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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瘦王妃卿可撩-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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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子悦担忧得连连叹息。

    幸而陈州知府中的这几个都是好糊弄的,他三言两语间就把他们给哄得晕头转向了。

    至于接下来的事,也只能再走一步算一步了。

    与此同时,常府。

    舒自成正疲惫不堪的从外头赶回来,前脚才刚踏进了大门,便有小厮急匆匆的迎上了他:“老爷!老爷……出事了。”

    “怎么了?”舒自成蹙眉,还以为是舒清出了事,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小厮却道:“今日清早,王爷带着人去了一遭库房……还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紧跟着,小厮将在库房中所看到的画面统统一字不漏的都告知了舒自成。

    舒自成听罢,眉头皱得越发深了:“这个莫温顾究竟又在搞些什么鬼?”

    将舒清害成那般模样不说,现在还阴魂不散的纠缠着他们父女二人,实在是恶心至极!

    “还有……”小厮又接着道,“还有便是官府那些官兵也全都收官了。方才小人亲眼看着余侍卫长带着人偷偷的从巷子里离开了。”

    舒自成一时越发糊涂了。这些官府的人已经在常府周围没日没夜的盯了好几天了,怎会突然说撤就撤?难不成也和莫温顾有关?

    舒自成正思索着,便又听见有人急急从身后跑来。

    “老爷,老爷!”那人气喘吁吁的在舒自成面前停下,“您,您快去金山街去看看,有人冒充我们商号,插着我们的旗帜,还用着与我们一模一样的马车。”

    这几日因着私盐一案的影响,舒自成暂且停掉了陈州境内的所有生意,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会有货车发出。

    舒自成恼上心来:“走,带我去看看。”

    小厮带着舒自成一路疾走,没一会儿就来到了金山街上。

    远远果真看到有一辆马车停靠在不起眼的弄堂之中,此时正有人在往上头搬运东西。

    舒自成浑身带风的走到了马车面前,拦住了那正在搬运货物的伙计冷声问道:“你们是谁!胆敢冒充我舒府的伙计,究竟有什么企图!”

    “舒老爷……”那伙计神色紧张的弯腰,倒也没有躲避,“这都是王爷吩咐我们做的。小人也只是听命行事。”

    “莫温顾……又是他!”舒自成咬牙切齿,他和莫温顾之间的梁子本来就结得很深,莫温顾这么做,分明就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舒自成恼怒的拊掌:“你家王爷现在在此处?带我去见他!”

    “王爷就在这附近,请舒老爷随我来。”伙计温顺的点头,率先朝着巷子深处里走去。

    舒自成跟着他,走出不消百步,就到了一座破败老旧的民宅前。

    伙计敲了敲门:“王爷,舒老爷求见。”

    门内马上传来一阵脚步,随后,紧闭的双门从里头打了开来,露出了莫温顾那英俊的脸:“舒老爷,快请进。”
………………………………

第贰佰二十六章 一片诚心

    舒自成面无表情的走入了这破败的民宅。

    入得门内,只见四下里都堆放着一些杂乱的东西,屋子里铺满了灰尘,莫三正在里面打扫。

    莫温顾将莫三打发了出去,又愧疚的对舒自成道:“此处比较脏乱,委屈舒伯父了。”

    舒自成本就不是进来玩乐的,只冷笑一声,开门见山的说:“庆王,在老夫的面前你就不必再装模作样了,说吧,你如此大费周章的冒充我的商队,究竟有什么目的!”

    莫温顾温雅一笑:“原来舒伯父是为了这个而来,此事本王本来打算等安置了此处再去找伯父坦白的,既然伯父此刻问起,那本王就先告诉您吧。”

    莫温顾一口一个伯父,语气还格外的尊敬,这让舒自成浑身都不自在。

    他不是不知道从前莫温顾态度如何,从前的莫温顾对他虽然也算客气,可却好像并不怎么服气,面色之下总压抑着一丝高人一等的高傲。

    “本王这样做其实是想吸引陈州官府以及朝廷的视线。”莫温顾表情认真,“赵公公虽然答应了本王不会把陈州知府误会伯父是贩卖私盐的黑商之事抖落到皇上的面前,但朝廷迟早有一日都会注意到陈州这边的动静。本王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暗中嫁祸伯父,但那人的手段显然很是高明,本王和临兄追查多日也没有发现。”

    莫温顾顿了片刻,又继续往下说:“且近日有人贩卖私盐一事已经在陈州城内传了开来,若再此下去,情势只怕会对伯父您不利。故此,本王决定将所有人的质疑都吸引到我的身上来。情况紧急,本王便也来不及和伯父商量了。本王乃是皇亲国戚,就算是官府发现了,也不敢拿本王怎么样,顶多也只是保持观望罢了。”

    舒自成一愣,莫温顾解释得很清楚,一切的疑问此刻都在他的脑海里串联在一起了。

    原来莫温顾这样做并非是为了陷害他,而是为了帮他……

    无怪乎家中的伙计看到陈州府衙的人撤离了常府,原来这一切都是莫温顾的功劳。

    舒自成心里百感交集,他负着手,望了一眼莫温顾:“你……”

    莫温顾似是知道舒自成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当下苦笑道:“伯父什么都不必说了,这全都是本王自愿的,本王这么做并没有想求得伯父原谅的意思,本王只是在弥补过去对舒清和你所犯下的错误而已。所有的所有都是本王自找的。”

    舒自成的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动容,却也没有完全对莫温顾放下戒备,过去莫温顾把舒清害得有多么的苦他可都没有忘记。

    舒自成张了张唇,正还要再说些什么,莫三突然自外头跑了进来。

    “公子,余侍卫长带着人悄悄的从前门来了。”莫三满头大汗的说道。

    这一切似乎早就在莫温顾的意料之中,他沉静的点点头,又叮嘱莫三:“你先从后门护送舒老爷回常府去,此处自有本王会来处理。”

    “是。”莫三抿唇,“舒老爷,快随奴才走吧。”

    舒自成困惑的望了他一眼,一时难以辨别莫温顾究竟是出于好心还是只是在演戏给他看。

    “舒伯父,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倘若让官府的人看到你在此处,那本王的一片苦心就要白费了。”莫温顾英眉微蹙,神色紧张。

    舒自成咬了咬牙,暂且跟着莫三从后门走了出去。

    几乎就在舒自成刚走出后门的同一时刻,余侍卫长带着一帮人马破门而入。

    “给我搜!”

    随着余侍卫长的一声怒喝,黑压压的人头就要往屋子里头涌来。

    莫温顾好整以暇的走出门去,神情间颇有些怡然自得:“余侍卫长,你这是何意?”

    “王爷!”看到莫温顾,余侍卫长脸色惨白的跪了下来,“属下见过王爷。属下是听闻有人举报说这一片的民宅之中窝藏着私盐,所以才会带着人马闯了进来,属下不知王爷在此,还请王爷恕罪!”

    莫温顾负着手,脸色十分难看:“余侍卫长,本王说过此案自有本王会来做主,你不必插手,看来余侍卫长是将本王的话全都当成了耳旁风啊。此处乃是本王刚买下专门用来囤放杂物的,余侍卫长难道是在怀疑本王不成?”

    余侍卫长闻言,吓得把头埋的更低了:“属下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属下怎敢怀疑王爷?”

    “既是如此,还不快滚!”莫温顾低吼。

    “是……属下这就滚!”余侍卫长向着身侧的侍卫们招了招手,这就连人带马的消失在了莫温顾的眼前。

    后门的转角处。

    舒自成并未离开,方才莫温顾和众人的话全都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莫温顾这一次好像并非只是说说而已,倒真有一些要痛改前非的样子。

    难道是他误会了莫温顾了?

    “舒老爷……”莫三见他迟迟没走,忍不住小声催促,“舒老爷,您准备走了吗?”

    舒自成缓过神:“走吧。”

    后门的巷子较为隐蔽,沿途长满了青苔,一路之上,舒自成都沉默的低着头,直到快走到常府,舒自成才唤住了莫三。

    “小兄弟,庆王在那民宅之中放的都是什么?”舒自成问。

    莫三摇了摇头,为难的说:“舒老爷,公子不让说,若是奴才说了,公子定不会放过我的。”

    舒自成眯起了眼:“哦,那你以为你不说的话,老夫就会放过你吗?”

    莫三缄默,这些主子们未免也太可怕了!他不说也是死,说了也照样还是死,真是让人难以抉择啊!

    不过迟疑了片刻之后,莫三还是一五一十的招了出来:“公子在那民宅之中放了些假盐,就是为了混淆官府视听的,如今官府的注意力已经全被公子吸引了过来,舒老爷放心,他们暂时不会再去招惹你们了。”

    舒自成沉默。

    假盐……莫温顾竟在那儿藏了假盐,若是被朝廷发现了,就算他是个王爷,也绝对不会轻易饶恕的。

    “他真是疯了!”舒自成也不知是在生气还是感慨。

    莫三跟着叹息:“可不是嘛,公子前段时日都魂不守舍、愁眉苦脸的,也就只有这几天才有些精神。”

    舒自成想了想:“今日之事你别告诉庆王。这件事因老夫而起,老夫会另想法子,绝不会拖累他的。时候不早,你也不必再送我了,还是早点回去帮一把庆王吧。”

    舒自成说罢,这就独自扭头走回常府。
………………………………

第贰佰二十七章 规劝

    接下来的数日里,陈州府衙果真没有再来打扰常府,虽是如此,舒自成还是一直在暗中留意府衙里的动静,这几日,陈州府衙总是频频出现在莫温顾的身侧,看这模样莫温顾的计谋很是成功。

    乌云笼罩,整座陈州都笼罩在一片沉闷之中。

    舒自成的脸色亦同这天色一般沉闷而阴郁。

    近来这段时间他不敢做生意,自然也就成了闲人一个,成日里只能在常府内唉声叹气,虚度光阴。

    舒清端着茶汤走到东厢里的时候,舒自成正一个人倚着石桌在叹息,舒清都已经记不得这是他第几次叹息了,她抿了抿唇,没几步就走到了舒自成身旁。

    “爹。”舒清将茶汤放在石桌之上,微微一笑,“这是女儿刚煮的白牡丹,能润肺清肠,安息凝神,您尝尝。”

    “阿清有心了。”舒自成笑着接过茶汤,却只是轻抿了一口,便又将它放在了一旁。

    舒清的视线淡淡的停留在那温润的瓷杯之上,小心的问:“爹,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近来见你总是愁眉不展的,莫不是还在为那私盐的案子担心?”

    舒自成怔了怔:“为父的确是在为这案子头疼,私盐此案牵涉甚广,委实是令人头疼。”

    不过最让他在意的并不是这个,最让他在意的是莫温顾的牺牲。

    这几天以来他亲眼所见莫温顾为了自己忙里忙外,费尽心思,非但如此,还默默的担承了这所有的罪名,这一份决心绝非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饶是舒自成心肠再硬,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爹爹放心,这件事一定会过去的。”舒清宽慰。

    舒自成点头:“嗯。对了,前几日我看到莫温顾去了后院,他近来是不是和你还有来往?”

    听见莫温顾的名字,舒清紧张得十指紧握,葱指间泛起了微微的苍白,她知道舒自成向来反对她和莫温顾走得太近,倘若舒自成知晓她和他之间的那桩交易的话,定会勃然大怒。

    舒清局促的别开视线:“爹爹不用担心,女儿自有分寸。”

    舒自成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淡漠,只轻轻叹了口气,又问:“你觉得他待你如何?”

    “庆王待我也算殷勤,不过女儿会记得和他保持距离的。”舒清自始自终都只是用寡淡的语气在说话,仿佛莫温顾这个名字在她的心底已经掀不起任何波澜。

    舒自成停顿了片刻:“阿清,其实庆王对你的确是不错,你何再给他一次机会呢?”

    他能看得出来,莫温顾这一回是真的对舒清动了真情了。并非是每个人都愿意为心爱之人付出牺牲这么多的。如此心思,实在的难能可贵。

    “爹……”舒清没料到舒自成竟会帮莫温顾说话,从前舒自成可是极力反对她余莫温顾来往过密的。

    舒自成拢了拢眉毛:“阿清,你知晓这几日为父在外头都看到了什么吗?为父看到了他每日在万和街上奔波,忙里忙外,为了救我们舒家,他将所有的罪行都引渡到了他自己的身上去,如今陈州府衙上上下下都以为他才是那个真正贩卖私盐之人,只不过碍于他是王爷,故此暂且还不敢对他如何。虽说如此,但倘若一朝皇上查访下来,他还是有可能会性命不保。”

    舒自成说着,刻意看了一眼舒清的神情。

    舒清黛眉微皱,表情复杂。

    她只知晓莫温顾答应了她会帮助舒家,却未曾想过他竟这样豁得出去。

    舒清猛然又想起了那一日莫温顾来找她,她陪着他在寂寂长街之上走了许久,他却什么也没说,只告诉她明日要去做一件大事。

    原来他口中所说的那件事,就是故意制造假的证据陷害他自己吗?

    他这又是何苦呢?

    舒清心中是有感激的,可一想到他曾亲手将她送进刑部大牢,还试图用红花汤毒害死他们的孩子,舒清心中的那些感激便又荡然无存了。

    比起那些血淋淋的伤害,他的这些所作所为根本就弥补不了什么。

    “阿清,若是得空不妨让他来坐坐吧。”舒自成道。

    舒清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容女儿再考虑考虑。爹爹好生修养,阿清便不打搅你休息了。”

    说着,舒清便将茶盘放下,径自出了东厢。

    舒自成捏着他的两抹胡须,摇头轻叹:“哎……孽缘,孽缘啊。早知如今,又何必当初呢?”

    舒清回到了西厢,后来好几日里都是坐立难安,心神不宁,莫温顾大抵是在忙着私盐之事,自那日之后就再也没有来找过她。

    舒自成的那番话成了他的心头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莫温顾为她所做的付出。

    有的时候舒清在想是不是她太过冷血了,否则又怎会对莫温顾的付出无动于衷呢?

    约莫又过了两日,就在舒清有些心浮气躁的时候,莫三上了门来。

    莫三这一回倒是十分客气,好声好气的对她鞠躬道:“舒小姐,我家公子请你去湖心亭一聚。”

    似是怕舒清会借故不去,莫三又补充了一句:“公子有十分紧要的事要同舒姑娘说,还望姑娘赏脸去亭中一聚。”

    虽不知莫温顾要说的要紧事是什么,舒清还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好,我稍后便去赴约,你先下去吧。”

    莫三说了“是”,很快就出门复命去了。

    舒清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又稍稍描了些黛粉,抹了些唇脂,而后才带着雪环雪珮去往湖心亭。

    已是深冬,湖水悠悠,远远还掀起一阵湿冷之气,舒清走得极慢,冷风让她头脑变得清醒了些。这一路之上她都在想着片刻之后见了莫温顾该如何反应,是该谢他的恩情,还是该记恨他从前的残酷。

    只是可以肯定是,她做不到马上就原谅莫温顾,顶多只能尝试着不去恨他。

    舒清叹了口气,放眼望去,能在亭中看见莫温顾那颀长儒雅的身影。

    他似是看见了她,早早的就起了身在亭中等着。

    舒清屏息凝神,这便独自快步走进了湖心亭。
………………………………

第贰佰二十八章 回京

    寒风习习。

    莫温顾目不斜视的望着舒清。

    舒清自九曲长桥的另一端逶迤走来,就像是一朵在冷风中婷婷嫋嫋绽放开来的腊梅,美得惊心动魄,美得不可方物。

    莫温顾几乎是已经痴迷了,唇边不由自主便勾起了一丝微笑:“今日的你真美。”

    他能看得出来,今日的舒清是经过一番精心打扮的,虽只是在脸上随意添了两三笔,却是越发显得她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听到他的夸奖,舒清的耳根子偷偷的红了。

    她抬眼望着他,只觉得他的眼神灼热得厉害,即便在这料峭的寒冬里,也火热得宛若火炉。

    算起来这还是自她恢复记忆以来第一次如此仔细的打量他,而今舒清才发现,他清瘦了,也憔悴了,只是那一双眸子仍旧如从前一样深邃绵长,叫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多谢。”舒清说着,也不客气,只径挑了一根石椅坐了下来。

    莫温顾在她的对面坐下,和她保持着些微距离:“这些是刚从八桂送来的新鲜妃子笑,你最是爱吃,我已经令人先送了一篮到常府去,你若嫌少的话,只管去天博客栈和莫三说便是。”

    舒清捕捉到了他言辞中的闪烁,好奇的问:“你要去哪儿?”

    寻常她若想吃些什么,莫温顾都是风雨无阻的亲自送到的,今日却告诉她往后要转告莫三,当中必然是有什么反常之处。

    莫温顾淡然一笑:“不错,我要先回一趟京城。”

    就在今日清早,京城之中来了圣旨,要召他和临子悦回京而去,至于是什么缘故,那传召的公公也未曾同他说皇上召他们回京有什么事,但莫温顾还是隐约能猜得出来,大抵是和私盐此案有关。

    舒清脸色微变,也联想到了同一件事上面:“私盐的事我已经听爹爹说起过了,多谢你为我爹爹所做的一切,此番回京,你何时回来?”

    莫温顾沉吟:“我也不知何时才会回来。许是十天半月,又许是一年半载。”

    他从未冒过此次这种风险,实在是不知道后果会如何。

    舒清薄唇微抿:“何时启程?”

    莫温顾眸眼微敛:“一炷香之后便要启程。”

    “这么快……”舒清沉吟。

    从前她总觉得她永远都不可能甩掉莫温顾这块牛皮糖,不料分别来得这样突然。眼下莫温顾终于要走了,一时间她也不知究竟是该高兴还是该觉得难受才好。

    莫温顾张了张唇,还欲再说些什么,此时,莫三却牵着一匹马从远处跑了过来。

    “公子,公子!”莫三牵着马儿,跑得气喘吁吁,满头是汗,“时辰已经到了,临大人和唐公公都已经在城门下等着您了,您快上马吧……”

    莫温顾蹙眉:“怎么这样急?再给我半炷香的时辰。本王还有些话要对舒姑娘说。”

    舒清闻言,却是站了起来,平淡的宽慰:“你就放心的回京吧,我在陈州等你回来。”

    他为了舒府付出的已经够多了,舒清不想再让他因为自己而再冲撞了皇命。

    莫温顾一怔,眼看着莫三焦急的在自己面前直跺脚,只得免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好,等我归来。”

    说着,莫温顾又睨向了莫三:“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要好生照料她,若非她少了一根毫毛,本王唯你是问,听明白了吗?”

    “是,小的明白!”莫三规规矩矩的站得笔直,不敢再有半句怨言。

    莫温顾与舒清又话别了几句,而后才骑着快马赶往城头。

    临子悦早已在城头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此刻看到莫温顾,不由打趣的笑道:“哟,莫兄还知道过来啊,在下还以为莫兄定是舍不得你的美人儿,想长留在陈州了呢。”

    莫温顾也不恼,反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临兄这会儿还有工夫在这儿取笑我,就怕回到京城看到那些姐姐妹妹之后,临兄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临子悦却只是悠闲的扇着折扇,满脸轻松:“哎,莫兄此言差矣,在下和可和莫兄你这个痴情种儿不同,在下可是巴不得被那些姐姐妹妹们给围绕着呢。如斯艳福,也就只有莫兄你不懂得享受了。”

    临子悦说着,神色却是迟缓了少刻。

    虽满面上是笑意,临子悦心底却是莫名的掠过了一丝酸涩。

    方才说那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脑海之中不知为何竟是浮现出了陈喜儿的脸容,紧跟着,他的胸口便涌出了淡淡的酸楚,那是一种他从未尝试过的感觉。

    莫温顾乃是过来人,自是看出了当中的玄妙。

    曾几何时他不也正像是临子悦一样,什么也不知晓,还错将那种滋味当成了厌恶。

    “走吧。”莫温顾苦笑了一声,旋即发令。

    简简单单的队伍马上便朝着京城的方向出发。

    队伍沿着官道向北而行,没日没夜的赶出了十多日,总算是回到了京城。

    时近年节,京城的大街之上张灯结彩,分外热闹,莫温顾与临子悦进了城,连回府的工夫都没有,就直接被召进了宫中去。

    巍峨殿宇仿若是要耸入云霄,那金光闪闪的瓦砾之上还缭绕着几片云丝。

    二人随着何公公的带领穿过几座宫苑,来到了御书房中。

    二人走入御书房时,皇上正手执着基本奏章,眉头紧蹙。

    “微臣参见皇上。”莫温顾与临子悦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抱拳行礼。

    “皇兄,临爱卿,你们回来了。”皇上舒展俊眉,露出一道高深莫测的微笑,“在陈州逗留了数月,真是辛苦你们了。”

    莫温顾只觉得皇帝此时的神色令人难以捉摸,他微微俯身,在皇帝发问之前十分自觉的招认道:“微臣无能,未能查清私盐一案。”

    皇上却只是无谓的笑了笑:“不妨事,此案本就复杂,朕已经决定暂且收录在刑部,日后再查了。”

    听到这个消息,莫温顾和临子悦都松了口气。

    皇帝唇边的笑意益发深了:“二位一路辛苦,先回府修养吧,明日朕会亲自设宴招待你们。”

    二人异口同声:“多谢皇上。”

    临子悦暗自捏了把冷汗,便走出了御书房,莫温顾心中却颇觉好奇,他是深知皇帝的脾性的,如此重大的案子,皇帝怎会这么轻易就摆在一旁,除非……

    “皇兄留步。”莫温顾正低头思忖着这些疑点,身后便传来了皇帝的声音。
………………………………

第贰佰二十九章 进宫面圣

    莫温顾止步,回头:“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皇帝招了招手,将御书房内的一应内侍全都屏退。

    偌大的御书房里一时就只剩下了兄弟二人。

    皇帝踱步到了莫温顾身旁,露出一道浅笑:“皇兄难道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朕说了吗?譬如……贩卖私盐者是舒自成。”

    莫温顾一惊,面色惨白:“皇上……你都知道了?”

    皇帝冷冷的勾唇:“世界之大,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朕的双眼?”

    莫温顾一时无言。

    皇帝笑了:“你分明就知道他的罪行,为什么知情不报,还在朕的面前撒谎?”

    莫温顾闻言,当下单膝跪了下来:“请皇上恕罪,这件案子并未调查清楚,微臣只是觉得舒自成舒老爷不太像是那种要靠私盐来发横财的人。”

    皇帝笑意更冷:“这就是你将所有罪名都往自己身上揽的理由吗?你在陈州所做的那些事,朕也一清二楚!朕听闻你非但是帮他洗脱了罪名,还做了许多假证来证明你才是那个贩卖私盐之人。呵呵,你可真是朕的好皇兄啊。”

    莫温顾脸色惨白,跪在地上一时不敢动弹。

    “皇兄这么做,只怕是还窝藏着一些私心的吧?”皇帝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莫温顾,笑问道。

    莫温顾却也不避讳,光明正大的颔首:“没错,微臣不想让舒老爷受到伤害。”

    “只怕你想维护的是另有其人!”皇帝毫不客气的戳穿了他,他能知晓舒自成的事,自然也就能知晓舒清的事,皇帝眯了眯眼,素来温和的眸子中掠过一星凉薄,“皇兄,朕命你成为钦差去陈州查案,是信任与你,可你却将朕的信任玩弄于股掌之间!朕实在是对你很失望!作为钦差,便该秉着公平公正之心情,可你却如此挥霍权利!”

    莫温顾心中一凉,自也知自己这一次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

    他双手伏在地上,恭敬的道:“请皇上降罪。臣愿意承担起一切的罪责。”

    “哼,”皇帝冷哼,“如此大的罪责,也不看看你究竟承担不承担得起!”

    一声短叹后,皇帝的情绪又平和了下来:“罢了,你与朕是一母所生,乃是真真正正的亲兄弟,当年让位之恩朕一生都不会忘记。这一次朕便饶恕了皇兄,若还有下一次,朕定不会顾忌兄弟情面!”

    莫温顾作为皇室中的长子本当继承皇位,但他却当着满朝文武之面让给了如今的皇帝,且还发誓永生永世都不会篡夺皇位,会尽心尽力辅佐与他。皇帝也正是惦记着这一份恩情,所以才会对莫温顾格外宽容。

    “多谢皇上。”莫温顾抱拳。

    皇帝扶着酸胀的额头:“皇兄辛劳了这么久,还是快快回去休息吧。”

    “微臣告退。”莫温顾会意,这就辞别了皇帝,独自出了宫去。

    莫温顾前脚才刚离开,赵公公后脚便进了御书房,一本正经的禀告道:“启禀皇上,舒自成回京了。”

    “哦?”皇帝挑了挑眉,面露微笑,“他回来得正是时候,马上传朕的旨意,让舒自成进宫面圣!”

    “是!”

    舒府。

    精致的马车缓缓在大门前停留了下来。

    舒清在雪环雪珮的搀扶之下下了马车。

    远远的,她便已看到舒府大门笔直的敞开着,里头正有小厮在忙着打扫,老管家站在门口,皱纹满面的脸上的满是笑意。

    舒清原本以为她此生都不会再回京城了,没想到……她终究还是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眼前的一切是何等的熟悉,熟悉到脑海里马上就回想起了诸多记忆。

    那一日莫温顾辞别了她回到京城之后,舒自成紧跟着也得知了消息,得知消息的舒自成二话不说便也命人备了车马,直奔京城。

    舒清叹了一口气,坐在前头的舒自成此时也跟着下了马车。

    老管家当下笑吟吟的迎了上来,浑浊的眼睛还红彤彤的:“老爷,小姐,你们终于回来了。”

    舒自成抬头忘了一眼整洁如初的舒府,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管家,老夫不在的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老爷这是要折煞奴才了。”老管家忍不住老泪纵横,“不过,老爷回来就好,老爷回来就好……”

    舒自成微微一笑:“老夫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这里就交给你了。”

    舒自成说罢,便心事重重的先进了府去。

    老管家也不敢多问,正欲要跟舒自成进府,一看到舒清时,便又似想起了什么,扭头道:“小姐……老奴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是……关于庆王的。”

    舒清心中一跳,思索了少刻,淡淡抬起眼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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