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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妆-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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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看向夏侯雷,笑意森寒,“本宫要想谋反,你们现在就是送到本宫刀下的鱼肉,一个也逃不了!本宫可以保证,只要本宫下令,将没有人知道你们埋骨何地!”
夏侯雷斜瞅人未解甲、马未卸鞍的铁鹰骑,远远地看不清面容,但是,那笔直的站姿,那冷冽危险的锐气,经过大战后的血腥味,令夏侯雷禁不住胆寒,口中兀自叫道:“夏侯云――”
“押住四殿下,杖刑二十!”夏侯云冷气四散,散得靠近的特战队黑鹰不由自主向后退步。
大双小双扑过去,扭住夏侯雷的胳膊,摁倒在地。
寰王和宋丞相惊退两步。
乔太尉呼道:“太子殿下,四殿下金玉之体,也容得你这般侵犯!大王,大王,太子殿下反了,反了!”
乔飞大喊:“父亲,你在说什么?听不懂太子殿下的话吗?”
夏侯云迈腿走到夏侯雷面前,冷冷道:“从国论,本宫是太子,你该称本宫一声太子殿下,从家论,本宫是长兄,你该称本宫大哥,本宫的名字,父王叫得,岂是你能大呼小叫的!对兄长不敬,对太子不敬,打你,不服也得服!”
大双小双:“殿下,行刑没板子!”
夏侯云:“有鞭子。”
鞭子专抽夏侯雷的屁股。夏侯雷自幼尊贵无比,在他的意识里,太子位是他的,王位是他的,从没人对他不敬,便是永宁殿的燕王后,北宫的夏侯云,都对他退一箭之地,皮肉何时受过这样疼,哇哇大叫,哭喊“父王救命”。
宋丞相拈拈须:“大王亲自教养出来的儿子,还是长歪了,某些人视如囊中物呢。”声音不大。
乔太尉黑着脸不吭声。
寰王凝眸。
此刻的夏侯云,身姿高挺,披着一件黑色战袍,浓眉,黑眸,薄唇,英俊得近乎完美,神情冷凝,周身散发锋锐无匹的寒意,令人不自禁退而低首。
寰王低声道:“过犹不及。”
宋丞相怔,道:“人的本性,并不易改。”
寰王怔,半晌道:“寡人倒忘了,你是他的启蒙老师。”
夏侯雷久不见寰王动静,心里骇然,抬头看夏侯云,对方正紧紧地盯着自己,仿若一头嗜血猛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猎物,在那双深寒不可测的眼睛下,夏侯雷惊骇了,一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扑上来,将他整个卷住,嘴巴翕动,再喊不出一声。
寰王叹了口气,令内侍扶夏侯雷去上药。夏侯雷输人不输阵,狠瞪夏侯云,却是忘记,屁股挨了二十鞭子,可骑不得马,接下来的归途,活罪不少。
夏侯云向寰王微躬:“父王的枣红马死了,有道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儿臣有一马,欲献父王,待父王看过这匹马,再定儿臣的罪过。”
宋丞相打圆场,笑道:“在这儿的,都有一双相马的好眼,太子殿下若是唬弄大家,可是要受大王罚的。”
一个“罚”字,将枣红马之死归为小事一桩。
一声长长的马嘶。那嘶鸣声是那样的雄浑,又是那样的嘹亮。
寻声望去,一匹白马骄傲地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它那纯净的毛皮宛然在清澈的露水中洗过,闪耀着银缎子一样鲜亮柔美的光泽,比黄花女儿水灵灵的眸子还柔亮。
寰王惊叹道:“哎呀,竟有这等绝世的马!”
燕明睿牵过马来:“请大王上马一试。”
白马闪电不安地踢着地面的土,夏侯云安抚地轻拍着它的脖子,梳理着它长长的鬃毛,转身对寰王说道:“父王,这是一匹野马,儿臣见它极有腾空入海之状,遂将它猎来驯服。儿臣以为,只有这样的宝马,才配得上北夏的主人。”
寰王哈哈大笑,瞧见好马,比瞧见美女还要令他愉快,从燕明睿手里接过缰绳,寰王飞身上马。
这真是一匹神骏非凡的宝马,像云中的燕子,像涧里的桃花鱼,嗖嗖地射,又快又轻盈,穿射而过,人马一体,就像一阵银色的旋风,一道耀眼的电光!
寰王跳下马,拍着马脖子,大笑:“好马,好一匹千里马,痛快,痛快!”
宋丞相笑道:“恭贺大王喜得宝马!”
寰王大笑:“难得你有此心意,枣红马的事不再提了。”
对北夏人来说,好马比好女人更使人兴奋。
夏侯云弯一弯腰,拖长了声音说道:“多谢父王。”
乔太尉眸色不明。
寰王回首望向夜色里火光下的铁鹰骑,忽然道:“明日启程,直接往鸾城去。”
夏侯云:“喏。”
鸾城大会,北夏一年一度的盛会。
鸾城,每年五月,人山人海,今年,有数百江湖豪强隐匿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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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 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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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夜雾迷漫,月色昏黄。
穆雪罩在一袭黑色幕篱下,暗夜里仿佛地府幽灵,随时融入黑夜。
白次和绿蔷跪倒在地,惊、疑、喜兼有。
魔鬼谷和龙城的信息联系,与北夏大多数世家相类,以驯服的鹰隼传递。
白次收到白初的传信,沉默茫然了一整天,着手安排起离开魔鬼谷、南归大秦的事宜。
魔鬼谷的工作,从矿石到兵器,完全依照秦军武器的制作流程,每个人只管自己手头的工序,分工协作,预估再有两个月,首批箭矢就能出炉。燕明哲和韩加林对这样的进度,深感满意,亦知再也留不住白次这一支虎鲨,加紧与虎鲨的交接。
绿蔷还是一副神叨叨的样子,每天晚上看星星。白次有些哭笑不得,真让绿蔷说对了,少主没死。这次进雁栖城购买物资,看到穆雪让丘碧珠画下的记号,因记号不是很准确,其他人返回魔鬼谷,白初和绿蔷留下,查探究竟。
穆雪打手势,大致说了一下到雁栖城的经过。
白次惊怒不已,要手刃丘娉婷,请穆雪到魔鬼谷养伤解毒,摸排丘家底细的事,白初率众不日南下,交给虎鲨来办,这里太简陋,岂是少主能容身的所在,而且少主金玉之体,岂能与人为奴。
穆雪:虎鲨是秦人,只能在外围探查,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进入丘家,并获得信任,而丘家树大根深,交游广泛。丘家如果真有意自立,一定行事严密,要想将丘家连根拔起,必须了解丘家的枝枝末末,从内部查找丘家谋反的证据,她留在丘家大院,是目前来说最快捷的方法。
白次心知自家少主决定的事。从无变更。便退一步,他将布置数名虎鲨在丘家周围,随时接应少主。
穆雪拿出丘碧珠画的丘家大院图。指着图中标识的金库,打手势:我有另外的事情要你们去做,三天后丘家启程去鸾城,大院守卫相对空泛。可借机打劫金库,有了钱。招兵买马,在魔鬼谷练一支特战队,至少千人,行事要隐秘。不可惊动丘家。
白次收好羊皮纸图:“少主放心,丘家那点守卫,养尊处优的。真没瞧在我们虎鲨眼里。依属下见,打劫一次可不够。不如挖地道直通金库,有阿绿在,不会多费一分人力。”
穆雪想了想,表示:挖两条地道,一条通金库,一条通武库,丘家大院的接应地点要妥善选择,不能留一点痕迹指向魔鬼谷。
绿蔷望着星空:“天垂象,见吉凶,昨夜有荧惑守于心宿,天象告变,国运有厄,主君王有难。不知少主有何吩咐?”
穆雪:劫金之后,立即赶赴鸾城,潜身暗处,必要时出手,以保夏侯云安全。
在白次绿蔷离去前,穆雪又打手势:不要把我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去,局势不明,多一分暗力,多一分胜算。
绿蔷摇头叹了一声:“何德何能!”
院子里的树下,丁四宝捻着羊毛,问:“阿碧,你带来的那个哑巴,从龙城来,是北宫里的宫女,怎么瞧着不大对头呢,那两个来瞧她的人,杀气腾腾的,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丘碧珠给丁四宝打下手:“阿姑,你别多问,敬着她就好,指不定丘家的天变了,阿姑就能回家去。”
丁四宝那干涩的大眼睛空洞没有任何表情:“回家?做梦回家吧。”
丘碧珠喃喃道:“能做梦,也是好的。”
三天后,车驾出发,丘家正主都往鸾城去。
丘娉婷想到能在鸾城见到夏侯云,便心花怒放,偏丘城主自有消息渠道,知道这次鸾城大会不太平,只怕娇养的幼女吃亏,再三嘱咐她守礼,直听得丘娉婷火起,向姚夫人抱怨,姚夫人面对雨打梨花的女儿,难得冷了脸,眼泪确是对付男人的利器,但是,对自家男人眼泪汪汪的,那是侍妾作派,嫡女气度,正妻风范,讲究雍容大气。
丘娉婷登时变了脸,她可没想做妾!夏侯云的女人死得只剩丘婵娟,丘婵娟名声大损,根本不堪做北宫的女主人,她嫁过去,自然是做正妻的!想到父母还在罔顾她的心意,左右摇摆,忍不住心头怨气,令侍从把北宫宫女拖来抽鞭子。
那是浸在盐水里的牛筋鞭,铁打的人也经不起几鞭子。
丘碧珠上前劝,车驾要去鸾城,若有人嘴碎,说漏了丘娉婷鞭打北宫宫女,落在北宫那边,可就不好了。
丘娉婷立刻下封口令。
丁四宝扶走穆雪。
丘碧珠望着车驾驶出大院,面色冷了下来,嘴角浮上一抹讽笑,丘娉婷作得越狠,受的反弹就越大,且等着太子殿下的雷霆怒火吧,那怒火,会把整个丘家烧成灰烬!
入夜,丘碧珠带着外伤药来到羊圈旁的小石屋。
丁四宝颤微微给穆雪递羊奶和干饼:“那小翁主,就是一朵罂粟花,不能招惹的,连那大小胡王,她都敢骂他们个狗血淋头,把他们轰走。大小胡王都是来给家里的儿子提亲的,他们哪知道小翁主的心思,除了龙城的太子爷,谁还在她的眼里。”
丘娉婷喜欢夏侯云,穆雪是知道的,听丁四宝这么一说,丘娉婷大有一种非夏侯云不嫁的样子,穆雪垂下一双灰濛濛的眸子,这么久没见,也不知他怎样了。
丁四宝冷哼一声:“那小翁主也是蠢,闭了眼睛要嫁那位太子爷,我看她呀,就是做梦都在想着当上北夏的王后,嘁,这等泼天富贵,那大翁主能轻易让了她去?”
丘碧珠放下药,道:“正院里有传言,说檀妃死了,是太子殿下亲手射死的,还说檀妃身中数十箭。死得比刺猬还刺猬。”
穆雪微微一怔,夏侯云将鸣镝射向檀曼莉?
丘碧珠很小心地看一眼穆雪,那初来时满脸的浓创退成一个个红疙瘩,虽极为难看,却是有着好转的趋势,轻轻说道:“传言说,北宫飞霞殿遭血洗。外事驿馆收到檀妃的尸体之外。还收到数百东夷人的头颅。传言总有夸大的,数百头颅没有,数十头颅还是有的。十之**飞霞殿上下不存。”
丁四宝啧啧两声:“几十条人命,说杀就杀了?那位太子爷,很多年前在丘家养过伤,远远见过。没看得清。阿碧,你在那什么殿侍候大翁主。你跟我说说,那究竟是个什么人,下得了狠手杀死自己的女人?又生着怎么样的相貌,那小翁主那样的美人儿。执拗地再容不下别的男人?”
丘碧珠暗道,这话岂是我能说的。
丁四宝自顾自笑了:“唉,瞧我。问你你也不好说,奴不议主事。算啦。与我们何干呢。这几天好好地养伤,丘家大小正主都去鸾城,落得轻松许多。我已经采了些能治毒疮的草药,熬成了膏就给你用上,好好养着呗。”
鸾城大会?丘娉婷兴冲冲赶往鸾城,未必见得着夏侯云,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夏侯云不会走出凤凰谷。出了凤凰谷,暗里有白次相顾,性命想来无忧。
……
一片黄沙无垠,浑浊的河水从沙海穿过,奔流不息,两岸蓬断草枯,凛若晨霜。冷风悲凄凄呼号而过,天空昏沉沉只见秃鹫盘旋。
一骑如飞,马上骑士没了头盔,散着头发,手中的弯刀卷刃崩口也不知砍杀了多少人的头颅,暗红染透了战袍,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又一队骑兵高举明晃晃冷森森滴血的长刀,纵马狂追,一边追一边呼喊:“留下头来!拿命来!留下头来!拿命来!”
风扫过单骑骑士披散的乱发,赫然露出一张狼的脸,两只眼睛绿光闪闪,穆雪吓一跳,只见他扯缰绳,踢马肚,转过马头回身向骑兵队冲去,刀起,头落!
没头的身躯兀自不倒,飘过来,晃过去,阴森森惨碧碧拖长了调子喊着:“还我头来!还我头来!”
狼骑士仰天大笑。穆雪心中纳闷,好熟悉的姿态,好熟悉的笑声!
骑兵队卷起飞扬的尘土,无数把长刀挥起,风号日晦,山颓水喑!
弯刀断成一寸寸,长刀砍在狼骑士的头上、脸上、身上,鲜红的血冲天喷涌,而又洒落如雨,硕大的狼头在沙地上骨碌碌滚动,一直滚到穆雪的脚下,绿光闪闪的眼睛直愣愣盯着穆雪,尖牙利齿的狼嘴里忽然吐出一句人语:“阿雪,我先走了,你保重!”
穆雪不由自主捧起了狼头,迷惘中分明看到一张太熟悉的脸孔,黑眼珠,蓝瞳仁,似笑非笑的嘴,夏侯云!她大痛,厉声急喊:“不!——”
穆雪翻身而起,鞭伤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大地无边,夜,浸没在阴晦化不开的薄雾之下。
原来是个梦!心意有一刹那的虚空,穆雪恍恍惚惚,梦里,夏侯云死了,他被人砍下了头颅,满身刀痕,竟数不清有多少刀,那么凄绝的痛感,恨不能那砍落他头颅的一刀落在她的脖颈上!那句“我先走了,你保重”,听在耳朵里,有撕心裂肺的疼,疼得那么真,仿佛亲历,而非一梦。
穆雪心念惊悚,那个砍下夏侯云头颅的人,赫然是蔡一卓!茫然的一瞬间,蔡一卓不是死了吗,桑柔布了个局,以红蔷之辱换她杀死蔡一卓,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鸾城,会不会步步惊险?是不是处处绝地?
风揉着夜雾徐徐吹入羊圈,羊群正熟睡。穆雪呆呆地望着隐在夜雾里的月儿,神思木然。
“咕咕”,“咕咕”,刚刚停在圈栏上的小灰突然抖动翅膀飞向夜空,紧接着一阵扑棱扑棱的声音传来,穆雪抬了抬头,声音从羊圈后传来,静夜中听得更是分明,一阵有,一阵无,令人心头发憷,她支撑着走到羊圈后。
凄迷月光下,似是一只巨鸟笨拙地跳了两步,挣扎着拍打翅膀,看到她走近,那一对琥珀色的眼睛惕然地瞪视着,它的右翼上赫然插着一支利箭,穆雪微微一笑,怪不得小灰飞走了,这是一只鹰,看起来是受伤后奋力飞了很久支持不住落到了这里。
那鹰瞪视着她的凌厉眼光渐渐黯淡、痛苦,穆雪费力将它抱起,回到羊圈里时已是气喘吁吁,冷汗涔涔,她小心翼翼拔下那带血的箭,小心翼翼清洗血肉模糊的伤口,小心翼翼给它抹上丘碧珠送来的外伤药。
她的动作轻灵,丑陋的脸上保持着一个安抚的微笑,那鹰看着她的眼光变得温和,由着她抚摸它黑色光亮的羽翼。穆雪呆呆地望着这只硕大无朋的黑鹰,但愿那个像鹰一般志存高远的男人,也有着鹰一般的铁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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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 角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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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草原,绿草茵茵,繁花似锦,飒然风过处,那随风起伏的绿草翻起滚滚的波浪,牧人们的马、牛、羊,像一片片的云彩在这绿色的海洋上飘荡,成群的野马、野牛、野羊在大草原深处或悠闲来往,或肆意奔跑。远远望去,丹鸾湖波光浩渺,一望无际的蔚蓝湖水掀起了奔腾的波涛,浪花卷着白色的水气随风飞舞,俨若风鬟雾鬓。草丛里有机灵的野兔和狍子,山林里有美丽的狐狸和鹿群,湖面上有飞翔的雁鹤鹅鸭……这是北夏人最喜爱的季节。
鸾城内外,旗幡猎猎,号角长鸣,各地的世家贵族带着他们的勇士美女齐聚鸾城,到处人山人海,欢声笑语在天地间回荡,燕舞莺歌在草原上舒展。
五月十五,太阳已从草原边际升起,贴着草原地面铺起一层薄雾,望去有如无边无际的云海。
高高的祭祀台上,供品摆满三层,浓烟缭绕,太祝令在乐师舞伶的八佾舞中,将祝词念得抑得顿挫。北夏朝野关注的却是,这次祭祀日神,燃起高香的除了寰王,还有太子。这是一种宣示,宣示太子是北夏无可争议的继承人。
对普通民众来说,王位的人是谁,于他们的实际生活,并无多大关系,该服的役还得服,还交的赋还得交。对地方大员来说,则不希望君王强势,那样意味着他们手里的权力会受到中央行政的挤压。对朝臣和世家来说,则有喜笑的,有懊恼的,有不甘的,更多地在想。如何不露痕迹地与北宫修好,雪中送炭已不可能,锦上如何添上好花,也是个技术活。
就在寰王和夏侯云错一个台阶,缓步往祭祀台下走时,跳舞的八名舞伶突然纵身而起,每人手中一把四寸短刀。自上向下俯冲。短刀直奔父子二人的要害。
众所周知,寰王不擅武,而太子拿过鸾城大会的头筹。但是数月前太医院所有太医诊断,身残武废,如今看着行走无异,太医院太医保持了武废的诊断。
日月祭祀是北夏重大的祭祀之一。出于以武犯天的忌讳,台阶两侧分立的金甲卫。都没有武器,站在上首的蒋思辰也不例外。
舞伶手中的短刀,黑漆漆的明显淬毒。蒋思辰心头大寒,呼金甲卫救驾。赤手空拳自下向上仰冲。舞伶的身手却是极快,蒋思辰连环腿踢翻两个,眼睁睁看着另外的短刀直刺寰王和夏侯云的后心脖颈。
突然。夏侯云脚下一崴,身形一低。摔倒在地,石阶盛不住人,夏侯云拖着寰王,咕噜噜从台阶上滚下来,滚了九级台阶摔在平台上,金甲卫慌忙来扶,更多的金甲卫呼啦啦冲上祭祀台,迅速控制台上的人。
舞伶一击不中,咬破毒牙,吐沫身死。太祝令和乐师早吓得面无人色,瘫成一团烂泥,还好是空腹祭祀,否则真有对天地大不敬之嫌了。
这是一场明显针对寰王的刺杀。
太子参与祭祀,是寰王的心血来潮,太子没站稳,本是失仪,却因这个失仪,寰王逃过一劫,太子之过,没人再会不知趣。
寰王心知,儿子那一摔绝非无意,滚下台阶,整个过程都被儿子抱在怀里,身体未受任何伤痛,可见儿子拼了全力在保护自己,却不知他摔得怎样,即传太医为太子诊治,暗暗地,也为自己的决定感到高兴,能舍身护父的人,再无情,也算不得无情。
寰王遇刺,心情却是大好,由宋丞相安排,接下来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只当那刺杀从没出现过。
而缉凶审案,因事涉太常府下的太乐署,由桑廷尉负责,太乐署、太祝署一众官员,包括徐太常,都被带走问话。
铺着红地毯的观礼台上,夏侯风的脸色很不好看。
因着除夕那夜,发生了一连串前世未曾发生的事,又都对他不利,颇令他惴惴,不得不蛰伏。续娶乔丽后,与乔家走动频繁,虽然乔太尉没什么表示,乔家子弟亲近甚多。而桑柔,他深知,那是个只要他高兴,无事不可为的女人,即使大归,也让桑家不承北宫救桑勇的情,让桑勇不与自己疏远,更有罚没永巷的生母唐美人,给了他一个莫大的惊喜。
夏侯风望着观礼台最高处的寰王,冷冷想着,两世相比,有很大不同,但是,前世鸾城之变,今世不发生,他也会让它发生,只有他才是天定的北夏王,风王,举世无双!
夏侯雷的脸色也不好看,没想到疼了自己多年的父亲,竟然将夏侯云带上祭祀台,向北夏朝野昭示夏侯云的地位!坐在观礼台上,俯视北夏万千臣民,夏侯雷握紧拳,总有一天,他将站在最高处,接受所有人的顶礼膜拜,谁也不敢对他不敬,只有他站在最高处,他才能让丘婵娟伏在他的脚下,才能向人们宣布他才是丘婵娟孩子的亲生父亲。想到丘婵娟,他微微笑着,这个微笑,使他看起来不再是个稚气的少年。
刺杀的过程太快,太短暂,离着祭祀台稍远的都没察觉。而钟鼓声悠扬而起时,看见的人便当自个儿眼花。朝中重臣、地方大员、世家大族、各部落贵族,及他们的夫人、嫡子女分别落座,三面而围的观礼台,几乎座无虚席。
苏夫人的身边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四肢长而结实却不粗壮,显得匀称合度,他的皮肤呈现一种干净爽朗的橄榄色,天庭饱满,浓眉毛,深眼窝,高鼻梁,一对深褐色的眼睛闪着略带嘲弄意味的亮光,似乎谁也不在他的眼里,似乎周围一切皆与他无关。这个人,正是苏伯颜。当他看到夏侯云不耐烦地摆脱太医,走上观礼台的时候,眼里那嘲弄的意味变成一片阴冷,嘴角边的嘲笑也变得模糊不清。
悠扬的钟鼓声中,一派金银焕耀,笑语欢颜,雁栖城的小翁主丘娉婷,衣鲜饰艳,眼神流盼,似羞似恼又暗隐秋波,轻咬红唇而使酒窝窝更深,莞尔一笑,含情脉脉如一湾春水,直把些个在座的老少爷们儿笑得魂飞魄散,就算醉死在她的笑靥里也在所不惜。
礼官大夫的致词,透过长长的铜喇叭扩散开来。号角声后,乐声骤起,笳角鼙鼓,旌旗剑戟,七七四十九名士兵起舞,鲜亮的戎装,矫健的身姿,引来一片赞叹之声。
寰王频频点头,颇有得意之色。他站起身,远远地望着,他知道,整个北夏的勇士们都来了,整个北夏的美少女都来了,没有哪个北夏男儿不渴望在鸾城大会上扬名扬威,他们会展开激烈顽强的比斗、争夺,谁将成为最后的勇士?
寰王仰天大呼:“上天啊,先祖啊,保佑北夏世代昌平!”
众臣齐齐躬身,山呼“北夏世代昌平”。
号角声再次响起,勇士的徒手角逐开始了,一百名身强体壮的武士,腰挂号牌,各自按照抓阄的编号寻找场地,寻找对手。这一百名武士,基本通过太尉府先期的预赛,从数千人中脱颖而出,表现都是极好的,一时间拳来脚往,你争我斗,为了以后的官途,为了家族的荣耀,为了心爱的女子,在一声高一声的助威呐喊声中,越战越勇,谁也不相让。
两两淘汰,场上的人越来越少,最后站在乔飞面前的是,一个身材不高,穿石青色衣裤的年轻人,一张脸冷冰冰**像块石头,一块漂亮的石头,而一双眼睛,看起来竟是死灰色的,冷得像冰,直令人血液凝结。
两人一路打来,都有些气喘。
乔飞抱拳,憨然道:“龙城乔飞。”
“雁栖城于石头。”
鼓声不止。乔飞和于石头打在一起。
苏夫人穿着一身深红色锦裘,云鬓轻笼,蛾眉淡拂,淹淹润润别有一番月意风情。她的眼看着寰王,眼里有笑,笑里含情:“那个大个子,真是一头力大无比的老虎,当真是乔家的六郎君?”
寰王端起碗喝了口酒,长长地叹了一声:“乔六郎是一头猛虎,那个六十八号,也不弱,只怕一身蛮力的乔六郎还不是六十八号的对手。”
苏丽雅看了看太尉府送上的名录:“六十八号,雁栖城于石头,”口气怀疑,“是你看错了吧,于石头一步步后退呀。”
寰王哼了一声:“那又怎么样?你看好,我数一百下,乔六郎一定被摔趴下。”
苏夫人讶然:“那个于石头有这么厉害?”
苏伯颜右手托着下巴,手指拨弄唇上微卷的两撇短须,轻描淡写地笑道:“大王目光如炬,看人不会错的。乔六郎虽猛,但是拳脚多有世家的好看不实用的花架子,那个于石头,出手快又简单,一个多余的招式都没有,完全就是,嗯,拼命的样子,我看他每次跟人搏击,都像在拼命,一个不要命的家伙,难缠得紧。”
夏侯云手放在食案上。
雁栖城于石头。于。与那个被挤出雁栖城的于氏大族,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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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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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夏立国,雁栖城三家分立,数百年过去,变成丘于两家对立,一百多年前,于氏曝出惊天丑闻,灰溜溜退出雁栖城,沦为雁栖湖上的水上渔猎人家,近二十年来,于氏屡有族人上岸谋生,多以牧羊打猎为生,无一人进雁栖城讨活。
这个于石头,会是陆家于家的子弟吗?看他的出手,并无固定招法,一拳一脚随心所欲,若非比赛有规定,怕是什么阴招损招都能使出来,只讲把对方击倒,不管用什么办法,仿似与虎狼相搏,一种你死我活的打法。
这样的人,降得住,用得好,是一把利刃,降不住,用不好,反受其害。
夏侯云身子微向前倾:“父王。”
寰王放下酒碗,斜过眼来:“你想要这块石头?”
夏侯云抿抿唇,道:“父王慧心慧眼。”
“父王!”夏侯雷急道,刚想喊“夏侯云”,屁股陡地一紧,喊“太子殿下”不乐意,喊“大哥”也不乐意,含糊道,“已得了乔六郎,还要于石头,太贪心了吧,父王,把于石头给儿臣吧!”
寰王转头看苏伯颜:“伯颜,你瞧这块石头,怎么样?”
苏伯颜欠一欠身:“回大王的话,太子殿下和四殿下都看中的人,自有可取之处,伯颜之见,与其给谁不给谁的拂了另一个的脸面,不如由太子殿下和四殿下赌一赌,不是叫于石头吗。就玩一把剪刀石头布,谁赢归谁。”
寰王哈哈大笑:“剪刀石头布,可真想得出来!罢了,叫石头的名字,又不是真石头,由他自己选主吧。”
场上,身高体壮的乔飞眼见自己和一个小一大圈的人缠斗,接连挨了好几脚,又气又急,忙乱中一个趔趄。对方立时扑上。乔飞趁势抓住他的右臂往怀里一带,身体一斜,于石头顺势俯身,紧跟着右腿上前。左肩猛撞乔飞的右肩。同时抽回右臂。横肘撞乔飞的肚子,身形一偏,脚下跟进。膝盖顶膝窝,一下子将乔飞扑倒在地。
看台上顿时沸腾了,呼喊声此起彼伏。
寰王传令,由太尉府长史领前四名上台。
号角声过后,广场上响起丝竹之声,乐曲欢愉,轻快,好像是情人的喁喁细语,好像是知己的款款深谈,又好像是灯前儿女笑意盈盈,一家人在安享天伦之乐,四十九名身着彩衣的妙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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