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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个皇帝回现代-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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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你无需挣扎,没法的……看看你干下的那些丑事吧。勾引和尚,不安于室,秽乱宫廷……唉,这样大的罪孽,就算是死后也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姐姐,你好自为之……”

    “妙芝姐姐,你不用好心跟她多废话了……杀死她,杀死她……”

    “杀了这个****……皇兄,你不能再犹豫了。以前我们皇室已经有过一个冯太后了,如果任凭她为虎作伥,今后,她会成为下一个冯太后……皇兄,快杀了她……”

    刽子手们围上来,锋利的鬼头大刀,寒光闪烁,马上就要饱饮鲜血了。

    冯妙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拳头一再一再地握紧:她想,难怪人家说,背景不深厚,没有结交到党羽的女人,千万不要进宫,没有帮手,大难来临的时候,你就一点助力也没有,只能任人鱼肉。

    只能如此。

    她看看这些人,目光落在拓跋宏的脸上。他的目光躲闪,一点也不看她。他一身淡金色的龙袍,面色铁青,神情冷淡,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个结发十余载的男人,他的内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古代人的寿命短,平均的婚姻期限一般才七年。可是,她已经跟了他十几年了。但是,此时此刻,她连一点都看不透他,仿佛一个极端的陌生人。

    “宏儿……你纠集这些人来害我……是你!”她的声音很肯定,还是淡淡的:“就是你害我!一直是你在为他们撑腰。”

    “朕说了,请不要叫朕宏儿……”

    “宏儿……”

    他忽然暴喝:“无耻妇人,你当着身边的男人,还敢叫我宏儿??你有没有羞耻之心?”

    当着身边男人?

    这时候,她才猛然想起来,他们是为什么而来――为了一个男人而来。而那个男人呢?他在哪里?他到底犯了什么错?

    他背对着众人,一言不发,没有人能够看清楚他的表情。冯妙莲自己也看不清楚,仿佛那根本就是一个多余出来的人物,是他们摆放在这里的一个道具,目的便是为了彻彻底底打倒自己。

    不不不,她不认命,坚决不会认命。

    “宏儿……那个人,我不认识……是你误会了……”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睁得大大的眼珠子:“你不认识?你说你不认识躺在你身边的男人是谁?”

    她理直气壮:“是啊,我真的不认识……我跟他没有关系的……”

    “他是叶伽……你连叶伽也不认识?”

    “叶伽?怎么会是叶伽?叶伽已经被你们害死了……他早就被咸阳王派人杀掉了,刚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就死了,怎会有叶伽?”

    她不服气,拖着他的袖子走过去:“你看,这是不是叶伽?”

    床上,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蜷缩着,看不清楚真相。他不是叶伽……根本就不是。

    “叶伽早就死了……这不是叶伽……陛下,你可看清楚了?”

    “他就是叶伽……”

    “叶伽死了,死了……早就死了……哼,如果你说他是叶伽,那你就把他杀了好了……”

    那个男人忽然转过头来,眉目之间,一股怨恨之情。

    拓跋宏大怒,抽出身边佩戴的匕首就刺过去,一股鲜血喷出来,喷了冯妙莲满头满脸。她却依旧歇斯底里的傻笑:“呵呵,你看清楚了吧……这不是叶伽……呵呵呵,不是叶伽……叶伽早就死了……”

    她笑,眼里却闪过一抹无限的恶毒和狡黠。

    任何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却来不及了。

    她的笑声忽然停止,看到那股血泉转移――不是从床上的男人身上喷出来的,是从拓跋宏的胸口喷出来的――匕首,端端正正地插在拓跋宏的心口,鲜血横流,他高大的身躯开始摇摇欲坠,脸上露出极其惊惶,极其悲哀的神色。
………………………………

第2007章 番外:一辈子的长工3

    “宏儿……宏儿……宏儿……谁杀了宏儿……”

    她奔上去要搀扶他,赫然发现一把匕首握在自己手中――手刚刚从他的后背抽出来,一股的热血,就如一场雨,劈头盖脸地淋湿了头发。

    她站在原地,如下了一场暴风雪一般的血雨。

    他瞪着她,不敢置信。

    眼神逐渐地黯淡下去:“妙莲……妙莲……你竟然对我下杀手……”

    她听得自己的声音,冷酷而无情:“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是你不放过我。你三宫六院,妃嫔成群,犹不餍足,你居然还来破坏我的幸福……陛下,你为何不睁眼闭眼让我远走高飞??你为什么还要来为难我?”

    他咬紧牙关,声音微弱,每一分每一妙都可能倒下去。

    “妙莲……所以……所以你就杀了我?”

    “对!,我一定要杀了你。只有杀了你,我才能和叶伽远走高飞。”

    四周一片死寂。冯妙莲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冷得出奇,残酷无情,仿佛预谋已久,一直都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甚至于拓跋宏悲惨的目光,她都无动于衷。残酷吗?痛苦吗?她不在意。甚至于他伸出手在她面前晃荡,祈望她搀扶一把,她也无动于衷。

    他死死盯着她。

    目光如此的痛苦,深邃,就如一潭湖水,深不可测。就像他眼里的痛苦也是一种雪山在慢慢的凝固,充满了绝望。

    冯妙莲不看他,也不敢,目光四处乱瞟。

    忽然,她全身颤栗。

    她看到背后那张狰狞的笑脸,是咸阳王――咸阳王――他笑得很奇怪,如一条扭曲的怪蛇,身子不停地转动,是咸阳王,他悄悄地拿着匕首走近,蹑手蹑脚地,笑得得意极了。

    “真好,真好!你杀了他,哈哈哈,****,你杀了陛下……”

    “你帮我们杀了他,真好,真好……”

    “是你杀了他,你这该死的****……你也没命了,哈哈哈,你们都会没命了……”

    冯妙莲眼睁睁地看着他拿着匕首走过来,明晃晃的匕首,晃花了她的眼睛。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早就希望她死,也希望他死:希望他的皇兄死掉。皇兄的儿子还年幼,小太子也是被废黜的,而他咸阳王作为成年的兄弟,手握重兵的猛将,这天下就是他的了。

    天下再也无人能与其抗衡。

    而拓跋宏,他本是要扭头看一眼的,但是,他已经失去了力量――他也清清楚楚地听得这狰狞的笑声:背叛的妻子,要篡位的兄弟,费尽心机破坏的妹妹……一切他身边最最亲近的亲人,全部都是叛徒,全是不忠不贞的叛徒。

    冯妙莲心如刀割,本想抽手,却不敢,手上依旧握着那一柄匕首,还深深地在拓跋宏的腰间。

    她眼神黯淡,茫然无措地看着他。

    他也嘴唇蠕动,仿佛在说,这是何苦,这是何苦呢?

    可是,已经太迟了,太迟了。迟得再也没有任何可以扭转的机会了。他再是英明神武,也沦陷在亲人们的陷阱里,最终,被他们一个个的谋害。

    不贞的妻子,残忍的兄妹,他们在这一刻,联手。

    他低下头,看自己的腰间。看那柄握住匕首的手……冯妙莲在这样的目光之下,忽然拔出刀子。

    一大股的鲜血,再一次飞溅在她的头上脸上。头发就如在血水里浸染过,拖得老长,水花四溅。

    “陛下……陛下……陛下……”

    他的庞大的身躯,轰隆一声倒下去。

    冯妙莲躲闪不及,几乎被他砸中。

    她尖叫一声,睁开眼睛。

    脸上一股温热,仿佛是梦中迷蒙的鲜血,浑身的大汗糊着衣服,就如那一场热的血不曾扩散开去。

    她尖叫,不停地尖叫。

    “妙莲……妙莲……”

    有人搀扶她,叫她,脸上的神色很焦急。是叶伽,他从外面的屋子里进来。

    她怔怔地看他,他身上衣衫完好,他和她其实并不在同一间屋子里住,更不用说躺在同一张床上了。他没有。他是叶伽。他们从不是奸夫****。

    他只是怜悯地看着她,看着她满头的冷汗涔涔,头发也是凌乱的,脸上是一种极致的疯狂,仿佛一个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

    叶伽的手拍在她的脸上,又递过去一杯清茶,她端起,猛地一口喝干。凉茶下肚,透心彻骨的寒冷,那种灼热的血液还在脸上荡漾。

    拓跋宏的脸在眼前晃荡,全是鲜血,仿佛那一刻是真的,飞溅在她的身上,甚至她颤抖的双手下意识的握紧,然后又扔开,仿佛要急于把那把可怕的凶器立即扔出去。

    “妙莲……你做噩梦了?”

    她浑身颤抖,额头上全是冷汗,“陛下出事了……陛下肯定出事了……一定是咸阳王他们谋害他,一定是……他们会谋害他的……陛下他率兵在外,我叫他不要带咸阳王去,可是他不听。咸阳王一定会竭尽全力地破坏他,谋杀他,一定是咸阳王……他会害他……他想了那么久,在皇宫里的时候他没有机会,但是出去了,就一定有机会了……是他们害他……”她语无伦次,也不管叶伽有没有在听,只是不停地说下去,说话的时候,水一直顺着她的脸颊,顺着她的眉梢眼角往下流淌,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他们想谋害陛下很久很久了……他们对我下手,对询儿下手……其实是咸阳王想要某朝篡位,一定是他……他想当皇帝,他和陛下根本不是同胞兄弟,他们同父异母……这样的人,岂能对陛下有什么深情厚谊?是他们害他……是他们害他……”

    她忽然闭嘴,狠狠地蒙住眼睛,呜呜地哭出声音,还有她,还有她――她其实也是一个帮凶。真的陛下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她一定是个不折不扣的帮凶。就如她梦中听到他的叹息:不贞的妻子,不忠的兄妹,他们,都想他死。他们没有一个人是一心一意对待他的。

    她泪如雨下。

    叶伽沉默半晌。
………………………………

第2008章 番外:一辈子的长工4

    他忽然也心碎了,原以为是不会碎的了,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和身子,又怎么再一次碎灭得了呢?可是,它还是会感觉到剧烈的疼痛。

    这个女人,她从不会属于自己。她有私奔的计划和勇气,但是,内心却是千丝万缕的牵绊。

    这一生一世,她都不会属于自己。少女时代不属于,现在不属于;她风华正茂的时候不属于,她红颜老去的时候,也不属于。

    她的名字,永远是别的男人的姓氏。

    他并不急于安慰她,只等她稍稍平息,唏嘘的声音不那么颤抖了,才递给她一杯水。她一饮而尽。

    “陛下……他会出什么事情呢?”

    “叶伽……你不知道咸阳王和彭城公主到底有多坏……我有一种可怕的预感,他们会在半路上对陛下下手。想必他们也应该知道,如果半路上不下手,这一辈子,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如果得逞,则天下大势就会改变……”

    她想起梦中的情景,仿佛是来日悲剧的一个预演――是这样的――一直是这样强烈的预演着。

    彭城,咸阳王,冯妙芝……自己的那些敌人们,他们怎会轻易罢手呢?千万次的毒辣,联合成今日的一场噩梦。

    可是,那不是噩梦,那肯定是真的。

    人们之所以有预感,是因为有事实的推论,比如,那些天天认真学习又聪明的学生十之**会考上重点大学;比如,一个不务正业的国家,官员只知道贪污腐化,包养情妇,社会风气极其败坏,道德沦陷,那么一旦开战就会失败,如甲午海战中的北洋舰队,当时全世界海军实力中号称第四名。但是,无论吹嘘得多么凶猛,都会一触即溃。

    从内部已经开始腐烂了,外部怎会永葆青春?

    得了癌症的人,怎会长命百岁?

    这些事情,是不需要去占卜的,稍有常识的人都会预测结局。

    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从量变到质变,冯妙莲仿佛看到自己这一生,这个结局。

    就如梦中,拓跋宏的惨死,自己的覆灭,得益者是他人。

    这事情到了最后,受到最大伤害的一定是他,再也不会有别人了。彭城,咸阳王,他们蓄谋已久,反戈一击,务必要挣扎个鱼死网破。

    “陛下有危险了……他们一定是联合起来欺骗他,谋害他……他们趁他不备谋害他……这一次陛下出征之前就是心神不宁的……他对孩子的惨死比我还难过……我又在他面前胡说八道了一些话……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陛下……”

    她捂住脸,疲惫的脸上再一次涌出泪水。

    无时无刻,她其实一直惦记着他――无论是爱还是恨,她都惦记着他,毕竟,他身在战场,每天都是血雨腥风,他不是去微服私访,也不是巡游玩乐,战争不是儿戏,也不是开玩笑,胜负本来就无从定论,如果身边还有内奸小人,三不五时地给你闹一点小叉子,如何能把这一段的危险全部绕开去?

    更何况,她还告诉过他关于“杨坚”的事情。

    此时,她竟然再一次想起杨坚,心里一震。

    “叶伽,你可知道当今天下最著名的杨姓家族在哪里?”

    叶伽愕然。

    “当今天下???北国好像没有太过著名的杨氏家族。不过,南朝有。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曾经告诉陛下,日后统一天下的不是他拓跋宏,也不是他们拓跋家族,而是一个叫做杨坚的人。”

    叶伽怔住。

    纵然他早已习惯了冯妙莲各种各样的奇谈怪论,但是听得她如此言论,也不由得浑身一震。

    妙莲一看他的表现,也心里一震。叶伽听到,尚且如此,何况是拓跋宏自己??

    就如你18岁,风华正茂,青春正美,可是,有人忽然来告诉你:5年之后,你必然会得艾滋病,全身溃烂,死无葬身,无药可治。你那剩下的五年,还能好好地活下去,开心无忧,快快乐乐??

    屋子里,非常的寂静。窗外的北风呼啸,吹着屋顶时候发出呜呜的声音,也因此,更衬出这一室的安静和寂寞。仿佛是一场久久不能醒来的梦,一男一女,都在另一个空间和世间在举行一场奇怪的对话。

    叶伽惊异地看着她,直到此时,他才真正对她的这一切表现感到了极度的震惊和惶恐:这一刻,他仿佛不认识她了:多么陌生的妙莲,多么陌生。陌生到他都感到不能接近,不可思议。

    “妙莲,你究竟是谁?”

    冯妙莲睁大眼睛。

    她听得是叶伽的问话,是他清晰地声音,他叫她妙莲,却问她是谁。

    她茫然地睁大眼睛,如陷入一个疯狂的悖论里,喃喃自语,是啊,我是谁?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你不是妙莲!”

    她不是她。

    那么,她是谁?

    头疼如裂,仿佛两个人在不停地分裂,纠缠,征战:“我不是妙莲……我不是她……我不是妙莲……那么,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其实,陛下根本就不必担心杨坚,杨坚几乎要等他去世后五十年才会出生……他和他是不会直接交手的……”

    她如拿着一个水晶球,如装神弄鬼的女巫,能看到遥远的过去却看不到自己的身边。

    “那么,你说陛下,他是哪一年去世的?”

    她惊慌地看着叶伽。她竟然回答不上来。仿佛一道论述题,每一个论点每一个论据她都准备充分,只到了最后结论陈词的时候,她竟然混淆了逻辑。

    她是真的答不上来。

    她太过靠近,独独忘记了身边的这一部分――她真不知道陛下是哪一年死的,到底是怎么死的――仿佛是造物主单独把这一部分的记忆给抽出了。喝孟婆汤的时候,只喝了一口,单单来就是为了忘记这一部分的。

    偶尔的灵光一现,但都是遥远的,无关紧要的。她如一个人两个灵魂,或者是**和灵魂分离了,或者是在时光里游走的幽灵,一切都是断断续续的。
………………………………

第2009章 番外:一辈子的长工5

    叶伽没有问下去。

    因为她额角的冷汗一滴一滴,这么冷的天仿佛在下一场暴风雨。他忽然不忍,伸出手,将她搂住,大手拍着她的背脊,如哄一个弱小的婴儿,声音具有令她镇定自若的力量:“妙莲,别想了,什么都别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陛下有主意,能谋断,他是个精明人物,没有谁能够长期欺骗他。他的弱点在于太过宽容和善良,所以,难免为小人所趁,但是,一旦他醒悟,他自然便会有决断。”

    他是强者。

    陛下是强者。

    他和他们不一样,他从不会被人轻易打倒。

    她稍稍安慰。

    可是,还是如芒刺在背。

    “我很担心彭城根本就没启程去北疆六镇。这个女人胆大包天,她再要生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对了,我梦见她飞奔去军营找陛下告发……”

    “妙莲,那不过是梦境而已。”

    她自言自语:“也对,人家说做梦都是相反的。也许真是相反的。”

    那时候,他们都不知道这根本不是梦境。这是现实,最最残酷而**裸的现实。但是,他们以为是梦境。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梦而已。

    叶伽虽然安慰她,却情知,这是真的:她的预感通通都是真的。

    她心急如焚,站起身,又坐下去。坐下去,又站起来。那时候,才半夜三更,两个和衣而卧的男女,他和她其实并不是躺在一张床上,他睡的是外间的木板床,她睡的是里间的矮榻,彼此之间,泾渭分明。

    叶伽伸出手,碰触到她手心的冰凉。他拿一件棉衣给她披上,声音十分温和而镇定:“妙莲,按照时间估算,陛下也该回京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我估计他也会回来了。等他回来后,我跟他说清楚。他不是一个蛮不讲理之人,也许会答应我的要求。”

    她要对他说什么?怎么说?这些,叶伽都没问,她也没说。

    但是,她至少要确定他平安无虞,确定他可以活着,而且活得很好。

    这一夜,二人再也不能合眼,从半夜三更一直坐到红日升起。

    还是暖冬,仿佛是小阳春,除了早上和晚上,中午的时光,感觉不到太大的寒意。但是,冯妙莲依旧穿得极厚,脚上的靴子踏在土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那是她留在这里的最后一天。

    所以,特别珍惜。

    两个人沿着后山行走,看到河水,山林,以及一些偶尔窜出来的小猎物,都十分的瘦弱,没有什么油水可言。叶伽没有打猎,她也没叫他打。

    远处,孤零零的一株梨树,反季节的在暖冬里开出几簇花枝,雪一般的白,就那么三五枝,让人触目惊心。

    开得最艳的花朵,必然是最先凋零;而花瓣,虽然没有手攫取,也会随时间萎缩。

    妙莲停下脚步,看着那几朵反季节的梨花。这并不稀奇,许多年前,她经常看到暖冬开出的梨花或者海棠,但是不能成片,都那么三五枝。

    叶伽一路上都很沉默。

    身边十分安静,几乎到了感觉不到他存在的地步。

    她忽然悚然心惊,梦里没有叶伽,无论她和拓跋宏怎样的厮杀纠缠,叶伽都不露面,他从未现出面容,他不存在――梦里叶伽已经死了。早就死了。叶伽死了,她死了,拓跋宏也死了……三个人全部死了,没有谁是大赢家。

    那么,活着的是谁?

    走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是谁?

    她再一次扭头凝视他,眉眼慢慢在恢复,昔日的俊秀在逐渐复苏,那种不可思议的风度忽然复燃,光彩重新照人……她悚然心惊,为何一个人会恢复得这么迅速?昔日的骷髅为何会步步生风?

    这一切,迅速得好像不是真的。

    身边这个人是真的叶伽还是出于一场想象?事实上,自从难产之后,她就有一种非常明显的预感,叶伽死了,早就死了,再也不可能回来了。因为,那之后,她再也不曾见过他,做梦也见不到的。

    她听得身后有嘤嘤嗡嗡的声音,回头看,仿佛是一只苍蝇,飞在叶伽的身边,又逃开去。这个季节,哪里来的苍蝇?

    居然隐隐一股死亡的气息。

    她悚然心惊,想起远古的传说,关于赶尸的故事。一些死去的人,阴魂不散,冤屈痛苦,所以一股精魄就凝固成霜永远也化解不开,于是,在一些奇怪的空间和时间的影响之下,也许是一句咒语,也许是一个赶尸人,他们的肉身暂时不会腐朽,跟着回到了故乡。

    但是,只要那股精魄一旦被打散,所有的一切便会成为一堆灰烬,红颜枯骨,一堆蜘蛛网而已。

    尤其是一些大战结束之后,亡魂出没,不敢辜负遥远故乡的父母妻儿,总是千里迢迢地魂归故乡,太阳升起的时候,欣欣向荣,可是,太阳落山的时候,却是断壁颓垣,枯骨满山。

    何等悲惨。

    叶伽。安静的叶伽,他是否只是一个魂梦的精魄而已?

    所以,她在噩梦中都看不见他,在她厮杀的时候都看不到……只有她独自一个人应战,那么凄清和无助。

    也许是怜她凄寒,所以,他的魂魄才在迷蒙中现行,给予她一点点可怜的安慰?

    她伸手拉他,他愣一下,没后退,把手给她拉着。

    连手都是冰冷的,丝毫也感觉不到一丝热气。

    掐一下自己的手臂,居然也不感到任何的疼痛。

    梦境,现实,她已经分不清楚了。

    只是怔怔地掐他的冰冷的大手,喃喃自语:“叶伽……你是活着的吗……你是真的还活着吗?”

    他声色平静,“妙莲,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会活着。”

    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安慰。迷蒙中,觉得自己其实是死了的,很早之前就飞升上天了,魂魄打散,所以游荡在一个虚拟的空间里。叶伽如此,难道他也是死了的?

    她再一次凝视他那么俊秀的面孔。过分了,真的是过分的英俊了,所以,上天和她,都容不得他。叶伽是死了的。
………………………………

第2010章 番外:一辈子的长工6

    你死了,这么年轻,美丽,没有人比得上你

    你那种娇容,那种绝色,这么快回到土里

    虽然泥土承受了它,而人们也将不经意的在那上面践踏

    却有一个人绝不忍,对你的坟墓注视一瞬

    ……

    她忽然很想靠在他的怀里,就一下,那么一下,近距离的感受一下他的体温,感受他的灼热的呼吸,感受他的那种热量,就一下。

    如果这一次再不靠一下,也许,她永远就没有躺在男人怀里的希望和勇气了。叶伽,她多么渴望叶伽,渴望一个男人的身体,不是为了**,纯粹是为了一种信仰和热切。为了驱赶一下孤凄。

    她想拥抱他一下,伸出手的时候,却看到他变成了拓跋宏的脸,充满了愤怒和绝望地看着她,口口声声:****,****。

    那是他的唇语,她读得清清楚楚。

    脸上还流着血,就像她杀伤他的时候――他负心她一次,她辜负他一世。谁亏欠谁比较多一点,谁会知道?

    又何必墓碑给我指出,我所爱的原是虚无?

    拥抱不下去,只好放手。

    叶伽依旧平静,只是握着她的手太久了,显得温暖。他拿一件衣服给她披在身上,她忽然悲从中来:“叶伽,你一直要在这里等着我。”

    “我一定等你。”

    “无论我来不来,你都要等着我。”

    “是的,无论你来不来,我一直等着。”

    她心满意足,却泪流满面,忽然发狂似的:“不!你不要等我,一定不要等我。我一离开,你也请离开……叶伽,不要等我,再也不要等我……”

    她转身就走。

    叶伽一直看着她的背影走远。这一次,她从没回头,步子先是平静的,到后来,就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彻彻底底消失在了一片冷冷的迷雾之中……仿佛是奔向一个死亡的约会。

    这时候,他才低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小屋寂寥,茅舍简陋,冷风一阵一阵的吹来,怀里揣着的一千两银票……这一切,都似一场幻觉。不止是她,就连他,也觉得是一场幻觉。直到胸口开始发疼,牵扯着一根叻骨,悲惨到了极点的痛楚。他拉开衣襟,看到血迹――一片惨淡到了极点的血红,一片一片地渗透出来。

    她在的时候,他强行压抑。

    她离开的时候,他却知道,大限已到。

    她居然还怕他逃走。这世界上,哪有人会在这时候会逃走的呢?就如一个得了癌症的病人,他会担心遭到别人的绑架或者是谋杀吗?不不不,他绝不担心。

    一点也不。

    心底,前所未有的大无畏。

    但这心愿终于枉然,因为美丽会凋谢,一如那些垂死的呼吸。

    而女人的易于流淌的眼泪,生时欺骗你,死时却令你无限悲凄。

    皇宫里,一片沉寂。

    冯妙莲回去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

    皇后来来去去,进进出出,无人过问,也无人敢过问。

    重新置身于奢华的皇宫,舒适而温暖的立正殿,她恍如梦游,不知道是庄周做梦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庄周。冯昭仪?冯皇后?还是街边小摊上为了一个100文钱买来的镯子快活半日的普通妇人?

    她在斜榻上歪了许久,看燃烧的火炉,温暖而舒适的软垫,华美的衣服,宫女们把一切精致的菜肴送上来。

    是一盅燕窝,昔日,她最喜欢燕窝粥,甜蜜,滋养,每一日都,所以肌肤胜雪。但是,今日尝到这不易的粥点,忽然觉得,味道也不过尔尔,并没有比小屋子里的米粥香甜多少。

    在意的并不是吃什么,而是在什么地方吃,或者说,是和谁人一起吃。

    她换一身衣服,习惯性的,用了最好的胭脂水粉装扮,每一分每一寸都擦拭得干干净净,每一处细节都没有忽略。脸色在胭脂水粉的强力遮盖之下,变得白皙剔透,就连侍奉的宫女也赞一声。

    然后是搭配的珠宝首饰。

    她忽然想起那个梦境,想起冯妙芝带的那一套耳环,急忙去打开一个小匣子,里面端端正正放着那一副翡翠的耳环,翠绿通透,一丝不苟。

    竟然松一口气,幸好,幸好,这些东西都还在这里。她可以不在意,但是,也绝不愿意被冯妙芝等人得了去。不不不,事实上,只要她一想起冯妙芝,彭城等人再有可能出现在这间屋子里,就会心如刀割。

    她问陈嘉:“这些日子,有人进宫没有?”

    “回娘娘,没有。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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