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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亦有道之玲珑塔-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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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叔不忍心让他失望,肯定的点头道:“这山虽然小了点,但坐北朝南,山环水抱,更加上这附近山丘星罗棋布,其状如罗城。你们来看,这山在朝晖笼罩之下,紫气氤氳,似有气象万千之意。”

    一席话说的老梁两眼放光,兴奋的直搓手。

    我见师叔说的这样笃定,在一边问道:“师叔,什么是罗城?”

    师叔望了我一眼,嘉许道:“罗城是由山和水组成的,龙脉的余气。你来看这几座小山,象不象是拱卫这座山的侍卫?再看这一座,象不象是躬身拜揖的样子?这座山虽然并不险峻,但却具备了大贵之象。”

    经师叔这么一指点,再去看那些山,也觉得它们变的灵动起来,似乎真的在给眼前这座山作揖参拜一样。

    老梁在一旁听的心花怒放,更是笑的合不拢嘴。紧走两步在前面带路,领着我们沿着山路向上攀援。好在这山也不是太高,也不陡峭。一刻钟功夫,我们几人就站在了山顶。

    站在山顶视野开阔,再往四处眺望,师叔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我们几人众星捧月一样围在他身周,静待他开口。

    师叔没有说话,却俯下身,仔细观察起了山顶上的野草。不但老梁纳闷,就连我也不明白师叔葫芦中卖的是什么药。

    老梁病急乱投医,忍不住问道:“袁大哥,莫非这草也是味中药?”

    师叔随手拔了一棵野草,放在鼻子下面用力嗅了嗅,道:“这味草药不能吃,但却能治你儿子的病!”

    老梁听了喜出望外,从师叔手中拿过那棵野草,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异样,道:“这草也没有什么希奇之处啊!?”

    师叔微微一笑道:“你来看,这草根的颜色是什么样的?”

    老梁眼珠子瞪的溜圆,反问道:“草根能有什么颜色?不全都这样的吗?”

    师叔呵呵一笑,解释道:“你出生在这里,生长在这里,已经对这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视若无睹了。我现在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这草根颜色发枯发黄,而且缺乏生机。”

    老梁在这里土生土长,活了四十多年,也没有发现这座山上的草根和其它山上有什么不同。听了师叔的话,将信将疑的望了望不远处的几座山顶,不好意思道:“这个我还真没有注意到的!”

    师叔没有再理会老梁,拍了拍我的肩头,道:“在这里是看不出什么异样的,必须站在远处同时望这几座山顶。或者干脆拔附近山顶的草,拿来做一番比较才会明白的。内蒙古呼和浩特市南郊有座昭君坟,那里有一景是‘青冢拥黛’。每到了秋季,远近田野的草全枯萎了,惟独昭君坟上的草色青青。唐人杜甫有《咏怀古迹》道‘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说的就是这个情景。”

    老梁听师叔一竿子扯到了塞北,一脸掩饰不住的失望道:“那里草青不青,和我们这事有什么关系啊?”

    师叔望了他一眼,沉声道:“那里草色青青,因为埋的只是一座衣冠冢!”

    老梁就算再愚钝,这次也听明白师叔的意思了,结结巴巴道:“您是说这草根发枯,下面一定是有古冢了!?”

    师叔肯定地点了点头,为难道:“有是有,只是这个工程量太大。至少得削平这座山头才能见到古墓!”

    事实证明,师叔的猜测有些太过乐观了。

    为了这座古冢,我们几个人拿出了愚公移山的精神,足足干了近三个月时间,直到寒冬时节,才打通了这座古冢的墓道。

    我们几人取出洛阳铲,开始按师叔的指点干活。

    快到中午时分,欧阳第一个打到了木炭,我在不远地方则打到了三合土。

    师叔用手碾碎洛阳铲带上来的白泥,道:“小龙,这个叫三合土。你来看,这土中有糯米、白灰,还有青泥,这墓主身份非同寻常啊!”

    这时,老梁从家中挑了一担水来,乐呵呵地跑过来,招呼我们几个喝茶,歇息一会儿再干。

    师叔喝了口水,从衣服里掏出一沓钱递向他。老梁一愣,问道:“袁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师叔故意装出一副神态轻松的样子,道:“老梁,这些钱是我们几个的伙食费,你先收着,回头交给弟妹。你要有个思想准备了,这个古墓估计比我预想的要麻烦,时间短不了。你老婆既要照顾孩子,还要给我们做饭,我看最好是让你姑娘赶回来帮她做做饭吧。”

    老梁还要推让,见师叔有些不快,脸一红,只好把钱收起来,点头道:“既然是这样,下午我就去打电话,这里只要是力气活,您只管吩咐我就是了!”

    等老梁挑着担子去的远了,师叔叹了口气道:“洛阳铲打下去了十六七米,才碰到封土层,这个墓一定非常棘手。接下来的全是力气活了,在山上挖坑相当于削平一座山头,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欧阳嚼着槟榔,不解道:“我们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打个盗洞下去呢?费这样大的精力何其苦呢!”

    师叔乜斜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每次都可以把盗墓做成考古一样的吗?这样的机会错过,怕是一辈子也不会再遇到的。我怕给自己留下遗憾!”

    师叔话说的掷地有声,做事情也认真,人到中年的他天天和我们几个在山上劳作,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除非是大雨无法干活,其余时间我们几个都在山上干活。

    剥去山顶的浮土,下面就是乱石了。第一天,把山削了薄薄的一层,大家就累的精疲力尽了。

    第二天,就在几个人愁眉不展的时候,老梁拿来了雷管和**。师叔吃了一惊,问道:“这个动静是不是太大了啊?”

    老梁哈哈大笑道:“我们捕鱼,全是用这个东西。有点动静才热闹啊!”

    有了**,挖这些山石的速度就快了许多。望着升腾起的烟尘,老梁兴奋的象个孩子,因为每次的爆破后,坑就会挖的更深一些,距离希望的脚步也就更近了。山顶上的爆破一连进行了二十多天,一开始,师叔还担心有人来阻止,哪知道,从来没有一人上山来询问,到后来,大家也习惯了隆隆的爆破声。等到硝烟散尽后,才从隐蔽处出来开始干活。

    因为天天风吹日晒的原因,几个人的脸全变成了健康色。

    老梁见我们干活辛苦,也不会说感激的话,只知道劝我们喝水,抽烟休息。他还特意让女儿从市里买了一包槟榔来,欧阳喜出望外,晚上吃饭时候把老婆女儿夸了又夸,直夸的那小姑娘脸红的躲了出去。

    他妻子也知道我们干活累,在家里变着花样的为我们做饭。老梁女儿非常懂事,天天一早就起床为弟弟打来洗脸水,帮助他洗漱。到了晚上,在我们闲聊的时候,不声不响的就为大家烧好了洗脚水。

    每当我们吃着可口的饭菜,看到老梁一家人充满期盼的眼神,累了一天也觉得值了,甚至这些付出和努力都具备了神圣的使命感。

    一个月后,终于在山顶上掘出一个直径约二十米、深有十多米的大坑。

    剥开上面的土石后,露出了二十公分厚度的数米厚的木炭。这些木炭层不知经历了多少年,早已经朽成了土灰。清理干净这些木炭后,碰到了拦路虎——一些不规则的大青石条!

    这些石条短的两米,有个别长的居然有三四米。这些条石横七竖八胡乱堆放着,丝毫没有规律可寻。石条薄的也有三十多公分,厚的则有半米多。这样重的石条,完全在没有任何机械的条件下,从十余米深的坑中清理出来,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费时半个月,终于将这些石条全数运到了上面。

    老梁从村里找来大锤,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那些石条打成数段,用小车运回村中,说这些石条浪费了可惜,用来垒猪圈最是合适不过了。

    石条清理干净,下面又是半米厚的木炭层。这座墓居然有两层的防湿设施?这下连师叔也不淡定了,他在坑底堪察了好久,一脸的凝重。

    。。。
………………………………

第四章 :愚公移山之三

    老梁尝试着点燃这些木炭,在失败了无数次之后,只好摇头叹息着作罢。

    坑越挖越深,已经有近二十米了。剥开木炭,露出了一层三十多公分的三合土。这些用糯米、白灰,青泥夯实的土层泛着白光,坚硬异常,工兵铲在它面前也失去了优越性能,每次用力铲下去,最多只能铲起半锹的泥。

    见我们活干的有些懒散松懈,师叔在一边不停的打气:“马上就要见底了,大家再回把劲,一鼓作气拿下它!”

    一个星期后,三合土全部运到了山顶。在它的下面,又露出了一层干裂板结的青膏泥。师叔亲自拿着探针,在坑底来回的寻找,最后为我们画出了挖掘的大概范围。

    这些青膏泥比起三合土来,清理起来相对轻松,另外有了师叔的在旁指点,掘进的速度明显加快。

    正午时分,墓道的轮廓显现了出来。数十日的艰辛,付出就要看到回报,几个人开始变的燥动起来。

    诡异的是,天空随之阴云四合,飘飘扬扬的下起了大雪。见我们几人面有惧色,师叔喝道:“发什么呆?莫非没有见过下雪?这会儿正是阳气最旺盛时候,还不动手?”

    几人听了不再犹豫,奋力向前,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墓门。我使力推了推石门,那墓门纹丝不动。我抬起脚来,用力踢了墓门一脚,这一脚用足了力,直踢的墓门旁边的泥土簌簌而落,但仍如蚍蜉撼树一样,那石门不为所动。

    师叔在旁边瞧的不努反笑,道:“那门后肯定是有防盗机关的,除非你可以踢碎这门,否则永远别想进去的。”

    突然,师叔象是发现什么似的,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墓室门前,,摸着墓门上的卷云纹石雕,呼吸突然变的急促起来。

    我在一旁吃了一惊,急忙问他身体哪里不适。

    师叔有些不好意思,一笑道:“瞧这墓门石雕图案和型制,应该是座晋墓。”

    说完这番话,指着旁边道:“休息休息,沿着山势从侧面打条走道试试看吧。”

    一个下午时间,众人轮番动手,在墓室的侧上方开辟了一条两米左右的狭长通道。

    眼见的天色已晚,老梁招呼我们收工。今天的晚饭格外丰盛,老梁一家人脸上洋溢着笑意。这个不擅言辞的汉子,因为心情激动,多喝了几杯酒,兴奋的手舞足蹈。

    第二天,大家等到太阳升起来之后,才向山上赶去。

    按照师叔的吩咐,老梁手中提着一只大红公鸡。说也奇怪,那只公鸡上山时候还蹬腿扇翅,扑腾的可欢实呢,可是下到坑里后立即变的蔫了,脑袋也垂了下来。

    师叔见我吃惊的神情,只是一笑并没有说什么。休息了一晚后,大家都精力充足。

    来到那条狭窄的临时通道前,大家都停下了脚步,师叔吩咐他们稍安勿燥,冲我一挥手,只带了我一人进去干活。

    虽然空间有限不易施展手脚,但还是很快就在那里打了一个可容一人进入的盗洞。

    见我跃跃欲试,师叔一把扯住我,伸手将那只雄鸡丢进了黑暗的盗洞当中。

    我们两人戴好口罩,打开头灯,紧张的向里面望去——

    光线照进墓室当中,仿佛被黑暗吞噬了一样,变的散涣不清。我凝神望去,那只公鸡茫然的来回踱了几步,之后就一动不动的呆若木鸡了。

    师叔点了点头,示意我可以下去了。帮我系好绳子后,师叔在上面扯着一端,慢慢地松手,我缓缓的向下坠去。

    即使是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但当自己的身体被黑暗吞没的时候,我还是不由自己的心下惴惴。好在这墓室并不是很深,下了不到三米,脚就触到了实地。

    也许是脚踏在实地上,心里也变踏实的原因,我身子一松驰,脚下一滑,身子一歪人整个向后倒去。师叔在上面绳子一紧,急忙用力一扯,我借着这一扯之力,才站稳身形。

    尽管如此,因为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在身子一歪的瞬间两只手已经撑在了地上,人虽然立稳了脚,却抓了两手的泥。原来这墓室地上全是泥泞。

    人勉强没有摔倒,可是头灯却突然毫无征兆的熄灭了。

    顿时,我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这种情况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一时间我有些慌神。抬头向上望去,师叔也不见了踪影,可能是出去召唤其他人了。墓室里静极了,静到我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呯呯’声。

    我壮起胆子试探着向前迈出一步,哪知道一抬脚差点踩到那只公鸡上面。

    那只大红公鸡也静静地呆在黑暗当中,被我踢了一脚后,惊叫着的向前猛的一蹿。鸡叫声在静谧的墓室中回荡,就象暗夜中有人在阴恻恻的冷笑一样。

    我头皮不禁一麻,感觉黑暗中有双滴血的眼睛在不怀好意的盯着我,随时就要扑上来。越是这样想,越是惶恐不安。

    我暗暗数着自己的呼吸,心跳渐渐恢复了正常。心神略定,这才想起背囊中还有一个强光手电筒。

    这个强光手电是小马叔送我的礼物,它不但防水防震,光照距离远,而且亮度堪比汽车氙气灯。最适用于考古与夜间工作使用。

    我摸索着取出手电,凭着感觉打开了它。猛的,一道灼眼的光芒如同闪电,划破了无边的黑暗。就在手电一亮的瞬间,我惊呆了。

    在我的眼前,突兀地出现了一张恐怖的脸。两只铜铃大的眼睛恶狠狠的瞪视着我,瞧那意思似乎会随时暴起发难的。

    我惊的毛骨悚然,难道这墓室中有邪物?我来不及考虑其它,抡起强光手电向它砸去。

    只听的一声爆响,强光手电正好击在那张怪脸上,顿时手电碎片乱飞,墓室中重新陷入了黑暗。借着一闪即逝的亮光,我一拧腰,跨到了墓室的墙角,倚墙而立。

    幸亏我从小练就了‘两脚似趟泥’的步法,在泥泞的墓室中,脚下没有再次打滑。这样,至少我不会有腹背受敌之忧。

    我一边摆了个式子准备应敌,一边侧耳倾听身周的动静。奇怪的是,那张脸被击中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莫非是在伺机而动?我屏住呼吸,不敢冒然发出声响,一时间墓室中静的可怕。

    终于,从墓室上方射进了一束光,我抬头望去,是师叔熟悉的身影。他焦急的呼唤着我,扯着绳子下到了墓室。

    欧阳、小康两人也紧随其后,下到了墓室中。看到他们三人,我紧张的神经松驰了下来,身子一歪差点瘫软在地。

    师叔发现了我,趟着泥水走过来,关切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头灯也不亮了?”说着话,伸手拍了拍头灯。

    一拍之下,他才发现我头上全是汗水。我长吁了一口气,惊魂未定道:“这墓里有古怪,大家小心了!”

    师叔闻言,诧异道:“有什么古怪?”

    我正要说话,只听欧阳大呼小叫道:“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镇墓兽脑袋怎么掉地上了啊?”

    师叔和我听了,都是一愣,我抢过去一看,不由羞的面红耳赤。欧阳手中正拿着一个木雕的兽首比比划划,那兽首有着长长的喙,眼睛似乎要瞪出血来,直视着前方。

    师叔见我神情尴尬,立即猜出了原委,笑道:“这就是你说的古怪吧!这个东西叫镇墓兽,是个木头雕的穿山甲。”

    “原来是这样的啊?吓出我一身的冷汗,还以为是撞鬼了呢!”我搔搔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师叔轻轻拍着我肩膀,轻笑道:“也怪我一时疏忽,忘记提醒你了,河南地区的汉末、魏晋时期的墓室中多有镇墓兽。瞧瞧这两只眼睛,猛不丁瞅一眼肯定会误以为是撞鬼的。”

    明白了原委,我悬起的心也落了下来。仔细一看,这个家伙漆黑的躯体上绘有黄红相间的云雷纹和s形纹,披着厚厚的麟甲,差不多有一米高,张牙舞爪的人形站立,下部固定在一个四五十公分的石头底座上。

    这家伙有一米五、六的样子,只比我低了不到一头,黑暗之中戳在那里是够吓人的。

    师叔指着它旁边一个人形木俑,道:“这个是镇墓武士俑,和这个镇墓兽正好是一对儿。”

    我凑近了一看,这个木俑比那个镇墓兽略矮一些,身穿戎衣,头上戴着尖顶兜鍪,右臂高高举起,拳眼中空,应该是手中握有什么东西做砍杀状,左臂半举前伸,手中握有一件‘v’字型盾牌,左腿向前伸出,右膝半跪在地上,做出一副举盾前冲的架势。镇墓武士双唇紧闭、怒目圆睁,一副生命不熄、冲锋陷阵不止的英勇无畏状。令人啧啧称奇的是,那弧形的盾牌上,缀着几颗青铜乳丁。一千多年过去了,那乳丁在灯光的照耀下,仍然闪烁着凛冽寒光。

    见我们几人围着这具武士木俑发呆,师叔吩咐道:“一般讲来,镇墓兽与镇墓的武士俑都是立在一进墓门的地方,这个墓却不是这样。大家现在先寻找一下墓门,从里面打开它。这墓室中的空气污浊,时间久了人可受不了的。”

    。。。
………………………………

第四章 :愚公移山之四

    说完,师叔立即带着我们几人去寻找墓门。整个墓室也只有数米,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墓门。在墓门里面,是一堵青砖砌就的墙,这些砖长约一米,有二十公分厚,每一块有数十公斤。怪不得我踢上去墓门纹丝不动!

    万幸的是,这墓门所在之处要比墓室高出数十公分。没有淤泥的堆积,从里面没有费太大周折就打开了墓门。

    墓门一打开,老梁乐开花的笑脸出现在眼前。在他的心里,打开墓门,就等于打开了阿里巴巴的宝藏。他儿子治病的医药费就算是有了着落。有了儿子,就等于生活有了奔头。

    打开了墓门,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有条不紊了。大家在外面休息了一会儿,开始清理墓室的淤泥。

    一会儿功夫,这个墓室的地砖就露出了一角。

    师叔蹲下身子用手指抚摸着地砖,我见了好奇道:“这些墓砖莫非也有什么怪异吗?”

    师叔指着地上,道:“你来看,仔细地看这些砖!”

    “这些砖上面全有图案啊?这是什么意思?”我吃惊的问道。

    “这叫步步生莲,是引导墓主进入极乐世界呢!”

    “难道这墓主信佛?”

    师叔肯定的点点头,道:“这室内一定还会有其它佛教文化类的东西。”

    师叔见老梁弯着腰,卖力地铲着淤泥,连忙劝阻道:“慢一点、慢一点,说不定这淤泥中就埋着宝贝的。”

    老梁脸一红,手上的动作就加了几分小心。

    师叔见欧阳和小康埋首清淤,指着墓室的顶,为我现场讲解起了这座墓葬的相关知识。

    原来,这是一座四隅券进式穹窿顶式墓室。

    从建筑原理上分析,这种券进式穹窿顶将墓顶上覆土的重量均匀的转到墓室四壁上,这样一来可以有效的提高抗压能力。

    这种墓室结构,就象半个鸡蛋壳插在了地里,它不仅可以使墓室的高度、跨度加大,而且美观坚固,这也是这座晋墓为什么上面压了那么多的石条、三合土、木炭、青膏泥而巍然不动的原因。(教科书上的对四隅券进式穹窿顶的解释是:从四壁基墙的中部起,就由两端向上斜砌,形成倒人字形的壁面,到顶部合成圆锥形或者方锥形。)

    “这个结构和窑洞是不是一样啊?”我谦逊的向师叔请教。

    “既有相似的地方,也有不同。你瞧见这墓室上方正中央的石条了吗?”

    见我点头,师叔道:“这个石头究竟是如何放置的?这个穹窿顶在建筑的时候是不是有支撑?所有这些都是历史不解之谜!”

    见我若有所思,师叔一挥手道:“走,我们去前面看看!”

    没走两步远,再次看到了那个穿山甲的镇墓兽和武士俑。随着淤泥的清理,在它们中间露出了一块高五十公分、宽十多公分左右的石碑。

    师叔小心翼翼地铲去上面的泥土,依稀露出了一行大字——晋故尚书安南将军孙x!右下角一行小字是‘太康三年十一月二十六日xx’。

    师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自语道:“咸宁是晋武帝司马炎的年号,这座墓确实是西晋时期的!”

    我擦拭了一下石碑下面,想要努力辨认那几个模糊不清的究竟是什么字。

    师叔一摆手,阻止了我的徒劳,婉惜道:“应该是在淤泥中时间太久的缘故,一会儿在其它地方再找找看好了!”

    我脱口道:“这个墓主也真是奇怪,打造的起这样豪华的墓室,居然不知道树个高大的石碑?”

    师叔还没有说话,欧阳在一边冷嘲热讽道:“这话简直不象是从天天看书的人嘴里说出来的啊?”

    我一听,就明白自己肯定是又闹了个大笑话,红着脸正要替自己辩解,师叔呵斥他道:“赶紧去干活,就你嘴多!”

    师叔一生气,欧阳没了脾气,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拖着洛阳铲到一边去了。

    等欧阳去的远了,师叔冲着我一笑,开导道:“真正的学问不在书中,书中写的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东西,没有人指点,一个人全靠自己努力是很难达到豁然开朗的境地的。这也是为什么有的人一生穷经皓首也没有功名,有的人年纪轻轻就连中三元,少年得意的原因。”

    见我在认真听他说话,师叔突然变的一本正经,批评道:“让你读书,让你冲在前面,是我对你寄予厚望的原因。你年轻,有头脑,前途无量。但是你现在还只知道死读书,而没有学会思考。你所说的东西是石碑,这个东西却是墓志。两者之间存在着很大差异的!东汉末年的墓碑都有两米高,曹操提倡死后不封不树,薄葬之风流行,但并没有规定墓碑的尺寸大小。因此,曹魏时期的墓碑从形式到内容与从前立在地表的一样,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到了西晋初年,武帝司马炎认为石兽碑表这种东西‘既私褒美、兴长虚伪’,而且浪费钱财,于是下诏禁止。碑禁的实施,墓碑的尺寸缩小,也从地上转入了地下,藏于墓室之中的墓志作为记录墓主生平的一种新形式出现了。再到了后来,墓志出现了砖志,因为砖头尺寸太小,又逐渐有了一志多方的新变化、、、”

    见我听的频频点头,师叔歇了歇,拍着这个墓碑继续道:“这个墓碑,属于西晋初期的东西,整体分为碑首、碑身、碑座,这种碑首叫做圭首,多见于洛阳地区出土的晋代墓葬,在长江中游地区出土的晋墓中很是罕见。根据史料的记载,碑首用什么形制是存在等级性的,有权使用圭首位的多是尊权重的官员及家属。据此推测,这个墓主的身份应该不低!”

    说话之间,小康走过来低声请示道:“淤泥已经清理干净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师叔一挥手,道:“走,该去瞧瞧墓主人真容了!”

    整个墓室也就十个平米左右,正中央的棺床就占了很大面积。青石条砌就的棺床上,子午向摆放着一具三米多长的石椁。这石椁的盖子也不知道有多重,几个人推了几次,却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见我们几人面面相觑,师叔无奈道:“你们先歇一会儿,我先琢磨琢磨再说!”

    师叔紧皱眉头绕着石椁仔细观察,我也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师叔驻足,我也停下脚步。原来,石椁上面绘着的一幅画引起了师叔的关注。在石椁正面绘着一只大象脚踏祥云,象上面趺坐着一位红衣人,旁有榜题为‘仙人骑白象’。

    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图中的大象居然生有六颗白牙!

    师叔察颜观色,知道我不明原委。轻轻一笑,解释道:“这个属于佛教知识了——据佛教经典记载,释迦牟尼佛诞生时,其母昼寢,梦六牙白象来降腹中,遂生释迦。普贤菩萨的坐骑也是一头六牙白象,六牙白象的含意是‘愿行广大,功德圆满。’”

    一幅小小的石雕图,居然有这么多的学问!

    我听的兴味盎然,由衷的恭维道:“师叔真博学!”

    师叔扑哧一乐,道:“少拍马屁,人们瞧不起盗墓者,其实盗墓的学问非常深奥的。不能死读书、读死书,只要你肯留心,处处就有学问的。这也是那些考古专业人员比不上盗墓人的关键原因!”

    “可是,佛家人物又为什么称‘仙人’呢?”我锲而不舍问道。

    “问的好!有进步,懂的思考了!”

    师叔夸了我一句,道:“在晋墓中出现这种道家神仙与佛教文化混杂的图案,也是有历史原因的。东汉末年与魏晋时,正是传统神仙信仰与外来佛教信仰相互融合的时期。汉献帝末年,大月氏人支谦和他的数十同乡从中原躲避战乱来到了武昌。在黄武元年(222年)开始翻译佛经、弘扬佛法,将佛陀形象用于丧葬,反映的是佛教在我国南方发展的早期性。很显然,佛学东来,先民并没有将佛教视为**的宗教对待,就连佛祖释迦牟尼也是将其视为神仙中人的。”

    转过侧面,石椁上绘的图案是‘郭巨埋儿’。师叔指着那图道:“在东汉年间作官,必须要经过‘举孝廉’这一关。发展到后来就有了‘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一说,清乾隆皇帝就认为‘未有不能尽孝而能尽忠者’。忠孝思想,一直是统治者教化百姓的工具。为了奉养母亲就活埋亲儿,这是什么混账逻辑?封建礼教吃人啊!”

    石椁尾部绘的是‘高山流水’,伯牙低头抚琴,子期斜倚在一株松下,闭目陶醉于音乐当中、、、

    “这个是隐喻墓主为高士了吧?”我问道。

    师叔点头道:“高士被仙化,是魏晋玄学精神使然!”

    再转过去的这张画像画面十分简单,上方绘的是北斗七星,下方绘的是一个全身甲胄的人,一目微睁,一目紧闭,手挽强弓引而不发。与其它图像截然不同的是,这幅画像中的人眉目传神,仿佛呼之欲出的样子。师叔一会儿退后,一会俯身在石椁上,神情专注的盯着这幅画像。

    。。。
………………………………

第四章 :愚公移山之五

    我见师叔神色有异,没有冒然上前打扰,只是立在他身后静静观察这幅画像。

    过了好久,师叔突然扭身问我道:“你看这图有何古怪之处?”

    我琢磨了一会儿,这才老老实实道:“我只是觉得这图上的人,眉眼要比其它几张图的清晰许多!”

    师叔道:“确实是这样的,你琢磨其中原因了吗?”

    见我摇头,师叔也有些不敢确定,道:“或者画的这个人就是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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