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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亦有道之玲珑塔-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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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此道高手,失敬、失敬!仅凭听,就可以断定是山东筝曲,今天您喝的茶我请客了。”那店主抱拳道。
“这也没有什么高明之处,山东筝的演奏与其它流派不同,演奏技法最具特色的是大拇指的运用。大指的花奏手法使用的多,左手的滑音奏法使用多,而且上滑音多于下滑音。山东筝曲中的摇指,是以右手拇指小关节运动为轴心,先‘劈’后‘托’,发音清脆,节奏细密、均匀。”高田侃侃而言道。
“确实是这样,河南筝曲《高山流水》中的摇指多用‘大摇’,是以腕部为运动轴心,力度稍强,在连贯的发音带有强劲的音头。这种泼辣粗犷、刚劲豪放的演奏风格,与河南地方戏曲和说唱中强调把字头咬实有关。”我在一边附和道。
店主面现错愕之色,道:“恕我有眼不识泰山了,您二位是此道高手啊!敢问两位怎么称呼?”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以曾相识。”我笑道。
“不敢当,您过奖了!我听说《高山流水》筝曲分为数派,各有千秋,刚才有幸听到的只是其中的一种。请允许我借用一下您的筝,献丑为我的这位朋友弹一曲《高山流水》。”高田指着我笑道。
在得到店主的肯定后,高田微笑着站起身冲着我们二人微微一躬,径直走过去正襟危坐在琴案前。
用手定弦之后,高田开始弹奏。筝音中既有深沉的吟哦,亦有激荡的划拂,巍巍高山于嗟叹中耸立,欢快的流水在松风阵阵中奔涌。不仅是弹筝者,就是听曲者都是沉浸在流淌的天籁中,
那店主忽然开口问我道:“这女子莫非是日本人?她似乎是属于俗筝流派中的山田流。”
我吃了一惊,反问道:“您怎么知道的?”
“看她的定弦手法与坐姿,胡乱猜测的。”店主谦虚道。
“愿闻其详!”我恭恭敬敬请教道。
店主看了我一眼,呵呵笑道:“中国筝的义甲通常只有薄厚、大小、长短的区分,使用什么样的义甲多是根据个人喜好,并没有流派之分。但是日本的俗筝流派的生田流与山田流的义甲则明显不同,生田流的义甲是角状的,山田流的义甲是圆形的。这位女士虽然没有佩戴义甲,但习惯成自然,因为弦与义甲的角度问题,生田流弹奏时多是斜坐着的,而山田流则是正对筝坐的。”
师叔年幼时曾拜河南著名古筝演奏家曹东扶为师学习弹筝,经常在月深人静时弹筝,我耳濡目染对筝的演奏流派区别略知一二。听店主剖析的合情合理,不禁对之既钦且敬。
高田一曲弹毕,款款走回来,我急忙为她奉上清茶,感激道:“辛苦高田老师了!”
“弘远君,你太客气了,高山流水知音难觅,这曲子我也是不遇知音不弹。”高田望着我,低声道。
《高山流水》曲子意蕴高雅,最适合抒情述志,是同行相聚、以乐会友的保留曲目。高田弹这首曲子,也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尊重。
“那您恐怕是明珠暗投,对牛弹琴了。”我自嘲道。
“弘远君怎么会这样讲?你还年轻的很,没有必要妄自菲薄,假以时日定当大放异彩的。”高田象个大姐姐一样轻声责备道。
“高田老师,那天的那个青年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见我突然问起这个,高田突然面上一红,看了我一眼。
“高田老师莫非有难言之隐?如果不便讲,你也可以不说的。”我故意激道。
“弘远君,冒昧的请你过这里说话,就没有想着对你隐瞒什么的。”高田垂着头低声道。
“我到中国,一来是确实喜欢中国传统文化,二来是为了逃婚。”
“逃婚?”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都什么年代了,日本国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发生?
“是的逃婚!”高田抬起头来,望着我肯定的说,眼中流露出一种无助。
“究竟是怎么回事?”望着高田晶莹如玉的耳轮,突然有种想要伸手摸一摸她耳朵的冲动。
“那个男的名叫竹山敬义,在当地也算是名门望族,与我家算是世交。在我出生不久,父亲就将我许配给了他。”高田脸红的象一块红布,端起茶杯来掩饰内心的激荡。
“包办婚姻害死人啊!怎么日本人的婚姻观中也会有中国传统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标榜的汲取精华、去其糟粕呢?”我直言不讳道。
“小时不懂,只觉得他象个兄长一样的关心我,这样很好。越长大越感觉两人之间差距太大,他这人性格暴戾,经常为了一点点小事就怒气冲天。我害怕将来在一起,他会施家暴。与其那样,还不如未雨绸缪”高田不好意思道。
“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呢,或者干脆退婚,这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父亲对当初轻率许婚而懊悔不已,可是又不好意思和竹山的父亲去提。事情一直就这样拖着,前几年他来提婚,我只是借口读书学习,直到从学校毕业,再也没有推脱的借口了”
“你自己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你们之间根本没有可能在一起啊?”
“父亲上了年纪,身体健康状况又不大好,我又担心闹起来让他伤心”说着说着,高田触动柔肠,用纸巾开始不停的拭泪。
“所以,你就躲到中国了?”见她伤心落泪,我也心下黯然。
“本以为躲到中国来,就可以眼不见、心不烦。哪知道他竟然也追到了中国,还在全聚德巧遇,莫非这一切都是命里注定啊?”
“高田老师文质彬彬,而那个家伙却粗鲁凶残,和娇娇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就能下黑手。可想而知,此人秉性如何了。对这种家伙,最好还是敬而远之的好。”一想起那个面目可憎的日本青年,感觉就象吞了只苍蝇一样恶心。
“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认为的,就连我的老师同学们都说我和竹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你说我该怎么办好呢?”高田无声的抽泣,瘦削的肩头一耸一耸,让人看的心底顿生怜香惜玉之感。
“分开,果断分开,否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怂恿道。
“自从碰了这么一件糟心事后,这几天来我一直是心乱如麻。满腹心事不知道向谁说,想来想去,或者只有弘远君可以帮我分忧解难。”
………………………………
第七章:北京、北京之十七
“高田老师,只要是我可以帮到的,您只管开口,我在所不辞。”
“弘远君果然是古道热肠,肯出手相助,太好了。我这里先谢谢你了。”高田抬起头,掠了掠鬓发,冲我嫣然一笑道。
“先不忙说谢,您先说说要我怎么帮你。”
高田突然敛衽向我一躬,我急忙伸手阻止她道:“高田老师,您这是干嘛?”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你答应不答应?”高田脸涨的通红道。
“只要不违背道义,我都会答应的。”我信誓旦旦道。
“弘远君也不必急着答复我,给你一段时间考虑,过些日子给我一个准信就可以的。”高田说话变的吞吞吐吐。
“高田老师,现在我就可以答复的。”看她欲言又止的神色,我催促道。
“我想请你扮成我的男友,让他知难而退!从此不再和我纠缠不清。”高田抬起头,双目炯炯的望着我。
一听这话,我手一抖,差点把喝到嘴里的茶水全喷出来。高田说出来的话太出乎我的意料!
“弘远君,你没事吧?”高田递过来一张纸巾,关切的问道。
“没事、没事,喝茶呛了一口。”我掩饰尴尬道。
“我知道这个要求让你感觉非常为难,这个事情最好是取得你的女友小云姑娘的谅解,我是不是太过自私啊?”高田低声道。
“高田老师,这个事情不必急在一时,容我好好想想,再答复您。”我使劲搔搔头发,道。
“你如果满口答应我,我到不敢相信的。让你为难,实在是抱歉的紧,只是我在中国时间短,也没有什么朋友可以托付。”高田一脸歉意道。
“您是访问学者,促进中日友好的使者,而那个竹山敢骂我们是支那猪,他就是不受欢迎的家伙了。就凭这个,我也得帮您的。不过您得给我些时间,我得向小云解释清楚。”我字斟句酌道。
“弘远君,不要再称我高田老师了,叫我澄子就可以的。”高田望着我,一脸诚恳之色道。
“这个不大好吧?”
“我们年龄相当,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称老师显得生分!”高田认真地说。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澄子小姐!”我改口道。
高田开心的笑了,招呼服务员埋单。
功夫不大,店主亲自走了过来,笑道:“‘人生贵相知,何用金与钱’,二位肯来小店品茗,我已经面上有光了。怎么能收你们的钱呢?”说着话,双手递来两张名片,道:“这次算我请客了,以后二位来这里一律半价。这位女士如果肯再次光临,我想和您探讨一下中日筝曲的异同。”
“‘人生交契无老少,论交何必先同调’,给您添麻烦了,改日一定向您当面讨教。”高田双手接过名片,恭恭敬敬道。
“小店的门永远为你二位敞开,欢迎下次光临。”店主一直将我们两人送出门外,这才挥手道别。
出了茶楼,高田坚持要请我吃午饭,不顾我的反对,径直带我到了一家位于长安街的日本料理店。
这家店是按照江户时代田园式建筑风格装修的,环境舒适、优雅,寿司、生鱼片等日本名菜用料考究,就连所用餐具也精美细致,不用说吃,光是看就由不得人食指大动。夏川里美如泣如诉的歌声,在店里缓缓流淌。
享受着高田的‘跪式’服务,品着清酒,我问高田道:“澄子小姐,会不会中国象棋?”
“弘远君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啊?小时祖父曾经教过一些基础的东西,只是略晓皮毛而已。”高田一头雾水的问道。
“澄子,你既然邀请我友情出演你的男友,我是不是也该有个日本名字呢?”我笑问道。
“这个,这个似乎没有必要吧?”高田不明就里的问道。
“怎么没有必要,要作戏就得把准备工作全做好了。名字我都想好了!”我呷了一口清酒道。
“不是吧?弘远君,说来听听!”高田饶有兴味的问道。
“我为自己取了日本是‘兵七进一’,怎么样,够响亮吧?”我大笑道。
“‘兵七进一’?这是什么名字啊?”高田替我把酒斟满,不解的问道。
“澄子小姐不是会下中国象棋的吗?他既然是‘卒三进一’,我当然得‘兵七进一’,针锋相对了!”
“原来是这样啊?弘远君真顽皮!”高田捂着嘴吃吃笑道。
欣赏着壁间的日本仕女图,咀嚼着色味俱佳的美食,置身于喧嚣的现代文明大都市,与澄子姑娘高谈阔论着中日文化的异同,浑然忘记了身处何地。
两天后恰逢周六小云休息,我约了她去八大处爬山。小云每到周六周日就会猫在学校的图书馆或者寢室学习,实在无法推脱了这才不情愿的答应了我。本来说好娇娇开车带我们去,哪知道她临时有事,我们只好坐公交去八大处了。
小云另外带了个同学过来,一见我的面,就围着我上下打量,直到把我看的心里发毛,这才一脸失望的问小云道:“这就是那个最近校园里风传的情圣?让你天天牵肠挂肚的龙哥啊?”
小云红着脸轻轻点头,向大家介绍道:“这位小雯美女是我的同学,辣妹子。”
我一听她说话,就明白是经常接电话的那个女生,不敢怠慢,赔笑道:“叫我小龙好了,谢谢你对小云的照顾。”
“谢啥子?不要只是说嘴,没有见我们走的口干舌燥吗?给你娃个献殷勤的机会都不晓得把握,还吹牛是啥子情圣?宝器!”
“上次有个小女学生骂龙哥,被我打她哭着回家告她奶奶的。一会儿她奶奶找我来了,你猜怎么着?”我还没有作声,小满在旁边听不下去了。
“莫非你连老奶奶也敢打嗦?”小雯瞪大眼睛,不相信的问小满道。
“老奶奶被我追打的跑了两条马路,手里的拐棍也跑丢了。不是我那个当警察的姐姐拼命拦着我,非得扯烂她的嘴。”小满说的和真的一样。
“一对宝器!小云你啷个认识他们的哟?我们赶紧走吧,我担心,一会儿这个瓜娃子就会犯病的。”小雯夸张的笑道。
说归说,闹归闹,小满不等我吩咐,就跑着去买了几瓶矿泉水来。小雯也是个喜欢热闹的姑娘,虽然喜欢讥讽人,心地却不坏,一会儿就和我们称兄论弟,好的和哥们一样了。
八大处公园地处西山太行余脉,是京郊最适宜登山的地方,平均海拔不是很高,山势也不是特别陡峭。
因为是周六,前来游玩登山的人有许多。
这里三山环抱、冬暖夏凉,一千多年前就是僧、道、隐士们避居的世外桃园。被称为‘八大处’,是因为在古木参天的掩映下,山中有历代修筑的寺院八座,分别为:长安寺、灵光寺、三山庵、大悲寺、龙泉庵、香界寺、宝珠洞、证果寺。其中灵光、长安、大悲、香界、证果五寺为皇家敕建,所以香火旺盛。
虽然此时正是盛夏季节,可是置身于此间,却丝毫不会感觉酷暑炎热。山中植被茂盛,绿树成荫。沿着石阶而上,斑驳的树影洒在石板上,密实的树叶间不时传来清脆的鸟鸣声。山风习习,顿生心旷神怡之感。
小云农家孩子体能尚可,小雯自幼爬坡上坎,直在这种山路上如履平地,反而是小满缺乏锻炼,才爬了一会儿就累的气喘吁吁、汗流夹背了。小雯在他身边不停的打气,两人边走边聊,慢慢地落在了我和小云的后面。我挽着小云的手,一边奋力向上攀登,一边把高田的故事说给她听。
没有丝毫前兆,小云猛的把我的手甩开,冷着脸道:“你都答应人家了,还来和我商量什么?怪不得无事献殷勤,原来是另有图谋啊?你说实话,是不是嫌我土,到了北京城,觉得有些拿不出手了?”
“你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怪只怪我做事情欠考虑周详,另外我也没有答应她呢,你不同意,我这就打电话告诉高田老师,让她另请高明好了。”我急忙解释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怪不得小雯说你宝器呢,还真是有那么一些啊?”小云嗔道。
我见道边有张供游人休息的长椅,一把拖了她,按了她坐在上面,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高田老师在中国举目无亲,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的,与我是萍水相逢,送我到医院不说,耽误时间精力去探视,这事情换成你,你好意思拒绝吗?”
琢磨了良久,小云老老实实的摇头表示不能。我摇着她的胳膊,问道:“那你拿个主意,这事我该怎么办?”
小云眨着好看的眼睫毛,盯了我的眼睛好久,一字一顿道:“哥,我在担心你会不会假戏真作!”
“如果是那样,让我不得好死,失足坠崖、五雷轰顶”
小云急忙伸手捂住了我的嘴,面上变色道:“住嘴!哪有这样咒自己的,就算你不再爱我了,我也希望你健康快乐,好好的活着。”说着话,眼中已是泫然欲滴。
………………………………
第七章:北京、北京之十八
我连忙从身上取出纸巾为她擦眼泪,一边哄她开心道:“我生的这么蠢笨,除了蔡小云会喜欢,其他姑娘根本不会用正眼瞧我的。”
“好大的胆子,胆敢欺负我的兄弟伙?是不是找揍啊?”小雯伸手一拍我的肩膀,厉声质问道。
我还没有作声,小云就主动替我遮掩道:“不要胡说八道,我只是迷了眼。”
“他如果欺负你,千万告诉我哟,兄弟伙没得说,我为你三刀两洞。”小雯姑娘的说话语气就象是袍哥兄弟。
“龙哥怎么会欺负龙嫂?你不会聊天就不要乱说话。”小满在旁边替我抱不平道。
“就数你最坏了,这样的人怎么能主持公道?”小雯抢白道。
“坏就坏,我还成最坏了,真是莫名其妙。”小满一脸无辜道。
“非得让我说啊,我在前面走的好好的,你摸我屁股干啥子?”
“我那是想让你拉我一把的,你走的快,不小心碰到的,哪里是摸你啊。”小满期期艾艾道。
“想和我耍朋友,你氷大大方方告诉我好了,偷偷占人家便宜,哪象个爷们?”小雯心直口快道。
小满羞的脸色通红,指着前面的山门道:“龙哥,我们到上面去歇着好了,你瞧那里幌子写着个‘茶’字,应该有茶楼的。”说着话,不等我们答复,第一个向前冲去。
我抬头望去,见前面斜坡的拐角处,座落着一座规模很小的四合院。可能因为院落不起眼的原因,红色的山门在阳光下显得多少有一些落寂,上面大书‘三山庵’。
我们三人在后面边走边聊,当着小雯的面,小云对刚才的事情避而不谈,高田老师的私事,学生们知道的太多了会影响师道尊严。
我和小云一唱一和正拿小满打趣小雯,小满在前面冲我摆手喊道:“龙哥快来,这里供奉着关公的像呢,我们兄弟两个得拜一拜。”
我笑着对小云、小雯道:“二位美女,走快一点,小满在那里等的不耐烦了。”
“刚才不是等他,这会我们估计已经登顶了。这会儿,他到来劲了。”小雯喝了口水,笑道。话虽这样讲,脚下却加快了步伐。
到了近前,山门左右悬联写道:‘翰墨因缘旧,烟云供养宜’,不知是出自何人手笔。
山门殿内,关公凤眼圆睁,一手持刀,一手捻髯而立。我诧异道:“道家的神祗,怎么成了佛家的护法神?”
“关帝庙全国各地都有,出现在北京也没啥子的。管他什么佛、道,关老爷聚财,他就是个万金油!”小雯在一边笑道。
小满一把扯了我,道:“龙哥,你不要听女流之辈的胡说八道。现在外面请个保安都要退伍军人,寺院请护法,当然要请功夫盖世的关帝爷了。先不去管它什么原因,你我兄弟有缘至此,今日就在关帝面前结为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说着话,扯了个蒲团跪在那里就拜。我见他说的无比虔诚,不忍拂了他的美意,只得和他并排跪在那里拜了几拜。
我们起身后,小云也跪在那里,虔诚的拜了几拜,嘴里还念念有词。起了身,见我看她,没有理我,只是甩给我一个背影。我扭头再找小满,却不见了他的身影。几分钟后,笑嘻嘻的拿了几个据说是开过光的护身符分给大家。
见小云郁郁寡欢,小满非要缠着她去撞钟。庵中当院有一口钟,供游客遣兴,不过是要收费的。
小云不愿意乱花钱,于是为自己找了个理由推辞道:“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又不是和尚,撞钟干嘛?你去撞好了!”
“这都什么逻辑啊?撞钟的就一定得是和尚啊?和尚一撞就是一天,我们只是撞几下而已。龙哥,我们去撞,撞钟可以为家人祈福,或者可以撞来好运,谁又说的准呢。”
见我跃跃欲试,小雯打趣道:“你娃真以为师太只喜欢和尚啊?”
小云被气的哭笑不得,冲着我发狠道:“去吧、去吧,你如果当了和尚,我到耳根清静了。”
“妈妈身体有病,我是替她老人家在佛前祈福的。”我解释道。
不知怎么原因,听我一说起母亲,刚才还笑逐颜开的小满顿时一脸的愁容。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问道:“你怎么了啊?不是中暑了吧?”“龙哥,我没事,听你说起伯母,我也突然有些想妈了。”
自从来了北京后,小满就对他母亲的事情讳莫如深,他不讲,我也就不便多问。这时见他心下黯然,于是劝慰道:“我们一起去为自己的妈妈祈福吧,祝她们平安健康。”
“我妈、老汉为了我读书,每天起早贪黑的在地里干农活,是应该为他们祈福的。”
这样一讲,小云也不好意思拂了众人,只好一起来到院中撞钟。说是撞钟,其实并不是撞,而是敲。一棵古松下悬着一口大铁钟,木框左右写的是‘闻钟声烦恼轻’、‘智慧长菩提生’。
一个负责收费的人见我们过来,立即口若悬河的开始解说。小满打断他道:“钱是小意思,到底灵不灵?”
“心诚则灵,心诚则灵!”那人笑道。
小满没有再理会他,象变了人一样,一脸的肃穆,闭目默默祈祷后,接过手锤轻轻在钟上敲了三记。再看他时,眼角居然挂着几滴泪花。小雯本来想要讥讽他几句,话到嘴边又忍了回去。
敲完了钟,我见小满心情不好,于是提议大家就在庵中的翠薇茶坊休息片刻再走不迟。
四人在一张石几前坐了许久,不见有人过来招呼,小满扯着嗓门喊道:“人都哪里去了?来壶好茶。”
良久,一个中年女尼托着一个茶盘走了过来,小满嘟嚷道:“怎么三山庵中还有尼姑啊?”
“尼姑庵、尼姑庵,庵中有尼姑很正常啊。”小雯道。
“庵、最早是指圆形草屋。洐生为寺院之意是后来的事情,并非只是住尼姑的。”我笑道。
那女尼听我几人说话,飞快的抬头看了小满一眼,突然身子一震,拿壶的手一抖,溅了一些水在我的裤子上。
夏天衣服单薄,我被烫的一咧嘴。小满跳起来,指着那人斥责道:“你怎么做事这样不小心,烫坏人怎么办?”那中年女尼低眉顺目不敢看他,低声道:“抱歉、抱歉,几位请慢用!”
小满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搔了搔头,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个人瞅着这么眼熟,好象哪里见过似的?”
“喝茶、喝茶,可能是你累的眼花了吧?”我一边劝解,一边站起来为大家斟茶。
“这什么茶啊?这根本就是白开水!”小雯指着茶杯嚷道。我揭开盖子一看,果然,茶壶里面居然一片茶叶也没有。
“这地方也太过分了点吧?一壶白开水也敢要钱?”小云也愤愤不平道。
“欺人太甚!”小满拍案而起,大声喊道:“来人啊!”他这一嗓子喊的,在庵中游览的人们纷纷驻足观看。
那个女尼去而复返,快步过来,低着头问道:“施主,还需要些什么?”
小满一脚踏在石墩上,一手指着那女尼,正要讨个说法,突然面上变色,瞠目结舌道:“我不是在作梦吧?怎么是您啊?您什么时候出家了啊?”
那女尼也不作声,扭身就走。小满跳起身来就追,我上前一把扯住他问道:“小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认识这个尼姑?”
“她是我妈!我亲妈!”小满泪流满面,大声嚷道。
“什么?”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个也太出乎人意料了吧?突然间,我似乎明白了小满为什么拒绝我拜访他母亲的原因。
小满甩开我的胳膊,踉跄着向那个女尼追去。我顾不得其它,跳起来在后面紧随。
那女尼在前面快步闪进了一个房间,正要关门,小满一只脚已经迈了进去,死死的抵住那扇木门,央求道:“妈妈,你把门打开,小满要和你说话,这么多年你也不来看我,原来你是躲到这里了。”
“贫尼法号了空,这里没有你的妈妈。”那女尼在屋里哽咽道。
“你是我的妈妈,妈,你不要小满了吗?”小满用力拍打着门,哭天抹泪的号啕道。
我鼻子一酸,也帮着小满苦苦哀求道:“阿姨,您就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吧。小满天天想你,从洛阳千里迢迢的来北京,就是为了见您啊!”
门丝毫不为所动,里面只有低沉的颂佛声。害怕伤到小满母亲,我也不敢破门而入,只好一声接一声的呼喊。
见小云也跟着拍门,小雯在一边低声道:“这个钟,我一会儿还得再敲几下,这么灵验啊!”
“你刚才不是敲过了吗?怎么还要敲?”
“刚才敲是为了我妈妈,一会儿敲是请佛祖保祐我这次考试不要挂科!”
我闻言哭笑不得,急忙低声劝阻道:“你们就不要添乱了,少说几句好不好?”
………………………………
第七章:北京、北京之十九
正在乱纷纷之际,忽听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道:“阿弥陀佛!了空,你尘缘未了,把门打开吧!”
大家回头一看,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尼姑手捻佛珠,立在我们身后。
‘哗啦’一声,门打开了,小满母亲躬身垂首站在门后,口中虽然不停的颂着佛号,缁衣却抖的象秋风中的枯枝,显然是心情激荡。
小满扑上去,抱着母亲大哭。了空再也无法忍耐,一手揽着比她高出半头的儿子,一边替他擦拭泪水。嘴里劝着儿子不要哭,自己却是热泪满面。
老尼感慨道:“一切恩爱会,皆由姻缘合。会合有别离,言空未必空。世事皆有定,奈何费思量。了空,母子亲情,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师傅说的是,谢过您的教诲!”了空放开小满,恭恭敬敬向老尼施了一礼。
“三位施主请到外面用茶,让他们母子二人团聚说说话好了。”
小满上前谢过大师,拉着妈妈的手,到里面叙话。我和小云小雯三人出了房间。
老尼带我们重新落座,指着那壶白开水道:“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世人至此,都要喝好茶,岂不知最好的茶就是水!”
“此话怎讲?请大师开示!”我向老人请教道。
“茶者水之神,水者茶之体。非真水莫显其神,非精茶曷窥其体?流动者愈于安静,负阴者胜于向阳。是以谓——真源无味,真水无香。”
“世人喝茶,其实喝的不过是水罢了。只是许多人对此懵懂不知,舍本逐末而已。大师讲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孺子可教!真水无香,真人无智、无德、无功,亦无名。”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名缰利锁,即便求来,也不过是徒增烦恼。”
“‘旧梦尘封休再启,此心如水只独流’,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此乃谦下之德也。这世间本无公平竞争的游戏规则,一入江湖是非多。这位施主,切记,与世无争,则天下无人能与之争。”
“请问大师法号!容我日后再来拜访。”
“雁渡寒潭,雁过而潭不留影。山野无名之辈不敢劳您动问。”
“打扰大师清修,孟浪了。”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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