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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燕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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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丛义感受着体内的力量,兴奋的无以言表,只是觉得这个老道本领很大,修行肯定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能得到他的帮助真是幸运。
老道继续道,“贫道知道小友你是非凡之人,若修仙炼道必是成就非凡,入红尘定然能成就一番大功业。今日相见,实乃与我教机缘不浅,贫道既便违背教规,也要将我教祖师的秘法传授于你,助你日后修行。”
杨丛义知道自己来历诡异,不可与人言,自然不会反驳,至于什么修仙练道,成就功业,他根本就不感兴趣。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后,他急忙谢绝道,“道长,传授秘法万万不可,我不修道,怎么能学贵教祖师的秘法,这违背教规,道长不要为我坏了规矩。”
老道收住笑容,“无妨。道教与其他教派不同,我教所知皆可示人,典籍秘法皆可传授,不论身处何处皆可修行。所谓教规,不过是后人约束门人的法门,贫道清木子,从不受教规约束,小友非我教中人,自然也不受约束。贫道这就将祖师秘法说于你听,小友要牢记在心。”
杨丛义根本不想学什么秘法,道教的呼吸吐纳之法以前倒是知道,对修身养性确实有益处,不过要练习十年二十年以后才会有效果,过程太长,他自知坚持不下来。正要拒绝,耳中却听老道念道,“夫道化少,少化老,老化病,病化死,死化神。神化万物,气化成灵,精化成形。神气精三化,炼成真仙。故云存精、养神、炼气,此乃三德之神,不可不知。子午卯酉四时,乃是阴阳出入之门户也。。。。。。”
老道也不顾监牢里挤满人,朗声将秘法口诀念出,监牢正在熟睡的众多犯人被老道吵醒,顿时骂声滔天,只把老道的口诀淹没的一字不剩。杨丛义听得开头几句,不明所以,也就无心去记,到了后面就只能听到犯人的叫骂声,就更不用去听了,只有老道还背对着他继续念祖师的秘法口诀。
秘法口诀不长,老道念完回过身来,看着若有所思的杨丛义,以为他在心里认真的记,却不知道杨丛义根本就没有认真听。老道问道,“小友可记下了?”
老道执意要传授,杨丛义也不好驳了他的颜面,便装作虚心求教的样子道,“刚才太吵,没听全,道长能不能再说一遍?”
老道叹气道,“这里确实不是教授秘法的地方,改天贫道把口诀写给你,今天先教你修炼之法。此法名叫五龙蛰伏法,是我教陈抟老祖两百年前在武当山修炼之时由仙人传授,凡人修炼此法能延年益寿,受用无穷。修炼此法贵在坚持,若配合方才的口诀,练习十年便有成效。贫道现在就将修炼之法传授于你。”
杨丛义听到这秘法来历久远,且是源于道教圣地武当山,顿时便有了兴致。刚才老道念的口诀他没听懂,觉得很有高深,很有道理,便问道,“道长,你刚才念的口诀是不是也来历非凡?”
道长笑道,“不错,方才贫道所念口诀乃祖师所创,叫《胎息诀》,是祖师留于后人的无上秘法,虽然篇幅不多,却是修仙炼道的精要。先不说口诀,贫道先把修炼五龙蛰伏法的方法传给你。”
不等杨丛义回话,老道便将双掌按在他背上。杨丛义顿时感知到一团热气从后背向四肢四散开去,在周身循环流转,一时便犹如身处温泉之中,毛孔顿开,舒爽极了。
运功约一炷香之后,老道收功,盘膝而坐,示意杨丛义坐下听话。
杨丛义沉在静温泉之中惬意无边,看到老道让他坐下,方才回过神来,赶紧坐下。
老道看着杨丛义双眼,很认真的说道,“贫道之前已经打通你的七经八脉,方才又传给你引气之法,现在你已经入了道门,与我那几个小师侄一样,正式成为陈抟老祖门下第七代弟子。待日后机缘到来,再授你道号。”
杨丛义只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这老道一番运功,自己就成了道教门人,他可从来没有宗教信仰,他虽然接触过道教,在武当山也见过几个道士,《道德经》也会背,可他从来没想过要入道教。
他不信奉宗教,当然不想入教,便小心地说道,“道长,我知道你法力无边,道教神通广大,但入教这个事不是我自己就能做主,首先需要我同意,其次需要我爹娘同意,最后才是道门愿意收我为门人弟子。现在道长反其道而行,好像不合适吧。”
老道轻轻一笑,抬头望天道,“道教行天地人三道,不管哪一道,都不是反道。小友莫要多虑,道教由来几千几万年,支脉派别众多,教规森严,陈抟老祖早年于钧州武当山传下的这支却是新教,历时不过两百年,我教门人不多,因此这规矩自然就少。今日小友入我山门,只是挂名,他日由主持赐号之后才真正是道教弟子。即便日后你入了道教,你仍然是你,天地人三道,道道可行,全凭一心。”
听完老道的话杨丛义倒疑惑了,便问道,“道长既然不是要逼我入教,那你费这一番功夫,又传秘法,又教功法,又是为什么?”
道长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沉思了片刻,回道,“既然小友问起,贫道便不隐瞒,这就说于小友听。”
杨丛义不知老道原本要隐瞒什么,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到底是听还是不听?这是一个问题。秘密既然成为秘密就是因为其不可告人,若是听到了耳朵里,然后记在心里,那这保护秘密的重担岂不是要压在自己身上。想到这里,他连忙说道,“道长你别说,我不想听,我入你门下就是。”
道长此时却笑了,只听他说道,“小友,贫道已经想说了,话已在口,如何让贫道把话咽回去,人立天地,行三道,皆要顺其自然。说到顺,贫道便要顺道讲话,小友却要让贫道把话咽回去,这才是反道而行。小友是想坏了贫道几十年苦修的道行?”
杨丛义一时无语,这老道话还真多,只好说道,“不敢不敢,道长你说,我听着就是。”
老道满意一笑,然后恢复严肃的神情道,“贫道去年在武当山修炼时,曾夜观天象,偶然发现东南方星象有异,便去请教师兄,请他解惑。师兄说他早已发现,此星时明时暗,不知是福是祸,实难捉摸,恐天下将有大事发生,但细观紫微星,一连数月,却未见它有丝毫减弱,赵氏仍可安坐百年。师兄也百思不解,说不出所以然,只让贫道多多查看。贫道不修天道,哪里有那耐性日日查看天象,紫微星不动,就天下无事,便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谁知一个月前,贫道在鄂州修人道,替人解灾除困的时候,遇到了几个小师侄,他们带来师兄手书,说师父让他们几个随贫道修人道,我门历来重天道,此次师兄命三名弟子随贫道修人道,这可让贫道大大的吃惊。贫道拆开书信一看,原来是说去年出现的那颗异星渐渐消失,隐去无形,紫微星也隐隐有黯淡之势,恐怕真有大事发生。
赵氏历来奉道教,我教受人香火百年,当此之时不可不问,盛世天道修身,平世人道修缘,乱世地道修天下,要贫道率领门下弟子行尘世,修人地两道。贫道自来修的便是人道,替人相面摸骨,判前程消灾祸,自己修当然没问题,要让贫道带弟子却是万万不能,贫道就甩开了那几个小家伙,独自东行。”
杨丛义听完心里直犯嘀咕,道教要入世了,难道这赵家天下真的要变,不可能啊,赵家在临安坐的好好的,还有一百多年寿命。而自己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哪有心思关心这天下大事,老道让他入教,多半是招人抵灾,还是不招惹的好。如此便道,“道长独行就对了。”
老道一瞪眼道,“此话怎讲?”
杨丛义笑道,“若是道长带弟子,那此时他们岂不是也在这监牢里受苦,其实道长早就知道自己有牢狱之灾,所以才独自修行,是不是这样?”
老道听完这话忍不住笑道,“小友心思机敏,正好修人道。不过你这话却入不得同道中人的耳。”
杨丛义不明所以,正要问个明白,却听老道说道,“相面摸骨,相人不相己,摸人不摸己,与医道所说医者不自医是一个道理。贫道能看清天下人的前程,却看不清自己。至于贫道为何会在这里,完全是机缘。”
杨丛义揪住老道坐牢的问题不放,问道,“道长,究竟是什么机缘,让你走进这牢房?”
老道抬头望天,长叹道,“这是一条狗和一只鸡的故事,不说也罢。”说完,盯着杨丛义,反问道,“你却是为何在这死牢里?你若出不去,那贫道不是白费一番功夫?”
与老道一番交谈,杨丛义都已经快忘了自己是将死之人,待死之身,此时回过神来,心情瞬间低落。他已经知道这老道是有能耐的,靠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于是便把救人蒙冤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老道听。
………………………………
第8章 狱中传道(下)
老道听完杨丛义所讲的事情经过,连连摇头,“小友啊,这个事情不好办,你可是人脏并获,不是主谋也是同谋,看来贫道是白忙一场了。”
杨丛义见老道也这么说,心里很不是滋味,看来没有人能帮他洗清冤狱。失落之下,便躺在地上,“道长,你说这个苍天有眼吗?”
老道回道,“人有人眼,天有天眼。”
杨丛义问道,“道长,我还能出去吗?你能看清天下人,却单单看不清我呢。”
老道答非所问道,“天地本为无,若化为有,尚需机缘。”
杨丛义道,“不知道你说什么,我还能不能出去?出不去的话,这功我就不练了,反正就要被砍头,练也无用,还是让我睡到死吧。”
老道笑道,“能出去,你想出去,贫道此时就能带你出去,这区区小牢还不在贫道眼里。”
杨丛义忽的坐起兴奋的问道,“真的吗,你能救我出去?”
老道点头道,“贫道当然可以,不过要过几日,想走贫道就带你走。”
杨丛义正要答应,突然又觉得不妥,老道是有本事的人,举手投足间拆了这牢房也正常,但若是老道强行带走自己,那自己可就是逃犯,成了越狱的死刑犯,到时候通缉公文一发,这天下除了深山老林,就没其他地方可去,那还不如死了算了。就算过几年之后没人注意,没人再想得起来,自己总归是官府通缉的逃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免不了被抓住就地处决,还不是一死。自己是冤枉的,何必要逃,若是逃了真就是罪犯,谁也救不了吧。
想到此处,杨丛义静静地说道,“道长,我是冤枉的,不洗清罪名,这天下哪里都去不得。”
老道说道,“是不是冤枉,我也无法分辨,出去之后自会找人来帮你申冤。修道重在心正,心有愧,道难行,心无愧,道可成。贫道虽不会带弟子,可这收弟子的眼光却不会错。小友放心,我既然教了你本门秘法,自然会设法搭救你,你安心修炼吧,这人地两道,需要你们后辈来修。你这算是中途入道,修人道地道最适合不过。”
杨丛义听了老道的话,心里顿时又明亮起来,此时他身后站着的是一群人,不再是自己孤孤单单的一个。之前他拒绝入教,对宗教不屑一顾,心里根本就不信奉宗教,经过跟老道的相处,他已经对道教产生了兴趣,现在老道拿他当真正的弟子看,杨丛义感动了。将一个犯了死罪的人收为弟子,还传授本门秘法,这是一种什么精神,这份恩情如何能报?
想到此处,杨丛义不由得流下泪来,对着老道下拜,“师父,请受弟子一拜。”
老道急忙伸手挡住,杨丛义这一下来的突然,他有些措手不及,怨道,“小友,莫要如此,贫道从来不收徒弟,更不会带徒弟,你这一声师父贫道受不起,你现在还不是我教真正的弟子,待日后机缘到来,你上了山门再拜师不迟。”
杨丛义哭道,“谢谢道长,我出去以后一定上武当山拜师学艺。”
老道摇头道,“不急,贫道说的是机缘,机缘不到,纵是你上了山也拜不了师,一切顺其自然,不可强求。”
杨丛义回道,“弟子明白了。”
老道起身来到杨丛义身后坐下,“让贫道再看看你的伤。”
杨丛义收住心,止住泪,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一团热气又从后背四散开来,游遍全身。
老道查看一番之后,说道,“伤基本好的差不多了,修养几天就可痊愈。”
杨丛义不解,没见老道前自己连动一下都困难,没过几个时辰伤就全好了,太不科学,便问道,“道长,我的伤真的好了吗?药都不用吃吗?”
老道回道,“谁说不用吃药?贫道只是将你全身的淤血打散,把经脉理顺打通,内伤差不多了,可你这皮外伤不辅以药石是不行的,明天贫道想办法让他们给你医治。”
杨丛义听老道这么说,就很容易接受了,老道一番运功,就跟针灸是一个效果,扎完针还是要吃药,不吃药就能治病是的,肯定是骗子。
老道将收回的手掌重新按在杨丛义背上,说道,“现在贫道把运功方法教给你,你细细体会,牢记在心。”说完便引导着杨丛义体内的真气从脚底升起,慢慢汇集于丹田,然后四散游遍全身七经八脉,之后又聚于丹田再散开,如此循环往复。
运功停手之后,老道问道,“运功方法可记住了?”
杨丛义虽然还不知道该如何将体内的那团热气聚集起来,但已经知道这团热气该有的运行轨迹,便回道,“记住了。只是不知道道长停手之后那团热气哪里去了。”
老道笑道,“要找到它并不难,你只要勤练贫道教你的五龙蛰伏法,它自然就会出现。”
杨丛义愧疚的回道,“道长,先前太吵,我没听清那口诀。”
老道却道,“无妨,日后再传你口诀也是一样,现在把练习方法说于你听,好好记住。”说着便附耳将练习方法悄悄传给杨丛义,待杨丛义点头表示记住之后,才舒了一口气。
杨丛义细细回味之后,问道,“道长,这不就是呼吸吐纳术吗?怎么这么神秘。”
老道瞪眼道,“谁跟你说简单了,这秘法练习起来十分艰险,若没有机缘,根本就练不了。秘法口诀早已流传于世,但自陈抟老祖以后,就再无人能练成,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杨丛义摇头,他确实不知,从来没听过。
老道接口道,“当年老祖只给门人留下秘法口诀,便一去不返。后来门人弟子在老祖修炼的石室中发现了练习法门和遗训,告诫弟子若无机缘,不可修炼,否则轻则无成,重则伤身。”
杨丛义又不解了,问道,“道长,既然练这个秘法有危险,为什么要我练?”
老道回道,“之前看你睡觉时气息时有时无,正是练此秘法的不二人选,才一时起意传你秘法,也正是因你资质非凡,贫道才跟你讲这几个时辰,传你功法。你现在明白了?”
杨丛义这才明白,原来转了一圈,老道是要传他老祖留下的秘法,自己白捡个师父,老道白捡个徒弟,说来也还真是缘分。便回道,“弟子明白了,一定勤加练习,争取早有所成。”
老道打了哈欠,摆摆手闭眼躺下,然后说道,“好了,睡吧,明天给你治伤。”不多久便起了鼾声。
杨丛义还沉浸在兴奋中,在这牢房里遇到老道之后,不仅有人要帮他申冤了,还得了秘法,有了组织,以后出去就不是一个人闯荡了,想来真是激动,他这个夜晚只能无眠。
就算再激动心情也有平复的时候,况且还是因为好消息。什么时候睡着,他不知道,这么多天以来从来没有过的安心与宁静,让这一觉睡的很香很沉,空到心无一物,清澈明亮。
当杨丛义醒来,天已大亮,整个监牢也异常吵闹,这是入狱以来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好奇心勾引他正要起身一看究竟的时候,老道及时出现在他身前,轻按住他,低声道,“别动,继续装死,今天给你疗伤,顺便洗炼一下你的经骨。”
杨丛义不知道老道要做什么,却依言不动,就像之前一样,如同睡死过去。一阵乱糟糟的声音过后,听一狱卒说道,“道长,你真能把这个犯人救活?我看他好像已经没气了。”
老道回道,“死了也不管我事,贫道昨天进来时,他就是要死不活的样子。贫道最怕与死人同处一室,上天有好生之德,贫道就施展手段试试,看能不能让他留一口气。”
牢头急道,“一口气可不够,等朝廷的复核下来,少说也要三个月,要是他提前病死,我们就有罪受了。道长你就发发善心,把他救活,也好让我们安安稳稳的送他走,再说死在监牢里终究是不吉利。”
老道捋了捋胡须,“贫道尽力而为,能不能救活,那就要看上天让不让他活。把木桶和热水搬进来放好,让你们准备的药材备齐了吗?”
牢头道,“齐了,齐了,都是普通药材。”
老道吩咐道,“把药材放在木桶里,热水倒进去,你们就可以回去休息了,不要打扰贫道。”
众狱卒依言,一番忙活之后,锁了牢门,“道长,我们等你的好消息。”说完就内心忐忑的出去了,牢里太过阴暗潮湿,气温难闻之极,他们自己都不愿多呆片刻。
老道见狱卒都离去之后,悄悄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葫芦,倒出一颗药丸丢入水桶,随即融化在热水中。收好小葫芦,他把杨丛义身上脏兮兮的外衣脱掉,将他放入木桶中,然后悄声对他说道,“这水中化了金丹妙药,你安心在水里泡着,等会儿贫道引导你运功,将丹药的功效发挥出来。”
杨丛义轻轻点了一下头,水有些烫,不过他能坚持住。几个念想的功夫,两团热气便从脚底升起,汇于丹田。他知道是老道开始引导他运功了,赶紧放松全身,任由老道引导他体内的一团气流动,聚散之间,金丹的药力也随之散遍周身经脉。
药石辅以道家真气,伐毛洗髓的功效妙不可言,道家善于长于炼丹,有些丹药效果显著,治病疗伤自是不在话下。老道修的是人道,本不擅长炼丹,他的丹药都是从同门师兄弟那里顺手牵羊来的,珍贵之处他自己知道,用掉一颗,着实让他有些心疼,不过为了山门,破费也就破费了。
半个时辰之后,木桶里的水已经完全凉了,老道收了功,低声对杨丛义道,“你的外伤没事了,体内经脉也已经洗练过,应该能感受到内息了,自己运功试试。”
杨丛义闻言大喜,现在不光伤好了,连内功都有了,简直是因祸得福,他迫不及待的想试试自己的内功,于是依照老道教他的运功方法,调动体内的内息,说来也奇怪,之前没有老道的辅助,怎么也感觉不到的内息,此时心头一动,居然能感觉到双足微微有些发热,随着意念催动缓缓向上汇集,直到丹田,之后四散向周身,然后汇聚再散开,如此循环,浑身舒畅,第一次操控内息运行使他异常兴奋,根本就不想停下来。
一般来说,像他这种从没练过内家功法的人,内息就像空气,抓不着摸不到,根本无从控制,对于外来的气息就更加不能掌控,不光不能掌控,还会因为气息乱窜,毁坏经脉,轻者终身落下病根,重者毙亡。然而,老道经过几次运功,已经将杨丛义的经脉打通,并且引导他体内的内息运行过多次,所有的节点都已经固定下来,内息能通的地方就通了,不能通的地方便转向,内息运行已然成了循环,根本不会有危险,且变得很容易练习。
老道见杨丛义满脸掩饰不住的兴奋,知道他已经掌握了运行法门,便一伸手阻止他继续运功,低声说道,“先别练了,有句话,贫道必要告诉你。我道教历来讲求天地人三道相和,不强求,也不妥协,凡事顺其自然,顺则得正大道有日,逆则天诛地灭有时。这个顺字,顺的便是本心,本心是剔除一切欲望与私欲的枷锁之后对万事万物的本来看法。若他日你违背本心,招来天谴,谁都救不了你。切记,切记。”
杨丛义听完这话吓出一声冷汗,连忙问道,“剔除私欲,连一点自己的欲望都不能有吗?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老道一巴掌拍在杨丛义头上,“真是不开窍,你的小小欲望能让天地人三道失和吗?事关三道大事,必须顺本心,其他的自己看着办。因为你本身就来历不凡,是非凡之人,所以贫道才细细告诫你,换了其他的弟子,谁能让三道失和?贫道才懒得费口舌。”
杨丛义听完这个解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向老道保证道,“道长放心,我天生心地善良,怎么会做让三道失和的事情,再说我就是想做,也没那个能力。道长就别为我操心了。”
老道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那就好。起来吧,差不多了。”
杨丛义慢悠悠的站起来,跨出木桶,全身竟然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疼痛,老道说的不假,一夜之间自己的伤居然被他给治好了,老道真是活神仙。他忍不住又要跪拜,可是老道却转过身去叫狱卒,完全没注意到他,更别说受拜了,便收住了身形。
老道坐牢是因为偷了一只鸡,罪名不重,所以十天之后,他便被放了出去。
临走前,老道要杨丛义安心等着,他会找人来救他。杨丛义对老道是恋恋不舍,十天相处,老道已经成了他的长辈,帮他治伤,又传他秘法,教他练功,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亲人般的温暖。
杨丛义泪眼送别老道后,每天除了勤加练习老道传给他的五龙蛰伏法和道家功法,便是期盼着救兵早日出现,帮自己洗脱冤屈,还他清白自由之身,早日出去。
………………………………
第9章 不速之客
斗转星移,转眼就到了八月,但今年的夏天格外长,已经是八月了,天却依然很热。
知县大人忙完公事,便回后衙去了,留下一帮衙役在县衙里大眼对小眼,无事可做。
本来今天没什么事,可以早些回家,谁知知县大人一时不高兴,便让他们干坐在衙门晒太阳,只热得汗流浃背,恨不得把身上的衣裳全脱了。
正在他们牢骚满腹的时候,有人进来通报,说外面来了俩人要见知县大人。
众人一听,乐了。
有人上衙门,这可是好事,准是来申冤的,知县大老爷最好这一口,他可是好几天没审案子,正心情烦躁,这可倒好,有人送上门来了。于是众人一起出去看看热闹。
来到衙门外,只见门前站着两人,年纪大点的像生意人,年轻些的像是跟班。
这时便有衙役高声问道,“你们有什么冤屈?带状纸了吗?”
那中年人看看衣衫不整的衙役,立即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不想与他们说话。
青年人见状高声说道,“我们没冤,恐怕有冤的是你们陈知县。赶紧进去通报,这大热天的,让我们张大人就这么在太阳底下等他吗?”
众衙役一时面面相觑,没听说上头要来什么大人物啊,不过看那中年人双手背后目空一切的样子,虽然没穿官服,但确实有几分当官的模样。领班的衙役不敢慢怠,赶紧让一人去通报知县大老爷。
接着快步走下台阶,来到中年人面前,弯着腰满脸堆笑的说道,“张大人辛苦了,这大热天的先到里面歇歇吧。”
中年人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的说道,“带我去你见你们陈知县。”
领班衙役不敢再说什么,赶紧先行在前边引路。众衙役知道这不是好事,凑不得热闹,纷纷躲开。
三人来到客厅,只见客厅空无一人,中年人表情冰冷,在左边的椅子上落座,青年人站在一旁。
领班的衙役不知所措,在这种冰冷的气氛笼罩下,他一刻也不想停留,可县老爷不出现,他就不能走,急的他心里直骂娘。
幸好没等多久,就看见县老爷从后屋出来,领班衙役赶紧上前禀报,“大人,这位张大人等候多时了。”
陈知县看着落座的中年人,对衙役挥挥手,让他出去,之后向中年人问道,“恕本县眼拙,不知阁下在何处任职,来见本县何事?”
中年人没有回话,他身后的青年人说道,“陈知县,我家大人便是不久前到任淮南西路提刑司的张提刑。”
陈知县闻言一惊,赶紧驱前几步,恭敬的拱手道,“不知张提刑突然到访本县,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张大人海涵。”
张提刑起身冷冷的回道,“陈知县,你是责怪本官没有提前通报吗?”
陈知县吓了一跳,知道这张大人是心里不爽了,便连连说道,“不敢,不敢。看大人风尘仆仆,一路辛苦,下官这就安排一下,为大人接风洗尘。”
张提刑道,“不必,本官此番前来可不是为了口腹之欲。”
陈知县又拱手道,“不知张提刑到访鄙县,有何指教?还请大人明示。”
张提刑脸色稍缓,“坐下说。”落座后,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说道,“介绍一下,本人姓张,名知远,一个月前接到调令,从绍兴府调任淮西提刑司任职,陈大人不知不罪。我此次前来确实有事要向陈大人请教。”
陈知县连连道,“不敢,不敢,有事张大人尽管问,下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知远道了声好,便接着说道,“前几日我查阅各州县历年上报的牢狱名册,发现太湖县近三年每年狱中常年关押的人数,相比三年前多了五倍不止,太湖县所辖人口不过十万,每年狱中哪来的上百人?我昨天便到了此地,只见家家户户安居乐业,处处祥和,打架斗殴见不到,就连吵架拌嘴都听不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太湖县治安如此之好,为何你的牢狱里却人满为患?”
原来是为这个,陈知县顿时松了一口气,回答道,“张大人有所不知,三年前下官初来太湖县任职之时,此处治安状况极差,打家劫舍时有发生,当街斗殴更是屡禁不止,偷鸡摸狗之徒遍地都是,所以下官就花费了一番大力气,把这些为非作歹之徒全部绳之以法,关进大牢,如此,才有眼下这一片祥和的景象。”
张知远回道,“陈知县的政绩我自会汇报,但今天我要跟你说的并不是这个问题。自太祖立朝以来,就留有遗训,刻于石碑之上,我等为官之人日日见,月月见,年年见,陈知县怎么就会忘记?”
陈知县有些不解,问道,“不知张大人所言何意?”
张知远继续说道,“太祖当年读前朝文章,读到下民易虐上天难欺时,对这几句话颇有感悟,想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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