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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大事记-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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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仔朝屋子四周望了望,隐约可见四个角落应该俱都塑有神像,算是在压阵吧。只是四边无灯,隐隐绰绰地也看不太清楚。
工作人员客气地交待说:“方居士待会儿写字时,请一定请写大一点,写工整一点,千万不要用草体。”
华仔点了点头,那人说完话带上门出去了。
华仔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拿起笔看了看稿纸,整页稿纸上隐隐地印有一个颜色很浅的“道”字,整体上却并不影响书写效果。
他静了静心,认真回忆回忆了方才虚空道长的交待。实际上,这几天,他已经是搜肠刮肚想得差不多了。按虚空道长的要求,他这就要将自己内心深处最隐秘、最黑暗、最不能示之与人的一些事情全部写出来,而且必须是足足写满一十八项,不能多也不能少。
因为,这是要写给天师过目、求得天师谅解的。天师无所不知,自己万万不能说一句谎言,否则,按道长的说法是,神仙难救!
……
这一写,大约就是三个来小时。这期间,除了喝茶、思考,华仔基本没停过笔。
一气呵成后,华仔感到浑身无比的轻松,看着桌子上厚厚的一叠稿纸,他真不敢相信这真会是自己方才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成果。
在记忆里,算上在校读到高中毕业的那几年学校岁月,他也从来没有一次性写过这么多的汉字。
简单理了理厚厚的稿纸,华仔拉开抽屉,里面果然有着一叠大的黄皮信封和一瓶胶水。
他将写成的全部稿纸小心地放进一只信封里,再用胶水封好,满意地喝了一口已经变凉的茶水,这才按响了装在桌角的一只按钮。
很快,虚空道长在一名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推门进来,虚空道长问:“好了吗?”
华仔点头说:“好了。”
虚空说:“请随我来。”
工作人员留下来清理房间,虚空领着华仔径直往外走,走到另外一个房间前,虚空道长推门而入。房间里搭有一个供台,上面早安排好了糕点、水果等供品和香烛。一名道人毕恭毕敬地垂手站立在一旁。
两人进来后,这名道人马上捧来一只烧得黝黑的小鼎,端端正正地将之放在供桌中央。又取过一个一尺来长的纸人交给了虚空道长。
虚空按过纸人,伸手向华仔说:“把那些东西给我吧。”
华仔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忙从怀里取出一个小黄纸包递给道长。虚空将纸包小心展开,里面是华仔今天下午过来前,在沐浴后新剪下来的手指甲和脚指甲,外带一小缕头发。
虚空一一看过,将小纸人翻转过来,在其身后,有着一处缝隙,他用手指一压,缝隙变大,这才将纸包内的物件一股脑全塞了进去,随即重新用胶水将缝隙封好。
然后,虚空道长说:“取针来。”
工作人员捧过一支托盘,内有一只小碟,碟内放有一只酒精棉球、几只棉签和一只针头。
用针头刺破华仔左手的中指后,虚空道长使劲捏着华仔的手指,挤了挤,分别在纸人双目和额头处各滴了一滴鲜血,然后放开他的手说:“可以了,请旁边站立。”
工作人员熟练地将棉签递给华仔,让其压住伤口。
虚空道长很快地换了法衣、手持桃木剑做起法来。
只见他身体一阵抖动,口中念念有词,却又同样是含糊不清。然后,虚空道长将纸人放入鼎内,剑尖冲天,大喝道:“冤冤相报、何日是了?有仇报仇、有恨报恨,只在今日。咄,急急如律令!”
说罢,取过一碗酒猛喝一口,却不咽下,“噗”地一声喷在纸人身上。又用剑尖挑起一道黄符在烛火上一引,腾地一下烧将起来。
………………………………
第二百一十七节 都是那什么惹的祸(5)
都是那什么惹的祸(5)
虚空道长借势将火引到了纸人身上,纸人轰地一下也着了,不消片刻烧得干净。隐约间,华仔仿佛听到有人痛苦呻吟之声,心里大觉惊异和慌乱。
鼎内火头一灭,虚空扭头冲华仔说:“拿来吧。”
华仔一愣神之机,工作人员指了指一直捏在他手里的那只黄皮信封,华仔明白过来,跨步上前,将已封了口的信封递到虚空道长手里。
虚空一手持信封、一手持剑,双双高举过头顶,在坛前又念了一阵咒语。华仔双眼死死地盯住信封,须臾没让它离开过自己的视线。
念完祷词,虚空道长双膝跪下,放下桃木剑,双手将黄皮信封高高举过头顶,轻轻放入方才烧化小纸人的那只鼎内。
然后,他站起身,左手拉住右手法衣宽大的袖口,右手取过一只毛笔,在供桌上一盏长明灯灯油内蘸了蘸,刷刷刷,飞快地在黄皮信封上画起符来。画毕,虚空道长将笔一扔,冲华仔说:“请居士摇签。”
工作人员示意华仔跪在坛前,冲神坛拜了三拜,这才取过签筒请华仔摇。
华仔眼睛仍然一直用余光瞄着信封,手捧着签筒稍稍用劲,“哗啦哗啦”地摇了一阵,“扑”地掉出一支签来。
华仔捡起来看,上面只写着一个“伍”字。工作人员看后,点了点头,从放在一旁的书案上取过来一张叠好的黄纸,黄纸用一张细长的白纸条捆着,纸条上明明白白也写着一个“伍”字。
工作人员扯开白纸条,将黄纸展开,却是两幅如对联一般的黄纸,只是上面空空荡荡的,并没写一个字。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华仔捧着两幅黄纸又跪在坛前拜了拜,就此退到一旁站立。
虚空道长走上前来,用之前同样的方法,点燃了鼎内那只书信。然后从华仔捧在手里的黄裱纸中取过来一张,用剑头挑着,借着鼎内之火缓缓引燃,再高高举起。
说也奇怪,刚开始,这黄裱纸烧得极快,约莫烧了有一尺后,突然间却慢了下来,火光中,黄裱纸上隐隐显出一个字来,“心”,这个字很好认,华仔在心里默念。
紧接着,又出现一个字:“有”,再一个“善”,最后一个是“念”,之后就再无字迹显现。
连起来,应该就是“心有善念”四个字。
同样地,虚空道长燃起另一幅黄裱纸,这一次显现的也是四个字,却是“处处是岸”。
黄裱纸烧完,鼎内的那封信也已烧得差不多了,虚空道长用一根一头已烧得发黑的、细长的木条在鼎内挑了挑,让其充分燃烧,最后全部烧为灰烬。
工作人员这时用托盘端来一小杯白酒,虚空道长用细木条微微挑了点纸灰放在白酒杯里,酒面上立刻零星地飘了几点黑灰。
虚空道长将酒杯举到华仔面前说:“方居士请满饮此杯。”
华仔也不多问,接过来一饮而尽,酒味很淡,喝起来没什么味道。
虚空道长浑身轻松说:“好了,法事做完了。方才那几个字记住了吗?”
华仔忙说:“记住了,‘心有善念、处处是岸’。”
虚空道长点了点头说:“此中玄机,只有靠居士你自己去慢慢领悟了。”
说罢,虚空又取过一只小葫芦,从里面倒出三粒红色的药丸,用黄纸包好递给华仔说:“方居士,从今天回去以后,每日晚上睡觉前一个小时,服食一粒,连服三天,百鬼莫侵。”
……
第二天晚上,范毅如约来见古来。
古来关好房间的大门,确认四处无人后,从怀里取过一只U盘说:“范同志,这一下,我不用说,大概你也能猜到我们的‘天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没办法,实在是太血腥、太暴力!太超出我的料想了,只有请你自己斟酌着办了。”
这“天师”的主意,其实就是古来自己想出来的。
一般慕名前来的香客,古来就顺着其心绪,讲一些宽慰的、引导的话就打发了。特殊的、执拗的、下了决心的香客,可以说,从你踏入静室的这一瞬间起,你就完全落入了古来的掌握之中。
整个道场的布局不过是个幌子,让你在此氛围中不敢有着丝毫的造次。
真正的核心,却是在那一间间的静室里。
每一处房间,均装备有高清摄像头,你所写在信纸上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都能给你录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古来要做的,不过是跑到后台,及时看一看你都写了些什么。而每一人所写的,当然又都截然相同。此时,古来再根据各人所求问、所打听、所探寻之事,或者让你写下三条、五条自觉隐秘不可告人之事,或者让你写心中疑问之事,总之,必须是与你所问之事有关联的、有前因后果的,而且不许玩假。
在这样的密室里,客人们自认为是安全和隐秘的,心里上很放松。况且,这又是写给天师看的,谁还会弄假?于是,你的担心、你的渴望、你的隐私……无不被古来提前掌握了个八九不离十。
在此基础上,古来提前再根据你的情况,量身定制,为你炮制好几句入情入理的谶语,然后用匪夷所思的方式突然显现在你眼前,试问,身临其境,又有几人能不被其彻底折服?
所以,长期以来,古来除了建了一个网站外,也不用劳神地对外宣传,就靠着这些熟客的口耳相传,生意已经远远地做到了国外去了。
你还别不信,只要那些老外能写中文,古来一律照单全收。
这一次,受范毅之托,古来更是故弄玄虚。一边以范毅提供的事实为基础,一惊一乍地用话来吓唬方杰;另一边,古来事先悄悄安排了人,用一台小电扇,不断地冲方杰脑后冲凉风。俗话说,神仙都怕脑后风,何况是在那种场合、那种气氛之下。
果然是把方杰吓得够呛!
在已经唬得方杰疑神疑鬼的基础上,古来借机将一些需要他记起的回忆来百般地挑拨他、引导他,弄得他最终不得不在进密室向天师忏悔时,和盘托出。
………………………………
第二百一十八节 都是那什么惹的祸(6)
都是那什么惹的祸(6)
在后台,古来一直在仔细地翻看方杰所写的密信,这一看,倒真是把古来吓着了。
他由此而知道,眼前的这位方居士,别看他每次来的时候,总是斯斯文文的,原来他才是地地道道、活生生的一位现世魔王。
在方杰所列的一十八条需要上告天师的事例中,古来粗略地数了数,尽然涉及有十来条人命,另有八、九人致残。
在古来之前的暗示下,其中,关于一对叫徐立功、罗淑琴两夫妻的事情,方杰在密信中更是交待得十分的清楚明了。
当天晚上,事毕后,古来给了方杰三粒药丸,其实是把安眠药捣碎后,重新加了一些糖份和面粉合成的所谓神丹,为的是帮助方杰平稳入睡,加深其向天师惭愧后、放下包袱的轻快感。
可是,方杰走后,古来自己不时想着方才所看到的内容,却再也无法入眼,不得不也起身来吃了一粒那种红色的药丸。
经过一夜的思考,古来还是决定,将那录像视频原原本本地交给范毅。
对范同志,他是心存感激,也是信得过的,他知道,范毅至少不会害他。
对方杰和庞智力,以前,他当他们是财神爷,唯恐他们不来;现在,在忽然间知道了他们的真实背景后,他当他们是催命的恶鬼,恨不能永远也别再见到他们。
当然,他也知道,所谓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往后,离不离开这二位,可不是由他自己说了就能算的,主动权,完完全全还操纵在人家手里。
由此,他更加希望,借范毅之手,最好是能将方杰这样的威胁给彻底铲除了。否则,自己往后再继续与之打交道下去,说不清楚哪一天,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得罪了他,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上一次,因欠人高利贷而差一点就祸害了自己的儿子,这一回,要是再出事,可就不是钱的问题了,这一点,他每每想起,就觉得背脊骨一阵阵地发凉。
……
回到家中,范毅立刻将U盘插入电脑。
随着U盘里华仔所写的字迹逐渐展开,范毅愈发地明白:自己以前的种种猜想和分析,现在看来,基本都是对的,父亲和母亲之死,原来都真的与庞家及其党羽有关。
这一夜,通过方杰在视频里原原本本的描述,可以说,让范毅从另一个角度看到了当年父母的真实遭遇。
可是,方杰所提到的那盒关键的录像带呢?究竟到哪里去了?
在方杰的信中,可以看出,其实他也一直在担心着这件事儿,为此,还提到了一个人,宋卫兵。
这人是谁?以前,在爸爸留下的工作日记中好像也读到过这样的名字。
范毅想到这里,起身来到自己的“战略室”,在挂满庞家党羽人像和公司照片的一面墙角,有着一只老式的皮箱,这是外婆留给自己的,说是自己爸爸妈妈结婚时曾经用过的,特意留着给范毅当纪念。
打开箱子,范毅取出一本厚厚的黑皮笔记本。这本笔记,早不知道已经被范毅读过了有多少遍了。
来到书房,他坐在灯下一篇一篇地翻找着,终于,在其中一页上,霍然就写着宋卫兵的名字,原来,他是爸爸的同事。
难怪,方杰说他们一直怀疑就是宋卫兵藏起了那盘带子,曾经想方设法要了几次,宋卫兵不说没有,也不说有,就一直这么拖着。
据方杰信里说,后来,宋卫兵在庞家兄弟等人面前转弯抹角地说起,提到自己老婆生病要动手术,需要借钱。
庞勇强毫不犹豫地满足了他。手术很成功,可惜他老婆是癌症,半年后还是死了。
而就在宋卫兵老婆动手术的这期间,就发生了自己母亲的坠楼案。当时,也是宋卫兵带队出的现场,有一些关键证据,也是被他偷偷隐瞒或者调换了。
对于那些他所隐瞒的原始证据,庞勇强和方杰他们也同样是找他讨要过,他也是与先前一般的态度,只是要钱、要官,其它的闭口不提。
当然,庞勇强有钱,其父庞智力还是公安局的领导,最终,宋卫兵的要求均逐一得到了满足,可是,他仍然丝毫没有将带子和原始证据交出的意思。
这一下,庞勇强不干了,他可不想就这么永远地受制于人,于是,他决定,除掉宋卫兵。
可是,陇江县公安局刚刚才死了一位刑警队长,此时如果接着再死一位,难免就要有人怀疑了。最终,他们动用了一些小手段。
在一次单位上的例行体检中,他们通过调包,让宋卫兵误认为自己脑袋里长了点什么多余的东西。
宋卫兵开始着急起来,四处求医。有说有的,有说无的,搞得他莫衷一是。最后,他果然主动来找庞勇强,提出要到上海去看看病。
庞勇强当然是满口答应,这么着,在方杰的陪同下,两个人一起来到了上海。一路上,方杰表现得极为热心,安排打点,丝毫不用宋卫兵操心,甚至连医院和医生都给一块儿找好了。
一检查,果然是瘤,必须马上切除。
手术是有风险的,可所拜托的主治医师也是全国很有名气的,成功率相当的高。宋卫兵在上海犹豫了好一阵子,想到自己尚未成年的女儿,他最终还是决定在癌变前拿掉它。
安排完一些必要的事情后,他忐忑不安地上了手术台,之前,他对方杰说:“等我痊愈了,就将你们需要的所有东西,全都交给庞勇强。”
方杰安慰他说:“宋哥,咱们谁跟谁啊?别操心这些事儿,不着急。”
结果,手术后,宋卫兵傻了,是真傻了,他的脑页被切除了一部分,成了白痴。
现在他在哪?范毅急切地在视频里寻找着。
从上海回来后,以帮助宋卫兵女儿为名,庞勇强将她设法儿弄去了市里的一家中专上学,为的是让她离开陇江,平常就寄宿在学校。
当然,在这期间,他们将宋卫兵的家,里里外外翻了个底儿朝天,最终,还是没能找到那些东西。这样,庞勇强也就失去了继续照顾他女儿的兴趣,随即撤出了一切后续支持,任由宋卫兵的女儿自生自灭。
在视频里,方杰甚至还在天真地向天师求助,希望能指点其找到自己一直以来就想找到的那些东西。
而宋卫兵,虽然傻是傻了,可庞勇强还一直担心他是在装傻。又或者有一天,他能突然能够恢复了?
于是,庞勇强一直出钱将他关在疯人院,从陇江到泰明,一直就没让他离开过自己的视线。
从华仔的信里看来,那就是说,现在,宋卫兵就在泰明市,就在康南省长水精神病医院。
………………………………
第二百一十九节 星期天(上)
星期天(上)
星期天,范毅带上一些补品、果品,让小伟开着车直奔长水医院。
以前,范毅曾与马老太一块儿去看过因为家庭巨变而精神失常的张老太。巧了,张老大也住在长水医院,今天,为了不引人注意,范毅原本想力邀马老太也一块儿去的,不曾想很长时间没联系,马老太的手机换号了,除了听到一连串千篇一律的提示音,范毅一无所获。
车行大约四十分钟,达到了长水医院。做了登记,范毅就由一名医院的工作人员领着进入了病区。这是一位年近五旬的粗壮男子,理着小平头,整个人显得十分的精壮。
一路上,任凭范毅如何与之搭讪,这人却很少讲话,只是缓缓在前头领着路,到了病房一看,张老太的床铺空着,他解释说:“我知道了,她一准儿在小花园里炒股呢。”
精神病院嘛,什么事皆有可能,范毅闻言,既不吃惊,也没有更多废话,跟着他又往另一扇门走去。穿过门,是一片不算很大的小花园,一眼就能看到花园里有着十来位病友,或坐或站地正在这里活动。
范毅此时却并不着急找寻张老太,顿住了步子说:“大夫,先抽根烟。”
说着话、伸手就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撕开,取了一只递给这位工作人员。
这烟,是昨天晚上范毅灵机一动特意买来的,算得上是康南省市面上最好最贵的一种,单包零卖是260元一包。
方才,范毅早就想敬烟了,只是病区满过道里均贴有“请勿吸烟”的告示,这才一直忍住了,现在到了户外,可算是逮着机会了。
那人见范毅发烟,就停下来看是什么牌子,等看清楚是市面上最贵的那种,他禁不住上下又打量了范毅几眼。
范毅为他点上烟,那人见范毅自己并不抽,就问:“你怎么不点一颗?”
范毅摆摆手笑说:“我不会。要不……”说着,就将一整盒烟递了过去说:“既然你抽烟,这一盒就一起装着得了。”
那人早听说过这种牌子的香烟,一直没舍得买来品品味道,周围的同事、朋友,也没人抽得起这种顶极香烟,更不要指望有谁能发一只来开开洋荤了。
想不到,今天不但抽上了口,还碰到一位大方的主儿,一给就是一包,心里岂不高兴,隐隐地还为方才的冷漠感到了一丝丝的抱歉,当下说:“那怎么好意思!”可手里还是接了过来。
这一下,气氛就不同了,他脸上挂着笑,说:“范先生,你是姓范吧?”
范毅点头说:“没错,你记性真好。还没请教你贵姓?”
他说:“我叫李福泽,人都叫我老李。”
说着话,老李用手一指说:“你看,你要找的人,她不就在这儿!”
顺着老李的手指方向,范毅看到花园里一张长凳上坐着一位身着病号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是张老太。今天,张老太沐浴在上午的阳光下,头微微抬着,望着前方,不时伸手指指点点,俨然一幅还在证券大厅里看盘的架式。
老李正要叫她,范毅拉住他说:“先别打扰她,让她自个儿乐呵一阵子。老李大夫,她现在能认人了吗?”
老李摇头说:“难啊,除了她嘴里常常念叨的那几位亲人,她对周围世界可以说一律就是视而不见。”
范毅心里虽然说早已有准备,听后禁不住还是刺痛了一下。
老李问:“对了,你是她……”
范毅笑笑回答说:“哦,我和她是在证券公司认识的,算是朋友吧。以前我和她共同认识的另一位老太太,还一起来看过她一次。那个时候,她一天到晚就是枯坐着,一句话也不说。从现在来讲,最起码,她能走出来晒晒太阳,这也算是有了起色了吧。”
老李感慨说:“难得啊,你们朋友间还知道来看看她,她的亲戚,好长时间都不来一次喽!”
范毅心里隐隐感到一丝惭愧,心想,要不是为了宋卫兵的事儿,自己也不大可能会想到再来看她了。
两人远远站着看了一阵。老李收了范毅的烟,不好意思马上走人,也一直在一旁陪着。
范毅说:“李大夫,我看她这么投入,今天就不想打扰她了,反正人也见着了,估计她也认不出我,我就不过去了。回头,麻烦你将这些东西转交给她。”
老李爽快地接过补品和果品说:“没问题,你放心,我照顾她也有好几年了,你放心好了。”
想了一想,又笑说:“小范同志,咱们之间说句实在话,像张老太太现在这个样子,指不定比你我都幸福着呢!一天到晚,就活在她自己个儿的世界里,那是什么享受!你想想,你好好想想,是不是?”
范毅不由地也点了点头。是啊,一旦有朝一日她醒来,发现身边至亲的亲人都舍她而去了,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经受得住这又一次惨烈的打击?
看着老李有准备告辞的意思,范毅装作漫不经心地问:“李大夫,你在这工作有几年了?”
老李毫不考虑地说:“二十几年了,再干几年,我也该退休了。”
范毅说:“老李大夫,我跟你打听个人,成吗?”
“哦,是谁?是医生还是病人?”老李满不在乎地说。
“是一位病人。”范毅装模作样地从外套口袋里取出一张纸片说:“是一位朋友的亲戚,拜托我帮忙打听来着。”说着将纸片递了过去。
老李接过来一看,哈哈笑说:“小范同志,你算是问对人了,宋卫兵,是有这么个人。这个时候,他应该……”说着扭头在花园里到处望了望,说:“偌,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不是!”
老李带着范毅,两人走到一片花丛旁,只见一人正蹲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什么东西在看。
老李叫他:“宋卫兵、宋卫兵,有人来看你。”宋卫兵扭回头来,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两人,继续扭回头去看自己先前所关注的目标。
这个时候,有人站在花园的门口高声在叫老李,老李答应了一声,对范毅说:“我先过去了。”又一举手中的礼品说:“这个你放心。”
范毅忙说:“拜托、拜托。”
看着老李走了出去,范毅也蹲下身来,近距离地观察起宋卫兵来。
这人明显地老了,满脸的褶子、头发花白。
看了一会儿,此人目光呆滞、举动迟缓,范毅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难倒说,他真的是疯了吗?
………………………………
第二百二十节 星期天(下)
星期天(下)
范毅在心里嘀咕。想了一会儿,他决定还是得试探试探。于是,趴在宋卫兵耳边,范毅一字一顿地说:“宋卫兵,我知道你没疯,你完全是装的。”
宋卫兵不为所动,继续自顾自傻傻地盯着前方在看。
“还记得徐立功吗?还记得罗淑琴吗?是你害死了他们,你是凶手!”范毅对着他的耳边,声音不大,却是厉声说道。
宋卫兵仍然毫反应。
又试了一阵,范毅突然指着宋卫兵身侧叫起来说:“看,庞勇强来了!”
宋卫兵双手抱着膝,仍就津津有味地直愣愣看着前方巴掌大点儿的地方。
目光所及处,不过是他自己垒起来的一个小土包。
看来,他是真疯了,范毅在心里得出了结论,潜意识里却还不愿放弃,又走出来找到了宋卫兵的主治医师打听,医师简单明了地说:“怎么说呢?宋卫兵这位病人,短期内是绝对没有康复的希望的。”
从医师办公室出来时,范毅又碰到了老李,当他再次向老李求证自己的看法时,老李嘿嘿笑着说:“你问的是宋卫兵?那是疯得简直不能再疯了,整个就是一白痴嘛!”
……
在长水医院后山,有着一座早些年修建的小型水库,由于偏僻,平常很少有人到此。
在水库的深处,湖岸上停着一辆越野车,湖边,泰明市副市长、市公安局局长王立正坐在一只小马札上,身前泥土里斜斜插着一支钓竿,身旁的一只空矿泉水瓶里却塞满了烟头。
今天一早,王立就开车来到了此处,有些事情,他不得不找时间认真仔细地反复考虑考虑。
邵原平、邵厅长,那可是自己的老上司、老朋友哪。
自己之所以能出任这个省会城市的公安局长,那还不全都是凭了他的运作。从这一点上来说,他王立是应该感谢邵原平才对的,更何况,一直以来,在仕途上,邵领导可以说一路均在关照着王立,甚至可以说,没有邵原平的提携,就不可能有他王立的今天。
长期以来,王立对邵原平也是充满感激外加尊敬的。
当年,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的那件惨案,虽说有着种种的疑点,可是,当邵原平出面做工作后,王立就妥协了。很多话,至今,他还瞒着老伴,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死得不清不楚,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
二十年了,他一直将此事深埋于心底,仍在暗自调查着,希望会有奇迹出现,真正还儿子一个公道,还自己内心一个平安。
现在,转机似乎是出现了。
小党当面亲手交给他的那只U盘,清楚地表明,邵原平与庞勇强有着密切地关系。
太关键了,也太及时了。如果这只U盘再晚出现几天,也许,自己这四、五年来悄悄所做的这一切努力,这会儿,早已经全盘向邵原平汇报个干净彻底了。
是的,打从2008年起,王立为了彻底掀开罩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盖子,已经在艰难地抗争了四年多了。
为此,他亲自挑选人员,先后敲定了包括梅海洋在内的一共五名自己能够放心的干警,其中,最后挑中的,就是党项军。
这五位同志,平常正常上、下班,同时却还肩负着秘密调查庞勇强、赵天有、罗海昆等黑恶势力及其保护伞的工作。
名誉上,在他手下,有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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