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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愚若智(女尊)-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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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是冉燮公子啊……”我嗫嚅,缓步走进了厅堂。
“墨台……夫人。”他开口,声音如清泉涧流,带着轻颤。
厅里一片静谧。我细细打量着他,眼光自然地落到他头上“夺目”的发饰上——玛瑙钗,翡翠钗,珐琅簪,然后是金簪……六根金簪,在令人眼花缭乱的头饰中并不起眼,那是……
“你……为什么要来郾都?”药殷……冉燮殷微垂臻首,我只来得及捕捉到他的一对美眸中,抹过难言的情绪。
“逃命啊!”我故作轻松地说道:“我在桓城的时候,不是被你们发现了么,能不跑吗?!”
“我……没告诉任何人,你在桓城——你的扮装很成功,她们都没发现。”殷抬眸,飞快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垂了下去。
难怪啊,那天之后,在墨台府附近蹲守的弟子,一反常态地消停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我开口问道,心绪百转。
“我本以为……你跟墨台烨然会一直在桓城的,这一辈子再也……。”殷答非所问地说道。
“这样都能遇到,不正说明我们有缘吗?!”我笑侃。
“缘……”殷停顿了许久,才再次开口道:“师叔,当你对我伸出手的时候,我犹豫了,我怕步上爹爹的后尘,所以……是我亲手断去了我们的缘……于是,我遭到报应了!”
我眉心微拢,想不明白他话中所指,只听他轻轻说道:
“你上次遇袭受伤,我察看伤口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了解你……那以后,我想了很多,却一直不敢开口问你——师叔,你是不是早就发现……那些蛊了?你……恨我吗?”
“恨过,但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我爽快地回答他,难得的真心。
暗暗自嘲,原来我也会有心理敏感期,这不正是动物行为学中的印随学习——雏鸟情结么?!
“离开桓城以后,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顺着签文,我们成亲了,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么多的事了,哪怕……哪怕你命不久于世,到时,我随你一同去也就是了……”
呸呸呸,我活蹦乱跳的,什么叫命不久于世?!我怒,又有拍死他的冲动了——却因他的下一句话,心里犯酸——
“我又想,如果那天,掉进深渊的真的是你,我跟着你一同跳下去,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怎么都好过,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地活着……”
“‘菡萏会’那日,当我听到‘仪公子’的名号的时候,我想去找你,想见到你,这个念头在我心里疯狂地蔓延着,但转念一想,我怕啊,我怕被有心人看出端倪,然后你又会被师父带回门派……我只能把自己锁在房里,然后任由心被上万只虫蚁啃噬着——那时方知,原来我是如此的善妒,我妒忌墨台烨然啊!我的身体里,宛如住着一个魔魇,是不是很丑陋呢……”
我静静听着,眉头已深锁。
“刚才,就在我看到你的一刹那,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真是傻,现在这样,是最好的了——墨台烨然,他有能力庇护你,他比我强太多了……你活着就好,我只要你活着。”
我,看着他,近乎震惊地看着他——我何德何能,配得起这样的他呢?!他确实是傻呵……
“璘……缦殊公子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这是……我唯一能帮你做的事情了。”
殷终于抬起了脸,眼中的情丝与哀思,缕缕挟住我的心,紧紧的缠绕,令我的心,隐隐抽痛着……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那一眼,似乎已是决绝。
我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再次消失在自己面前……
实在忍无可忍,深深吸了一口,平地一声吼:“冉燮殷,你丫的,你个自以为是的傻瓜!”
吼完,发足狂奔,追了过去……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濡以沫,相呴以湿,不如相忘于江湖。
但是,我要说——
庄周,绝对是个老神棍!
试问,既然有了“相濡以沫,相呴以湿”的经历,又如何能“相忘于江湖”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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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月徘徊菟丝附女箩(墨台烨然番外)
懿渊十一年,征暑之月,皇家避暑山庄,万壑行宫。
岫云斋,正宫东面的一组八进院落建筑群,是专门供皇太君居住的,楼阁清樾,亭台澹泊。
“……皇帝也真是的,什么破事儿都让你去干,她到底有没有把你当男儿家来看啊!”
说话的,是临水而立的八角亭阁中主位上的皇太君,我的……义爹。
他穿着石青色的凤袍,圆领、右衽大襟、左右开裾、平袖端,饰九只金凤,间以五色云及福、寿纹,下幅八宝、寿山水浪江牙及立水纹。
“这不正说明义爹教导成功吗?我还就是喜欢搅和在朝廷官场这漩涡里。”我漫不经心地答道,偏头眺着湖对岸的云辉玉宇的牌楼,重廊复殿,层叠上升,贯穿青琐,气势磅礴。
“然儿,你也该学学柳儿,平时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柳儿,你的女儿快满周岁了吧?改天抱进宫给哀家瞅瞅。”义爹的话头换得极快,转向了一旁正襟危坐的墨台柳。
我淡淡地扫向墨台柳,他前年招赘了一个妻主入府,一个看上去就很好掌控的文官,只是……未免太过木讷了。
“回皇太君的话,您的记性可真好,现在十个月大了。前阵子,皇上给赐了封号,说等满周岁以后再赐名呢!”墨台柳垂首,细声细气地回答。
“反正,也就只有府里几个人知情,外人不还都道我贤良淑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么?”我开口道。义爹还是这么罗嗦,早知道今天就不来了。
“然儿,再过四个月,你就及笄了,到时叫皇上给你选个好妻主,我算是想明白了,男儿找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女子嫁了,这样才算真正的幸福……”近几个月,义爹经常跟我提到婚嫁的事儿,他以前经常说男儿家不用把自己束缚在闺阁之内,应该放手去闯一番天地;可如今却改了想法,老跟我念叨,男儿家就该嫁人,然后相妻教女……
“及笄以后,我打算去桓城的墨台府,那里远比郾都自由……至于,妻主,自然是我自己选了!”我微微蹙眉,看向义爹。
“自己选?想当年,那个淑皇子也坚持要自己选的,结果呢?!这么多年来,我最担心的,就是你落得跟他一样……”
“弟弟,你别每次说到这些,都拿淑皇子举例子啊,人家淑皇子招谁惹谁了啊!”我的姑母——墨台遥在一旁嚷嚷道。
“你给我闭嘴!看到你,我就着恼!我接到消息说,上个月然儿在别庄的时候,一伙贼人闯了进去,你说你安排的那些个护卫干什么吃的?幸好然儿没出事儿,不然我饶不了你!”义爹的美眸喷火,狠狠瞪视着姑母。
姑母摸了摸鼻子,坐了回去。
“然儿,你也是的,什么不好玩,学蛮夷玩蛊,多邪门的东西啊!据说,那伙贼人就是冲着你养的蛊去的,现在被抢走了,倒也是好事儿!”
“不是被人抢走的,是我自己不想要了!没用的东西,白费了我两年的时间。”我将视线调回了水波荡漾的湖面,不想深谈,免得义爹又唠叨个没完。
“我听说,近来盛郾多了一个痴情种子,好像是个长史,叫公孙什么来着……就照她那样子的,给你找个妻主吧!”义爹居然又接上之前的话尾了。
“皇太君,您说的那人,是叫公孙丠,现在已被圣上擢为都统了。”墨台槐拘谨地答道。
公孙丠吗……不过是琼养的一枚棋子,任凭自己的生死揉捏在他人手里的女人,有什么好的?!我不由嗤笑,转而想到,她的夫,似乎是“生死门”的吧——最近“生死门”的小动作还真多,看来,要再增派几名探子进去……
猛然警觉,我的目光落到了堤岸边那片矮林——
“义爹,我早跟你说过,行宫种这么多树,容易藏刺客的!”我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步出了亭子。
正觉得无聊呢,居然就有人送上门陪我玩了!我飞身跃向湖堤,心情颇为愉快,嘴角难抑地弯起了。
不知道这是哪一路的人呢……我分心想着,手中未停,轻易拧断了其中一个女子的脖颈;左边那个女人刀挥得实在太慢了,随意地避开刀锋,我的左手在下一秒穿透了她的胸膛,她骨头碎裂的声音还算清脆,本来想将她的心脏拽出来,想想可能会吓着义爹,干脆顺手捏碎了……
可惜只来了六个女人,随便玩一圈,居然这么快就都死光了……
等我慢慢走回亭子的时候,夏枫已经端着清水在等我了。我熟练地清洗去手中的血污,我从不留长指甲,就是觉得不方便洗濯。
“墨台遥!”义爹突然吼道。
我顺势看过去,只见他的脸色都泛青了,是被刺客吓到了吗?
“这不关我的事吧?这是宫里的侍卫的失职。”姑母弹跳了起来。
“谁跟你说这个了!然儿好好一个男儿家的,你居然让他学这么残忍恶心的杀人手法,这让他还怎么嫁人啊?!”
“不带这么玩的!最初我是打算让公子学剑的,明明是弟弟你自己说的,一个男儿家家,随身带把长剑,成何体统!”姑母的娃娃脸皱成了一团。
“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这么阴毒的武功学了干什么?还不如去学剑!”
“弟弟,你从小就这么善变!自己说过的话,翻脸就不认帐!现在你都当上皇太君了,应该是凤口一开,金口玉言的,可你怎么还没改掉这个坏毛病啊?”姑母跳脚急道。
“墨台遥,我哪年哪月哪时哪刻说出那句话的?你说的出来,我就认下了!”义爹的气势远远高过姑母。
姑母一窒,良久才呐呐说道:“明天我就去给公子请个剑法高超的师父……只是,都练了近十年的爪法,现在换剑会不会太迟了一点啊?”
“这我可管不着,然儿有相当的自保能力,我才放心他到处乱跑……”义爹偏头,对我说道:“要不,然儿你也别学什么剑术了,安心呆在我身边好了,等你及笄,找个好妻主嫁了,我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我会学好剑术的,请义爹放心!”呆在宫里有什么好玩的,我迅速开口接道。
目光再次飘向湖面,嫁人吗……我从没想过,好遥远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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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渊十五年,霜序之月,月中。
我站在“生死门”刑律堂的墙檐上,看着花园里的女子,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想不起来原先她长什么模样了,但她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开智前后,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区别啊!
琼是在半年前才知道“生死门”出了个药人,重金收买了几个蛊师混了进来,不是为了炼蛊,而是打算以蛊操控药人……虽然我不清楚琼要做什么,但是我……怎么可能让琼得偿所愿呢?
这个女子是叫做毒玄吧,她的皮肤略嫌苍白,难见血色,眉宇间不见欲、不染愁、不动情、不含恨,眼睛圆圆的,眸光意外的明亮,鼻尖微翘,唇线薄凉。怎么看都像个书生,却没有时下文人的呆板与酸腐,浑身给我的感觉就是——宁静,既非死气沉沉,亦非生机盎然。
我一直以为她早已不在世上,可她居然在药光手里活了下来,还活得比谁人都好,只能说——她的运气真是极好啊!
身形飘忽,已至她毫无防备的身后,突然听她叹气,以细小的声音碎碎念:“药光叫我来干什么呢?看戏?不像!以这个女子警告我?她真看得起我啊,我现在敢跑么?!天下之大,竟无我立足之地……”
巧的是,厅堂里的那个女人我认识,六年前,我就是从她的口中偶然得知“生死门”药人这个秘密的。
原本,我该直接封住毒玄的穴道,将她带至客舍,然后等天黑后将她运下山,至于她以后的命运,那就要看我以后的心情了……但是,现在见到她,我改变主意了——
腰间的软剑悄然而出,直接横在了她的颈间,她的反应异常的快速,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既不动也不反抗,连颤抖都没有。
“为什么最近老遇到这样的事情呢……”只听她懊恼地自语,她的脖颈微移,立刻就被我的剑锋削去一缕长发,我蹙眉,将剑刃稍稍移开,随即发现,她的整个身体已经彻底僵住了……
毒玄,四年后的再次相见,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识时务的聪明人。
而这样的人,通常都会长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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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渊十五年,霜序之月,月末。
桓城,墨台府内。
义爹催得越发紧了,与其让他给我指一个妻主,不如我自己随便找一个。我意欲在春莲她们中间挑一个的,毕竟她们跟了我近十年,深谙在这个染缸中的存活之道,我不用烦恼她们英年早逝,而让我过早守寡,尽管这样的婚嫁,实在是无趣啊……
目光不由落在了一旁看帐目的女子身上——她真是听话啊,听话到让我觉得……在她身上用蛊,十分的浪费,浪费我的蛊虫。
“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我实在看不出你到底有什么用处,你说,我杀了你好不好?”我开口道,细细观察着女子的反应。
她闻言,面色一变,眉心打结,垂眸状似思索。
我知道,她的反应一向极快,果不其然,刚嗑下两枚瓜子,就听她说道:
“墨台公子,你是因为觉得我无用,才想要杀我的,对吗?”她抬眼看向我。
我漫不经心地颌首。
“公子只知,有用之用,却不知无用之用,方是大用。”她露齿而笑,平日里淡然的脸庞,仿佛在一瞬间,灌注了生气活力,流光溢彩,光芒四射。
我暗自惊讶,有一霎那的恍神,只听她继续说道:“不材之木,因无用,不被斧伐;白额之牛,因不祥,不被祭祀;残废之人,因无为,不被征兵。公子说我无用,我该高兴才是,因为无用,我可避开风头浪尖,免祸而保身,如此才能寿终正寝,终其天年。”
我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她。很快的,她的笑容僵住了,然后开始惊疑不定,接着扁嘴哭丧了脸……而我终于笑了,心情非常愉悦,脱口道:“我发现你的有用之处了——我们成亲吧!”
她睁圆了双眼,头一次露出了傻气的表情,愣愣地站在那儿,似乎已然石化……
容易掌控,有小聪明,且知进退的……妻主,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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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渊十五年,开冬阳月。
“公子,老奴刚才说的话,您都明白了吧?您也不用过于紧张,床第之事,都是女子主动,您等着夫人来做就好了。”
这个喜公,是姑母从郾都打发来的,他一说就说了近一个时辰,我只模模糊糊地听了大概——总之,等等躺在床上,我什么都不用做,就对了吗?!倒也好办。
这场婚礼办得很仓促,一切从简,因为我担心迟则生变。
喜公退了出去,我静静坐在床上等着,但是我的……妻主,一直没进来。
“夏枫,去把毒玄……去把夫人叫进来掀喜帕,折腾了一天,我疲了。”喜公刚才有交代,新夫自己掀喜帕,是不吉利的。
“主子,夫人应该是在前厅给宾客敬酒吧,现在时辰尚早,夫人这么快回房,会被人笑话的。”守在床边的夏枫答道。
“她已经在院子里站了大半个时辰了!到底在磨蹭什么?”我不耐地说道。
夏枫闻言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我就听到那女子拖拖沓沓的脚步。
她依礼揭了我的盖头,我缓缓抬眼,对上她若有所思的黑眸。
“你……妻主,你在想什么?”这个称谓叫起来还是很生疏的。
夏枫走上前,帮我去了沉重的头饰,然后净了面,拂去铅华。
“你养过螳螂吗?”她思忖片刻,开口问道。
我蹙眉,不解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你说,这里是母螳螂产卵还是公螳螂产卵呢?”她继续问道,身子开始后退。
“自然是公螳螂了。”虽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螳螂”的问题,我还是开口答道。
“你……要效仿螳螂吗?”她的薄唇轻撇,已经退到了门边。
“妻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看着她似乎随时打算夺门而出,我顿感不悦。
“如果是公螳螂产卵的话,那公螳螂在洞房之夜吃掉母螳螂,以摄取和补充大量蛋白质来产卵。”她的脸上流露出明显的戒备与害怕。
我只听懂了她的前半句话,她怎么会有这么稀奇古怪的想法?她以为我要杀了她吗?她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我如果要杀她,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我一向喜欢欣赏他人的恐惧,但是,我能肯定,自己并不希望看到她对我的恐惧,甚至是厌恶看到她这样的表情。
我示意夏枫领着边上侍候的小厮退出去,然后兀自坐到了桌边。想到喜公刚才说,夫妻要一起喝合卺酒,以示合二为一、已结永好、同甘共苦,我倒了两杯酒。
她还站在门边,似乎仍在思想斗争着,许久都未挪动。
我开始动气,口气不自觉地冷寒,道:“妻主,你到底要不要过来?”
话音刚落,就见她快步走了过来,乖乖端坐在了桌边。
我一怔,转而莞尔,将一杯酒递予她。半杯自己饮,然后换杯共饮。
“妻主,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轻轻说道,特意放柔了口气。
我见她喝了酒,似乎逐渐平静了下来,心下一喜,脸上染了笑意。
“为什么你会有温润如月的气质,给人暖暖的感觉呢?诡异啊诡异,危险啊危险……”她直直看着我的脸,圆眸里有迷茫以及……一抹异样的光彩。
“我喜欢你这样的眼神,如果你能一直这么看我,那在一块儿,其实也是不错的。”我低低地喃喃道,却不能确定她是否有听到,因为——
她突然站起身走向婚床,然后站在床边状似思索。
我顺势瞟向婚床上平铺整齐的鸳鸯枕被。她是要就寝了吗?这又有什么好烦恼的?
“妻主,你的睡相应该不差吧?”我不确定地问道,也走至床边,夏枫不在,我只能自己动手卸下软剑。
回过身,只见她开始在新房里翻箱倒柜,然后抱着两床崭新的锦被走回了床边。她体寒吗?但是一下盖这么多被子,她不嫌沉么……不禁觉得好笑。
她动作麻利地重新铺着床,将鸳鸯被拢到床外侧,在内侧铺好一张被子,然后在床中间横了一张叠被。
“睡觉!”她说着,胡乱地脱了外衣,除了靴,就爬上了床,一个人裹着一张被子,贴着床内侧,躺稳了。
我犹疑着脱了外衣也上了床,平躺着,等着……
只听她嘴上念念有词,含含糊糊,不甚清楚,只能依稀分辨是:“黑寡妇,沙漠蝎,螳螂……色既是空,不过一堆红粉骷髅……坐怀不能乱啊……”
洞房就是这样的吗?!那我们现在算是真正的夫妻了吧……
。。。
………………………………
42亲卿爱卿是以卿卿
所谓的人生,一旦错过身边的风景,再回头时,就已无迹可寻,或许多年后相遇,也只能黯然一笑,彼此只是对方生命中的过客,如同红尘中独自绽放、又独自枯萎的花朵,花开时的惨烈,花盛时的美好,花谢时的飘零……
遗憾,纵然也是一种美,但我是个泥胎俗人,欣赏不了那般高境界的美,目光短浅如我,只想抓住当前。
我一路追赶,轻功比不过墨台妖孽,居然也不如殷……心里发急,担心终究是慢了,一口气冲到了墨台府正门前,不加思索地跑了出去,然后――
只一眼,立刻转身,躲了回来,险些撞上了迎面奔来的墨台遥。
“你怎么回来了?”墨台遥大奇,灵敏地侧身闪开。
她伸手稳住我的身形,探身看了出去――
“这不是冉燮公子吗?!”墨台遥高声说道。
府门前对峙而立的两人皆循声看了过来――秋葵黄锦袍的殷以及……丁香紫云裳的紫罗兰,他仍做白粉脸打扮,今天贴的是蝶形翠钿。
“墨台郡侯,玄……夫人。”紫罗兰款款行礼,冉燮殷也微微欠身。
我的眼刀飞向墨台遥,她视若无睹,拖着我,走到了那两人的车轿前,温文地还礼,只是那双熟悉的眸子里,满是兴味,贼亮贼亮的。
我缓缓行礼,一见紫罗兰,我就……额角的小小的青筋在暴跳,还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么――墨台遥,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我一声不吭,双眼死死盯着殷,殷垂眸低首,看不清表情,只是他紧扭衣袖的手指不小心泄露了过多的情绪。
“玄……夫人,别来无恙?子迟听闻,仪公子连日呆在宫中,都未回府,心恐是由于子迟的原因,惶惶不安。”紫罗兰在称呼我的时候,故作停顿。
您“别来”,我就会“无恙”,我在心里咬牙切齿,仍旧不语,思忖着他的来意,而紫罗兰不说话也不着恼,含笑望着我。
一时之间,三人就这么站着,气氛压抑。
“难得两位冉燮公子同时到访,真是蓬荜生辉,快快请进,入府再叙。”墨台遥突然出声说道,丰姿优雅。
我正欲阻止,一直默然无语的殷已经脱口道:
“不敢叨扰墨台郡侯,我这次是私自出府,不便久留,就此告辞。”他徐徐行礼拜别,然后转身欲上轿,从始至终没抬眼看我一下。
我心中千言万语,话刚到喉口,就听墨台遥冒然出声,道:“冉燮长公子,请你留步。”
我疑惑地看向墨台遥,只见她注视着冉燮殷,表情难得认真,良久,沉声问道:“你的……爹爹,这些年可好?”
殷的爹爹?好像我有听墨台遥提过……是那个淑皇子――我打心底鄙视墨台遥,人家儿子都这么大了,难道你还存在什么念想?想干嘛啊?!
殷显然不解墨台遥为何有此一问,迟疑地答道:“劳烦郡侯挂念。家父的身体,长年调养,越见起色,近来,旧疾已甚少复发。”
“那就好……他的性子偏拗,极易执着,伤心且伤身。”墨台遥眼神复杂,但一瞬间就恢复了平静,仪态从容,速度快得令我以为只是一时眼花看错。
“正好我也出府很长时间了,我们一同回去吧!”紫罗兰开口说道,笑吟吟地睨向殷。
殷冷然地看了紫罗兰一眼,双唇紧抿。
“冉燮公子,”眼见冉燮家的轿夫已经压轿,我一咬牙,说道:“今日之事,我不会善罢甘休,改日定当上门拜访。”
这话,自然是冲着殷说的,他倏然回身,一脸震惊,眼神复杂,唇瓣动了动,终究含辞未吐……
“如此也好,那子迟就在府内,恭候玄夫人的到来。”一旁的紫罗兰,居然立即接口说道。
一刹那间,我似乎听到了额上的青筋崩断的脆响。
为什么……为什么不管什么事儿,紫罗兰都要硬插一脚进来呢?!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我忿然转身,大步走到紫罗兰跟前,瞪视他,说道:“子迟公子,你别太过分,狗急了……不对,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的,我……”
“妻主!”路的那一边,突然传来一声耳熟的叫唤。
我条件反射地偏头望去,顿时,满眼的红,衣袂纷飞,下一秒,感觉腰间已被人搂住,佛手柑的甜香萦绕,身子后退,然后落在了墨台遥背后,一下就与紫罗兰拉开了近三丈的距离……
“你舍得回来了?”我站稳身子,挑眉揶揄道。
墨台妖孽脸色红润,额面薄汗,尽管气息还算平顺,但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匆忙赶回来的。他的左手留在我的腰上,默不作声,春眸瞟了我一眼,然后扫过殷,落在了紫罗兰的身上。
我不得不收回之前想的某句话――果然,还有比刚才更糟糕的情况!
“仪公子,我还在想,今日无缘见到您,您居然就回来了,真是巧啊……”紫罗兰云淡风轻地笑道,那个“巧”字说得颇重。
“缦殊公子,”墨台妖孽没理会他言语中的挑衅,夷然自若地说道:“烨然偶然听闻,冉燮氏有一房远亲著了一本医籍,里面提及‘古之所谓圣贤者,安知中道诸法?中道在两眉之间,髓海之内’,烨然不懂医,但也知,这说法无疑推翻了过去数千年的医理经论――你应该知道的,当今皇上最恨的,就是诡立邪说,摇惑民心,好在这事儿尚未有人递折子上奏,不过……估摸着,也就在这两天了。”
闻言,我眉头打结。中道,按我的理解,就是人类的记忆,或说是意识。人类思考问题,毋庸置疑是在大脑里了――这句话有什么不妥的?为什么算是悖逆之言呢……灵光一闪,猛然想到我在门派里读的医典,几乎都有提到“心肝脾肺,心为主”,也就是说,时代还未进步,这里所有人都接受并认为,人类是用心思考,而不是用大脑……
提出用脑思维的人,算是这个时代的先行者,只是,这样的人,往往不受封建统治阶级的待见,甚至容易遭致杀身之祸。冉燮氏的远房啊……冉燮左相这下肯定很头疼――话说回来,为什么一说到医,我就想到“生死门”呢?!药光的正君,我记得是殷的亲戚,怎么想都不可能会是殷父系那边的皇亲,那就该是母系这边、姓冉燮的吧……
思及此,我飞快抬眼看向殷,只见他面上不见血色,视线一转,发现居然连紫罗兰都变了脸色……我又侧头看向墨台妖孽,他正直视着紫罗兰,目光冷寒,嘴角却轻轻勾起,面色如春。
“子迟代家母以及冉燮氏一族……拜谢仪公子!多谢公子出言提点!”紫罗兰面色难看地行了一个大礼,动作迟缓,举手投足间,尽显不甘。
“缦殊公子,不必多礼,我也就是随口一提罢了。”墨台妖孽淡然说道,仪静体闲地受了紫罗兰一拜。
之后,紫罗兰与殷匆匆行礼告辞,一车一轿迅速离去,车把式扬鞭催马,轿夫脚程如风……
“人都走远了,别看了!”墨台遥挡到我眼前,笑眯眯地说道:“你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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