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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画家王盛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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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冲宵的大名我也是久仰,我听说你和圣思常到电影院看没翻译过来的外国电影,好让我和同仁们羡慕啊!”

    “看外国电影那算什么,人家可是把中国的孝经翻成英文,把中国的文化介绍到外国,这贡献可不是你我能及的!”

    “那是,那是!”沈公卓连连点头,“我要是懂英语那该有多好,可惜天生长成一个打蓝球的材料!哈哈!”

    大家听他风趣的这么一说,忍俊不止都笑了。

    他等大家笑过,随便扫视大家一眼说道:

    “文溥兄!既然有冲宵圣思……想必会有一谈……我就不便打扰了,过一会一定要去我那,用你的金口玉言,对我的字评头品足,大加鞭挞呦!”

    “公卓兄说笑,我可担当不起!过一会容我前去拜赏。不过……公卓兄,别走啊!都不是外人,你又不差这一时,莫不如跟我们一道去欣赏一下年轻人盛烈的画作……他可是崭露头角,是画坛的新秀啊!我想能被举办机构选中,画的一定能不错!年轻人总会给人带来意外惊喜!”

    “噢,言之有理!也好,机会难得,那我就去感受感受!”

    说完几个人,在王盛烈带领下,向他的画作走去,身后还有东大的几个学生也盲目跟着过来。

    盛烈画前已经有两个人在观摩,一个是盛烈的大哥盛祚,另一个就是那穿旧鉄路制服的那个人,两个人正比比划划说着什么,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便向旁边靠了靠让出一些地方。

    “呦!这不是知名的东大文科教授安先生吗?”

    穿鉄路制服的那个人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今日因何得闲来此?先生驾到那可真是满堂生辉啊!”

    他紧接子又看一眼旁边的那个大个,不用说他更认识了。

    “公卓兄!别来无恙!今天可谓群贤毕至了!”

    “于老二!好你这家伙!上次一别便没了踪影,你潜心匿迹到哪修练去了?今日又带来何佳作前来惊世骇俗!”

    “见笑,哪有什么佳作,我见了都有点羞于见人!实在拿不出手,方才我倒是拜赏了兄的大作,真是功夫见长,笔法力透纸背,字字铿锵有力,非一般人能比!”

    “于兄,你怎么也学会了敷衍奉承,溜须拍马!我今天来可不是听你这个的!我是让你找毛病的!”

    “我这个人也不是言不由衷的人,事实如此!”

    “行了,行了,这却不谈,我问你,你们于氏双雄怎么就见你一位啊?”

    “我也不知道,我们兄弟多年没见面了我以为能在这展会上见上他一面,谁知……他肯定被什么事耽搁了……没办法只好晚间到他家去一趟了……咱们不谈这个……你也是来看这年轻人画作的?”

    “是啊!你哥哥是评委,不用说自然很欣赏,你是画画的行家,你给评价一下吧?”

    “要我说,这个年轻人画的确实不错!我在展馆外就听说他的画叫《古城黄昏》顾名思义那画面肯定有残照,古城墙,昏鸦等表现古城黄昏元素,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在这大背景下,竟有一小块绿色生机盎然的菜园子,这好像与主题格格不如。初我百思不得其解,心想这不破坏整体画面的表现吗!但是感觉上还没有……这不能不说作者在比例关系上,如何恰到好处,是颇用些心思的,昏黄灰占了大部份画面,给古城披上了颓势上衣,让人压抑沉重,新绿为小苗染上了勃勃生机,让人感到一种希望寄托……好!就像鲁迅的小说结尾总是给人一点象征性的亮色……这样能给人许多余味,也会给人许多启示!让人去思考,不会一味消沉!这是作者良苦用心!”

    “是吗,难得你于老二赞扬一个年轻人,想来画的确实不错!待某前去仔细观瞧。”

    说着他来到画前,腰一掐欣赏起来,看着看着脸就不自觉的往前探,探的脸几乎要贴到那画上了,人们对他的奇怪表现有点不解,只见他还用鼻子嗅了嗅。

    “怪呀?怎么有一股野味?像是新鲜的松蘑味!”

    大家对他的话感到莫名其妙,以为他在开什么玩笑,没去理他。唯有盛烈盛祚相视而笑,但也不便说明原因,怕大家笑话。

    “盛烈,要我是你,就在那断垣残壁下面画上几个蘑菇!那会更真实有情趣。”

    “说的有道理!”盛烈暗暗称奇,不尽深深点了点头。心想蘑菇的味道能提醒了他,可为什么没提醒了我?看来捕捉生活能力还不如……

    “不错,不错,确实不错!我是领略了!”他回过头来“文溥兄,你说呢?”

    “的确不错,这幅画看去像是暮气沉沉,但又不失朝气蓬勃!妙!”

    这时一个记者也前来拍照。镁光灯在画前一闪一闪的……

    “咦?瑞林!你什么时候过来的?”郭大姐一看那记者,认识!正是她妹夫,新京时报记者。

    “你不来我还想找你呢!”

    “找我?什么事?”

    “你就宣传报导他一下!”说着她把盛烈领了过来“他的画不错,人们对他的画评价很高!”

    “行啊!是不错!我也听说了,我想好了,题目就叫《古城黄昏》的思考,怎么样?”

    “记者思路就是快,那就看你这个大记者妙笔生花了!”

    这时冲宵走了过来,不忘向妹夫开了一句玩笑。

    “大姐夫真能开玩笑!……”停了一下他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姐姐,姐夫,我这可不是开玩笑,我从那边过来发现有一个太太打扮的人,还跟着一个勤务兵,远远打量姐夫半天了……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听大姐夫的名字……她就有点发愣……”

    “这不奇怪,那是看你姐夫大近视眼长的漂亮呗!”大姐开了一句玩笑。

    “大姐,我说的可是真的!不过……看样子像是认错人了!人已经走了!”

    “真是的?那……那你说他干什么,天下认错人的事不有的是!”

    “我就觉得奇怪!才和你说的!”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展会一完我就赶回去,那边还有事呢!”

    “在这住几天呗,好不容易来一趟!?……什么事呀?这么忙!”

    “有一个讲武堂出身的老将军死了,死因不明,引起社会关注,报社还要有后续报导!”

    盛烈一听这话,立刻想到黄毛丫头说的那些话。
………………………………

第三十七章如何选择人生路

    当郭大姐的妹夫,那个新京时报记者,提到老将军之死的事情时,引起了站在一旁的王盛烈的注意,他想起黄毛丫头对他说的话——爷爷死因不明。

    “那……如今老将军之死查明没有?”盛烈不禁问了一句

    郭大姐的妹夫晃了晃头。

    “日本特务机关做出的事,秘密不漏痕迹,谁能查清楚!不过人们心里都是明镜的,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若不然人好好的,睡一宿觉,人就没了?……可是怀疑终归是怀疑,一点用也没有,法院都不受理!”

    “那人命关天的大事,就这么不了了之?”盛烈感到非常气愤。

    “小兄弟!那你能怎么办?权力在人手里,刀把子被人掌握子,你上哪说理去!……最后当局为了安抚民心,假猩猩给予老头厚葬,草草了事!

    “这也太欺侮人了!有朝一日……”盛烈义愤填膺,吓的他的大哥盛祚赶忙走过来。他警觉的看了看四周,幸好都在注意看画,没注意这边谈话。

    “小心,别叫密探听了去!”大哥盛祚说了一句。

    盛烈这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大姐!这位小兄弟气性挺大呀!是个热血青年!”

    “但愿能把激情用在作画上!而不是赤膊骂阵!……让人担心啊!”

    看完盛烈的画,这一帮人就东的东,西的西,散了伙,有的转移到别的画作前。安教授被沈大个子硬拉到他的字画前品评去了,大姐的妹夫,就是那个记者和大姐说了两句话后,又到别的画前拍照去了,大姐和大姐夫可能还有别的事,准备离开。

    王盛烈见大姐大姐夫要走,说什么也要送送,大姐见又有些人前来看他的画,觉得他挺忙的,不便离开,便不让他送。驾不住盛烈再三坚持,执意要送,大姐拗不过只得随他了。

    盛烈陪着大姐和大姐夫向门口走去。

    “我感觉你的画确实挺不错的!来看的人陆陆续续也不少,挺成功!你说呢?你满意吗?”

    “满意,相当满意了!这都是大姐热心帮助……”

    “还是你的画好,画不好我在帮助也不行!”郭大姐说道。“对了,我说的那个日本新京美术院东京分室招生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报名没报名?有没有困难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冲宵也在这呢!他也是热心人,但说不妨!”

    “谢谢大姐的关心!我已报了名,一切都挺顺利的!”

    “噢,这让我想不到,你父亲我知道他是挺开明的,你母亲我听说挺能把家的……她也同意了!这可是真没想到!”

    “谁都没想到!”

    “那是怎么回事呢?”

    “这还用问,我去香港大学读书的时候,我母亲也不愿我去,是亲戚们左劝右劝最后同意我去了,圣思你上国高,你父母不是也都不同意吗!”

    “是,封建脑瓜,女子无才便是德吗!”

    “那后来怎么上的学?”盛烈挺感兴趣的问。

    “多亏我四舅上我家力谏!不答应不走!我父亲死逼无奈才答应下来!”

    “四舅?就是那个慈眉善目,说话举止极其有风度的安教授?”

    “正是他!……即使这样,父亲只答应我念完国高!”

    “这太遗憾了,论大姐的聪明才智,念大学不成问题!”

    “可不是怎么的,圣思的功课是全校同年级最好的!还是蓝球运动员呢!”

    “是啊!真可惜了的!封建思想真是害死人!”盛烈愤愤不平。

    “行了,别谈我了,你母亲是怎么同意你报考的?”大姐问。

    “你们不知道……这里面有奥妙!”

    “奥妙?这其中能有什么奥妙!”大姐觉得很奇怪。

    “不瞒您说,除了认识您这位大姐外,我还认识一个小姐姐,她是我一个学校的校友,比我还高两个年级。”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她也喜欢画画,她先认识我的,是因为我画了一个同学在课堂上睡觉的速写,被老师同学传扬开去!”

    “噢!你们常来往吗?”

    “哪呀,她仅仅认识我而已,我还不认识她!”

    “那你们……的友谊是如何建立起来的呢?”

    “说来也挺有意思,她家有一个菜园子,我们同学淘气,拔了她们家不少水萝卜吃,我是班长,我有点看不下去,说了他们,并到园子里向园子主人道歉!”

    “噢,原来如此!你们就这样认识了!”

    “是的,她有个爷爷,是一位解甲归田的将军,就是……你妹夫提到的那个……”

    “噢!我明白了!怪不得你盯子问我妹夫,原来你认识!”

    “他是一个好老头,见我人挺诚恳,又会画画,他就想为孙女找一个学习的伴!于是便邀请我到他菜园子画画!”

    “噢……”

    “古城黄昏这幅画很多素材都取之于那里!我们常在一起画画,逐渐成为好朋友,这次我参加画展,她帮了我不少忙……你知道沈公卓先生为什么嗅到画面上有新鲜松蘑味吗?”

    “不知道啊!我还纳闷呢!我以为他在取笑,他这个人爱取笑!”

    “是我母亲着急,也是巧,那画被风刮到了地上,母亲没怎么看,就用它包了蘑菇!”

    “啊?……那还得了!用的是正面还是背面?”

    “幸亏是背面……那也不行啊!弄的皱皱巴巴的!当时我母亲就傻了眼,是我那小姐姐求裱画的,费了老大工夫才整平溜了,才及时报了名,参加展出……”

    “别说你这个小姐姐真不错!……她长的怎么样!”郭大姐发生了兴趣关切的问。

    “大姐问这干啥?……”盛烈有点不好意思。

    “你看你,大姐问问怕什么?”

    “长的很标致,身材高挑,黄头发,白皮肤,端庄,秀丽……”

    “噢!那真不错!各方面条件都挺好的!”

    “要不我母亲怎么相中了她,把她当成了……”

    “没过门的儿媳妇……是不是?”

    “对,是那个意思!可是……她本不想报名去日本学画。”

    “那是为了什么?”

    王盛烈警惕环顾左右,悄声在大姐耳边说了一句:

    “国仇家恨她恨死了日本侵略者!”

    “这女孩挺有骨气的!是个好女孩!不过我不明白,这国仇是什么?这家恨又是什么?难道……谁没有国仇家恨啊!”

    “她和一些人还不一样,国仇就是日本侵略者悍然发动了九一八事变!她爷爷亲历,家恨是……她爷爷,原是东北军的高级将领,他不满当局的不抵抗政策,愤而辞职解甲归田,但是一些叛将,现伪满高官,也没放过他,千方百计把他请了去……不久前传来噩耗说他爷爷死了!”

    “死因究竟查清没有?”

    “死因至今不明,说什么的都有,方才你妹夫不也说吗!这世道没处讲理!……他父亲连夜去了新京处理后事。不知道现在回来没回来?带没带回什么新消息!”

    “噢,是这样……这女孩倒有点像她爷爷有骨气!可交!可交!那奥妙……”

    “她看我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便答应我一起报了名,母亲一听未来的儿媳妇都报了名,她再难,再不愿意,哪怕把家底全搭上,她也不会反对我报考了!”

    “哈哈!别说,这招真灵!亏她想得出!”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向外出,说着说着已出离了展厅的门口。大姐让他回去,他坚持把大姐和大姐夫送到车站,等大姐他们上了车,他才匆匆返回。

    就在他要进展馆门的时候,忽听后面有人叫他。

    “盛烈!……”

    盛烈一愣,这声音……难道是她?

    他赶忙一回头,发现不远树下一个姑娘正向她招手,正是黄毛丫头!

    盛烈忙向她跑去。

    “是你?……你怎么来了?”

    “难道我不能来吗?”

    “能来,能来,当然能来,欢迎你来!

    “嘻嘻!我要祝贺你,听说你的画反响不错啊!初战告捷!”

    “你进去看了?”

    “是啊!我看见你哥了!我们谈了一会,还谈到蘑菇的事,天机不看泄露,真的挺有趣……他说你送大姐和大姐夫去了!我看呆在里面也没什么事,就出来了。”

    “是,多亏大姐!也多亏你小姐姐,没有两位姐姐鼎力相助,我盛烈再有本事也白搭!”

    “今天我赶到这里来,一是想看看你的画展,二是……”

    黄毛丫头说到这里心情变得很沉重。

    盛烈觉察出她的不正常,想问又不敢问,不问又不干心。

    “不会是要——离开我吧?”盛烈大着胆子说了一句。

    黄毛丫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难道你真的想离开我?”盛烈急了。

    黄毛丫头还是点了点头,不过这次她把头偏向一边,显然眼圈有些发红。

    “你为什么还要离开?咱们不是说好的,一起报名赴日留学的吗?”盛烈急的直喘粗气。

    “什么事比报仇更重要!我们全家都想报仇!我们全家决定回北满一起参加抗联!”

    “报仇?……对了,我正要问你,爷爷的死因查明了?”

    “没有!父亲回来说,警察,医院,及周围和我爷爷接触的那些人,都是他们的人,他们说话像是出于同一个模子,看样子像是预先研究好了的,统一了口径,怎么查?……不过,还用查吗?事情在那明摆子呢!没病没灾的一个大活人就那么死了?爷爷的那些老朋友,明里不说,暗里没一个不怀疑的!”

    “是啊!我在这也听说了!”

    “怪了,你是听谁说的?”

    “我是听一个记者说的,他是大姐的妹夫,新京时报记者!”

    “噢!……他没有再说什么新的情况?”

    “没有!说的意思和你差不多……对了,我想问问你们家的菜园子……从打那次他们走后……”

    “哼!又来过几次,都被我一口回绝了!……不知怎么回事,有关储存毒气弹的事,周围老百姓全知道了,全都起来了,纷纷提出抗议,当局怕事情闹大,急忙出来辟谣,买地的事也就不了了之!我想他们也是害怕周围老百姓!”

    “是啊!那太好了!……你们全家一走,那园子怎么办?”

    “都分给老百姓了!无地一身轻,我们是彻头彻尾无产者了!一心一意打鬼子!”

    “那……你去参加抗联我也去,我也不去日本学习了!再说我一个人去日本孤单单的有什么意思?不如跟你一起痛痛快快打鬼子去!”

    黄毛丫头一听盛烈这话惊疑的瞪大了眼睛。

    “这是为什么?……你未免太冲动太感情用事了吧!……你和我不一样!我是被鬼子逼的家破人亡,集国仇与家恨于一身!而你……你有画画这方面的天赋,通过这次画展更加证明了这一点!全家还有你的老师朋友对你都寄予厚望……为什么不去向这方面发展!……中华民族不能永远是这样。迟早我们会打败日本鬼子!打败完鬼子,我们还要搞经济建设文化建设!到时候你这个文艺战士自有用武之地,还需要你大显身手呢!”

    盛烈听了这话陷入了沉思……

    是去日本学习绘画呢?还是跟着黄毛丫头参加抗联打日本鬼子?他的思想斗争佷激烈。

    他想参加抗联打鬼子绝不是一时冲动,随口说那么一句,也不全是因为黄毛丫头感情用事!他脑子里早有参加队伍打鬼子思想。,

    自从九一八事变后,东三省名为伪满统治时期,实则是日本统治,溥仪虽为皇帝实则傀儡,一切要看日本人眼色行事。

    生活在日本铁蹄下蹂躏下的东三省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饱受日本侵略者的欺凌,压迫,尝尽了亡国奴的滋味,可以说家家有一本苦难史,人人都有一本血泪帐。

    别人不说,就说王盛烈家,应该说算是一个不错家庭,有点小资产,但是过的也十分艰难,有时候也是上顿不接下顿,也吃过发霉苞米面,有时还要吃橡子面,那可不是人吃的,但是为了塞饱肚子也不得不吃!难怪大先生的老伴把钱看的比命都重要!那也是穷怕了,饿怕了!

    若是单单受穷受苦受难,人们也能忍,中国人的忍耐力是出了名的。但是容忍不了的是那份精神摧残!种族歧视!日本侵略者是不把中国人当人看!把中国人看作是牛是马!是会说话的奴隶!甚至是木头,是细菌战的试验品!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不少青壮年,有的甚至妇女老年人都参加入抗日队伍。

    大先生教过书,是一名有文化的人,他的家庭应该算是一个小资产阶级家庭,对时事还是很关心的!他们兄弟姐妹之间在他的影响下,也都挺关心国家大事,没少议论人生,讨论民主进步自由,反对日本法西斯统治,在这个家庭氛围熏陶下,大哥盛祚当上了一名教师,以三尺讲坛做为他的反满抗日的阵地,教育培养不少进步青少年,他的三弟加入了革命地下组织,他的四弟参加了解放军……当然这是后话。这里只想说明家庭对他们的影响。

    另外黄毛丫头及她的爷爷对她的影响……

    王盛烈生活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在家庭,环境熏陶下,在亲人友人影响下,他想去参加抗联也是很正常的事。

    黄毛丫头见盛烈在沉思,知道他内心斗争很激烈。

    其实黄毛丫头何尝不想,盛烈和她在一起并肩战斗!但是她实在不忍让他放弃他喜欢的事业,她认为:他的作为应该是在绘画上!爷爷如果在世的话,也不会同意他放弃的,所以为了他的事业,她只能忍痛不想让他……

    但是……她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光靠劝是很难劝过来的,莫不如……

    她想出了一个主意。是一个鬼主意。

    她看了一眼盛烈说道:

    “如果你坚持要跟我一起参加抗联打鬼子的话……那我只好改变主意了,我去日本学画去!”

    “这,这是为何?我有点搞不懂!明明……”盛烈有点半信半疑。

    “这有什么搞不懂的!你能为我放弃你的事业,跟我去参加抗联,难道我就不能为你放弃一把吗!”

    “咳!这不又换过来了吗?你这是何苦呢!”

    “盛烈,你不用劝我,我主意已定!我和你一起去日本学画!”

    对黄毛丫头突然改变主意,盛烈真是吃惊不小,但是又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站在那里愣愣看着黄毛丫头,似乎想从中看出她突然改变的理由。

    “你干嘛愣愣的看着我,不认识我了?就这么定了!……走吧!咱们再进去看一会你那散发蘑菇气息的古城黄昏!”

    “你也跟我开玩笑!”

    此时盛烈心情高兴多了,两个人就差没拉手了,肩并肩向画展的大门走去。
………………………………

第三十八章依依惜别动真情

    一九四一年四月,王盛烈十八岁考入日本新京美术院东京分室,录取通知下来,全家又一次沉浸在兴奋之中。

    父亲一高兴就吹起他那把箫,那低回悠扬的苏武牧羊的曲子不知吹了多少遍了!听的人都有点……但是为了让老头高兴,谁也都没说什么。

    母亲逢人就说他二儿子如何如何,喜乐溢于言表,有人前来买东西,她也要跟人家说上一句,也不管人家爱听不爱听。真是儿子考上学校,不够她忙活的,忙也高兴!

    大哥盛祚像打了一针兴奋剂,讲起课来倍精神,和同事们谈起来,也是我那二弟从小如何如何!我那二弟长大如何如何!

    三弟盛藩在哥哥的激励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誓要考上他心目中的东北大学!

    和二哥共光辉!

    最小的盛夫还没脱离开少年好奇好动的本性,坐在炕沿上,悠动两条小细腿,看着二哥还有其他哥姐只知道傻乐!

    他们都在乐,但是盛烈不知为什么,没像上次参加画展那么高兴的一宿没睡着,反倒有点一肚子心事,闷闷不乐,坐在家里一个人痴痴发呆!

    他是真有心事,忧虑不能让他开怀!

    自上次两人谈话后,他的心一直被撹的不宁,是上日本去学画?还是参加抗联打日本?两条路,一直让他举棋不定!

    他承认天平倾斜的砝码是在黄毛丫头身上,当黄毛丫头向他吐露真情想要参加抗联打鬼子时,他动摇了,当他正要随她而去,并肩战斗打鬼子时,却不料黄毛丫头一转身,竟跑到他这边来了,竟要和他一起去考学!

    他原本就想考学……当然很高兴,但是他又有点不忍心,黄毛丫头像是为他改变了主意!为自己让人家做了一件违心的事,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两个人都不是自私自利的人,都愿意为对方放弃一切,牺牲自己!这种友谊和忠诚是难能可贵的!

    一开始他还没意识到这一点,还挺高兴,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心情便由愉快渐渐变得很矛盾起来。

    他想她思想转变也太快了!她是真心的吗?还是委曲求全?还是……女孩子的心里,他一时搞不清楚,那只有等通知书下来再说。

    如今录取通知书下来了,看她怎么说!

    “盛烈!你怎么傻呆呆的在这愣愣出神?”

    母亲不知什么时候进入屋内,她看了一眼盛烈说道。

    “噢,噢,……”

    盛烈这才回过神来。随即问一句:“你怎么过来了?小铺那边没人了?”

    “这时候不会有人……我的心高兴激动的老是“扑腾扑腾”的……在那里坐不住,惦记你,抽空看看你!”

    说完她好像看出盛烈怀有什么心思

    “盛烈呀!别发愁!你大哥也工作了,两个姐妹也……家里宽绰多了,另外把家里的地典卖了,不够再朝老赵家二小子借点,上学的钱咱不愁!”

    她以为盛烈是在为学费而发愁。看得出她确实愁过。

    他母亲和他想的不一样,他想的是黄毛丫头,他母亲首先想到钱,以为儿子是因为学费而发愁。

    “妈!你看你,想哪去了!我,我不是为学费而发愁!我是……”盛烈没好意思说出来。

    “那你是因为什么?”母亲盯问一句。

    “我是因为她……”盛烈不得不说出来。

    “你说的是黄毛丫头?你们俩不是挺好的吗!上日本还是个伴,将来……你小子不知道,妈为这个上老了心了,几宿都没睡好觉!头拱地也要支持你!”

    盛烈哪能不知道他妈妈的心理。“妈!你愈这么说,我心愈不是滋味,人家想的和咱们想的不一样……”

    “儿子!说什么呢!不一样跟你一起去报考!……这次你们俩去日本可要好自为之,千万不能像在家里那样使性子……对人家好一点,那姑娘人好,家好,长的也好,可是百里挑一呀!”

    “妈!你都说些什么!我们不是你希望的……”

    “你小子别跟我藏一头夹一尾的!你妈我眼睛没瞎,什么我都看的清清楚楚,你们俩不是……那是什么?……不是的话,我会让你去日本?家这么困难你想都别想!”

    盛烈听母亲这么一说,心想真还让小姐姐猜对了,若不是小姐姐助他一臂之力,他的想法真就……可是他越这么想,越对不住小姐姐,对不住她的忘我牺牲的精神。

    “妈,我不想让小姐姐陪我去日本!”

    母亲一听这话瞪大了惊异眼睛。“你说什么?你,你这孩子……气死我了!”

    “我说的是心里话!小姐姐一心一意想替爷爷报仇,一心一意要去打日本鬼子……我怎么能为了我的一己之私让人家……这太自私自利,也太不道德了吧!”

    盛烈终于把自己所思所想的说了出来。

    “你少拿那个教训我,什么叫自私自利?是她自愿又不是我们强迫她!儿子!在这个问题上你就别傻了!”

    “妈!你哪有儿子知道其中的原委……”

    “什么原委?……我不管什么原委!原委不原委的,她不是和你一起报了名!”

    “她,她是怕你不同意我报考,才报的名!”

    盛烈一急把实话说了出来。

    母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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