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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放佞臣-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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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子了,砍她脑袋!”

    安义侯双眼微眯,语气粗犷邪肆。

    那楼兰兵卫悟然开来,当即点头,挥刀便朝凤瑶脑袋招呼过来。

    凤瑶瞳孔越发一缩,神情阴冷,正要强行支撑身子应战,不料眨眼之际,数十名大周精卫已从楼兰兵卫里脱身开来,迅速持剑朝那阿尔跶与安义侯招呼,而剩余的几名精卫,则跃至凤瑶身边,急促而道:“长公主,走!”

    这话一落,分毫不待凤瑶反应,扯着凤瑶便朝一旁的打斗缺口疾跑。

    凤瑶被他们拉着,疾驰往前,阵阵血腥味浓烈刺鼻,她抬眸朝前身边几名精卫一扫,才见几名精卫浑身是血,狰狞磅礴,那些腿上甚至脖子上的伤口,竟在血流如注,然而他们却在咬牙强撑,甚至在拼着最后一口气,努力的,孤注一掷的,拉着她朝前跑。

    心底的揪痛,顿时变得麻木,一股股震撼之感,瞬时漫遍了四肢八骸。

    此生之中,除了司徒夙之外,她从不曾这般憎恨一人,但如今那安义侯,甚至整个楼兰之国,一遍又一遍的触犯着她的底线,这些满目的鲜血与狰狞的打斗声,也顺势在心底生根,速长。

    凤瑶双眼发着颤,心底发着颤,所有所有的神情与思绪,全然被磅礴怒意与恨意替代。

    倘若日后不杀安义侯,不破楼兰,她姑苏凤瑶,定不会善罢甘休!

    心底决绝之意浓烈厚重,厚重得令她难以承受。

    她牙关紧咬,努力随着精卫们朝前疾驰,而周遭的大周精卫,竟也似是有意强行护她离去,竟纷纷不顾一切的从周遭拼杀之中抽身过来,手拉着手组成人墙,强行,用肉身为凤瑶拼成了一条空道,任凤瑶与其余几名精卫速速通过。

    他们不再反抗,仅是堆积为成人墙,坚强而立,任由身后的楼兰兵卫们将弯刀朝他们脊背层层招呼。

    他们紧咬牙关,双目睁得欲裂,浑身发颤发抖,但却无一人乱了人墙的阵形。

    风声浮荡,全然将血腥味卷着上涌。凤瑶一路往前,耳里听到的,是刀子入肉的撕裂声,是骨头与刀子碰撞的脆闷声,眼里看到的,是两侧强行拼成人群的精卫们瞪大的双眼,是他们,绝望的神情。

    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啊!

    是排山倒海般的孤寂与悲凉,是无助,却又强行坚韧的执拗。

    只是她姑苏凤瑶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得他们如此用性命来随,来护。

    “杀!给本侯杀!”

    正这时,安义侯那怒意磅礴的嗓音从不远处扬来。

    凤瑶却已然有些听不见了,她被身旁几名精卫们强扯着往前,待被送上烈马时,其中一名精卫也跃身上来坐定在她身后,随即扬鞭而起。

    烈马嘶鸣几声,踢踏而出,迅速奔腾。

    凤瑶满目僵硬,浑身发颤,整个人震撼僵硬得已然失去反应,待不知奔了多久,突然之间,身后贴她而坐的精卫突然松了缰绳,整个人陡然摔了下去。

    凤瑶僵然的瞳孔一缩,整个人这才回神,待回头一望,才见那摔下马的精卫已然离她极远,正呈一种极为扭曲的姿势匍匐在地,而那人后背,箭羽数十,狰狞而立,鲜血浸透铠甲,俨然,身子早已被利箭射成了蜂窝。

    她瞳孔颤得厉害,浑身抖得厉害,却也仅是片刻,策马奔在一旁的另一精卫迅速跃身过来,再度坐定在了凤瑶身后,策马扬奔。

    “楼兰之卫数目庞大,属下等人单力薄,护不住长公主入得楚京了。等会儿在前方拐角之处,望长公主迅速跃马,窜入官道旁的灌木丛中躲避。属下等,再策马往前,引开楼兰之人,待得所有人走远,长公主再一路往南,走小路归得楚京。到时候,皇上定会为长公主庇护,护长公主周全。”

    风声烈烈里,耳畔,扬来身后精卫嘶哑不堪的嗓音。

    他嗓音极为发紧,虚弱难耐,然而语气中夹杂的那一股股决绝之意,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凤瑶满目发滞,僵硬的抬眸朝前方不远那山边的拐角处扫了一眼,心底僵涩难耐,颤抖不堪。

    她并未言话。

    身后精卫生怕她不曾听见,再度紧着嗓子虚弱出声。

    凤瑶甚至都不敢回头朝他望去一眼,仅是僵硬的坐着,沉默着,却待得烈马刚巧路过那道拐角时,她终归是重重的点了头。

    时机正好,不可再错过,身后追兵重重,无疑,此际并非重情或懈怠之际。

    这些大周精卫貌似护她脱困,全军覆没,她姑苏凤瑶此番活着,无疑是用千军性命堆积,满身血命,厚重难掩。

    她游离僵硬的神智终于回拢,不再耽搁,当即用尽全身的力道提气飞身,却待身子刚刚脱离马背之际,身后精卫低低而道:“长公主保重。”

    这话,依旧被烈风席卷,徒留几许残音,然而凤瑶却听得清晰入骨。

    待飞身跃入官道一侧的灌木丛中后,她双腿一软,抑制不住的瘫软下来,随即下意识迅速抬眸一望,就着密集的灌木叶子的缝隙望出去,则见那几名随她而护的几名精卫,皆后背插着箭羽,鲜血淋漓,顷刻之间,他们已策马远去,背影逐渐狰狞缩小,似如不归。

    分不清心底是何情绪,她仅是满身乏力,呆呆的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片刻,楼兰精卫层层追来,千军万马的蹄声似要将周遭震得地动山摇一般。

    凤瑶满目颓然无力的朝那些楼兰兵卫盯着,神情麻木,心底麻木,她也能清晰见得,那策马行在最前的安义侯满目的粗犷邪肆,兴味不浅,似如此番往前追逐,就像是在追逐一只志在必得的野物一般。

    凤瑶瞳孔一颤,静静的凝着,一动不动。

    直至,安义侯一行人彻底踏马走远,她才如全然脱力一般,整个人全数倒在地上,双目狰狞乏然,却是片刻之际,有热乎的东西自脸颊滑落,温热之感莫名的刺痛了脸,而待真正反应过来,她才觉,双眼也酸涩难耐,刺痛难掩,她竟是,落了泪。

    她并非是个容易感性之人,曾记得当初大旭破败,她以一人之力强行面对所有危险与争锋之际,皆不曾落泪,只是后来偶尔累从心来,才突然情绪崩塌,悲伤难掩。但如今这次,她却是莫名的落泪,那种酸涩之感,积累满腹,浓烈厚重得似要溢出来。

    那些大周精卫,的确是颜墨白的属下,的确与她姑苏凤瑶无亲无故,毫无干系,只是她从不曾料到,那些精卫,竟会为了她,全然努力的组成人墙,甚至全然不曾反抗的任由楼兰兵卫对他们肆意砍杀,便是,皮开肉绽,鲜血飞溅,他们,也仅是紧咬牙关,不曾动弹分毫。

    她永远都记得,那些精卫绝望却又执拗的神情,面色的紧绷,瞳色的无助。她也永远都记得,这场震撼的厮杀,一千多名精卫与侍奴,顷刻之间,为了她姑苏凤瑶一人而全数覆灭。

    思绪越发的翻腾摇曳,那种震撼悲伤之感,明显之至。
………………………………

第三百三十三章 命运如此

    她眼睛酸涩难耐,颓败之中,整个身子极为乏力,动弹不得。

    似如自暴自弃般,她无心挣扎,仅是麻木的躺在地上,任由风声肆虐,也任由自己颓丧,悲戚,甚至麻木。

    周遭,沉寂一片,仅有灌木叶子被风浮荡之声幽幽而起,其余,四方寂静,无声无息,荒凉清冷之至。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逐渐黑沉,迎面而来的风,也逐渐显得越发的凉薄刺骨撄。

    凤瑶无神的双瞳终于开始聚焦,颓然的神智也逐渐回拢,待得稍稍努力的抬头,目光顺着灌木叶的缝隙一眼望出,则见,天空暗沉一片,似要将唯一剩下的天明之色,彻底吞噬。

    竟是,快入夜了。

    双眼依旧胀痛难耐,不知何故,而待下意识的稍稍抬手揉眼,一层鲜血而凝的血块如粉掉落。

    待得动作一停,目光一垂,双眼,映着的是那些血色粉末,虽颜色略微暗沉,不若血色那般鲜明耀眼,但却仍是骤然刺痛了双目,更还使得麻木颓然的心都跟随着颤了几颤偿。

    今日那场震撼厮杀的场面,再度猝不及防的浮于眼前。

    凤瑶心口的揪痛再度而起,压制不得,满腹的心酸无奈之感,层层上涌,似要将整个人都击穿一般。

    上千精兵全军覆没,顷刻之间,亡魂无数,鲜血淋漓。

    那些人用性命护她周全,用惨烈的死亡,来铸就了她此际的逃离,只奈何,她姑苏凤瑶也愿不负众望的坚强,只可惜,她终归是人,不是神,那些所谓的情义,所谓的惆怅与心酸,深刻入骨,挥之不去。

    她依旧浑身僵硬的躺着,目光顺着灌木叶的缝隙呆呆的锁着天空,极为难得的想放纵自己的情绪一次,不再坚强,不再思量,不再考虑周遭的一切一切。

    奈何,崩塌的心绪与坚强,还不曾用时间来缓释,却是不久之际,远处之中,竟遥遥有大批的马蹄声震撼而起。

    那些马蹄声,极为浑厚杂乱,层层不息。

    凤瑶僵着的瞳孔骤然一缩,面色也蓦的一变,浑身的疲乏与颓然全数被这种变故惊得烟消云散。

    她眉头一皱,沉默片刻,终归是勾唇苦笑。

    只道是,老天着实对她姑苏凤瑶太过殷勤关照,这还不曾让她多喘口气,便再度给她出了难题!

    沉寂压抑的气氛里,片刻,可清晰听得那些马蹄声越来越近。

    此处不可多留!

    凤瑶心底了然,目光紧然难耐,面色也逐渐阴沉厚重,待得片刻后,她终归还是强行拖着疲惫僵然的身子迅速起身,急忙朝灌木深处钻去。

    灌木荒凉,地上枯黄的杂草铺成一片,足下一踩,周遭的杂草足以将整只脚都全然淹没。

    凤瑶行得极为小心,轻手轻脚,尽量不碰周遭灌木。而那些远处而来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隐约之中,还能听得一道道粗犷豪迈的呼喝之声。

    凤瑶稍稍侧耳,仔细将那些遥遥传来的呼和声辨识一番,心底全然确认,那些策马奔腾过来的人,定是楼兰之人无疑。

    她心口紧得难受,面色也沉得难以复加。

    不敢去想象那最后几名策马远去的精卫究竟是何下场,她仅是满腹的惆怅酸然,疲倦僵硬的双腿强行努力的支撑着身子,继续往前。

    “侯爷,此处有血迹。”

    仅是片刻,有一道粗然的恭敬声陡然而起。

    瞬时,那些厚重凌乱的马蹄声竟突然停歇。

    一时,周遭终于沉寂下来,阴森诡异得令人头皮发麻。

    “哈哈哈哈。”

    则是不久,一道粗犷的笑声极为兴味的挑然而起。

    这笑声幽幽而来,入得耳里,无疑是熟悉之至。

    凤瑶顺势回头,扫了扫那被灌木层层遮盖的声源方向,心底越发一沉,足下也顿时开始加快,奈何此番一急,竟是接连碰撞到了周遭灌木,惹得灌木当即摇曳,簌簌而响。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今儿那大旭长公主,终归还是逃不出本侯的手掌心。”

    官道上,冷风猎猎。

    楼兰安义侯冷笑几声,粗犷的面容兴味重重,得瑟难掩。

    待得这话一出,他瞳孔也蓦的缩了缩,随即抬手一挥,当即而令,“往那灌木颤动的方向,给本侯追!那大旭长公主,虽是性如夜叉,但好歹也是个名副其实的美人儿,今儿谁若能将那大旭长公主捉住,本侯,便将那大旭长公主,赏给谁人一夜。”

    这话一落,在场楼兰兵卫当即而应,随即全然不再耽搁,纷纷下马,迅速朝灌木丛中奔去。

    凤瑶浑身发紧,再不敢多留,足下下意识开始朝前狂奔,一路之上,碰着的灌木越发而多。

    眼见前方的声响越发明显,在场的大周兵卫们兴味重重,吆喝得瑟的呼声越发浓厚,随即纷纷认准了声源的方向,迅速围拢。

    凤瑶满目起伏,面色阴沉冷冽,耳闻那些层层而来的脚步声全在朝他这边追逐汇拢,她瞳孔一缩,思量片刻,随即顿时蹲身下来,折了几段树枝便用足内力朝左侧的灌木连续拍打。

    霎时,左侧的灌木连续被碰撞出声,而身后不远处,有人扯声而吼,“快!那边。”

    凤瑶当即放慢脚步,朝另外一侧的方向刻意放轻脚步声往前,则是不久,那些层层而来的脚步声,俨然已朝她用树枝击打的方向追去。

    她心底终归是稍稍松了口气,紧蹙的瞳孔也稍稍而松,奈何,待再度前行不久,天色竟已全然黑了下来。

    一时,周遭漆黑一片,视线全然被黑意覆盖,看之不清。

    心底怅惘而又无奈,浑身的戒备之感,也分毫不敢松懈。

    周遭,阴风烈烈,四方漆黑之下,压抑重重。凤瑶继续轻着脚步摸索往前,奈何视线受阻,全然看不清前路,纵是有心谨慎小心,但足下仍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踉跄往前,待行得不久,前方竟突然没了灌木,似如一方平坦,极为难得的没了阻隔,她蓦的怔了一下,伸着双手继续摸索往前,奈何瞬时之际,右脚竟陡然踩空,她心口一紧,却是来不及反应,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滚了下去。

    是山坡!

    身子天旋地转的朝下翻滚,凤瑶这才反应过来,此处是山坡。

    只是这道山坡,似是极长,待得她翻转了多圈竟都不曾滚达山底。

    脑袋晕沉得厉害,身子骨也一遍又一遍的撞在地上,甚至这山坡上似还有不少树桩木杈,不住的刺中与划中身子,疼痛难忍。

    凤瑶眉头紧皱,陡跳的心似快全然蹿出。

    待得终于滚落在山坡下,身子停歇,满身的疼痛早已麻木,而整个人,也已然乏力僵硬,动弹不得。

    脑袋的晕沉感极为浓烈,似是昏得都快呕出来一般。她眉头紧皱,五官都全然皱缩到了一起,却是不久后,沉寂的气氛里,大批脚步声再度遥遥入耳,甚至迅速的由远及近。

    不多时,有火把的光亮幽幽而来,随即,一道惊喜的嗓音扯然而起,“找到了!在这儿,这儿!”

    这话,喜色之气难掩,未待尾音落下,四方之中有火把层层而来,那种摇曳的光火,明亮之至,游移而来,迅速点亮了半边天空。

    凤瑶瞳孔一缩,心如死灰。

    命数。

    终归是命数。

    纵是努力奔逃,兜兜转转,却仍旧是要落在安义候手里。只是她一直以为,她姑苏凤瑶的命劫,是在大盛,亦或是在大旭佞臣,但却从来都不曾料到,她姑苏凤瑶的命劫,竟会在楼兰的安义侯手里。

    呵,呵呵。

    她薄唇微微一勾,嘴角逐渐勾出一抹自嘲,待得越来越多的楼兰兵卫站定在她身边时,她逐渐合了眼,一动不动。

    “哈哈……”

    仅是片刻,身旁不远,再度响起安义侯那粗犷的笑声,这回的笑声,粗犷如常,但语气里充斥着的得瑟与嘲讽之意,浓烈之至。

    “怎才几个时辰不见,光鲜亮丽的大旭长公主,竟变成这等落水狗的模样了?”

    这话入耳,凤瑶犹如未觉,一言不发。

    安义侯挑着眼角扫她几眼,笑声越发的粗犷自得,“本侯早就说了,长公主你若能自毙,倒也能留得全尸。而今倒好,这还没死了,身子骨便已伤痕累累,等会儿又还得受人玩弄,还得受凌迟之罪,骨肉分离,长公主你说说,你这又是何必呢,呵,呵呵呵。”

    凤瑶满身沉寂,依旧浑然不应。

    安义侯瞳孔稍稍一缩,候了片刻,随即冷嗤一声,鄙道:“都成落水野狗了,竟还当你是大旭高高在上的长公主?”说着,嗓音一挑,“来人,将这娘们的眼睛给本侯掀开,她若执意不睁眼,不说话,那边将她的眼珠子抠了,再将舌头割了。”

    这话一出,一旁的几名兵卫顿时上前,极为粗鲁的即将伸手探上凤瑶身子,奈何顷刻之际,凤瑶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待得睁眼的刹那,两手也骤然抬手而起,残存的内力顿时喷泻而出,当即将前方不曾防备的几名兵卫全数震倒。

    兵卫们皆是闷声两声,身子倒地,但却也仅是在地上滚了半圈后便迅速起身,当即恼怒的要朝凤瑶打来,却是正这时,凤瑶瞳孔阴烈如鬼,冷哼朝几人一凝,“你们敢!”

    冷冽的几字,倾注了全身的冷冽与力气,厚重高昂。

    几名兵卫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却也仅是片刻,几人便回神过来,正要继续抬手朝凤瑶捉来,却也正这时,安义侯轻笑一声,幽幽出声,“慢着。”

    刹那,几名兵卫急忙收手,微诧的朝安义侯望来。

    安义侯则满目鄙夷戏谑的朝凤瑶望着,“还以为长公主极有骨气,却是不料,待听得抠眼割舌了,竟开始妥协了。”

    “今日落在你手里,自是我姑苏凤瑶不济。但若颜墨白知安义侯如此对待本宫,安义侯你,绝非有好下场,许是你楼兰,都会被颜墨白率军攻打,城池破败!可惜安义侯你,聪明反被聪明误!能将本宫与颜墨白隔开的法子,有千千万万,奈何你独独择了杀本宫性命之计,你当真以为,你此番杀了本宫,便能得颜墨白信任?且那颜墨白,就能顺从的与你女儿在一起?”

    凤瑶阴烈如鬼的凝他,嘶哑阴沉的出了声。

    安义侯轻笑一声,“只要长公主死了,日后的一切,自是皆有可能。再者,今日绞杀之事,大周新皇是不会知晓得……”

    不待他后话道出,凤瑶阴沉沉的出声打断,“天下无不透风的墙,也无包得住火的纸。如颜墨白那等精明之人,早晚会知道今日之事。”

    安义侯面色骤然一冷,“死到临头,还敢威胁本侯?大周新皇虽是精明,但今日之事本侯做得滴水不漏,便是他想知晓,定也绝对查不到本侯身上。而你大旭长公主,便也莫要多费唇舌威胁本侯了,而今,你还是该想想,你此番的下场。”

    这话一落,冷笑一声,目光朝周遭一扫,“方才,是谁最先发现这女人的?”

    “侯爷,是属下。”

    片刻,一名小眼狭长的兵卫恭敬上前两步,喜色难掩的出声。

    安义侯眼角一挑,目光在那人身上扫视两眼,粗犷豪迈的道:“本侯早已发话,谁若捉住大旭长公主,本侯便将大旭长公主赏谁一夜。而今既是你率先发觉了这大旭长公主,本侯,自也可将这大旭长公主赏你,只不过,你可要小心些了,那大旭长公主啊,虽被打落了牙,但浑身仍有狠劲儿呢,你可莫要被她咬上一口。”

    说着,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莫要玩儿死了,本侯明日一早,还得看这女人活生生的被皮肉分割。既是不愿自毙,那本侯,定也不能让她死得痛快。”
………………………………

第三白三十四章 此番之劫

    天空漆黑如墨,黑洞洞的一片,似要将人吸进去一般。

    周遭寒风四起,凛冽如霜,此番策马往前,无论是烈马还是马背上的大楚兵卫,哈出的气,都是雪白一团。

    一行人,吆喝如狂的往前,策马奔腾,而此番前行的目的,是直接南上,日夜不休的势要奔回大楚。

    天气凉薄,风声四起,便是坐在马车内,一股股寒凉之感,仍旧清晰入骨,似要将人彻底冻坏。

    凤瑶浑身疲惫,整个人无力的斜靠在马车内,身子随着马车颠簸而摇曳,颓丧不堪,奈何即便如此,她那双深邃冷冽的瞳孔,依旧威仪如霜的朝那坐在她面前的男人盯着,眼见那人朝他勾唇粗犷而笑,她心底作呕,瞳色发沉,袖袍中的手全然紧握成拳,但却并未在面上太过反应撄。

    “你唤何名?”

    她阴沉沉的盯他,片刻,出了声偿。

    奈何这话一出,嗓音竟是嘶哑不堪,断续难耐,似被什么东西碾碎一般,难听之至。

    那男人唇瓣上的笑容极浓极浓,狭长的双眼似如看待猎物般在凤瑶身上慢悠悠的扫视,则是片刻,他开始笑道:“都这时候了,还关心名字作何。此番天气凉寒,我也瞧你冻得浑身发颤,不若,你我现在在开始,松松筋骨,亦或是,互相取取暖?”

    他话语极为戏谑,脱口的嗓音也阴柔粗犷。待得这话一落,他已然急不可耐,不待凤瑶回话,便已开始迅速的抽开了腰带,两手豪迈粗犷的将厚实的外袄一脱,随即便倾身过来,猴急的开始伸手朝凤瑶的玉带探来。

    凤瑶瞳孔皱缩,心底阴沉难耐,一股股暴怒之意,陡然在浑身蔓延开来。然而即便如此,她仍是强行忍耐着情绪,纵是浑身气得快要爆裂,但她也并未开口呵斥,除了浑身抑制不住的恼得颤抖之外,别无其余反应。

    “漫长一夜,你如此着急作何。本宫好歹乃大旭长公主,身份尊贵使然,便是要行事,自然,也得满身干净。”

    待得那人的手刚刚触上她的腰带,凤瑶惨白的面色微紧,低沉出声。

    说着,待得那人的手稍稍顿住,她嗓音一挑,继续嘶哑阴沉的道:“不若,你去给本宫打些水来,容本宫,净身,净面。”

    “大旭的女人,都这般娇弱不成?不过是行那事,脸脏不脏,身子脏不脏的我也不介意,只要你是个女人,我自是不嫌弃。但若是你想在我面前玩儿那些虚的,或是还秉持着什么尊贵身份,我还是劝你消停消停。都是将死之人了,明早还得受刮肉之刑,你还净个什么什么!还不如,珍稀而今这春和之夜,让我好生让你乐乐。”

    男人粗犷一笑,脱口之言傲然无礼,语气颇为夹杂几许草原上浑厚之性。

    待得这话一落,他那微顿的指尖顿时用力,瞬时之际便已抽开了凤瑶的腰带,随即手法极为伶俐的刹那剥下了凤瑶满身染血的凤袍。

    整个过程,持续的时间极短,甚至短得仅似眨眼的功夫,这男人已剥下了她的外袍,整个人也陡然压来,极为粗犷直接的将她压在了地上,那双满是茧子的手,再度猴急的上挪,探上了凤瑶亵衣的带子。

    凤瑶满目起伏,心口紧得难耐,满身的镇定之意,全数随着这男人此番粗鲁的举动而被击得烟消云散。

    她终归是急了,恼怒之感漫遍全身。

    而今所谓的委婉言行,对这男人全然不适用。也是了,草原上的男人,本就是粗犷豪迈,行事直接,对待这种人,除了硬来之外,别无它法。

    凤瑶惨白的脸上,暴怒四起,双手,早已青筋陡现,血管似要爆裂,待得身上男人的手已然解开她亵衣的带子后,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她当即稍稍抬了脖子,张嘴便朝那男人的鼻尖咬去。

    这一咬,她无疑是用了全身的力道。

    仅是刹那,嘴里骤然咯嘭一声,似有脆骨脆裂之声响起,而待顷刻之际,便有一股暖流瞬间溅入了嘴里,血腥浓烈。

    “啊!”

    男人浑身骤然发僵,抑制不住的陡然惨吼,瞬时,他本能的一把推开凤瑶,整个人当即后退两步,待得伸手极轻极轻的触碰了一下鼻子,自觉,鼻头已无,指腹之下触到得,皆是一片片狰狞的血肉。

    疼痛入髓,那人满脸陡然因痛而刹那惨白,鲜血四方飞溅,片刻便已将车内全数侵染。

    一道道血腥味浓烈起伏,令人作呕。凤瑶则满身淡定,待得极为从容的吐出嘴里的那团肉时,她阴烈如鬼的朝那人盯着,分毫不惧,待得正要阴沉开口,不料话还未出,那人已震怒得失去理智,癫狂而道:“臭娘们!老子杀了你!”

    阴狠恶毒之言,粗犷傲然,虽是满身气势,但那语气中的疼痛僵硬之感,却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

    凤瑶满身戒备,强行想要起身而立,奈何力气用尽,身子颓败不堪,致使此番无论如何努力,整个人依旧瘫倒在地,动弹无法。

    仅是片刻,那男人已再度压在了她身上,此番他那满是鲜血的手,不再是触上她的衣带,而是径直扣住了她的脖子,狠狠的用力掐。

    他力道极狠,双目也睁得极大,那漆黑暴怒的瞳孔似要将眼眶撑破一般,狰狞可怖。

    凤瑶脖子一痛,紧蹙之感满腹,顷刻之际,呼吸也全然受制,整个人窒息难耐,极为难受。

    然而却不知为何,她突然诡异莫名的觉得畅快,觉得释然。

    终于,是要结束了是吧?

    一切的一切,终归是要随着这楼兰之人满是鲜血的手,彻彻底底的结束了,是吧?

    呵。

    如此也好,也好。此番而亡,虽是称不上什么英雄,更也不曾死得其所,甚至也死得轻如鸿毛,大失脸面,但如今如何,她终归算是死得略有尊严。

    清白之身在死亡面前固然显得不重要,只可惜,今日事态太过复杂,别说她今夜敌不过这楼兰之人,便是敌过了,明日,仍旧会在楼兰千军万马之前,被剥光衣裙,当众凌迟。

    那等耻辱,才是她不敢去想象的惨烈,甚至,狰狞得绝望,无力。

    她姑苏凤瑶啊,终归,还是心有傲然的。

    思绪翻腾,震颤起伏。

    则是片刻,她努力的勾了勾唇,惨烈一笑。

    待得窒息感越发浓烈,身上那男人越发的用力之际,她陡然闭眼,有温热之感瞬间溢出了眼角,流淌在了脸上。

    她双目紧闭,颠狂诡异般平静的等待死亡降临。

    然而,沉寂如麻的气氛里,瞬时之际,有一道利物破空之声由远及近,速度惊人。

    凤瑶下意识睁眼,方巧之际,便见一枚蹭亮的箭头破入了马车,瞬间便已精准的将她身上那楼兰之人一箭贯穿。

    她瞳孔蓦的骤颤,而那楼兰男人,却是双目瞪大,浑身剧颤,整个人,竟是连惨呼都不曾惨呼一声,浑身便已骤然脱力,从她身上狰狞的倒了下去。

    突然来变故,令她震得不轻,面色惊蹙起伏,目光,则僵硬呆滞的凝在那楼兰之人身上的箭羽,则见,那箭羽尖端蹭亮锋利,却是极为精准的将那楼兰之人的心脉一箭贯穿。

    究竟!究竟何人才有如此高妙得近乎于传神的箭术,才能,在有马车遮挡的情况下,竟还能用箭而起,隔着马车直射车内之人的心脉?

    凤瑶思绪起起伏伏,震撼四起,难以平息。

    却也正这时,车外马蹄声骤然而乱,仓惶而动,但却是片刻之际,嘈杂凌乱的气氛里,安义侯那极为复杂的嗓音挑高而起,“不得妄动!”

    短促的几字刚落,那些嘈杂的马蹄声骤然停歇,便是连凤瑶身下的马车,也突然,停了下来。

    四方寂寂,气氛,诡异的平静。

    而这时,一道清脆的马蹄声独独而起,在这沉寂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的突兀刺耳。

    则是片刻,安义侯那粗犷复杂的嗓音再度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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