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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牌弃妇太嚣张-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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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深邃的眼眸热如烈火,吻着她的唇角,“盖上被子,动静就小了。”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伸手扯来被子,劈头盖脸,从头到脚……欢愉感来得疯狂,也很强烈,当它持续不断的涌来时,龙子昕眼前一片模糊,从头到脚都是软的,混混沌沌中倒没忘记一件事,“明天六点钟叫我。”

    “睡吧,我知道。”因为知道,所以才留宿在这里,并且安排明天孟旭阳开车送她。

    至于龙子昕要去哪里,何俊峰根据她提供的“郊区”、“与盘龙云海相反”,加上明天又是清明,他能猜个*不离十,可他却不明白,她对韩淑珍恨之入骨,为什么明天还要去祭祀韩父韩母?

    不仅何俊峰想不通,韩淑珍也想不明白,父母的墓碑前摆满了水果和鲜花,还有父母生前最爱的一些特色小吃,毋庸置疑,这些都是龙子昕带过来的。

    “你不是很恨我吗?为什么今天还来这里?”虽然没有下雨,但阴沉沉的,韩淑珍戴着墨镜,看不到她的任何表情。

    和韩淑珍一起来的还有何承光,此刻,他看着身穿黑衣,戴着墨镜的龙子昕,想说些什么,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保持沉默。

    “外公,外婆生前待我不错。”龙子昕嘴角有浅浅的笑容流露,只不过浅的几乎看不见,她之前没戴墨镜,但看到姗姗而来的韩淑珍戴着墨镜时,她转身不动声色从包里拿出墨镜戴上,这样很好,眼不见为净。

    。。。
………………………………

120 清明那天,雨像人的眼泪

    清明,龙子昕来给韩淑珍的父母上坟,无需其他理由,一句“外公,外婆生前待我不错”,足矣。

    她不是一个黑白不分的女人,谁对她好,谁对她歹,她心里有一杆称。

    龙子昕这样一说,何承光更沉默了,心里不由天马行空想着,如果自己百年之后,她会去烧上一炷香,献上一束花吗?

    不会,应该不会!扪心自问,自己愧对她,愧对静婉,更愧对视他如亲兄弟的广辉……不能继续往下深想了,每次念起就有一种罪孽深重感,他觉得自己死后肯定要下地狱!

    这就是何承光,一个非常矛盾的复杂体,他一方面想要追求精神方面的最高境界,比如,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愧对于龙家;另一方面,他又有贪念尘世间的物质享受,韩淑珍侵占龙家的一切,他就是最大的帮凶,如果龙家夫妇出事之后,他通知了在美国的言家,事情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很多时候,他将自己的行为归根于身不由己。

    真是身不由己吗?这恐怕是凡夫俗子的一种通病,知道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通常情况下,人们总会找其他原因来为自己开脱罪责,在找不到原因的情况下,便有了身不由己的说法。

    再看韩淑珍,她并没有因为龙子昕一句感性的话而受到感动,其实,龙子昕也没有要感动她的意思,她只是实话实说,就韩淑珍那恶毒心肠,她也没那份心情。

    韩淑珍藏在墨镜后的双眸扫了龙子昕一眼,“你为什么要指示韩勇将何氏的标书买给宏远?”通过韩勇在蓝爵酒吧被打之事,她猜出是龙子昕在背后捣鬼。

    “为什么?”龙子昕抬眸和她对视,两人都戴着墨镜,注定看不到对方的眼睛,俗话说眼睛是心灵之窗,既然彼此看不见,那便猜心吧,隔了许久,她才一字一字道,“韩董是个聪明人,难道不知道为什么?”

    如此的回答便是承认她就是幕后的指使人了,何承光皱眉,他皱眉是因为韩勇四十岁的人怎么可能听她摆布?

    是啊,四十岁的韩勇不是什么善茬,他怎么可能听从龙子昕的摆布呢?韩淑珍同样疑惑。前几天,她在医院里问韩勇偷卖标书是不是受龙子昕指使,可韩勇死磕着就是不承认,将一些事情链接起来细想,不难得出的结论,韩勇为什么不承认?

    韩勇不敢承认的事,龙子昕倒是很爽快的承认了,说明什么?说明韩勇在惧怕!

    惧怕这个死丫头吗?

    韩淑珍从上到下将龙子昕打量一番,“想整垮何氏?”

    “对,不错。”有些话多说无益,龙子昕勉强自己微笑,“何氏原本就是这个世上不该有的,让它从这个世上消失,那是合乎自然的发展规律。”

    韩淑珍眸色狠狠一缩,“就凭你?”尾音张扬,那是讥嘲的姿态。

    龙子昕顿了顿,随即嘴角微勾,“记得我和何煜闹离婚那会儿,你们不止一次说,‘婚必须离,钱一分也没有。’结果呢,我拿到了五千万!后来你们又说,‘这辈子你都别想踏进何家半步。’现在呢,我不仅走进了何家,还和你们平起平坐。”

    这里的“平起平坐”,无疑是指辈分,现如今她和韩淑珍夫妇是平辈,“有一句话不是叫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当初你们昧着良心做了一些丧天害理的事情,如今,该遭到报应了。”

    韩淑珍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倒是何承光开口了,“所以你和俊峰在一起就是为了报复我们?”

    “刚开始,我是有过这样的想法。”这个时候,龙子昕伸手摘下墨镜,抬起眼眸看着他们,那双水光潋滟的眸放肆而直接,“可是何俊峰对我很好,他是长辈,又是兄长,更是恋人,给了我这世上最体贴最温馨的关爱,人心都是肉长的,我被他感动的同时,也喜欢上了他!只能说老天爷为我关上一扇门的同时,没忘给我开了一扇窗,让我遇见了他。这是我的幸运,却是你们的不幸。如果你们硬是要说我和何俊峰在一起就是为了报复何家的话,我无话可说,我只想告诉你们,我现在过的很幸福。”

    “你以为俊峰会真的娶你?”韩淑珍问这话时,仰着头,宛如一个成功者在登上高峰之后,一脸纵容的看着失败者是如何垂头丧气,咆哮反抗。

    龙子昕轻轻一笑,玩转着手里的墨镜,“抱歉,要让大嫂失望了,因为我们已经登记注册结婚了。”

    什么?结婚了?

    又叫她大嫂!

    韩淑珍心脏一阵紧缩,极力控制情绪,嘴唇轻启,分明是想说些什么,但还没开口,龙子昕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那样的铃声足以打破这份沉寂,韩淑珍原本复杂的双眸瞬间转变成了暗沉。

    何承光不易察觉的握紧拳头,他们还是结婚了,曾经的养女,后来的儿媳,现如今却成了他的弟媳……

    龙子昕掏出手机,“老公”两个字在上面闪烁着,重新放进包里,没有接。

    韩淑珍死死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方才语气生硬道,“我赌你和俊峰的婚姻走不长久。”

    这不是打赌,听起来更像是诅咒。

    “走不长久也没关系,至少我现在和他是夫妻……”龙子昕戴上墨镜,语气温和,嗓音极其动听,“是夫妻,我就应该叫你们大哥大嫂。”

    那声“大哥、大嫂”比蝎子倒钩还要毒人,何承光尴尬万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韩淑珍在商界披荆斩棘多年,骨子里和眉眼间很多时候都会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杀气和傲气,她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眼神不饶人,言语间更是锐气十足,“好花不常开,开得再娇艳的花,也终有一天会枯萎凋谢。你要小心,你所谓的幸福婚姻看起来遥遥无期,也许会很短暂,短暂到稍纵即逝,很多时候欺骗我们的不是现实,而是偶尔发盲的眼睛。”

    龙子昕眼波浮动,眸色沉沉,“眼睛是否发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是何俊峰的妻子,这是谁也不能更改的事实……婚姻当然遥遥无期,因为我和俊峰的婚姻才刚刚开始,我会用心浇灌这来之不易的婚姻,至于今后如何,谁又说得清楚,但至少有一点我可以保证,我和俊峰的婚姻绝对不会像大哥大嫂那样各怀鬼胎,表面上光鲜亮丽,实际上**不堪。”

    这就是龙子昕,她知道韩淑珍和何承光的死穴在那里,所以一出口,必定一针见血。

    果然,韩淑珍那双充血的眼眸,透过墨镜,凌迟着龙子昕脸上的每一寸表情,若不是扫墓的人太多,她或许会给死丫头一耳光。

    何承光目色沉冷,眸子里有着令人看不懂的东西,他没说话,是因为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

    来人是孟旭阳,何俊峰给龙子昕打电话,她没接,何俊峰就给孟旭阳打电话,询问情况,得知龙子昕和何承光夫妇正在交锋,他让孟旭阳靠近一些,好见机行事。

    孟旭阳走上前,恭恭敬敬用双手递上一瓶水,“太太,您喝水吗?”

    “谢谢。”龙子昕接过来,拧开后,喝了一口。

    之前剑拔弩张瞬间烟消云散,余留在孟旭阳眼前的是,韩淑珍僵硬的下颚,何承光阴沉的眸。

    孟旭阳将水递给龙子昕后,并没有离开的打算,所以他们的谈话只能到此为止。

    离开时,龙子昕看了一眼两位老人的遗照,就算她和韩淑珍水火不相容,但在她的心目中韩父韩母永远都是外公外婆,她忘不了去英国的前几天,外公外婆在她口袋里塞了五百元钱,虽然那五百块钱最终被韩淑珍拿走了,但外公外婆的恩情拿不走,铭刻在了龙子昕心里。

    这里不是寿山,也没有寿山那里的规模大,去寿山的话还有三十多公里路程,韩淑珍当年把她父母安葬在这个小型公墓,大概是不想去寿山。

    因为是清明,路上的车辆很多,孟旭阳车开的不快,很平稳,快到寿山时,微风送来寿安寺庙的檀香,一缕缕传递过来,撩人心扉。

    天阴沉沉的,给本来就庄重肃穆的寿山增添了几分凝重,今天来拜祭逝者的家属太多,有的孤身一人,有的两三人结伴,有的四五人成群。

    龙子昕下车后,静静站着,仰脸望着山顶的某一处,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来往扫墓上坟的人们,但凡看到这样一个她,几乎都会好奇的多看上几眼。

    看她,跟她容貌无关,她一身朴素装扮,却有两拨截然不同的气质,在她周身自然游走,一种是温淡静默,一种是傲娇倔强,这两种气质交融在一起,非但没有不妥之处,反而在分寸拿捏间十分恰当。

    孟旭阳站在一边,看了看时间,心想老板他们快要到了吧。

    应该快要到了,龙子昕沉静如水,但那不由攥着的双拳却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何俊峰和她一样,嘴角虽然勾着淡淡的笑容,心里却不尽然,一路上,他除了接一些工作上的电话,就是沉默,言泽昊更多时候都是望着窗外,大概是想根据窗外的情景幻想静婉现如今的生活状况,倒是言婉在不停说着说那,当然都是说给何俊峰听得,何俊峰要么“嗯”一声,要么一笑了之。

    开车的是李一航,去年圣诞节,他来过这里,不需要何俊峰嘱咐什么,之前开这辆商务车的胡杨坐在后面,因为有李一航的金玉良言“跟峰哥做事,最重要的是少说话多做事”,所以这一路上,哪怕他隐隐猜出这条路是去什么地方,也没吭声。

    窗外的景物一晃而过,但言泽昊还是看见路边有一个大型路标指示“寿山公墓”。

    公墓?

    他们坐的这辆商务车驶向的竟然是公墓?

    心脏揪起,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就连身子也开始止不住颤抖起来。

    言婉的注意力在某人身上,自然没有仔细留意外窗外,只知道他们正在驶往偏僻的郊区。

    “俊峰哥,我姑姑他们住的地方好像很偏远!”

    “嗯!”何俊峰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视线递向窗外,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了。

    “俊峰……”言泽昊轻轻叫了他一声。

    何俊峰转过头来,发现言泽昊看着他的眼睛,如同苍凉的落日,晕染出绝望的悲哀,仿佛能够在瞬间就沉入永远的黑夜。

    “舅舅……”何俊峰身体微不可闻的一震,眼中闪现出波涛汹涌的浪潮,舅舅好像预感到了什么。

    “俊峰。”这个时候,言泽昊除了叫何俊峰的名字,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问,却又害怕问,心揪成一团,头皮阵阵发麻,攥在一起的双手颤抖着。

    何俊峰没有说话,而是将身子挪向言泽昊,离老人家更近一些,再然后伸出一只手放在言泽昊的双手上,紧了紧,男人有男人表达感情的方式,一切言语尽在简单的手势里。

    言婉感觉到他们的不同寻常,望向窗外,放眼望去,公路两边,绿树葱翠,鲜花盛开……墓碑耸立。

    墓碑?怎么会有墓碑?

    这个时候,言泽昊不敢看向窗外,而是看着何俊峰,死死的看着何俊峰,呼吸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压抑。

    苦涩从何俊峰心底一点点的涌出来,几乎要冲出喉咙,所以他出口的话语近乎变调,“舅舅,今天是清明。”

    清明?清明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言泽昊艰涩开口,台湾人一向把祭祀看得尤为重要,清明是什么意思,他能不明白吗?

    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明白!

    “舅舅,如果你不想来,我们可以回去。”何俊峰扯了扯嘴角,他的笑容此刻显得很温暖,但是言婉看了,却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言泽昊骤然伸出双手死死攥着何俊峰的手臂,推攘着,“我找了静婉快三十年,你现在却让我回去,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静婉怎么会住在这里?你们怎么这么不孝,让她住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到底怎么回事?”

    语无伦次的时候,那泪来的太快,言泽昊尚不自知,已有眼泪滑落了下来。

    何俊峰任由言泽昊推攘着,再说,已经陷入悲痛欲绝的老人家哪来什么力气。

    “……”言婉终于后知后觉有些明白了,她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言静婉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

    商务车缓缓停下,李一航苦涩的摇了摇头,下车,看见了龙子昕,她空手而来,无花,无泪,无喜悲,她慢慢的走过来。

    车上,言泽昊无力的松开何俊峰,强烈的痛楚中,声音早已经破碎变调,“……告诉我……究竟怎么了……”

    何俊峰深深闭了闭眼眸,呼吸变得愈发缓慢,“十八年前,一场车祸,他们夫妇两人……”

    言泽昊脑子嗡的一声白茫一片,什么叫五雷轰顶?什么叫心如刀割?什么叫痛不欲生?

    “爸爸……”言婉伸手去搂言泽昊的肩膀,一股冲天酸气直逼眼眶,她低着头,眼泪一滴滴的往下落。

    “不,不可能……”言泽昊心脏疼的好像能在躯体里炸裂,五脏六腑都在燃烧,“我不相信,静婉,静婉,我的妹妹……”

    “爸爸,爸爸……俊峰哥……我爸爸他晕过去了……”

    那天真的很混乱,混乱的场面,混乱的思绪,夹带着混乱的眼泪。

    自从清明节被纳入国家的法定假日之后,每年的清明,江州市电视台都会对那天的状况作一些现场直播。

    那天何承光夫妇给韩父韩母扫完墓,韩淑珍直接去了公司,何承光回到家,何耀华和梅红正在家里看电视,电视播放的正是寿山扫墓的画面。

    “……各位观众,大家好,我们是在寿山公墓给大家做现场直播……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今天在寿山公墓,我们见到一位来扫墓的人晕倒了,幸好现场有一辆120救护车,现在晕倒的老人正在抢救……”

    看到画面的几个熟悉人影,何承光揉了揉眼睛,凑近屏幕,那个被抱上车的……

    画面上还有何俊峰,还有龙子昕……

    何承光身体晃了一下,忽然整个人失重,滑落在了地板上……

    何耀华夫妇当时吓坏了,他们什么时候见过儿子这么惊慌失措,大受打击,“承光,怎么了?承光……”

    何承光嘴唇哆嗦,身体发抖。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凉风吹在脸上,触面伤骨。

    龙子昕素颜惯了,脸上没有任何化妆品,所以很难遮掩苍白的肤色,望着救护车,担心之余,透着难以言明的苍凉。

    何俊峰将她搂在怀里,紧了紧,“这辆救护车是刚从箫默他们医院引进的,上面的抢救设施具有世界一流水平。”

    龙子昕伸手环住何俊峰的腰身,闷声道,“谢谢。”谢谢他考虑的这么周全,还未雨绸缪准备好了急救车。

    “傻呀,跟老公还说谢谢!”这话出口,异常的轻柔。

    言婉眯眼看着抱在一起的那两人,雨还在下,很像人的眼泪。

    。。。
………………………………

121 如有来世,我护你无忧

    言婉是美女,除了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之外,还有一副好身材,但凡所到之处,必定会成为众人瞩目焦点。

    之前电视台做现场直播时,摄像机对着她拍了好几个特定镜头,说明什么,说明她是大美女,后来,镜头对着龙子昕时,何俊峰皱了皱眉,李一航凑到何俊峰耳边,压低声音请示,“峰哥,你说!”

    何俊峰眼眸深邃莫名,“让他们适可而止。”

    之后,李一航对那现场直播的负责人说了一句,“各位辛苦了,我们何俊峰先生等会请大家喝下午茶。”

    那位负责人领悟其中的深意,连忙吩咐工作人员拍摄其他画面,电视台向来消息来源很快,何俊峰的名字对于这位负责人来说早就是如雷贯耳,他知道,这个人得罪不起。

    那天,言婉和龙子昕有了第一次面对面的争吵,按说,那也不叫争吵,只是意见不同而产生了一些分歧。

    言婉坚持要用急救车直接把父亲送往医院急救,龙子昕说急救车上设备齐全,等舅舅醒来后,征求他自己的意见。

    沉默片刻之后,言婉直直的看着龙子昕,“如果我爸爸有什么意外,你担当得起吗?”

    龙子昕说,“他是你爸爸,也是我舅舅!”她理解言婉是救父心切,同样她也很担心,但若是老人家等一下醒过来,坚决要去看他的妹妹,还是要把救护车开回来,所以,不如让医生在这里抢救,而且何俊峰说救护车上设备齐全,还是高科技的,医生也是江州市的专家,之前她让何俊峰给箫默打电话,询问过舅舅的身体状况,得知舅舅身体体质不错,她才这样做的,不然她哪敢冒这个险!

    “你把他当舅舅了吗?”言婉质问。

    龙子昕听完,下意识抬眸看着言婉,她不言语,是因为她在言婉的言语里听到了一丝浅淡的嘲讽。

    “若是你把他当舅舅的话,就不会一声不吭把他带到这里,让他在这个荒郊野外承受这么大的打击。你应该事先告诉他,在酒店就告诉他,龙子昕,我不知道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我也不想这样。”龙子昕抿了抿唇,让她亲口告诉言泽昊她父母不在的事实,她实在做不到,不然也不会让何俊峰代劳,她可以和何承光夫妇针锋相对,但却无法告诉舅舅事实的真相,太痛心了。

    “你不想这样?现在已经这样了,不行,我要把我爸爸送到医院去。”转身去找何俊峰。

    何俊峰在给言瑾打电话,今天的事情,他总要告诉言瑾一声。

    听闻言静婉十八年前就已经不在人世了,言瑾感觉就像从云端坠落一般,好半天,才恍惚了一句,“今天是愚人节吗?”知道何俊峰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但是,太让人难以置信!

    他在美国等着父亲和姑姑重逢的好消息,现在却忽然……原来从天堂坠入地狱,前后只需一个电话。

    “不是!”何俊峰说,“今天是中国的传统节日清明节,在这个节日里,人们通常会去祭奠自己已故的亲人。”

    电话里,言瑾半天才喘过一口气来,他当然知道清明节是怎么回事,每年的清明父亲都会给爷爷上香,今年哪怕父亲身在江州市,前几天还打电话让他别忘了在四月五号去给爷爷扫墓。

    还以为是兄妹重逢,到头来却是阴阳相隔,真是人生本无定数,回首已是天涯。

    天空阴沉,雨水就像一张强大的网,密不透风的笼罩着他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何俊峰戴着墨镜,面容在雨水里显得很模糊,李一航和孟旭阳,还有胡杨站在那里,雨水将他们的西装淋得半湿,但他们却毫无知觉。

    后来,言瑾听说父亲晕倒之事,他在电话中这样说道,“俊峰,有你在,我放心。”

    何俊峰挂断电话后,听闻言婉执意要把她父亲送往医院,他沉默了一下,“舅舅身体素质不错,他的晕倒只是一时承受不了,等等吧。”

    “……”言婉咬着唇,泪眼婆娑,他怎么跟龙子昕一样的说法呀!尽管何俊峰和龙子昕的观点一样,言婉却没有半句怨言,或许这就爱情的力量,只要是心爱男人说的话,哪怕与自己背道而驰,她也俯首称臣。

    过了一会儿,救护车车门打开,有医生下来,“谁是龙子昕,病人要见。”

    舅舅要见她,应该没事了,龙子昕走过去,对那医生说道,“谢谢。”

    “不用谢。”医生说,“病人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是因为伤心过度引发的昏厥。”

    龙子昕看见脸色苍白的言泽昊,鼻子一酸,嘴角费力向上扬起,微笑的同时,那些眼泪却在那一刻夺眶而出。

    “子昕,你在骗舅舅,对不对,对不对……”言泽昊的唇颤抖得厉害,他太伤心了,也太痛苦了,他可爱的妹妹,最亲的妹妹啊,他找了二十多年,找的他心痛,找的他有时候责怪静婉心肠太狠,这么多年,就算再大的怨气也该消了吧,她怎么就不回家看看,为了静婉,这些年,老母亲为了等她的宝贝女儿,一直住在旧房子,为的就是等静婉,怕她回美国找不到家,现在该怎么办,静婉没了,十八年前就没了,他该怎么跟他的老母亲说,言泽昊越想越难过,他抓着龙子昕的衣服,一边拍打着她,一边嚎啕大哭,“子昕,你这个丫头,你怎么可以让你爸妈没了呢?你知不知你的妈妈有多美好,你怎么可以让她没了?你为什么不让舅舅来见你妈妈最后一面,你为什么瞒了我十八年,子昕,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何俊峰眼眶红了,他很想告诉言泽昊,子昕那时候只有六岁,她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后来他抿了抿唇,却是什么都没说,他知道,老人家那是伤心欲绝了,所以才会有胡言乱语。

    安娜默默掉着眼泪,她照顾言泽昊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他这样撕心裂肺哭过。

    落在龙子昕背上身上的,是言泽昊的巴掌,是他的拳头,耳朵听到的,是言泽昊的哭声和痛斥声,何俊峰伸了伸手,又缩回来,看着龙子昕任由老人家打着,骂着,他心疼。

    老人家是太痛苦了,所以才会这样。

    龙子昕的无动于衷,让言泽昊停止了拍打,其实他出手并不重,一下比一下轻,到最后竟是无力了一般,巴掌落在龙子昕的背上,更像是棉花轻拂,软软的没有任何力气。

    “傻孩子,你什么不避开?”言泽昊哽咽着问。

    龙子昕悲悯的看着他,“舅舅,只要你的心里能够好受一下,你打吧。”她能够体会到舅舅那突如其来的悲伤,如果打能让舅舅心里好受一些,那就打吧。

    言泽昊泪流满面,单手锤着自己的心口,闷闷的说不出话来。

    “爸爸,你怎么了?”言婉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艰涩的问他。

    “这里痛……”他的心脏处,有着他无法承受的剧痛,前所未有的痛楚和绝望将他淹没在无限的自责中,当初若不是自己熟视无睹静婉对爱情的坚定不移,事情也不会演变成这样,想到爸爸的死不瞑目,想到老母亲望眼欲穿的期盼,他该怎么办,怎么办?

    “爸爸,我们回去,回酒店,去医院,我们离开这里……”

    “不,我不回酒店,不去医院,我要去看静婉,去看静婉。”言泽昊死死攥着龙子昕,生怕言婉将他弄走,“子昕,求求你,让舅舅去看看你的妈妈,求求你,今天是清明,你妈妈昨天走进了我的梦里,她还跟我说话来着,她说‘哥,你来了。’今天,你如论如何要让我去看看你的妈妈,当年我的做法让她失望了,今天,我不能再让她失望……”

    “不行,爸爸,你的身体不允许。”言婉不同意父亲的做法,“爸爸,我们今天先回去,明天,我们明天来看姑姑好不好?”

    “今天是清明,静婉一定在等我来看她,我怎么能半途而废,我找了二十几年,怎么能就这样回去?”

    “爸爸,我们明天再来。”

    “婉婉,你不知道的,今天意义不一样,今天是清明啊。”他此刻终于明白子昕为什么选在这一天让他来看静婉了,这孩子也是有苦难言啊。

    不管言婉怎么劝说,言泽昊硬是要去看静婉,最后,她见劝说无望,只得把求助的目光递向何俊峰,对于言婉来说,何俊峰就是她的指南针。

    她听何俊峰的!

    对于言婉的所为,龙子昕很无语。

    后来,何俊峰沉重的说道,“今天是清明,应该让他去。”这也是龙子昕选定这个日子的意义所在!

    龙氏夫妇的墓地在山顶,一路都是台阶,今天的言泽昊为了见妹妹静婉,特意安了假肢,但他们不可能让他拄着拐杖拾阶而上,轮椅也帮不上忙,只能把言泽昊背上去。

    “婉婉,去那边买一些太阳花和祭品。”说这话时,言泽昊再一次泪如雨下。

    “舅舅,我都准备了。”龙子昕的心像是被针扎一般。

    “傻孩子,舅舅去看你妈妈,怎么能让你准备,舅舅是第一次……”喉间仿佛堵了一根刺,余下的话语,他实在没办法说出来,太痛了。

    到达山顶时,雨停了,言泽昊从何俊峰的背上挣扎着下来时,“静婉……”那一声泣血的呼唤再一次震落了所有人的泪。

    “静婉,哥哥来了,来看你……哥哥来晚了,对不起,都怪哥哥,哥哥对不起你呀……”

    言泽昊坐在墓碑前,伸手去抠静婉的照片,“不可以,你不可以在这里,妹妹,跟哥哥回家,你不要在这里,好不好……”

    指尖太用力,以至于在墓碑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爸爸,你别这样,姑姑已经死了,你就让她安息吧,你这样,姑姑肯定会很难过。”

    言泽昊仿佛上了岸的鱼,大口的喘着气,“静婉死了?她怎么能死呢?她那么年轻,那么善良,老天爷怎么这么残忍……她应该好好活着的呀……”

    龙子昕咬了咬唇,上前蹲在地上,抱住脆弱的老人,她不敢去看舅舅的脸,那是一种苍白近乎绝望的脸,破碎中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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