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魅惑天下-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纵观历史长河,没有哪一段执念的死缠烂打不是早就最后的怨念的。
  所以,通透如张若虚,才能写出“你若无心我便休”千古绝句。
  是的,你若有决断,我还能说什么?
  台上的店姐儿显然懂得了这份通透。
  而台下的秋写意,似乎也更为通透,只思索半晌,便洒然一笑,道:“一路可寂寞?”
  我了然一笑:“寂寞得紧。”
  “那可要人相陪?”她故作淡然地问。
  “求之不得。”
  两人相视,沉默片刻,笑。
  是的,有一种感情,与性无关。却是高山流水,闻弦知音。
  “我负责把这个大老板给你带上。”她以目示意戏台上殷殷切切唱着的女子。
  我笑:“正有此意。”
  她摇摇头,笑着举杯。
  我也微笑,举杯。
  若逢知己,茶可当酒。
  果然不出我所料。
  皇帝以隆重之礼,请定安王出山。定安王也不矫情,当下便双膝跪地,立誓与边关共存亡。叔侄二人相拥而泣,同握剑锋,血融一处,二人饮之,为三军壮行。
  战和大计已定,剩下的就只是解决问题。
  不过全国上下似乎没有这对叔侄这么同仇敌忾,依然是各过各的日子。唯一例外的,是苏茗。
  应战倭寇的方案一定,苏茗就听从我的建议,将这一年整治蜀中所缴获的不义之财全部上交天子,以充国库,并上奏坦言是为三军添置粮草器械,以壮我军声威。
  此举立刻如及时雨,不止解决了一部分军饷紧缺的问题,而且及时为皇帝树立了一个可向全民倡导的典范……
  一时间,苏茗成了举国上下的名人,得皇帝御笔亲批,在金銮殿当众夸奖,并被急召入京,赐“忧国公”的称号。
  这一消息一出,不止举国上下为之震动,连苏茗自己也傻了眼,跑来跟我回话时都是木楞木楞的没反应过来。
  我冷笑,点醒他:“因为你做了一件皇上最迫切需要的事,而做这件事的,你是第一人。他要号召别人做,就必须给你殊荣,以警世人。”
  很多时候就是如此。所谓“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不也是周公吸引天下士子前来相投的幌子么?
  我想,那个让他“吐哺”的人,必定是在他人才未满时出现的。若真的是四海升平,他一人坐拥天下,又得尽天下英才,那么他定是不必花这个心思来“吐哺”的。
  甚至,很多年以前的刘备,肯三顾诸葛孔明于茅庐,只怕也与他当时缺人才分不开吧?其时,他还不是三分天下的汉中王刘备,而是一个徒有虚名的空头刘皇叔,其手下虽有关羽张飞万人敌,但却无出谋定策的文曲星。是以,他需要有才华的人。而且,需要很多。
  所以,他三顾茅庐。只怕,一方面是源于这个卧龙先生之才确实值得他纡尊降贵,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其时他正需要广纳人才吧……所以,才摆出如此姿态。
  同样,今日皇帝想与倭寇交战,必然缺少粮饷。苏茗给出了多少银子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最合适的时候迎合天子的胃口做了最合适的事。
  苏茗并不算傻人,我将其中诀窍一点,他自然也懂了,由衷佩服我的先见之明。
  我但笑不语。是的,想到其中诀窍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在很早之前就想到。
  能事后参透只算聪明,事前筹谋才算智慧。
  所谓料敌预先、知己知彼,即是如此。
  而世上道理,也大都如此。行得快的,总是走在前端,杀伐决断。而慢一步的,就只能处处被动,任人宰割……
  闲话休叙。
  是说苏茗别我点破后也就放了心,欢欢喜喜地准备赴京了。
  临走,他抱了我一把:“倾城,等我在京城一展拳脚,我们的婚期就不远了吧?”
  我不置可否,只含笑盈盈。
  心中却雪亮:到了京城,一展拳脚的人,是我。
  小时候生活虽然清苦,却也闲适,也正因如此,才懒懒散散看了很多书志。
  但如今却来不得半点拖延,什么事都是说干就干的。其实有时候也会思考:自己这股精气神儿从哪来的?为何如今就如此认真地布置生活?
  每每想及此,都会心中一阵空。或许,那些所谓的步步为营背后的目的,只是一块浮木吧?
  自母亲逝去、父亲远走,我的生活就是一片空荡荡的海,没什么内容,也感受不到多少活着的意义……直到遇到那个相府千金。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成为了我生命里唯一可实在感知的温暖,让我的生命又有了内容。而如今,她……算远去了吧?那么,我曾经立下的所谓要证明我一个女子可以将全天下男人踩在脚底的誓言,也成了空荡荡海上的浮木,似乎只有抓着这个,我才能哄骗自己:她还在,还会回来,只是一时走开而已。
  所以,尽量不再细究自己所做这些的意义,只闷着头坚持到底。
  是的,我要将全天下的男子都踩在脚下。我要想世人证明:男人能做的事,我同样可以做,而且可以做得更好!这天下,在我手里,将会比在男人手里,更清明如画。
  这些心思,我只跟一个人说过——一个听不懂这些的人,舞纤罗。
  舞纤罗是听不懂我说的这些话的意思的,记得第一次情绪涌上心头,在她面前将自己的一番豪情尽数说了出来。她当时似乎也被我的豪言壮语所感动,眼睛发亮了一下,然而,终究只认为我是失态,并且善良而有耐心地告诉我,女人就是女人。然后,带我去醒酒。
  呵呵,其实我不用醒酒。
  我是从来不醉的。
  正如我从来不失态。
  所以,这些话我只在舞纤罗面前说。因为她不懂。
  而在秋写意面前,我就从来不会失态。
  正如此刻,我与她把盏月下。
  她对月而叹:“其实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你脑中想的是什么。”
  “想你呗。”我懒懒地答。
  她笑,不生气,也不矫情,而是继续看着天边的月:“但我知道你的志不在小。唔……上高峰,窥皓月。来,干杯,祝你越走越远,得慰平生。”
  她举起杯子,遥遥对我。
  我笑,没有否认,也没有多说。却举杯相迎。
  有时候,有些话不必说,彼此心照不宣就行。
  秋写意,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或许,正如她所说,她不是聪明,而是因为长期写本子,早已养成了观察人、研究人的习惯。任何事,你参得多了,自然能参透。
  “后日便起程。”我看向她,“记得提醒花老板。”
  “花大老板做事向来未雨绸缪,自上次我与她说过要离蜀去京后,她就开始安排班中大小事务。如今应该已经万事完妥了吧。”她握着茶杯道。
  我点头。花晚晴的办事能力与办事速度,我是信得过的。
  又是一阵沉默,两人各自喝茶。
  过了半晌,我最终开口,问了一个有些煞风景的问题:“写意,你这样相随,难道就没有不安吗?”
  要知道,如果这一去不顺,或许她们在京城会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而在蜀中,她们早已是坊间的写剧词和唱花旦第一人。而有些荣华,一旦临时缺席,就再回不到当初了。毕竟,每个行业,都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若许年。你让出一片天容易,想回头再找回来,只怕就难上加难。
  她们二人,就这样跟我去,等于押上了后半辈子的所有发展,难道就真的放心么?
  秋写意啜茶抿嘴一笑:“说没有不安是假的。但我们相信,跟着你,不会错。”
  我看着她。
  她笑:“就算我不相信所有,也会相信自己的眼光。而我的眼光告诉我,以你的智慧与手段,足矣倾覆天下。”
  这话,她是笑着说的,看似云淡风轻,眼神里却透着十分认真。
  我心头一凛。知道这话背后的信任,重比千金。
  是的,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能做的,只有——倾覆天下。
  饮尽杯中茶。
  京城,我要回来啦。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莲心生活里发生了点事情。。。
  不好意思。
  放心,这文会更,毕竟码字已经成了习惯。而且,这世上,除了父母和某些朋友,文字是难得不会背叛我的。
  或许有一天,我会发现自己一无所有、无所倚仗,而那时,或许,文字会是我生存下去的唯一浮木。
  其他不多说,就对这些天的断更说句不好意思。
  然后,告诉大家一个道理赎罪,呵呵。这个道理,就是:生活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万事万物皆是如此。当你松懈了不往高处走,别人却在谋算着抛弃你。于人于事,或许都是如此。总之,提高自己才是王道。宁可天下人求你,勿叫自己去求天下人。


1、35待从头

  满城春风色;只少昔时人。
  我没想到,经年之后回到京城;还是一样的春风、一样的杨柳。唯一不同的,是再也没有那袭白衣,那张红润纯澈的脸庞。
  随苏茗乘轿而归;一路撩起帘子看窗外的情景;一会微笑,一会叹息;惹得他不明所以;还以为我是舍不得蜀中的安逸;便一路好言相劝。我懒得与他谈论,随他去自以为是。
  倒是另一乘轿子里的秋写意和花晚晴,偶尔在停下来歇息时与我相会;大致猜到了点什么。
  “倾城你有心事?”有一次我们又半路休息,花晚晴握着水壶问我。
  我笑,没答。
  秋写意一边咬着馒头一边接话:“看她的脸就知道了。以我的专业眼光来看,倾城必定在京城经历过一段缠绵悱恻的感情。”
  “哦?”花晚晴似乎一直对秋写意的话很相信,闻言真的陷入了思索,“那倾城为何如今还是一个人?没听说过她有什么感情啊。”
  “当然不是生离,就是死别了呗。”秋写意握着馒头摊手,不屑地摇摇头,对她摆出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
  花晚晴也不生气,只略微点头。
  我有些好笑:这倾尽蜀中的锦城第一花旦,从来都是眼高于顶、目下无尘,却独独对她的幕后推手秋写意顺从如猫。
  还好有这样两个人的陪伴,才不至于在路上太过伤心。
  毕竟,春天是养心的季节,这个时候伤心,只怕后患无穷吧。
  一行人就这样走着,反倒也不觉得累了。到京城驿馆之时,反而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因苏茗不是京官,所以京里没他的府邸。这次皇帝接见算是破格,是以听说丞相忙得城乡手忙脚乱,这才火速安排了苏茗的一切衣食住行,算作权宜之计。
  来到驿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丞相府就派人来,说是温丞相已备好酒菜,晚上要为苏茗接风洗尘。
  在去与不去之间,我没有半点徘徊。
  我能清楚听到我心的声音:它想去见她。
  是的,不管现在是什么状态,它都想去见她了……它想她。
  去丞相府做客,自然是要早到的。而丞相也早早候着,要与苏茗先详谈一下午,说是有些事。
  第一次被当朝丞相如此邀请,而且后面显然还有当今皇帝的亲自授意,苏茗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将我的手握来握去。我暗自摇头,顺水推舟道:“我陪你去。”
  “好!”他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竟是没有拒绝。
  现在的他,对我的信任早已超越一切吧。
  来到丞相府的时候,我是男装,是以,门口的家丁还是那个家丁,却没有认出我。
  其实我不喜欢男装。我觉得女子是天下至美的状态,无须装扮成男人。不过,苏茗坚持,我也就只得顺从。毕竟,他们这些男人所谓的自尊,不能不顾。所以,安安分分穿上布衫,裹上头巾,做一个师爷的打扮,隐于他后。
  虽然,我自己有自己的打算。
  温丞相还是那个温丞相,慈眉善目,却不怒自威。
  这是一人之下的睿智,与万人之上的威严,在宦海沉浮后杂糅而成的独特气质吧。
  当年见他,就觉得有些亲近,似乎有着某种缘分。如今再见,更让人唏嘘……
  其实他与温言长得并不算很像,但我看到他时总会想到温言,甚至,这一见,我才发现京城里什么都变了,唯有这位长者的脸,还是慈善如昔,一如……“父亲”。
  是的,是“父亲”。
  不是我自己的父亲,而是我脑海中的“父亲”。我觉得“父亲”就应当如是吧,
  莫名其妙,鼻子有点酸酸的。
  或许,是为他能让我想起某个人。或许,是他身上父亲的味道,让我想起这些年的飘零。
  苏茗像个十足的成功男人,跟温丞相寒暄着,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呵,这男人虽然平时纠结徘徊,做事拿不定主意,但真到了场面上,还是撑得住的。我的眼光不算差。毕竟,若我选了一个人人都看得出来是庸辈的人,只怕做不了我的棋子三天,就会被人怀疑了。
  然而,温丞相的目光似乎更锐利。
  他跟苏茗客套着寒暄两句之后,转过头来打量我,问:“不知这位小兄弟是苏大人的……”
  他眼睛看着我,问话却是对苏茗。
  苏茗脸上的肌肉不自觉抖了一抖,但很快勉强冷静下来,道:“这位是我的文书。”
  所谓的文书,也就是师爷之类。一般跟在官员身后,管理一些日常公务和私务,也常为所效命的官员出谋划策。
  所以,苏茗说我是“文书”,也算是最贴切的如实回答了。
  温丞相温言,脸上现出兴奋之色,抚髯,道:“原来是你。”
  我一愣,难道他认出我了?
  然而,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说明我多虑了。他说:“早就听闻苏大人身边有一位神算军师,为你出谋划策,杀伐决断。原来就是你。”
  此言一出,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看来,他起码没认出我就是当年那个入府为温言治病的人。我与苏茗对望一眼,他脸色白了白,我却淡然。
  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以苏茗这两年的政绩,以及这次捐资助军的义举,已经足够入了天朝的眼。不管是皇帝,还是丞相,查他都是迟早的事。所以,透出这点“风”实在在所难免。毕竟,若朝廷要查一个人都查不出一点“风”,那这个朝廷也早就覆亡了。
  不过,这种事被人当场说出来,苏茗终究是没面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但终究还是要维护自己的面子,讪笑,道:“是啊,这位就是我的心腹智囊。苏茗这一路很多事,还都是仰仗他呢。”
  温丞相含笑不答他的话,只笑着看我:“我一直以为苏大人身边的是一位历经沉浮的老先生,没想到会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呵呵,果然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从他的笑眼里,我感觉到了真心的欣赏。于是,我知道时机成熟了,也笑:“其实我不是后生。”
  “哦?”
  “我是一个姑娘。”我昂着头,笑意不改。
  他愣。
  我笑:“他怕我一个女子入相府,会被丞相耻笑。丞相……你会吗?”
  我以询问的眼神深深看着他,带着无尽的魅惑,伸出手,扯下自己的纶巾……
  秀发如瀑,倾泻而下。
  青丝红颜,瞬间点亮了这个相府的会客厅。
  一瞬间,温丞相脸上的表情凝滞了。
  我微笑。
  我知道,这一刻,他认出了我。
  没有男人能够忘记,我作为一个女人的样子。
  果然,他半晌后喃喃:“你,你……”
  这喃喃里,似乎有很深的感情,是那种压抑过几十年光阴的感情……深重得让我也有些讶然。虽然我了解自己色相的美丽,但是再惊艳的美丽,也不可能在初见造就这样深厚的感情。
  他的眼底,分明是沉淀了几十年的感情啊。
  两个男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苏茗。只见他赶紧躬身作揖:“丞相恕罪。我等……我等并未有意隐瞒。实在是,实在是……”
  他想了半天,想不出漂亮圆满的理由,只好低着头站至我身前,一副守护的样子,拱手:“内人愚钝,不识大体,是苏茗之过,请丞相责罚。”
  “你成亲了?”温丞相似乎没听到苏茗其他的话,对这句话情有独钟,继续喃喃,“是啊,你成亲了,好,好……”
  他看着我,眼神却是虚的,似乎看的不是我,而是穿越我去看另一个女子,穿越了几十年的光阴。
  我站在那,不敢动。这一次,我不敢用任何的魅惑伎俩。因为,我怕……
  “丞相。”因着这怕,我赶紧喊醒他,神情严肃。
  终于,他似乎清醒过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苏茗,沉默半晌,方恢复神态,讪笑:“原来这位是苏大人的妻子。呵呵,令夫人长得很像老夫的一位故人。”
  “噢。”苏茗也讪笑,打着哈哈,“不知是哪位故人?”
  我捏了捏手心。
  “呵呵,很多年不见的一位故人了,不说也罢。”温丞相调转了话头,开始谈朝廷之事,“对了,陛下为苏大人设宴在摘星台,有朱尚书等人相陪,如今时候已快到了,我这就找人带苏大人过去。来人——”
  我捏紧的手终于松开。
  一个家丁进来。
  “倾城,我先去赴宴。你随南风他们回去。”苏茗对我温和道。
  我点头,不再说什么。
  待看到他的身影消失,我也转身要离开。
  却听见后面响起一句话:“顾姑娘,请留步。”
  我背着身微笑。我知道,我等的机会终于来了。


1、36归去来

  “何事?”我佯装不知;疑惑地问。
  “请借一步说话。”温丞相说。
  “好。”我没有半天犹豫。
  他带我来的是一间密室。
  当今丞相家的密室,不知有幸进来的有几人?呵。
  “顾倾城接旨。”他神色肃穆;低声却郑重道。
  “顾倾城接旨。”我也不再装糊涂,当即跪下,低首。
  我知道;这肯定是皇帝的密旨。而他们所谓的给苏茗设宴接风其实只是虚设;真正想交涉的却是我吧?
  呵,果然每一个王者都不可能简单;能走上那个至尊之位;不管是他;还是他背后的一批人,其手段心机都足以探查出苏茗背后的一切。
  所以,我的愿望得逞了。当苏茗闻达京城之时;也就是我上达天听之日。
  我知道,皇帝想用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赐封顾倾城为随军秘史,钦此。”低低的声音,却透着无尽的严肃与慎重。
  圣旨很短。看来主要还是口谕。
  我望着他。
  果然,他低声道:“此次定安王出征,陛下让你和苏茗随军。给你的密旨,便是随时向陛下报备定安王动向。”
  他说话时眼睛深深看着我,仿佛要将我掌控于股掌,让我誓死效忠。
  我弯了弯嘴角,有些恶作剧地笑:“当今陛下,连他的胞侄都信不过,又为何会信我一个外人的报备?”
  他一愣,似乎没料到我敢当面这样揶揄他,不过很快也笑,笑里带着长辈的宽容,与隐隐的威胁:“你既然做了这么多,自然是想让陛下用你。既然陛下已经用你,而一个是当今天子,一个是失势亲王,孰轻孰重,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知道衡量。况且,你一介女流,本不该参与国事,陛下用你已算殊外之恩,你没有理由不向着陛下。”
  我微笑,算是默认。不过仍忍不住讽刺:“既然我是女子,不该问国事,那为何陛下与丞相会选中我呢?”
  他也不生气,反而认真答:“关于这个决议,我跟陛下也商量了很久,最终还是觉得这件事由一个女人来做,或许是更合适的。当然,今日见到了你,我想……我更确定了我们的想法。”
  “因为我美?”我笑,有些诱惑地。
  “不,因为……你魅。”我看到温丞相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滞了,说话也有点结巴。
  我笑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那陛下打算何时见我?”
  “不!”他立刻大声道。
  我一愣:不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大声是缘于何因?
  “不……我是说……唔,老夫是说,陛下最近国务繁忙,并没有时间接见你。”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解释道。
  我要是相信他这解释我就是傻子!
  要知道如今正是国家多事之秋,而在此时,当今皇帝最重要的一着棋就在定安王这里,而我,直接决定着这盘棋的胜负。这个天子,不管忙到什么地步,都不会忙到没时间来见我!
  我轻笑,道:“倾城待丞相如水般透彻,丞相却拿倾城当傻子。”
  我停了停,看温丞相一脸复杂,却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意思。
  我轻嗤一声,转身,边向门口走,边道:“如此,莫怪倾城担负不起如此重任了。”
  “且慢!”身后,是他急急的喊。
  我嘴角微扬,脚步却不停。
  “姑娘请留步!老夫有话说!”身后的声音急促了。
  唔,男人就是贱,不管在什么高位都一样。你越给他软弱,他便越不知度限;而当你真的摆出一副完全不给他机会的姿态,他就会不惜一切纾尊降贵来以图控制你了。
  我暗自摇头。
  回头时却是一脸魅惑众生的微笑:“丞相,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我……”他看着我的脸,似乎呆了呆,片刻后才稳定心神,道,“顾姑娘,实不相瞒,老夫不让你见陛下,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这个……老夫不能说。或许是老夫想多了……但是,顾姑娘,请你一定要相信老夫,老夫这么做,是为了你好?”他脸上的表情复杂得让我不知如何理解。
  “为我好?”我不但算领这个情,“可我偏偏想知道原因。”
  “知道原因对你没好处!”他脸上的表情瞬间严肃得近乎紧张,清了清嗓子,他才重又恢复正常语速,道,“姑娘,你听我说,不见陛下是对你最好的选择。你相信我,你是言儿的救命恩人,我不会害你……”
  “你说什么?”我整个人震住了。后面的话全都听不见了,只听清了他这一句“言儿”,“你说,你说我是言儿的……”
  难道他居然知道我所有的底牌?不可能啊!
  “呵呵,去年一见,你以为老夫真的不记得么?”他微笑摇头,“以姑娘的姿色,以姑娘的这双眼睛……你以为见了之后,还能忘记么?”
  我心底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看来,他记得的只是去年我假扮村姑自荐来丞相府为温言治病。看他的表情,应该不会清楚我与他女儿之间的那些前尘纠葛。
  不过,听到“言儿”这两个字,心还是瞬间动荡了,一时间心突然没着没落了起来,人也恹恹的没什么精神了。
  于是,再懒得发问,只道:“好吧。”
  从丞相府出来,已是黄昏。
  想来上面既然安排温丞相私下秘密见我,自然会安排长长的宴席将苏茗拖住,断不至让他早早回来发现我被温丞相单独留下密谈。于是,也不急着回去,而是绕着相府走了起来。
  许是因为刚刚温丞相的提及,许是因为……我自己这一年多的每一个日子都没有忘记,总之,这个时候,满脑子里乱窜的,都是温言。
  于是,不由自主绕着她住的地方,一圈又一圈……想象着她在里面生活的样子,甚至,幻想自己若有一天与她共同生活在里面的样子……想着想着,泪水不由自主流了下来……这么多日子,每一天都倔强地淡定着,却在这里,这么容易就流下了泪水,猝不及防。
  好想她啊……
  好想……抱她。
  也不知一个人独自黯然了多久,我自己沿着小路回家,走啊走,终于寂寞了。
  “出来陪陪我吧。”我对着虚空说。
  一个人应声而落,彷如凭空而生。
  “女公子。”黑色的劲装衬着他英挺的身材,单膝跪地,更显英气。
  看着这个低头行礼的美男子,如同欣赏一幅画。我叹气:如果我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或许,我早就跟他在一起了吧。
  “我都说过,不用跟我行这些虚礼。”我这时实在没什么经历跟他说太多,便摆摆手,“算了,你给我说会笑话吧。”
  “这……”黑衣劲装的男子有些迟疑,“南风……南风不会说笑话。”
  闷蛋一个!我无奈摇头。
  “那你能做什么呢?”我摊手,问。此时,我真的很没精神,所以,处理方式也是一切从简,懒得再去刻意保持美感。
  他看了看我,眼神深得像一个隧道,似乎想将我看透。
  半晌,他终于开口,说:“我可以给女公子说一个故事。”
  “说。”我懒得多费哪怕一个字的唇舌。
  不过,我倒是真的好奇,这个闷蛋一样的人,能说出什么故事。要知道,他的剑有多快,嘴巴就有多慢。
  “唔,这个故事发生在什么时候……我不知道。”他开口,第一句,便将我雷翻。
  “唔……”我扶额,“继续。”
  “故事里有两个主人公,其中一个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他讷讷的,眼里却透着认真,看着我。
  我已经觉得头疼了,扶着额头,闭上眼睛,无奈问:“那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她喜欢女人。”他轻轻说,轻得我们这么近的距离只刚好听见。
  “你说什么?”我诧异抬头。
  “我说,故事里,有两个主人公。其中一个,就是我的主人。我知道……她喜欢的,是女人。”他似乎是鼓足勇气,也似乎是下定决心,说。
  我震住。
  我没有想到,他会看出来。更没有想到,他会当我的面就这么说出来。
  他看着我,呼吸似乎很重,胸口微微起伏着,似乎,说出这句话,也用尽了他的力气。他的脸上,是深深的无奈,与苦涩。
  我不说话了。我知道,他的心思。
  可是我能说什么?
  没有人比我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如果我*一个人,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不*我,我都可以翻天覆地百折千回地去追求,只唯独一个原因例外——那就是,她喜欢的,不是我这个性别。
  因为,这是无可争取的无奈啊。
  “看来我猜对了。”昔日向来惜言如金的南风,此刻又说了一句话。他自嘲般笑了,“呵呵,果然,你喜欢的是……女人。”
  我别过脸去,不想看他此刻痛苦的表情。
  “呵呵。”他笑,笑声却恢复爽朗。虽然是刻意,却让我们之间的气氛瞬间明亮了。他笑,大声道,“那你还等什么?去她身边吧!”
  我皱眉。
  随即心头一痛。
  这下,轮到我笑了,是苦笑:“呵呵,怎么去?她又不想见我。我都不知道她现在人在哪……”
  “她就在你后面。”南风打断我的话。
  “什么?”我如被蜜蜂蛰了一下般,真的立刻往回看,但显然……什么都没有。
  我看向南风,正准备发怒。
  谁都不可以用温言给我开玩笑。即便是南风,也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