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势-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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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活动？

　　　　正关键时刻，天突然又黑了，照明弹全部都落了下来。

　　　　“再打4！”可是，照明弹还是国防军罕有物资，这个碉堡一共一个排地守卫兵力，只配了4照明弹。

　　　　“快！”这个时候，不独营长心里叫快，对面阵地上，一直密切关注着事态进展的下田也叫快。

　　　　当国防军第一轮照明弹打出来的时候，他就敏锐地感觉到了风险正逼近，但还是心存侥幸，认为对面的支那人不会注意到如此隐蔽的匍匐前进，可是，等过了10分钟，第二轮照明弹升起的时候，他的心情已经如同这冰封的辽东大地一般，坠入了谷底！

　　　　“营长？要不要机枪火力试探？”

　　　　“不要！”韩营长摇了摇头，“还没看清楚，不要贸然射击，否则各工事引起连锁反应，反而造成不必要地麻烦。”

　　　　“那么，怎么办呢？”

　　　　“不要慌，第三轮照明弹，直接打那里，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些牛鬼蛇神半夜还要溜出来！”

　　　　当第三轮照明弹出现的时候，原本以为得计的下田终于忍不住了，毫不犹豫地下达了“鸭血给给”的命令。

　　　　进攻前哨阵地的战斗，天还没有到拂晓之前就拉开了帷幕，韩营长看得真切，突如其来的喊声后，雪地里的黑影突然都直起身子，开始杀将过来。

　　　　鬼子来了！

　　　　机枪准备！

　　　　迎接他们的，是连绵不断地火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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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辽阳战血（2）

　　　　第163章　辽阳战血

　　　　下田的狡诈果然胜过雅的肥前和暴躁的渡边，这是大谷师团长放下望远镜的第一个想法。

　　　　说好是拂晓时分起进攻的，立花联队长费了吃奶的力气，用一切办法，才堪堪午夜时分将两门臼炮拖曳到预设阵地上，所有炮兵和工兵已经为此耗了力气，再也提不起精神来构筑阵地了，这个时候，大谷原本以为下田会提出延期进攻的要求，而肥前和渡边也等着看下田的笑话——是的，你可以因炮兵不到位而提出延期，但是，昨天的进攻我们不也是没有炮兵足够支援的情况下起进攻么？怎么，我们起进攻可以，你偏不行？

　　　　立花的脸色窘得像要烧似的，管寒风凛凛的夜里，他也感觉都是火辣辣的，可是，还没等大谷师团长打圆场，下田却出乎意料地说：“再过2个小时，本部将起进攻。”

　　　　“可是，炮火……”虽然人家不说，大谷师团长还是点了一下。

　　　　“没关系，我部第一次进攻要以奇袭来打击支那人的防线。”下田看看旁边等待着看笑话的肥前和渡边两人，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打仗，光靠勇气不行，还得依靠计谋。”

　　　　这几乎是指着和尚骂秃驴了，明白无误地讽刺肥前和渡边是饭桶，立花没说什么，肥前和渡边气得不行，偏又无法作，只有大谷师团长露出诡异的笑容：“很好，非常好！”

　　　　奇袭几乎就要成功了，下田将联队主力分割成多个支队，按照肥前提供的火力图，划定了防区和进攻路线，下田的思路非常明确：利用雪夜和风声作为掩护。悄然接近国防军阵地，然后突然起进攻，能夺取敌人的工事和有效支撑点固然好，如果不能，起码要将连绵一片的国防军防线分割开来。

　　　　小李子听到的移动声，其实就是各个支队依次跃进，分头接近目标地声音，其实并不是一个方向传出来的。国防军虽然每个关键地点都安排了双哨位。但凌晨2点多，正是人体感觉疲倦的时候，这样一个雪夜，尤其让人感觉难受，再加上极端恶劣的环境，日军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接近了——当然，距离下田划定的进攻范围和指定地点还差一些。因为，白天看起来并不遥远的道路到了晚上以后变得加难行。已经结冰的道路上匍匐前进，稍不留神就会滑落开去——这也是为什么小李子能够听到的原因，若不是国防军战前故意设置地一大堆障碍，只怕日军的推进还要快。

　　　　冰封的大地固然带来了进攻方的行军困难，但也阻止了防守方埋设地雷的努力。地雷埋深了，一冰冻后就无法踩响，埋浅了，黑黝黝的铁疙瘩雪地里显得异常醒目。谁也不会上当，因此，防御阵地前面没有像山东战场一样设置大面积的触雷区，除了一小块引雷区外，没有别的爆炸物可以阻挡，因此，日军能潜伏到很近地距离。

　　　　可是，警觉的哨兵面前。下田的努力还是功亏一篑。当第一波照明弹升起时，一直把心悬嗓子眼的下田的心猛地抽紧了，但是，支那人没有反应，让他几乎有死里逃生地感觉。

　　　　第二波照明弹升起时，他的手已经按了指挥刀上，几乎就要下达冲锋的命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的支那人还是没有反应，连肥前和渡边都惊叹下田地好运气——当然。他们还不至于盼着国防军现进攻部队，与下田的矛盾是一回事，打仗又是另一回事。

　　　　当第三波照明弹升起的时候，有了前两次侥幸过关的经验后，这一回下田的心情已经非常坦然了，他以为只不过就是支那人的例行反应，但是，这一次却错了，当碉堡里如爆竹一般密集的机枪声响起时，下田已经不得不下达冲击的命令了，只是，距离近地支队差不多就只有几十米了，远的，也不过就是300多米的路程。

　　　　各处工事都乱成一团，听到无比激烈的枪炮声和喊杀声后，所有的官兵都惊醒了，匆匆忙忙提枪进入战斗位置，每一个碉堡都如同快要沸腾的大锅一样。

　　　　“快快……2点钟方向有鬼子……”

　　　　“打，打打，鬼子扑过来了。”

　　　　枪榴弹，重机枪、轻机枪、步枪交替射击的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凌晨三点不到的当口，猛烈地绽放出来。

　　　　噗噗，子弹嗖嗖飞过，要么击正拼死进攻地鬼子，要么打冰封地地面上出特别的声响。进攻地鬼子虽然火力上不占据优势，但心态上却略胜刚刚从睡梦惊醒的国防军将士，他们一面对准碉堡处喷射火力的缺口进行压制，另一方面则不断利用各种各样的地形遮蔽物跳跃前进。

　　　　下田的估计不错，这样猝不及防的当口，国防军果然只能依靠几个支撑点进行固守，一片片交通壕和战壕之间除了岗哨之外，是没有部队驻守的——否则，这么冷的天气里露宿野外非冻死不可，这也就造成了国防军回击的火力虽很猛，但好些角落却有死角，无法形成完整的覆盖面。

　　　　日军的训练有素这个时机显露得非常明显，进攻支队突然性消逝，火力不占优势，地形非常困难的情况下没有出现惊慌失措，反而军官和军曹的带领下，巧妙地利用各个射击死角，用各种方式予以接近，虽然时不时有人弹毙命，但谁也顾不上多看，也顾不上问同伴是生还是死，只顾着前进了。

　　　　也不能说日军太过于残暴，这样密集的火力压制下，要想把伤员护送下去是非常困难的，不但多人可能会丧命，而且会拖累进攻的迅速达成，下田的狠劲这个上面暴露得异常彻底。

　　　　激战才开始了2分钟，老周和小李子就感觉要喘不过气来，鬼子完全和白天不一样，不管火力有多猛，不管同伴有没有受伤倒地，都是嗷嗷叫着扑过来，左边、右边，侧面，统统放眼望过去都是敌人，照明弹一一地升空，将整个天空照得如同白昼似的，而鬼子则从各个方面涌来，那一个个涌动的黑影，像极了夜里行动的无常，直让人头皮麻。

　　　　“邪门，鬼子一下子这么厉害了？”老周一边嘟囔，一边拼死射击，“两个，三个、四个，五个……老子已经打5个了，怎么他们还不要命地往前冲？”

　　　　“疯了，简直是疯了，真是疯了……”距离这么近，小李子都能看清楚鬼子那狰狞的面目，他没有功夫去听老周说了什么，嘴里说了几句，手上却是拼死射击。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机枪手的枪管早就红得烫了，鬼子还不要命似的涌来……

　　　　“轰隆”一声，碉堡指挥的韩营长只感觉脚下的大地一阵阵颤抖，耳朵嗡嗡直响。

　　　　“怎么回事？”

　　　　“啊！”全碉堡的人都惊呼，“怎么了？”

　　　　“刘哥，刘哥……”站小李子的位置上，可以清楚地看见右前方的一处地方冒出了滚滚黑烟。

　　　　“刘村田？”韩营长大惊失色，扑过去一看，果然，那个地方原本矗立的工事，已经变成了一团废墟，刚才还枪声大作的射击孔，此时已经全部沉寂下来。

　　　　“被小鬼子的炮击了？”可是，没有谁听到声音啊！

　　　　“小鬼子，我你姥姥！”老周怒吼着，忽然甩出去好几个手榴弹，碉堡附近轰轰炸响。

　　　　按照防御作战的模式，手榴弹是不应该这个时刻使用的，老周昏头了？没有，因为他现碉堡前的不远处，3个鬼子聚集过来，一个鬼子身上还赫然背了老大的一个背包。

　　　　到了这个时候，韩营长恍然大悟，碉堡不是被炮火击的，而是被接近碉堡的鬼子用**包炸毁的，刚才刘哥所处的碉堡被炸成一团废墟，就是着了鬼子的道。

　　　　“这样不行，得杀出去！杀出去！”韩营长急得团团乱转，他刚才只是来查哨的，没料到鬼子会动突然进攻，也没带通讯员，忽然他眼光一转，早就瞥见了墙上的电话机，天助我也。

　　　　铃声营指挥部里大作，早就急得满头大汗的副营长一把接起电话，就听见里面一声吼叫：“袁营副呢？”

　　　　“营长，是我，可找到你了……”

　　　　“格老子的，我三连碉堡里，鬼子摸上来了，他奶奶的，太阴险了……”

　　　　“现咋办。”

　　　　“杀出去，杀出去，不能都困碉堡里，刘村田他们的碉堡已经让小鬼子給砸了！”

　　　　“啊……”

　　　　“现，我命令你，你让大富带着他们连杀出去，封锁几条壕沟，不能让小鬼子顺着摸过来。”

　　　　“是，是。”

　　　　“你让通讯班通知各处工事，一定要注意身边的鬼子，尤其是鬼子的**包……”

　　　　“是！”

　　　　“格老子的，你先坐镇指挥，老子马上到……”

　　　　杀呀，自进攻起以来一直疲于招架的国防军终于缓过劲来，倪大富的带领下起了反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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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辽阳战血（3）

　　　　第164章　辽阳战血

　　　　日军起突然进攻后20分钟，国防军终于拉出了预备队，对渗透进防线的鬼子动了逆袭。

　　　　鬼子先是匍匐前进了大半夜，刚才又激烈的战斗拼死搏杀，到这个当口，明显已经吃不住劲了，特别是面对倪大富率领的反突击队伍，是只有招架的力气，没有反手的能耐了。

　　　　阵地上的局势，已经让国防军一点点扳回来了，虽然带队的鬼子军官和军曹还倚仗着几条被占领的战壕作后的垂死挣扎，但无论是兵力还是火力，比起进攻刚起那会时，鬼子已经逊色很多了，这样再打下去，用不了半个小时，下田联队起进攻的兵力全部都得报销阵地上。

　　　　国防军这边威，对面的下田等人把牙咬得嘎嘣嘎嘣响，费了老大的力气，付出了几条人命，换来一个如此的结果，让人真的非常难以接受。

　　　　猛然间，下田一个转身，用异常凶狠的眼光瞪着立花：“炮兵准备好了没有？”

　　　　“呃……啊……好了……啊，没有！”立花猝不及防，让下田问得张口结舌。

　　　　“混蛋，到底好了还是没有？”大谷师团长用同样凶狠的目光逼视过来，让人不寒而栗。

　　　　“除了两门攻城臼炮，其他基本上都好了。”

　　　　“臼炮什么时候呢射？”

　　　　“10分钟后就可以，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构筑的掩体还没完工，隐蔽性不强，防御力非常低，经不起敌军的反击。”

　　　　“顾不了这么多了。”下田像输红了眼的赌徒一般跳起来，“射。立即射，攻击支那军阵地。”

　　　　“可是，我们的官兵还阵地上呀！”肥前和渡边不约而同地叫出声来，“他们会被误伤的。”

　　　　“长官！”下田没有理会其余众人惊诧的目光，流着眼泪对大谷师团长道，“现支那人地火力还有部队都暴露得一清二楚，我请求炮击，越猛烈越好。越快越好。”

　　　　“好。”望着面孔因为扭曲而显得愈加狰狞的下田，连大谷师团长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对立花道，“立即炮击！炮击！”

　　　　“可是，官兵们还阵地上啊，让他们怎么办？”立花的骨子里还是老派的武士遗风，根本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故而非常踌躇。

　　　　“混蛋！混蛋！”师团长再也忍不住了。抡起肥大的手掌，“立即炮击，听到没有，立即炮击，他们都是为了天皇陛下去死的英雄。”

　　　　“哈依！”形势如此。饶是立花多么不愿意，他只能执行。

　　　　望着立花跑出去指挥的身影，下田突然又转过身去，对着肥前和渡边深深一鞠躬：“两位。鄙人已经成功起了进攻，动摇了支那人地防线，目前正是进攻的关键时刻，请两位率部炮击后趁势动进攻。”

　　　　“啊……”饶是肥前、渡边等其他军官如何思，他们都没有料到下田如此突如其来的要求。

　　　　“两位，白天我多有冒犯，可是，为了天皇。为了帝国的大业，请两位不要斤斤计较，我这里给二位赔罪了！”说罢，又是深深地一鞠躬。

　　　　到了这个时候，不管肥前和渡边有多么不情愿，都不得不依照下田的要求整顿部队，准备起第二波冲击。

　　　　大谷师团长也为这种气氛所感染，拍着下田的肩膀。又肥前和渡边两人的肩上重重一拍。“诸位，能不能成功。就看今夜的进攻了，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够日出之前为各位庆功！”

　　　　“哈依！”

　　　　还能说什么呢？照着师团长地命令做，两人虽然已经心里将下田咒骂了无数次，可这个时刻，不得不佩服下田的坚忍与狠劲。

　　　　“轰！”一顿手忙脚乱之后，立花终于指挥炮兵打出了第一炮弹，随后，野炮、山炮，大大小小、口径不一的火炮两门臼炮的带动下，对国防军阵地起了猛烈的轰击。这个时候，国防军原本用来照明地照明弹给了日军极好的视野指示，从国防军阵地上望过去，看不出日军阵地的异样，但日军炮兵阵地上看过去，整条国防军防线上大大小小的工事、点点滴滴密布地掩体就显得非常清楚了。

　　　　“轰隆隆！”

　　　　韩营长刚刚回到营部，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耳朵里便是如雷般炸响的炮击声。

　　　　“坏了！”这是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第二个念头便是：“疯了！小鬼子疯了！阵地上还有他们的人呢！”

　　　　第三个念头接踵而来：“快，快，各连不要再打照明弹了，这不是给鬼子指示目标么！”

　　　　炮弹果然是不长眼睛的，如此猛烈的炮轰之下，兼之国防军反冲击部队的会剿，除了少数幸运儿躲战壕没有被肃清外，其余全部见了他们的天照大神――500多人地进攻支队，仅仅不到1个小时的战斗便报销殆，果然是印了秦时竹的那句狠话――要将辽阳变成绞肉机，要让鬼子的血那里流干！

　　　　白天的战斗打残了肥前和渡边两个联队，凌晨的进攻，废掉了下田的联队，可是，鬼子是决不甘心失败的，立花联队猛烈地炮轰，第二波地日军进攻堪堪杀到。立花果然有名将遗风，指挥弹幕的水平真当不是盖地，第二波冲击的部队前面100多米便是弹幕的末尾，正好随之扫荡，让国防军各处防御工事只感觉压迫重重而来，几乎都毫无空隙。

　　　　营指挥部里，铃声大作，都是各处工事打来的电话

　　　　“营长，鬼子的炮火很猛啊！已经把我们周边的全炸飞了，好些兄弟埋里面。”

　　　　“营长，营长……”刚叫了两声，只听见轰隆隆两声，整个电话听筒便没了声音，“小权！”韩营长对着电话大喊，却已经再也听不到任何回音。

　　　　“还击，给我还击！”韩营长怒不可遏，几乎是暴怒着令，“我们的炮兵，我们的炮火……”

　　　　除了小口径的迫击炮和步兵炮外，这一处前线阵地没有配置任何大威力的火炮，压制鬼子的炮兵阵地显然是难以做到的，但是，对付正冲击的第二波鬼子却是游刃有余，轻型火炮威力固然不够，但杀伤软目标却是足够了。

　　　　对面的立花也是苦恼地不行，师团长下了死命令，让他务必压制住支那军的火力，可是，无论他如何指挥，如何调整，层出不穷、机动灵活的国防军总能把炮火倾泻第二次冲击的肥前和渡边联队身上。到了大规模冲击起的当口，已经不能再像刚才下田要求的那样起无差别攻击，因此，除了纵深和阵地边缘偶然还有炮火覆盖外，主防御阵地再次陷入步兵对步兵的苦战。

　　　　战场上，白雪早就被硝烟和人血沾染得不成模样，原本排列整齐，错落有致的各处防御工事也被鬼子的炮火削去了不少，便是那些经受了考验的碉堡，也有官兵被横飞的弹片或者冷不防射进来的子弹夺去性命……

　　　　“杀！”阵地上的吼声还是连成一片，但是，明显，这一次要远较白天来得吃力，便是比应付下田的夜袭也胜一筹。

　　　　倪大富带领的预备队，刚才鬼子猝不及防的突然炮击折损了不少人手，还没来得及抢救伤员、掩埋战死的战友，鬼子的冲击又到了，这个血性的汉子顾不上身上、手上四五处伤口，咬牙坚持，带着部队堪堪挡住了敌人的进攻。

　　　　若不是他们出现防线的各个漏洞，被日军分割得支离破碎的战线几乎有全线崩溃的危险。袁营副原来还隐约觉得动用预备队是不是早了点，现回想过来，却当真值得庆幸，若是再迟那么一会，让鬼子前后两股兵力汇集起来冲击，防线真还可能会有大危险。

　　　　厮杀，交通壕里展开，厮杀，开阔地里激战，厮杀，防御和进攻的犬牙交错上演。阵地上，到处是生死相搏的两**人，到处是你死我活的疯狂争斗。这个寒风凛冽的凌晨，双方的将士以强大的力量，诠释了不死不休的精神。

　　　　到了凌晨4时许，进攻的日军终于支持不住动摇了，国防军坚决的反击，他们已经逐渐折损了进攻起时的锐意和暴戾，取而代之的，是对整条防线的恐惧――这到底是一个什么玩意构筑的防线，居然如此的坚固，如此的难以动摇，如此的无法攻克！

　　　　碉堡里的小李子和老周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如此的无视死亡，如此的疯狂进攻，如此的歇斯底里！

　　　　到了凌晨5时许，虽然零星的炮击还进行，但无论鬼子也好，国防军也好，经过一宿厮杀的两军都支撑不住了。

　　　　辽阳防线的前哨，虽然已经千疮孔，可还是牢牢掌握英勇的国防军。

　　　　这便够了！

　　　　韩营长看看营部的挂钟，防御时间，堪堪正好过去24个小时。

　　　　那么，接下来还有24个小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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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辽阳战血（4）

　　　　第165章　辽阳战血

　　　　辽阳军司令部、战区指挥部乃至西山大本营，第一时间都收到了辽阳南线激战的电报，战果无疑让人非常印象深刻。

　　　　“昨日，敌军一共起三次主要进攻，番号业经查明，包括3个联队。”蒋方震一边介绍，参谋就一边排开标注日军进攻的小旗，“我前沿阵地被摧毁永久性工事13个，半永久性掩体20余个，人员伤亡300左右……第一道阵地几乎不保，经投入预备队起反冲击后才予以勉强稳固……个别战壕迭经反复争夺、数次易手，战况极为惨烈。”

　　　　“部队士气如何？”

　　　　“斗志高昂。”陈宦接过话茬，“但是，有一个问题不容忽视，鬼子调集了攻城臼炮，火力异常猛烈，被摧毁的13个工事里，光是被臼炮命倒塌的就达到10个，实是我军的心腹大患。其余炮火，对阵地纵深构成了较强的压制，造成了我军大部分伤亡，况且，这些损失还是夜间视线不良的情况下造成的，倘若白天天气转好，日军升起观瞄气球，恐怕凶多吉少。”

　　　　“李杜的意思，是要求前沿阵地固守48个小时，目前已经撑过了24个小时，但还有24个小时恐怕就不那么好撑了。”蒋方震脸色凝重，“那里只有一个加强营的兵力，面对日军整整一个师团的主力，虽然有坚固的防线，可也实是力有不逮。”

　　　　陈宦分析道：“关键原因是敌人炮火力量突然增强，我军的火炮射速虽快，但威力不大，对付步兵等软目标尚可，压制敌炮兵阵地可就力不从心，而辽阳方向防御需要每一门重炮。无法调拨增援他们。”

　　　　“授意李杜提前安排撤退？”陆尚荣摇摇头，“辽阳军对前线负有全权，我们越权指挥并不妥当，而且，坚守48个小时我也是赞同的，辽阳核心防线需要时间，每多一个钟头，辽阳的防御就坚固一分――这是日两家你死我活的争斗。来不得半点妇人之慈，加强营就是全部战死，也得牢牢把日军顶住48个钟头。”

　　　　“报，侦察机报告，敌朝鲜军已向关东军靠拢，尖兵部队距离关东军主力还有不到一天的路程，主力大概还有2天的距离……”

　　　　“嗯，知道了。”蒋方震挥了挥手。正要示意机要员退下，忽然一激灵，“空军侦察机？”

　　　　“是！”

　　　　“什么时候地报告？”

　　　　“刚才。”

　　　　“我是问空军何时侦察的。”

　　　　“今天清晨。”

　　　　“这么说……”

　　　　“天气转好了？”陈宦也反应过来，“雪不下了？”

　　　　“好消息！好，非常好！”陆尚荣一拍沙盘。“立即给王子树电报，让他出动飞机对关东军进行空袭。”

　　　　“朝鲜军呢？”

　　　　“暂时顾不上。”陆尚荣没有片刻犹豫，“目前关东军是进攻急先锋，只有打掉了它的锐气。才谈得上其他，朝鲜军多半是因为摩天岭一带进攻并不顺利，眼看没有太好的机会，所以便决定和关东军合伙，不管怎么样，朝鲜军还有一天才能到达，天气转好机会异常难得，不能浪费朝鲜军身上。”

　　　　“报。辽阳军急电。”

　　　　“念。”

　　　　“南线前哨天气转好，雪已止，请求空军出动轰炸敌炮兵阵地。”

　　　　“回电，同意请求，要求前哨阵地提供可靠的目标方位，飞机一个多小时后便能抵达！”

　　　　阵地上，韩营长正清点人数和防线的情况，电话一个个打下去。很多地方要么被炸断了线路。要么已经再也听不到回应了，整条防线已经变成了千疮孔的筛子。阵地上，到处是敌人的尸体和断臂残肢，敌人地炮火固然摧毁了很多工事，但先便是把倒阵地上的尸体炸得粉碎。自然，也有直接被火炮直接命而一命呜呼的，但到了现这个时候，哪里还分得清楚？

　　　　韩营长一边勘察着阵地，一边却忍住肚的种种作呕，一边又要指挥官兵将本方将士的遗体一一甄别出来。原本被白雪覆盖的阵地经过一天的厮杀，早已变成了弹片、鲜血、人体、瓦砾和硝烟的混合体，空气呛人地味道是由血腥味和硝烟味混合而成。

　　　　“营长，找到倪连长了。”

　　　　“人还有救么？”虽然方才找到的将士大部分已经牺牲，极小部分也只剩下后一口气，但韩营长还抱着后一线希望。

　　　　“还有气，快……”

　　　　“营……营长……我，我不行了……”也许是种种声音惊醒了原本昏迷的倪大富，他艰难地睁开眼睛，手努力地想抬起来。

　　　　“大富，好兄弟，挺住，挺住！”韩营长只感觉浑身的血都往脑门上涌，连连吼道，“医疗兵，医疗兵……”

　　　　医护兵其实就他的身边，正想扑过来包扎伤口，却现早已经和衣服粘连了一起，若不是倪大富身边躺着好几个鬼子兵提供了一丝遮蔽，这会儿恐怕都已经僵硬了，倪大富惨然一笑：“不……不必了……我……我自己地……伤……自己有数……不要浪费了……给轻伤的……弟兄们用上。”

　　　　“大富，大富。”韩营长跪对方身边，紧紧攥住对方的手，仿佛一松手，倪大富便会闭上眼睛一般，“你不能走啊，不能走啊……你答应我，你还要和我一起去考陆大呢……师座说了，这次的名额轮到咱们营了。”

　　　　“我……怕是等不到这一天了……”倪大富地手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力气，死死拉住韩营长的手，“营长，答应兄弟一件事……我那媳妇……媳妇……过了年就要过门的……我……我见不着她了，我……我的包裹里还有一对镯子，是托人辽阳打的……等打完了这仗，……你……你拿给她。就说，我……我……对不起她……”

　　　　“我地好兄弟！”韩营长号啕大哭。

　　　　交代完了后一件事，倪大富手一松，脑袋耷拉下来，含笑而逝了……

　　　　“小鬼子，我操你姥姥……”悲愤异常的韩营长夺过身边勤务兵的步枪，用刺刀对准旁边鬼子兵地尸体，一口气戳了十七八个窟窿。一边刺，一边喊……

　　　　到了后，刺刀卡鬼子的肋骨里，怎么也拔不出来，他浑身一软，瘫倒地上，放声大哭……

　　　　“轰！”或许是现了这边的动静，清晨开始好不容易偃旗息鼓的日军炮兵又开始射了。炮弹没有准头，却阵地四处炸响。

　　　　经过一天一夜的激战，特别是凌晨2个小时地恶战，即便一直被武士道精神所熏陶的日军也感到有些支撑不住，动用了4个联队。用上了大口径的攻城臼炮和炮火压制，付出了近1500人地伤亡，居然还无法将对面地支那军阵地拿下来，不仅肥前、渡边和下田等人难以接受。便是一贯以凶悍闻名的大谷师团长也感到恐惧。

　　　　这究竟是怎样地队伍？大谷师团长参加过20年前的日清战争，也经历过10年前地日俄战争，20年前他不过是个刚刚从军校毕业不足4年的年轻军官，印象除了个别地方，清军见了日军只有望风披靡的份，不要说3个联队，便是一个大队可能就足够从旅大打到辽阳了，10年前的俄军虽然气势逼人。但已是大队长的大谷记得清清楚楚，他身先士卒起决死进攻时，号称勇猛异常地俄军阵地同样也崩溃了。

　　　　难道，过了10年，还要我师团长像乃木军神一样，亲自带队上阵？

　　　　立花联队长的脸色是铁青的，他不明白，倾泻了这么多的炮弹。几乎耗了炮兵地力气。这段难啃的骨头居然还这么强硬，依然横亘面前。仿佛嘲笑自己的无能。

　　　　“长官。”他再也忍不住了，“今天白天，请允许我再试一次，一定要把支那人的工事全部粉碎。”

　　　　“你有什么办法？”大谷瞪着眼睛，望着眼前的立花，不知道是征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