以为将要面对的是高墙苦战,如今却是天降喜事,上苍保佑!
辽人礼佛数百年,佛终于开了眼。
“来了,来了!击鼓,击鼓,快击鼓!”大同城墙之上,远眺的狄咏一边飞奔下城,一边开口大喊,喊得急切非常,喊得激动不已。
天色微明,狄咏冲下了城墙,带着早已集结好的上万士卒往远方去迎,到了他搏命的时候了,他要带着无数的拒马堵住辽军的去路,他要带着人不断往辽军大阵之中冲击,把拒马送进人群之内。
他看到了甘奇打马狂奔,看到了甘奇的马越发乏力。
看到了那一身金甲不断狂奔,终于马蹄撞在了拒马之上,金甲被高高抛起,重重跌落在地!
狄咏一边狂奔,一边看着甘奇,他知道自己该立刻去做什么,却又担心跌落的甘奇再也爬不起来了。
他跑着,看着。
看着那带着铜面具的金甲之人,终于踉踉跄跄站了起来,摔了摔脑袋,站在了一个拒马之上,站得高高,振臂怒嚎!
没人看得见甘奇面色上的痛苦,只听得到甘奇的怒嚎之声:“杀,随我杀!杀!”
“甘相公威武!”狄咏大声喊着。
身旁的士卒也跟着大声喊:“甘相公威武!”
马腿与拒马的碰撞,掀翻一个个身躯,场面让城头上的人看得惊叫连连。
大同府通判陈翰捂着自己的嘴巴,尽力压制着他那要叫喊出来的声音。
陈翰,生活在汴梁城近三十年的陈翰,如何也想象不到真正的战场会是这般惨烈的模样,他惊呆了,却又脑袋清明非常,他不知道,哪怕是看着这一幕,也能让自己肾上腺素飙升,一股热血之感从天灵盖直灌脚底板。
他的手依旧下意识捂着嘴巴,口中却喊出了那句话语:“甘相公威武,甘相公无敌,甘相公万岁!”
停了,前面的马蹄停了,中间的人撞成一团,后面的人依旧往前飞奔,中军之中的耶律乙辛眉头一皱,急忙问道:“怎么回事?大同城门未开吗?”
说话间,耶律乙辛自己还从马镫上站起,想要看到战场全貌,却是也看不清楚,便又奋力一爬,直接站在了马背之上远眺去看。
大同城门,开了!
耶律乙辛还来不及高兴,就已经看到了城门之外摆放着无数的拒马。
不好!
耶律乙辛连忙左右去看,视野尽头,连绵不断,层层叠叠,到处都是拒马。
“不好不好,快,下令,后队作前队,后撤十里!”耶律乙辛下达着命令。
但是传令兵打马想回头,连连呼喊驱赶,却没有走出去二三十步远,这命令要想传到后阵,也不知要多久。
耶律乙辛脑中飞速运转,他知道自己兴许中计了,这座大同城,已然成了一个陷马之地。
“调头调头!”耶律乙辛下意识在喊,只要后退几里,便可脱离此处。
远方那金甲站在拒马之上,连连振臂,虽然绝大多数人听不见他具体的话语内容,却也知道此时该是杀敌之时。
敌我早已难分,犬牙交错,到处都是栽倒的人,到处都是惊慌的马。
但是长枪已经开始捅刺了,无数的铁甲开始翻越着拒马进场,浑身的铁甲,精铁的长枪,不断的捅刺。
长枪捅刺在马身上,马匹吃痛立马高举双蹄,掀翻马背上的骑士,双蹄落下,又砸在另外一匹马背之上。
长枪捅过牛皮甲,把牛皮甲捅了个对穿,把一个个草原人捅杀当场。
马背上的马刀,也在奋力还击,马刀砍在重甲之上,火星四溅。
这就是甘奇要的效果,这就是甘奇要的以及之长攻敌之短。
高高在马背上的人,早已成了无数长枪的目标,铁甲士卒不断翻越拒马从两侧而来,不断竖起手中的长枪。
前方犬牙交错之中,搏命早已开始,马蹄如林,却挪动不得,人在马蹄之下抱成一团,用尽一切办法杀死对方,哪怕是用牙齿咬,也要把对方置于死地。
援军也开始翻越拒马而来。
而甘奇,依旧站在拒马之上,高举手臂。
甘霸巨大的朴刀在手,厚重的胸背甲,裸露的四肢,转头碾压入场。
狄咏,带着万余士卒,开始在敌军后路摆放拒马,开始用长枪不断去压制那些后阵停住马蹄的敌人。
停下来的骑兵,重甲长枪如林的步兵。
两相对垒,谁强谁弱,立马分晓。
无数的草原人开始主动下马,下马紧密在一起,也把长兵器举起,唯有这般,才有资格面对敌人压迫而来的长枪。
乱!
大乱!
唯有城头上的鼓声持续不断,越来越急,却依旧鼓点分明。
陈翰仅仅攥着拳头,牙关也咬得死死,唯有牙齿缝中蹦出一些话语:“杀,杀,杀!”
陈翰的旁边,一直站着曾孝宽,他显然也没有想到大战是这样的,惨烈如斯,地府炼狱一般,他听了许多次甘奇大胜的消息,他也听得甘奇如何背水一战的故事,他真的不知道胜利是在这样的炼狱得来的,背水一战又需要何等的勇气。
今天他都知道了,完完全全知道了,亲眼看到了。
不过他也有差事,他也在不断大吼:“击鼓的换人了,使劲,用最大的力气击鼓!让所有的将士们都听到鼓声。”
一旁击鼓的人,竟然也排成了长龙,人人使尽吃奶的力气去击打那一排巨大的牛皮鼓。力竭之后立马换人继续。
曾孝宽一边喊着,眼神却从未离开过那个振臂怒嚎的金甲,似乎陡然间,整个世界的目光都聚在了那个金甲之上。
在这炼狱这种,那金甲太耀眼,太夺目。
仿佛十几万人的厮杀,唯有那金甲一个主角!
金甲再次下令:“把拒马往前搬,往前推!压制住敌人!”
说完话语,金甲从拒马上下来了,亲自上前搬起一个拒马,大步向前!他要把草原人的活动空间压缩得越来越小。他要让所有人的草原人下马来战,下马与他麾下的重甲步兵搏命!
()
搜狗
………………………………
第四百九十九章 鏖战,向前,乌古鲁
打仗,真的不好看,毫无美感,甚至不如相扑比赛来得精彩。
没有什么武力无敌的武将单挑,也没有人能真的冲入大阵还犹入无人之境,什么七进七出,那都是话本演绎里的故事。
势大力沉的劈砍,用尽全身力气的捅刺,如野兽一般抱在地上来去翻滚……
城头上的鼓声笼罩四方,呼喊哀嚎叫骂此起彼伏。
杀与杀,接着杀。
连那一身金甲也手持长枪不断往前捅刺着,一下一下,用尽全力,也气喘吁吁。
宋与契丹战,宋与党项战,后来宋还要与女真战,宋也要与蒙古战。万般皆劣势,唯有这一身厚重的铁甲,才是这个大宋两朝唯一的倚仗。
历代对比而言,宋在武功之上是真的怂,却又不得不说宋是真的倒霉,先天畸形之下,面对的敌人,从最强的契丹到无敌的女真,再到一代天骄之下的无敌蒙古,也是够倒霉的。
步卒,兴许这大怂的步卒,当是天下无双的。
天下无双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有这一身步人铁甲,这昂贵的步人铁甲,来自宋强盛的经济发展水平。
当草原的骑兵变成了步兵,拿着砍刀看向铁甲的时候,那一身宋人的步人甲,会让他们绝望。
跑起来的马,就是这个时代的坦克,可以冲开一切的阻碍,停下来的马,立刻就变得一无是处了,甚至还变成了累赘。
在中军的耶律乙辛不知道前方与左右的战况如何,但是他却拼命的呼喊下令:“后退,后退,撤出去,后退五里即可!”
后退十里变成了后退五里,显出了耶律乙辛的焦急。他虽然不知道前方与左右的战况,但是他似乎能猜到一些事情,宋人的铁甲步卒与草原人的轻骑兵步战,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耶律乙辛早已打马转向,也大声呼喊着他面前所有人赶紧调头。
却是连耶律乙辛也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在这大阵之中步伐越来越慢,这也就证明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人与人挤得越来越紧。
宋人的铁甲步卒,不仅排列整齐往前不断捅刺,还有人搬着拒马往前压制,不断把拒马往敌人的面前搬。
其实甘奇麾下这些铁甲,依旧新兵居多,但是当所有人把铁甲穿在身上的时候,便莫名来了更多的勇气,当见到敌人的刀劈砍在铁甲之上只留下一瞬火星的时候,勇气也就越发足了起来。
若是把拒马搬到头前分隔出敌我的时候,更会给这些新兵带来一种安全感,站在拒马之后,只要不断往前捅刺即可,杀不杀得到敌人都无所谓,就是不断的捅,捅出一些空隙了,再把拒马往前搬。
许多新兵皆是如此,似乎这般,就能一直保持一种安全感。
自然也有敌人组织反击,几十人结成一伙,便向一个点冲去,翻越拒马,再翻越拒马,冲着那些铁甲去搏命。
铁甲们听着口令,舔着干涩的嘴唇,吞着舌头上的口水,继续往前刺杀。
什么武力高强,什么技艺精湛,在这里皆不作数,唯有一排一排往前刺杀的长枪,任你平常里如何了得,翻转腾挪,刀枪剑戟信手拈来,面对如此长枪紧密如林,也不够是黔驴技穷。
这就是步卒的战法,没什么奥妙,就是排列好,听口令,整齐划一。
队头都头们,如同训练场上一样,发出清晰的口令。
“刺!”
“往前!”
“刺!”
“往前!”
“刺!”
“后排压上!”
“刺!”
“三排放箭!”
“刺!”
“不要脱节,伤兵退后!”
“跟上,跟上,刺!”
“死了的别管,跨过去!”
“伤兵能爬起来的不要在地上,自行后退,爬不起来的当死处理!”
“刺,加紧,接着快刺!”
战争,就是这么无聊。
鏖战,不过就是这个局面。
不知多久,耶律乙辛终于从人群中挤到了后阵不远,也带着后阵两三万人调头了。
耶律乙辛的视线里已然看到了后阵临时摆放上来的拒马,不是很多,远远没有前面与左右的多,虽然也有好几排,却不至于让人绝望。
“冲上去,把宋狗打退,搬开拒马,搬开拒马!”这是耶律乙辛的命令,也是耶律乙辛此时的期望。
几排拒马而已,只要冲上去搬开一个口子,无数的骑兵就能从那个口子蜂拥而出,只要冲出去了,这场大战的局势立马就不一样了。
困兽之斗,只有疯狂,辽军后阵无数的草原骑兵翻身下马,带着视死如归的勇气往后阵的拒马冲去,想要达到的目的也是搬开拒马。
狄咏就在拒马最前面站着,长枪也在不断捅刺,而今之局,也容不得他发挥什么过人的武力了,所有人越紧密越好。
只是狄咏的打法要激进得多,他不是留在拒马之后慢慢往前压制,他带着麾下冲出了拒马,口中不断大喊:“史洪磊,我带人往前冲,你搬着拒马跟上,往前压,拼了!”
史洪磊肩上扛着拒马,手中握着长枪,面色焦急不已,口中大喊:“要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小狄将军,你只管往前冲,我老史绝不会拖后腿!谁的马也别想动弹一步!”
“杀!”狄咏摇着牙,口中大喊:“前进五步,刺杀!”
“往前往前,往前,前进,前进!”撕心裂肺的喊声。
队头都头们,扯着喉咙不断大喊。
“不要怕,不要格挡!”
“不要格挡,不要格挡,往前刺杀!”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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