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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猛虎-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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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喋喋不休中,包拯忽然一病不起,然后在很快的时间内病入膏肓,然后接着就撒手人寰。

    这个过程,甘奇一直陪伴着,即使甘奇心中已有准备,但仍然悲从中来。

    包拯走了,时年六十三。

    赵祯评价包拯:公而忘私,不邀阴幸。追赠礼部尚书,谥号“孝肃”。

    欧阳修评之曰:拯性好刚,天资峭直。

    司马光评之:刚而不愎,此人所难。

    刘敞:识清气劲,直而不挠,凛乎有岁寒之操。

    甘奇评之:先师刚正不阿,不容宵小,急公好义,不阿高贵,大公无私,世间少有。

    包拯驾鹤,皇帝悼之,辍朝一日。

    送走包拯,甘奇举目四望,这大宋朝廷,再也无人可以依靠。

    甘奇知道包拯走了,有人还会暗自高兴。

    以后这朝堂之上,甘奇只能自己靠自己了。

    有一种焦虑感以及笼罩在了甘奇身上,让甘奇还要更多去准备许多事情。

    吴承渥按照甘奇的安排,在赵大姐的活动之下,千万泉州任职。

    甘奇也到城门口相送几里,谆谆叮嘱,叮嘱着吴承渥许多事情。

    吴承渥在官道上拜别而去,泪洒当场。

    商税监主事李定在甘奇的授意下,与王安石一起上书皇帝,请调泉州兵马都总管史洪磊再回三司差充任职,继续管理越发壮大的税丁队伍。

    甘奇又与狄青坐了几次,痛饮了几番。

    书院里也经常有甘奇讲学的身影,讲着地方治理,讲着贸易之道,讲着海上的一些事情。

    甘奇甚至第一次在书院里提出了“圆形”地球的猜想。之所以还只是猜想,那是因为甘奇还不能信誓旦旦去灌输这个思想,还得慢慢潜移默化,避免造成巨大的争议争论。

    沈括一边准备着开年的考试,一边帮着甘奇试验着如何能做出合格的炮管。书院旁的一处院子里,每天热火朝天,颇有些大炼钢铁的气势。

    老皇帝的身体日渐衰弱,这是所有人都已经可以有目共睹的事情,因为老皇帝哪怕在朝堂之上,再也难以保持以前的精气神了,甚至时不时还会咳嗽几声。

    这也让汝南郡王府门口的人越来越多,只是老王府里面的主人却从不见客,甚至还会吩咐下人在门口赶走客人。

    韩琦进宫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甚至时不时还会请见皇后。韩琦也会到处请名医带进宫中,也用此借口不断见到曹皇后。

    甘奇的第一批成品铁器终于随着船只到汴梁了,以比汴梁铁器便宜两成的价格开始发售。

    一边低价在汴梁城倾销铁器,一边重金招聘汴梁城里的铁匠,这就是甘奇的手段。

    吴承渥到泉州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告诉蔡济,要开始大量收购昆仑奴。吴承渥也会在政策上促进泉州的奴隶贸易,也会下达严格的政令,不得以宋人为奴买卖。

    当然,宋人不为奴,也是国法。

    中秋的诗会,甘奇还是受到了请帖,请甘奇去坐正席当评判,但是甘奇只是去逛了一圈就回来了。

    诗会这种场合,已经不适合甘奇了。

    过得一段时间,沈括在无数次失败之后,暂时停下了研究,开始全身心投入备考。

    甘奇在一种焦虑之中,等待着许多事情的到来,他把史洪磊给弄回来了,当史洪磊回来的那一刻,甘奇心中稍稍安定了许多。

    甘奇又带着史洪磊见了狄青几次。

    如今,最焦虑的莫过于赵曙,他的焦虑,一直由赵宗汉向甘奇传达。

    有一天皇帝没有上朝,朝中事情皆有韩琦在定夺,赵曙就立马回派赵宗汉来找甘奇,甘奇会说一些安慰开解的话语让赵宗汉带回去。

    司马光升官了,同知谏院,成了甘奇的同事。只是司马光还没到谏院上任多久,又获得了新差事,差充礼部帮忙贡举之事,成为了知贡举范镇的副手,也成了沈括的考官。这属于临时借调,贡举这一类的差事,每次都是临时借调官员去忙,知贡举一般都是翰林学士。

    中秋一过,年也不远了。

    公务员甘奇也开始偷懒了,经常上班早退,如今他生意极多,各处巡查不说,还要参与许多账目的清算。

    也主要是谏院没有什么差事,还没有逮住哪个需要喷的人与事。

    甘奇的家中,挖了一个更大的地窖,用来装钱,也就是甘奇钱多得没有地方装了。

    年节时候,整个汴梁城的上层社会,显出了一种压抑之感,似乎每个人都知道有些事情不对劲了。

    每年宫中按例都要在新年设宴,请许多人入宫赴宴。

    今年连这一道程序都没有了,甚至皇帝连祭天的典礼都没有参加。

    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不敢有任何动作。

    甘奇也老老实实的,没有任何动作。

    转过年来,该上班的上班,该考试的考试,该干活的干活。

    东华门外再次放榜,沈括一举上榜,激动之后,还得守选,也就是等候朝廷安排职位。沈括立马又回到书院开始他的实验。

    榜单刚放不久,农历三月末尾,甘奇被急召入宫,所有有资格朝会的官员,全部被急召入宫。

    一时间,天下缟素,万民恸哭。

    皇城之外,全城百姓自发聚集而来,到处都是冥纸在烧,烟火隐天蔽日。

    一代明君,就此宾天。

    文武百官,跪满一地,久久不起,哭成一片。仁宗一去,这大宋朝廷,再也不可能有如此开明的时代了。

    甘奇也跪在当场,跪得双腿发麻。

    甘奇本以为自己不会为了皇帝驾崩而伤心,却也没有想到这一刻,他脑中不断浮现出赵祯那爽朗的笑声。

    这个皇帝有万般的好,也有万般的不好。

    但是甘奇是真真正正受过他的恩惠的,赵祯内心之中对甘奇,也是看重有加,更是还经常维护。

    此时的甘奇,其实是伤心的,仁宗再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至少他是圣明的君主,明是非,知对错,有手腕,有见识,许多事情更是心如明镜一般。

    这样的皇帝,真要说起来,真是历朝历代少见的明君,也是他真正奠定了大宋富庶的基础。而且他还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

    能在仁宗朝为臣,也是这些臣子的福气。

    甘奇能在仁宗这一朝入仕当官,也是甘奇的福气。

    可惜,五十四岁的皇帝,就这么走了。

    洛阳城在一天之后才收到这个消息,满城百姓为了祭奠老皇帝,几乎把城内所有能烧的纸都烧了,烧起来的烟雾,几乎连太阳都被遮住了。

    曹皇后一脸悲痛走到大殿之中,上得高台,宣读老皇帝的遗诏,着皇子赵曙克继大统。

    读着这份诏书,曹皇后的面色上有遮掩不住的无奈。

    读完之后,曹皇后频频看向韩琦。

    皇帝病危,真正能见到皇帝,知道确切消息的,还能陪着皇帝到最后一刻的,还是那几个相公。

    如甘奇这个等级的官员,连听实时消息的资格都没有,只有被通知的资格。

    赵曙也被召到皇宫里去了,此刻也在战战兢兢等候着。

    知道李宪请赵曙到大殿,赵曙才稍稍安下心来。

    甘奇就这么一直跪在下面,跪了几个小时。

    曹皇后吩咐人给赵曙换装,把一身龙袍穿好,再出来见人。

    韩琦也是忙前忙后,登基大典也一切从简,国不可一日无君,先让赵曙坐上皇位,安定四方,还要把老皇帝的遗诏昭告天下。

    这一切忙完,才会开始处理给老皇帝发丧的事情。这个过程也很复杂,直到十月,老皇帝才能真正入土为安。这是孝道。

    到得天快黑了,众多朝臣才从皇宫而出,此时许多老臣,连走路都要人扶。

    之后的事情,也不是甘奇能参与的,缟素在身,该上班上班,还做什么做什么。

    直到七八天之后,甘奇才再次收到皇宫内的消息,新皇赵曙召见。

    甘奇赶紧去见,再次见到赵曙,甘奇大礼拜见:“臣甘奇,拜见吾皇!”

    赵曙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亲自上前来扶甘奇,口中说道:“不必多礼,我……朕叫你来,是心中有苦难言,想要找一个人说说。”

    “臣洗耳恭听。”甘奇依旧礼节周到。

    “唉……这几日住在宫内,本想遣散一些宫人,把父皇的嫔妃也安顿一下,却是这点小事也做不到……”赵曙叹息着,他这个皇帝,注定当得憋屈。

    “陛下不必着急,一切还要慢慢来。”甘奇开解一语。

    “慢慢来……曹皇后要垂帘听政,韩琦见朕,也让朕万事都要请示皇后再作定夺。朕已登基,却在这皇城之中连一样皇帝的物什都寻不到,哼哼……倒也是怪事。”赵曙是在相甘奇诉苦,也是想让甘奇出谋划策。

    “陛下在这宫中可有信任之人?”甘奇认真问了一句。

    “有倒是有,不过皆是一些贪财之辈,上不得台面。”

    “臣为陛下保举一人,把此人带在身边,宫内下人之事便可掌控,之后的事情,再来从长计议。”

    “何人?”

    “总管李宪,此人虽然年纪轻轻,却深得先皇信任,是个忠心不二之人,陛下厚待之,他必以忠心报答。”甘奇这是先给赵曙在宫内找一个助力,让赵曙不至于举目无人。

    当了皇帝,一切都不一样了,这皇宫不是说出去就能出去的,皇宫外的人,也不是说进来就能进来的。

    满朝文武,其实也没有一个是赵曙相熟之人。

    赵曙如今,几乎就是任人摆布的境地。

    “李宪,朕知道了。”赵曙点着头,又道:“朕还想问你一句,该如何破局?”

    赵曙急着破局,急着掌权。

    但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甘奇唯有答道:“陛下放心,徐徐图之,定可破局。”

    “朕是有些担忧。”赵曙准备实话实说了。

    “不知陛下担忧何事?”

    “朕非先皇亲生,本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如今皇城之内,皆有曹皇后一手把持,皇帝之宝也在曹皇后手中,若是来日曹皇后内外勾结……”赵曙说到这里,并不往下继续说了。

    甘奇也能明白,赵曙是怕自己这个皇位坐不了几天……

    废立之事,曹皇后拿着皇帝大宝,如今又有太后之名,若是真有个内外勾结,还真不是很难。

    “陛下安心,臣便是一死,也不会让事情到得那般局面。”甘奇帮赵曙,也是在帮自己。

    赵曙若是真被人废了,甘奇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有你这句话,朕就安心了,你先回去吧,这皇宫里都是眼线,留得太久,对你也没有好处。”

    “臣告辞!”

    甘奇出了皇宫,心狠手辣的那颗心,慢慢又升了起来。明天是赵曙登基之后的第一次朝会,先看看情况。

    第二天朝会,事情比甘奇想象的还要眼中。

    曹皇后,或者不能再叫曹皇后了,而是曹太后,如今垂帘在高台之侧。

    赵曙坐在龙椅之上,几乎没有机会发言。

    一切的事情,都由韩琦开口,曹太后定夺。

    这几乎就真的把赵曙排除在外了,赵曙这个皇帝,成了一个傀儡一般。

    不仅甘奇看不过眼,其实也还有人看不过眼,比如同知谏院司马光,此时就出言:“启禀太后,臣以为,西北增兵之事,当问一问陛下的意见,方好定夺下来。”

    曹太后并不认识刚升任的同知谏院司马光,但也要做一个过场,开口说道:“皇儿对西北兵事有何见解啊?”

    赵曙终于有机会开口了:“儿臣以为,西北增兵之事,首要乃是军饷之事,军饷之事当由三司以及枢密院之官出来奏对,问清楚其中,方好定夺。”

    韩琦却立马开口:“陛下,此时老臣已与枢密院及三司商量过了。”

    赵曙有些哑然。却听身旁曹太后说道:“既已商量过了,那就按照韩相之法办理吧。”

    甘奇看得是连连皱眉,司马光也看得连连皱眉,台上的皇帝,真成了一个摆设了。

    韩琦还笑着拱手:“谢太后!”

    赵曙微微皱眉,他想亲自问了问三司与枢密院,想弄清楚西北增兵的事情,却也没有再开口的余地了。

    赵曙唯有盯着甘奇看,眼神热烈,想要看到甘奇的一个回应。


………………………………

第四百一十九章 让他来见朕

    赵曙想甘奇在这个时刻出来说一句话语。

    但是甘奇让赵曙失望了,甘奇并没有出来说话,就这么看着赵曙如一个傀儡一般坐在高台之上。

    赵曙焦急的神色之中带着略微的失望。

    朝会散去,甘奇走到左掖门口,回头看了看这座皇城,深深叹了一口气。

    如果包拯还在,今日这朝堂上的韩琦岂能这么轻松?

    可惜包拯不在了。

    甘奇没有回衙门,而是直接出城而去,见了见狄青,把朝堂上的事情与狄青说了说,又去看了一场球赛,然后才进城。

    在家中,甘奇与赵宗兰说道:“娘子,明天你带着家中之人出城住几天吧。”

    “夫君,怎么了?为何这个时候要出城去住?”赵宗兰似乎能感受到什么。

    “没什么,会老宅住几天,老宅不能总是空着,每年回去住几天,也有一些人气。”甘奇这么解释一句。

    赵宗兰也就不再多问了,即便心中有许多猜想与担忧,也只是点着头:“嗯。”

    安排了家人,甘奇又出门去了,今夜不知道还要去见谁。

    韩府之中。

    也有人站在韩琦面前汇报着:“相公,昨日甘奇见了官家。”

    “哦?两人说了一些什么?”韩琦问道。

    “恕属下无能,两人密谈,属下并不知两人谈论内容,只知道两人见面时间极短,应该还来不及谋划什么事情。”

    “今日呢?今日甘奇都在做什么?”

    “今日他下朝之后并未回谏院,而是出城去见了狄青,时间倒也不久,然后他又去看了一场球赛,接着就进城回家了。”

    “见狄青?”

    “回禀相公,正是狄青。”

    “这条老狗还活着呢?老夫都快把他给忘了,如今这老狗在做什么?”

    “狄青还是在为甘奇训练那些相扑手,百十来个,今年又多加了一些。”

    “哼哼……这是不是私练兵马啊?”韩琦笑着问道。

    “相公说他是,那他自然就是!”

    韩琦点着头:“好一条大罪!”

    韩琦知道狄青在训练相扑手的事情也不是今日,偏偏今日就把这当做罪证了。便也是仁宗在时,韩琦知道这条大罪在仁宗那里是说不通的。

    但是如今仁宗不在了,朝堂上由曹太后一言而决,那这条大罪就说得通了。

    “相公高明!”

    韩琦挥挥手:“发几封帖子出去,让人明日到太后面前弹劾此事。”

    “遵命!”

    “还有那个甘奇,也要一并弹劾,此事他是幕后之人,狄青只是他麾下走狗而已。”韩琦如今再对付起甘奇,再也不用想方设法了,因为裁判变了,裁判不再是仁宗赵祯了。

    这也可见封建时代一个明君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相公放心,属下知道如何办理。”

    韩琦点着头,微微笑着。

    大早而起,甘奇亲自安排着一家老小出城的事情。

    下午,史洪磊终于从泉州回来了,再一次到三司去任职,甘奇却并未见他。

    当甘奇到得谏院的时候,还没有在自己的班房坐稳。

    唐介就匆匆而来,一脸急切说道:“道坚,大事不妙,今日有人入宫弹劾你了,御史台那边已经收到宫里的旨意,开始调查你。”

    “哦?弹劾我何事?”甘奇似乎并不感到很意外。

    “私自操练兵马。”唐介答道。

    甘奇反而笑出声来:“倒也不知我在何处操练了兵马?”

    “你还笑得出来,说你与狄青在城外操练兵马,有甲胄,有兵刃,一年操练几百人,而今麾下死士上千。”唐介是真为甘奇着急。

    “甲胄倒是有,球赛所需,汴梁城内几十支球队,每队皆有甲胄。操练人手也是真,皆是相扑场的相扑手,两级联赛,签约的与未签约的加在一起,五六百人总是有的。这莫不是造反之罪?”甘奇问了一语。

    “是非黑白,哪里由得你说,我已上书陛下……太后,为了开脱了,就怕太后不信我。”唐介说道。

    甘奇冷笑几声:“哼哼……吃相也太难看了,先皇在时,何人敢如此构陷?”

    “道坚,说这些还有何用?你得想想办法自证清白啊。”唐介也是皱眉在想。

    “这般清白,还用自证吗?每天汴梁城有多少人去看相扑看球赛?非说我私自操练兵马意图谋反,问问这汴梁城的人哪个会相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甘奇的话语,在唐介看来,似乎是赌气一般,唐介唯有再道:“道坚,此时已非意气用事之时,当想个破局之法,明知是构陷又如何?当朝相公韩琦要拿你开刀,你还把曹太后得罪得死死,便不能这般随意了,当想办法!”

    甘奇两手一摊,说道:“我一个五品小官,能有什么办法?朝中台谏官员无数,难道人人都是瞎眼之辈?诸多相公,难道没有一人觉得此事不该?”

    门口忽然走进来一人,正是同知谏院司马光,他开口一语:“我觉得此事不该,当初曹家之案,我就在开封府办差,甘谏议做的就是君子所为,便不该如今还被人报复,朗朗乾坤,岂能以邪压正?我当上书,请太后还政官家,以官家亲政,才是大公大义。”

    司马光突然走进来说了这么一番话,甘奇有些意外。

    司马光这一辈子做了很多错事,但那都是公事与政见上的,私德之上,倒也没有什么缺失之处。

    历史上,曹太后把持朝政,两宫失和的时候,司马光也是第一批出来劝曹太后放权的人之一。

    政治斗争,写在史书上都成了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但是其中的凶险,远远不是这几句话那么简单。

    太后与皇帝争权夺利,岂能那么简单?

    仁宗朝留下来的最后这些人,其实还保持着仁宗朝的风气风骨。否则赵曙想亲政,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唐介听得司马光之言,也开口说道:“我便同你一起上书,这世间哪有这般道理?新皇早已成年,又并非年少无知,岂能还由太后掌管朝政?只待官家亲政,便也容不得构陷之事。”

    “对,官家亲政了,甘谏议此时的危机便也解决了。”司马光纯粹就是看不得这些黑暗。

    甘奇却泼了一盆冷水:“在下多谢二位!但是上书也只是上书而已,曹太后已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又岂能轻易把权力放下?”

    “祖宗有礼法,就该按照礼法来,怎么能让后宫干政?”司马光想得有些简单了。

    “后日朝会,同去!道坚你也要出言,到时候谏院所有人都要出言劝诫,纵观历史,后宫干政之人,哪里会有好下场?”唐介正直非常。

    甘奇只是摇头不语。此事若是没有韩琦倒也还好,一旦韩琦站在了太后那边,事情就再也不是那么简单了。

    朝会再起。

    朝堂之上,风骨还在的人不少,领头一个就是仁宗还在的时候升任参知政事的欧阳修,所有人还没有说话,欧阳相公就第一个开口:“臣欧阳修有奏。”

    高台之上的赵曙想应一句话,却被曹太后抢了先:“欧阳相公请说。”

    欧阳修皱着眉头说道:“新皇已临朝,臣以为太后应该还政于新皇,新皇乃是先皇遗诏所命,又早已成年,如此局面,太后垂帘听政,实属僭越。”

    曹皇后闻言没有说话,而是看向韩琦。

    韩琦自然出来说话:“欧阳相公所言差矣,如今新皇登基,正是四方不稳之时,当由太后先稳住内外,以名正言顺,四海皆服,政局稳定之后,再由陛下亲政。”

    司马光直接就站出来了:“不知韩相所言,到底是何道理啊?朝堂内外,哪里不稳了?”

    韩琦看了一眼司马光,说道:“哪里不稳还用老夫多言吗?若是没有太后坐镇,不知有多少人会对皇位有觊觎之心,若官家乃是先皇嫡子,有哪里需要劳动太后辛苦?”

    还有人附和韩琦话语:“还是韩相所谋高远,太后临朝,自是一切以大局为重。”

    “韩相所言极是!”

    欧阳修与司马光看着这些附和之人,气得是无话可说,也不知再说什么。

    唐介出来说道:“即便是垂帘听政,那也得事事问过陛下之意才好定夺,听政只是监督过问,而非代政,陛下在朝,为何事事不问过陛下?”

    韩琦反而相问:“有何事没有问过陛下啊?西北增兵之事,老夫也问过陛下。尔等不问,却还怪起旁人了?万事,自然以陛下为重,太后本就是过问监督之职,老夫从未有过僭越之举。要说僭越,朝中有一人,还真就敢做这般的事情,竟然敢在汴梁之外私自操练人马,意图何为?”

    唐介立马说道:“韩相,此事还在查证之中,岂能随便下定论?”

    “既然查证,那就把甘奇叫出来问问,问问他让狄青狄大将军每年为他操练那么多人手,还私藏兵刃重甲,这般是为何啊?”韩琦直接发难。

    甘奇知道自己躲也躲不过,唯有上前几步,答道:“陛下,臣从未有过任何逆反之心,所谓私藏甲胄,其实并非私藏,乃是球赛所需,汴梁城里大小球队几十支,每一支都有甲胄在身。至于操练的人手,也不过是相扑之人,只为上台给观众娱乐,何谈罪责?”

    “哦?操练的都是相扑手?那为何相扑手要用狄青去操练?狄青何许人也?他操练出来的人手,当真仅仅是相扑之用?”韩琦再问。

    这朝堂的话语权,都在韩琦手上了。

    “陛下明鉴,臣做这些事情,只为商业牟利,并不做他想。若是韩相公非要觉得臣这是居心叵测,那臣便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甘奇对着台上的皇帝说道。

    皇帝赵曙也开口:“韩相误会了,甘卿的那些营生,最初之时,我家汝南郡王府也是有参与的,并非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就是商业牟利而已。”

    “皇儿……可不得乱说,你乃是先皇膝下唯一的皇子,也是而今大宋的官家,勿要再说什么王府之事。那些与你无干,你身为皇帝,当以皇帝之心,保社稷不失。甘谏议是忠是奸,定有公论,待得韩相查明之后,再说此事。”曹太后显然恨甘奇入骨,曹家两个兄弟,一个处斩,一个求道。在曹太后看来,皆是拜甘奇所赐,这一点上,她与韩琦想法是一致的,得把甘奇置于死地。

    赵曙皱了皱眉,成了别人的儿子,连家都不能提了?

    韩琦立马接道:“老臣以为,当暂时革去甘奇同知谏院的官职,待得事情调查清楚了,再来定夺。”

    “臣附议。”

    “臣附议。”

    唐介立马开口:“臣觉得此事不妥!”

    王安石也出来了:“臣也觉得此事不该如此,甘谏议乃是朝廷大员,不能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就先行获罪。”

    曹太后大手一挥:“且先按照韩相之言办理,若是有冤枉了,再官复原职也不迟。”

    “遵旨!”韩琦已然躬身。

    台上的赵曙直接站起来了:“有没有人能听朕一句话?”

    “陛下请说。”韩琦还有礼有节。

    “甘奇是忠诚,必然不会做那僭越之事,朕相信他,不必调查。”赵曙有些刚。

    “皇儿,知人知面不知心,你非先皇亲生,你怎么就知道没有别人觊觎这个大位?你怎么就知道没有人勾结甘奇,想要谋朝篡位?如此紧要关头,一切当小心行事,避免家国倾覆。就按照本宫所言办理。今日暂且到此,退朝。圣旨随后就到。”曹太后已然起身,拂袖而去。

    那一句圣旨随后就到,把赵曙说得是哑口无言,跌坐在龙椅之上。

    韩琦已然躬身:“恭送太后,恭送陛下。”

    “恭送太后,恭送陛下。”

    有人已然往大殿之外而去,有人还站在大殿之上不动。

    甘奇却也往大殿之外去了,看得唐介连连摇头,看得王安石着急不已。

    皇帝赵曙更是着急非常,连忙对身边的太监说道:“李总管,烦请你赶紧去把甘奇叫住,让他来见朕。”

    李宪点着头,把拂尘一收,下台而去。


………………………………

第四百二十章 城门楼子九丈九

    李宪在左掖门前追上的甘奇,说道:“甘谏议,陛下有请。”

    甘奇抬头看了看皇城的屋檐,高耸如云,飞翅拔天,好不气派。

    为何要把皇家的宫殿建得这么气派呢?建筑高大还不行,还得垒土为台,再把宫殿建在高台之上,连进大殿的门口,都要上许多台阶。

    人走在这里,上着台阶,抬头看着高耸的宫殿,雕梁画栋,兴许就会不自觉产生一些敬畏感吧?

    高高的建筑,显出威严,也是在下意识的压制人心,让每个到得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权威不容挑战。

    甘奇看得有些出神,想得也有些多。

    李宪又是一语:“甘谏议,陛下请您去见。”

    没想到甘奇忽然摆摆手:“李总管,你回去禀告陛下,就说今日不宜相见。”

    李宪愣住了,他当了这么久的太监,还从来没有见过人臣子这般应对皇帝的。

    “甘谏议,陛下相召,这般不好吧……”李宪是好心,怕甘奇得罪了皇帝。

    甘奇却还是摇着头,叹道:“我有一言带与陛下,就说还需要忍耐几日。”

    李宪又问:“甘谏议,奴婢真就这般去回复陛下吗?”

    “是的,就这么去回复吧。”甘奇说道。

    李宪躬身一礼:“那甘谏议多多保重。”

    甘奇点着头,转头出了左掖门。又回头看了一眼高耸的城楼,口中喃喃一语:“城门楼子九丈九啊!”

    甘奇回到谏院,不得片刻,御史台的人就上门了,一个青杉官员恭恭敬敬与甘奇见了一礼:“甘谏议,下官……下官受命在身,实在是得罪了,还请甘谏议海涵。”

    甘奇看得出这个青杉官员的为难,笑道:“大印与诰命在案几之上,你自去取,这身官袍应该不用脱吧?”

    “不用不用,有大印与诰命就足够交差了,下官相信甘谏议是冤枉的,要不得几日,下官亲自把大印与诰命再送回来,恭恭敬敬送到甘谏议手中。”

    这个青杉官员,甘奇不太认识,但是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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