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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画家王盛烈-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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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子姑娘烦他,是正常心里状态!故作亲热那是变态,是想作给盛烈看!没想到盛烈不气也不恼,在盛烈身上丝毫没起作用,这让她大失所望。不起作用不说,过后想起来,还会让盛烈造成不必要的误会……都怪自己太任性,作戏看实在有些多此一举,弄巧成拙……她很后悔,但是脚上的泡是自己走出来的,怨不得别人!如今的她,后悔不迭,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今天盛烈不知为什么,和她即若即离,像是他们之间有什么芥蒂,从他们在车站相遇,盛烈总和她保持一定距离,低个头,是不是那天晚上无缘无故把他从家里撵走,至今还耿耿于怀?今天又恰逢……

    什么都别说了,误会,全是误会!自己的梦还得自己圆。

    为了消除误会,无论如何她今天必须向盛烈解释一下,可是……姑娘家都爱面子,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追着追着去向盛烈说那羞于出口的事,那成何体统。

    这可如何是好?我怎么去向盛烈解释消除这些误会呢?她想到:只有把那个讨厌男生打发了,再把康明瑶王言大送上车,剩下就是她和盛烈两个人,回来路上,畅所欲言,什么话不可以说……对,就是这个主意。”

    主意一定,她就对那个男生说。

    “你……你先回去吧,我送完他们随后就回去!”

    “我,你让我一个人回去?那又何必呢?送完他们,我们一起回去该有多好!”

    那个日本男生怎么会知道她心里所想,他不想一个人回去。

    “咳!你怎么不懂我的意思!车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来,这里又没你什么事,你……你还是回去吧!”

    “没关系,我能等!”

    “我让你回去你就回去!怎么这么多废话!”龙子姑娘终于发怒了。

    那个男生被龙子弄的大萝卜脸不红不白的。

    “好,好,我回去,我这就回去……你别忘了去看我的画,我在画室等你!”

    那个男生见龙子发怒了,才不得不灰溜溜走开。

    “没见这样的!死皮赖脸,黏黏糊糊死缠着个人,我都烦死他了……”

    龙子姑娘对着那个离去的男生背影说了一句

    “龙子姑娘,听他的口气……你们好像是走的很近乎……他是你心中白马王子……”

    康明瑶打趣的问了一句。

    “说什么呢!……他?他只是我父亲的学生,他的父亲是山本手下的一名将官,出入光随从就好几个……可威风了!”

    “那你不怕得罪了他?”

    “我怕他?是他父亲求我父亲教他画画!我怕他?他怕我还有人信!”

    “你别把自己看的那么……”

    “事实就是如此,方才你们也看到了,我那么说他,他大气也不敢出!”

    “那他画你……你就那么愿意给他当模特?”

    “死皮赖脸呗!他求我,我看他……反正那天也没什么事,就……”

    “他画的好吗?”

    “看跟谁比呗……跟盛烈比,那可差十万八千里!他那画没得看,匠气的很!……人都趋炎附势,学生老师看他是将军的公子,谁不说好话,胡夸乱夸呗!”

    康明瑶和龙子姑娘他们光顾说话了,忽视瞭望。这时车站里有人叫了一声:“车来了!”

    大家这才转头望去,果然一辆公交车,裹着烟尘,向这边驶过来。

    盛烈他们几个忙握手作最后告别。

    康明瑶最后拉住龙子的手,意味深长的说:

    “我们走了,盛烈就交给你了,一切拜托了!”

    龙子看了一眼盛烈,盛烈也抬起头,两个人今天是第一次目光相遇,那目光深切,含有很多深刻内容需要解读。
………………………………

第六十五章万事俱备欠东风

    在送走康明瑶,王言大回来的路上,像是闹别扭的盛烈和龙子,又不能装作不认识,两个人再也回避不了,自然也还有点不自然走到一起。

    他们肩并肩默默的走了很长一段路,谁也没有说话。

    看样子,两个人似乎还都沉浸在送别康明瑶,王言大时的那种依依不舍之中……还似乎——两个人有话要说,又不知怎么开口说……

    “咳!”盛烈走着走着,打了个咳声。他颇有感触的说道:“人真是一种有感情动物,一生说不定经历多少生离死别的滋味,实在让人……唐诗有一句写的好,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实在让人怅惘,黯然神伤!”

    “可不是吗!尤其是看到他们登车那一刻,我那心别提有多难受!直想哭……”龙子跟着也说了一句,她颇有同感。

    “我看出来了,我还挺奇怪你……”

    “你奇怪什么?”龙子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解。

    “说来可笑,我还担心你……没想到你能抛弃前嫌,你不怨恨他们?”

    “怨恨他们?这话从何说起?”

    “你忘了?……我虽然没加入你们之间的谈话,也没和你争执,但是你们谈话的内容,可是让我声声入耳啊,你的那个态度……像是公鸡斗架……那可是让人刮目相看,吃惊不小……”

    “你是说……惭愧!确实有失大家闺秀风度,想来可笑!那他们也是活该……谁让他们为你做说客?你光说我,你没看他两个人,左一个爱国情怀,右一个爱国思想,气势咄咄逼人,像是要把我吃了……不过事情都过去了!人也走了,所有的怨恨也随之而去!只剩离别时对他们的伤感和惆怅……”

    盛烈点了点头::“这样想就好!看法不一样,观点有分歧,争论的面红耳赤也在情理之中!情归情,理归理,一码归一码!谁也别小肚鸡肠,大家都是好人,谁也别记恨谁!”

    “对了,盛烈君,我们呛呛时,你怎么不说话?你站在哪一边?”

    还没等盛烈回答,龙子又自圆其说:

    “我多余问!我知道!你们是鉄哥们!而我站在对立面……他们是替你说话!你当然站在他们一边!”

    盛烈一听她这话有些不赞成。

    “你这么说可有失公允,在我眼里我是不偏不倚一视同仁……从某种角度来说,我倒很理解你,也理解你父亲,我很愧疚,若不然我怎么会在一旁一言不发呢!”

    “这么说你是站在我这一边……你不想走了?不想离开我了?那太好了!”

    龙子姑娘高兴的一拍巴掌,原地跳起来!

    “你别高兴的太早!我的话还没说完,我只是理解你们的感情,对我的用心……并不同意你们的那种强人所难的作法!……我理解你们,也希望你们理解我!”

    “说了半天你还是想走……”

    龙子又撅起嘴。时才那股高兴劲,荡然全无。

    两个人又都不说话了,默默的向前走了一段。

    龙子忽然想到什么。

    “对了,有一件事我还没问你,希望你老实告诉我!他们说你父亲……因为思儿心切,病卧在床……这是真的吗?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这……”盛烈迟疑一下,这毕竟是他和康明瑶,王言大编造出来的。

    这是盛烈最不想回答的问题,如今又摆在他面前,看来想回避是不可能了,但是怎么说好呢?

    “当父亲的能不想儿子,焦虑成病在所难免……咳!心里的苦向谁诉?唯有自己咽……说了又能怎么样!你父亲该不放还是不放!反倒让人痛断肠!”

    他没有正面肯定的回答,但也没否认,来个小狡猾,是是而非。

    “你休要埋怨我父亲!我父亲不是你想的那种六亲不认,不尽人情的人!……再说,你也没跟我父亲说这事呀!你怎么就知道我父亲不放?”

    “从他那对我的一惯态度,我还不知道!不过,我豁出去了,我还是要找他谈,今天若不是送他们回国,我就去找他,谈我父亲的事了!”

    “你想软磨硬泡!……怪不得我看你始终低个头,闷闷不乐的……想的都是这些吧?咳!看你怪可怜的!……用不用我帮忙?我去说总比你去说强!”

    “那当然!不过有点劳驾不起!你去说?就你方才那个态度,我可是还噤若寒蝉,历历在目……你还能帮忙?帮倒忙吧!”

    “哼!想不到你……你可说好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你?……我不明白康明瑶,王言大那么劝你,希望你帮我,你都……”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我看他们来气!”

    “这么说,你真的想帮我?”

    “我不是帮你,我看你父亲实在可怜……我怎么忍心让你们父子……不过你可不能欺骗我这单纯极富同情心的小姑娘!空口无慿……你最好拿出一个证明来,还有……咱们可说好了,你是回去探亲,一切安顿好了,马上就得回来,你要是一走了之,一切后果……到时候别说我不帮你!”

    盛烈暗想:“这会有什么后果,难道还能把我抓回来不成?我又不是犯……小姑娘也学会吓唬人!”

    他现在还想不出有什么严重后果。俗话说“过哪河脱哪鞋,到时候再说。”

    想到这盛烈便说道:

    “放心,我会拿出医院证明给你看!回去我也不会久留,看一眼就回来!”

    “但愿如此!我就相信你一次!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我只是答应你帮忙去说,父亲答不答应还不好说。”

    “行啊!只要你帮忙去说,成不成我都感激你!”

    一段公路不算长,但是也不短,两个人只顾说话,不知不觉,很快就走完了,前面是一个岔路口,两个人就要下公路,拐向那条岔道。进了岔路口,离他住的宿舎就不太远了。

    龙子有些急了,她想起给盛烈造成的一些误会,她还有去解释,这要是回到宿舎,当着同学面……又不好开口了。

    她不想错过这两个人独处,说话方便的机会,她要抓紧……

    她有意把步子放慢,频率几乎趋于零,那样子就像情侣在缓缓散步。有时还裹足不前,害得一心赶路的盛烈有些急,他几次回头。

    “你?你怎么不快点走?你的那个同学,还等你看他的画呢!”

    “哦?那是我的事,你着急什么?让他等着去吧!他是向我臭显摆,我才不稀罕看呢!……盛烈,我们很长时间没在一起散步了,这郊外空气有多好!我多么想……求你多陪陪我。”

    盛烈很奇怪,龙子今天这是……哪来的闲情闲情逸致?他想催她快点走,又不想让她不高兴……龙子刚刚答应帮他的忙……他不想得罪,只好耐着性子陪她慢起来,那一抬脚一落足,仿佛京剧里卖四方步,盛烈这个别扭就别说了。

    “盛烈君,我看你今天在车站对我寡言少语,不闻不问……呆在一边,只顾低个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龙子姑娘故意这么问一句,以便后来的解释。

    “我?是!……这你也知道了,我心情不太好……再说两个室友一走,孤单的我,心里没着没落的!”

    “这我知道,我也是……聚散两依依吗……不过,我想不仅如此吧?”龙子看了一眼盛烈。“盛烈君,我怎么觉得你对我不像以前那样……我们彼此好像有什么隔膜误会吧!”

    “怎么会?……以前什么样?不也这样吗?”

    “不!我记得我们同游浅草寺时,可不是这样。那时的你我有说有笑,谈天说地,有说不完的话……”

    “那是一心一意只顾玩,今天是送他们回国……时间地点环境心情都不一样!”

    “也许……不过,我还是觉得……盛烈君,我这个人有点……你是不是怪我太任性?”

    “这话从何说起?……”

    “也许是我太敏感,我说过和那个男生关系!只是一般……我和他套近乎,那是故意气你的……”,

    “气我?怎么会气我?男女生交往,我看很正常……我还为你高兴呢!”

    “你?行了!你还是别为我高兴……那个男生怎么想?我不知道,反正我和他没那个意思!你不要……你知道吗?我很在意你的感觉!希望你不要误会!”

    “噢,是这样……那你可多心了!老实说,我没什么感觉,也没误会。”

    龙子一听这话,气的鼻子都有点发歪,心里暗暗怪着盛烈:

    “真是对牛弹琴!我的用心他怎么不明白……跟他解释,真是多此一举白费口舌!”

    不过她还不干心就此罢了,该说清楚的她还是要坚持说清楚,以免……

    “还有那天晚上……我无缘无故的把你从家里撵了出去,弄的你很没面子……我真是不应该!想起来我真是太任性了!你是不是特恨我?”

    “说哪里话!谈不上恨,就是当时有点莫名其妙,有点尴尬……出来时,我听你哭了,我还想回去劝劝你……但是我一想,我是被你撵出来的……我没好意思!”

    “那以后我也没见你找我……”

    “我也想……我这个人好面子,所以没……但心里……”

    龙子看了一眼盛烈,她觉得盛烈这话说的还有点有情有意,说明他还是很在意她,所以龙子心里有一种甜蜜蜜的感觉。

    两个人虽然走的很慢,但是路也短,冷不丁一抬头,他们已来到宿舎门前。

    龙子意犹未竟,她站在宿舎门前,踟蹰不前。她想再进去坐坐,可是一想,该说的,也都说了,该解释的也都解释了,剩下的……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另外那个男生还……再怎么说也得去看一眼。

    想到这,于是她说:

    “不了,时间也不早了,那个男生还在傻等着我……”

    “对,对,我把那事给忘了,那你快回去吧!……顺便我得劝你一句,你可别在任性了,你对我任性无所谓,你把小朋友……今天你可把人家伤的够呛!”

    “我倒感觉伤了他无所谓,而伤了你……你知道吗?我几天几夜没睡好觉,肠子都悔青了!”

    “你真能扯淡!什么时候你也学会扯淡了!”

    “才不是!真的!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龙子说道,她说着深切的还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盛烈。

    盛烈未置可否。

    “你不信就拉倒!……我走了!”

    她说完转身刚想离去,又忽然想到什么,回转身来。

    “你的事……还有你父亲的事,你放心!我会回去向我父亲说,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

    “谢谢你……你先向他透透气,吹吹风……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及时告诉我!”

    “好吧!”龙子这才又转过身去。

    “龙子!加油!事情全拜托你了!”

    盛烈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忘最后叮嘱一句。

    时间这个无影无形的东西很怪,有时给人感觉过的很快,有时却给人感觉过的很慢。

    从送走康明瑶和王言大到现在,屈指一算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可是这段时间,对盛烈来说,觉得是那么漫长。他天天盼,夜夜想,就想收到康明瑶,王言大或者家里人的来信。

    他天天去邮箱,将信札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翻了个遍,就没他的信,一天天从盼望到失望。

    这其间赵福天到是来了几封,但是并没给他带来什么让他满意的消息,不是劝他安心学习,就是让他坚持到底!他也很失望,他是另一种失望,是家人不理解。两个人真有点同病相怜……相见无言,只有泪先含。

    接不到信,他不禁有些胡思乱想起来。他想:康明瑶王言大回国后,可能因为忙于应酬,把他的事一时忘到脑后了?又一想不能啊!一天两天忙的不可开交,三天五日走亲访友,可是这都快两个月了,去掉路程十余日,也该接到来信了……怎么回事呢?也许事情不是那么好办,医生的证明不好开……也是谁愿意没事找事,开一个假证明?万一追究起来谁负起责任……日本鬼子刺刀下的人们都有点胆小怕事……但是也应该来信说明一下呀!……再不就是父亲不想让他……就像赵福天家人似的,不想让他中途辍学……不,不能!父亲早就想让我回去,他还为我包办一桩婚姻……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也许没定下来,也许在等待,也许……他几乎什么都想到了,每天满脑袋就想这些乱糟糟的事,把他弄的无精打彩。

    这一天下午,天阴的很厉害,学校最后一节课刚上完,盛烈就急急忙忙往宿舎赶,他没带雨伞,怕被雨隔在学校。

    宿舎离学校不算太远,他又是连跑带颠,想赶在雨前回到宿舎,所以没用多长时间就回到了宿舎。

    如今能住三个人的宿舎,眼下就剩他一个人,倒也宽绰不少,但也寂寞不少,没人跟他说话,一天天感觉像庙里修行的和尚,有时无聊极了。

    他进得屋来,犹如进了一间毫无生气的仓库,自觉没意思透了,加上窗外,天色阴沉暗淡……有时天气也能影响一个人的情绪,此时此刻他感到特别落寞压抑。

    平常回来,他都会到他的桌前,摊开纸用画画打发时间,今天他什么也不想干,一屁股坐到榻榻米上,然后一仰身,背靠着行李卷,脑后枕着两只胳膊,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又开始想他的心事。

    他想的正发呆,就觉得窗外有人影一闪,他没理会,以为谁从窗下路过,不料接着有人敲他脑顶上那玻璃窗,他使劲仰起脸,下颏高高翘起。

    他吃了一惊,“龙子?……”他看见窗外龙子姑娘一张笑吟吟的脸,他敢忙翻了个身爬了起来。

    “我可以进去吗?欢迎我吗?”龙子在窗外问了一句。

    盛烈一想这时龙子能来,一定会有什么好消息告诉她,他就像扎了一针兴奋剂。

    “可以,当然可以,欢迎,欢迎,我正百无聊赖……就想有人陪我唠唠嗑!”

    龙子一听,抿嘴嫣然一笑,她转过身去,向旁边的宿舎门走去。

    不一会龙子拉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把伞,脸上还带着微笑。

    盛烈急忙坐起,他愣了一下,才想起拿暖壶给龙子倒水。

    “你别客气,我不渴……”龙子看着他,顺手把雨伞撮在门旁一个角里,然后随便找一个凳子坐下。

    她习惯的扫视一下房间,发现屋里很乱,可能好长时间没收拾了,她想站起来帮他收拾收拾。

    “你这里盆朝天碗朝地,东西扔的哪都是,摆摊呢?”

    盛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别动,一切让我来!我这些天干什么都干不下去!没心邋遢的。”

    “还在为你父亲的事发愁?”

    “看样子你……不知你……”

    “我和父亲说了!……我怕你着急,所以才来告诉你。。”

    “他怎么和你说的……”

    “你猜猜看?”

    “不是一口回绝……”盛烈因为担心,他尽量往坏处想。“咳!我将暗无天日了!”

    “告诉你,没那么严重!相反我父亲很同情你!还让我问你有什么困难,他还想帮你!”

    “啊!他真是这么说的?你不是在骗我?”

    “我为什么骗你?大老远来的,又是阴天……顶风冒雨的我跑来骗你干啥?”

    “那……这么说,他答应我回去了?”

    “答应是答应,但是那个医院证明得有,父亲也好说话。……对了,你父亲那边来信没有?康君他们快走俩个月了吧,应该有消息了……”

    “可不是怎么的!这些天我竟为这事发愁了。”

    “别愁,关键是我父亲答应了,这就好办多了!病有病在,医院的证明那是早晚的事!”

    “不过……”盛烈有点犹豫。但他马上意识到什么,偷眼看了一眼龙子,幸好没什么反应,急忙说道:

    “那倒是……可是我度日如年啊!”

    “这我理解,若不然我也不会着急忙慌……

    盛烈长出口气。

    外面的天色愈来愈暗,一场大雨在所难免。龙子焦急的望了一眼窗外。

    “盛烈君,这雨说来就来,趁着外面还没下……我看我还是赶快走!……你就耐心等着吧!千万别发愁!医院的证明来了,你就可以回去了,你们父子就可以见面了!”

    “谢谢你小龙女!”

    “你还不如说谢谢女柳毅。”

    龙子歪个头露出小调皮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盛烈心里感到热乎乎的。
………………………………

第六十六章想不到的难办事

    时间对在日本的盛烈来说过的很慢,但是对回国后的康明瑶王言大来说,过的却是飞快,

    这是因为他们一天天竟忙于应酬。东家西家,亲戚朋友,迎来送往……忙的脚打后脑勺,大有应接不暇的感觉……

    人若是一忙,时间就过的快,不知不觉一个星期就过去了。

    你可不要小看了他们二位,他们在亲戚朋友的心目中,那可是从东洋留学回来的洋学生,头上可是有光环的,到哪都是被宠着,被另眼相看,奉为上宾,热情接待,大事小情问个不休。

    父母,兄弟姐妹,不必去说,自然围前围后,问寒问暖,问这问那,饶有兴趣的听他们讲异国他乡所见所闻,风俗习惯……在邻居,朋友,同学那里也是一样,常常陷入重围,像答记者问,回答各种他们感兴趣的问题。

    不管家里的还是外面的,话题基本都是一样的,都是在问日本如何如何……所以相同的话不知重复多少遍,一开始是兴奋使然,还愿意讲,主动讲,长了就不胜其烦,往往略略数语,一带而过……

    但是即便这样,亲人朋友热情也不减,而他们二位也必须耐着性子,露出笑脸,生怕接待不恭,冷落了人家……咳!无奈,真是无奈!

    当然,这也就是他们刚回去后几天的事情,算是一股情潮,来的快退的也快。时间长了,热乎劲过去了,就渐渐恢复正常了。

    但是也时有远房亲戚,关系不算密切的同学,相邀相请,不去不好,一去就是一天……。

    时间就是这么的不知不觉,又一个星期过去了。

    他们没有忘记盛烈的嘱托,只是身不由己,抽不出时间,如今总算有了空闲,他们觉得盛烈的事情不能再耽搁了,必需抓紧去办才行!他们能感受到盛烈一个人在日本,不知怎么着急呢!可以用倍受煎熬四个字来形容。

    这一天王言大找到康明瑶,两个人商定好了,决定要去抚顺王盛烈家做客,顺便把事办了。

    却不料想,两个人刚一出门,却碰见了英姿勃发的吕馥慧。

    吕馥慧二十岁年龄,正当风华正茂,梳着齐耳短发,显得忒年轻,忒精神,今天穿的是青色仁丹士林布旗袍,她皮肤本来就很细腻白净,被青色旗袍一衬托,白的愈加明显。她那张秀美的脸,圆润脖子,匀称的胳膊……浑身上下,都透发出那种青春淑女成熟的美!旗袍剪裁的很合体,虽说是布料不是那么华丽,但不失一种朴实的美,走起路来更能凸显女性那特有的婀娜多姿……真是光彩照人,魅力四射,相信谁见了都会多看一眼。

    “咦?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康明瑶一见吕馥慧吃了一惊,他们是同学。

    “我?我怎么不许来看看!……我听说你们从日本回来了?”

    “啊……两年总算是熬到头了!”

    “走吧,到我那去,我母亲还想看看你们呢!”

    她是听说他们二位回来了,特意前来邀请俩人到她家去做客的。

    他们中学就是同学,另外他们的父辈关系处的也不错,也都是学生出身,是五四时期的新青年,思想开明,一点也不守旧,历史上火烧赵家楼,其中就有他们的身影!后来因为躲避反动军阀政府的迫害,他们才被迫来东北。

    前面可能介绍过,康明瑶的父亲,外号叫康八,是踢足球的,堪称足球界的老前辈,是个体育明星。吕馥慧的家虽说是官宦家庭,到她父亲那辈,只求学问,不懂官场上的逢迎,所以郁郁不得志,只在银行谋了一个职位。两家虽说不是比邻而居,但住的也不算太远。天涯还若比邻呢!关键是志趣相投!另外,吕馥慧和康明瑶是同学,康明瑶没少带王言大到吕馥慧家玩,孩子起着粘合剂作用,两家由于孩子们的穿梭来往,走的也很近。

    中学毕业后,吕馥慧先行一步,去日本东京学画,受吕馥慧影响,康明瑶和王言大步吕馥慧后尘也去了东京。他们有共同的经历,也有共同语言,彼此处的都不错,所以吕馥慧听说他们回来了,今天特意情他们过去,一是接风洗尘,二是也想聚一聚,有许多话要说。。

    康明瑶和王言大一听吕馥慧要邀请他们到她家做客,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有些为难犹豫。

    “可是……我们已约定好,今天是要去抚顺的呀。”康明瑶不无遗憾的搔了搔后脑勺。“这……”

    “你们大老远的去抚顺干什么?有什么急事吗?”

    “你不知道,我们是想去看看盛烈的父母,顺便帮盛烈办点事!”康明瑶说道。

    “盛烈?哪个盛烈?……这个名字听起来好熟啊?……噢,我想起来了,在东京画展上我看过他的画,画的不错,给我的印象很深!……你上他那去?他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你们给他办事?办什么事?”

    “咳!就因为他画的好,被留校了,跟川端老师学日本画!”

    “噢,……那也挺好!”

    “好什么好!都要把盛烈愁死了!”

    “哦?……那是为什么?”

    “他不喜欢学日本画!另外……你也知道日本……在那个国家,做二等公民滋味……咱们第一期的学生预科一结业,就都卷行李卷回来了,现在只剩他还有一个叫赵福天的,两个人孤影吊怜……”

    “那个叫赵福天为什么没回来?”

    “他是想回来,但是他们家不让他回来!”

    “那是为什么?”

    “还不是老脑筋,守旧呗!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更何况是留洋!不拿毕业证书不让他回来!”

    “噢……你们想帮王盛烈……那你们准备怎么帮他?”

    “咳!川端老师很器重他,想培养他!是好事也是坏事!现如今无缘无故想回来是不可能的了,就得想仄,我们编了个理由,谎称他父亲因思儿心切,得了精神病……川端再不放盛烈,他也得寻思寻思!这有人性孝行在里面,他要不想背上骂名就得……”

    “这个办法想的不错!亏你们想得出!”

    “不错是不错!但是必须事先和他父母沟通好,免得到时候露了马脚。另外我们考虑……光嘴那么一说不行,还需要有医生医院证明,这样更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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