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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亦有道之玲珑塔-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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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找到了“戢古阁”。这是一家装修非常气派的门店,“戢古阁”的金字招牌高高挂在门楣上,三个字银钩铁划,写的很见功夫,也不知是哪位名家手笔。红色廊柱挂着“百年老店”“诚信经营”的楹联。
既然做生意开门迎客,我索性昂然直入。
店中各色古玩分门别类罗列,大到春秋战国青铜重器,小到清末民初铜钱大子一应俱全。一些古瓷器放在特制的柜子里,射灯下发出柔和润莹的光芒。
见有生意上门,立即有一个姑娘满脸陪笑迎上前来。
我一边装出一副内行的样子浏览店内古董,一边装做不经意地问道:“请问袁老板在吗?”
那姑娘‘哦’了一声,低声道:“这事情您得问我们经理了。”说完,快步去了。
不一会儿,她带着一个男子走了过来,介绍道:“欧阳经理,这位先生找老板!”
我正好奇的把玩着一件锈迹斑斑的青铜戈,并没有留意到他的到来。
那人在我身后轻咳一声,问道:“您好,请问先生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吗?”
我回头扫了他一眼,不禁哑然失笑:看样貌,这人年龄也就比我大五六岁,竹竿一样的精瘦身子套着一身廉价西装,脚下皮鞋擦的和脑袋一样光可鉴人。
一张口说话,一嘴的黄牙,这种形象,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经理位置的。尤其好笑的是一双金鱼眼向外努着,感觉随时会掉在地上,让人不禁联想到梁山好汉――‘火眼狻猊’邓飞。
我强忍着笑,一本正经道:“我家与袁老板是世交,我这是特意前来拜访的。”
‘火眼狻猊’上下打量我一番,客气道:“不巧的很,袁老板昨天出了远门。短时间内怕是回不来。”
我见他一脸的不耐烦,就知道他见我一身农民装束,又是外乡人,这是把我当成打秋风的了。可恶的是,连我是姓名籍贯都懒得问及,就要打发我走人。
想到此,往店中的一张椅子上大马金刀一坐,看也不看他,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在此间等袁叔回来了。”
那个姑娘正要送茶过来,光头大眼睛一瞪,那姑娘吓的差点失手打了茶杯,赶紧退了下去。
他象是被烫了一下,指着我大声道:“快起来,这是我们的镇店之宝,明代官帽椅,海南黄花梨的,坐坏了,你赔的起吗?”
我呵呵一笑,装出一副内行的口吻道:“这位大哥真会开玩笑,我瞧这椅子上的包浆分明是宋代的,只是这风格不大象罢了。”
听了我的调侃,他转而逢迎道:“这位小哥好眼力!”
看他说话的夸张神情,我并没有理会,笑着问他道:“敢问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那人不咸不淡道:“小的复姓欧阳,单字一个杲。叫我欧阳就可以了。”
我故意吃惊道:“原来是欧阳兄,失敬、失敬,敢问是哪个“杲”字?”
欧阳大眼睛乜斜了我一眼,话中有话道:“上面是个‘日’字,下面是个‘木’字,日出明亮的意思。没有文化的乡下人,根本不识的这个字。”
我岂能听不出他话中冷嘲热讽的意味,故意恍然道:“哦,原来是只比‘呆子’的‘呆’,多了那么一点啊。”
旁边人见欧阳故意埋汰我,都在竖起耳朵听我如何答复。听得我骂他是呆子,无不失笑。只是碍于欧阳的积威,不敢放声,一个小姑娘忍俊不禁,低头掩了嘴吃吃偷笑。
欧阳在众人面前吃了个哑巴亏,脸上青红不定,欲待翻脸,又怕我真的是袁老板的什么人。只好恨恨地瞪了我一眼。
就在几人尴尬之际,忽然从身后传出一个声音:“欧阳,请这位小兄弟到里面奉茶!”
欧阳身子一震,立即换了副脸孔,俯身道:“这位朋友,里面请!”
说着话,带我绕过一个柜子,进了里面的一个静室。原来后面别有乾坤。
一间十余平米的屋子里,两面墙壁都是到顶的书柜,里面分门别类的放着数不清的书籍。
一室书香,纤尘不染,一个一身土布唐装的中年人斜倚在古色古香的红木罗汉床上正在读书。
听到脚步声响,中年人放下手中的线装书,抬起头瞧了我一眼。金丝边眼镜后面,犀利的眼神似乎可以洞悉一切。
我偷偷打量,见这人五十上下,中等身材,宽额头、清瘦的面容,坚毅有力的下巴。与相片上相比,变化并不是特别大。我立即抢身上前,恭恭敬敬道:“小侄见过袁师叔!”
那中年人没有应答,而是指了指床道:“坐下说话吧!”
虽然他言语并不多,但我仍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我在衣服上蹭了蹭手汗,轻轻斜坐在罗汉床边沿上,手足无措,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挥洒自如。
我局促地盯着自己的鞋,等待他开口说话。虽然我没有抬头,仍然可以感觉出他灸人的眼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良久,他开口问道:“你是山西大同人?”
见我点头,他继续问道:“你姓马?”
我没有答话,而是站起身来,从贴身的衣服中取出那张发黄的相片,双手递了过去。
欧阳这时候轻手轻脚走过来,放了杯茶在几上,压低声音对我道:“请喝茶!”
我正要去接,那中年人用手指敲了敲炕几,道:“换好茶!”
欧阳重新沏了茶送过来,我望了他笑着点了点头,他红了一下,退在了中年人身后。
中年人盯着相片,陷入了沉思。我不敢打扰,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好一阵,那中年人视线才离开相片,唏嘘道:“一转眼就是三十年了,人生如梦啊!”
当看到我还是一副拘谨的样子,笑道:“到这里,就等于是回家了。令祖、令尊可好?对了,还不知道你名字叫什么?”
听他问起爷爷和父亲,我立即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答道:“爷爷身体硬朗,父亲仍在学校做民办教师。我是蛇年出生人,父亲干脆给我起名‘小龙’了。您以后就叫我‘小龙’好了。”
我故意把‘以后’两个字加重了口气,希望袁老板能够领会到我的良苦用心。
以他的人生阅历应该会明白我的言外之意,但他却不为所动。只是在听到父亲仍是民办教师时候,不禁感慨再三道:“二十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没有转正?拿着微薄的工资,数十年如一日的在农村基层坚持从事教育工作,也真难为他了。”
一讲到这个,我也神色黯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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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戢古阁二
袁老板见状,话锋一转道:“小龙,近三十年没有你们家人的消息,怎么突然跑到洛阳来了?”
见我又要站起来说话,他一挥手道:“一家人不要那么多礼,坐下说话就好了。”
见我望了欧阳,欲言又止的样子,袁老板一笑,冲着身后一摆手。欧阳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我喝口茶润了润嗓子,当下把自己闹市伤人,不得已出逃的事情竹筒倒豆子,全说了出来。
袁老板静静地听着,只是听我讲到用“锛子腿”“撇身锤”伤人时候,眼睛亮了一下,“唔”了一声,重新上下审视我,显然对我说的话将信将疑。
我不好意思地说:“爷爷平时一再叮嘱我不可以好勇斗狠、恃强凌弱的,这次是我不对,喝了点酒就忘乎所以了。”
袁老板摆了摆手,表示反对道:“这事情我不这样看,试问如果你不懂功夫,那么被打翻在地,满脸是血的人一定是你。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天摆残棋设局的,拐子和被你打的那个一定是同伙,围观的人当中,至少还有两三个是一伙的。至于为什么他们没有跳出来围殴你,完全是因为你出手够狠,够快罢了。”
见我默不作声,他也不再言语,用手敲了敲茶几,欧阳再次快步走了进来。他低声吩咐了几句,欧阳复又去了。
袁老板站起来,在我肩上轻轻拍了一掌,道:“走,到外面给我露一手!”
说完话,不等我回答,径直推开房中的一扇门,带我穿过一条狭长的走廊,走到了后院。
后面的小院有两丈见方,青砖漫地,收拾的干净整洁。院角落埋着几根碗口粗的木桩,看样子似乎是袁老板平常练功的地方。
欧阳已经等在院中,袁老板指着墙角放着的一排青砖,对我说:“小龙,展示一下你的‘锛子腿’功夫吧。”
说完,负着手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望着我,等我下场演示。
我情知这是在考较我的功夫,去留在此一举,当下脱下身上的棉衣放在木桩上,走过去看了看,欧阳在墙角竖着并排放了三块砖,旁边又散乱的丢了四五块。
我顺手又捡起三块,叠加在一起。
往后站定身形,稍微活动了活动腿脚,深吸一口丹田气,一声暴喝,猛然扭身,腰催胯,胯催膝,膝催腿,一个勾踢。瞬间,后面些的两块断为两段,前面的砖头则碎的四分五裂,砖末纷飞。
欧阳瞧的大张了嘴,说不出话。袁老板则拍掌赞道:“好身手!后生可畏!五行通臂拳后继有人!”
说完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就留在我这里好了,以后就叫我师叔好了!”
一回头,见欧阳还在那里发呆,唤他过来吩咐道:“你到柜台拿点钱,先带小龙去理发、洗澡。顺便替他置办点换洗的衣服鞋袜。记住,要里外全新。”
我心里一热,“师叔”二字刚一出口,他就挥挥手,径自去了。快到门口时,又回头叮嘱欧阳道:“打电话给你姨,晚上加几个菜。”
见我仍怔在当地,欧阳走过来,把棉衣递给我,推了我一把道:“走吧兄弟,发什么呆啊?袁先生待人向来豪爽,慢慢你就知道了。”
两个人一边往外走,欧阳一边道歉:“刚才多有得罪,还要请兄弟海涵。”
我脸一红,急忙道:“小龙初来乍到贵宝地,以后做事,还要请兄长多批评指点。”
欧阳在我背上轻轻一拍,道:“以后我们就在一起共事了,自家兄弟,彼此照应是必须的。”
我也轻轻在他背上拍了一掌,道:“如此有劳邓大哥了。”欧阳听的一愣,“什么邓大哥?我复姓欧阳啊!”
我装做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大哥不是梁山好汉‘火眼狻猊’邓飞吗?”
欧阳一怔,猛然醒悟,哈哈大笑道:“说的好,你我正是梁山弟兄――越打越亲!”
当我和欧阳勾肩搭背走出戢古阁之时,店里的男男女女诧异的望着我们。直到去的远了,仍有人在背后指指戳戳、嘀嘀咕咕。
时间久了我才知道,欧阳不是河南人,而是湖南湘潭人。自幼随一帮耍杂技的闯荡江湖,在洛阳卖艺时候,因为得罪了地痞而被围攻,是袁师叔挺身而出救下了他。
从此,欧阳死心塌地的留在了戢古阁,成了袁师叔的得力助手。
因为从小天天被逼着苦练顶坛子,虽然练就了过硬的铁头功,但脑门顶上的头发也被磨光了。
年纪轻轻就秃顶毕竟有碍观瞻,后来干脆听了师叔的劝,以光头面目示人了。
就这样,我留在了戢古阁。
只是让我不解的是,师叔并没有让我象欧阳他们一样在前面看店,反而每天让我早上和他一起练功,白天则坐在他的书房中陪他读书。
说是陪师叔读书,到后来,也不知是我陪师叔,还是师叔陪我了。
师叔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我,只是沉默地坐在我旁边。两人各读各的书,有时一天不交一言,可我仍感觉到了如山般无形的压力。
到后来,即使是师叔一连数日不在家,我也象他在身边一样,认认真真地读书了。
每天读的全是《管氏地理指蒙》《堪舆汇要》《阳宅大全》《葬经》《黄帝宅经》《地理寻龙密诀》《珠神真经》《阳宅集成》等关于风水、堪舆类的书,其中有的干脆就是没有断句的线装古书,瞧的我头晕眼花,心中叫苦不迭。
师叔瞧在眼里,只是装作不知。偶尔见我焦躁难奈,也不言语,只是用手轻轻指指壁间悬挂的“每临大事有静气”。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强自压抑心底的烦闷之气,平心静气再去观书。
惟一感到欣慰的是――读书收获没有多少,但每天坐在书房陪读,因为师叔不吸烟的缘故,我也把烟戒了。
就在我每天面对这些天书,脑袋快要爆炸时候,师叔又给我带来几本关于太平天国、义和团运动的书箱,读来差强人意。
这样的日子,一晃就是月余。
一天晚饭后,师叔招呼我随他到书房说话。
师叔呷了口茶,和颜悦色道:“小龙,这几天书读的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无意识地用手搓着衣角没有说话。
师叔不易察觉地咧了一下嘴角,问道:“你是怎么样看待义和拳运动的?”
我静心思考了一下,简短的答道:“暴政产生暴民,义和拳是各方政治利益博弈的工具!”
师叔继续问道:“如果甲午战争战胜方是清王朝呢?”
我琢磨了良久,字斟名酌道:“那样的话,可能对于华夏民族来说,更会是一场灾难深重的悲剧。”
师叔没有评判,只是略感诧异的问起我的学历。当听说我高中毕业之后就参加工作,不解地问道:“怎么不参加高考?”
我苦笑道:“爷爷担心我走父亲的老路,再去做民办教师。”师叔听了摇头,复又一声长叹。
就在我暗自纳罕师叔为何尽是问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之时,哪知道师叔突兀地问道:“你是如何看待盗墓行为的?”
我一愣,师叔今天这是怎么了,尽是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看他神情又不象是在玩笑,似笑非笑的望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我定了定神,认真回复道:“盗亦有道,盗墓也并不是什么辱没祖宗的事情!”
师叔听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身上摸出一张崭新的身份证来,推到我身前,定定地望着我沉声道:“这是你的身份证,以后你就叫马弘远了。士不可不弘毅,希望你可以走的更远。”
。。。
………………………………
第一章 :戢古阁之三
我郑重地点点头,复又拿起身份证仔细观看,他轻笑道:“放心,这是百分百的真件,如假包换。”
我红了脸,笨嘴拙舌解释道:“师叔,我不是这个意思。”
师叔站起身来,指了指炕几上的堪舆、风水类书籍,意味深长道:“这些书是入门必读的,你必须要多读牢记,日后有大用场的。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点歇息去吧。”
第二天午饭后,当我又准备去读书时候,师叔召唤道:“小龙不要去读书了,跟我出去办点事。”
我没有问做什么,立即丢下手中书,随师叔出了戢古阁。
坐在副驾上,见师叔眼神专注地驾驶,我明智的选择了沉默。车一路向西,出了市区路况开始变差。好在这辆212车虽然老旧了点,但在这种崎岖的乡村道上跑起来很是平稳。
经过一个大的镇子时,车速变的缓慢,我无聊的望着窗外,一个高大耸立的广告牌,引发了我的好奇心。
我不禁小声念了出来:“你有多大胆,我有多大铲!”
师叔见我不解,笑了笑,解释道:“那是这个村一家铁匠铺的广告,他家制作的洛阳铲销量应该是全国第一。听人说,每天的销售额有数万元呢。”
我听的一头雾水,向师叔请教道:“我听爷爷说*时代有‘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口号,没想到竟然在洛阳见到了姊妹篇啊?”
师叔冷哼了一声道:“地力是有限的,你即使是没日没夜的劳作,它的产量也不会违背科学,你从小在农村长大,你知道一亩地能打多少粮的。然而手中有了洛阳铲,只要你胆量足够大,你就可以过上衣食无忧,安逸的生活。”
师叔说完,见我面上波澜不兴,指了外面一些装修豪华的新建小二楼道:“这些房主都不曾出去打工,也没有经商,可是为什么会盖起这样的大房子呢?说穿了非常简单,他们全是通过盗墓致富的。多少年前,河南地方就有‘要想富、盗古墓,一夜变成万元户’的俗谚流传了。”
我吃了一惊,问道:“难道也没有人管这事吗?”
师叔哈哈大笑:“法不责众,风紧了大家就消停一段时间,风头一过,盗墓就更加疯狂了。在河南地区,‘盗墓’不叫‘盗墓’,而叫‘刨红薯’。”
“原来是这样啊?!”
见我脸上一副心痒难奈的神色,师叔淡定地说:“这就是带你去‘刨红薯’的,认真学着点。虽然说‘你有多大胆,我就有多大铲’,但干这行最忌浮躁,必须要胆大心细。前些天让你读书,就是在磨练你的心性。心不静,怎么能刨到红薯?”
我脸上一红,道:“多谢师叔栽培,小侄会努力的。”
师叔见我摩拳擦掌、猴急的样子,伸右手在我肩上重重拍了一巴掌,无声地笑了。
车子又颠簸了两个小时后,在一户农家大院门口停了下来。
听到犬吠声,一个中年农妇跑出来,看到车后,迅速打开了院门。车子径直开到了院子中,那农妇关了门,一边呵斥着家中的小柴狗,一边满脸含笑的寒喧着往家中让客。
在屋里喝了一碗水,师叔从衣服中数了几十元钱,递给那农妇道:“你去多买点酒肉,准备晚饭,我去外面看看进度。”
那农妇接了钱在手,一迭声的答应着,眉开眼笑地去了。
师叔定了定神,望了我低声道:“走吧,该让你开开眼了。”
难道说就在这农家院中刨红薯?我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冒然发问,立起身跟随着师叔到了院中。
院子足有两三亩大,师叔直接走到一棵大树前,弯腰揭过一张破席子。
席子下面,赫然是一个直径六七十公分的洞口。
一根尼龙长绳一头系在树上,一头垂在黑乎乎深不见底的洞里。
见我仍站在洞口小心向下张望,师叔嗔道:“还发什么呆?工具全在下面呢。”
说完话,拿起绳子用力晃动了几下,交在我的手中。
我还在茫然不知所措时候,突然感觉手中绳子一紧,原来是绳子那端有人。
见师叔期许眼光望过来,我点点头,然后用力抓紧绳子,向洞中滑去。
因为不知道这洞究竟有多深,心中难免忐忑不安。
我双手紧紧握了绳子,小心翼翼的来回换着手,向下滑去。好在绳子每隔数米就打了结,往下滑的时候脚多少可以蹬到有个借力点。没有这些绳结,滑下去也很考验你的体能。
一瞬间,我又找到了从前第一次下矿井时紧张兴奋的感觉。
当洞口只余脸盆大小时候,脚下终于踩到了实处。我丢开绳子,神经一松懈,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在我快要摔倒时,有人上前拉了我一把。
一个熟悉的声音道:“站稳了。”
原来是欧阳,怪不得一连好几天不见这个家伙。
我瞪大眼睛才看清楚,欧阳一身劳保服,脚穿胶鞋,提着盏马灯站在我的身边。
这会儿他一身一脸的土,就连光秃秃的脑门也黯然失色了。
灰雾蒙蒙中,几盏马灯飘忽不定。我定睛数了数,居然一共有四盏。
幽暗不明、人影幢幢的地下,象极了冥界。
这时候,欧阳塞在我手中一把工兵铲,拉了我一把示意跟他走。
下面空间有限,无法直起腰杆走道,我只能哈着腰,亦步亦趋的跟着欧阳前行。
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大约有十几米,前面已是无路可行,欧阳掌灯,我开始干活。
工兵铲锋利异常,在我手中上下翻飞,土块如豆腐一样切了下来。一支烟功夫,我就往前掘进了一米有余。(后来我才知道,这工兵铲是德国制造,每一把得一百多元钱。)
地下空气潮湿、氧气稀薄,干了一会儿,就感觉有点浑身无力。
拄着工兵铲休息片刻,抹了一把汗,我甩开膀子刚干了几下,突然有人在我屁股上蹬了一脚。
我毫无防备,脚下一个趔趄,身子向前一冲,差点一头撞在才挖好的横截面上。
我不禁大怒,回头一看,又是欧阳这家伙。
昏暗中,他也懒得分辨,只是冲了我大声嚷嚷道:“有力气也不是这样使的,你以为这是在井下挖煤啊?”
我立即省悟过来,是自己行事鲁莽了。当即低声下气道:“欧阳大哥不要生气,我哪里做的不对,你多批评。”
欧阳见我这样,也不再生气,自责道:“也怪我大意,幸亏没有出什么错。”
说完,让我原地休息,他扭身去了。
不一会儿,欧阳拎着一个长长的钢筋过来,在我注目下,顶在腰带上使劲往土里插去。事后我才知道这东西俗称扎杆,也有称之为探针的。
我在旁边目不转睛的观摩学习,不知他闹的是哪一出。
正在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之际,只见欧阳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抽出探针,然后对我说:“这次再挖不要用全力,悠着点。很快就会碰到东西了!”
我答应一声,拿起工兵铲,一点一点地开始取土。
欧阳见我放缓了速度,跑到另一边唤过一人,让他往外清理挖出来的土方。
昏暗的灯光下瞧不清来人眉眼,只听到欧阳叫他“小康”。小康是个低个子,过来后也不言语,低下头就开始干活。瞧他手脚麻利劲,就知道是个好庄户把式。
后来接触多了我才知道,这个小康是师叔的远房亲戚,复转军人。说是当过三年兵,其实只是在部队喂了三年猪而已。复员返乡后,家中给他张罗着娶了个老婆。本来盖新房娶老婆家中就举了债,结婚第二年又有了孩子,家中的经济更是捉襟见肘了。无奈之下,只好到师叔这里讨碗饭吃。师叔见他人老实本分,就留在了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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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戢古阁之四
呆了不久,小康就惊讶的发现:一样是土里刨食,收入却天差地远。从此,他就死心塌地的留在了戢古阁,成为师叔的心腹。
当我又挖了一段距离之后,欧阳替下了我。
这次他使用的是一种小铲,他半蹲在地上一点一点、一小铲一小铲的取土,专注的神情,就象一个雕塑家在完成一件得意作品。
到后来,欧阳一手拿着小铲,一手拿着一把刷子,干脆就跪在地上干活了。
随着土屑纷纷落下,一件青铜器物逐渐显露。
戢古阁中摆放的青铜器大到鼎、鬲,小到爵、觚,从礼器到酒器,没有一件是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青铜器,正在抚摸着这深埋了数千年的古物,感慨不已时候,小康过来大声道:“收工,收工!”
几个人鱼贯爬出洞外,天色已经黑了。
满天的星斗似乎触手可及,空气中没有一丝的风。
换了三次,洗脸盆中的水仍是发黄,不过比起我每次出井,怎么洗也洗不干净的煤黑,已经强了不知多少倍了。
晚饭很丰盛,饭桌上才看清另外两人的本来面目。
一个是这农家的男主人,这是一个老实巴交、不擅言语的普通农夫,劝我放开肚皮吃,不要客气,就自顾自抱着根骨头猛啃了。
另外一人是他的妻弟,和我闲扯了几句,因听不懂我浓重的晋北口音,转而去和欧阳喝酒了。我借口自己对酒精过敏,草草填饱肚子,就出去散步了。
这户农家的房子是新建的,所以宅基地划在了村庄的最外围,一出门就是庄稼地。
后来我才知道,这农夫请来妻弟和他一起挖菜窖,才挖下去三米,就掘到了一座古墓的上方。
虽然盗墓在洛阳是件寻常事,但这农夫忠厚老实,又十分迷信。觉得在自家院子里挖出坟墓不是什么好事情,想要悄无声息再填埋好了。
怎知这农妇是个精明人,不但认为这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是天降横财。别人都跑去挖祖宗坟冢了,自家院子里挖个古墓有什么打紧?于是让自家兄弟放出风去,静待愿者上钩。
很快,师叔在第一时间得知了此事。(师叔在洛阳周边农村雇佣了有许多人,每天走街窜巷收古董。)他立即带着欧阳找上门来,根据初步勘测和数十年的望气经验,师叔断定这是一座春秋时期的贵族大墓。
墓葬的规模很大,欧阳带着几人按照师叔绘制的图纸挖掘,这几天早已经掘到农夫邻居家的地下了。只是我们在地下七八米的地方作业,他们在上面浑然不觉罢了。
暗夜中,似乎可以听到庄稼拔节生长的声音,田野里不知名的鸣虫叫的正欢。
我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憋足了劲用力向远处吐了口痰。四周全是起伏的山峦,乡村的夜静谧安宁,偶尔传来一声狗叫,全村的狗就狂吠个没完没了。
似曾相识的环境,熟悉的味道,激起了我的思乡之情。
遥远的晋北家乡,爷爷、父亲身体可好。尤其是这次避祸,怕母亲担惊害怕,所以没有敢告诉母亲。也不知她的老寒腿好些了吗?
想到亲人,我不禁心下黯然,再没有闲庭信步的心情。
匆匆地回去,简单的洗漱一下,就倒头睡了。
一轮弯月斜斜地挂在天际,月光如水银泄地。
忽然一个长衣广袖的黑衣人,衣袂飘飘从天而降,不见他脚步移动,人已经如御风而行般飘到了屋门口,长袖一挥,屋门悄无声息的开了。
这魅影走到屋里,径直来到我的枕前,伏下身来辩认无误后,哈了一口凉气,一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阴冷的风袭来,我打了个哆嗦从睡梦中惊醒,恐惧的望着魅影一边拼命挣扎,一边质问道:“我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为什么害我?”
魅影狞笑着,一把将我拉起来,厉声道:“我又与你何冤何仇?睁开你眼睛看清楚了!”
说着话,大嘴忽然一张。从他的嗓子眼望去,心、肝、脾、胃、大肠、小肠,五脏六腑清晰可见。
我的妈哟,骇的我一颗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可是在极度恐惧之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拍了拍扁平的肚子,恨声道:“是你动了我的吃饭家伙,让我饿肚子。现在,只好拿你来充饥了。”
说完,抓起来把我扔在地上。
就在我拼命喘息时候,这人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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