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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猛虎-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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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被甘奇吩咐去负责军鼓的甘霸,此时提着一柄硕大的朴刀,四处飞砸,朴刀早已卷刃,却依旧威力十足,如同一柄大锤一般,砸在一个骑士的腰间。
那骑士一声惨叫落马,浑身重甲的甘霸再冲上前,高高举起朴刀,再次砸了下去,又砸在那落马之人的腹部。
一股腥臭而出,那骑士不见外伤,却能闻到茅房里的臭味,这般大力砸打,挤压着腹腔里的肠胃,让那黄白之物直接喷涌而出。
战争,并不好看。
除了赤裸裸的血腥,就是这般难看的场景,动作并不花哨,战斗并不精彩,完全没有任何一点美感。
一个宋军步卒,不知哪里爆发出来的勇气,高高跃起之后,抱着一个骑士滚落在地。两人皆无兵刃在手,那步卒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建起来的铁盔,不断对着地上的骑士头上砸去,只有一通乱砸,铁盔砸着铁盔,发出一种锅铲敲击铁锅的声音。
还有宋军军将大喊:“不要落单了,跟着甘相公的旗帜往前走。”
“不要落单!”
“跑起来,跑起来,看着甘相公的旗帜,跑起来。”
甘奇眼前,是那还有一百来步的萧字大旗,大旗头前,也还有几百重甲步卒,巨大的刀,重重的铜锤,长长的混铁棍。
那些步卒列阵以待,见得眼前的钢铁洪流,并不左右去避。
不用猜,甘奇也知道这些是对面主将的精锐心腹,这些人此时手中拿着的兵器,显然就是专门对付重甲的,能拿得动这样的兵器作战的人,必然都是孔武有力之人。
看到这一幕的甘奇,眉头立马皱了起来,仗已经打到这个地步了,敌军主将竟然还没有选择撤退或者逃跑,显然这人也不是一个泛泛之辈。
最后一步了,甘奇知道只要把面前这个小小军阵冲破,把那杆将旗砍倒或者赶走,这场大战就结束了。
甘奇深吸一口大气,紧紧捏着长枪,再一次去刺头前能够得到的几匹马。
马匹的速度早已不如头前,但是马匹依旧还是吭哧吭哧往前迈着腿。
马背上三百多好女真骑兵,此时有一半都歪歪斜斜耷拉在马背之上。
对于陷阵营来说,这场战争的伤亡已经是很大了。
但是甘奇依旧还在催动着这些被紧紧链接在一起的重甲骑兵往前冲去。
这些女真重甲骑兵,似乎也不用甘奇催促,只要还活着,都在主动催动马匹向前。
甘奇甚至心中生起了一些羡慕,若是自己麾下汉人的军队也能有这般的执行力与勇气,那该有多好。
女真人的这些东西是他们骨子里与生俱来的。甘奇也知道,汉人的骨子里也有这些东西,只是这大宋朝的大多数人似乎短暂忘却了,需要有人再把这些东西挖掘出来,甘奇知道自己就是这个挖掘之人。
因为甘奇知道太多汉人视死如归的故事里,古代的,后世的,太多太多。他知道,这些东西汉人一直都有,只是这个时代的宋人有了一些遗忘与缺失。
战争,依旧还是那么残酷。
敌人巨大的刀,砍在甘奇眼前这匹马的马蹄之上,马匹再也站不住了,发出一声决绝的哀嚎,倒地不起。
却是它左右的铁链,依旧拉着它往前而去,马腿上的血迹不断喷涌,拖在地上划出了一条血线。
甘奇再次奋力往前刺杀着,不在武艺高低,就在所有人依旧还能够不断往前刺杀,让枪刃如一道幕墙一般出现在敌人面前。
完颜乌古鲁来了,他从东边来的,从辽阵的右边冲到了中军。
甘奇已然能看到完颜乌古鲁奋力往前厮杀着,所以甘奇大喊:“乌古鲁,绕过去,绕到将旗后面去。”
乌古鲁还有回应:“去后面?”
“对,去将旗的后面!”
“遵命!”乌古鲁再次催马转向,他的马速,在经过层层敌人之后,已经也不快了。
在这一刻,甘奇身上的金色甲胄,格外显眼,没有了最头前陷阵骑士的阻挡,辽人似乎都注意到了一身金甲的甘奇。
羽箭从前面射来,甘奇连连矮身趴在马背之上躲避着。
身旁的令兵果断打马走到甘奇的前面,为甘奇以身挡箭,羽箭射得甲胄叮当作响。又有人持盾上前而来,把甘奇彻底挡得严严实实。
甘奇忽然听得对面有人大喊:“宋将通名!”
甘奇坐正身形,对面说话之人,离他不过四五十步的距离,就打马立在将旗之下,甘奇答了一句:“某乃河北两路经略制置使甘奇,对面何人?”
“契丹大辽上将军萧德让!”
甘奇知道此人,官拜辽国上将军,但是此人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辽国皇帝耶律洪基的女婿,也就是说萧德让还是辽国驸马,皇帝最亲信之人。
再过些年,耶律洪基与萧德让还有一层关系,那就是耶律洪基娶了萧德让的妹妹。这种关系倒是有些复杂了,也挺有趣的。萧德让是耶律洪基的女婿,耶律洪基是萧德让的妹夫。这在儒家文化里,是不被道德所容的。
“你今日败了!”甘奇开口大喊。
萧德让似乎没有听见甘奇的话语一般,而是反问一语:“萧扈呢?”
“他投宋了,正在雄州吃酒呢。”甘奇这个心,实在是黑。
萧德让闻言一愣,却立马又道:“今日你敢袭我大辽,来日定教你南朝千里赤地,伏尸百万。”
“你活得过今日再说。”甘奇倒也佩服这个萧德让,仗都打成这样了,还在这里说狠话。
甘奇说完此语,却并没有听到对方回答,过得片刻,甘奇脚踩马镫一站起,那将旗之下哪里还有人,甚至连眼前正在拼命抵抗的那些心腹精锐也都转头在跑。
“他妈的,临走之前还要说几句屁话。”甘奇骂咧一句,又道:“快追,快追上去!”
只是陷阵营马步已老,跑不动了。一边的完颜乌古鲁还没有杀到将旗之后,来不及去挡萧德让的后路,马力也早已疲惫不堪。
甘奇转头看向身后,又喊一句:“先把将旗砍倒喽,快!”
身边史洪磊忽然领命:“甘相公,末将去追!”
说完史洪磊带着几百骑从侧边出阵。
甘奇又吩咐一语:“不必追得太远,留着马力,还有重用。”
“是!”史洪磊回头答了一句。
只待将旗一倒,马背上的甘奇,陡然间紧绷的身体一松,泄去了一股精气神,疲惫不堪坐在马背之上,大局已定,甘奇还来不及高兴,甚至忽然有一种犯困之感。
昨夜一夜未眠,今天又高度紧张,打马冲阵,此时肾上腺素一去,甘奇真的累趴下了。
漫山遍野的辽军,正在往北急逃。
欣喜若狂的宋军,爆发出阵阵喝彩,迈腿狂追。
这场胜利,给所有的新兵带来的东西,就在那追着辽人屁股后面打的兴奋之中。
负责军鼓的甘霸,此时也奔到了甘奇身边,气喘吁吁说道:“大哥,我去追杀他们了。”
甘奇摆了摆手,示意甘霸别走,然后从马侧解下一个水囊,连喝几口之后,把水囊扔给甘霸,说道:“去把大锣搬上来,只等敌军出了视线,便鸣金收兵了。”
“大哥,已然大胜了,不一直掩杀辽狗吗?多杀一个是一个!”甘霸如此问着,也连连之饮。
“先占归义城池,收拢好辎重,打扫战场,把辽人军械都收一收,伤兵也要快快救治一下,待狄相公带兵来汇合之后,再直去燕京。”甘奇不想浪费任何时间,燕京才是真正的目标,他只需要一个前进基地,那就是归义城,然后直扑燕京,二百里路上,辽国其实已经没有了任何抵抗之力。
谋划了这么多,就等今日。溃兵就让他们溃下去,溃兵是不堪用的,哪国的溃兵都一样,休整一番,二百里外,便是决战。
………………………………
第四百六十九章 易攻难守的大城
人类,终究是残忍的物种。
一个辽军士卒低头看着已经没入胸中箭尾,洁白的箭羽已经被鲜血浸成了红色,但是他并没有死,所以他想尽力试着往北爬去,只是试了好久,并没有爬出多远。
他回头看着已经在开始打扫战场的宋军,心中有一种绝望之感,他是正面中箭的,羽箭从他的胸膛射入,只剩下了一个箭尾,正面他刚才也是一个勇士,用最大的勇气正面去迎接敌人。
但是在此刻,他甚至能清晰听到自己的胸部在呼吸之间发出一种风箱一般的声音。
他想到的死,但是也想到了活,想到了在北边的小城池中,还有他的妻子,还有他的儿子与女儿……
想到这里,他又奋力往北爬了起来,只是越爬越无力,越爬身体越松软……
终于,一个宋军士卒走到了他的面前,带着一种兴奋说道:“嘿……这里还有一个活的,羽箭穿胸了,还能活着。”
也有人回应:“那这人命真硬朗,也没有被马蹄踩死。”
“这个箭头真锋利,得留着。”
说完,这个宋军士卒走上前去,不是去杀人的,也不是去救人的,而是看中了他后背伸出来的那个箭头,直接拔出腰刀,用不大的力气砍在那辽兵后背伸出去的箭杆之上。
箭头被砍了下来,宋军士卒低头捡起,放在衣角擦了擦,笑道:“这个箭头好,透完了甲,还这么利。”
地上爬着的辽兵,只觉得一股剧痛充斥全身,一声痛苦的哀嚎之后,转头看了一眼那个笑着的宋兵,他开口说话了,眼神中充满了对于生的渴望。
“救救我……”
“嘿,还会说汉话,只是说得不准,我家甘相公说了,汉人就抬去治一治,不是汉人,就不管了,算你倒霉……”
“我是……我是奚人……”
“别他妈骗人,爷爷没有给你一刀就算你走运了,不要动,爷得把你的甲胄扒下来,身上有没有钱?”
“救救我吧,求求你了……”这个辽兵显然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
“别求了,你这是救不活的,我们自己的伤兵还救不过来呢,你好好躺着,能活一会是一会。”这宋兵一边说着,一边解他的甲胄,也摸一摸他身上有没有钱财之类的东西,摸着摸着,还来一句:“是个穷死鬼,一个铜板子都没有。”
狄青带着大军过河了,一万七千多士卒,也加入了打扫战场的行列之中。
到处都是追赶着马匹的人,至少有三千匹马在附近游荡,这些都是甘奇最重要的战利品,得需要无数人去追赶。
乌古鲁带着麾下的骑兵抓了不少人,抓俘虏的事情,只有乌古鲁是最热衷的,战场上的搏命,只为胜利后的这一刻,战场上的溃兵,乌古鲁是一个都舍不得杀,能抓到的都得抓到手。
因为他需要奴隶来赏赐自己的不下,他的传销组织需要继续扩大。
甘奇甚至把所有俘虏都给了乌古鲁,还有一些伤势并不重的辽国伤兵也都给了乌古鲁,当然,汉人除外。
喜出望外的乌古鲁,感谢了一番甘奇的大方,屁颠屁颠回头开始赏赐起了部下,饭可以不吃,但是赏赐立马就要开始,兴许乌古鲁也有一种“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的感觉,“传销组织”,就是需要这种最直接的利益反馈,让组织里所有人都知道,只要努力去打仗,奴隶要多少有多少。
对于这些女真汉子而言,最贵重的东西就是奴隶了,身强体壮的奴隶,兴许他们大多数还并不明白钱财的真正意义,也不明白可耕种的土地的价值,但是他们知道奴隶的价值,只要有人,有健壮的男人,有屁股大的女人,在丛林里就有了一切。
“契可奴,三个,随便挑。”
“卡西滋,两个,去挑……”
“虎奴,你,八个!”
……
这个时候,公平公正最重要,三个营的军官都在乌古鲁旁边站着,给乌古鲁说每一个人的表现,乌古鲁根据表现,开始发放奴隶,亲手发放每一个人的奴隶,这是乌古鲁得做的,也是在展示他的地位,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们的头领完颜乌古鲁赏赐的。
奴隶,就像牲畜一样,被绳子绑在一起,挑奴隶的人,一个个喜气洋洋,如挑选围栏里的羊一般,挑到自己喜欢的牲畜了,那笑容就如孩童一般真挚。
“虎奴,你以后就跟着我身边,当一个百夫长。”完颜乌古鲁发着奴隶,也发着荣誉,这个虎奴,是乌古鲁的奴隶,表现这么好的奴隶,以后就有资格成为乌古鲁形影不离的亲信。
“谢过我最伟大的主人。”
虎奴用手捂着胸,单膝跪地,献上最真诚的忠诚。
此时的甘奇,正坐在一堆篝火的旁边,面前摆着刚刚烤熟的一串马肉,还有一个冰冷的面饼。
甘奇选了一选,拿起面饼开始吃。
一旁还坐着刚刚过河不久的狄青,他满脸笑意说道:“怎么,不吃肉?”
甘奇摇着头:“这地方的气味让人吃不下肉。”
“哈哈……以后就吃得下了,你小子真行,这一战打得不错。”狄青用手拍着甘奇的肩膀笑道。
甘奇也挤出了一点笑容,问道:“狄大爷,你觉得我开这一战,开得是对是错?”
狄青面色严肃了起来,抬头望向北方,慢慢说道:“对错都在你心中,人啊,认定了一件事情,就不谈对错了。燕云十六州太过重要,若是你真的能把这燕云十六州从辽人手中夺回来,后世子孙,千秋万代,都会记得你。”
此时的甘奇,其实多少有些悲天悯人,不像他在战场之上那么决绝。就如甘奇每一次做那决绝之事,总是有一种不忍目睹的心,叫甘霸去杀人全家,自己却转头不看。
但是今日,由不得甘奇不看,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腥臭,倒也不是甘奇矫情,要说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但是现实的景象,还是让甘奇心中有一种不是滋味的滋味。
谁叫甘奇是个读书人呢?
读书人感性一下,很正常。
甘奇还自我安慰一句:“人,总是要死的,不死在这里,也要死在别处。”
“这句话说得在理。”狄青又咧着嘴笑了起来,脸上沟壑越发多了起来,双鬓的斑白越发明显。听说狄青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帅小伙,只是如今丝毫都看不出来了。
只见狄青伸手在怀中摸了摸,摸出了一个铜面具,青面獠牙,如地狱恶鬼,又如天上的天王。
“送给你了。”狄青把面具递给甘奇。
甘奇看着面具,摇头说道:“狄大爷戴了几十年的面具,我不能要。”
狄青把面具微微收了回来,用手在上面摩挲着,说道:“我也舍不得送给你,你可知道这副面具代表了什么吗?”
“代表了狄大爷这一辈的战阵功勋。”甘奇如是答道。
没想到狄青摆了摆手:“非也,这副面具,代表了一支军队百战百胜的信念,昔日里,只要看到老夫带着这副面具打马走在阵前,几万人马,都会爆发出剧烈的呼喊,冲起阵来,一个个如狼似虎。他们的勇气,都是这副面具给的。”
甘奇闻言一想,便也明白了狄青的意思,这面具,在昔日西北战场上,已经成了狄青的代名词,士卒们的勇气,是这副面具的主人狄青给的。这是一个象征性的东西,象征着几万士卒的勇气。
象征着几万士卒对一个英雄由衷的信任。
狄青把这个象征送给甘奇,是希望甘奇也称为这么一种象征,能给所有的士卒带去最大的勇气。
这个时代,对于军队思想最好的建设,大概就是这支军队的所有人都无比的信任他们的主帅了。
甘奇伸手,接过了面具,问了一句:“狄相公,你觉得我配得上这个面具吗?”
“你配得上,当你穿着一身金甲,带着这个面具的时候,他们就会随着你一往无前,打败所有的敌人。”狄青面色严正,话语极为坚定。
甘奇认真点了点头,把面具收入怀中,笑道:“我一直听人说狄大爷您带一个面具上阵,是因为长得太帅,吓不到敌人。”
狄青闻言大笑,说道:“你这张脸,虽然没有我年轻的时候帅,但是也白白嫩嫩的,丝毫都没有粗狂的凶猛,也吓不到人。”
“哈哈……狄大爷,你带这么自卖自夸的。”
“但是好就好在,你是个进士及第,你是进士,就比我强了百倍。”狄青语气不是惆怅,而是憧憬。甘奇是进士,比他强了百倍,这句话是对甘奇最大的期盼。
因为甘奇,不可能会走他狄青的老路了,他甘奇,只需要立功,不断的立功,没有人会去怀疑他甘奇要拥兵自立,没有人回去怀疑他甘奇意图谋反。
你说这世间的事情怪不怪?
圣贤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圣贤就有这么大的能量,如护身符一般护着一个人。就如昔日的韩琦,掌兵多年,到处提拔亲信,收买人心,连狄青都是韩琦的门下走狗。但是却从来没有人怀疑韩琦会拥兵自立,而早已调动不了一兵一卒的门下走狗狄青,反倒一天到晚被人怀疑要造反。
甘奇能听出狄青语中的期盼与憧憬,却是换了一个话题:“狄大爷,此去燕京,二百里,大军明早开拔,后天晚间便可兵临城下,这攻城之战,还要狄大爷多多操心。”
“燕京城大,此时城内最多不过两三万守军,易攻难守。”狄青答道。
“易攻难守?”这个词出乎了甘奇的预料。
狄青点点头:“对,易攻难守。燕京何等城池?城内就住了二三十万之众,四周城墙有多长?”
狄青是在给甘奇解释一个简单的道理。
自古大城难守,如汴梁城,根据记载,汴梁城的城墙周长就有百二十里,不过这个数字不一定准确,但是汴梁城的外城城墙至少有七八十里的长度。
四面墙,一面十几二十里地,近万米,就算每隔一米站一个士兵,一面城墙要想站满,也要一万个士兵。每隔一米站一个士兵,四面城墙就需要四万个士兵。
这才是刚刚站了一圈,如果要守城大战,那得紧紧密密要站好多排才行。这得需要多少人?
燕京城虽然小了好几圈,但是道理是一样的,两三万士兵,只够在城墙上站一圈的,而且这种大城,兵马调动支援也是一件难事,从南城到北城,十多里地,支援起来也极为耗时,这就是狄青易攻难守的道理所在。
也是大城难守的道理。反倒是那种小城,里面只要有一两万敢死之士,才是真正易守难攻。
甘奇有些惊喜,说道:“那就是说,只要来一个声东击西,敌军首尾难顾,破之不难?”
狄青又摆了摆手:“倒也不能这么轻敌,辽人在燕京经略百多年,若是发动起百姓,怕也有不少人会上城头协防,倒也不可小觑。更何况燕京城内,粮草众多,军械也多,各种弩弓想来多不胜数,更不可轻敌。”
甘奇点头,觉得是这个道理,打仗这种事情,门门道道还真不少,幸好身边有一个狄青,可以事无巨细教导。
甘奇也有些为难起来,说来说去,这燕京大城,是可以攻下来的,却又不是那么好攻的。
“此事得想一想计策,最好让燕京城不攻自破。”甘奇如此说道,却也如此在想,但是毫无头绪,燕京城被辽国统治了百余年,怎么可能轻易就不攻自破了?
“道坚,被你调走的那十万辽军,多久会回来?”狄青问出了一句心中的担忧,怕就怕攻城之战进行了一半,被甘奇调走的十万辽军就回来了,那就一切皆休了。
甘奇也有担忧,说道:“按照脚程,就算临时去求援,来去也要十多天。”
狄青眉头一皱:“十多天,时不我待,今夜得让大军早早吃饱入眠,明日天一蒙亮,立马开拔。”
甘奇点着头,他倒是想过现在立马就动身往北,抓紧一切时间,但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军队,包括甘奇自己,体力都不允许了。以往看故事里,什么一日转战几百里,带兵打仗,这个城池,那个城池,朝发夕至,当真都是鬼话,人又不是机器,马也不是机器。
甘奇脑中不断想着,希望想出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来,哪怕是有一点可行性的办法。不能真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寄托在攻城上。
难怪兵书有云,攻城为下策。
甘奇陡然间,把希望寄托在了狄咏身上,希望狄咏能打败十万辽军,但是转念一下,甘奇也知道,凭着那些连甲胄都没有的乌合之众,怎么可能打败得里十万辽军?城池能守住就算是不错了。
想到这里,甘奇叹了一口气,世间之事,面前还有一个难关要过。
甘奇也知道,此时自己还有一个难关,那就是东京汴梁。还得去信东京,打起来了,得给朝廷解释一下为什么打起来了,不过理由甘奇早已想好了。
至于汴梁城得到这个消息如何炸开了锅,甘奇管不得那么多。反正等到汴梁消息再到甘奇这里,那也最少是十几天后的事情了。
………………………………
第四百七十章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六千,多写了一些,来晚了)
从归义城去燕京,要过涿州,过良乡,过宛平。
但是并不需要路过城池,意思就是一路上再也没有了关隘,燕云十六州,虽然已经不是完全的平原了,但是依旧还是地势平坦的地区。
以前所有人只想着宋在面对辽的时候,北方没有地形的阻碍,没有防线。其实反过来想,有燕云十六州的辽国,面对宋的时候,其实南方也是没有防线的。只是以前的宋,从赵光义之后就一直处于守势,从来都没有攻势了。
沿路有涿州一座大城,良乡与宛平两座小城,但是甘奇都不需要,也不想在这三座城池上浪费时间,更知道这三座城池里面并没有什么军队,也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
斜阳将落未落的时候,甘奇就再一次看到了那座燕京大城。
再一次来到这里,甘奇并没有一种熟悉之感,哪怕之前甘奇就把这座城池转了遍,这回再来,心中依旧有一种陌生之感。
仿佛觉得今日再看这城墙,比之前看过的要高了许多。当然,这只是甘奇内心中的感觉而已,这座燕京城其实没有任何变化。
城墙高耸得有些压迫人,给甘奇的内心带来的更多的担忧,城墙上的旗帜迎风在飘,城墙上人头攒动,到处都是往城外指指点点的手臂。
甘奇面对的是南城,他知道这座城池有内外两城,还知道城门内有很大的瓮城。若是这座城池之内此时有十几二十万兵马,就会给人带来一种绝望之感,哪怕甘奇带着百万大军到这里,只要辽人一心守城,百万大军都难以奈何。
甘奇没有百万人马,只有两万五千人,再加不满一千的女真骑兵。
但是城内,也没有十几二十万的守军,想来也只有两三万人。
局势对谁都不利。
埋锅造饭,各处放斥候出去,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伐木。
打仗与伐木,永远都是分不开的,不论什么军队,打的什么仗,亦或者在哪里打仗,伐木永远是一支军队最新要做的工作。
扎营寨,造长梯,烧火做饭,打造阻挡马蹄与简易防线的拒马,造其他军械之物。木头永远都是主角,伐木是一支军队的必备技能。
燕京城内出去求援的人,已经派出去了,为了万无一失,求援的马队派出去了三支,就是怕求援之人被半路拦截了。燕京城此时能求援的地方,自然是滦州,刚刚派过去的十万大军,立马就得调回来救援燕京。
还有大发雷霆的辽国皇帝耶律洪基,正在皇城大殿之中开口问着满朝文武:“宋人为何敢以两万多军队攻我大辽?谁给朕说个明白?”
耶律乙辛一脸愤怒开口说道:“宋人这是找死,陛下不必担忧,燕云有我十几万大军,一定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宋人死无葬身之地,要教南朝后悔今日所为!”
耶律洪基一直站在高台之上,坐北朝南,抬手遥指远方,怒道:“此战过后,朕要打到汴梁去,朕要南朝半壁江山,才能平心头之怒。”
“臣等定会让陛下达成所愿!”耶律乙辛是在配合着皇帝,也是他自己怒不可遏,两万多人,就敢轻启战端,就敢开两国之战,与其说这是找死,不如说是那宋人完全没有把他这个南院枢密使放在眼中,没有把他麾下的几十万大军放在眼中。
耶律乙辛也知道自己的危机来了,在他刚刚上任南院枢密使不久的这个时候,地盘里先是起了劫掠州府的十万大贼,又被宋人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件事情如果不能解决好,他兴许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皇帝耶律洪基的怒火,在这一番对话之中平息了一些,开口问了一句:“萧德让,那萧扈果真投敌了?”
败军之将萧德让连忙战战兢兢上前来答:“陛下,虽然此言乃是宋狗甘奇所言,但是臣觉得此事必然是真,否则末将又岂能轻易中了宋狗的奸计?”
萧德让显然必须这么说,因为这么说了,才能给自己的失败找到借口,让皇帝平息对自己的愤怒,否则他也怕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两万多人,被几千宋人打得丢盔弃甲,如何也说不过去,中计了,也就说得过去了。为什么中计?因为萧扈投敌了,所以萧扈传来了假消息,才让他毫无防备中了甘奇的埋伏。
耶律洪基想得一想,觉得女婿萧德让说得有些道理,正要开口,耶律乙辛却先开口了:“陛下,臣觉得此事有蹊跷,要说萧扈投敌,总要有个理由才是,我契丹兵强马壮,披甲百万,国运昌隆,又岂是南朝可比?萧扈本是我契丹人,没有理由会叛我强辽而投弱宋。”
萧德让连忙说道:“许是他贪恋钱财,南朝别的没有,就是钱多,十万百万贯的,还有美女佳人,让萧扈生了投敌之心。”
耶律乙辛又道:“也不对,就算他萧扈要投敌,岂能独自一人去投?他在燕京,可还有一家老小,儿子好几个,难道都不要了?”
萧德让说不过,便道:“枢密使,若不是萧扈投敌,那也是他在被宋人威胁之下做出了叛国之举,否则,我岂能在他的亲信知会之下,带着大军去接收什么一千多车的财物?若不是如此毫无防备临时应战,连弓弩都未带几支,又岂会如此惨败?在我看来,那萧扈几番使宋,只怕早早之前就被宋人收买了。兴许宋人敢在这个时候开战,便是早已知晓了燕京城兵力空虚,宋人如何能及时知晓此事的?难道不是有人告诉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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