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关门,放佞臣-第6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王能恭敬应是,随即便朝殿门外早已等候的宫女们示意一眼,瞬时,宫奴们浑身微紧,当即端着手中的洗漱之物全数涌入屋来。
一时,凌乱的脚步声肆意而起,纷繁嘈杂。
凤瑶并未耽搁,转身便在一旁的妆台坐定,待得宫奴们朝她围拢后,她稍稍转眸朝那立在殿中的许儒亦低沉而道:“皇傅此番过来,仅是来唤本宫上朝的?”
她语气平缓威仪,并未带太多情绪。
奈何这话一落,那坐在软榻的颜墨白则轻笑一声,懒散而道:“要行殷勤之事,自是事无巨细的都可前来禀报,或是来长公主面前晃荡一圈。长公主本是精明,岂是连这都不知?”
懒散随意的嗓音,微微卷着几许调侃。
凤瑶转眸朝颜墨白一望,则见他满面苍白,疲惫依旧,奈何那面上强撑而来的戏谑之意则显得莫名的突兀与明显,着实与他满身的疲态格格不入。
“微臣此番过来,仅是见长公主迟迟未来勤政殿,加之朝中大臣不安催促,是以,微臣便亲自过来探望长公主了。毕竟,除了昨日宿醉,长公主历来不曾缺席过早朝,今日突然未来,微臣担忧长公主昨日坠湖受寒,是以便亲自过来探望了。”
许儒亦这话,恭敬缓慢,也解释得极为详细。
待得这话一落,他则将目光朝颜墨白落来,微挑着嗓子道:“只是,微臣此番过来,是因过来探望长公主,而摄政王你,又如何在这凤栖宫?”
说完,平和无波的目光,也不深不浅的将颜墨白满身素袍的褶皱以及他那微微凌乱的墨发纷纷扫视了几遍。
待得片刻后,他才不动声色的垂眸下来,那极是俊朗的眉宇,也稍稍的皱了起来。
颜墨白懒散无波的道:“既是要来献殷勤,又何来拐弯抹角,不敢之言?你许儒亦也算是这京中的风云之人,怎突然间竟连真话都极是忌讳,不敢直白言道了?”
“微臣所言句句微真,摄政王还想让微臣言道什么?”许儒亦嗓音微沉,直白而问。
颜墨白深邃的瞳孔懒散朝他打量,唇瓣勾了勾,却并未立即言话。
待得片刻,他才咧嘴而笑,从容无波的道:“你虽在京中的商场叱咤风云,但朝堂终归不是商场,若再用那套圆滑之性,定是行不通。再者,有些人或事,不该觊觎便莫要觊觎,无资格去接近便要知难而退。若是不然,这心太大了,念想得太高了,到时候失望的坠落下来,定也容易……粉身碎骨呢。”
“摄政王许是多虑了。微臣历来行得正坐得端,言行皆对得上自己良心。倘若,微臣着实念想某些人或事,也是在光明正大的争取罢了,若是微臣都无这资格,谁人有这资格,难不成,是只有摄政王你,才有这资格?”
颜墨白眼角一挑,那双深邃疲惫的瞳孔内略有微光滑过。
却也正这时,许儒亦嗓音一挑,继续道:“待人是需用真心,这点,微臣比摄政王清楚,更也能够做到。是以,有些事,不劳摄政王提醒,而摄政王你,自身都已风月不清,还是先将你自己的事解决为好。”
这话一落,许儒亦微微垂眸,满面平静,不再朝颜墨白落去一眼。
颜墨白深邃的目光不深不浅的在他面上扫视,待得片刻,轻笑出声,“本王,也不过是随意提醒罢了,你不愿听,便不听也罢。只是,有些人着实特殊,对其行事之前,自得三思而量,免得到时候落得一场空,风月寂寥,便独自伤身。”
说完,苍白的面容也略带几许兴致缺缺,随即转眸朝正于梳妆的凤瑶望来,从容无波的道:“昨夜劳累一夜,此际倒是着实无精神,是以,长公主,微臣便先去隔壁的偏殿歇息了。”
凤瑶满身清冷,并未言话。
颜墨白微微而笑,待兀自候了片刻后,眼见凤瑶仍是不言,他倒也自然而然的放弃了,仅是目光朝不远处的殿门外一落,淡然出声,“伏鬼。”
这话一落,伏鬼瞬时从殿门外踏步而入。
“扶本王去偏殿歇息。”待得伏鬼靠近,颜墨白再懒散随意的言道一句,待得尾音一落,伏鬼便已细致的扶起了她,缓步朝不远处的殿门而去。
整个过程,谁人都不再言道半句,待得颜墨白被伏鬼扶着彻底出得殿门后,许儒亦才稍稍回神过来,眉头微蹙,那双温润平和的瞳孔也逐渐漫出了几许复杂,随即,他目光朝凤瑶落来,薄唇一启,平和恭敬的问:“长公主今日,是要让摄政王入驻这凤栖宫的偏殿?”
凤瑶眼角微挑,透过铜镜朝许儒亦打量一眼,慢条斯理的道:“皇傅认为不可?”
许儒亦垂眸下来,平缓而道:“摄政王身份特殊,便是累了困了,稍稍在宫中休息半日,也并无不可。只是,宫中偌大,空置的寝殿也极多,长公主何来让摄政王入驻凤栖宫偏殿?如此一来,不明事实之人,许是会误会长公主与摄政王之间的关系,更也容易有损长公主清誉。”
他嗓音极为认真,劝慰与担忧之意,也是略微明显。
他是在真的担忧她,这点,凤瑶能体会得到。
奈何,正是因为能体会甚至了然到这点,心底却并非好受。
凤瑶瞳孔稍稍一缩,并未立即言话,思绪微微翻腾起伏,一时之间,心底也逐渐复杂了半许。
许儒亦对她如何,她自是清楚。
亦如那颜墨白所说,她姑苏凤瑶历来精明敏感,又如何不知某些稍稍厚重的关心与担忧之情。
寻常不愿多想多虑,是因自己能够全然把持得住,是以不必要太过将许儒亦的关心放于心上与在意,但如今闻得许儒亦与颜墨白那番含沙射影的对话,才突然发觉,有些事,不是你不在意不过问不拆穿便行了,而是正是因为这种默认与不推拒的做法,才最容易误人伤人。
而在这大旭之中,除了三位阁臣之外,便数许儒亦最是得力,她习惯了他的忠恳与得力,习惯了他的温润与从容,但却独独未能习惯他那略微超出君臣关系的担忧与关切。
她姑苏凤瑶啊,早已是满身狼藉,血仇覆盖。满心千疮百孔的她,也早已腾不出位置来念想男女之意了。
是以,被司徒夙伤害得太深,加之血仇满腹,而今的她,对别人是动不了情的,也不能动情。
情字误人,而今她一直谨记于心。却是不料,一味的沉默与不抗拒,也是会误人伤人,且如今的她,最是不愿伤害的,也正是这许儒亦。
………………………………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不得觊觎
思绪翻转,一时,面色也深沉了几许。
待得片刻,凤瑶才嗓音微挑,漫不经心的道:“不过是让他在偏殿稍作休息罢了,并非长住,亦如皇傅你,不也是在偏殿住过一夜?”
这话一落,目光沉寂无波的朝铜镜中的许儒亦打量,则见他面色微变,瞳孔之中,也突然漫出了半许措手不及的怔愣。
凤瑶神色不变,静静于铜镜中观他,随即唇瓣一启,嗓音也突然变得缓慢与幽远,“本宫如今,早被京都之人传为了凶神恶煞的夜叉,声名也与颜墨白交缠不清,便是颜墨白入驻偏殿之事再度被传出,本宫声名本是狼藉,又何来再惧多添这一笔。有些事,本以为皇傅也能看透,只是,皇傅终归不是本宫,终归无法将本宫真正看透。不瞒皇傅,本宫这人啊,此生之中除了强大大旭,护好幼帝,报得血仇之外,便再无他求了。”
说完,目光依旧透过铜镜,意料之中的,见得许儒亦那俊美朗然的面上突然滑过了几许复杂与失落撄。
却也仅是片刻,他神色微动,面上的所有表情也瞬时被他收敛。
他也似是知晓凤瑶在观他,那双深黑温润的瞳孔,竟微微而挪,恰到好处的朝铜镜盯来,瞬时迎上了凤瑶清冷幽远的眼偿。
瞬时,四目相对。
凤瑶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
许儒亦则满面温润,平缓而道:“长公主心系大旭,心系皇上,心系仇恨,并无不妥。只是,除了仇恨之外,长公主终归是寻常之人,有血有肉,是以,有些东西,长公主也可再去尝试,亦如,情义这二字。”
他嗓音平缓温和至极,隐约之中,也不难听出其间夹杂的半缕复杂与探究。
凤瑶眼角微挑,清冷而道:“情义?皇傅该是知晓,本宫早被情义这二字伤得遍体鳞伤。如今这情义二字,本宫断然不会去碰。”
“世上之人皆是不同。长公主又何必因为往事或是旧人而排斥情义,再者……”
凤瑶瞳孔微缩,未待他后话道出,便已清冷无波的出了声,“许儒亦。”
这话一出,许儒亦下意识的噎了后话,微诧的朝她望着。
凤瑶神色幽远,满目深沉,待朝许儒亦扫了一眼后,才逐渐将目光挪开,而后极为难得的叹息一声,幽远低沉的道:“除了大旭的三位阁臣,你许儒亦,是满朝之中最让本宫放心之人。本宫与你,君臣之别,也只想保持君臣之义。”
说着,嗓音微挑,“本宫这话,你可明白?”
这话一出,许儒亦极为难得的未及时言话。
一时,殿中气氛也突然沉寂下来,无声无息之中,压抑得令人头皮发麻。
大抵是察觉到了凤瑶情绪的不对,为她梳妆描眉的宫奴也战战兢兢,分毫不敢懈怠,个个脸色皆微微有些紧张与发白。
而待得半晌后,凤瑶发鬓已成,珠花精致,待得正要起身入得屏风换上凤袍时,不料突然之间,一直稳立原地的许儒亦终归是缓慢幽远的出了声,“长公主这话,微臣自是明白。只是,长公主如今虽是不信情义二字,但也非真正的情义二字不存在。”
凤瑶眉头微蹙,转眸清冷的观他。
他则微微而笑,温润卓绝,随即唇瓣一启,略微认真的道:“微臣一直都信,真正的情义,乃比金坚。长公主而今能排斥情义,不过是因不曾真正经历罢了。”
凤瑶嗓音一沉,“本宫不曾经历,难道皇傅经历过?”
许儒亦神色微动,目光幽远,则是片刻,他略微认真的朝凤瑶摇摇头,“并非真正经历,但微臣,一直相信着罢了。”
温润平缓的嗓音,夹杂着几许幽远。
凤瑶垂眸下来,心生起伏,倒是未料到,这许儒亦,也是个真正的感性之人。
心底积攒的冷漠之言,终归还是全数压下了。这许儒亦是聪明人,此际都不曾表露什么,想必后来,自也不会太过越距。待得日后时机成熟,她再为他赐一门婚事,光耀他许家门楣,那时候,她便是不曾当真拒绝,这许儒亦,也该是知晓她的心意的。
思绪翻腾,一时之间,面色也逐渐幽远厚重了半许。
凤瑶兀自默了片刻,才按捺心神的道:“皇傅虽信情义二字,但不要寄托错了人便成。有些人,注定茕茕孑立,不得善终,是以,情义对那些人来说,无疑是沾不得的。”
这话一落,不再多言,也无心再观许儒亦面色,仅是兀自起身,缓步朝不远处的屏风而去。
整个过程,凤瑶一言不发。
屏风外的许儒亦不曾离去,仅是静静立在原地,满目幽远。
不多时,待得凤袍加身,凤瑶才从屏风内绕出,目光朝许儒亦一扫,话锋一转,“时辰不早了,先去勤政殿。”
许儒亦已是收敛住了神情,满目平和恭敬的朝她点头。
凤瑶神色微动,凝他两眼,也不再多言,仅是被宫奴簇拥着朝不远处的殿门而去,奈何,待刚出得殿门并路过偏殿外的廊檐时,不料那偏殿的雕窗处,颜墨白正立于雕窗旁,整个人正儒雅不浅的朝她勾唇而笑。
瞬时,他那张俊美带笑的脸庞入眼,凤瑶顿时一怔,心底深处,也骤然猝不及防的翻起波澜。
当真是阴魂不散。
足下的步子,下意识而停。凤瑶冷目扫他,“摄政王不是要休息?而今立在窗边作何?”
他答得温润,“立在窗边,自然是在等长公主。”
说着,嗓音微微一挑,柔和无波的道:“微臣身子不适,虽无法随长公主一道去上早朝,而今立在这里,也不过是要目送长公主离去,以表恭敬。”
是吗?
这话入耳,无疑是鬼话连篇,凤瑶着实不信。
瞬时,凤瑶眼角一挑,目光将他那疲倦发肿的眼睛扫了一眼,嗓音也跟着沉了半许,“目送倒是不必了。摄政王虽身残志坚,但还是好生休息为好,免得大盛公主见了,定得心忧了。”
这话一落,无心再与他多言,也无心顾及他的反应,仅是极为清冷淡漠的踏步往前。
身后的宫奴,也再度簇拥而上,然而凌乱纷繁的脚步声里,颜墨白那悠然温润的嗓音再度扬来,“有劳长公主体恤了。只是,微臣仅是腿脚有伤罢了,还不曾衬得身残志坚这二字。”
懒散缓慢的嗓音入耳,凤瑶眉头一蹙,心底也漫出半许鄙夷,但却不曾理会,仍旧缓步往前。
颜墨白那温润的目光静静落在凤瑶身后,待得凤瑶稍稍走远后,他瞳孔才逐渐沉下,那俊逸清雅的面容上,也逐渐漫出了几许不曾掩饰的深沉与厚重,而后,眼见许儒亦也要路过窗前,他长手一伸,稍稍阻了许儒亦去路。
瞬时,许儒亦足下一停,淡漠平静的观他,“摄政王何意?”
颜墨白慢悠悠的缩回手来,整个人静立窗边,满目深幽沉寂,浑身上下,也无端的透出了几许厚重与沉稳。
“长公主精明大气,性子偶尔泼辣,但却行事干脆干练。这般人物,注定风华傲世,并非,寻常之人所能降服与觊觎。”待得片刻,颜墨白缓慢幽远的出了声。
说着,深邃沉寂的目光迎上了许儒亦的眼,“是以,一味的殷勤或是讨好,绝非是长公主喜欢的法子。”
许儒亦目光分毫不避,整个人也淡定平静,“摄政王许是误会了。”
颜墨白眼角微挑。
许儒亦逐渐将目光挪开,低沉而道:“微臣对长公主,并非殷勤与讨好,而是真正的关心与辅佐。微臣此人,虽以前为商,但如今为臣,却是忠心耿耿。微臣不求长公主能对微臣另眼相待,但只要长公主亲信微臣便已足矣。是以,便是靠不近长公主,却也能得长公主亲近与赏识,这般一来,总也是比某些人在外着急却又不得长公主待见要好。”
说着,嗓音一挑,“上朝在即,微臣便不与摄政王多言了。倘若摄政王还有何劝告之言,不若,另找时辰与微臣闲聊。再者,这凤栖宫偏殿内的被褥,也不知宫奴是否换过新的了,毕竟,微臣前夜也在此过夜,若是摄政王介意用微臣用过的被褥的话,便差宫奴将偏殿内的被褥全数换却吧。”
颜墨白眼角越发的挑得厉害,那双深邃厚重的瞳孔之中,也骤然漫出了几许复杂。
“如此说来,你是未曾将本王方才之言听入耳里了?”他也无半许的恼怒,仅是沉寂幽远的问。
许儒亦垂眸下来,低声而道:“摄政王之言,微臣自是听入了耳里。只是微臣这人,心不大,只要自己在意之人过得好便成。再者,摄政王许是不知,长公主方才说,除了这大旭的三位阁臣之外,微臣,是她最为信任之人。就凭这话,无论长公主对微臣如何,微臣,定然竭尽全力的辅佐好长公主。而摄政王你,疑点重重,风月不浅,自身都不清不楚,不干不净,又何求长公主对你另眼相待。”
这话一落,不再言话,也不再观颜墨白反应,踏步便朝前行。
颜墨白勾唇而笑,目光幽幽的落在许儒亦脊背,“不过是一名臣子罢了,即便再怎么衷心与殷勤,也不过是臣,呵。你帮不了她什么,更也不得与她并肩而立。她想要的,她想做的,你都给不了。是人,便该心有分寸,知难而退,免得到时候那层纸破了,尴尬而起,你连忠臣都当不了了。”
“微臣之事,不劳摄政王费心提醒。摄政王还是讨好大盛公主为好。毕竟,摄政王与大盛公主情投意合,而那大盛公主,可非摄政王宅院里那些主动送上门的姬妾,可随意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摄政王既是沾染上了大盛公主,那边好生相待,长公主这里,微臣守着便好,也不劳摄政王虚情假意的费心。毕竟,长公主也精明聪慧,想来对摄政王你,自也是防备至极的。”
许儒亦头也不回,平静出声。
颜墨白薄唇带笑,幽幽的朝他的脊背望着,深邃的瞳孔之中,微光盈盈,却并未出声。
待得许儒亦走远,伏鬼才从一旁缓步至窗边,目光在颜墨白面上一扫,刚毅低沉的道:“王爷,可要属下差人刺杀许儒亦?”
颜墨白轻笑一声,目光微微朝伏鬼落来,“不急。他要当忠臣,便让他好生当。不过是狐兔之辈,虽有些小聪明,但却,成不了大事。”
伏鬼眉头微蹙,“王爷心思通透,只要作何决定,属下自违令侍从。只是,王爷对长公主,明明特殊,又为何要突然招惹大盛公主?”
颜墨白眼角微挑,面上笑容幽远,并未言话。
待得半晌,他才稍稍收敛住了面上的笑容,幽远无波的道:“正是因为特殊,因为异数,才不容易下得狠手,才要另辟蹊径的达到目的。”
说着,目光越发幽远,语气则越发的清淡凉薄,“伏鬼,你说本王如今,可是突然温和与感性了些?”
伏鬼微怔,未言。
颜墨白继续道:“有些人,明明无情,偏生遇见了某些劫数,便是下不了手了。而今,本王倒是越来越信那道行山上老头儿的预言了呢。劫数便是劫数,逃不过的,只可惜,本王却不喜这劫数,想要冲脱而出。若是不然,这无温凉薄的心底,便是稍有软肋了呢。”
伏鬼眉头一蹙,煞气刚毅的道:“国师之言,虽不可全然可信,但长公主几番救得王爷性命,对王爷也几番手下留情,属下以为,长公主并非心狠冷血之人,倘若王爷能对长公主挑明一切,许是,长公主会理解。”
颜墨白微微一笑,疲倦的瞳孔深邃之际,无端之中,却又给人一种莫名的慎人与威胁。
他并未立即言话。
伏鬼眉头极为难得的皱得更甚,目光也静静落在颜墨白面上,未再主动出声。
一时,周遭气氛再度沉寂下来,无声无息,凉薄尽显。
待得半晌,颜墨白眼角微挑,那双深邃的瞳孔也逐渐漫出了几许厚重与戏谑,随即薄唇一启,再度幽远无波的道:“正因她出手相救,良善无欺,才更不可与她挑明一切,免得牵连于人。本王这辈子啊,除了你,倒也只有她能对本王出手相救。只不过,细细一想,这又如何,既是立志要生杀予夺,便不该对人留情。只是,本王不可对她留情,其余之人,也休想染指。”
这话一落,分毫不顾伏鬼反应,嗓音一挑,话锋也蓦地一转,“吩咐宫奴过来,将偏殿榻上的被褥全数换却。”
伏鬼蓦地回神,满目复杂的朝颜墨白扫了一眼,随即按捺心神的恭敬点头。
天色,虽不若昨日那般阴沉,但也并非艳阳高照,仅是阴天之中,干燥而又明亮,倒也给人一种极为难得的凉爽之感。
今日早朝,群臣皆至,但言道之事却不多。只是许儒亦倒恭然禀报,只道科举之试已然落幕,试卷的评判与打分也正在进行,预计今日之内,科举前三甲便可出炉。
凤瑶端坐在高位,目光朝许儒亦细细打量,威仪而道:“如此甚好,待得成绩出炉,便急速放榜。另外,后面几日,皇傅尽可安排前三甲入得勤政殿当场参与殿试。”
许儒亦恭敬称是,言行平和有礼。
凤瑶瞳孔漫出几许释然,而后待得群臣皆无朝事要奏,便也不再耽搁,极是干脆的示意身旁的宦官宣布退朝,随即便稍稍起身,缓步威仪的朝不远处的殿门而去。
待出得殿门,凉风迎面而来,沁人心脾之中,神智也越发清明。
正这时,国舅那陈杂傲然的嗓音从身后扬来,“长公主留步。”
凤瑶瞳孔微缩,下意识驻足。
仅是片刻,那大腹便便的国师绕至了她前方站定,极是干脆直白的道:“不知,这几日惠妃如何了?惠妃与微臣,乃血浓于水的兄妹,自打惠妃入宫后,一直以来,便会每隔一两日与微臣联系,说说家常。但如今,惠妃已有好几日不曾与微臣联系了,不知,惠妃最近,可是出了何事?”
凤瑶眼角一挑,淡漠无波的道:“惠妃近日吃斋念佛,自是尚好。国舅不必忧心。”
“若是如此,长公主可否准微臣去探望惠妃一眼,毕竟,苏儿如今与陈郡慰的长子定了亲,而惠妃历来喜爱苏儿,是以,微臣想亲自去与惠妃说说此事。”
凤瑶面色不变,漫不经心的道:“此事,本宫早已差人告知惠妃,不劳国舅亲自跑一趟了。再者,前些日子惠妃寝殿失火的凶手再度在宫中现身,而后宫中戒备森严,处处设防,也望这段日子,国舅便莫要去后宫添乱了,待得那凶手落网,宫中大平之后,国舅再入宫探望惠妃,也是尚可。”
这话一落,眼见国舅眉头一蹙,又要言话,凤瑶嗓音突然一沉,“此事到此为止。多说无益。”
说完,也不待国师反应,径直踏步往前。
身后,终归不曾再度扬来国舅的嗓音,但不用回头观望,也知国舅此际的面容定恼怒一片,对她姑苏凤瑶,定也恨得咬牙切齿。
也是了,她姑苏凤瑶早早便掐断了王苏与自家幼帝的青梅竹马之情,这国舅,又如何能真正甘心。不用多想,也知这国舅定想让惠妃想办法让王苏与幼帝见面,从而,再通过幼帝出面,废了王苏与陈乾的亲事。
只奈何,知奈何那惠妃,死了啊……
思绪翻腾,一时之间,心底深处的复杂与起伏之意,也越发的深了几许。
待得半晌,凤瑶稍稍驻足,遣散了身后所有的宫奴,仅是唯独留下王能一人,深邃的目光也略微干脆的朝他望来,随即低沉而道:“差精卫暗中在民间查访,看看有无与惠妃面容相似之人。若有,便迅速暗中的带入宫来。”
说着,嗓音一挑,“此事,不得对外宣扬半许,务必秘密行事。”
王能微微一怔,转瞬便也了然过来,随即恭敬的朝凤瑶点了点头。
凤瑶清冷无波的朝他扫了一眼,不再多言,径直踏步朝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因着昨日不曾早朝,也不曾批阅奏折,是以,再加上今日一早送来的奏折,那御书房案桌上的奏折,已是堆积如山。
入得御书房后,凤瑶便不再耽搁,当即开始埋头批阅奏折,不料,奏折还未批完,不远处的殿门,却突然传来打斗之声。
短兵相接的声音,尤为的突兀刺耳,其间,还伴随宫女胆小惊愕的呼声。
“这小子倒是厉害得紧,皇姐,攻他下面,下面。”
兴味重重的嗓音,却犹如地痞之流。
然而这声音,却是那司徒宇文的无疑。
昨个儿还被砸破了脑袋,血流满面,而今倒好,伤口还未好便又在这宫中嘚瑟,看来昨日是还未被砸痛,是以才如此不长记性的在她御书房门口肆意叫嚣。
凤瑶瞳孔一缩,修长的指骨松了墨笔,随即,待稍稍理了理衣裙上的褶皱后,便开始起身朝不远处的殿门而去。
………………………………
第一百七十四章 突然袭击
脚步越发的靠近那道朱红高硕的殿门,那门外的打斗声,便越发的清晰入耳。
仅是片刻,待修长的指尖微微推开殿门后,一时,殿外明亮的光线落来,凉风袭面,而那前方不远,则正有二人打斗。
那二人,一人紫裙飞舞,一人黑袍缠身,二人皆手法凌厉,打斗激烈,只是相比之下,那黑袍男子则处处避让,并未下得狠手,而那紫裙飞舞的女子,则招招狠毒,冷冽异常,杀气尽显。
瞬时,凤瑶眉头微蹙,面色,清冷至极。
这时,那正立在一旁兴味观望打斗的司徒宇文顿时僵了面上的笑容,随即略微心虚的朝凤瑶扫了一眼,而后便扭头朝打斗中的司徒凌燕唤道:“皇姐,长公主开门了。撄”
这话一落,那紫裙飞舞的女子顿时腾空而起,速速退出两米之距,那满身黑袍的王能,也骤然停歇打斗,待站稳身形后,便朝凤瑶干练恭敬的弯身一拜,“长公主。”
凤瑶满面清冷,淡漠无温的目光径直朝司徒凌燕落去,还未言话,司徒凌燕则冷嘲出声,“你身边这看门狗倒是忠心得紧,只奈何,则是太过死板愚忠,招人厌恶!本公主好生前来探望于你,不料这条狗倒是死守门外,分毫不让本公主进来,如此,这便是你大旭待客的规矩?偿“
凤瑶眼角微挑,低沉而道:“便是看门之人,也只为正常之人开门,何来为癫狂乱咬之徒开门?”
司徒凌燕瞳孔一缩,“找死?”
这话陡落,袖袍中的手当即要蠢蠢欲动,这时,那司徒宇文急忙小跑上前,顺势抱住司徒凌燕的手臂便讨好道:“皇姐此番过来本是要见长公主,而今长公主出来了,皇姐便先入殿与长公主聊聊也是尚可。”
司徒凌燕一把抽开手臂,冷冽而道:“你好歹也是大盛皇族,何来对大旭之人如此维护?”
劈头盖脸的质问瞬时而来,司徒宇文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
大抵是着实有些吓着了,脑门的伤口似也隐约发痛,他开始身上摸了摸额头上的纱布,随即小心翼翼的道:“大皇兄交代了的,此番来得这大旭,务必要……”
“你大皇兄被此女蛊惑,迷糊犯晕,难道你也要重蹈覆辙?这姑苏凤瑶,岂是我大盛之人真正沾得的?”
司徒凌燕嗓音冷冽厚重,略显尖锐。
司徒宇文再度怔了怔,满面畏惧,随即抬头朝司徒凌燕讨好一笑,不敢再言。
整个过程,凤瑶冷眼旁观,清冷的面色依旧如常。
待得片刻,她才淡漠出声,“六皇子不过是随意为本宫说句话罢了,大公主何来如此动怒。再者,大公主放心,本宫这人行事,也历来是有原则,大盛皇族之人,本宫,自也不会主动沾染,而本宫与贵国太子之间的事,也不过是旧事罢了,而今本宫早已遗忘,也望大公主与六皇子,皆莫要再在本宫面前提及大盛太子之事,免得,本宫倒是无所谓,而你们姐弟因此失和便是不妥了。”
冗长淡漠的嗓音,无波无澜,隐约之中,也透着几许幽远与云淡风轻之意。
又或许是她着实表现得太过平静,是以,待得这话一出,司徒凌燕与司徒宇文双双变了脸色。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