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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放佞臣-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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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不言这司徒夙如此为她出头是否为真心,但也不得不说,他如此之举,无疑是将她姑苏凤瑶推到了风尖浪口。

    无论今日大楚是否会做出解释,大楚对她姑苏凤瑶,皆不会有好印象了,而周遭列国对她,怕也是会全然将她甚至她的整个大旭,看作是大盛的附庸,甚至还需依靠大盛太子来为她摆平月牙殿着火之事。

    说来,近些年的大盛着实国力强盛,但与诸国的交情也是极浅极浅,列国对大盛这块肥肉,也有攻取之心,保不准楚王这次准备的这场鸿门宴,便是要与列国围剿司徒夙,待得司徒夙这大盛的战将一命呜呼之际,再联合而起,进军大盛,从而分割大盛的肥沃疆土。

    倘若一旦列国对司徒夙当真存有杀心,她这‘依附’于司徒夙的大旭公主,岂不是也得受司徒夙连累?

    思绪翻腾摇曳,越想,心底便越发明然如雪。

    而今列强当前,无疑得撇清关系,明哲保身,才妥。

    “大盛太子,今儿这刘钰是你属下捉的,证据也是你属下掏出来的,难免有些牵强,令人不信了。倘若大盛太子要让人信服,不若,便让本王问问这刘钰实情,倘若这刘钰亲口承认,本王,便承认大盛太子你那属下所言为真。”

    刘巍瞳孔一缩,“二皇子莫要欺人太甚了,我大盛之人,历来不言谎。”

    萧楼勾唇笑笑,“动动嘴皮子便可道出的话,谁都能说得出。”嗓音一落,目光朝司徒夙落来,“大盛太子,你说是吧?”

    刘巍面色顿时一沉,只觉这萧楼这番话无疑是在侮辱他,却待他正要开口反驳,司徒夙则突然出了声,“可。既是二皇子要问这刘钰,只管问就是。倘若刘钰敢不认,本殿,便废他的手,倘若刘钰认了,本殿,便要他的命。”

    萧楼眼角一挑,瞳孔微转,兴味而道:“如此说来,无论如何,今儿刘钰都无好下场了?”

    嗓音一落,眼见司徒夙不搭话,萧楼兴致缺缺的垂头,抬脚踢了踢刘钰,“刘将军,本王对你可算是仁至义尽了,都为你争取机会了呢。你且好生说说,今儿月牙殿大火之事,是否是你干的?你且莫惧,只要不是你放的火,本王,定为你做主。”

    他嗓音极是懒散,却也是底气十足。

    刘钰这人他极为熟悉,是以心底也有分寸。一个常日连他萧楼突然大声一吼都会吓得屁滚尿流的人,虽狗腿胆小得未有大将风范,但也正是因为这点,这刘钰才不敢胆大包天的在月牙殿纵火才是。

    萧楼心底极是笃定,却也自信不已,脚尖在刘钰身上踢了几下,奈何地上的刘钰却无反应,待得他正要蹲身下来好生将他揪起之际,不料地上那瘫成一团的刘钰竟突然颤颤抖抖的出了声,“属下辜负王爷信赖。那月牙殿的火,的确,是微臣所放。”

    这话一出,萧楼足下一僵,刹那之际,竟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待从怔愣中回神,眼见周遭之人满目复杂的望他,他按捺心神一番,懒散而笑,“这狗东西今夜醉了,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尔等莫急,本王再好生问问他。”

    说完,他已迅速蹲身而下,修长的指尖已用力扣住了刘钰的下巴,拎着他抬高了脸。

    “你且再与本王说说,今儿那月牙殿的火,当真是你放的?”他阴测测的问,语气威胁十足。

    刘钰满目死灰的望他,继续而道:“是。是属下做得。”

    刘钰再度如此开口,大楚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萧楼心底骤然一沉,捏在刘钰下巴的手当即朝下一滑,狠烈的扣住了他的脖子,待得正要阴沉问话,不料一旁的司徒夙冷冽而道:“你为何要放火烧月牙殿?可有人指使?”

    司徒夙已趋近于狂怒,语气阴冷至极,煞气重重。

    刘钰浑身颤抖不已,牙齿都开始在打颤,但便是如此,他也不曾耽搁,仅是片刻后,他便颤着嗓子道:“是楚皇。是楚皇让我杀得,说,说大旭长公主乃大盛太子心仪之人,只要大旭长公主……”

    颤抖紧蹙的嗓音,似从刘钰打颤的牙缝里挤出,萧楼面色风起云涌,不待刘钰将后话道出,他已指尖用力,瞬时咔嚓一声,捏断了刘钰脖子。

    霎时,刘钰脑袋一搭,双目已毕,整个人瘫死过去。

    司徒夙骤然朝萧楼怒斥,“你这是何意?”

    阴沉的气氛里,萧楼勾唇一笑,那修长的指尖微微一松,恰到好处的松开了刘钰的脖子。

    仅是片刻,他便稍稍起身,目光懒散随意的朝司徒夙落来,“刘钰醉酒,打口胡言,本王不过是手下不知轻重,捏死他了而已。”

    司徒夙满目起伏,阴烈而道:“刘钰乃纵火之人,在还未问清幕后之人之际,二皇子如此急着杀他,可是在明知昭昭的灭口?”

    萧楼如听了笑话一般,笑得不轻,“大盛太子许是严重了,本王若要灭口,便会在刘钰开口之言就灭口了,何来等得到刘钰开口说那些话?再者,刘钰今夜,不过是醉酒生事罢了,而今他已是伏罪丢命,难不成,大盛太子还要咄咄逼人,肆意在我大楚生事?”

    说着,嗓音一挑,“大盛太子,此处终归是大楚,刘钰已亡,且大旭长公主毫发无损,你该是知足。再者,得饶人处且饶人,后日便是本王父皇的大寿,也望大盛太子,莫要刻意兴事。”

    司徒夙面色阴沉得厉害,煞气腾腾。

    而今那刘钰最后一句话,已明之昭昭的言道是楚王授意,如此,他司徒夙,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再者,此番来楚贺岁,列国皆在,人心不轨,是以楚王的寿宴,也无疑是场鸿门宴。凭那楚王的磅礴野心与心狠手辣之意,今日这月牙殿着火,也许,不过是个开端罢了,也许下一次失火的住处,便该是,大齐,楼兰,又或者,独独是他大盛。

    思绪翻腾摇曳,司徒夙心底越发的凉薄发寒。

    仅是片刻,他便满目阴沉的朝萧楼望来,正要言话,不料话还未出,萧楼已笑盈盈的望他,继续道:“大盛太子还是三思而行吧,此地为大楚,并非大盛。强龙还抵不过低头蛇呢。本王知大盛太子是想让大旭长公主高兴,但若大旭长公主这当事之人都不追究,大盛太子你执意为大旭长公主出头,执意将她推到风尖浪口,岂不是让大旭长公主越发难受?”

    这话入耳,司徒夙终于噎了后话。

    这萧楼倒也是心灵精明之人,竟也能看得出他的软肋便是凤瑶。

    他眉头蓦的一皱,不及反应,萧楼已将目光朝凤瑶落去,笑盈盈的问:“大旭长公主,而今刘钰这狗东西已是被本王灭了,今儿让长公主受惊了,本王在此代表大楚为长公主赔个不是。只是,事到如今,问题都已解决,不知,长公主可还有哪里不满?”

    萧楼再度将话锋推到了凤瑶身上。

    凤瑶也非不识时务,而今局势,她自也能看得通透。

    与其在此与大楚结仇,还不如识得时务,静观其变,今夜虽为凶险,但大戏看到这里,她心底疑虑重重,考量四起。

    是以,待兀自沉默片刻后,她终归是低沉而道:“刘钰醉酒烧月牙殿,此事,着实可恶,手段毒辣。但二皇子既已杀了刘钰,为本宫出了气,本宫,自是不再追究。”说着,嗓音一挑,话锋也跟着一转,“只不过,而今月牙殿已是被毁,本宫倒无住处了,不知,二皇子可帮忙安排?”

    萧楼眼角一挑,倒是未料凤瑶会如此好说话的答应。

    他那兴味重重的目光在凤瑶面色逡巡片刻,勾唇而笑,“大旭长公主倒是着实是个通透明理之人,本王喜欢。既是月牙殿被毁,这别宫的南边,还有一处住处,只是那里,寝殿不若月牙殿宏伟,不知,长公主可否屈就几日。”

    凤瑶淡道:“无妨。本宫今夜受了惊,身子已是疲乏,不知,可否先行去那住处休息?”

    萧楼神色微动,“自是尚可。”话刚到这儿,他目光朝不远处的楚卫一落,“领大旭长公主去泗水居,好生伺候。”

    楚卫不敢耽搁,急忙领命而来。

    凤瑶也不再耽搁,仅是抬眸朝台阶上的司徒夙一扫,满目清冷的将他凝了几眼,随即便淡然转身,朝那楚卫跟随而去。

    行得不远,冷风肆虐中,身后,突然扬来萧楼嬉笑的嗓音,“大盛太子,你瞧,大旭长公主本是不领你的情呢,今夜你如此为红颜一怒,莫不,是个笑话?哈哈,哈哈哈。”
………………………………

第二百四十八章 撞个满怀

    这话一出,身后,突然鸦雀无声,无人敢应。

    司徒夙阴冷的嗓音远远扬来,“二皇子不必调侃。本殿乃武夫之辈,若论为红颜一怒之法,自是及不上二皇子。但今夜之事,大旭长公主虽不追究,本殿,自得彻查到底。毕竟,二皇子也说刘钰此人胆小,但如此胆小之人,在临死前却敢污蔑是楚皇指使他焚烧月牙殿,就凭这点,二皇子就不想摸清缘由,洗脱楚皇嫌疑?”

    阴冷的话语,执着十足,那冷冽的语气中,也夹杂着几许不曾掩饰的强硬。

    奈何即便强硬至此,却还是被周遭夜风全然吹散,甚至连那尾音,都朦朦胧胧,模模糊糊,已然有些听不见了洽。

    凤瑶伸手拢了拢衣裙,目光朝前方那暗淡迷离的小道望了一眼,而后才回头过来,目光朝随身在旁的王能落来,幽远而道:“这大楚的天儿,倒是凉。”

    王能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待回神过来,当即道:“的确是凉。大楚地处北地,早晨与夜里格外凉。长公主此际可是冷了?可要属下即刻去为你找件披风来?”

    “不必了,这大楚之地再凉,总比不过心凉。看来,这大楚的行宫里,鱼龙混杂,想要本宫性命之人,仍在暗处觊觎着呢。”

    王能神色微变,面色也开始发紧起来钤。

    今日说来也奇怪,自打入住在那月牙殿后,他与一众大旭兵卫,也层层巡逻过,并未见得这月牙殿有何异样之处。便是这月牙殿要突然起火,自也得有东西来大片的引燃,而那引燃之物,最好的还是酒水。

    只不过,一个人若要在他们眼皮底下短时间将酒水洒在月牙殿,却又能浑然不引起他们察觉,如此之人,自也是身手了得的人,但凭那刘钰之性与能力,似也没这本事,再加之刘钰胆小,今儿在码头上便已见识过刘钰那胆小之性,是以那刘钰自是没本事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入月牙殿,甚至还要在月牙殿撒酒点火。

    越想,越觉此事深厚,绝不简单。

    王能眉头顿时一蹙,当即抬眸朝凤瑶望来,却恰巧迎上了凤瑶那双沉寂铜镜的眼。

    “王统领也察觉今夜之事的异样了?”凤瑶张口便阴沉沉的问。

    王能忙点头,薄唇一启,正要言话,不料话还未出口,凤瑶则已转头过去,幽远而道:“去得泗水居再说。”

    王能急忙噎了后话,了然过来,冷冽的目光朝前方引路那几名大楚兵卫一扫,而后又朝周遭之处望了望,面上的戒备之色,越发凝重。

    夜风寒凉,肆意浮动之际,竟还卷着几率残存着的烧焦了的花香。

    这味道入得鼻子,却令凤瑶顿时皱眉。

    这是,焦味与曼珠沙华的香味混合,狰狞刺鼻。

    乍然间,心底陡然浮出那片赤红妖异的花,凤瑶瞳孔一缩,足下也蓦的一滞。

    王能当即担忧而问:“长公主,你怎么了?”

    凤瑶强行按捺心绪,转眸朝他望来,“无妨。”

    黑意弥漫,光影暗淡。

    这大楚的夜凉薄如冰。

    泗水居离月牙殿并不愿,待绕过一条小道后,便已到达。

    光影暗淡中,只见泗水居此际一片黑暗,凄冷至极,前方几名大楚兵卫一边引路,一边开始点燃泗水居院内的灯笼,待领着凤瑶站定在泗水居主殿前时,楚卫们便驻了足,回头朝凤瑶望来,“长公主,此处便是泗水居主殿。属下等先将殿内烛火点燃,后再回去遣侍奴过来伺候。”

    凤瑶神色微动,并未立即言话。

    王能当即而道:“不必了,长公主已有侍奴,无需劳烦。”楚卫们稍稍一怔,眨眼之际,便回神过来,也无意因此而多加客气,仅是朝凤瑶恭敬的点了点头,而后便伸手,极是干脆的推开了主殿殿门。

    殿门一开,漆黑一片。

    凤瑶并未立即入内,待楚卫将殿内的烛火全数点燃,她才与王能缓步入内。

    “此处无需你们伺候,你们且回去与二皇子回报吧。”待刚刚坐定在屋内软榻,凤瑶目光朝那几名楚卫一扫,低沉而道。

    楚卫们也极是识时务,当即点头,恭然而道:“长公主若有何需求,只管差人知会这行宫中的楚卫便是。”

    说完,几人朝凤瑶恭敬一拜,“长公主,告辞。”

    凤瑶朝他们极是淡漠的凝着,一言不发,待得楚卫出门走远,她才转眸朝王能示意一眼。

    王能忙点头,迅速走至不远处的殿门处,待朝外左右谨慎的探寻一眼后,便开始合门过来,低沉沉的道:“长公主,今夜失火之事,无疑是有武功极为高明之人相助。若是不然,那月牙殿,定是不可能如此迅速的火烧一片。”

    看来,王能也察觉到这点了。

    凤瑶神色微动,目光幽幽的朝不远处的烛火望着,面色并无太大变化。

    月牙殿能如此迅速的火烧一片,一发不可收拾,这其中,自是得借助助燃之物,而能在她姑苏凤瑶与王能眼皮下如此迅速的泼上助燃之物,甚至还要点火放火,那刘钰,岂会有这本事?

    她心底了然,却是并未立即言话,修长的指尖,则极是懒散随意的将身旁几案上的茶盏一端,奈何,指腹之下,却是略有温度。

    竟是,不曾凉透的热茶!

    她瞳孔骤然一缩,低沉而道:“今夜那场月牙殿失火,无疑是有人要针对本宫性命。而那刘钰,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

    王能瞳孔一缩,“那刘钰死前,曾言道说是楚皇授意他……”

    “并非,是楚皇。”

    不待王能将后话道出,凤瑶便略微干脆的出声打断。

    王能顿时噎了后话,心底疑虑四起,“若不是楚皇,长公主以为是何人?难不成,是这行宫内的其余几国?”

    凤瑶神色幽远,指尖也微微而动,将手中茶盏凑近面前,仔细一盯,则见茶盏内,是一杯无色无味的白水。

    她眉头微微而蹙,随即淡然将茶盏递于王能面前,待得他微诧的观她时,她低沉而道:“你摸摸。”

    王能忙点头,伸手接了茶盏,奈何待杯子入得掌心,他那面色,便陡然一变。

    凤瑶稍稍拢了拢衣裙,低沉而道:“这泗水居似是无人入住,奈何这几案上的茶水,却是有温度。如此说来,当时月牙殿大火之际,该是有人,在此品茶观戏。”

    王能眉头皱得厉害,面色紧然戒备至极,“长公主说得极是。倘若月牙殿着火之际,那幕后之人当真在此品茶的话,无疑,那幕后之人不是身份极为尊崇,尊崇到能随意入得这行宫,便是,那人也是这行宫中的人;又或者,那人武功极强,即便不是行宫中的人,但也能凭武艺,神不知鬼不觉的闯入行宫生事。”

    “不错。只不过,依照本宫之意,倒是那幕后之人,许是不是楚皇。”

    凤瑶沉寂幽远的出了声。

    王能静静朝凤瑶凝着,“但刘钰死前,的确说的是楚皇授意……”

    未待他后话道出,凤瑶便出声打断,“刘钰之言,若说是故意蒙骗世人,也是可能。再者,倘若当真是楚皇要对本宫不利,又何必,在众目睽睽之下的行宫纵火,甚至还挑刘钰这等蹩脚无能之人,暴出他幕后指使,而不派死士暗中行事,一旦东窗事发,便可咬毒而亡,死无对证。”

    说着,目光朝王能落来,“楚皇身边,定能人无数,行这等事,何必要挑刘钰这等人。”

    王能顿觉有理,眉头却越发皱得厉害,“若不是楚皇,这幕后之人,又该是谁。”

    他嗓音极为幽远无奈,复杂重重。

    凤瑶瞳孔蓦的一缩,面色也沉得厉害,待沉默片刻后,她唇瓣一启,阴沉沉的道:“差人暗中查查,在这大楚的行宫里,除了今夜观戏的那些人外,还有谁,不曾来月牙殿观火。”

    王能忙谨慎而道:“是。”

    这话一落,正要稍稍转身,凤瑶指尖一动,指腹开始摩挲杯盏,“顺便,差人将摄政王找来。”

    王能微微一怔,着实未料摄政王也许久未归,但一联系到方才的月牙殿大火,他神色也开始陡然一紧,随即不敢多呆,当即转身离去。

    此番月牙殿大火,除了那纵火之人武功了得,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避过大旭兵卫在月牙殿纵火,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大旭一行人中出了内鬼,是那内鬼在暗中布置与纵火,是以其余大旭兵卫才不曾发觉。

    但此番随驾来楚的大旭兵卫皆是经过了精挑细选,层层选拔而来,每个兵卫皆是可信,是以,倘若当真有内鬼,那消失了这么久的摄政王与伏鬼,倒是,嫌疑极大。

    思绪翻腾,复杂重重。思来想去的,王能终归还是将嫌疑落到了颜墨白身上。

    夜凉如洗,泗水居主殿,几灯如豆,灯影幢幢。

    凤瑶满目幽远,面色复杂,待兀自在软榻坐了半晌,才缓缓起身,行至不远处的雕花窗旁临窗而望。

    窗外,光影暗淡,殿外的小道,也是蜿蜒幽远,无端透着几许森冷与迷离。

    则是不久,凤瑶便见那条小道尽头,王能突然速步归来。

    她瞳孔稍稍一缩,并未言话。

    王能也行得极快,老远便瞧见了窗边的凤瑶,待得走近后,他才眉头紧蹙,恭敬而道:“长公主,摄政王与伏鬼醉在隔壁的落霞居了,正在那儿闹着酒疯。”

    这话入耳,凤瑶眼角一抽,心底顿时复杂满溢。

    那颜墨白醉酒后,的确是稍稍有些行疯,就犹如当日大婚之夜,颜墨白醉酒之后,竟是敢对她以下犯上的偷袭与亲昵。

    那种热烈与张狂之性,落在颜墨白身上,并不符合,也只有颜墨白醉酒后,他才能打破常日里的温润与儒雅,变得狂躁与热烈。

    是以,那颜墨白今夜久久不归,便是因醉了酒,在别人那里耍酒疯了?

    但颜墨白醉了,那伏鬼,又为何也醉了,难不成隔壁之人最是好客,不仅好酒招待颜墨白,甚至对伏鬼也一视同仁,热络招待?

    不得不说,今夜月牙殿突然失火,那颜墨白主仆二人则突然醉酒,如此说来,无疑是,事态蹊跷,不得不查。

    凤瑶面色越发沉了半许,目光再度朝王能落来,“隔壁的落霞居,住的是何人?”

    王能嗓音有些发沉,“住的是,楼兰国的安义候。”

    是吗?竟是楼兰?

    楼兰虽略微靠近塞外,习性略野,但正因这种粗犷之气,却并非太过好客,那颜墨白不过是去月牙殿近邻拜访,竟还被楼兰的安义候给招待得喝醉了?

    她瞳孔阴沉得厉害,“带本宫去。”

    这话一落,不待王能反应,凤瑶已迅速转身,当即朝不远处的殿门而去。

    一路上,她足下极快,王能也分好不敢耽搁,迅速在前领路。

    而那所谓的落霞居,却与泗水居极近,待绕过半条道后,那落霞居便在那道旁屹立着。

    此番还不曾入得落霞居院子,便老远就听到了丝竹笙箫,凤瑶面色发沉,足下越发迅速,待入得落霞居后,便有楼兰之卫迅速闪身上来拦路。

    “尔等是何人?”

    楼兰的兵卫,倒是纷纷抽出长矛冷刀,恶狠狠的问。那种气势,着实如草原上的猛寇无疑,只是凤瑶却随意朝他们扫了一眼,并未放在眼里,却待视线稍稍迂回,则突然见得这些楼兰兵卫的衣着极是风情与特别,那种少数的民族风极是浓烈,甚至于,这些兵卫,皆长发为辫,干练厚实,无端的,给人一种极是粗犷之意。

    瞬时,凤瑶瞳孔一缩,心底情绪,也骤然再度的翻腾起来。

    思绪与记忆层层而起,突然,她倒是发觉这些楼兰兵卫的衣着风情,倒是像极了那雪蛮。曾也清楚的记得,当日大旭京都东湖的花灯节上,那雪蛮满身骄纵,甚至蹿上许儒亦的画舫拼打,那夜,那雪蛮也是衣着得极为民族风情,且衣裙上的有些纹路,竟与这些楼兰兵卫衣服上的纹路如出一辙。便是那雪蛮的头发,也与这些楼兰兵卫满头的鞭子,极是想象。

    如此说来,那雪蛮,是楼兰之人?倘若当真如此,那人突然冒充男子混入她大旭的科举考试是为何意?

    越想,心底的复杂之意便越发浓烈。

    仅是片刻,身旁的王能迅速闪身挡在了凤瑶前面,极是刚毅冷冽的道:“放肆!这乃大旭长公主,特意前来接我大旭的摄政王,尔等还不快让开?”

    王能嗓子提得极高,气势如虹。

    楼兰兵卫们倒是分毫不惧,也全然不曾有让开之意,反倒是咄咄逼人的道:“管你是大旭长公主还是谁人,我们只知晓,我们家侯爷不曾召见你们,那你们便不得擅闯,更也不得入内。”

    王能脸色一沉,不及言话,凤瑶顿时伸手极是淡然的将他推至一边。

    “既是如此,那便麻烦你们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大旭长公主来访,欲与安义候,见上一面。”

    凤瑶阴沉沉的出了声。

    眼见凤瑶算是略有礼数,楼兰兵卫们也未太过为难,仅是朝凤瑶与王能戒备冷冽的扫了两眼,随即便有人道:“等着。”

    这话一落,那言话的兵卫便转身踏步,朝院落内蜿蜒而远。

    凤瑶也不着急,整个人平静无波的立在原地,神色淡漠。

    则是不久,冷风凛冽里,那离去的兵卫迅速归来,这回,倒是对凤瑶稍稍有礼了,缓道:“大旭长公主,我家王爷,有请。”

    说完,抬眸迅速扫了一眼凤瑶的面色,“请长公主随我来。”

    凤瑶满目沉寂的点头,并未言话。

    兵卫再度抬眸将他她扫了一眼,随即不再耽搁,当即转身在前带路。

    这座落霞居,与先前的月牙殿大小无异,只是曲道通幽之中,倒是透着几许掩饰不住的朦胧与神秘,再加之周遭花树映衬,倒是格外雅致。

    一路上,凤瑶目光随意的朝周遭观望打量着,眸色复杂,则是不久,前方领路的楼兰兵卫突然停步下来,略微干脆的道:“大旭长公主,到了,你进去吧。”

    凤瑶这才应声回神,清冷凉薄的目光朝楼兰兵卫一扫,点了头,随即便继续踏步往前,待刚好站定在屋门前时,她缓缓抬手,稍稍一推,待得屋门刚好被全数推开之际,则见前方门内突然有黑影压来,顿时撞她个满怀。

    霎时,屋内笙箫与笑闹声骤然一停,周遭死寂。

    凤瑶只觉撞入怀里的人,满身酒气,甚至还骤然伸手,稳稳的吊住了她的脖子。
………………………………

第二百四十九章 醉酒之人

    一股浓烈的酒气,钻入鼻间,厚重得令人作呕。

    凤瑶眉头皱得厉害,不及回神,怀里的人竟稍稍仰头,光洁温和的额头触到了她的下巴,则是刹那,一道吞吐染笑的嗓音悠悠而起,“安义候,本王许是不能再陪你喝了,你瞧,本王的妻室,来接本王了。”

    妻室?

    这话入耳,凤瑶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待强行稳住身形后,才稍稍垂眸,则见怀里的人,满面通红,醉眼迷离,整个人,哪有常日里的半许儒雅,反倒是风月无限,无端给人一种极是风情之意。

    这颜墨白啊,也有这等模样。却也仅是他醉酒之后,才会变得如此醉态迷离,邪肆风情得不可方物撄。

    肌肤相触,两人紧贴而立,甚至于,凤瑶稍稍垂头,便能全数闻得他满身的酒味与那鼻孔中溢出的温热气息。

    她并未立即言话,目光在他身上扫视偿。

    则是正这时,不远处突然扬来一道醉意邪肆的轻笑,“本侯怎不曾听过,摄政王竟还有妻?”这话一落,目光摇摇晃晃的朝凤瑶落来,打量几眼,喃喃自语,“这娘们长得倒是白净,竟比我那女崽还要白净。”

    王能瞳孔一缩,当即干练刚毅的道:“安义候,不得无礼,这乃我大旭长公主。”

    安义候全然大醉,整个人半趴在矮桌上,脸上嬉笑醉然,眼皮也极为努力的稍稍半睁,目光又朝凤瑶打量了好几眼,含糊吞吐的道:“什么大旭,什么长公主。这娘们,不是冒充摄政王妻子的人么。”

    说着,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也稍稍一变,落在凤瑶面上的目光,也陡然清明了几许,“你就是大旭长公主?”

    这回这脱口而出的几字,倒是未有先前那般醉意迷蒙,反倒是略显清明与尖锐。

    凤瑶满面沉寂,并未言话,仅是稍稍伸手,正要用力的将挂在身上的颜墨白推开,不料颜墨白将她的脖子勾得极紧,整个人贴在她身上,俨然是一副烂醉如泥但又手劲儿莫名极大的模样。

    她眉头越发一皱,只觉这颜墨白醉得不正常,待垂眸朝他打量,则见他稍稍睁眼,懒散迷离的望她。

    她默了片刻,冷盯他几眼,随即将目光朝殿内周遭矮桌旁的那些人一扫,只见那些人皆面色通红,神色发滞,醉得不轻,而那一身干练的伏鬼,此际正趴在墙角的案桌旁,似是早已醉晕过去。

    满殿之中,独独安义候的目光略微清明,只是他也似是喝得不少,身子骨已然无法端然而坐,仅是抑制不住的斜靠在矮桌,勉强支撑着身子稍稍坐着。

    “本侯之言,你可是未听见?”

    眼见凤瑶许久不回话,安义候吞吐断续的再度问了一声。

    脑袋晕沉得厉害,然而即便如此,他却能稍稍保持半许清明。不得不说,那大旭长公主的名号,他倒是如雷贯耳,并非是因那大旭长公主如何声名远扬,而是因自家那丫头常日飞鸽传书与他言道那大旭长公主的事迹。

    能与大旭摄政王周旋的人物,自也是不可小觑,而今亲眼目睹,他倒是觉得自家那丫头说得并未说错,这大旭的长公主,虽容色上乘,本像是金枝玉叶的花瓶之辈,但这不过都是表象罢了,这大旭长公主的眼里啊,可是清冷阴沉得紧,能有如此凌厉眼神的女子,又岂能是,毫无头脑的无能之辈。

    思绪翻腾摇曳,一股股复杂逐渐蔓延,安义候越发强行按捺心绪,胳膊也支撑在桌面,稍稍调整了一番姿势,随即紧盯着凤瑶,静静待她回话。

    凤瑶推不开颜墨白,便也索性全然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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