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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舒云妃-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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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有一点很迷惑,薛承礼于破庙中遇见国师,自己亲眼见国师睡在破庙房梁。沈云舒泡在温水里,迷迷糊糊想,那位国师大人,似乎对破庙情有独钟

    翌日,皇帝传召,对沈云舒遇劫一事安慰一番,并赐下许多金玉珠宝,最后隐晦提及,不可将此事宣扬出去,以免失了皇家颜面。至于由国师相救一事,皇帝早已收到暗报,然而当今陛下心思深沉,竟一字不提。

    含光殿出来,又入了明粹宫。相比较皇帝而言,皇后则更关注于沈云舒是否受伤,将她仔细打量一番,微微颌首微笑,拍了拍她的手。

    二人聊了几句,皇后忽然话锋一转,神情有些异样,“后宫里有条地道,先前八皇子便是从那里逃生,如今已经封了。”

    沈云舒心中一紧,直觉这关系到宫中秘闻,不知皇后为何竟说于自己听。她微微垂下双睫,沉声不语,心中却在快速思索这句话的含义。

    皇宫中有密道,这实在是惊世骇俗。要知道,天下大国,最重要的根基便是皇宫,天下最贵重的人,足以动摇国基的人,都住在这座皇城里。然而,竟有密道,这便意味着,那些最尊贵的人时刻有危及生命的风险。

    帝王之侧,岂容他人肆意毁坏窥探,皇帝如何能忍可以说,从八皇子利用密道逃生那一刻,他便注定要死。

    沈云舒忽然想起昨日,于马车中,八皇子神请萧索迷茫地说道,“那一日,我精神有些恍惚”

    先是突然疯癫,攻进皇城,而后不甘囚禁,利用密道逃生,八皇子终于一步一步,把自己逼入死地,最后于城关狼狈死去。

    然而,沈云舒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甚至有些疯狂的猜想如果不是他,而是有人迷了他的心智,而后不经意透露出密道所在,引诱着他一步一步踏上黄泉,甚至连她被劫,而后几乎命丧刀下,都可能是那人的手段。

    如果真的有人敢这样做,如果真的有人能做到这些,此人必定心机深沉,善于隐忍,而又阴毒狠辣,放眼整个南轩剩下的皇子中,能做到这些的,能、有、谁

    一张温和亲厚的脸慢慢浮现在沈云舒眼前,她霍然抬头,正撞进皇后平静、幽深的目光里,心中剧烈跳动起来,一下一下,几乎震出胸腔。

    为什么皇后为什么要告诉自己

    沈云舒不知道,此刻她面色微微苍白,乌黑清透的眼里却有惊人灼亮的光闪过,瞬间便点亮了她的容颜,晕出一团耀眼的光,似一把将出鞘的名剑,带着尖锐的锋芒,令人难以直视。

    然而皇后神情不变,深深望着她,缓缓一笑,笑得平静从容,笑得雍容华贵,鲜红的唇微微一张,“你在想什么”

    沈云舒怔然,“娘娘为何”

    皇后仍旧在笑,目光越过她,似乎看见了许多年前,她轻轻抱起一个婴孩,从此将他揽进怀中,一生呵护守候。

    然而这欲孽宫廷,终究染了那双清透的眸,污了那颗纯净的心。到如今,只剩下算计、荣华、野心,竟连一分真心都没有,竟连养育了他三十余年的母亲都能利用

    昨日得知八皇子逃离宫中,她便心中悲痛不能自已。

    那个密道,那个她此生最大的秘密,那个足以让她去死的秘密,那个只有他知道的秘密,终于在这青天白日,隐隐被人窥见一角,照见内里阴暗森森。

    三、皇、子

    皇后心中愤怒、痛苦,胸中似有烈火在灼烧,几乎要喷薄而出然而多年皇家修养让她最终只是微笑,淡淡说道,“为了弥补过错。”

    这些年,这些年的关爱、疼惜、呵护、期望、欣慰、满足,都是错。

    都、是、错

    因此她要弥补,也是抹去,抹去这许多年投注的感情。

    日光下,皇后背着光,表情晦暗不明,沈云舒轻轻一嗅,似乎嗅见隐隐约约的血腥气息。

    忽有风起,吹散一地浓重血腥气息,露出浓雾深处阴暗森冷的白骨根根。

    ------题外话------

    唔章节名是不是有点暗黑,嘿嘿,伸出魔爪,摸摸~

    、第三十六章天算之始

    明粹宫里那场谈话,被风吹散在黑夜深处,也被沈云舒深深埋在心底深处,无人可窥见半分。

    彼时她并不知晓,那条密道与皇后娘娘有关,更不知晓日后因此而掀起了怎样的风波,那场让整个南轩哗然的风波。

    彼时她正在阁楼里,迎来了她一生中最大的机缘。

    四目相对,国师淡淡开口,“想跟着我学习吗”

    国师精于天算之术,举世无双,然而这三百余年来,一直孤身一人,从未收过弟子,没想到于此刻,于这寂静夜晚,竟将这衣钵落在了沈云舒身上。

    沈云舒知道,这或许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她应该牢牢把握。然而望着这个黑夜中不请自来,闯入她闺房的看似年轻的男子,她心里总少了些对那位传说中的人物应有的崇敬和狂热。

    而且,这些优秀的男子们,怎么都喜欢夜闯她闺房呢赫连肃如此,如今国师大人也是如此。

    于是她定定望着国师,用和他初见时那种有些随意,又带着亲近的态度,轻声问道,“为什么会选中我呢”

    这天下才智出众者甚多,沈云舒觉得自己只是籍籍无名的一个,然而国师大人却偏偏选中她,这实在是很难理解。

    国师大人依旧淡然,“这是你的命。”

    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劫。

    那一日,沈云舒于盛京出生,他夜观天象,发觉有一颗星辰被点亮,那颗星很小,却很亮,周围聚着的三颗星,竟开始隐隐发出紫光。然而最让他惊异的是,那颗星辰竟与他自己的命星相连。

    那一夜,国师大人于北冥皇城,于观星楼上,静坐一夜。天明时,他缓缓起身,拂去衣摆上的晨露,目光中第一次露出些许情绪,那是迷惘。

    纵横天下三百余年,国师终于迎来了他人生中最大的考验,也是他一生的劫。

    沈云舒不知道国师曾经历了怎样的震动,这一刻,她只是有些默然。命理之说从来都是玄之又玄,如果有宿命,那人活一世到底是为何,既然早已命定,那为何还要在这苦海挣扎。

    国师看她一眼,看出了她的困惑,“命是可改的。”

    只是很难,从古至今,天下间只有一人成功逆天改命,便是他自己,那位守护北冥整整三百余年的传说。世上并无长生之术,天道注定世人生老病死,而他逆天改命,超脱天道束缚之外,因此才能与世人不同。

    如今,他想让沈云舒成为第二个不同之人,只有她改了命,才能化去他的劫。

    “你不必拜我为师,只需跟着我学习便可。”

    良久,有人轻声答,“是。”

    自那一夜后,国师每夜来到阁楼,一个时辰后离去。每日黑袍踏着黑夜而来,又隐于黑夜而去,只衣抉飘飘,掠起一阵流光。

    月余时光渐去,盛京仍和从前一样繁荣,薛府也和从前一样低调。然而没有人知道,在这座寂静的阁楼里,有人每日跟着那位传说中的国师学习,推演天机,占卜运道,算尽这天下大势。

    没有人知道,她在暗中蜕变、重生,只等有朝一日,直入长空,有凤长鸣。

    薛府今日格外热闹,天色未亮时,便有一队人唢呐铜锣,一路吹吹打打,离开了府门。队列末尾是一顶大红轿子,缀着红菱扎花,在人群中十分显眼。

    队列穿过数条长街,行至一处恢弘府邸,终于停下。漆黑横木上金雕于微微晨光里格外醒目,国公府。

    南轩王朝只有一位名满天下的老国公,便是那位戎马倥偬一生的蒋老国公。今日,便是蒋老国公的孙女蒋清苒出嫁的日子。

    说起蒋清苒,这实在是一位极其有名的女子,并不是才情多么出众,而是因为她直爽火爆的脾性。就是因着这脾性,年至十八方出嫁,这在盛京这个繁华之地,实在是极为罕见的。

    不管怎样,这位大龄恨嫁女总算是嫁出去了,对象正是薛家三公子,那位盛京多少待嫁贵女的春闺梦里人,这门姻亲不知碎了多少少女心。

    暂且不管外面人怎么想,此刻,于薛府正厅内,沈云舒坐在一边,看着两位新人俯首跪拜,只觉当真是一对金童玉女,方能造就这金玉良缘。

    新郎一双桃花眼格外清丽,此刻衬着身上大红喜服,那艳丽的红光似乎也照进了眼里,眼角一掠,便是无尽流光。新娘遮着脸,只露出小半个白皙莹润的下颌,隐隐可窥见喜帕下的精致线条。

    听着耳边那一声大喊,“礼成”沈云舒微微一笑,大约都是命。

    从前薛承智信誓旦旦,要找一个心意相通的女子,然而也抵不过这漫漫岁月中,缓缓浸入的默默温情,更抵不过的,是他和蒋清苒生来便彼此交缠的命运。

    这月余时光的静心潜学,沈云舒隐隐能窥见这天命一角,然而苍穹浩然,越深入便越是惊心,只叹造物神奇。

    沈云舒曾试着推演赫连肃的命运,然而结果却是,算不出。她以为是自己能力不足以支撑繁杂的天算之术,然而国师告诉她,“天算之术可算天机,唯独不能算己。”

    二人命运相缠,早已交织融合,因此算不出。

    赫连肃西北征战,至今已逾五月。然而战事久久未平,实在让人心中难安。

    沈云舒算不出他的未来,好在能从他命星的光芒推测出他的安危。

    赫连肃的命星很大,紧挨着沈云舒那颗小小的星,呈现出一种掌控的姿态,亦是守护的姿态。不仅大,而且很亮。

    光华流转不停,便代表着平安,若有一日,星光骤灭,便象征着死亡。

    除了赫连肃的命星,还有四颗星辰聚在沈云舒的命星周围,且都紫光灼灼。

    自古以来,紫微星现,便代表帝王降世,如今竟出现四颗帝王星,其中一个更是刚刚诞生,光芒晦暗不明。

    紫微星代表着帝王,代表着皇权江山,也代表着战乱流离。如今四颗帝王星并存,预示着大乱将临。

    沈云舒有时望着星空,便觉得怅然。自古人人向往通晓天下事,然而谁能耐得住寂寞,于这漫漫长夜枯坐到天明谁能承受住压力千钧,看这天下苍生挣扎至覆灭

    有时,不知才是福。

    就如此刻,于薛府正厅中,新郎眯着一双桃花眼,一盏盏酒下肚,终于红了脸颊。宾客仍不肯罢休,一边说着恭喜的话,一边继续敬酒。新郎今日似乎格外愉悦,竟来者不拒,直喝到脚下发虚,终于摆手,“不喝了,进洞房”

    宾客大笑,直叹,果真是**一刻值千金。

    沈云舒随着国师学了月余天算之术,日日受天术洗礼,不知不觉气息风度已发生很大变化。她一人静静站在角落,竟无人注意到她,即使无意中看过去,也只觉眼前氤氲一片。

    这满身淡然气质,已与国师有几分相似。此刻站在嘈杂人群中,一人独静,与周围格格不入。正如神灵隔云端看人间,难懂其中滋味。

    不知,才能无拘无束,肆意妄为。

    ------题外话------

    没有暖气的日子好难过,家里好冷,感冒了〒〒

    、第三十七章郎才女貌

    盛京自东泽使团之后,迎来了第二批使团的来访,带队的是北冥太子以及国师大人。南轩百姓早早便在道上相迎,争相一睹二人风采。

    北冥太子身为一国储君,本身风姿出众,身份尊贵,能力又高绝,本该受到更多关注。然而在国师大人举世无双的盛名之下,这位太子的光辉便黯淡了许多。

    但国师大人毕竟成名已久,三百余年的声名远非太子所能及,能在明月光辉之下不掩星辰之光,其能力可见一斑。

    沈云舒早已识得国师大人,更是夜夜相对,已经对那人身上的光华司空见惯。因此在宫中宴席之上,当其余人还在小心翼翼打量那位国师大人时,她已经开始昏昏欲睡宫中宴会规矩大,又耗时,实在是很无趣。

    她在这边低眉垂目,宾席另一端却是人人挺胸收腹,就连下颌微抬的幅度都显得整齐利落,目光更是犀利精烁,务求展现两国盛国风姿。

    北冥太子温胜雪在两国朝臣低沉的气势中不动如山,日光照在他暗青色的长衫,底部几条金色葵纹隐约一闪,远处望去似密林深处半开的花,于寂静处独自灼然盛放。不动声色间,便无人敢略其锋芒。

    太子眸光一掠,剑锋一般浓重的眉微微扬起,眼里似有竹影深深,环顾一周,沉声开口道,“南轩地大物博,果真多良臣英士,本王今日大开眼界。”

    北冥皇室自古以来便有一个难以弥补的缺陷,便是皇嗣稀少,这一代皇帝更是只得了两位皇子。其中大皇子天生愚钝,因此在二皇子年仅七岁,初显英睿天资时,便被立为太子。

    太子在所有人的期盼中渐渐长大,幼年起便肩负着江山大业,因此格外严谨自律,养成了沉稳凝肃的性格,就连声音也似青竹般坚韧挺秀。

    这声音传入耳畔,沈云舒恍惚间如入竹林深处,眼前一片烟雾迷蒙,轻嗅一口,只觉心中畅然熨帖,每一处都无比舒朗。

    此时皇帝大笑,“太子天资卓然,才真正是当世明杰。”

    二人相视一笑,举起酒盏一饮而尽,颇有些豪情,群臣也跟着同饮,然而抬袖垂首间彼此眼风飞掠,心中疑惑此番北冥太子来使,闲聊许久仍不知所为何事。北冥中立已久,从不轻易派出使团,如今竟破例行事,莫非有所图谋

    宴席就在这种云雾看花的气氛中结束了,沈云舒走出大殿,顺着玉石阶梯向下行。阶梯很长,通体洁白,在日光照耀下泛着圣洁的光,只觉尊贵无比。

    正走到一半,沈云舒脚下微微一顿,台阶下方正站着一个人。那人背对着她,暗青色长衫上葵文潋滟,裹住伟岸身姿,隐隐可见肩背上紧实线条。只一个背影,便似半山坚朗。

    这般绝伦气质,正应了那句,“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听见脚步声骤停,那人转过身来,微抬起头静静看她。这一抬头,剑锋般的眉也跟着微微一扬,露出下方清亮的眼。仔细看去,那眼竟不似寻常人的深黑,而是淡淡的褐色,深处似含着碎金一般,深邃又迷人。

    按理说,男子这般盯住一个女子,实在是不妥,然而这人偏偏目光清亮,不含丝毫猥亵之意,且透着朗朗青竹之气,实在让人生不出不满。

    沈云舒与北冥太子对视一眼,微微点头致意,衣袖轻摆,裙裾浮动,缓缓从他身前走过,飘然远离。

    北冥太子望着她背影,又看一眼身后淡然不语的国师,若有所思。

    月余前,国师离开观星楼,北冥皇室震动。自建国以来,国师每日待在楼中,很少在人前露面。三百余年中,共出三回,开国大典一回,始皇帝出殡礼一回。

    而此番南轩之行,正是第三回。

    前两回,国师皆是为至交好友,那位北冥开国皇帝,那么这一回,是为谁

    北冥皇帝不解,但他直觉此人一定十分重要,因此立即派出太子出使,临行前郑重嘱咐,“遇到此人,务必将其带回北冥。”

    世人皆道国师忠于北冥,三百余年不改初心。然而谁知,国师生性淡然,无欲无求,之所以停留北冥,只为观星。观星楼,天下只有一座,正在北冥,因而国师在北冥。

    若有朝一日,国师不再观星,那么北冥将失去国师。因而北冥皇室世代战战兢兢,将国师奉为神明,唯恐其离去。

    无欲无求的人最可怕,有能力又无欲无求的人更可怕,因为难以控制。如今国师终于有了在意的人,那么此人,必须留在北冥

    北冥太子生性严谨,已惯于掌控一切,因而在临行前,他已分析了无数可能,以便及时行变。然而如今见到沈云舒,却是在意料之外。

    在太子想来,能让国师如此重视,亲自前来的人,定是天下有名的人物,因此他准备以利诱、以权诱、再以色诱,定能将起收入帐下,然而却是个女子,他如何也没想到,竟是个女子。

    国师之所以如此难以控制,正是因为他与寻常男子完全不同,美色于他只是浮云,太子曾经献上美人无数也未能让他看上一眼。他曾经以为,终其一生,国师也不会对任何女子动心。如今,却真的出现了一个。

    太子摇摇头,气息沉郁似有竹香,眼中金光微闪,旋即淡淡一笑,“世事无常,各有定数。”

    此后,北冥太子与国师每日于京中游览,游湖、赏花、吟诗、听曲,倒真像是来此观光,然而每每总是邀请沈云舒同游。沈云舒看在国师面上,便也不好拒绝,一时间,盛京各处风景旁总能看到三人身影。

    这一幕幕落在南轩朝臣眼里,满腹的怀疑终于有了解答,彼此对视总有些意味深长看来我南轩又要出一位联姻公主了,郎才女貌,倒也般配。

    所有人都下意识将国师忽略,眼中只看到那二人。在所有人观念里,国师大人这种传说中的人物,就该像神明一般,永远高处云端,不食人间烟火,自然也不该与女人有什么干系。

    然而随着时间一日日过去,三人依旧悠闲同游,朝臣开始疑惑,您也相处了这么久,为何久久不向皇帝求亲,莫非是在玩弄公主的感情顿时,朝臣怒了,看着北冥太子的眼神开始不满。

    太子很不解,太子很无辜。

    初始,北冥太子处心积虑为二人创造相处机遇。然而他不知晓,眼前这位正经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国师大人,夜夜闯入人家姑娘闺房,夜夜相对,哪里需要他创造机遇

    国师大人很淡然,国师大人很沉默,太子无奈,只好找些话题闲聊。这一聊,倒聊出几分欣赏,细看沈云舒眉眼间的瑰丽华光,胜过人间无数。

    此时三人气氛和谐,然而他们不知道,同一时刻,于千里外西北边境,有人一袭黑色长衫,正远远遥望盛京方向。

    日光明媚,照在那人麦色肌肤上,不显温和,反而
………………………………

第16节

    更衬眉眼深沉,薄唇微微抿起,微抬的下颌自鼻梁向下,勾勒出冷硬紧实的线条,于阴影中静静伫立,似金色长河中一尊冰冷英俊的雕像。

    那人眼中杀气四溢,缓缓抬起一只手,指尖似刀锋,狠狠向下一划

    有人吃醋了。

    ------题外话------

    美貌太子来也,吼吼吼~

    、第三十八章国之将乱

    彼时,沈云舒并不知晓千里之外的那一幕,当然也没能亲眼目睹如此可贵的时刻赫连肃大爷整日端着一副沉冷的脸,哪里会有吃醋这种费表情的情绪真正是一生少有的奇景,不能不看。

    彼时,沈云舒正在含光殿中。此刻黑云压城,殿中光影昏暗,一如她此刻的心情,温和平静中带着些沉重的压抑。

    重重帘幕之后,隐约可见榻上半卧着一个人,微垂着头,有些吃力地咳嗽着,身侧站着一位年老的太监,正躬身轻抚着他的背。

    沈云舒只看了一眼,便立刻垂首,盯住自己的脚尖,精致绣鞋上,一朵半开的花在风中摇摇欲坠,显得格外柔弱,似乎即将泯灭。

    良久,咳嗽声间歇,皇帝深深喘了几口气,摆摆手,李公公自帘幕中走出,手中捧着一条帕子,正中晕着一滩殷红,零星几点散在四周,在雪白的帕上似点点红梅,娇艳欲滴,却又触目惊心。

    沈云舒垂着头,自然没看见那方帕子,然而她听着耳畔粗重的喘息声,心中一点点沉下去皇帝竟病得这样重,只怕是时日无多了。

    这样一想,鼻尖忽然有些酸涩。这一年来,她时常进出宫中,虽说伴君如伴虎,然而眼前这位却是难得的温和,至少对她很温和。她向来心软,最见不得别人对她好,因此倒产生了些许孺慕之思。

    她最感谢的,便是皇帝对她的允许,允许她拒绝赫连肃的求亲,允许她拒绝浩荡皇恩,允许她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不曾勉强她半分。皇家无情,纵观古今,何曾有过这般宽容

    微风拂过,吹起层层帘幕,正露出沈云舒的脸。床榻上,皇帝望着她微红的眼眶,目光愈加柔和,想起远在千里外的那个儿子,心中更是一软。

    “如今你可愿意”

    骊山行宫里,皇帝曾对李公公说过,既然沈云舒不愿意,那便不逼她。此刻于含光殿床榻前,皇帝再次询问她的心意。

    只是这声音不复往日有力,隐隐有些力不从心,沈云舒听在耳中,更觉心中酸涩难忍,几乎是立刻便答道,“华安愿意。”

    国宴初见,望见赫连肃沉冷目光。猎场刺杀,见识他凌厉手段。明月楼中,信誓旦旦命她下嫁。黑夜官道,救她于匕首下逃生。八皇子府,令她免于逼婚。骊山行宫,四目相对温情脉脉。身陷牢狱,为她奔走谋划。到如今,两地相隔,终于禁不住相思成疾。

    这一声愿意,包含了多少磨难后建立起来的默契与深情。

    皇帝心中有数,所以他欣慰,但仍旧有些可惜,“可惜,朕看不到了”

    肃儿终年黑衫,从未穿过一次大红,当年玉儿一身大红嫁衣,绝艳倾城,从此定格在他心里,肃儿像他母亲,穿上喜服一定好看。只可惜,终究没能看到。

    皇帝微一抬手,李公公上前几步,轻叩床下底板,啪一声,弹出一个暗格,李公公从其中摸出一只长形木匣,递到沈云舒身前。

    “南轩将乱,你将此物保管好,有朝一日,或许有用。”

    沈云舒接过那只木匣,分量很轻,指尖划过冰冷雕花,只觉格外华丽贵重,忽然心中一动,深深俯下身去,“是。”

    走出含光殿,沈云舒站在高高玉石阶上,手捧雕花木匣,微仰起头。

    不知何时,乌云尽散,露出乌金明日。耀目金光照在她碧蓝的罗裙上,从背后看去,只觉与浩瀚苍穹融为一体,金色水纹于空中浮动翻涌。

    李公公年纪大了,视线有些模糊,微眯起眼,迎着日光看向她,只觉满目光辉。纤细的背影在一片金光中是那般伟岸,她站在那里,便是天下。

    至于她手中紧握的那只木匣李公公无声微笑,细密的眼纹紧紧叠在一起,只余双眸闪着无尽深邃的光,心中赞叹陛下英明。

    片刻后,沈云舒走下石阶,远远离开含光殿。而同一时刻,在另一个方向,皇后由女官芳菲扶着,正缓缓朝含光殿走来。

    殿中,皇后坐在榻前,手中紧握着皇帝的手。此时帘幕已经掀开,明媚日光照在皇帝脸上,照见他苍白的脸色,照见他眼下深深的黑影,照见他日益苍老的容颜。

    皇帝似乎有些困倦,微闭着眼,发出低沉粗重的呼吸声。皇后轻抚着他浓黑的眉,将他眉间深深的皱痕舒展开。

    这一触碰,皇帝醒了过来,神色有些浑浊,看了半晌方轻声说道,“你来了朕不中用了,竟睡着了。”

    皇后指尖一颤,唇角一勾,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皇上只是累了。”

    皇帝摇头,手下用力,挣扎着坐起。他微微闭眼,旋即,狠狠睁眼,眼中一道精光闪过,似利剑一般牢牢盯住皇后。双眼一闭一睁间,便完成了从风烛残年的老人,到不容侵犯的皇帝之间的转换。

    “玉妃是你放走的”

    这声音轻缓,却似雷霆一般在皇后耳边炸开,顷刻间便已面色苍白那条密道,那个秘密,终于到了报应的时候。

    皇帝看她一眼,忽然恨意盈胸,抬手便狠狠向她脸上一甩啪一声,打得她跌坐在地,顷刻间便高高肿了起来。尤不解恨,挣扎着挥起手臂,还要再补上一记,然而刚刚扬起,便重重垂了下来,拼命大口呼气。

    良久,心口堵塞之感稍稍退去,他伸手指向皇后,“你很好竟敢违逆朕”

    皇后霍然抬头,已是泪流满面,泪水从红肿的脸颊划过,看上去格外凄惨。她凄厉嘶喊道,“皇上以为臣妾愿意吗臣妾自嫁入王府,至今三十年,从来都是陪衬,皇上宁愿逼迫一个不爱你的女子,都不愿意接受臣妾的痴心。那样的女子根本就不该留在皇上身边”

    世人都道,皇帝是天下最尊贵的人,江山美人尽在掌中。然而谁知,他最想要的那一个人却从未得到。

    皇帝面色潮红,恶狠狠盯住皇后,眼神中恨意涌动,却说不出话来,只能不住拍着胸口,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这些话显然刺中了他心中最痛的伤疤,一经触碰,便是痛苦难平。

    皇后双眼潮红,似乎想起了那年宫中,那条密道里,玉妃一袭红色长裙,静静躺在冰冷的地上,胸口滚烫的鲜血汩汩涌出,在华丽的宫装上一层层晕开。身旁站着年幼的七皇子,目光惊恐又茫然。

    因为心中愧疚,所以这些年,她总是有意无意对赫连肃多加照拂,然而那孩子幼年丧母,从此将自己封闭起来,即便偶尔看向她和皇帝,也是含着恨意。好在如今有了沈云舒,终于让他欢喜了一些。

    那一幕,她永生难忘。皇后露出一个惨淡的笑,“那一夜,她被禁军发现,臣妾没想到,她竟然宁死也要反抗。臣妾害了她”

    皇帝似乎也想起那一幕,胸口疼痛不已,痉挛着低下头去,口中呜咽,“是朕害了她”不该逼她,不该逼她啊。

    半晌,皇帝抬起头,神情渐渐平静下来,看着皇后的目光格外冰冷,“虽然你出于无意,但朕不会原谅你。”

    我们都是罪人,那便赎罪吧。

    倏然,皇帝向后倒去,重重摔进锦被里,面上苍白如纸。皇后悲呼一声,大力扑过去,伏在他身上,痛哭不已,“皇上”

    ------题外话------

    嗷呜最近起床越来越迟了对手指

    、第三十九章大乱初始

    庆元二十四年六月,成帝驾崩,举国哀悼。

    宫中,一片惨白。大殿中,金丝楠木棺柩居于正中,王公大臣伏跪于地,一片哭号之声。停陵三日,之后便要入殓,葬入皇陵。

    沈云舒伏跪于地,微微闭目,泪无声自她眼角落下,一颗颗滴在尘埃。真正伤痛者,才会如此,悲到深处皆无声。

    倏然,李公公躬着身,自角落缓缓走出,手中一卷明黄圣旨徐徐摊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皇子人品贵重,风姿无双,宜承继大统。”

    三皇子于朝臣恭贺目光中俯身叩首,以谢皇恩。沈云舒微微垂目,不语。

    如今朝中三位皇子,七皇子远在边塞,鞭长莫及,十皇子年幼,一时无人能与三皇子争锋,此番承袭大统,实属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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