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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辅君-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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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殿下自知强闯不过,于是又是亮出身份威逼又是利诱,却都不能成,索性直接不顾身份的坐在门边与这两个侍卫套起了近乎。

    这两个守门侍卫原来是亲兄弟,哥哥高胜,弟弟高寒,本是皇帝的贴身侍卫,但由于皇帝陛下多年不出皇宫、不理朝政、不郊、不庙、不朝、不见、不批、不讲,于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就被打发来守门了,说白了是这哥俩不太会做人,其次是因为穷,不然稍微打点一下也不至于谋个守门的苦差。

    高胜、高寒两兄弟自有武夫的正直无私,本来见五殿下闯门以为这是一位不学无术的混世魔王,聊了一阵发现这五殿下还挺平易近人,没有想象的那么不堪,没见临走还送了两人几粒金瓜子,于是高寒在五殿下的感召下稍微透露了一点,这东南西北四处宫门没有皇帝的令牌是没人敢冒着杀头的风险放他出门的,但是每日尚服、尚食等各处都有人员进出,二人点到为止,五殿下自然明了。

    见五殿下无功而返,所有人都习以为常,若让他闯出去了才是奇了怪了,然而五殿下却并不见沮丧反而兴致更高了。

    朱由检回了寝宫便差人去传李进忠,因为李进忠正是执掌尚宫局的太监,不多时李进忠便随传话太监到来。

    “小六,听闻你们尚宫局每日都会去玉泉山取水,五爷我明日想随你们一起去观摩观摩这玉泉山到底是怎样的钟灵毓秀能产出如此甘甜的水,只是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出门有些麻烦,你去弄一身小太监的衣服和你们尚宫局的腰牌应该是没问题的吧?”五殿下也知道出宫并非易事,但说起来却像举手投足一样简单,自然是不想给李进忠推辞的机会。

    “五爷,亏得您老选的是明日,明日值门的侍卫与我有些交情,稍微打点一下或可出去,换了时间即使有身份腰牌都不见得蒙混的过去。”李进忠并没有推辞,甚至连叫苦叫难来邀功都没有,只是提醒了一下五殿下以后想每日这样出去是不可能的。“不过五爷要出宫明日奴才是一定要跟着的,否则您老出了一点麻烦奴才就是万死都难辞其咎,若五爷不同意奴才宁愿弗了您老的意也不敢遵从。”

    “那是再好不过,你对这京城想必是熟的不能再熟了,五爷正愁没人指路呢。”初次出宫,五殿下自认不敢大意,有个人介绍这京城情况自然是求之不得。

    “宫门每日丑时二刻打开,水车寅时准时走西华门出宫取水,奴才明日丑时三刻再过来,除了奴才外一行六人,为了防止被察觉五爷您老可不能再带其他人了。”李进忠一边说着不由看了一眼那个叫锦绣的丫头,他可是知道这人五爷平时是走到哪带到哪的。

    “这第一次出宫自当小心谨慎些好,你且回去准备吧。”五殿下起身送客,意思也明确,第一次自当谨慎,熟练了还是要多带些人的。

    第二日丑时三刻,李进忠准时带着一套小太监的衣服和一块腰牌来到五殿下寝宫,锦绣伺候五殿下换好衣服,挂上腰牌,检查了一下没什么破绽五殿下就随着李进忠奔西华门而去,五个小太监早已等候多时。

    到了西华门前,李进忠早已打点过,守门侍卫只是检查了一下水车,然后草草看过几人腰牌便放行通过,五殿下个子本来就小,走在最后低着头,更是没人过多关注。

    几个小太监推着水车过了筒子河向西城玉泉山方向而去,离开侍卫的视线,几人闪身进了一个巷子,巷子里早有人候着,正是为五殿下和李进忠二人准备便装的接应,虽然偶有太监出宫采买,但穿着太监衣服招摇过市影响总是不好。

    五殿下虽然前世对京城熟的不能再熟,可这一世还是头次出宫,京城更是与前世天壤之别,出了宫便一头雾水不知该往哪去。

    李进忠本就没想过五殿下会随水车去玉泉山考察水源,一看五殿下一脸茫然的情形自然明了,便介绍道“京城最热闹的地方不过几处,城南五道口,城北三公槐,城东云龙寺,城西琉璃巷。五道口一带是国子监所在,包括万岁爷钦点的天主教教会都在那一带,之所以热闹就是因为国子监学生经常没事举办些文会,一些鬼佬也经常在那里传教,所以学风旺盛。”

    “城北三公槐是因洪武初年太祖爷亲手种了三棵槐树而得名,咱大明自开国以来皇亲国戚三公九卿的住所就聚在那一带,英国公成国公住兴宁胡同,首辅大人和几位尚书侍郎就住在芝麻胡同,这些王公大臣所在,自然少不了斗鸡走兽跑马鸣虫,三公槐就是因这些玩项而得名,隆庆爷时候的三公槐文辩之风早已见不到喽。”连李进忠这太监都有如此感慨,真的是世风日下。

    “城东云龙寺的香火虽比不上相国寺,但得益于云龙寺后山的一眼温泉,那里常年四季如春,去往云龙寺游览和疗养的人络绎不绝,云龙山的百亩兰园和菊园更是成为许多文人雅士斗花的圣地,奴才听闻今年春日的时候云龙寺的兰园出了一株极品蝴蝶兰,有人出价三十万两银子那花主都不愿转让。”李进忠对这些花花草草的没太多兴趣,只是对一些奇闻异事特别上心,也就是俗称八卦党,他很难想象一株花竟能值三十万两。

    “哦?你可知出价者何人?”五殿下虽然对兰花研究不多,但蝴蝶兰的名号还是知道的,蝴蝶兰属于人工培育的品种,独一株那自然价值千金,但培育的多了虽不至于一文不值,却也是烂大街的货色。而能拿出三十万两买一株兰花的,肯定是京城数得上的纨绔了,自然不会籍籍无名。

    “奴才有所耳闻,欲买那株蝴蝶兰的是首辅方从哲的公子方世鸿,那方世鸿吃喝嫖赌斗鸡走狗倒是在行,没听说还喜好兰花这种高雅的物件,说不得又是为哪家姑娘一掷千金了。”

    “三十万两买一株兰花,只为博美人一笑,有趣,实在有趣的很。听闻矿税和工商税就是出自方从哲的提议,看来我们的首辅大人也高雅的很呐。”五殿下抚掌大笑,似乎真的发现了特别有趣的事。

    李进忠自然知道矿税和工商税的油水之丰厚,但他却一点没捞着,本想借机说几句方从哲坏话,但看到五殿下的态度他却住嘴了,虽然这位小爷在笑,心里应该已经在憋坏水了,以李进忠这几日对这位小爷的了解,万万是容不得别人挖自家墙角的。

    “城西琉璃巷又是怎么个说法?”见李进忠在出神,五殿下提醒道。

    李进忠敛了敛心神回道:“城西琉璃巷是自正德年间发展起来的,因为皇庄在城郭西郊,起初那里只是一些皇庄的人做些瓜果粮食鸡鸭鹅毛的以物易物的小交易,因为上百年来约定俗成的规则,琉璃巷无人收税,且无人敢闹事,于是名头越来越大,无论是奇珍异宝飞禽走兽还是瓜桃李枣糖人纸伞,号称只要你有钱,在那里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近些年还从琉璃巷新生出了个职业叫倒爷,专门倒些别人买卖不到的东西。前些年郑贵妃下面几个得宠的太监来琉璃巷买办,眼红这里的收益,想使坏收些税钱,不知被何人脱光了吊打一番丢在了筒子河边,自那以后没人再敢动琉璃巷的心思了。而一些老字号像六必居的酱菜、正明斋的糕点、正阳楼的螃蟹、御泥坊的胭脂、吴裕泰的茶叶、千芝堂的药铺,这些全部都在琉璃巷,那里的繁华可见一斑。”

    其实还有一处地方比这四处的热闹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就是城中的八大胡同,碍于这位爷才十岁李进忠便没有介绍,看来这位后世臭名昭著的权奸这时候还是有些底线的。

    “那今日我们就去这琉璃巷转转,看看是否真有你说的那么繁华。”五殿下听完李进忠的介绍便做了决定。

    李进忠也正有此意,一是因为与取水车顺路,来去方便掩人耳目且不易出变故,二是这琉璃巷多是商贾,不易被人看破身份。

    从取水车一行离开西华门,五殿下和李进忠换完便装再一番研究,到达琉璃巷时已近卯时,天色已经大亮,李进忠交代几个取水的小太监申时在琉璃巷的牌楼下等候就随五殿下离开。
………………………………

第六章 江湖道士

    琉璃巷的早市,到处都是一副热气腾腾的景象,此时吆喝声最大的莫过于卖早点的了,连续赶了近一个时辰的路,两人也都有些乏了,找了个早点铺子吃了些早点略作休息。

    这就是古代的集市,五殿下心生感慨,吃完早点便一路走一路看,感觉到处都透露着新奇,连吹糖人的都会驻足观望许久。这时的集市不像后世的商城,到处都是专卖店,一条条的街道两旁无数的摊贩,书籍字画、头绳花鼓、胭脂水粉、镜面纸伞,真的是无所不包,无所不有,但一些高档的物品如金银首饰、绫罗绸缎还是要到店铺里去挑选的。

    不知不觉已到午时,此时两人还是两手空空,多数时候五殿下都是在一个个摊位上看来看去摸来摸去,就是不买,连着被几个摊贩鄙视了一番,看穿着像个富家公子竟是个穷鬼,起初李进忠还兴致勃勃的在一旁指指点点,后来一看五爷靠近哪个摊位干脆躲了几步远,因为实在受不了那些鄙视的眼神。

    五殿下没想到一个男人竟也有这样的逛街潜力,实在受不了李进忠哀怨的眼神,自己腿脚也有些酸疼,于是找了家酒楼歇脚顺便吃些东西。两人来到一家名为海碗居的酒楼前,就见里面人声鼎沸生意红火,看起来应该是不错。

    二人进了大堂见到席位已满便上了二楼,二楼只有不多的几张桌子尚未坐满,两人随便挑了张桌子坐下,只见楼梯口不远处一个身着油腻道袍的牛鼻子道士操着一口带有浓浓山东口音的官话在那里说书。

    五殿下看的有些新奇,道士在酒馆说书还是头回见,而且这说书不在一楼人多的地方却在这二楼没几桌客人的地方说更是奇怪。

    小二见两人衣着不俗赶紧上前招呼,五殿下就问起了这道士,原来这道士是云龙山青云峰青云观的道士,虽同在云龙山,青云观和云龙寺的香火不可同日而语,嘉靖年间道士是最火的职业,之后便一蹶不振,青云观只有一老和一特别老两个道士,而青云观的香火连这两人都养活不起,那特别老的道士姓蓝名道行,因嘉靖年间攻击严嵩,在锦衣卫都指挥使陆炳金丹中毒案中被严嵩陷害牵连受到些迫害身体落了残疾,现已九十又九。而另一老道士就是现在说书的这位,早些年从山东逃难到京城便在青云观落了籍,和蓝道行学了些扶乩占鸾的本事,香火不行,蓝道行又行动不便,生存的压力就都落在这老道士身上,说是老道士,也不过才三十多岁,只是一身道袍油油腻腻,一把羊角胡加上凌乱的头发,看起来有些老了。

    这老道在海碗居扶乩已经有十多年了,平时扶乩占鸾的生意不好,又占了人掌柜酒馆的位置,几年前就兼起了说书的行当帮掌柜招揽些生意,一楼大堂的人普遍是拿不出闲钱来占卜问卦的,又碍于自己道人的身份老道就在二楼说书了。

    海碗居的掌柜以前是货郎出身,讲究的就是开四门结交些朋友,所以无论是乞讨化缘掌柜的都会予些方便,初时这老道只是化些吃食,后来就在海碗居挂了摊,掌柜知道青云观的境况也就行了方便。

    小二讲完那说书道士的来历也给五殿下二人点了一桌酒菜,刚好旁边一桌客人离席小二便离开过去招呼结账。

    老道士说书一上午也没什么人找来算命,到了午时道士有些饥肠辘辘,看有人离席便顺势结束了这一段评书,拿着算命幡和沙盘坐在了刚有客人离席的那一桌,借些剩食果腹,小二早已习以为常,老道士刚来海碗居时小二就得了掌柜招呼,也不急着收拾,只等道士吃完。

    老道士就在朱由检旁边坐着,作为皇孙,五殿下怔怔的看着老道士心里不由有些难受,而老道士也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吃人家剩饭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却又觉得这人有些无礼,你吃你的山珍海味我吃我的残羹剩饭,何必如此。

    老道士是有些冤枉朱由检了,五殿下纯粹的只是心忧天下而已。“不知道长可愿来我这里喝些茶水?”

    “公子可是要算一卦?”老道士听闻有人招呼就起了做生意的打算,两桌本就离得近,老道也不客气,顺势就做了过来,能吃些好的酒菜谁会愿意吃残羹剩饭。

    “哦?不知道长怎么称呼?擅长些什么?炼丹画符、看相卜卦还是什么?”五殿下虽然对这些不太信,但闲来无事也起了些兴趣。

    “贫道洪星河,炼丹画符、看相卜卦贫道都略懂一些,但要说擅长的还是扶鸾起乩。”老道说着扶起算命幡,上面果然写着“扶鸾起乩”四个大字。老道士接着洋洋自得的说道“家师青云观蓝道行,人称蓝神仙,一手紫姑起乩之术神乎其神,贫道不才,虽未能达到家师的境界,却也习得八九成。”

    一桌酒菜已上的齐全,朱由检和李进忠二人未动,老道洪星河作为客人自然不好先动,但饿的饥肠辘辘的肚子实在有些不争气,五殿下看老道士眼睛盯着酒菜却硬装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有些好笑。

    “道长既然有此神通,为何我听闻道长算过男子怀胎女子升官的事迹?”李进忠有些看不下去了,这老道也太能吹了。

    老道不满的看了小二一眼,肯定又是这家伙大嘴巴说出去的,小二心虚的缩了缩脑袋,既然被揭了老底,老道士洪星河也不再端着了,拿起筷子端起酒杯冲着朱由检和李进忠二人道“两位施主快快用餐吧,凉了就不好吃了。”然后也不管二人自顾自的吃喝起来。

    五殿下笑笑也不以为意,本来就是来吃饭歇脚的,老道只是偶遇,会不会算,算的准不准都只是一些调剂,无伤大雅并不影响心情吃喝。

    五殿下和李进忠很快就已经吃完喝着茶水,老道士还在不停的往嘴里塞着,看来着实饿得不轻,两人也不着急,静等着老道吃饱喝足招呼小二结账。

    老道士吃完一抹嘴上的油道“贫道也不白吃二位的酒席,就帮二位起一乩以做酬谢。”

    五殿下看老道的做派就知道这只是个为生计忽悠的江湖术士,没必要当真,便推脱道“那请道长为我算算这天下百姓何时能够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听闻朱由检的话老道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旁边坐着的公子哥,行走江湖坑蒙拐骗洪星河靠的就是一双眼睛,只见这位公子衣着不凡,领口绣着几丛金线,说明这人不仅富而且贵,另外隐隐从他袖口可见一抹明黄色,心里便有了计较,敢穿明黄缎用金丝线,卜问的又是天下苍生,配上这个年龄,洪星河对这公子的身份已经有底了,“不知施主怎么称呼?”

    “这是我家五爷,牛鼻子叫五爷就成。”李进忠连忙接话,怕五殿下把身份说漏了嘴,因为听闻了老道的底,又见了老道的做派,李进忠对这洪星河一点尊敬都欠奉。

    “五爷的卦面太大贫道算不出。”洪星河起身作了一揖十分遗憾的道,“不如贫道先为公子相个面,若说的准了,贫道再为公子重起一乩如何?”

    “道长说的有理,那便麻烦道长说说看吧。”五殿下也不推辞。

    洪星河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朱由检的面相激动的说道“贵不可言,贵不可言啊!”

    五殿下没什么表示,李进忠却有些惊讶,心道难道这牛鼻子老道真有些道行不成?便问道“怎么个贵法?”

    老道拿起起乩的沙盘放在桌上,伸出食指在沙盘上写了三个字“城中城”,然后神秘莫测的说道“公子可是自这里来?”

    朱由检笑笑不说话,李进忠却心下诧异,收起来对老道的轻视之心,不解的问道“道长既然能掐会算为何会闹出男子怀胎女子升官的笑话?”

    “天机不可泄露。”洪星河轻抚胡须又端了起来,“贫道以前为人起乩都是十两银子起步,如今行情不好贫道又与二位有缘,更得二位酒席相请,贫道就免费为二位的其中一位起一乩,另外一位只收五两银子如何?”

    李进忠没进宫之前多混迹于赌场,要说吃喝嫖赌他很擅长,但对这些江湖术士的把戏不算很熟悉,所以被这老道神神叨叨一通侃已是信了七八分,于是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道,“老道士就先为爷们起一乩,算的不准爷们收了你的招牌,算得准这银票就是你的赏钱。但若敢欺瞒我家五爷,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五殿下本不欲和这道士纠缠的,请他吃了顿饭结些善缘就罢了,哪想老道士来了兴致这李进忠也来了兴致,索性就听之任之。

    虽然这一世没出过皇宫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可前世见的多啊,老道哪里是看什么面相,就是看自己穿着举止,加上身边跟着个怎么看怎么像太监的仆人猜到的。

    “不知这位施主想问些什么?”老道摆好了道具问李进忠道。

    “我想问……”

    “莫言莫言,写下来,说出来就不灵了。”老道士阻止了李进忠继续说下去,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道。

    李进忠接过符纸和老道给的沾了朱砂的笔,用袍袖遮住写下要问的事项,折了几折交还给洪星河。

    老道士接过符纸袍袖一抖,结了一个手印,右手夹着符纸与左手交互绕了几圈然后往李进忠面前一探,呼啦一声符纸无火自燃了起来。

    这一手不仅李进忠,二楼的食客也都看的惊讶了起来,纷纷探头过来想一看究竟。接着就看老道士洪星河摇头晃脑好似得了羊癫疯,本就有些凌乱的头发更加披散开来,老道士袍袖掩面,披头散发,嘴里念念有词,就如紫姑附身。

    只见老道士双手前探,漏出了头脸,但见他双目翻白毫无黑色,而起乩的乩笔突然在沙盘上毫无征兆的立了起来,随着老道双手在空气中挥舞而动,无人握笔,却又好似有人握笔操控一般,只见沙盘上乩笔写就“忠权佞倾”四个大字,四字方成,老道似失了所有气力瘫在了桌上,乩笔也随之而倒。

    李进忠本身文化水平就不是很高,虽然认识这四个字,心里模糊的也有个大致概念,却还是不敢确认,仍是要老道士起来解释的。可这老道士如今人事不知可急坏了李进忠,李进忠使劲摇了几下老道没有反应,索性一杯茶水兜头盖脸的浇了下去,老道士一个激灵的醒了过来,心说还好不是开水。

    老道士洪星河最后这一瘫本身就是做戏,虽被浇了茶水还是要演完全套的,他看似有些疲惫的醒来,问道“施主所求可有了结果?”

    “结果是有了,可这几个字到底是何意?”

    “施主要贫道在这里解吗?贫道还是奉劝施主回去慢慢参悟吧。”这几个字并不难解,李进忠符纸上求的是前程,沙盘上写的当着五殿下的面解透彻了确实是不太好,而老道也是抓住了这点做的文章故弄玄虚,李进忠说准也不是说不准也不是,不过符纸是直接烧给紫姑神的,沙盘的字应该假不了。

    “那就听道长的,有道是天机不能轻易示人,我还是回去慢慢参悟吧。”李进忠已经做好了回去找人解签的打算。

    “既然这位施主对结果无异,那就让贫道稍作歇息再为五爷起一乩吧。”第一关糊弄过去了,老道准备赚那一百两的银票,这一百两可是够青云观师徒俩一年的伙食了,甚至一些颓败的墙垣还能修缮一下。

    五殿下摆了摆手,凑近了老道士轻声道“三仙归洞,白磷自燃,悬丝起乩,道长好手法。”

    听了这位小爷的话老道士洪星河顿时就尴尬了,原来自己糊弄人的伎俩都被人看穿了,这还是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头一遭,“五爷您老高抬贵手,小道就靠这些赚些生计,可别给咱揭穿了。”洪星河对着朱由检轻声央求,接着把银票往李进忠面前一推,说道,“贫道受了两位爷的恩惠哪能再收钱财,施主赶紧把这黄白之物收起,不然平白疏远了咱们的缘分。”

    李进忠不明白之前还看到银票两眼放光的道士怎么就突然转了性了,“爷们拿出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道长快快为我家五爷起一乩。”

    洪星河有些委屈的看着朱由检,心说您老就行行好让我起一乩吧,朱由检也不理会,站起了身准备离开。

    洪星河突然想起了早上出门时师傅蓝道行交代的话,蓝道行年纪近百,每日洪星河出门时都会扶乩一次,而今日出门时蓝道行同样起了一乩并将卦语交给了洪星河,同时特意交代洪星河今日若遇贵人则以这卦语示之,且不可多言,洪星河不知师傅起乩的卦语何意,想多言也言不出来呀,不过现在不正是遇到了师傅所说的贵不可言的人了吗?

    眼看这位贵人要走,洪星河连忙拉住他的袖子道,“五爷且等片刻。”说完拿起乩笔闭上眼睛在沙盘上写起了字。

    朱由检回过头看着他,老道士这次倒没有装神弄鬼,也不问人所求为何,也不点火烧纸,更没有紫姑附身,连悬丝起乩都没有,就那样闭着眼平平静静的写了个三字卦语,然而就是这平平静静的三个字却让朱由检大惊失色,因为沙盘上赫然写着三个字“天门洞”。

    见这位五爷神色不对,洪星河也不知师傅这三字卦语到底何意,只得抱歉道“五爷见谅,小道只得这三字卦语,具体何意,小道也解不得。”

    朱由检此时脸色煞白,手心已经冒汗,紧握着道士的手一脸不善的问“道长当真不知这卦语何意?”

    洪星河的手被朱由检捏的有些生疼,双眼更是被这个十来岁的公子哥盯的发毛,不自觉的眼神闪烁,躲避着朱由检的目光,“不知,不知,小道当真不知。”

    “道长可是有所欺瞒?可知若是我想,你们青云观可重现嘉靖爷时候的辉煌,也可能随时灰飞烟灭。”朱由检此时已经没有多少耐心,接近是在警告这道士了,连李进忠都被朱由检的神色吓了一跳,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

    听了朱由检的话,洪星河心里苦不堪言,回答不好的话这位小爷还真不知到底是贵人还是恶人,“回五爷,小道修为浅薄当真解不得,若是五爷得空,他日可到我青云观让我师傅为五爷解卦。”

    “请道长转达,日后有机会定当去青云观请教蓝神仙。”朱由检现在也看不出洪星河的深浅了,时而憨傻,时而高深,自己能来到这个时代本就是个奇迹,而这个世界又有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呢,从看到“天门洞”三个字开始,五殿下对自己一直以来的世界观产生了怀疑。

    朱由检从袖中掏出五百两的银票放在桌上,冲洪星河抱了抱拳道“些许银两道长留着喝茶,望道长以后说书的时候有所保留。”说完便转身下了楼,李进忠有些莫名其妙的跟着走了。
………………………………

第七章 借名忽悠

    经过海碗居道士洪星河一卦,五殿下没了之前逛街的兴致,心事重重的走了两条街,既然想不通索性不再去想,有机会去青云观问问老道士蓝道行自然就清楚了。

    五殿下想通之后心情开朗了不少,好不容易出一趟宫,自然是要买些东西回去的,此时刚好经过御泥坊,于是五爷很自然的走了进去,进到御泥坊里面,大多数的都是女人,看起来是一些夫人小姐带着丫鬟在挑选胭脂水粉,几个伙计向她们吹嘘着御泥坊的胭脂水粉是多么的高档多么的与众不同。

    朱由检转了一圈,却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宫里用的总是最好的,这些普通货色他自然是看不上,五殿下转身欲走,却见门外一个身形肥胖的少年带着两个随从把门堵了个正着,还未进门就听到这位仁兄的大嗓门了,“掌柜的,你们店里最近可有什么好货色?”

    “怪不得一早就听到喜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原来是小公爷您老要来。”掌柜的看见来人连忙从柜台后小跑了出来迎接。“来喜,去取我珍藏的龙井给小公爷泡上,来福,去正明斋买些小公爷最爱吃的蛋黄酥。”

    那叫来喜的伙计麻利的泡好茶,掌柜的亲自奉上道“小公爷,这可是吴裕泰今年最顶级的龙井,一年才出几斤,连宫里都喝不到,您老尝尝。”

    “我说吴胖子,茶小爷慢慢喝,赶紧把你们店里的好货给爷拿出来,要独一无二的,上次爷从你这买的两盒胭脂竟然跟绿柳院的柳萍用的胭脂一样,害的小爷送给凤来仪芙蓉被方世鸿那几个混蛋嘲笑,小爷要送的是八大胡同的头牌,你再敢拿那些过了气的姑娘用的东西糊弄小爷,小心爷砸了你家招牌。”

    御泥坊的掌柜姓吴,体型有些微胖,熟悉的人都叫他吴胖子,可这吴胖子的称呼从这位小公爷的嘴里叫出来却听的朱由检直想笑,对比起来这位小公爷的体型抵得上吴掌柜两个了。

    吴掌柜听了小公爷的话忙辩解道“我的爷,您老可是冤死在下了,您上次买的胭脂可是最顶级的了,一共就三盒,方公子买走一盒,剩下的两盒都让您老买走了,想必那柳萍用的正是方公子送的,那种胭脂可不是烂大街的东西。”

    五殿下旁边看的热闹,问李进忠道,“这是哪家的小公爷?”

    “回五爷,这位是成国公朱纯臣家的小公爷朱应安。”

    此时伙计来喜捧着个漆金木盒递给吴掌柜,吴掌柜取下身上的钥匙打开木盒的金锁,这应该算是御泥坊的保险箱了,想来里面存放的应该便是御泥坊的镇店之宝了。

    看吴掌柜那样小心翼翼,朱由检也忍不住凑了上去,他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珍品要这样珍而重之。

    木盒打开,只见里面是两个格子,其中一个格子放着一个天青色的瓷盒,上面是御泥坊三个字,而另外格子大了许多,里面放着四个玻璃瓶,玻璃瓶中装着或淡黄色或粉红色的液体。

    吴掌柜先取出那个瓷盒介绍到,“小公爷,这是我们御泥坊最新研制的海藻泥,一年也出不了几盒,今年一共出了五盒,其中四盒被宫中郑贵妃的买办买去,想来不会流出,这可是最后一盒,您看连这瓷盒可都是官窑的东西,一盒海藻泥要六百两银子。”

    吴掌柜说完把海藻泥递到小公爷手上,然后取出另外一格的玻璃瓶继续介绍,“这几瓶琉璃香并非我御泥坊制造的,乃是法兰西的舶来品,您老看这精致的琉璃瓶,再闻闻这清香,清新雅致,听说在法兰西也是只有贵族才配用这琉璃香,一瓶八十两银子,茉莉香浓淡各一瓶,玫瑰香浓淡各一瓶,共三百二十两,小公爷要的话给您老三百两。”

    小公爷朱应安翻来覆去的看着手里的海藻泥,却没有去接那吴掌柜手里的琉璃香,“吴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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