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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势-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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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峰虽然是技术出身,但对于官场弊病同样认识的一清二楚,穿越之前的国社会,除了复兴工程这样的命脉工程容不得儿戏外,一般工程所涉及的产品除了公开招标之外还有不少盘外招。

    虽然京张铁路总局和工程局成立后,詹天佑其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但他毕竟只是会办兼总工程师,上面还有总办陈昭常,后者会不会象贪官污吏一样难对付还是个问题。是故,他也做好了银子开路的准备。

    6月的一天,詹天佑正办公,忽然有人通报屋外有人带了一段钢轨指名要见他。

    “我没有约这样的人啊,”詹天佑心里犯了嘀咕,“究竟是谁呢?还是让他进来。”

    “詹先生,很抱歉打扰您工作了,”何峰一边抱拳,一边指挥两个工人将钢轨抬进来,说:“这是我们的产品,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不知您怎么称呼?是哪个洋行的买办?”詹天佑看见了钢轨便明白了何峰的来意。

    “下姓何,单名一个峰字,我却不是洋行之人,这钢轨是咱们铁厂自个生产的,听说您要修铁路,特意送来请您过目。”

    “这么说这个是国造钢轨?”詹天佑来了兴趣。

    “正是,听说这京张铁路是国人自己设计、建造的,我便寻思想为国出力,铸造国产钢轨用这条铁路上,不让洋人看咱们笑话。”

    “有志气!”詹天佑走到钢轨旁边,用力敲打了一下,出清脆的响声,“听音质似乎质量不错,不过究竟如何还要再检测一下,来人啊!”

    “詹先生严谨的工作作风让人实佩服。”何峰由衷敬佩。

    “何先生过誉了,詹某承负朝廷重托,不敢大意。只是不知先生来历,为何能炼出如此好钢,虽然还检测,但凭我多年经验,国内目前只有汉阳铁厂才能出产此等高质量的钢轨。”

    “我原是海外华侨,学电机之学,后见兴办钢铁有利可图,又见朝廷劝告兴办实业,便筹资办了一个铁厂,当然规模不能和汉阳铁厂相比。”

    ……过了近一个小时,两人谈得正投机时,检测结果显示钢轨完全合格,质量与汉阳产不相上下。詹天佑当下询问钢轨年产量情况,

    “当年可成两千余吨之数。”

    “根据工程估计,汉厂钢轨只能满足铁路所需成左右,还有四成缺口需要进口,这个数字虽然填补不了缺口,起码可减少一点进口。”

    “今年是两千余吨,不过鄙厂已添购设备,明年产量可扩大至七千五吨。”

    “不论多少,只要质量合格,我全要了,只是价格?”

    何峰赶紧补充说明:“价格以到岸价为准,保证低于汉厂半成,只是……”

    “只是什么?”

    何峰也不明说,只把手指头向上指指,意思上面怎么办?

    詹天佑是聪明人,当即就明白了,笑道:“我虽是会办,但一切钢轨、物料已委我全权。只要你们质量过关,价格合理,有多少我都要了,陈总办也是实干之人,不会刁难你们的。”

    见对方如此担保,何峰松了一口气,口称谢,手下早已掏出一袋东北土产递上前去,主要是人参、鹿茸等物品。不料詹天佑刚才还有说有笑,一见礼品脸刷地变了,断然拒绝,声称采用钢轨是看纯属国货而且质量又过关上,不是贪图孝敬。如果这样做,他情愿不做这笔生意。

    何峰心里不由得赞叹,只说:“詹先生高风亮节我素有耳闻,这绝非贿赂之物,而是滋补、营养之品,我想先生将来实地勘测会很辛苦,就拿这个补补身子,也算是为国惜才。如先生认为不妥,可将其散于手下,让他们感受先生恩德。”

    见何峰这么说,詹天佑脸色便和缓下来,收是收下了,但一转眼就命人把礼品分下去,让大伙补补身子。

    突然间,电灯一下子黑了。

    “怎么回事?”詹天佑急得直跺脚。

    一人急匆匆跑进来报说电机烧坏了,现全部停电。

    “赶紧维修,不可耽误。”詹天佑有些焦急。

    “回大人,懂修理的洋人技师今天进城去了,要明天才能回来。”

    “那今天就用不了电了?”詹天佑急得团团转。

    “詹先生,让下试一试!”一旁的何峰插话了。

    “你?”詹天佑有些怀疑,不过确实也没有人手,勉强答应让何峰去试。

    何峰过去一看便乐了,烧坏的电机是西门子1899年出的货色,当时自然属于先进之列,但何峰眼里却是不折不扣的老古董,体积很庞大,结构亦很原始,修起来相当轻松,线圈一拆、一绕,再把感应头子和电刷检查一下就完事了。不到半个时辰电机就恢复了正常工作,电灯又明晃晃地亮了起来。

    “何先生果然大材。”詹天佑心里一动,提出聘何峰花几个月时间把技术传授一下,好收几个国徒弟,“当然,决不让先生吃亏,工钱就按洋技师同等支付,这样以后要是再坏的时候便不用看洋人脸色。”

    “实不相瞒,詹先生,我来本也想偷拳头的。”何峰指了指身后十多个工人,“带他们过来就是想让他们您手下多学点机械本事。”

    两人对视后大笑三声,直感机缘凑巧。后商定由詹天佑安排底下国技师传授车工、钳工之类的技术,何峰则传授电机技术作为交换,彼此也就不谈报酬了,两边皆大欢喜。不过何峰还肩负采购设备的重任,需要再缓一个月才能上任,詹天佑很爽快地答应了,

    等何峰再次回到铁路总局开始传授过程时,原本那个德国技师还根本不相信他,等他用德语和那技师叽叽咕咕一通后,后者大为佩服,詹天佑面前表示贵国有如此众多的人才,看来京张铁路修筑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詹天佑对此微微一笑,心却郑重决定:不是可能性,而是一定要修成京张铁路,如果失败不但是他个人的不幸,是国工程师的不幸,同时会给国家造成很大损失,一定要竭全力争取胜利完成。

    詹天佑以惊人的毅力去完成京张路修建的每项工作,塞外经常狂风怒号,灰沙满天,人随时都有被大风卷入深谷的危险。詹天佑亲自率领工程人员,背着标杆、经纬仪悬崖峭壁上定点制图;为了寻找一条理想的筑路线路,他常常骑着小毛驴崎岖的山径上奔波,白天翻山越岭,晚上伏灯下绘图计算。

    几个月下来,何峰和许多工程人员结成了朋友,听说他办了很多式产业后大家都很敬佩,特别是自铸合格钢轨的事是获得了好评,有人悄悄对他说:“别看汉阳也能产,但张之洞每年投入银子都几十万两以上,若是搁别处,哪里只会有这点成绩?”何峰自然也不失时机地邀请这些人以后来厂任职,搞“实业救国”,詹天佑听到后很是赞许,丝毫不予阻拦。而何峰带来熟练工人原本底子就好,再加虚心好学,五个月下来,长进很快。

    民族危机的大气候,一股积极力量正悄悄积蓄……
………………………………

第026章 再进一步

    第026章 再进一步

    以村为的日军教官组原本根本看不起秦时竹手下将士,若不是福岛下了命令,他才不情愿来担当什么教官。但出人意料的是,事实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面对秦时竹精心挑选了36个炮兵种子,村原以为要从基本的算术开始教起,结果却惊奇地现这些人早已具备不俗的化底子,教授起来不需费多大力气,其平均资质即便与日本炮兵入伍时想比亦差距不大,而军人作风上,这批经过精挑细选的骨干显然要高出一截。至此,村才明白花田所言不虚,收起了傲慢之心而开始授课。

    不过,秦时竹方面愈神秘,愈出人意料,日军教官也就愈感兴趣,虽然不存扰民行为,但是隐含的刺探却是无论如何也遮掩步枪。对他们的一举一动,葛洪义早就接到了线报,他对此感到不安,希望秦时竹能够采取有力措施加以制止,但出人意料的是,秦时竹居然说:“除了产业方面的技术秘密需严格封锁外,其他情报由得他们刺探,正好借他们之口把实力好好告诉日方,有些方面我们要安排一下虚张声势。”

    “为什么?”无论从哪个角葛洪义都不能理解秦时竹的所作所为。

    “示强与日,是因为日后有所图谋,只有让日本相信我们是有实力的,他才会加以扶植而不是破坏――东北,日本终究要寻找得力的手段,为什么不能是我们呢?”

    如此一说,葛洪义恍然大悟。

    葛洪义有意无意地透露下,三个月后,村第一份详细报告就送到了福岛正则的案头:

    一、该支那部队总数约近3800,步、马、炮、工、辎诸军种合成,拥有**作战能力,领导权掌握以秦时竹为的五个人手;

    二、部队士气较高,与一般支那部队不同的是官兵纪律严明、训练有素、赏罚分明,战斗力甚至可以和袁世凯编练的北洋陆军相提并论;

    三、部队办有随军学堂,兵一入伍就需接受学习,原本都是盲的士兵经改造,普遍具有初步的化知识,有一部分已达到了很高的水平;

    四、士兵普遍忠于头领,无吃喝嫖赌等支那军队常见陋习,军饷较高、装备良好,与周边姓关系融洽,乡土意识浓厚,而且通过剿匪等行为获得了广大支持,民众常自愿提供捐税要求保护,没有听说勒行为;

    五、秦时竹等头领具有较大的野心,办有各种式工业,拥有大宗地产,当地颇有声望,他们的妻子子女也接受了西方化的熏陶,不少会外语、数学、物理、化学,不同于我们所常见的纨绔子弟,令人吃惊的是,军队较高军饷的来源是那些式产业的利润,可以说秦时竹个人出资供养着这支军队。

    看完报告的福岛第一反应便是该支部队不寻常:支那人普遍贪财忘义,但秦时竹居然能把自己的钱财拿出来养兵,野心看来非常大,再联系到炮兵训练,可见所图非小。不过福岛也有自身的考虑,派村等人担任炮兵教官只是他宏图大业的一小步棋,日后日俄极可能因争夺北满再次爆战争,秦时竹如果掌握一支强兵,日本便可得到有力援助;即使不爆战争,为了攫取满蒙,有这么一支与日本关系密切的军队也是利而无一害的。

    福岛复信充分肯定了村等人的成绩,并极力要求他们注意形象、严守军纪,“要通过训练炮兵之举培养该部对大日本帝国的好感,实现‘日亲善’……”

    1905年9月,任盛京将军赵尔巽下令,扩编民府秦时竹部为巡防十营,其秦时竹直辖步兵5营,骑兵1营,陆尚荣直辖步兵3营,骑兵1营。以秦时竹为盛京巡防营左路统领,领奉天、民等两处巡警,以陆尚荣为民府统领,受秦时竹辖制。葛洪义虽然名义上是营务参赞,其实掌握着一支庞大的特务、情报和通讯队伍,他亲自将其取名为腾龙社,以飞龙天为标志,开展秘密活动。

    编练各路巡防营的同时,坐镇奉天城的赵尔巽经历了日俄战争后痛感整军备武的重要性,开始办起了陆军学堂,学堂总监是刚从日本回国、士官学校毕业的蒋方震,不但大力招收学员,而且还要求各地抽派人员参加学习,秦时竹所部自然也不能例外。与一般巡防营军官不太愿意参加学习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秦时竹对此极为重视,抽调了大批骨干培训,整个学堂半数是他的部下,他和陆尚荣、周羽也去听讲,夏海强和葛洪义则留守应付突情况。

    本来他们三个是作为学员参加的,结果没几课后,教官现他们三个水平极高,居然让他们尝试讲课。秦时竹讲的自然是军史,重点分析战役进程双方决策的成败得失,比那些只知道空洞地宣讲《孙子兵法》“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要来得吸引人多了,毕竟来学习的下级军官居多,抽象的战略思想并没有太多益处,反而不如实际战例来得生动。

    陆尚荣教习的是特种兵知识,他的功夫绿林出身的巡防营颇有声名,同时不服气的也多,但敢于提出比划建议的都被揍得鼻青眼肿、连连讨饶,惹得熟知内情的几人一顿大笑,威望也就实力基础上建立起来。

    周羽凭实力说话,管他不用自己的专业狙击枪,但无论是快枪、老套筒还是俄国的三线步枪都能取得远超他人的成绩,连教官都甘拜下风,一下课就有一堆人围着讨教,其有个叫郭松龄的青年学生特别勤奋好学,对秦、陆、周三人“盯防”得格外紧,秦时竹见势就劝他毕业后到巡防营任职,后者犹豫了一下便应承下来,而秦时竹则庆幸又罗到一个将才。

    几人的突出表现很快引起了学堂总监蒋方震的注意,秦时竹当然也希望和他保持良好关系。蒋方震头痛的是,由于自己年纪轻轻,刚从学校毕业,骤然成为督练公所总参议,直接主持训练军的工作,很多人都不服于他,再加上旧军的对立,学堂内部派系倾轧,一片混乱。前路巡防营统领马龙潭三番五次挑衅,把他搞得狼狈不堪。后路统领吴俊升虽然比较温和,但对蒋方震也颇不服气,一时间,既有能力又有胸襟的秦时竹反而成为团结各方的人望之选。

    吴俊升私下曾找秦时竹聊天,说着说着又牵扯到练兵一事上:“贤弟啊,这将军大……大人也不知道着……着了什么魔,居然让毛头小子来做总监,大……大伙心里都不服啊。”

    “吴大舌头”的嘴巴不好使,说话结巴,秦时竹听了倒也礼貌地忍着不笑。

    “人家是士官学校的高材生,听说毕业时还是头名状元,也难怪这么红。”秦时竹倒很坦然,因为他知道蒋方震是什么实力。

    “他有水平不假,可年纪轻轻,光知道纸上谈兵也成不了气候,哪比得上老弟你……你……身经战,经验丰……丰富呢?”说着说着,吴俊升的尾巴就露了出来――他极力怂恿秦时竹前去闹事呢。

    “哈哈,兴权兄过誉了,巡防营谁不知你骁勇善战呢?”秦时竹不免谦虚几句。

    “你没说实话……”吴俊升一看秦时竹并不上钩,便适时转移了话题,攀起了交情,“我看你前途无量,以……以后要是达了,不……不要忘了你老哥啊。”

    “这哪能呢?哪能呢?兄弟还等着老哥哥达后提携兄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蒋方震也来与秦时竹会面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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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名人造访

    第027章 名人造访

    对于蒋方震的造访,秦时竹颇感意外,令他意外的是,除蒋方震之外还有一人。

    “复生,此即是锦州巡防营统领,姓朱名庆澜,表字子桥。”

    “久仰复生兄大名,今日得见,果然非同反响。”朱庆澜浓眉大眼,气宇轩昂,虽不像蒋方震这般年轻儒雅,但眉宇间一股英气却是隐藏不住。

    “二位造访,蓬荜生辉,时竹未能远迎,失敬……失敬。”入奉天后,秦时竹已将家眷悉数安顿奉天,而民府的房子便由岳父沈麒昌住下。

    若是一般人听到此言,多半以为秦时竹是客套之言,但他本人说得句句都是真话。蒋方震也好,朱庆澜也罢,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蓬荜生辉”四字,完全当得。

    蒋方震微笑不语,朱庆澜却要直爽地多,只道:“本欲早来拜访,无奈近日诸事缠身,大帅为冯麟阁一事恼……”

    “子桥兄近日调任营务处督办……”

    “原来如此,倒要祝贺子桥兄高升。”朱庆澜原本是锦州巡警总局巡检,后转入巡防营,因作战勇敢,由哨长逐步提升为队官,接着升任驻防锦州的第三营管带,日俄战争时擢升为统兵五营的统领。由于他的父亲是赵尔巽之父任山东巡抚时的旧属,赵对朱就别有一番感情,亦极为倚重,调朱为营务处督办便是赵尔巽出任盛京将军后第一个比较重要的任命。

    秦时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了蒋方震一眼:前段日子颇有传言说蒋方震将以督练公所参议兼任营务处督办一职,之所以迟迟不见任命公布,原来是因为如此。不过蒋方震似乎毫不意,反而说道:“亏得子桥兄前来坐镇,否则单凭方震一己之力,不闹出大乱子才是奇闻。”

    秦时竹想了想问道:“此事我亦有所耳闻,不过,国法昭昭,大帅已优容宽厚,冯麟阁这厮还这般无礼?”

    “还不是仗着日本人撑腰?”日俄战争结束后,获得胜利的日方自然要论功行赏,诸如冯麟阁这样日俄战争为日本出大力的,日方便强行压迫国方面进行“招抚”。经过日俄战争的“锻炼”,冯麟阁早已兵强马壮,现又有日本人后面推波助澜,完全就不是正常接受招抚的谦恭,反而高调跋扈,让赵尔巽很难下台。

    “冯麟阁报了多少人?”

    “1978……”

    “有这么多?”秦时竹表示怀疑,“他手下有千余人马我是相信的,不过两千之数,顶破天都达不到。”

    “所以,让我给砍到了1538人,本来还要往下再砍的,你猜日本人怎么说?……”

    “怎么说?”

    朱庆澜还未答话,谈判时担任翻译的蒋方震已抢先说了:“日本威胁说,倘若再行削减,那削减掉的名额全部接受日方招抚,由日军给粮饷作为编外……”

    秦时竹大惊:“这可万万不可,国有国已经是匪夷所思,如果再军有军,那全都乱了套了……”

    “国有国?军有军?”朱庆澜沉思了片刻,忽然拊掌大笑,“里,你看,你早该约我一道前来,如果有这八字真言,我下午说服大帅的时候就要轻松多了,哪里那么费劲?”

    “所幸还不算晚。”蒋方震大笑,“除了冯麟阁以外,还有金寿山等一干人马需要招抚,不过相对而言,处理他们应该会简便一些。”

    这两人一唱一和,倒把秦时竹弄得有些莫名其妙――难道今天来拜访我就是向我通报招抚情况么?无论从关系还是品秩上讲,都不至于如此啊。

    仿佛是看出了秦时竹的困惑,朱庆澜笑着解释:“目前部队众多,大小营头不一、鱼龙混杂,大帅很想做出一番成绩来,这整军便是第一步。听里言,复生兄兵精粮足,战力彪悍,是奉天巡防营第一号人马,所以特来讨教。”

    蒋方震也说:“论练兵之能,奉天无出其右者;论统兵之才,秦兄虽然没有正儿八经军校呆过,但举手抬足之间都是式陆军的气……”

    今天这都怎么了?一个个给我戴高帽子?秦时竹猜不透两人的来意,只好决定先试探一下:“两位今天垂询,不知是愿意听真话呢还是愿意听假话?”

    “当然是真话。”蒋方震脱口而出。

    “真话怎讲?假话怎讲?”朱庆澜显然要比蒋方震世故的多。

    “若是讲假话,那么事情很简单,第一,目前杂七杂八的部队全部收拢归编;第二,按式陆军法进行整编,营务处派员督查、核准,以三年为界,如达不到要求者,一律裁汰……若是讲真话,事情就要复杂地多。”

    “复生兄方才所讲的都是假话?”蒋方震愣了,“我怎么觉得倒像是说反话。”

    跟蒋方震接触几次后,秦时竹对其的了解愈深入,不再是限于历史传记的条条框框,而是加丰满形象――蒋方震虽然治军、战术、指挥上颇有一套,但因为年纪太轻,标准的学院派出身,对官场的险恶了解不深,对政治的尔虞我诈还没有完全领会。换而言之,他政治上还比较幼稚。

    朱庆澜便没有这种毛糙,他想了一会后说道:“秦兄的见解我明白了一些,不过还尚请详加解释。”

    “对对,请复生兄赐教。”

    “先说第一条,全部收编固然是简单,但全省有多少兵力?这收编二字一出口,每月就是白花花的银子要化为军饷出去,如果不给军饷只给名义,那谈何收编?第二条,西法练兵固然是好,可眼下本省是什么情形?不要说里兄这样的留洋人才,就是上过军事学校,知道式陆军这回事的,恐怕加起来也不超过10个,怎么练?别的不说,统兵的统领大都是行伍或绿林出身,你要法练兵,是不是要将他们一律裁汰……”

    “果然大有深意。”

    蒋方震则从秦时竹的话语里领悟到了自己这个督练公所参议之所以屡屡遭各路人马的非议,除了年轻、威望不足的缺点外,这深层次的角力也是异常重要的信息。

    “那真话该如何呢?”

    “第一条,对收抚的部队一定要加以甄别,起码要符合一定条件才准予收抚,否则情愿不要;第二条,法练兵还是需要的,但不必每营都开展,愿意搞的就搞,不愿意的就拉倒;第三条,对于采用法练兵固有成效的,除正常奖掖外,还要给予额外奖励,使得旧军心生羡慕之心;第四条,……”秦时竹林林总总,一共谈了15条。

    “哎呀,果然是高论。”

    “不过,做起来委实有些犯难。”朱庆澜道,“比如第一条,部队有所甄别。按我的心思,冯麟阁的部队我本打算不要,但日本人不依,非逼着大帅招抚……还有金寿山、田玉本。”

    “子桥兄,冯麟阁是日本人公开点过名的,这个就算了。但是金寿山……”秦时竹微微一笑,“我却从没打算放过他。你看,民府不是还有通缉金寿山的公么。”

    “复生兄言之有理。这些部队,上午还是国家的巡防营,下午便能摇身一变,成为洋人的雇佣军,哪里有半天骨气和操守?”蒋方震愤愤不平,“现洋人用不上了,又想变成巡防营了,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复生雄的意思是?”

    “收而杀之……”秦时竹的面色很坦然,“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这金寿山我是一定要拿下的。不为别的,就为此人身为巡防营却民府自身辖区境内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我为了民姓一定要除却此害。”

    “日本人那?”

    “愚兄一身当之。”若论年齿,秦时竹正好长朱庆澜一岁,“相信大帅一定乐见此事。”

    “这个……”朱庆澜犯愁了,这怎么说?

    蒋方震却竖起大拇指:“好,如果天下的兵马都像秦兄手下一般,早就太平无事了。”

    秦时竹汗颜:“其实,我主张重惩金寿山还有一层用意里面。”

    “愿闻其详。”

    “那就是震慑各地宵小。告诉这些人,之所以招抚你们不是因为大帅拿你们没办法,而是大帅宅心仁厚,不想用过激手段来对付尔等。如果你们继续桀骜不驯、漫天要价,金寿山便是前车之鉴!”

    “都说杀鸡傲猴,秦兄可是杀猴给鸡看……”

    “果然高明,待我奏明大帅后即行定夺。”
………………………………

第028章 投其所好

    第028章 投其所好

    盛京将军府,威严但并不巍峨。

    年逾旬的赵尔巽站窗前眺望着景色,良久才转过身来,身后站得笔直的,则是朱庆澜和蒋方震。

    “去过了?”

    “是。”

    “他秦复生有什么说法?”赵尔巽一边招呼两人落座,一边已问起了正题。

    两人便将秦时竹处所听到的言语复述一遍。赵尔巽眉毛一扬,心里早已闪过数个念头,脸上却是平静如水:“你们以为呢?”

    “有道理。”朱、蒋两人对望一眼后异口同声地说道。

    “嗯……”赵尔巽只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朱、蒋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赵大帅的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除了这些,秦时竹还说了什么?”

    “他说……”蒋方震上前一步,“编练军不是不行,但宜循序渐进,由小及大,而且好从巡防营挑选兵丁训练,不要另募兵,否则,旧军倾轧,永无宁日。卑职认为确有道理。”

    “子桥,还有么?”

    “有,不过……”

    “虽然是句大实话,但可能不入大帅之耳。”

    “但说无妨。”赵尔巽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

    “秦复生说,大帅想要整顿全省军务的用心是好的,但这是如果让我出面主持的话,恐怕只会事倍功半。”朱庆澜道,“他秦复生或许不以为意,但其余各将恐怕都会不服,别的不说,马龙潭、冯麟阁肯定第一个跳起来。”

    “那他属意何人?莫不是以身当之?”

    “非也,他以为奉天东边道兼东边税务处监督张锡銮足以当之。”张锡銮算得上湘军宿将,原鲍超手下,甲午时曾署奉天东边兵备道,时凤凰城既陷,张锡銮乃统定边军移屯通化,募汰旧,得七营,军气复振,并督率各营联合乡团,收复宽甸。1895年2月26日,张督军分三路进,与日激战,日军不支东溃,又为乡团所阻,乃奔入宽甸南门,会合城内日军,出西门拟包抄清军后路,适营官岳元福率西路军至,迎头奋击,日军死伤甚众,向罄儿岭逃遁,张锡銮遂乘胜收复宽甸县城,盘踞长甸日军闻讯亦弃城遁。3月1日清军收复长甸,5日据香炉沟之日军也退守金厂,9日张锡銮督军进攻金厂、长冈。3月11日张锡銮军与日军红铜沟南展开激战,击毙日军多人,14日夜日军放弃金厂潜渡瑷河,退回连城,可惜张锡銮兵力既单薄,弹药枪械又不足,无力大规模反攻,连城、凤凰城等城邑遂沦于日军而不可克复。张与日军接战,虽然战果不多,却是甲午年清军陆战难得的亮点,即便日军亦不得不予以承认。

    赵尔巽站起身来,背着手原地踱了一圈,口直说:“果然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

    “大人?”

    赵尔巽拿起一份公,用淡淡的口吻说道:“我已奏请朝廷委张金坡为营务处总办,此人见识之明、洞察之先,令人钦佩。”

    “会不会消息走漏?”对如此的神机妙算,连蒋方震都认为有些不可思议。

    “老夫一刻钟前刚刚将公签,即便走漏,也是今日之事,他昨日却知。”赵尔巽大笑,“只怕有未卜先知的能耐了。”

    “难得他知晓大义,老夫对金寿山事绝无异议,由得他放手去干。”赵尔巽转过头告诉两人,“奉天旧军要整,军要编,你二人肩上担子非小。”

    “是!”

    “子桥。”赵尔巽拍拍朱庆澜的肩膀,“张金坡年纪比老夫还长一岁,他来主政,无非是借个名头而已,具体事务还需要你多担待,等将来整编得力,资历见长,你大有可为。而且,面上有人出头,明枪暗箭都冲着金坡而去,你……”

    “卑职明白,卑职谢大人栽培。”

    对蒋方震,赵尔巽亦是一番勉励。

    数日后,张锡銮的任命果然布,秦时竹亦与葛洪义商讨对策。

    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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