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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兮皇兮-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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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麒走到院子里,就看见白术穿着王府侍卫的衣服站在屋中,虽然只是背影,但对于唐麒来说实在太过熟悉。
“白术!”唐麒走快了一些。
“小姐,”白术冷静回头,随即跪在地上,回道,“属下来迟。”
唐麒垂眸,挥手笑道,“起来吧。”
她目光扫过众人,觉得气氛很奇怪,拱手一礼,道,“凌公子,不知请我这个被软禁的人过来,有什么事情。”
众臣的反应不尽相同,有的人早就猜到他家公子是把北方这位主子给软禁了,有的人则是不敢相信,他家公子啊,竟然把唐麒给软禁了,为什么,就是十年前那位是个倾国倾城的人物,现在也岁数大了吧。
美貌永远和青春联系在一起。
“母亲,”唐黎跳下来,道,“爹爹要和谈。”
唐麒伸手将他拢到怀里,抬头看着凌渊,道,“凌公子,我来之前,将北方大政交给我夫君楚徇钺,他此刻就在乾元城下,凌公子有意和谈的话,请他过来就好,当然,唐麒保证,绝不会再开战,我已经厌倦了。”
“那玖思这二十年都做了什么?”凌渊站起来问道。
唐麒一手抚着阿黎的肩膀,道,“养儿子去了嘛。”
语出惊人一直是唐麒最大的本事,这话一出,直接把自己纵横天下十多年的过往变成了一介妇人生儿养女的故事。
“笑话!”不知哪一个年轻人站出来,厉声道,“唐夫人真是会开玩笑,十来年尸骨遍地,血流成河,难道都是假的吗!”
唐麒朝那人看了过来,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脸愤世嫉俗的模样,唐麒好笑地看着他,又瞥了周瑾年一眼,道,“周大人,好好教教他你当年科举之时,是怎么指责本小姐不敬祖宗,不敬皇室,视人命为儿戏,坑害多名当朝大臣,且在西秦坑杀万余名宁**士,干涉北齐内政的,现在的年轻人,可是不如你啊。”
唐麒年轻时候做的事情多了去了,说也说不清楚,弹劾她的折子雪片一样飞满乾元城,也不见皇帝明着动过她。
现在她竟然被一个年轻人指责,真是太好笑了!唐麒也不会和他一般见识。
周瑾年抹了一把汗,看了自己年轻的门生一眼,行礼道,“夫人见谅,少不更事的年纪,谁都有过。”
唐麒摆摆手,无所谓地道,“没事儿,年轻人要是都成了精,我们去干什么。”
那年轻人的脸色当时就难看了,多亏旁边有人拦着,不然还真得跳下去打起来。
“玖思,南方臣子如何,我自会教导。”凌渊沉声道。
唐麒点点头,道,“该说的我也说了,唐家人,绝不食言而肥,北海水军也好,城外围军也好,都不是问题,公子只要请我夫君过来就好。”
凌渊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火气,道,“难道北方大权真的易主了?”
“你要是在关着我,估计快了。”唐麒沉声道。
凌渊抬手将万民书扔下来,唐麒伸手接过,打开慢慢地翻看,白底黑字,鲜红的手印,大的,小的,宽的,窄的
“我这才知道,天下人的大事原来是这个。”凌渊沉声道。
唐麒垂眸,慢慢地看完,道,“这不是给你一个人,这也是给我看的。”
凌渊颔首,“玖思说的是。”
唐麒脸色凝重,她丧失自己为之付出二十年的信念,满心的抑郁和悲苦,可是,都被这道书给冲淡了些许。
她看的出来,每一个手印都是殷切的盼望和期许,他们希望休战,希望和谈,希望自己能够过上清平的日子。
凌渊走下来,道,“你们都退下,我会考虑的。”
他说的很慢,一字一顿,似乎每一个字都是从胸膛里挤出去的,艰难晦涩。
“随我去走一走,楚徇钺将花园修的很好,我今日才见。”凌渊走过来,对唐麒说道。
唐麒拿着万民书,道,“白术,带小公子去玩儿。”
说罢,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外面。
周瑾年长出一口气,擦了擦汗,唐黎看着他道,“周先生,你原先就这么能找死的?”
“年少轻狂,常有之事,小公子大概不知道夫人当年壮举,可是有止小儿夜啼的本事,着实让人震惊。”周瑾年道。
白术看了周瑾年一眼,心说这人怎么还是这么不上道,怎么当着人家儿子的面说别人的不是,这可真是能耐啊。
唐黎“哼”了一声,“母亲做什么都是对的。”说罢,便鼓着小脸走了。
白术忙追上去,拿出一小盒点心递给唐黎,道,“小公子,楚相公让属下带来的,已经凉了。”
“我爹爹倒是偷闲。”唐黎拿着盒子笑道。
“楚相公很念着小公子和夫人。”
唐黎点点头,有些不高兴,“我知道的,前两天在城墙上看见了,就是离得太远,看不清。”
唐麒手执万民书和凌渊走在荷花池旁边,四月初,水面空荡荡的,只有些锦鲤在湖中游来游去,很是漂亮。
“甘心吗?”凌渊问道。
“不甘心,”唐麒拿着万民书,在湖面晃了晃,“一点都不甘心。”
“那为何要放弃?”
“你就当我妇人之仁好了,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唐麒又打开万民书,长长地叹了口气。
“生了两个小儿,走了一趟鬼门关之后,便胆怯了,我怕死,尤其是这样死了,那就真的白死了。”
“我也不甘心,玖思,”凌渊抬眸看着她,道,“非常不甘心,若是你我拼死一战,说不得死的就是你。”
唐麒偏过头,“呵,谁知道呢,反正,该放手了,你年近而立,我也二十七了,早过了争强好胜的年纪,现在要是再打下去,你我可都是青史上的笑话了。”
确实,他们南北分治,争夺十年未果,劳民伤财,劳的是同一片江山的民,伤的是同一片江山的财。
最让人觉得糟心并且不解的是,他俩有个儿子,而且都打算把这个儿子当做以后的继承人,可偏偏他们现在要拼个你死我活难道是以后要把烂摊子留给儿子收拾吗!
“你会在乎这个?”凌渊反问道。
“不在乎的,”唐麒漫不经心地回道,“我不在乎青史上的骂名,当然也不会在乎青史上的荣耀和名誉,我只是想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到底做了什么,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你知道吗?”
凌渊站在莲池边,仔细想了想,才道,“至少让前朝覆灭,这是没错的。”
“你又何必拘泥于这些东西,”凌渊复又道,“对错从来都是分立场的,你我都没有错,楚氏皇族也没有错。”
“可是百姓他们更没有错,”唐麒慢慢地说道,“百姓没错。”
她的目光从莲池那边飘到这边,又顺着锦鲤飘来飘去,眼睛里空荡荡的,再不见当时少年时的雄心壮志。
“我会让楚徇钺过来的,和谈便和谈吧。”凌渊忽然道。
“好。”唐麒依旧如同浮云一般,飘忽不定,凌渊看着她,倒是还算冷静。
胜也罢,负也罢,凌渊都可以接受,毕竟这条路走了多年,他什么事情都想到过。
但是唐麒不一样,她很难受。
凌渊看着她沉如池水的面容,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麒缓过劲儿,道,“你还有什么条件吗?”
“阿黎必须由我抚养。”凌渊沉声说道。
“这得看孩子的意思。”唐麒反驳。
“你教给他太多不属于一个孩子的东西了,唐麒,他不是我们,他不需要在七岁的年纪承受那些复杂的东西,你知道吗?”
“何况你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阿黎就不能交给你了,他会成为帝王,应该随父亲长大,楚徇钺性情软弱,不适合带照顾他至于你,玖思,若不是虞景,只怕你也是一个性情软弱的女人。”凌渊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唐麒不置可否,冷脸道,“看孩子的选择,还有,我性情如何,不需要你来评判。”
她说完,将万民书扔给凌渊,转身就走了。
凌渊目光如炬,盯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身影,直到她穿过花园的门,再也看不见了。
“青山,修书一封,送给城外的楚徇钺,让他过来,”凌渊沉声,又顿了一下,道,“来商量和谈的事情。”
和谈的消息一出,当时便震惊整个乾元城,当晚,事情就传遍了城内城外,并且风一样地继续传着。
和谈啊,终于能够有一片清净明朗的天空,不必再担心血肉模糊,战火纷飞的场面,多好。
………………………………
第五十二章思念非常
52
城里城外而已,传信速度之快自不用说,楚徇钺当晚就收到了信,为表诚意,周瑾年亲自过来。
楚徇钺看完,道,“凌公子竟然会答应和谈?”
周瑾年回道,“昔日大儒曾云,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不管是公子还是唐夫人,都是读着圣贤书长大的,万民书一上,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做,您说是不是?”
楚徇钺皱眉,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他受收起信,半晌没有说话。
周瑾年急忙保证道,“楚相公放心,我们公子绝对不会食言。”
“我知道。”楚徇钺沉声回道,凌渊还不至于疯了,把他和唐麒都圈起来,这没有任何意义。
“那,不知楚相公何时出发。”周瑾年似乎很担心他回绝了,略有催促之意。
“明日。”楚徇钺说完,挥手让人送周瑾年离开。
“和谈,”他靠在椅子上,“终于等到了”
战事一平,终于可以都结束了。
到时候唐麒是忙朝政也好,还是撒手不管也好。总之,她再也不用因为战事彻夜不眠,生生熬着自己的性命了。
楚徇钺很高兴,他们夫妻,也终于能够尽量去做一对稍稍正常些的夫妻,将那一对小儿女养大。
至于阿黎,他能够猜到,阿黎一定会被凌渊带走纵然不舍,却也只有这条路可走,若是那孩子去了江南,最多只能多偶尔下江南去看看他了。
楚徇钺没有再多想,他吩咐下去,自己便去休息了。
外面传言他执掌兵权,可惜了,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袁坤一到,以非常快地速度接管了军营,而政事本就是由姜陶处理,他根本就是那个最闲的人。
或许唐麒确实有意将政事交付给他,但是楚徇钺很清楚,如果唐麒真的有个万一,那么他就是第一个殉葬的人。
袁坤姜陶几个人就能把他们的小儿子楚靖扶上位,楚徇钺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这个地位,还真不是一般的低。
唐麒第二天起的晚,直到日上三竿还趴在床上,没办法,她一个人在晚上死活睡不着,只能上午不起来了。
“阿黎,别动。”唐麒闭着眼睛,低声呢喃道。
可是半晌之后,唐麒发觉出了问题,那只小手非常非常柔软,不是阿黎该有的。
她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身边躺着一个孩子。
“曦儿!”唐麒非常熟悉自己的宝贝闺女,一个激灵从床上蹦起来,她不是在做梦!
唐黎披上外袍,伸手把闺女抱在怀里,就往外走。
侍女站在外面,道,“夫人,小小姐”
“闭嘴!”唐麒喝道,“谁他妈把我闺女带到这里的!我儿子呢!”
凌渊从门口慢腾腾地走进来,沉声道,“小丫头很漂亮,但是眼睛不像你。”
唐麒一皱眉,吼道,“凌渊,你他妈疯了吗!”
“放心,你的幼子实在孱弱,我动不得,这丫头却不同,体格很好,就像你小时候一样,”凌渊示意她冷静,柔声道,“我记得,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就是刚刚满月,那么小一点点,已经已经二十七了,我今天看见这丫头的时候,想起了你的模样儿,我都不知道我竟然还记得,本以为都忘了的,可是我还记得,玖思,那个时候我才两岁多一点。”
他摇摇头,声音中带着些许惋惜甚至悲凉,唐麒的怒火已然消弭,取而代之的是震惊。
曦儿忽然睁开眼睛,她马上就两个月了,眼睛不似唐麒,而是像楚徇钺。她还不能出声,可是竟然笑了起来,眼睛眯起成了两弯月牙儿,竟然伸手拽住了唐麒的长发。
唐麒心里一软,怒气彻底没了。
“你告诉唐念没有?”唐麒问道
“告诉了,”凌渊走到她身边,道,“能给我抱吗?”
唐麒没有拒绝,“你小心些。”
小丫头拽着唐麒的头发不肯放手,唐麒温声道,“曦儿乖,快松手,娘去洗漱再来看你好不好?”
孩子哪里听得懂,使劲儿拽了一下,唐麒有点疼,她掰开楚曦的小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把便进屋去了。
凌渊抱着孩子站在梨花树下,梨花飘下一阵白色花雨,凌渊心中升腾起各种复杂的情绪。
这丫头,本该是他都是孩子吧。
可惜了,便宜了楚徇钺。
他轻轻在小丫头额头上亲了一下,道,“长的不像你娘亲,记得脾气也不要像知道吗”
小姑娘笑了一下,伸手从凌渊的肩膀上抓起一朵梨花。
“也是,以后会有很多人保护你的,你娘亲,爹爹,还有哥哥,弟弟,还有叔叔,肯定不会让你像你娘亲一样,背负那样沉重的东西,太累了,女孩子生来就是该娇惯着的。”凌渊低低地说道。
唐黎横冲直撞,人未到声先至,“父亲,妹妹呢!曦儿呢!”
凌渊轻轻呵斥了一句,道,“多大孩子了,吓着妹妹怎么办?”
唐黎才不管他,看着他怀里的楚曦,道,“给我抱,父亲,我要妹妹。”
唐麒洗漱完,上了妆将眼底的青黑遮住,长发用黑色檀木簪束起,一身白色锦衣长裙,简单又华丽。
她走过去道,“给我吧,清时应该来了。”她偏头看着匆匆走过来的青山,猜了个大概。
“确实,”凌渊把孩子交给她,“你先用膳。”
唐麒“嗯”了一声,抱着孩子进去吃饭了。唐黎本来也想跟着,但是被唐麒打发去跟着凌渊了。
要有人给楚徇钺报个平安,让他安心。
双方的身份半斤八两,谁都不比谁高。因而见面的礼节自然非常简单,何况还有袁坤和姜陶俩人在撑场面。
楚徇钺一心想问唐麒在哪儿,可惜他只看到阿黎在朝他眨眼睛。
算了,也不在这一时了。
唐麒抱着小女儿,觉得空荡荡的心被装满了一点这就是她活下来的理由之一,她不能像自己的母亲一样,留下女儿独活于世,她不能让女儿跟她一样,背负着不属于自己的命运。
她起身,长长地叹了口气,随意吃了一点东西之后,将小丫头交给乳母。
然后,她去前面了。
和谈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唐麒比谁都清楚,重要的是凌渊的态度。她有些担心,毕竟都不是什么好人,心怀天下是真的,可是一夜之间变成圣人,那就有点可笑了。
包括她自己,虽然答应放弃,可是心里仍然苦涩和难受的。不能证明的自己的胜利,她就是失败者。
不能头戴冕冠坐在皇位之上,她已经一败涂地,凌渊的不甘心怎么可能比她只多不少。
说白了,都是狠辣的人。
只是现在的状况,不容许他们再打下去了。
她站在院子里,看着梨花如雨飘落,人生在世,多的是不如意和不称心,却没有停下来的道理,就像她过去的二十年,再也可不能回去了。
楚徇钺和凌渊自从坐下之后,便一句话都没有再说,场面相当难堪。但是这二位却是一点都不觉得。
凌渊本来就不着急,楚徇钺则是毫不掩饰地不停地看着门外,他急得是唐麒。
当唐麒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就先看见了。没有其他动作,楚徇钺从椅子上跳起来,广袖将桌子上的茶杯拂落在地,摔成碎片,可他什么都不管,就这么跑了出去。
唐麒沉着脸走到一半,就看见他跑出来,便停了下来。
楚徇钺看见唐麒,快步上前,什么都没说,将她揽在怀里。
他已经不是当时的少年了,他现在要比唐麒高出不少,虽然依旧瘦弱,可是正好能够将同样因病瘦弱的唐麒抱紧。
唐麒听见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他抱着唐麒低下头,把额头靠在唐麒的肩膀上,低声道,“上天护佑,上天护佑!”
这个动作若是作为闺房之乐不算什么,但是他现在当众倚着唐麒的肩膀,作为一个男人,便有些伤脸面了。
好像不是唐麒需要他的保护,而是他需要唐麒的保护一样。
果然,唐麒抬眼望去,脸面的人掉了一堆下巴颏,连几个侍女也不好意思起来。
唐麒伸手拍拍他的背,道,“好了,给人家看轻了你。”
“我管他们干什么,我只管你。”楚徇钺的喘息终于平定,轻蔑地说了一句,他还想说,他别的都不在乎,只要你好好的,只是这话,还是回去说吧。
“我可是说,这次的和谈要你来主持的快站好。”唐麒好笑道。
“过场而已。”
楚徇钺站好,往她身后退了一步,没有去看其他人,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厢房中。
一群人强迫自己把眼睛从楚徇钺身上收回来,当众撒娇的女人都不常见,更别说男人了。
传闻这位一向什么都听唐麒的,看来所言非虚了。
唐麒行了半礼,道,“玖思先谢过凌公子救命之恩。”
“不客气,应当的。”凌渊冷冷地回道,他也是心乱如麻。
唐麒又道,“此次和谈,唐麒绝对带着足够的诚意,也愿意做出让步,我说话做事,尤其是在朝政上,从不拐弯抹角,也不喜欢明争暗斗,不管是凌公子还是南方的诸位,有什么事情只管说出来,唐麒会仔细考虑。”
她一开始,没有摆任何姿态。唐麒的目的非常明显,那就是休战求和,别无他意,至于外交辞令还有那些虚假的姿态,唐麒不屑去做那些。
“渊自然清楚夫人的性情。”凌渊沉声道。
姜陶来的时候,无数次想过怎么争取利益,怎么给北方带来好处,他一夜都没睡好嘛,他们家夫人一句话让他的心血全部付之东流了。
唐麒在一旁坐下,众人开始商谈。
………………………………
第五十三章永不相离
53
唐麒听着众人商谈,楚徇钺那根弦崩得太久了,他坐了一会儿便头昏眼花,困得不行了。
“你先去休息吧。”唐麒低声道。
“好。”楚徇钺随即便应下了。
“咱家丫头被抱过来了。”唐麒又道。
楚徇钺差点跳起来,“你说什么!”
“回去再说,你先去。”唐麒安抚道。
楚徇钺瞬间睡意全消,“你小心些。”
“不会有事的。”唐麒安抚道。
楚徇钺有些担心,唐麒笑道,“去看你家丫头吧,凌渊这里的人刚刚才找过来,万一照顾不好怎么办,快去快去。”
唐麒说完,他这才站起来,从旁边退出了。
凌渊没有注意众臣在说什么,只注意到唐麒和楚徇钺低声交谈,然后楚徇钺匆忙地走出去了。
唐麒则是心不在焉,她对这次的和谈胸有成竹,自信非常。
她看的出来,凌渊和她一样妥协了,妥协于渴望停战的百姓,以及希望政治平稳,江山清平的士人臣子。
“夫人,夫人!”姜陶在旁边接连喊了好几声,才把走神的唐麒叫回来。
唐麒回头看着他,从桌子上把茶杯拿起来,“怎么了?”
“夫人,您应当争取咱们北方众臣进入乾元城的权利。”姜陶提醒她的事情,正是争吵最激烈的事情。
乾元城乃是三朝故都,历经三朝风雨,这里很大程度上就是正统权力的象征,谁在这里,谁就是赢家。
姜陶对此非常在意,吵得十分凶狠。
唐麒垂眸,低声道,“我果然不适合坐上那个位置。”
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甚至当初的乾元城都是她放火烧的。说起来,当年她不像是想登上帝位的,倒像是个西北大漠回来的土匪,杀人放火的破事儿全是她干的。
要不是把里面的经史典籍给搬了个遍,恐怕天下士子都成了她的仇人。
搁在现在,她怎么也干不出那些蠢事儿。
“夫人,”姜陶拉长调子,在她耳边低声道,“您现在说这话做什么,咱们陈兵乾元城下,占据西南诸地,北方所有地界,就连北海都是您主动退出的,”他声音不自觉大了起来,,“您入主乾元城,应当应分啊!”
所有人都转过来看着主臣二人,唐麒佯装无事,继续喝着茶。
姜陶毫不胆怯,也没有半分不好意思,这么多年在唐麒手下熬出来,早就成了精,脸皮堪比城墙拐角,他怕什么!
“竖子胡言!”
果然被骂了。
斥责姜陶的是个头发胡子一大把的老头子,和眉目和善的凌老爷子不同,这老人生的凶神恶煞,跟年画上的钟馗有一拼,唐麒不大清楚他姓甚名谁。
江南人杰地灵,养出来的也不尽然是和善好看的人。
“这位大人是在说姜某人吗?”姜陶毫不客气地反击。
“正是你!”那人站起来,“去年春日乾元一战,南方得胜,天下皆知,什么叫夫人入主乾元,应当应分?”
确实,去年一战,北方失算兵败于凌南方。唐麒当时直接放弃乾元城,在北海放了一把火,将江南的九郡的门户夺回。
她没有把乾元城放在眼里,但是现在,这倒成了最大的事情。
这不是尊老爱幼的时候,姜陶也站起来,斜睨他一眼,道,“怎么,阁下是想再打一场吗!”
场面立刻就热闹了,唐麒端起茶杯,饶有兴趣地看着众人。
她的武将都不曾过来,但是凌渊这里,武将文臣齐备,这一句话,就足够把许多人,尤其是憋屈地不行的武将的火气都挑起来了。
最近他们被林峰逼得够呛,唐麒离开恒郡期间,双方在城外多次对峙,愣是都忍着没打起来,可想而知他们火气有多大。
“我南方诸将,在此恭候!”一个身披铠甲的年轻人喝道。
唐麒一手撑着下巴,偏过头看了凌渊一眼,可惜后者与她一样,都在看戏。
“将军不要急,书生有书生的事情,将军有将军的事情,咱们今天不谈打仗,”姜陶的目光扫过众人,落在缄默不语的周瑾年身上,“是,周大人。”
两个人同朝进士,说起来,关系倒是不远。那一次科举挖出来的能用人,现在不是在唐麒这里,就是在凌渊那里,够有意思的。
周瑾年起身,沉声道,“姜大人说的是,和谈要紧。”
他自然知道轻重,也知道姜陶想要给南方诸臣一个下马威,省的被人看轻。
“老钟大人,”周瑾年回头看着依旧不动的那位,道,“您先坐。”
钟大人只是看不过年轻人猖狂,甩了甩袖子便坐下了。
屋中已然安静下来,周瑾年又看着唐麒,道,“不知夫人是何意?”
姜陶不满地看着周瑾年,眼睛里撇的都是火,把事情扔给他们夫人是什么意思,明知道他家夫人心肠软,一心求和,真是好算计。
至于心软是怎么来的只有姜陶自己知道了。
姜陶态度强硬,又一心为北方谋取利益,唐麒断没有说他不对的道理,她浅笑,道,“乾元城嘛,迟早都是我儿子的。”
这话说的巧,怎么解释都不错。既然最后是唐黎的,那么她和凌渊哪一个留在这里,都没有错。
她也存着玩太极的心思,不想和他们争吵。
至于乾元城,等会儿去问问凌渊就好了,他们再怎么吵,也架不住凌渊一句话。
周瑾年和姜陶都清楚,所以前者安安静静的,后者则是为了唐麒给其他人脸色而已。
凌渊侧身,问了问青山什么时辰了,然后便沉声道,“已经午时了,玖思身体虚弱,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下午再说。”
唐麒站起来行了一礼,道,“有劳凌公子为我的属下安排住处。”
“玖思放心。”凌渊朝她一笑。
唐麒坐的腰疼,扶着桌子站起来,姜陶本想扶她一把,可是看着人多也没动。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去,姜陶立刻就问,“夫人,您没事儿吧。”
“腰疼,前几天摔的。”唐麒回道。
姜陶清楚唐麒身体不太好,“夫人,您还年轻,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和谈后不就没事了,到时候倒是自在了。”她说着,声音中有一丝期盼,更多的却是怅惘和迷茫。
姜陶听的分明,开玩笑道,“我的夫人哪,您以为和谈完您就自在了,黎小公子才七岁,等他及冠接收政事,还有十三年,这十三年,虽不用打仗,可是北方大政,百姓,都是您要操心的,到时候您可有的忙了。”
唐麒知道他这是安慰自己,也笑了起来,“这不是还有你们吗,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养你们干嘛的啊?”
“可怜臣快三十五了,连个后都没有呢,您就不要压榨臣了啊!”姜陶连连后退。
“易之,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刚刚还让我好好养着呢,再说了,当年我好说歹说你都不愿意成亲,这怪我?”唐麒放声笑起来。
姜陶心说自己这也算是“彩衣娱君”了,看着到了静梨院,他先止住了脚步,道,“夫人,臣先告退。”
里面还有一位心心念念想要见她呢,姜陶才不想进去给人添堵。
“等等,”唐麒又道,“凌渊今儿个把我闺女弄过来了”
姜陶一脸震惊,“什么!”
“去查唐府有什么事情,我可是派了将军卫和秦川卫守着的,谁能把我家小丫头带出来!”唐麒眯起眼眸,似乎很好奇。
“小姐放心,臣立刻去查。”
唐麒摆摆手,送走姜陶,才进院子去了。
楚徇钺坐在秋千上,怀里抱着小女儿,唐麒看见他们,便觉得安心不已。
那是她的夫君,她的女儿,她的家人。
“回来了。”楚徇钺走过来,轻声说道,小丫头睡着了,他不敢大声说话。
唐麒把头一偏,不悦道,“我还以为你高兴见我呢,结果看见小丫头就不管了。”
她略带娇气的声音让楚徇钺觉得好笑不已,连忙道,“好好好,我错了还不成,大姑娘,我最想你了。”
唐麒拿手帕捂着嘴笑着,本来是怕发出声音,最后却连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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