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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势-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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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询问,俩人一叫王大牛,一叫崔铁蛋,原先都是张作霖手下,又讲张作霖自从受招抚后招人不少,虽被封帮办却筹不到足够军饷,手下士兵已是三月没关饷了。俩人听说秦时竹这边招兵买马而且待遇优厚,特意前来投奔。
还没说完,秦时竹心已拿定主意――这等见钱眼开之徒万万收不得。于是便说:“秦某与雨亭同府为官,虽然急需兵员,抢他手下弟兄却是不妥。这样,你们这两月的饷我,明后天我亲自去拜访他,顺便送你俩回去。”
深知张作霖脾气的俩人仿佛已看到自己回去后的惨淡前景,当下伏地哀求:“大人,收下我们,我们愿意跟着你干啊……大人!”
“秦大人已经说了,你们哀嚎什么?”夏海强当下命人将二人带下去暂管。
民街驻防的营帐里,张作霖焦躁地踱来踱去,嘴里还骂着:“妈拉个巴子,又跑了两个,这些混蛋跑哪去了。”
“大哥,这些王八羔子八成因为咱们没饷,跑了。”说话的是张景惠,论年纪他要大于张作霖,但现张作霖做了头,按“胡子”的规矩,自然要反过来叫张作霖老大。
“大哥,听说秦时竹也招兵买马,他给的饷高,又能按时放,这几个小子莫不是跑那去了?”边上的汤玉麟斟酌着分析。
“奶奶个熊,敢抢我们的人。明天带些弟兄去管他要回来,他要敢不答应,就对他不客气!”张作相已经按奈不住了。
“不可轻举妄动,你看我才封了个帮办,他一上来就是总巡,手里捏着俩巡警营,人比咱们多多了,而且又是咱们的人自己跑过去的,兴师问罪不是理由!”张作霖虽然极不甘心,但头脑十分清醒。
“那就这么算了?我咽不下这口气!”张作相不甘心,一旁赌气甩马鞭。
“自然不能这么算了,不然以后底下都跑完了,我还不成了光杆司令?到底怎么办,得想个万全之策。”
张作霖陷入了沉思……
“大哥,民府巡警右营总巡秦大人求见,已到营门口!”
“来得正好,他手下带了多少人?”张作相急问。
“没多少人,倒是有辆车,好像装了不少东西。”
“我们快去门口迎接!”张作霖转过头说,“老把哥,怎么说他官职比我们高,等会不得无理,看我眼色行事。”
出了门口,秦时竹先看见一个质彬彬的年轻人,穿着黑厚长袍,外罩一件翻毛滚衫,肩上斜挎一条飘着红缨的手枪,厚实的狗皮帽下,一张脸倒很清秀,哪像是“改邪归正”的胡匪,倒像是个秀才郎。随后又看见他身后跟着另外三人,秦时竹便猜想当头者就是历史上称为“东北王”的张作霖了,隔着老远便招呼道:“雨亭贤弟,久闻大名,今日终于得见,可否安好?”
“托大人的福,卑职一切都好。”张作霖大吃一惊,他从未和眼前这位右路总巡交往过,对方却连自己的表字都知道,走到跟前恭恭敬敬地打了个千,“大人,小的迎接来迟,万望恕罪。”
“客气了,客气了,倒是秦某不请自来,唐突了,唐突了。”
“大人厚爱,卑职受宠若惊。”张作霖愈恭敬,“只是卑职从未登门拜访,大人从何得知卑职表字?”
“贤弟说笑了,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张作霖?当年你劫了增祺将军三姨太可是轰动辽西啊!我岂有不知之理?”
对面四人面面相觑,当时做得如此隐秘之事,居然让秦时竹知道了个底儿掉,看来厉害角色。
“外面风大,大人快请屋里坐!”
“小的们,还不赶紧上茶。”这回连愤愤不平的张作相也学乖了
“雨亭啊,以后不要叫我大人了,叫我复生便可。”
“岂敢,岂敢!”张作霖连忙介绍几位手下,张景惠、汤玉麟、张作相三人齐行军礼:“见过大人!”
“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专门给雨亭贤弟送两个人来。”秦时竹一边品着香茗,一边说明了来意。
“扑通”一声,前面跪了两人,张作霖一看,正是从自己营里逃跑的那两个家伙嘛。
“这……”张作霖一时语塞,虽然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要装糊涂。
“张大人,我们错了,从今以后我们一心一意跟着你!”地上两人忙不迭地讨饶。
“秦大人,这两个混蛋给您添麻烦了,我一定好好惩戒,请恕卑职管教无方,让您见笑了。”张作霖感到脸上无光。
“雨亭,这也不能全怪他们,缺饷谁不难过,他们缺的饷我已补上。这事看我的面子上就这么算了,传出去,军心不稳,而且会让弟兄们心寒,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那就按大人的意思办!”张作霖转过头,“你们两个混蛋还不谢过大人,要不是他为你们求情,我一定饶不了你们。”
“谢秦大人!”两人总算逃过一劫。
“雨亭啊,你这么着可不是办法,要想办法稳定军心,不然下次还会有人逃跑!”
“是,是,大人教训的是,我以后一定严加管教,稳定军心,只是不瞒您说,目前手下人多饷缺,官府又不放饷,日子实是难啊!”张作霖叹了口气。
“原来为此事烦恼,来,呈上来!”站秦时竹后面的王云山就拿了一张单子出来,“雨亭啊,初次见面,略备了份薄礼,不成敬意!”
张作霖接过一看:银子2000两,粮草一批。
“大人,如此重礼,让卑职如何敢当?”
“雨亭是不是嫌少?近我也招兵买马,手头也比较紧,这个只是先帮你救救急,等日后宽裕了,自然另有厚礼相送!”
“大人厚礼,我高兴都来不及,岂敢嫌少?我和大人素昧平生,大人初次见面就相赠厚礼实让作霖感激涕零啊!”张作霖言语哽咽,显然十分感动,便是方才面有不悦的众人,此刻也全部满脸堆笑了。
“贤弟不必见外,今后咱们山高水远,日子还长着呢!你也不要老是大人长、大人短的,听了多生分,就叫我复生好了!”
“大人!”张作霖扑通一声跪下,“斗胆敢问大人贵庚?”
秦时竹连忙把他扶起,一问之下,秦时竹正好年长两岁。
“如蒙大人不嫌弃,卑职愿称大人一声兄长。”
“好好好,雨亭贤弟!”
“多谢复生兄雪送炭!”……
………………………………
第003章 兄弟同心
第003章 兄弟同心
回去时天色已晚,秦时竹刚回到驻地,却现哥几个围着一件物事啧啧称奇。
“老何来了?今天带来啥宝贝?”受抚后,秦时竹等其余人悉数搬至民府,太平镇只能时不时回去转悠一圈,唯独何峰照料众多产业,依然常驻镇上,倒是偶尔会来城里转上一圈。
“当然是好东西。水泥!”
“昨整的?”
“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砖窑兴办起来后,何峰马上便想到了水泥的妙用。砖窑附近盛产石灰、黏土,临近兼得石膏,各种原料都是现成的,除了搭建房屋稍微费点脑筋外,其余都十分趁手。厂里有直窑、旋窑各一座,配齐了虎口碾石机、烤料罐、原料圆长磨等一应之物,前次进口而来的德制1000马力二级卧式蒸汽引擎也派上了用场,三台拨柏葛锅炉提供的蒸汽构成了动力来源,通过用皮带传动总轴和各部机器,水泥厂便走上了正规,生产能力每日可达200桶。
“我已经试验过了,不考虑运费的前提下,我们出产的水泥与进口货质量基本相当,价格却要便宜近一半。这次来,便是给你们送来搭建营房的材料,别的都可以马虎,军械库第一个不能马虎。”
“老何想得周到。”秦时竹扫视了周围一番,除了夏海燕外,其余兄弟俱,便悄声道,“晚上我家吃饭,有事商议。”
“你不说我们也要去你家蹭饭……”夏海强第一个跳起来,只差没拍手叫好了。
酒足饭饱之后,人组召开了碰头会。
秦时竹先将前往拜访张作霖的经过情形大致讲了一遍:“逃兵一事,用2000两银子和张作霖搞好了关系,算得上是划算买卖!”
葛洪义皱眉道:“东北王终非池之物,还得早点提防,万不可让其养成气候。”
“这是自然,所以才要搞好关系,使其放松警惕。将来若有机会便可下手。”秦时竹叹息了一句,“人才难得,可惜世界观已经定型,我也无能为力。”
“老大英明,一统江湖……”
“别胡闹!”秦时竹制止了嬉皮笑脸的夏海强,接着道,“今日还有一件大事要和各位商量,蓉儿过门,沈家陪嫁了大批嫁妆,办产业的股份已全部划至我名下。”
“秦总是少奋斗了30年,我们兄弟几个的老泰山还不知道哪里厮混呢?”葛洪义也不无调侃,引起了夏海强和陆尚荣两条光棍的共鸣。
“我有个考虑,拟将这些股份分成8份,大家人手一份……”
“老大?”夏海强瞪圆了眼睛,“你不是开玩笑?你舍得?嫂子舍得?沈家舍得?”
“同志们。”秦时竹已许久不用这个称呼了,众人听了,无不心一凛,个个正襟危坐,便是淘气包也收敛了笑容,“我们因为命运安排来到了这个世界,逐步用我们的力量推动着历史的进程,我们个人的事业是与民族复兴大业联系一起的,是‘复兴工程’另一个时空的另一种继续……当然,我们也有各自的诉求,也有私人利益,甚至会因此产生矛盾。如果因这些矛盾影响了我们的团结,影响了复兴大业,我们就是华民族的罪人……其他都可以心平气和坐下来沟通交流,唯独钱这一事不好办。我已经考虑了许久,这一年多来我们兴办了不少产业,固然是得益于沈家的资本投入,但归根到底是因为我们拥有超越了这个时代的见识。这种财富的产生,是我们全体国人民智慧成果基础上取得的,我秦时竹,包括你们当的任何一个,都不能也不应该据为己有……”
每个人都思考秦时竹的言语。
“当然,现阶段,为了展壮大我们的武装,我们将大部分财力都投入了军队建设,但将来,这些产业还会扩大,所得利益会以我们想象不到的方式成倍增长。能不能抵制财富的诱惑,能不能继续拧成一股绳往前走是对我们大的考验,所以,为了未雨绸缪,我先将每一份产业通过股份折算的方式划拨给大家,我们亲兄弟明算账,算完帐后是亲兄弟。”秦时竹缓缓说道,“我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希望复兴大业成功以前,大家能把这份产业产出的每一滴成果都用于我们的事业,当然,会保证大家过上体面的生活,刻意去过苦行僧的日子毫无必要。”
“我坚决拥护秦总的提议,坚决赞同秦总作为领导拿2份。”夏海强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众人,一共7人,秦时竹为什么要分成八份?
“我提议何峰同志拿两份。因为这些产业都是他一手操办起来的,他为之付出了比我们多的心血,完全应该拿双份。”秦时竹笑呵呵说道,“作为对技术人员的奖励,我们要拿出办法来。”
“秦总……”何峰的眼眶湿润了,“革命分工不同,哪有厚此薄彼?都是为了这个团体,为了这个国家,我一份不要也无所谓……”
“这不行,你破坏组织纪律。”秦时竹笑道,“下面提请表决,海燕缺席,小羽可以投2票。希望我们这个团体是一个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有凝聚力的团体……”
“我有个提议,股份分家后,账目仍由海燕把关,但需呈沈蓉、郭静共同过目,一来相互监督,二来开诚布公。”葛洪义道,“既是一个整体,那便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各位夫人那里也好交代。”
一致通过!众人的手紧紧握一起――“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既然一致赞同,那么我过两天就找个时机立契后明示。”秦时竹告诉众人,“我已经事先都征求过了沈家和蓉儿的意思,都赞同,甚至表示如果不够,愿意再掏钱补足一部分……”
“秦总福气就是好……我咋就没这么好命呢?”夏海强嘀嘀咕咕,惹得众人大笑。
“当然,股份明确以后,我们今后与沈家之间,与其他所有入股者之间的经济关系都是明确的,严格按契约精神办事……将来海强若是找了个有钱的丈人,那你就偷着乐,咱们就不共产了。”
“老大,我现光棍一条,不要说共产,就是共妻都无所谓啊……”
“我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秦时竹作势欲打,夏海强满地乱窜,众人笑成一团……
此时此刻,张作霖的驻地里,几个亲信也聚拢一起,张作相表示着他的不解:“这秦时竹也太怪了,素不相识的给我们送了这么多东西,图什么啊?”
“我也觉得奇怪,无缘无故送这么厚的礼,面上还这么客气,连大人都不让大哥喊。”汤玉麟也表示奇怪。
“事出反常必为妖!秦大人过些日子肯定有其它表示,只是人家都把东西都送上门了,又是急需之物,哪怕再难,看着这份雪送炭的份上,咱们也得想办法帮他办了。”张作霖慢悠悠地说道,“只是咱们心里要清楚,他和我们不是一个道上的朋友,多少要提防着点,小心无大错!”
“我看哪,雨亭是个福将,正缺钱呢,就有财神上门,甭管他什么心思,只要不碍着咱们都没问题!”张景惠乐得少些烦恼。
世事无常,张作霖很快就等来了这个时机……
………………………………
第004章 勾心斗角
第004章 勾心斗角
已是12月光景,天冷得要命,寒风挟裹着雪花扑面而来,当真是刺骨三分的天气。这样恶劣的环境里,民巡防营也做了相应调整,收缩防线,减少巡逻次数,增加室内训练。艰苦的环境虽能磨炼人,但过分艰苦只能是对士气的摧残。
可越冷越不让人省心,秦时竹正营房商议军务,突然来了公差,却是增韫让其速去衙门,说有要事相商。秦时竹有些摸不着头脑,年关将近还有要事?便和颜悦色地问道:“可知大人究竟所为何事?”
“大人公事小的不敢妄自打听……”不料那公差居然鼻孔朝天,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口里说着一概不知,眼睛却是“滴溜溜”地乱窜,心神不定。
这般模样的公差秦时竹却是见得多了,也不计较,只微微一笑,顺手掏出一张20两的银票递了过去:“快过年了,大人府上诸位却是不曾拜访,实失礼,这些钱还请各位……”
话还没说完,差役已一把接过,一瞄之后马上换了嘴脸,谄媚地笑着:“倒是让秦大人费心了!”看了看四周没人,凑上来小声道,“今日上午李洪亮找了大人告状,具体说什么小的不曾听清,只隐隐约约听到‘陈树森’数字。”
“大人平素可曾提起?”
“提起过,不过……”差役才说了“不过”两字,却又顿住不说。
秦时竹会意,心里虽然痛骂,手指却又捻出一张20两的银票。有了银子打底,差役终于说道:“大人对李洪亮十分不满,说他仗着是将军派来的差官,丝毫不把大人放眼里,着实令人心烦……”
李洪亮是民府巡防营统领,是各营的高长官也是秦时竹的直接上级,虽增韫手下,但行为做事屡屡自行其是,让增韫十分头疼,偏偏因为还是增祺下属之人,纵然跋扈也只能捏着鼻子忍着。
“除我之外,还有何人一道议事?”
“还有右路前营帮办张作霖。”差役喃喃说道,“可大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小的委实不知。”
饶是如此,秦时竹还是不动声色地又递了一张50两的银票过去:“以后但有消息,时竹就有劳了。烦请回禀大人,我一定准时到。”
“好好,小的一定做到,一定做到。”
下午时分,秦时竹如约赶到府台衙门,增韫、李洪量和张作霖都已落座。一阵寒暄之后,增韫递给三人一纸公,上面分明写着:民府各营打仗奋勇、纪律严明,以秦时竹、张作霖为,任朝武等均安份守法,惟陈树森桀骜不驯,藐视统领李洪量,不服管束,任意妄为,恳请严惩……
报告虽以民府的名义呈报,但口气和内容都不像增韫平素口吻,倒像是李洪亮的托词。秦时竹正思考,李洪亮已说话了:“按卑职的意思,本来遇犯此事之辈,收而杀之、明正典刑便可,无奈将军大人专门批示——‘杀之事小,激起兵变事大,处理不当反受其咎,务必慎重’。所以……”
增韫的脸色却不太好看,他担心引起连锁反应,本不欲干涉,但李洪亮不依不饶,非找陈树森的晦气,增韫被逼得没法,只能召秦时竹和张作霖前来。
其实陈树森自接受招安以来并没多少骚扰民家、贪污克扣的劣迹,无非是对李洪亮的为人看不惯,不堪勒与打压而公然顶撞。秦时竹心里暗骂:好你个李洪亮,屎盆子居然还要先扣过来!虽然陈树森也不是好人,但你不是一个东西。
张作霖想了半天,没什么好办法,只好建议捏造罪名强行扣姓陈的头上,或者直接趁月黑风高时刺杀了事,到时候推是土匪所为即可。秦时竹当下反对,一来如此捏造痕迹太过明显,二来刺杀一事万一不成易造成其他事端。想不出什么法子的李洪量却是忿忿不平,口不断唠叨,要不是当着增韫的面,恐怕早就拍桌子骂娘了。
“我已有计,谅他定逃脱不了!”秦时竹琢磨了一会,已有定见。
增韫忙道:“复生有话快说。“
“可由大人下令攻打土匪,李大人欣然领命并带上陈树森所部,他必然不服。届时李大人可推说有病身,让这厮带队前往,他骑虎难下,只有受命。”
李洪亮一听便大赞妙计,想着命其攻打冯德麟部,后者势大,届时陈树森胜既不能,败则杀之有名矣。
“不妥不妥!”
“为什么?”增韫奇怪地追问了一句,其余两人面上也是奇怪之色。
“冯贼势大,手下人马众多,如让其攻打,姓陈的必然推托不前,惟有找一势均力敌之匪方可行事,倒不如让他攻打只有三人马的候占山部来得趁心。”增韫和张作霖听后连连点头,“果然如此。”
李洪量却不放心:“倘若……”
秦时竹不禁得意一笑:“放心,他断无赢的道理。一者大人可以缓粮草兵器,断其后路;二来,素闻雨亭与那候占山昔日有旧,卖个人情,前往暗通款曲。如此一来,这厮如何赢得?”
李洪亮拍手赞道:“好计好计,那时他必然进退两难。”
“还有,大人前往晓谕陈树森时,要暗示其只要能把候占山灭了,就提拔他做管带,他必然毫不起疑,头撞南墙而不回。万一的万一侥幸成功,咱们也能把候占山给灭了,大人对上也有交代。”
“好好好,我去杏花楼安排酒宴,多谢复生帮我排忧解难。”李洪亮心花怒放,也不和增韫多说,自顾自地先走了。
张作霖原本也想告辞,秦时竹却让其留步,只道自己另有话说。
“复生但说无妨。”增韫停下了脚步。
“雨亭贤弟升官即,到时候怎么谢我啊?”秦时竹忽然冒出这一句。
张作霖有些奇怪,想着就算去了陈树森,自己仍然居官不动,便问道:“复生兄何出此言?”
秦时竹没有正面回答,只把目光盯住增韫:“卑职斗胆,有一计献于大人,可为大人除去眼钉!”
“快快说来!”增韫的胃口一下子便被吊了起来。
“李洪亮仗着将军差遣而来,平素趾高气扬、尾大不掉,对大人屡有不恭。陈李二人失和,固是陈树森桀骜不驯,但如要训斥处置,也要依大人之意,李洪亮如此行事,分明挟将军以令大人……”
“嗯……”增韫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静听下。
“如此,我们便来个弄假成真。方才李洪亮不是打算装病推托责任么?大人便向将军汇报,说李洪亮病重不能视事,让其回家养病,以示体恤……”
“然后呢?”
“然后……”秦时竹笑了起来,“呵呵,李洪亮回家,陈树森吃瘪,若要解决问题,需得雨亭贤弟出马。立下功劳之后,谅李洪亮想回来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回头再求着将军另行安排,如此大人便可眼不见为净……”
张作霖反应飞快,马上明白了这一箭双雕之计,暗叫高明,只是想立功劳却是棘手。增韫沉吟片刻,想到日后省得姓李的再来烦心,便默不作声,嘴里虽然不做表态,脸上分明却是同意之意。
秦时竹察言观色,看穿了张作霖的心态,当即点道:“雨亭不用愁,有现成功劳等着你!”
“请兄长赐教。”
“雨亭可去候占山处暗通款曲,有了现成消息,陈树森自然打候占山不过,但这样一来候占山却定然对贤弟深信不疑,到时利用他这等盲信,伺机一举杀之,岂不便宜?不必贤弟兴师动众,只要略施小计便可成功,一面陈树森劳而无功,一面贤弟兵不血刃,两相对比,功劳愈彰显。”
“这……”张作霖有些犹豫。
“好!”增韫已忙不迭说好。他看来,这样一来遵照上头指示治了陈树森,二来赶走了自己的心头刺李洪量,三来还能再消灭土匪候占山部。端的是一石三鸟,又岂能不叫好?
一面是绿林名声,一面是官府顶子,张作霖咬咬牙,从牙关里挤出一句脏话:“他奶奶的,干了!”
………………………………
第005章 又是除夕
第005章 又是除夕
腊月廿八,连空气都弥漫着鞭炮的硝烟味,民府同各处一样,过年的喜悦洋溢每个人的脸上,虽然国事无常,天下不安,但老姓苦作乐的气氛已压抑不住了。
“秦大人,喜事,喜事!”
秦时竹定睛一看,正是上次前来送信的差役,“喜从何来?”
“大人还不知道?”对方嘿嘿一笑,“将军大人的公已送至衙门,知府大人请您过去一叙,听说大人又要升官了……”
果然如差役所说,秦时竹到得知府衙门,一片恭贺之声,增韫是满脸堆笑。接过一看,只见增韫给增祺的公报告写着:前以李洪亮率部攻匪候占山处,因李身体有恙,着帮办陈树森署理,大言半月灭匪,并立军令状。实则言过其实、损兵折将,已按所立军令状处分之。后右路总巡秦时竹荐民街巡警帮办张作霖前往剿匪,不数日而定,着请大人以其功绩昭著而擢为管带,其部下张景惠、汤玉麟、张作相等亦立功劳,望请一并升用;秦时竹荐人有功,且目前地方治安仍只稍有安静,兵力尚有不敷使用之感,望大人恩准再予增加兵马一营,粮饷仍由地方自行筹措……
增祺的批示是:一概照准,望尔等再接再厉,肃清匪患。李洪亮既身体有病,着其回家休养调息,以示体恤,民府巡防营统领,可由秦时竹接任……
“复生,此事大成,你居功伟。”增韫笑吟吟地说道,“除了你接任李洪亮的位置之外,这增加的一营兵力也由你率领。”
“时竹片言之力,安敢居功?倘若有功,也是大人指挥得力,运筹帷幄之功!便是张雨亭击杀匪亦有不小功劳。”
“哈哈哈!复生休得过谦,本府治安,将来还全指望着你呢!”
“大人栽培,卑职敢不效死?”
“如此就好。”自前次献计大获成功之后,增韫已将秦时竹当作心腹,当下说道:“你接任统领之后,兼管全府巡警营,共设七营,不再分路。”
增韫刚才已一一签了任命书,就等明日公布:葛洪义任营务参谋;陆尚荣改任一营管带,以杜金德为帮办;擢夏海强为二营管带,以焦济世为帮办;擢周羽为三营管带,以齐恩远为帮办;张作霖为四营管带,以张景惠为帮办;任朝武为五营管带……其余大小官弁,均受秦时竹管辖。
“大人恩重,卑职必当极力图报。年关将近,区区薄礼,望乞恕罪,日后但有所用,必将全力以赴。”秦时竹站起身来,恭恭敬敬递过去一个信封。增韫只一瞥,早看见两千两之数的银票,便道:“这……”
“年近眼前,卑职眼拙,挑不出其余东西孝敬大人,只能如此……”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增韫也不再推让,欣然笑纳。
秦时竹回营后把情况一讲,大家都哈哈大笑,大赞秦时竹“奸诈”,一枪未放,不但多了一个营编制,还带着大家一道升了官,虽然大清的官大家并不稀罕,但怎么说也不是坏事。编练一营看上去繁难,但秦时竹原本两营就有人员超编,再加上马瑞风手下还有后备人马,稍加编组整顿,这第三营便有了眉目,喜得夏海强欢叫连连。
1903年1月28日,正是除夕之夜,所有人都聚集到沈家吃团圆饭,堂上照例摆了满满一桌,锅里煮着热气腾腾的饺子。婚后的秦时竹已是沈家的少当家,不但掌管着所有兴产业,而且还拥有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当然银子是哗哗地流进来哗哗地花出去,光听着响声没看见积什么财,好沈蓉贤惠,也不乎这个。沈麒昌就不乎了,按他的说法,会赚钱是本事,能赚会花叫本事,眼看着女婿的队伍一天天地扩大,他打心眼高兴:这个乱世,有枪就是草头王。舍此之外,钱财都是身外物,钱越多遭难的可能性便越大。
虽然众人有说有笑,但秦时竹丝毫不敢掉以轻心,连着问了陆尚荣好几遍:“队伍怎么安排的?”
“按去年做法,分三班轮流探亲,镇上过年的安排伙房增加菜色,以班为单位成一桌,聚一起吃团圆饭。”夏海强怕秦时竹不放心,补充道:“巡逻队我格外加强了力量……”
沈麒昌看出了秦时竹探访部队的意思,笑道:“复生,你们去,饺子等你们回来再吃也不迟。”
“我们去去就来。”说完,秦时竹招呼陆尚荣就走,一看这架势,周羽、葛洪义、夏海强几个也一起跟上。
“我们这大哥就是劳碌命,连除夕也闲不住。”一看人少了不少,夏海燕怕气氛尴尬,连忙为秦时竹开脱。
“不碍事,不碍事,要不是复生,今年能不能这里吃饭都不知道,去年那个险哪,想来就后怕。”沈麒昌想起去年被偷袭的事还是嘘唏不已。
海燕张了张口,还没说什么,突然只觉一阵恶心,“哇”地一口吐了出来。
“姐姐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郭静急得连问。
“没事,没事。”夏海燕摆了摆手。
“这还没事?”沈蓉一跺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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