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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妆-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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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蔷薇花喉中一哽。穆家的人,从来高高在上,何时沦为别家奴隶!丘家,不想完也得完!

    白次犹豫片刻,道:“我们往雁栖城来的时候,丘家车驾先我们一步离开鸾城,属下听黑鹰说,丘家那位明珠进了太子的寝殿,时间,很长。”

    穆雪怔。丘娉婷?丘娉婷进夏侯云的寝殿,时间还很长?

    白初拍白次的头:“少主,别理他。那天晚上,寰王遇刺身死,丘娉婷那个没脑子的居然去爬床,太子当时并不在寝殿。为这破事儿,当值的黑鹰被罚了半年佚俸,他们心里头不服,找于耀要钱,因为于耀拦了他们去拦丘娉婷,于耀不但挨了三十板子,还赔进去一大笔钱,他是个精穷的,燕五公子心软,借他六十两金,利滚利的。依属下看,于耀三年都还不清这笔债。太子还放了话,他的任何住所,任何女人不得进出。”

    紫蔷扑哧笑了:“奴婢倒是记得,当时德阳殿就有这个规矩,轮到少主,哪个敢拦。”

    白初叹了口气:“这一个多月,少主不在,属下倒是看得分明,太子整个人都是寒的,见不到他半点笑。”

    紫蔷忧心:“人心总是会变的,时间一久,男人还能为女人守身不成,少主可该是这北夏的王后。”

    穆雪心头钝钝地痛,从十五岁到二十四岁,九年来,正是男人从懵懂到血气方刚的时候,他硬生生一个人走过来,只为当初一个没被她承认的承诺,你是我的,我是你的,这一辈子都不变,那么,以后呢,她为报仇走上不归路,他会怎样?他是北夏的王,后宫里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他是北夏的王,总得有自己亲生的儿子,她的死,会让他从此放纵吗?

    穆雪垂眸,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痛吟,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气,打手势:我们是秦人,就让他以为我真死了,不要再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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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气煞

    ————

    镜中的身影,实在是艳丽逼人,像一团火,像一团霞,像一团燃烧着的太阳。她的心里却是风暴,是雷霆,是山崩地裂!

    从鸾城返回雁栖城的路上,所有人都对她横眉冷对,连一向慈爱的母亲都斥责她丢尽了丘家的脸面。

    丘娉婷愤愤不平,她只是喜欢一个人,要把自己献给他,怎么就成丢丘家脸了!就因为他已娶丘家嫡长女?可他是太子,现在是王,谁能管王的后宫有多少女人?他想册封哪个女人做他的王后,谁敢反对?

    丘娉婷想不明白,她的一腔热忱换来了数九寒天从头浇下的冷水,云王为什么不肯接受她?她见过太多双眼睛对着她呆呆地注视,也看惯了太多人瞧见她后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自己惊人的美艳,知道雁栖城富甲一方,她是雁栖湖最璀璨的明珠,无数的北夏世族子弟为她折服,她的美貌甚至传到了遥远的大小胡王境内,但她从来都不屑一顾,她炽热的爱恋、纯真的少女情怀完全交给了云王,他不相信她的爱情吗?他难道在怀疑她的忠诚抑或清白?

    丘城主认真地和她说了很多话。

    他说,云王能坐上王的宝座,并不表示他就坐得稳当,很多州城、很多部落都在观望,没有人清楚平静的湖水下,有多少蠢蠢欲动的波动。寰王遇刺身死,依宗礼,云王当为君父守制一年。这一年里。在公,云王的当务之急是稳定局势,拉拢顺服他的力量,剪除不服的势力,巩固既得的王位,在私,云王不能收纳任何女人,长安宫里不会增加任何嫔妃,再美的女人,也近不得云王的身。

    丘城主还说。王室有祖制。王后出自燕家,但先王后已破此律,那么丘家的嫡长女丘婵娟,云王明媒正娶的妻室。当下北宫唯一的太子妃。只待登基大典后。便是封后大典,丘婵娟不可能把后位让给别人,包括她疼爱的亲妹妹。所以。她想做云王的女人,不是不可以,但至多封个夫人,而且得在一年后才能进宫。

    丘城主劝丘娉婷想仔细了。

    一年后,她就是十八岁的老女了!只封个夫人,她不甘心!不,不,后位必须是她的,谁也抢不走!从小到大,没有她丘娉婷想得得不到的!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呢,她是这样的美貌!

    丘娉婷两眼泪汪汪的,她想明白了,原来,他拒绝她,是因为要为寰王守制,他不得不等!

    那些冷眼,那些怒目,说来说去,就是嫉妒她有谁也比不上的娇颜,嫉妒她有母仪天下的尊荣!

    “叫阿碧来侍候我。”

    不一会儿,丘碧珠走进来,屈膝一礼:“阿碧见过小翁主。”

    丘娉婷一摆手,让侍女们退下,一举鞭子,鞭梢勾住丘碧珠的下巴,迫使丘碧珠抬起头。

    “你也是丘家人,该知道丘家的规矩,背主的是要受黥劓之刑,发卖采石场做苦力的。”

    丘碧珠颤声道:“奴婢求小翁主饶命!”

    丘娉婷收了鞭子:“我既收留了你,便能护住你,不过,我也不收无用之人。我知道我那位好姐姐,人人都说她温良贤德,在龙城有很好的名声,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对付她?”

    “对,对付,对付大翁主?”丘碧珠声音更颤了。

    丘娉婷轻笑道:“四十九天国丧之后,就是云王的登基大典,若是云王记挂我姐姐,也许封后大典同时举行。你瞧,我的时间可不多。”

    “小翁主的意思,”丘碧珠噎了噎,颤颤道,“小翁主的意思,不想让大翁主坐上后位?”

    “我早就说过,云王的后位,只能是我丘娉婷的!”丘娉婷狠狠地甩了甩鞭子,“丘婵娟她又老又奸,根本配不上云王!”

    人家云王,根本瞧不上丘家女,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同时举行,见鬼去吧。丘碧珠斜斜眼,姐妹相争后位,听起来似乎妙极了,略退半步,谄笑道:“当然,小翁主姿容绝世,谁也比不上。奴婢觉得,之前龙城盛传大翁主被掳,后来虽得平安,总是个污点,太——大王不计较,宗正府不可能不计较,封后大典不大可能和登基大典同时举行,而且,大翁主身怀重孕,也承受不住封后大典的繁缛仪程。小翁主想做什么,时间还是有的。”

    丘娉婷凉凉地看过来:“你还真恨极了我姐姐,也对,她坐上后位,我也护不住你。你说,我该怎么做?”

    丘碧珠犹豫。

    “有话直说,不然,我就把你交给母亲。”

    “小翁主饶了奴婢!”丘碧珠扑通跪下,“奴婢不是不说,是不敢说,那是丘家的大翁主啊,奴婢不过是蝼蚁之命。小翁主可得饶了奴婢妄言!”

    “你要是帮我,我当然护你,你要是没用,我就送你去采石场,你这样的姿色,一定深得那些贱民喜欢。”

    丘碧珠连连叩头:“小翁主饶命!奴婢当然希望小翁主嫁一个举世无双的人。”

    “当然,云王就是举世无双的!”

    云王是举世无双,可他不是你的。丘碧珠心中冷笑,口中媚笑:“小翁主,小翁主想做什么,其实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大翁主被掳过,曾经的好名声早就没了,只需再撩拨撩拨,流言便能让宗正府、御史府压下请封大翁主为王后的谏折,大翁主听了,一定很生气。小翁主当知,大翁主快生了,这一气,气出什么事来,谁也不好说,本来就有话说,女人生孩子,一脚踩在鬼门关。大翁主若是无福……”

    丘娉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淡淡笑起来:“是她无福。与本翁主没有关系,阿碧,我没白留下你。”

    丘碧珠顿了顿,又道:“无福不无福的,小翁主说无福,便无福了,这世上,本就是再有福的人,也抵不过有钱的人,有钱。小鬼都帮着做事。”

    丘娉婷转了转眸子。笑:“不错,有福无福,本翁主说了算。阿碧,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好好跟着本翁主。有你的好日子。”

    喊了侍女进来。侍女重新给丘娉婷梳理头发。换上一身嫣红色衣裙。久久地,看着镜中的少女,明眸皓齿。花团锦簇的长裙在她双眸的潋滟波光里,也失了十分丽色。丘娉婷的唇角慢慢漾起一个执着不顾一切的笑容,燕明睿,我丘娉婷就不信,嫁不了云王,做不成云王的王后!

    在离开鸾城的那天早晨,丘家人个个对她怒目,独燕明睿骑马来看她。

    燕明睿说:娉婷翁主,你一直是个聪明的女孩,干嘛非得去摘天上的月亮呢?

    丘娉婷迷惑了:天上的月亮?我什么时候要去摘月亮了?你真是莫名其妙!

    燕明睿哈哈笑道:我只是打个比方,太子殿下只有一个,就像天上的月亮,光辉万里也只有一个,既然月亮不是你的,你为什么不低一低你骄傲的小脑袋,看一看人间,看一看别的人呢?

    丘娉婷冷笑:你怎么知道月亮不是我的,天上的月亮只有一个,我丘娉婷就是要把这个唯一的月亮摘下来,地上的萤火虫怎么能和天上的月亮相比!

    燕明睿摇着头,很不赞同地笑:碧海青天,高处不胜寒,地上的萤火虫永远不会知道天上的月亮在想什么,娉婷翁主,你还是不要太固执了,你会因为你的固执,而丢掉捧在手里的快乐的。

    丘娉婷不屑:燕五,你才是地上的萤火虫,天上的月亮有星星作伴,我就是月亮旁边最闪耀的星星,星星的快乐就是和月亮在一起。

    燕明睿微笑:星星只能远望月亮,萤火虫却可以一起闪烁,平凡的萤火虫拥有很多想不到的快乐,而月亮的光辉照耀的是整个大地。月亮孤独地高挂在天空,那种孤独,不是每个人都能明白,更不是平常人能够忍耐。我倒觉得,做一只小小的萤火虫,没什么不好。

    燕五是喜欢她的吧,丘娉婷摸着脖子下的红宝石珠串,嘲讽地笑,让她做萤火虫,想得可真好!

    给丘娉婷梳头的侍女突然跪下:“小翁主,求小翁主救救奴婢的哥哥!”

    丘娉婷甩甩鞭子:“你的哥哥?”

    “奴婢的哥哥在库房那边做事,金子被盗,城主发怒,小翁主,救救奴婢的哥哥,他什么都不知道,那天夜里不是他当值,小翁主,求求你!”

    “父亲做的决定,我还能为一个小厮,去扯父亲的脸面吗,还是你认为,你的脸够大?”

    侍女泪流满面:“奴婢不敢,奴婢求小翁主开恩。”

    丘娉婷冷笑:“我不开恩,就是我的不对了?拎不清的东西,滚!”

    “小翁主,”丘碧珠上前一步,谄笑道,“小翁主何不给了这个恩典呢,龙城那边,正要人做事呢。”

    丘娉婷顿顿:“你是说……”

    “正是,既然不当值,这情便好求了,对小翁主来说,不过一句话,对他们兄妹,却是救命之恩,还怕他们不为小翁主卖力吗?”

    丘娉婷想了想,笑:“阿碧,你想得周到。好,我就去求个情,记着,你们兄妹的命是本翁主的,力要卖,不定命也要卖,可想好了?”

    “奴婢替哥哥谢谢小翁主!小翁主救了哥哥,哥哥的命就是小翁主的,小翁主有差遣,哥哥绝不推辞。”

    “走着,瞧瞧去。”丘娉婷扶着丘碧珠的手臂,出了院子,往前院去。

    天空明净无云,远远的山岭仿佛一抹青烟贴在蓝色的天边。马厩里一匹匹骏马或低头吃草,或耳鬓厮磨,或仰颈长嘶,嘶鸣声高亢而此起彼伏,更显得午时的宁静。

    丘娉婷忽然甩了一下鞭子,问道:“那个北宫的宫女,大麻脸的丑哑巴,怎样了,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她有没有再逃跑?”

    丘碧珠颤了颤,回道:“禀小翁主,没有,看起来挺老实的。”

    丘娉婷不太相信:“没再逃跑?是吗,去看看,我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害怕了我的鞭子。”

    丘碧珠暗叫不好,苦着脸道:“膳务堂最是苦热难耐,小翁主金玉之体,实在不宜到那样腌臜地方。”

    丘娉婷冷冷看着丘碧珠,又甩鞭子:“怎么,你还想护着一个卑贱的宫女?逃奴该受怎样的惩罚,阿碧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为云王清理门户,有什么不对吗?”

    “奴婢岂敢,奴婢是怕去金库那边,去晚了,怕城主把人送走。”

    “绕个道,怕什么,就算送去了采石场,我也能把人弄出来。你要违逆本翁主?”

    丘碧珠不敢多语,一行人来到膳务堂。

    烟尘混着蒸汽烘烘扑面而来,西南角落一群粗衣女子站在石臼前,手持木杵机械地上下起落,间歇一声鞭子炸响,几乎听得皮肉爆裂的声音,又有壮妇叉腰厉斥。

    穆雪和几个女奴在水井旁洗刷。

    “前头有话传过来,城主发怒了,要打杀人呢,好几十要送采石场,送到那里,能活一个月都是长命的。”

    “嗤,不发怒才怪,你们忘了吗,城主和夫人出发去鸾城的当天晚上,金库的屋顶被掀了,听说被偷走的金子可不在少,总管大人这回都得不了好。做事,做事。”

    “被偷一点金子算什么大事,羊身上拔根毛罢了,我听说是小翁主惹了祸,丘家被赶出鸾城的。”

    “小翁主惹祸?你听谁说的?不对吧,小翁主惹多大祸,谁也不敢对丘家说句重话啊,大翁主可是北宫的太子妃,肚子里有贵种呢。”

    “就你那耳朵,太闭了,我侄子是四郎君身边的人,跟去鸾城的,还能说错了?小翁主去爬床,惹怒了贵人,把丘家人的脸全丢尽了,要不是夫人拦着,城主要打小翁主板子。”

    “作死啊,小翁主也是你们能编排的!”

    “爬,爬……没搞错吧,多少人追着求着小翁主,小翁主能,能做那种……事?”

    “多少人追着求着又怎样呢,谁比得过那位?那可是太子,这次鸾城大会,人家当上王了!别跟我装糊涂,整个丘家,谁不知道小翁主非姐夫不嫁?可惜,姐夫不占小姨子的便宜,连带城主被训斥,丘家丢了大脸。”

    丘娉婷登时脸青了!贱奴,贱奴,竟敢嘲笑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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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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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梳头侍女想讨了丘娉婷欢喜,高声喝道:“哑奴,小翁主来看你了,还不赶紧出来拜见小翁主!”

    穆雪怔了怔,转过头来。

    丘娉婷满腔怒火,瞧那张脸,浮肿,面色青红,一个个红疙瘩凹凹凸凸直似雨落沙坑,零乱可憎,心中暗叫晦气,又见穆雪并不起身来拜她,竟似没听见侍女的传呼,不禁大怒,猛地一甩鞭子,啪的一声,扬起尘土。

    梳头侍女胆子更大了,大声斥道:“哑奴,小翁主在此,没瞧见吗?赶紧过来!”

    穆雪擦了擦手,走过来,风吹过,飘来脂粉的浓香,胃里突地一阵痉挛,下意识捂住嘴,越近丘娉婷主仆,脂粉香越浓,再忍不住那股痉挛,冲到路过的草丛里,呃呃呕起来,直呕得面红耳赤,上气不接下气。

    丘娉婷勃然大怒,一抬手,左右两鞭子抽到穆雪的脸上,看着血珠一粒粒沁出,哈地冷笑道:“好你个哑奴,见到本翁主居然呕吐,本翁主竟让你恶心了?你们这些贱奴,活得皮肉痒痒呐!一个个地嘴淡!来人,把这个乱嚼舌头的贱奴,给本翁主吊起来,先抽她二十鞭子!”

    丘碧珠碎碎两步,讪笑道:“小翁主,她是个哑巴,嚼舌头怎么也轮不上她啊。”

    洗刷的女奴嚼舌头被逮个正着,早吓得魂飞魄散,听丘娉婷的话,七嘴八舌指责,话头是穆雪挑起来的。

    丘娉婷一鞭子抽过去:“全都给本翁主跪下!是自个儿掌嘴,还是本翁主命人掌嘴?”

    洗刷的女奴毫不犹豫,抽起自己的脸,顿时响起一片打脸声。

    丘碧珠:“小翁主。何必瞅这些烂嘴脸,还有别的事要做呢。”

    丘娉婷冷冷盯着丘碧珠:“你也敢置喙本翁主的惩处?一个卑贱的奴隶,值当你一再为她求情?不想跟着本翁主了?”

    丘碧珠看着两个壮妇拖走穆雪,把她吊在膳务堂惯用的木架上,沾满盐卤的牛筋鞭,一鞭一鞭地抽下去,心里隐隐跳起激动来。丘娉婷算是把这位北夏真正的王后得罪透了。她手下的那些人。绝难放过丘娉婷,雁栖湖的璀璨明珠,马上就要变成瓦砾了!

    天上一丝云彩也没有。太阳一动不动地高悬在当顶,没有一丝风,空气凝滞不动。

    穆雪垂着头,闭着眼。血很快渗透了夏日单薄的衣衫。

    丘娉婷甩着她的鞭子踱过来,她乜斜眼睛看着悬挂的穆雪。命壮妇扯去穆雪的鞋袜,从侍卫那里拿过一把短短的尖刀,刀光一扬,划破了她的脚心。血直溅出来。

    “阿碧,过来瞅着,”丘娉婷喊。“告诉你,在丘家。没有你说话作主的份!对付不老实的逃奴,本翁主有的是办法!”吩咐壮妇牵过来一条牧羊狗,牵到穆雪的脚下。

    那狗肥硕壮健,闻得血味,立即奔上,唏溜着大舌头,拼命舔食。

    穆雪只觉脚心奇痒无比,不由得发出一阵阵大笑。不断地大笑,她的心沉进了冰窟。

    丘娉婷哈哈大笑:“怎么样,哑奴,这滋味美不美呀?”

    穆雪紧咬着牙依然止不住笑,但觉胸口一热,一股鲜血直冲上来,随着大笑,点点鲜血喷溅而出,竟如花瓣一般洒满了她破烂的衣衫,深红发紫的血,凄艳得就像冬日里最后的残梅。她凄凉而疯狂地大笑,古老豪华的丘家大院里,她的脸容诡异、怪诞。

    丘娉婷很是兴奋,她一挥手,一个小厮走了过来,他的腰上缠着一条蛇。

    丘娉婷媚然一笑:“本翁主要让你长点记性,知道吗?”

    那蛇嗖地窜出,一个滑滑凉凉的身体缠住了穆雪的脖子。慢慢地,穆雪透不过气,更笑不出了,但是自脚心而上,那种奇异的滋味,又痛又痒,直钻入心里,她遏制不住地要笑,于是,她感到五脏六腑都翻了过来,双眼充血,两耳轰鸣,又一口紫得发黑的鲜血喷出,那蛇紧紧地缠着,越缠越紧,她的知觉渐渐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穆雪感觉自己在雪原上奔跑,饥饿,疑惑,寒冷,恐惧,她好像迷失了方向,四周笼罩着冷森森、灰濛濛的雾气,幽灵鬼怪飘来荡去,喋笑不止。她气喘吁吁,扼喉的窒息使她觉得自己快死了。

    这时,她看见浓雾中现出一个身影,朦朦胧胧的,她的心里本能地涌起一股渴望,她听到一个低沉的呼唤:阿雪,阿雪,她看不清这个人是谁,他用他坚实的臂膀把她抱起来,让她靠进他温暖的胸怀,他的笑容驱散了阴霾,她狂跳的心平静下来,她想看清楚这雾中人是谁,“夏侯云,是你吗,夏侯云!”穆雪拼命地睁大眼睛……

    穆雪睁开了眼睛。头脑昏沉沉的,雪原,浓雾,朦胧的人影,可怕的梦魇,似曾相识的梦魇,梦里的人,是谁?

    丁四宝把羊奶放在床头的木墩上:“醒了啊,我刚听人说起你这儿又遭了罪,给你煮了点羊奶,先喝点吧,肚子里不空,身上才有力气。我打了些热水,倒大桶里了,”抱过来一个药香弥漫的瓦罐,“刚捣的草药,洗洗敷敷。唉,也不知道你拜错了什么神,要遭这样的罪。小翁主,那就是草原上的罂粟!我听人说了,小翁主烦躁着呢,去鸾城参加他们北夏人的盛会,出了大丑,憋一腔子气,拿你这个北宫逃奴出气罢了。”

    穆雪端过羊奶,一口一口吞下,又接了丁四宝拿来的干饼。

    丁四宝摇头叹气:“这些茹毛饮血的北虏,都够狠的,哪有伦理纲常,连家人亲情都不要。我可听人说了,小翁主急赤白脸爬床,就因为那位太子爷当上王了,原来那个王,被射得像个刺猬。儿子害老子,真是可怕。”

    穆雪怔怔,众口一词,众口铄金,丘家人这么散布鸾城的信息,是口口相传的口误,还是故意抹黑夏侯云?若有故意。更说明丘家存不臣之心。

    丁四宝颤颤站起来。点起自摘的驱虫草:“你先歇着吧,记着上药,天气热。伤口容易坏。”

    “咕咕。”灰鸽子小灰从羊圈上空掠过。

    丁四宝望着小灰自在飞翔,心头发涩,人若有一双翅膀早飞向自由天空。她向小灰伸出双手。小灰已和她很熟了,低声“咕咕”着落在她的臂弯。

    轻轻抚摸着小灰柔顺的翎羽。丁四宝忽然发现小灰的右腿亮晶晶的,仔细看来竟是一枚小小的银管。银管上似有图案,再仔细看来,那是个“秦”字。这样写法的“秦”字似乎在哪里见过,上天啊。好像和秦军军旗上飞扬的“秦”字一样哩!难道——难道这只灰色的小鸽子来自大秦的军队,竟是一只军鸽?

    突如其来的狂喜席卷了丁四宝,她禁不住大喊一声。却把小灰吓得扑棱棱飞向夜空。丁四宝回头望着穆雪,又狐疑了。如果小灰真是一只传递消息的秦军军鸽,哑奴,北宫的逃奴,又是什么人?那些深夜来见她,能飞檐走壁的男女,又是什么人?这只军鸽的主人,又是什么人?

    狂喜一下子冷下来,丁四宝提着马灯,百思不得其解,恹恹离去。

    洗过身子,换过衣服,披上蒙面的黑纱,穆雪站在石屋门前的榆树下。

    星月黯淡的夜,苍白的残月仿佛是哭肿了的眼睛,挂在高高的天空,忧伤地看着榆树下的穆雪。

    伤口很痛,很痛,她并没有敷药,也许只有身体的疼痛,才能减轻心里的疼痛。

    思念如一把钝刀,一刀一刀割着胸腔里的心脏。

    离开了,才知道爱有多深。看不见了,才知道那相处的朝朝暮暮,每一刻都是浓浓的美好。只叹从今以后,再不能相见,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有风过,白初和紫蔷疾掠而来,跪伏在穆雪跟前。

    “少主!”紫蔷哽咽道,“奴婢去杀了丘娉婷!奴婢拼一死,也要搅丘家一个天翻地覆!烧他个精光!”

    穆雪僵立未动。

    白初:“少主,这口气,兄弟们咽不下去!黑鹰能毁了鸾城军营,兄弟们烧光一个丘家大院,再简单不过,丘娉婷,就让她变成一具焦炭!”

    穆雪深深吸了口气:烧了丘家大院,能毁了丘家的根基吗?丘家大院再大,能藏数万人马吗?丘碧珠初回雁栖城,她是北宫逃奴,我也是北宫逃奴。可丘城主不是丘娉婷,会被丘碧珠三言两语哄了去,若惊动丘城主知道丘家大院数百上千人中有一个我,我背后还有人,那么,在他眼里,我就是北宫派出来的奸细,他能容下我吗?举雁栖城之力,我们全都得变成渣!

    紫蔷:“这口气咽不下去!丘娉婷算什么东西!以为凭她一张脸,就天下无敌吗!”

    穆雪:不是不可以对丘娉婷动手,丘娉婷拒婚,得罪了大小胡王,怎么做,你们决定。两看相厌的,你们让她走不出她的院子便可。

    紫蔷解下斜背的药包:“少主,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穆雪:既知不当讲,那就别讲。

    紫蔷脖子一梗,道:“奴婢不懂少主为何这样苦着自己。奴婢知道,少主不肯再见太子,可是,报穆家的仇,与见不见太子,有什么关系呢?少主折磨自己,太子远在龙城,不知道,不心疼,奴婢心疼!阿初阿次,阿黄阿绿,个个心疼!”

    穆雪握紧双拳,指甲划破掌心,苦吗?皮肉苦,怎及心苦,皮肉苦能减一两分心苦,也能好过一点。半晌,打手势:

    杀害穆家全族的,是承乾皇帝,是百官之首丞相司礼,是承乾皇帝的授业老师高照。我们假冒北夏使臣,走进咸阳宫,你们认为,还能全身而退吗,咸阳宫不会放走任何刺客,咸阳之行,拼死而已!我拉着你们一起走上死路,因为你们也是穆家人。将死之人何必连累旁人,我和他的死别,是注定的!无论什么,我都受得了,忍得住,看得开,你们,不要多事!

    白初默然许久,道:“属下问过铁矿上的东夷人,关于紫莲花,都没听说过,这毒该怎么解,更没人知道。”

    穆雪想了想:可能只有在东夷王宫,才能探知一二,罢了,于家那边有什么消息?

    白初:“见过于耀的父亲,约定两天后见于家家主,依属下看,于家落魄百年,子弟依然众多,把于家子弟练成特战队,只怕是一把双刃剑,能伤丘家,也会尾大不掉。”

    穆雪:以后的事,我们就不考虑了。

    白初心头微吁,以后的事,是好是坏,都有云王兜着了。

    夜空里,星暗,月不明。

    ……有轻轻的马蹄声传来,“嘚嘚嘚”黑夜里格外拨动心弦,穆雪隐约看到一匹马轻快而来,火红的长鬃飘拂着似燃烧的火焰,啊,是红鬃马追月!追月耳竖眼斜,尾也不停地挥摆,不住地用它的颊鼻来挨擦她,显得无限亲热。她抚过它长长的鬃毛,在它耳边轻轻道:“追月,追月,久违了!”追月好似听懂了她的话,更亲热地向她靠过来。穆雪抓缰在手,飞身上马,追月长嘶一声,奋起四蹄飞驰而去,很快驰入草原。

    四野茫茫。穆雪紧紧贴伏在追月的马背上,又一匹马斜刺里穿射驰来,那马鬃毛飞飘,四蹄腾起,势欲凌空而来,正是天马,马上的骑士那矫健的英姿,和那龙腾虎跃的气势,舍夏侯云还能有谁!

    穆雪怔怔地望着越来越近的夏侯云,想躲开,想逃走,又想扑上去,是喜,是痛,是舍,是求,种种情绪犹如困兽一般左冲右突,直欲在心口爆裂开来。

    说时迟,那时快,夏侯云纵马来到她的身边,伸出强壮的臂膀轻轻一搂,不由她挣扎将她搂过马去,让她横坐在他的胸前,他在她耳边低低呼道:“丫头,丫头,我来接你了!”

    穆雪茫然道:“接我?去哪里?”

    夏侯云笑道:“你是我的女人,是我在宗庙滴血以誓的妻子,我来接你,当然是和我一起回龙城,回长安宫,我们一起把天狼山变成北夏的圣地!”

    穆雪侧过脸来望着他,望着他那双眸中一抹异蓝的闪亮眼睛,含泪而笑:“我随你走了,穆家怎么办?”

    夏侯云双臂环抱着她,柔声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上天让我们相爱,不是为了让我们分离的。”转过她的脸,低头吻上她的眼睛,吻去她眼中的泪。

    穆雪紧紧抱住夏侯云的腰,从他身上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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