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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之盛唐-第2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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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侍监。”

    想到这里,皇帝小白突然传唤道

    “奴婢。”

    十几个听候的声音齐声应道

    “给朕找些大食的文献志书来。”

    “诺。”

    随后皇帝被堆庭前,小山一样的书册,吃了一惊。

    “这么多。”

    随着仆固怀恩回来,似乎也带动了局面一些微妙的变化,前些日子刚刚稍微沉默收敛了下,又变本加厉的跳出一些阿猫阿狗来。

    “弹劾金吾、安东军所部,不安其守,轻启衅端,寇劫奴掠境外,置边疆不宁,番落动『荡』,百姓多流为盗匪。”

    “异族百姓死活管我屁事,他们对大唐有所贡献么,既不是我朝子民,又没有贡献,死再多又怎么样。掳来中土做奴婢,起码还可以给本朝产生gdp,也算是宣扬天朝教化不是。”

    “什么叫强词夺理,你就不会换个好听点的说法,舆论啊舆论,他们会拿仁教说事,你们就不会占个道德制高点么。”

    “圣人之道,圣人之道也要与时俱进不是,当年赵武灵王破东胡、娄烦,。”

    “什么,人家是杀光边患。好吧,起码我们还仁义一点,给他们改过自的机会不是。”

    “还可以援引当年太宗皇帝赎回流落草原的旧隋百姓的典故啊,还有高宗皇帝迁高句丽贵人、百姓于江淮的故事,看谁敢打这个脸。”

    “什么那是迁徙不是贩卖。这有区别么,迁外族百姓还是得朝廷掏腰包,现我不是自己解决了么。”

    “再说塞外野人,素无信义可言,只奉强者为尊,如果我们不抢得他们贫弱,等那些胡族壮大了,就来抢我们的财帛百姓了。他们越弱一份,大唐的百姓就越能安定的长久。”

    “再把当年被同罗胡掳走亲人的那些本地户口,让名望士绅组织起来,谁开的这个口子,就去堵他家门,要个说法。”

    “清流,什么清流,一群站着说话不腰疼耍嘴皮子的,唧唧歪歪老子把他们变成浊流。”

    “玩抹黑栽赃谁不会。清流们屁股就真的干净么。”

    说到这里,我揣了口气

    回来上班想认真点没几天,我就被积压的公务忙的屁滚『尿』流昏头转向,

    西路军之战,亟内外军队的检点,这些事情处理起来千头万绪,又牵涉到龙武军内部的资源竞争,光是召开各种会议和协调,拍桌子敲凳子骂骂咧咧的一锤定音的多了,就让我变得有些口不择言的亢奋上火。

    家大业大了,各种山头也不可避免的冒出来,随着枢密院的建立,需要用度和协调的地方就多了,自然也分出三六九等的亲疏远近来。什么关中出身和剑南出身,什么学院派和传统派,什么僚属系和亲军系,。连带那些预备役和半军事化团体,也有各自理念和渊源。

    虽然同一个体系内,但是大家都伸手要预算,谁都想为自己的部下获得多的资源倾斜,好打造自己心目中的精锐,但是按照龙武军竞争上岗的制度,重点的名额总是有限的,只有表现出『色』的,才有可能获得好的资源,因此获得表现的机会,就很关键了,就如岑参作诗说说的身为军人,只有“功名只向马上取”。

    随着天下平定,龙武军的军事活动的重点,也逐渐象河西北境和安东倾斜,相比官方说法上作为关中屏障来经营,已经被不断延伸入草原据点和定期军事行动扫『荡』的七七八八,只能算是兵训练场的河西北路,安东的局面无意要复杂的多,众多的边境势力,罗,渤海,岛国,契丹,室韦,还有流窜不定的前范阳叛军,几乎眉头都有各种规模的战斗,哪怕是一个小规模的遭遇战,往往也是十分惨烈的结果。

    同时这也是对维持漫长的补给线,军队组织能力和保障能力的考验和锻炼,

    虽然有轮战制度,但是想建功,就得拼运气和人品,有的时候还的自己创造机会,因此那些派遣军经常找借口主动出击境外,打击叛军,或者找不到敌人,就干脆袭掠那些境外部落,反正他们也没人可以投诉。

    同样的现象,也发生一些朔方军和河东军之中。

    国内打的摧枯拉朽,但是一出境外作战,就变得懈怠缺少热情起来,这固然有士兵远防的思乡情结,但也有来自上层故意纵容造成的既成事实。不然那些境外流窜的叛军,还用得着打了那么多年,无非就是一个自保情节。

    有这么一个实力被严重削弱,看起来却很有分量的威胁和外敌,其实有很多的好处,

    有这个外敌,

    起码李光弼可以安心于他的部下继续往来,郭子仪也可以安稳的做他的富家翁,继续发挥他朝纲中柱的作用;有这个外敌的威胁,我也可以用枢密院的名义,名正言顺继续进行一些鼎易革事情。而对底下的武将们来说,也有了维持手上军队继续存的价值和意义,不用太过担心因为削藩被削弱的太彻底,还可以围子孙计,继续追逐他们的功名,而文官们口伐笔诛的靶子,也不会轻易转移到朝中的将帅身上来。

    对于朝廷来说,安东都护府下,多出一个三十多州的安东道,无意也是开拓了疆土。虽然安东都护府也逐渐被架空虚化,只剩下管控仅存七大都督府的职能。

    同时也是定期掠夺战利品和资源的重要理由,因为有来自外部的不稳定因素的威胁,象罗为代表的东北各藩国国,每年要向安东协军钱粮若干。

    光是罗一地,每年就要对抵近的安东派遣军行营,输供十万石左右的杂粮、草料等,其他衣被皮『毛』服具若干,还有女子数百名,作为保境钱,不然就会有来自境外的盗贼,越境寇略,然后大唐的冠军越境追缴,打地方打的一片狼藉,才肯收手。

    关于这一点,虽然我和那几家之间,基本上没有任何交流,但是这个隐『性』的默契是不会轻易被打破的。

    发泄了一通后,总算气顺了一些,重落座,这时,从通政司坐班回来的杜佑,也呈上一叠需要我副署的制文。

    “奏太子宾客,朔方右厢兵马使高彦崇为左骁卫中郎,签书枢密院事。”

    “奏河东先锋兵马使浑日进,为中军都虞侯特进鸿胪卿同正员,同知枢密院事。”

    “奏行营部将李光逸、张如岳、高晖为枢密院行走。”

    我面无表情,轻轻听着他念出这些刊发的制书,随着仆固怀恩的回归,朝廷果然开始掺沙子了么,我并不觉得如何意外,出于统治稳定的需要,另扶他人,分权制约这是迟早的事情,仆固怀恩只是个契子而已。

    “不知。枢府当如何处分。”

    杜佑小心问道

    毕竟给他们一下塞这些人进来,底下的人多少有些抵触和非议的情绪,大有被人平白窃据了劳动成果的感觉,某种角度说,我也需要这种情绪,不然这个军国决策机构里,玩一手遮天什么的,很容易催生另外一些危险的东西。

    “划调东北司听用差遣吧。”

    我想了想还是作出一个中庸到无趣的决定。

    枢密院下按照地域分为西北司、东南司、西南司、东北司、亟内司五路,还有检点、支差、教阅、兵籍、民屯房、吏目、知杂、支马诸房等名目。其中大半都草创阶段。

    与其把这些人闲投散置边缘化,照样会有人试图塞进钉子来,继续玩投石问路和分化,还不如集中起来观察,好发现其中的不安定因素。起码龙武军队仆固怀恩还算有所了解和往来。

    我却想起另一件事。

    枢密院内要房发来通报,说是李光弼突然用枢密使的职权,过问起西北的战事的,还从枢密院西北司调走一份内参调查,

    左右枢密使虽然位高权重,总揽天下军国枢要,但真正需要他们这个层次决策的事情其实并不多,毕竟不可能天天都国家有事,需要全国『性』的动员和调配,要是长期都是这个状态,那国家也离崩溃不远了。多数时候,只是参政政事堂会议,对涉及军队的朝中决策,进行表态而已。内枢密亦使然,不过我这个内枢密还亟内中军,兼领西南路,因此与另外三个方向和兵部的四位枢密副使,才是维持枢密院系统正常运转的人。

    难道看到枢密院开始正常运转,他也想开始发挥作用了。

    快刀斩『乱』麻的处理了端这些积压的勾当,我突然发现周围静了下来,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小慕容,正站前门,一身飒爽的男装和英挺的娇美,很快夺去大部分人都目光,直到我咳嗽了声,那些参军、参事、虞候、相视很有默契的抱起公文,悄悄退了出去。

    “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片刻后,小慕容饱满柔至的身体紧贴着我的后背,手指如弹琴一般,灵巧的按摩这我头部的『穴』位。

    “你先听哪个。”

    “先说坏消息吧。”

    “恩,你内定的那朵名花,跑了。”

    “怎么跑的。”

    她上围的不算大,却因为长年的习武和锻炼的干系,相当的绵韧而挺拔,紧贴身后磨来磨去的,凹凸毕至的让人特别有感触。

    “当然是一早听到消息不妙,丢下一切只身潜逃的。”

    “跑了就跑了吧。”

    我想了想,反正没见过只闻名声,其实也没有多少想头,无非是出于男人的收藏欲。

    “那好消息是。”

    “我们的人她的住处,找到了西北房大部分的账簿和名册。弄死了一些人,总算把部分都接收下来。”

    听她说的轻描淡写,其中的凶险和血腥。

    “还有十几家商团行会,数百户胡商人,愿意用大部分身家,来洗脱与察事厅干系。”

    “那有多少。”

    “大概会有百多万缗的进项吧,不过大都是宅院田地和货物珍宝,实打实的钱不多。”

    “宅院田地才好呢。直接可以用得上。”

    我忍不住翻身把她抱起来,堆压腿上,伸进彩绣石榴百褶裙里撤掉多余的妨碍。

    “我该怎么奖赏你。”

    正当剑履及第蓄势待发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通报,

    “上受降城加急,回纥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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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二章 对策 演变

    第四百七十二章 对策 演变

    严格说是回纥王庭内『乱』,带兵回到宫帐的回纥大王子叶护,被全套仪仗,十分隆重的迎进老王的大帐,出来后很是喜形于『色』,

    当晚大宴,王子骨啜特勒裹带帐前三护军之一左护军,突然暴起发难,攻杀宴会上众人,据说叶护当场身死,所属数十帐的妻妾子女亲族扈从奴婢被杀戮一空,那些随他回来的将领,也几乎被斩杀殆,聚集宫帐外的部众群龙无首,竟然自行四散而走,转眼是不存一二。

    随即宣布,大王子叶护阴使内人弑杀老汗,已然伏诛,自称莫啜可汗,使喻各部共议立国事,旋即为逃出宫帐的众叶护、左右厢十部带兵回师击破,杀发动变『乱』的骨啜特勒等部众数千人。

    “那立可汗是谁。”

    我急声道。

    “可汗为奉义王次子移地健,号牟羽可汗,其妻,仆固怀恩女也。已经派遣大臣俱录莫、贺达干等入朝请册。正路上”

    参军元结道。

    “历史还是没有改变啊。”

    我有些颓然的坐了下来,突然有一种挫败感。

    按照真正历史,这位素有勇力的回纥王子叶护,就是死回归王庭的权利斗争中,虽然我力给予了帮助和提示,让他比历史上有所准备和实力,但还是无法逃脱这个结果,难道是『性』格决定命运。

    “报,八百里加急的鹞书。”

    却是一条追加的消息。宫帐之变后,叶护旧部四千多人,心腹大将达干的带领下,一路狂奔南下逃进龙武军草原垒筑的堡区,随后任的回纥可汗,也移帐南下,派人先行交涉,希望交出叛逆。

    “你们怎么看。”

    召集还留长安的两府三班的部属、幕僚齐聚一堂,我开门见山道。

    “加强兵备。观望为上”

    身为第一常务副职的韦韬,也是先表态的人,自从我开枢密院后,北军一滩的重担,就逐渐倾重到他身上去。

    “我认为此时不宜轻易介入。留下私开边衅的口实”

    我的首席幕僚领班,薛景仙也随后发表意见。

    “我附议,毕竟是面对一国之兵,慎重为上。”

    枢密院统管诸学军、营校和团练的教导长,闻少名也开口道。

    “回纥国内局势不明,可多派探子,哨马。却是不宜过早表态的。”

    枢密院步军左都知,武卫中郎将高千里建议到。

    “其实我们可以有限的介入。”

    却是枢密院五军司之首的马军总监解思,突然开口道。

    “什么。”

    右金吾中郎将,宪营总司吕希用惊讶了一下

    “我们三处同时用兵,现还有足够的资源,能支持再开一条战线么。”

    “可以试探『性』的出动少许人马。”

    解思胸有成竹的回答道。

    “怎么试探。”

    主持选锋、战锋、陷阵、拔山诸营的跳『荡』军统制刘昌周也开口了

    “无须我们的人,只需动用河西北路的那些归化附部众。反正是同种”

    “也好。”

    我一锤定音。

    “与我们接壤的拔悉蜜和葛逻禄,乃是回纥的两只客部,这些年往来密切。可以先从他们入手”

    我环视了一眼,随着龙武军这个群体地位的巩固,他们这些年存活下来的老班底,也脱离大多数时候需要亲自领军上阵的层次,或如韦、高、卫那样样独当一面,专任一方事务,或是象解思他们这样枢密院的名义下,负责军队的某个领域,继续发挥作用。

    “下一个议题,入境的回纥人怎么处置。”

    我继续道

    “我觉得需谨防可汗,以此为由头,对本部发难,入境滋事。加派人马,巩固城寨,势必行。”

    韦韬又道。

    “是否将他们交出去意义不大。”

    “其实某家以为,可汗立,人心未稳,内外九姓态度尚未可,没有那么容易辄东刀兵的。”

    “我只是担心,此例不好开,那万一还有回纥部众入境投奔,当如何处置。难道分薄我们的驻军来管制么。”

    “将男子与老幼『妇』孺分离。分批看管南下,有异动者,就地格杀勿论”

    望川堡是西的据点,建立戈『色』楞水的上游,举堡大概有一个团约三百多人的驻军,以及一个大队武装屯民。

    随着这条堡屯构成的长线逐渐延伸深入草原,终将通过水系为纽带,将啧西草原相对强大的回纥、突厥各部和东部草原的契丹、室韦等族分隔成两个部分。

    站坌土的墙围上,可以望见践踏的稀烂的草原上,相互追逐厮杀的回纥人掀起的滚滚烟尘,不断有骑着马的男女老幼,被追兵『射』中,翻倒到或掉下马来,然后被无数马蹄践踏成肉泥。

    一边发告警的烽燧,一边派人上船,顺流直下去沿途通报。

    “这是第几批了。”

    有人牢『骚』的嘀咕道。

    类似的情形,驻守的军民这两天见的多了都有些麻木了,都是追杀到望川堡的大『射』程内就返身,彷佛是故意驱赶过来的一样。

    开完会,我看看天『色』还有些时间,也不急着回家,想把小慕容叫来,继续被打算的好事,却不知道她已经溜到哪里去了。

    却看见幕府记室长戴叔伦送了一本册子进来,

    “枢府,这是拟的票号同业章程。”

    我叹了口气,翻开看起来。

    这个东西的产生,是为了解决南方发生的钱庄之争。自从那些看中了飞钱抵兑的吸金聚敛功能,而冒出出来的山寨版的效法者,纷纷从市场上和政治背景上,被打的落花流水之后,斗争的矛头也不可避免的波及到内部的同业竞争上。

    这背后,又有地域『性』的利益集团之争,象广南富有鱼盐舶货之利,剑南的矿殖工治之利,江南的传统织造的底子,这些兴的商团、行会联合的背后,又是多的关系户和人脉,拥有大量因为投机获得的剩余资金,希望能够用这些资本,追逐多的利益。

    正因为他们与龙武军都有相对密切的纽带,希望这个体系内获得大的发言权,虽然无法干涉内部事务,但一些共同的利益取向上,加以推波助澜还是可以做到的。

    上次赵合德先手一步,取得庆贺朝赐发钱的铸印权,已经足够让人侧目到津津乐道上很长一段时间。

    作为上游的主导者,敲打、压制这种『乱』别苗头的倾向,固然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都比不上制定一个相对合理的游戏规则,让他们一定界限内竞争和完善,然后直接选这有利的结果。

    主要的是,我讨厌那些动不动就打压这个,拉扶那个,没完没了玩平衡的劳费心思。干脆我那点关于后世金融的一点常识亮出来,让这个时代专业的人士,起整理出可以借鉴的内容,够他们消化上很长一段时间了,也算是一个极大的改进和触动吧。

    长安城外,堆肥厂。

    “八尺公。真是稀客啊”

    堆肥厂的主人桑叶崇,也迎来了他大的供货商之一,三原马场的主事陈八尺。他不无得意的说

    “全长安乃至京畿地面上,收罗的肥水,都这儿了。”

    他自有一班手下,专门靠推着粪车沿街去收罗居民的肥水为生计,因为作为掏粪的代价,京兆府每月会拨给一笔清污钱。

    “按照人和牲畜两样处置,人的用来堆肥,晒干后按照远近送到各处庄子去。”

    说话间,一些赶着大车的农户,贴着各自庄子的封签,交割领用回去。售卖加工过的肥料可使一大笔收入。

    “牲畜的按照上头的交待,堆解这里半月,然后挖底下的沉渣直接熬煮。军中直接收购”

    “这个环境,会不会太污秽了。”

    陈八尺圆滚滚的脸有些摺皱了起来,桑叶崇赶紧递过一条洒着香精的水绿帕子。

    “放心,这些胡种不怕脏臭了,他们可是牛马粪便里直接讨的生计,可以直接用捡粪的手吃食的。”

    漫天的异味中,众多满身污秽的人,正把如山的粪堆挖出来堆车,然后倒进水力搅拌的大斗里,底下一层层用水力抖动的筛子,直接将这些肥料层层筛滤,再送进另一些人搅煮这一口口的大锅。不断有锅子被煮的半干倒出渣水,然后从锅底刮下一层层的黄『色』末子,小心的摊散风干,再封袋装好。

    后成批贴上军用的封条,堆够数十辆大车,由全副武装的军士押送走。

    “全长安的户口何止百万,加上家养的牛马什么的,每天都是数以百万斤的剩余,按照十斤干肥出七两硝,这制肥厂每日至少可以出硝土数万斤。”

    “按照官家收买的价钱,那也是日进数十万钱啊。”

    陈八尺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我倒想参一股了。”

    “八尺公说笑了。”

    桑叶崇却左右言顾起来。

    制肥厂的人力是那些廉价的胡族俘虏,既然是俘虏,当然不需要劳动保障之类的权益,只要维持低限度不要让人轻易死掉就可以,水力机关是军中的关系派人维护的,无须他费心,维持运营的实际成本很低,他只要派人进行督促和鞭策就可以了。从这些污毒之物中,产生的利润委实不小,所谓薄利多销嘛。

    同时他这里与那些黑砖窑、采石场一起,也是长安道上那些风云人物闻风丧胆的地方,作为龙武军的关系单位之一,偶尔还会有一些官方抓获桀骜不驯的人物,会被送到这里来进行全身心的改造,然后坚持不了多久精神崩溃再被送回去。

    他得意的事情,就是借助军中的关系,从官方上垄断了全长安肥水的处置,每天城里有上千号人为之奔走。只要他跺跺脚,全长安的茅厕都要臭涨三尺。

    靠着这个行当,他城里有宅子,城外有庄子,妻妾加外室、抱养的娼户也有十几个女人,人称“粪土当年桑叶崇”。

    “月产三千枚,估计硝土供应还可以支持翻一番。”

    长安军器署内,有人一边称重,一边做如下统计。

    安南都护府以西,不知名的山沟中,

    熊绥包头短衣的站淹没半腿混杂着牛羊粪便的稀泥中,看着那些赤身『露』体泥水里打滚嬉闹的土人孩童,就象任何一个真正走商的土人一样,笑的十分憨厚而无害,偶尔还会有土人放养瘦小的山猪跑过来,他的货摊前好奇的哼哼几声,然后被那些孩童满身污泥的孩童追骑着,吭哧留下一大泡屎『尿』再离去,。

    黄橙橙的大块板糖,白花花的盐霜,腥味刺鼻的咸鱼干和硬邦邦的腌肉,刮的坑坑洼洼的酱干和茶砖,黑呼呼的『药』油和不知道什么东西跑出来的『药』酒,还有一些针线剪子之类的小家什,这些都是他的货物,沉甸甸的骡马背上没解下来的,还有一些沿途聚落里,换回来大块的皮子和一些草『药』,他已经走过好多个聚落,但他还要走多的地方。

    自从安南大都护府以西的土人藩国里,发现了翡坑和火玉及松风石矿脉的消息传出,并广州展示了由弥臣土王私藏的,数百斤翠皮大料和几乎有鸡子大小的火宝之后,无数自发自发组成的临时商队,涌进了这片蛮荒之地,还有众多人购买了南海会社的公募票。

    他真实的身份,就是其中一家海商联合的特地派出来的探路义从,主要是以行脚商人的身份,进入那些未完全开化的南蛮部落中去,以交易为名探查物产情形和可能潜资源,然后为背后的商团提供决策的意见。

    因此,

    他不但要活通晓好几种土著的语言,蛮荒中行走基本护身的本事和胆魄,还有熟悉风俗和交涉的手段,不然一个不小心,项上人头,很可能就变成某处土寨上风干的战利品。然后是花大价钱突击培训出来基本辨物的本领。

    事实上,之前南海府就大量招募义从和熟悉山林的安南土人,还有海路的亡命,做这些事情,本来还有不少暗中质疑嘲笑的声音,说是不愧是公主的邑司,财大气粗可以好大喜功的到处罗奇巧。

    但现都转变成目光短浅的悔恨和自惭,虽然这么撒大网式的捞鱼,差遣的费用不小,但是先是储量巨大而开采极易的煤坑和铁山,然后是河流边上的铜脉,然后是喝水里裹挟的金沙,现仅仅这一处的发现,就足以抵值之前所有的付出了。

    再加上,随着南平到安南水路的打通,那些依靠世袭的人脉和经营,把持舶货的南海大户,也多少感觉到了触动和威胁,虽然看起来通商还是很遥远的事情,但是有了这条陆路的捷径,他们对南海府的价值和意义,将受到不小的冲击,

    他背后的商团,自然比不上南会社那样有官方的身份和资源为后盾,还有京中权贵直接过问的背景,也比不了南海府外围宁、冯、高、杨那些累世地方的巨族,也比不过广州等地那些有头有脸的海舶大户,或是联合经营的老字号,连那些市蕃使的交易厅里常见的,有点年头的老海商也比不了。

    他们只是一些跑短程快运起家的,依靠南海府日月异的建设需求,而兴起小有实力的行商联合。因此也只能选择一些比较生冷偏僻的线路,合伙从南海府买上一份不那么清晰,也不那么昂贵的地理图,再凑出几百缗的活动经费来雇请人,光是象他这般安南本地出身,有行走山林经验的义从,安家费和买命钱,就占了其中一半,然后置装行头和货物,寻找向导和伙计。剩下的只有听天由命的撞运气了。

    不过他的运气似乎不算太好,只是发现了几个可能存的小矿脉,拿这消息,再加上日记和绘图,向南海府报备,也能完成其中部分地理勘测的任务,拿到一小笔赏钱,还有那些易货来的皮子什么的,也能值好些钱,虽然数量太少,但也好歹是一笔收入,但是想把之前投入收回来,显然是遥遥无期的。

    这些土人穷的叮当响,连头人身上也是铜鎏的饰物,大收获也就几株香草,还是从外地部落流过来的,他不得不按捺着有些焦灼的心态,例行公事的用结结巴巴的土话加手脚比划,继续有一句没一句的套着这些土人的口风。

    眼看日过正午,寨子里远的一波土人,也从山上下来交易了。打下手的伙计已经掏出干饼,放火塘上烤起来,又从酱干上挖下一点,抖煮着山鸡骨头的陶罐里,准备招呼吃饭上路,一只山猪直接被杂粮饼的香气吸引过来,然后再笑骂声中,被孩童们的一阵石子给打了回去。

    突然,

    一个土人小孩手中用来投打山猪,泛绿的石块吸引了他的注意,用板糖的一点渣子不动声『色』的换块过来,握手中有些沫子掉下来,不由有些惊喜,看起来似乎像是铜绿石,又用舌头小心『舔』了沫子,脸『色』微微一变呸声吐掉,赶忙又把石头丢进火塘,灼烧一会荜拨的爆裂开来,『露』出其中绿油油的『色』泽。

    刹那间他的一点惊喜,变成了汹涌的狂喜,但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和异样,耐心的交易完聚落里陆续赶来的那些土人展示的东西,这才招呼几名打下手伴当,头也不回的踏上归程,

    “是铜绿石么。”

    “这是品相中等的松纹绿啊。”

    他走的一个月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聚落,突然天降横祸,被一群装备精良的土人武装袭掠一空,老幼皆无所幸免,埋完尸骨后,当地的主人,也换上了一些开化的熟番土人。

    这种事情其实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后一次,事实上,这仅仅是个开头而已。

    有实力又运气好一些,会得到交涉和收买,甚至与外来者分润一些好处,运气差一些的,没有足够实力的,直接会被武装护送到他乡去享福。

    “中晚唐时期,被称为泰兴中兴的一系列大事件中,封建时代烙印鲜明的官商资本,也完成了他们的蜕变,从低位卑下的从属者和过度工具,变成某种程度的上参与者,甚至是一些大事件的推动者。

    而那些军队背景下的人口贸易其中扮演了重要的特『色』。兴的官商资本阶层,大的优势就是从战争俘虏到所构成的廉价劳力成本,这种本该被唾弃的落后生产模式,却这个国家焕发出全的效率和产能,依靠这个巨大的竞争优势,轻易打垮了国内外众多实力强大的竞争者,让他们妥协和合作。而中央大国的文明圈对周边实力和政权的辐『射』效应,让他们不自觉的就拥有了天然而巨大的外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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